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3 慕蓮全文(完)+前傳─天涯彼方1~7，慕蓮悲劇版結局，484F| 琅琊文庫|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9.23 慕蓮全文(完)+前傳─天涯彼方1~7，慕蓮悲劇版結局，48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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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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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00樓發表於: 2006-02-16 15:5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慕蓮第二部（三十七）

這幾天琉璃仙境的氣氛，一直都很低迷。劍子不是泡茶，就是一大早說要出門散步，總要到金烏西沉才踱著腳步回來。

談無慾也是，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今天待在琉璃仙境，明天回去無慾天。琉璃仙境跟素還真在家時沒什麼兩樣，人依然來來去去。

屈世途也懶得理，每天固定將仙境整理地乾淨整齊，尤其是蓮花池裡的蓮花，除了每天修剪枝葉之外，還不忘買回新鮮的花卉替換。十一月入冬，屈世途在苦惱著要如何幫脆弱的蓮花禦寒。

在池子裡倒了些許苦酒，屈世途將方買回的蓮花修剪，用棉花以及髮絲將缺口的小孔隙堵住，將整個池子當作一個大花盆，專心插著花。在這之前，屈世途已經炒好一鍋的胡椒，吩咐阿九用麻布將胡椒裝成一袋袋，約略壓成磚型，準備放在蓮花池畔，當作保暖的城牆。

「阿九，裝好了嗎？先把裝好的布包拿過來。」為了延長炒胡椒的保暖壽命，屈世途挖了一條小小的渠道，裡頭有從峴匿迷谷引上的溫水，但沒有注入蓮花池中。屈世途還另外設計了閘門，可以調節進水量和控制水溫。

「屈伯伯，你好聰明，跟少艾老大一樣。」阿九捧著三四個裝好的布磚，搖搖晃晃朝屈世途走來。

「阿九你今天的嘴特別甜。來！把布磚放在這。」屈世途指指迎風口，提醒阿九擺放的位置。阿九手腳伶俐，三兩下就將屈世途的吩咐做好。看見阿九如此聰慧，屈世途話峰一轉，開口問道：「阿九，你想藥師嗎？」

阿九笑的很天真，比手畫腳拉著屈世途的衣袖，說道：「想當然會想，但少艾老大依然關心我，這就夠了。」因為半心殘缺而長不大的身軀，很難想像阿九現在應該是個俊秀的青年。

「小孩子真的很單純。」屈世途忽然想到什麼，想開口問又覺得對小孩子不好，可是不問又對不起自己，最後屈世途還是決定問個仔細：「阿九，你知道藥師和素還真的……關係嗎？」是用關係形容沒錯吧？

「知道啊！」阿九將布磚疊得很整齊，上下間幾乎沒有縫隙：「他們會親親，抱抱，我們是一家人。」往一鍋胡椒走去，阿九繼續將胡椒裝入麻布袋，持續做著暖包。

『藥師啊！你和素還真兩個在小孩面前不懂得含蓄點嗎？』屈世途搖頭，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機會教育？反正阿九總有一天也會長大，跟素續緣一樣，會有娶妻生子的一天，或者只要找到一個愛人就行，男女不拘。

屈世途沒有回話，繼續埋首修剪蓮花。此時後頭傳來劍子的問聲：「屈世途，你今天真勤快，琉璃仙境依舊一塵不染。」

沒好氣回頭，屈世途的語氣很酸：「唷──想不到平常要到晚膳才出現的劍子仙跡，這麼早就出現在我面前。」故意看了看天空：「難道太陽下山了？」

劍子微笑，走到池子旁的亭子坐下，倒了一杯屈世途泡的龍鳳團茶，笑言：「說笑了！是說，你的泡茶技術越來越精進，可是茶味中帶有一絲不甘願。」

冷笑幾聲，屈世途放下手邊工作，揮揮手叫阿九也休息一下，抱起阿九在劍子面前坐下，訕訕說道：「有人就是天生勞碌命，有人嘛──沒事就逛街泡茶，你跟談無慾可以結拜了。你說是不是，阿九？」玩著手中的鈴鼓，阿九一下搖頭一下點頭，因為少艾老大也很喜歡泡茶，但也是勞碌命，他弄糊塗了。

