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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ndaqing
級別: 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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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2-05
鮮花(
29
)
樓主
發表於: 2014-12-13 09:49
只看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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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3 【默俏】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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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節時寫的，一起搬過來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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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繞起寬袖，俯身放下第四十九盞點亮的河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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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白月光落在黛色的海面上，悠悠漾漾，遠送靜謐海面四十九道暖黃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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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浮起一卷一卷的白霧。聚攏又散開，柔柔遊走在海天水月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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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了帽檐下一道遙遙目送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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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燈愈行愈遠，終至全然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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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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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無言，手持佛珠闔目靜靜佇立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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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漾起波紋。風中送來微腥的氣息，他聽見風卷起外紗，還有那幾不可聞的，輕拭鏡面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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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敢回頭。身後之人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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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垂下頭，緩緩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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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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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近歎息的一聲呼喚溢出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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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俏如來緊了緊手中念珠。再度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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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在身邊半尺的距離停下。 俏如來，你在害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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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停留肩頭的一點分量，似是如夢初醒，俏如來指尖微顫，慢慢按上肩頭默蒼離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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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冷月冰涼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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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身，撞入眼前人再熟悉不過的神色裡，琉璃般閃耀的瞳孔中，映著自己無措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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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摘下俏如來遮掩面容的衣帽，默蒼離毫無溫度的指尖沿著俏如來眼下的印記一路攀上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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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下意識往後拉開距離，身形方動，卻被默蒼離抬手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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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吾。血紋魔瘟，奈何不了已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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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蒼離轉過身，自俏如來身邊走向淺灘，在足底踩上潮濕沙地時停步，微微仰頭，負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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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出神地凝視他的背影，直到咸腥的海風躥滿眼眶，漸漸泛起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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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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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背貼上的溫度阻斷了默蒼離未及出口的話，他頓了頓，輕輕轉過身攬住懷中唯一的愛徒。手掌貼著俏如來的白髮，一點一點用指尖梳理著，帶著些許安撫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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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埋首在他胸前衣衫中一言不發，雙手繞過腰際貼近後背，一圈圈地攥緊收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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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蒼離低頭看他，眼中閃過一抹晦暗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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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你已無後悔餘地，也不存有失志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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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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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悶的聲響從胸前傳來，默蒼離眯起眼，食指屈起，在懷中人眼角擦了擦，留下指尖一片濕潤。 默蒼離閉了閉眼，將俏如來的腦袋輕輕攏到頸側，為他將沾濕的鬢髮一點點從臉上拂開，理順貼在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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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也許我，遠沒有自己以為的那般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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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著那人冰涼的脖頸，俏如來心中一陣突兀而至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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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不獨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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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無論是俏如來、史精忠，還是墨家钜子，這三種身份，已是你不可避免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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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能再陪我片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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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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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此時，四十九盞河燈，你還能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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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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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門引渡亡魂的的誦經聲響起之時，俏如來想起沉淪海邊蘇醒的那個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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