重新沖了一杯，劍子哈哈大笑：「哈哈，心情鬱悶，散心罷了！」

「為什麼鬱悶？」幫阿九順了順玩亂的髮絲，屈世途隨口問道。這一問卻把劍子問傻了。

到底是為了什麼，劍子也在找答案。為何自從仙姬離開之後，就心神不寧？那日仙姬的一言一語，讓他慚愧。他與仙姬不可能是情人，也不可能是夫妻，但仙姬絕對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隱藏在歡笑背後的，是一段令人心酸的故事。包容是一種修行，他到底該用何種態度去面對仙姬呢？

劍子沉默，自顧自地喝著茶，屈世途嘆了口氣，人情世故他怎會不懂？「阿九，繼續來幫屈伯伯的忙。」

阿九快樂地應了聲好，開開心心地跑去包胡椒。整理著池子裡的蓮花，屈世途不禁感嘆世事變化多端，做人還不如做朵讓人欣賞稱羨的花。

＝＝＝＊＝＝＝＝※＝＝＝＝＊＝＝＝

用過午膳，慕少艾和素還真兩人隨即往市集走去。牽著素還真的手，慕少艾走得很慢，還邊走邊欣賞風景，如此牛步的速度，連好脾氣的素還真都快磨掉耐性。

「慕兄，這裡的風景素某已經欣賞了一年，還有必要介紹嗎？」像這種走法，走到市集都已經黃昏，說不定還會到銀月初升，冷府早就閉門不見客了。叫少艾騎鐵馬，千拖萬拖就是不願意，真不知道贏回那輛鐵馬的用途是什麼？放著鏽蝕嗎？

「呼呼！還真你實在不懂我的苦心，你現在的身子……走得動嗎？」往素還真腰間一勾，慕少艾回頭看著素還真的臉。突如其來的近距離接觸，又讓素還真滿臉通紅。

「素某應該不是如此體虛力衰之人。」推開慕少艾的懷抱，素還真要證明自己不是脆弱的溫室花朵，逕自朝前走去。步履有些踉蹌，看得跟在後頭的慕少艾既好氣又好笑，知道素還真的硬脾氣，慕少艾只能搖頭微笑跟在素還真後頭走著。

午後的市集，只剩下幾攤還在收拾的小販，其餘的都已經收拾乾淨，寂靜地有若無人之境。往來幾無人煙的路途上，只見一個瘦削的男人，盤坐在地上，頭壓得很低，頭上的灰白髮絲，凌亂垂在胸前。細長彷彿只包一層皮的雙手交疊，像在等著什麼。前方地上鋪著一張看似白狐毛毯，上頭放著一張琴。

這張琴引起慕少艾的興趣。喚住在前方的素還真，慕少艾蹲在男人面前，像是發現珍寶般的眼神，盯著地上看似破舊與骯髒，但琴弦卻完整，上頭還繪有花鳥紋路的古琴。

素還真也挨在慕少艾身旁蹲下，在看見地上的琴之後，眼神也露出訝異之色。「這是上等桐木製成的路氏琴。」音質清脆響亮，與剛進挺拔的越琴不同。

「何只上等，這張琴是極品。」抬頭看著保持一貫姿勢的男人，慕少艾開口問道：「這琴賣嗎？」

「閣下是愛琴人嗎？」男人的聲音好像哽在喉間，抑鬱多愁。「此琴不賣，只贈有緣人。」

慕少艾還沒回答，素還真笑著問道：「想不到好友對琴藝也有研究，素某佩服。」如果改天看到慕少艾在彈琵琶，他也不會覺得很怪異了。

「呼呼！藥師我如果少了藥草田，不就是樂師了？」慕少艾笑，朝男人說道：「可以讓我撫琴一曲嗎？」

男人手一揮，琴騰空而起。慕少艾衣衫飄蕩，旋身立起單腳作為琴架，手指撥弄琴弦，琴弦在慕少艾手中，有若一尾尾靈蛇，舞動著身軀，激起優美的音律弦調。行雲流水地順暢自然，彷彿人與琴合而為一，雙手挑弦輕捻，流暢地彈琴動作，表示慕少艾絕對不是第一次碰觸到琴弦。

慕少艾開口唱道：「山渺渺，雲渺渺，八方風雨只今宵。情渺渺，仇渺渺，風塵一夢任逍遙。江波嘯，烽煙招，興來病酒罷琴簫。世情笑，人寂寥，壯懷誰留向晚照？」

唱罷，立琴而起。慕少艾對這張琴愛不釋手，臉上多了些不同以往的豪氣。「琴材四善，鬆脆輕滑，此琴無一不具。音韻有木聲，木材有韻聲，兩者相輔相成。瑟調急緩輕重，柔剛並濟，兄臺此琴實為稀珍。」將琴小心地放回毛氈上，慕少艾對琴的了解，讓素還真不只是佩服，更是讚賞。

「哈哈哈哈──－」乾澀的笑聲，有惺惺相惜，難得遇見知音之感。「你比我更有資格擁有這張琴。」男人起身，腳細瘦地不成比例，走起路來好像一吹即逝的紙片。語落，男人卻一閃身，化做與頭髮一般的灰色光影消失。

「贈琴之情不敢忘，請教朋友大名？」慕少艾朝著天際問道。

「六藝殘者樂不箏。」不修邊幅地邋遢，卻掩不住話語中的修養語調。想必是個遊人才子，幸逢知音，才將琴贈與慕少艾吧！

背起樂不箏送的琴，慕少艾轉頭對素還真笑言：「出一趟家門，收穫真不少。回家再彈不同曲子給你聽。」

「好友方才所唱的，應該不是隨興所吟吧！」慕少艾唱這首曲子的時候，若有所思，好像在感懷追念些什麼。雖然表情上沒有特別表現出來，可是素還真可以感覺出，這首曲子對慕少艾有特別意義。

「哎呀呀！這樣也聽得出來。」慕少艾倒退幾步，手揉著太陽穴，裝做苦惱的樣子。他寶貝娘子感情的纖細度，還不是普通細膩啊！「這首是多年前，與酒肉朋友所做。」

「哦？」酒肉朋友？想必是少艾又將朋友拖下水開玩笑了。如此即富山水逍遙的曲子，怎麼可能出於酒肉朋友之口？

「以前的輕狂歲月，放蕩酒，一罈一罈飲；閒暇曲，一弦一弦彈。醉臥天地，弦唱山水，藥師我曾經想過，就這樣流浪自由一輩子。」連以後的生活都規劃好了，要是真的窮困到三餐不濟，至少還可以和羽仔朱痕一起去江湖賣藝。

「真不像你的個性。」素還真有些悵然，因為過去的慕少艾，是他所不了解的。很難想像少艾拿個酒罈，一飲而盡，醉倒在山野村林的樣子。認識多年以來，從沒見過少艾喝酒，更別說是醉彈弦曲了。想不到少艾面貌清秀，酒量和豪氣卻是一等一的好膽識。「下次我們也飲酒放肆一番吧！」

「唉唉！現在酒不能喝了！」慕少艾搖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為何？」未能參與少艾的過去，但未來他一定與少艾攜手共度。可少艾的回答，委婉地將他拒之千里。

瞧素還真一臉黯然的樣子，慕少艾拼命忍笑。「呼呼！兩個原因，一好一壞，要先聽哪一個？」素還真給了慕少艾一記白眼，理由還有分什麼好壞？好的就是想跟朋友喝，不好的就是不想跟我喝，就這麼簡單吧！

眼看素還真沒有回話，慕少艾調皮地像惡作劇得逞一樣，哈哈大笑：「壞的原因嘛──酒醉會誤事，更何況我有個貌如天仙下凡的娘子，要是為夫喝醉，清醒之後發現娘子被山賊擄去做壓寨夫人，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可以再誇張一點！素還真怒眉橫現，一掌往慕少艾肩頭打去，卻被慕少艾順勢抱個滿懷。「哎呀呀！藥師我話還沒說完，好的嘛──俗話說，酒後亂……咳嗯！如果娘子還是這麼堅持要與我舉罈暢飲，藥師我只好樂意接受。」

果然又被慕少艾將了一軍。「快動身前往冷府吧！耽擱太久了！」這個時候趕緊轉移話題才是明智之舉。

「遵命。」低頭往素還真唇上一吻，慕少艾也不管這是在外頭，隨時可能會被人發現，然後大肆宣揚的地方。

這慕少艾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好友，輿論是很恐怖的！」素還真不忘耳提面命一番。

「呼呼！嘴長在他人身上，管不著也無可管，行事坦蕩問心無愧，何須懼人言？」加重摟在素還真腰間的力道，慕少艾擺明了不放手。

接近黃昏的夕陽，將兩人的身影拉得老長。回握慕少艾的手，無聲的默契，是最美麗的幸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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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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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樓發表於: 2006-02-16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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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番女還真不是普通的番~（暈一下@ @）
還好藥師排解的快，還好素素的眼中除了藥師外，誰也看不見，
要不然，還不知道藥師又要怎麼捧醋狂飲了~

不過，想不到藥師會自個兒承認是素夫人耶，
雖然在他心中好象還是他是夫，素素是妻~

順問一句：小之，這篇文可以傳到我的郵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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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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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樓發表於: 2006-02-17 20:2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下面是引用楊柳於2006-02-16 13:09發表的: ^_rBEyz@
那番女還真不是普通的番~（暈一下@ @） E'ay @YAp
還好藥師排解的快，還好素素的眼中除了藥師外，誰也看不見， K275{ydN
要不然，還不知道藥師又要怎麼捧醋狂飲了~ F).7%YfY
gL(_!mcwu
不過，想不到藥師會自個兒承認是素夫人耶， hq|I%>y
.......

是啊＠＠
耶律妲兒又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個性比較刁蠻...
不過慕少艾和素還真也很厲害，把事情處理地很好。
如果事情沒有處理好，慕少艾大概會跳到醋缸裡了吧～（笑）

愛的力量是很偉大的，我想慕少艾也不會計較太多，關於兩人的名分問題吧～（再笑）

p.s請問一下楊柳，因為這部小說總共有88回...楊柳是要等88回完結之後，小之再將完整的文稿寄給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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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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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樓發表於: 2006-02-17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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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蓮第二部（三十八）

異香繚繞，一片煙霧瀰漫，嘻笑之聲不絕於耳。

這是一個四方形的浴池，四端角落有洋式古典的柱子，上頭罩上一層粉紅色的薄紗。水面上飄灑著一片片的玫瑰花瓣。

浴池外圍，鋪上檜木地板。有個男子赤裸上身，橫躺在一張鋪有虎皮的貴妃椅上，看著美人的動人舞姿。四周的光線黯淡，加上池子裡的煙霧，很難看清楚男人的臉。

四五個女人，身著紅綾兜，豐腴的身材呼之欲出，下身紗裙遮掩不住曼妙曲線，手持彩帶在池邊輕舞。男人的眼半閉，開口說了聲「來！」。有個女人掀開珠簾，手捧著銀盤，上頭放著一串紫色晶瑩的葡萄，朝男人走去。

女人穿著與舞姬不同的服飾，翠綠色的綢緞，上頭珠墜華麗非常，裸露的香肩與修長的雙腿，表示這是個縱情享樂之處。女人跪在貴妃椅前，指甲上塗著艷紅蔻丹，剝下一顆葡萄，含進嘴裡。

鮮豔的紅唇迎上男人，男人的手不安份地在女人的胸口游移，從上而下，挑逗著最原始的情慾。「知道要怎麼做。」男人命令似的口氣，女人似乎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爬上貴妃椅，掀開裙擺，朝男人挺立的昂揚坐下去。

「啊──哈──」女人發狂似地擺動腰肢，男人卻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奮力的衝刺，不管壓在身上女人的感受。

「全都是以貌取人！全都是以貌取人的女人！」單純的慾望宣洩，殘暴對待柔弱的幽徑，女人無助地呻吟吶喊，更使他性致高昂。肉體撞擊的聲響，與一旁舞蹈的女子，構成一幅極不協調的畫面。

香汗淋漓的女人，趴在男人身上大口喘息。男人毫不猶豫退離女人溫暖的身體，將她推下貴妃椅，拿起掛在一旁的棉襖往身上一披。「點燭！」光明一亮，男人的右眼，不見清澈黑瞳，渾濁的白遮蓋了眸子，右眼應是不能視物。而在右頰上，是一道有如蜈蚣攀爬在上的血紅傷痕。

男人踏出浴池，似乎方才的歌舞與歡愛，從沒有發生過。他叫冷童顏，冷裔揚曾經最引以為傲的兒子。

＝＝＝＊＝＝＝＝※＝＝＝＝＊＝＝＝

朱紅大門深鎖，上頭的鎖釦是張牙舞爪的怒吼之獅。原本寬碩的門面，卻在階梯上積著一層層落葉殘花。中央有一條因為行走而自然形成的通道，在兩旁的花葉，顯得有些滄涼。

格格不入的是放在階梯前石燈上的香爐，裡頭不知燃燒何種香料，煙霧將整座宅底籠罩在霧中，其間香味四溢，看到此情此景，慕少艾和素還真同時皺起眉。

半個時辰前，慕少艾憑著以前的記憶，找到冷府所在地。印象中冷府雖然氣派，卻不奢華，尤其是門口的石階，總是打理地乾乾淨淨，石燈也總是在亥時點上，為迷途的旅人指引光明的方向。

誰知道，映入眼簾的冷府，大致格局雖一如往常，但門前堆積的落葉花瓣，與看似很久沒有點上，已經被灰塵與煙霧掩蓋的石燈，慕少艾楞在原處，以為自己走錯地方。抬頭向上看，冷府兩個字大大掛在牌匾上，化成灰他都認得，因為字是冷裔揚拜託他題的。

「呼呼！揚仔是家道中落還是改變風格？藥師我左看右看，怎麼看總覺得這個地方陰陽怪氣，不舒服。」慕少艾忍不住發牢騷，尤其看見石燈上的香爐，讓他不得不想起差點毀掉清白的笑蓬萊。

倒是一旁的素還真，很認真地觀察冷府景物。走上階梯上倖存地小徑，素還真的眼神露出興味，撥開雜草，露出兩塊大石，盯著放在平台兩旁的石頭，轉頭說道：「看來冷府不只是醫藥傳家，對武學也略有研究。」

不愧是神人啊！第一次踏進別人家，就能將別人的底細摸個五六分清楚：「哎呀呀！你有開天眼還是有第六感？」他應該還沒跟素還真講過冷裔揚的過去吧！

指了指兩旁的石頭，素還真笑：「看石頭啊！門前擺放書鎮石塊表崇文，石鼓尚武。冷家門口一邊置書，一邊放鼓，不就是文武兼修嗎？」

「看來這事情有蹊蹺。」慕少艾走上前，用力敲著門：「哈囉！揚仔在嗎？我是慕少艾，多年不見來找你喝茶。」敲了半天，不只裡頭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連腳步聲都聽不到。「難道搬家了？」

「應該不是。」看著地上殘留的腳印痕跡，素還真猜測說道：「如果渺無人跡，就不會出現這條既成道路。」不過照少艾所說，冷家是七賢村一大望族，甚至具有呼風喚雨的力量，冷裔揚的為人想必不差，眼前的景象不太對勁。

「裡頭的人聽著，不管你姓冷姓熱姓溫，只要有人在，就來開門。藥師我不想破門而入，打壞彼此間的交情。」語落，門內傳來細微的腳步聲，門伊呀打開，眼前站著一位年紀約莫十七歲的小姑娘，該是花樣年紀，眼神卻冷若幽鬼，語若冰霜。

『唉唉！又是女人！』慕少艾現在看到女人就渾身不自在，尤其年紀在二十歲左右的，他會直接把他歸類到耶律妲兒那一類。但眼前這個女人很詭異，臉色蒼白如蠟，相貌如紙，沒有一絲表情。什麼時候冷家有這般淡漠的侍僕？

「少爺不見客！」女孩說完，碰一聲就要把門關上。慕少艾手腳快了一步，拿下背上的琴，擋在門縫間。這個舉動讓女孩整張臉皺成一團，彷彿一個女孩突然變成長滿皺紋的老婆婆。

「呼呼！少爺？」印象中冷裔揚只有一個寶貝兒子，叫做冷童顏。天資聰穎，善解人意，而且活潑可愛。「童顏？」

女孩張口想回話，卻從裡頭傳來一聲慵懶的語調：「下去吧！秀兒。」女孩如幽魂般，踩著鬼步離去。「萍生，是你……想我嗎？」

萍生？認萍生？這不是少艾殲滅黑派時所用的化名嗎？為什麼冷童顏直接喚他萍生？難以忍受的親暱。

氣氛驟變，慕少艾給素還真一個“容我日後解釋”的眼神後，開口回答：「童顏，許久不見。那個名字已經是過去式了，不要再提。」童顏的語氣不若以往，看來冷府的確出了問題。

「萍生這名不好嗎？」裡頭的男人笑，笑聲帶有狂妄與寵溺：「慕少艾與認萍生，我不想單思慕少了愛，萍水相逢卻認定一生，才是我想要的。」

事情有越描越黑的趨勢，素還真從頭到尾都板著一張臉，沉默地令人膽顫。敢情他慕少艾犯太歲嗎？麻煩不斷，一個接一個！「哎呀呀！如此厚愛慕少艾承受不起，更何況我是你的義父，倫理輩分不可忘卻。」直接將話挑明了講，慕少艾只希望素還真能明白，他不是那種風流成性的人。

「哦？義父……哈哈哈哈───」壓抑的笑聲，好像要斷氣一般，此時突然一股宏大掌氣襲來，素還真見狀，趕緊出手撚太極之印，陰陽化分以柔化勁，將掌氣順勢左偏，左後方的鐵樹頓時爆裂，隨後化成飛煙，此掌可謂兇殘。

雖然化解掌勢，素還真還是被震退數步，未料到事情演變至此的慕少艾，趕緊扶助素還真搖搖欲墜的身子，不悅道：「童顏，你做什麼？！」什麼時候童顏變得如此陌生？此時素還真已穩住腳步，幫素還真拍拍方才揚起沾上的塵埃，慕少艾轉而柔聲問道：「無恙否？」

素還真搖頭，朝門內看似空無一物的庭院說道：「尊稱義父，卻又欲置之死地，閣下的心思還真難以捉摸。」慕少艾的交友廣闊，他很清楚。少艾生性樂觀豁達，平易近人，跟三教九流都可以成為好友。問題是──怎麼連冷童顏這種個性古怪到瀕臨變態的人，少艾竟然還是他的義父？！

院內在素還真話說完之後，狂風大作，風勁強大到素還真與慕少艾兩人，必須暗提真元才能穩住腳步。「討人厭的味道──萍生，連你也拋棄我嗎？萍生──」風勢越來越強，逐漸形成一個巨型漩渦，漩渦內強大的吸力，就如同黑洞一般，將慕少艾和素還真兩人捲入。

變故突生，慕少艾緊抱素還真的身子，但強烈的風與吸力，卻讓他不得不鬆手。見素還真離自己越來越遠，伸出手想勾回素還真的身子，卻只見眼前人兒越來越小，終究消逝不見。慕少艾不禁大喊：「還真──」

素還真看見慕少艾伸出的手，欲握卻是咫尺天涯。「少艾──」不！他絕不放棄！完全黑暗的空間，迎接素還真的是未知的恐懼！

等到狂風驟止，素還真發現自己身處一處暗室。足下不是平坦的地，而是污濁的泥水，還有幾隻不知名的蟲子在水面來回跳躍。鼻息竄進發霉的腐味，陰冷潮濕的牆壁滲出不明液體，滴落水中發出清脆的聲響。素還真猜測這是在地底，有可能是水牢。

「嗯──」探察四周，心繫慕少艾的安危，素還真仔細觀察牢中變化。

同一時分，等到四周稍微透出光亮，慕少艾發現自己身在一間房中，眼前一個黑影，似乎背立而站。慕少艾滿心不悅，語氣隱含慍色：「想不到冷家待客之道，竟變至如斯。」

「萍生……」人影緩緩轉身，是一張男人的容貌。男人的五官英挺，尖挺的鼻與劍眉，還有那雙薄且冷傲的唇，與記憶中的冷童顏相差無幾。唯一的改變，就是右頰上怵目驚心的疤痕與空洞的右眼。「我是童顏。」

慕少艾對上一張臉上有著恐怖疤痕的男人，面無懼色，也無反應，盤據在心中的，只有憤怒與不解。「素還真呢？」淡淡開口，慕少艾不想提起造成冷童顏改變的過去，他只想問出素還真的下落。

「哈哈哈哈——」蒼涼的笑聲，卻激不起慕少艾的同情心：「你應該先關心我的。難道你對我的改變不好奇？他是你什麼人？你似乎很在乎他？」冷童顏的目光飄忽不定，慕少艾直覺現今的冷童顏很危險。

「呼呼！已經放棄自己的人，旁人再多的關心也是多餘。其餘的皆屬個人隱私，不便奉告。」慕少艾把立場表明，冷漠的語調不帶傷感。

冷童顏袖一揮，慕少艾眼前出現素還真在水牢的景象。見到此景，慕少艾巴不得插翅飛去營救素還真。手向前一撲，影像卻瞬間消失。「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咬牙，恨恨說道。

勾起慕少艾的下顎，冷童顏將臉朝慕少艾逼近。「你對我的眼殘毫無反應，此舉讓我心痛非常，義父……」

沒有將臉別開，慕少艾穩如泰山說道：「心殘比面殘更恐怖，如果一個人的心已經迷失，我說到口乾舌燥，也毫無意義。」

「哦？」饒富興味地打量，冷童顏轉身而笑。看來他的義父是吃了秤鉈鐵了心，將他視為無物。「玩個遊戲，贏了就放你走。輸了，地牢裡的人亡。」

「嗯——」抱元守一，慕少艾絲毫不感鬆懈。

遺落在階梯上的琴，被風吹斷的琴弦，響起詭跼的黃泉調……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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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樓發表於: 2006-02-18 06:3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個……
是素素滴情敵麼……= =|||（莫怪我想歪，實在是這位童顏公子態度太曖昧了~OTL）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管是素素還是藥師都是大忙人啊~^^bbb

不過，素素不會這麼青青菜菜就被困在地牢吧~
我可不認為素素會等到藥師來救他~=v=

附：等到88回完結後再寄給我好了，免得小之麻煩~^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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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樓發表於: 2006-02-18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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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引用楊柳於2006-02-17 22:31發表的: u9zEhfg8
這個…… <(c_[o/
是素素滴情敵麼……= =|||（莫怪我想歪，實在是這位童顏公子態度太曖昧了~OTL） MoX~ZewWR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管是素素還是藥師都是大忙人啊~^^bbb nUy.gAb
9k.5'#
不過，素素不會這麼青青菜菜就被困在地牢吧~ g]Jt (aYK
.......

這嘛...會交代冷童顏的個性轉變...不過......這段算是比較悲傷的部分吧^_^b
但是也是在這一段，讓素還真和慕少艾更加深了對彼此間的感情^_^
素還真啊～當然不會輕易地被困在地牢，可是...會發生一些事^^b

那小之知道囉^_^等全部貼上去之後，會將完整地文檔寄給楊柳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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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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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樓發表於: 2006-02-18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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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蓮第二部（三十九）

毫無障蔽的空間，此處看似地牢，範圍卻甚為寬廣，只有單一色調，無盡的幽暗。

有些牆壁滲出水瀑，落在水面上泛起一陣陣漣漪。特殊的地形，看似平靜水流，實則為會將足拖下的流沙，踩在上頭卻又像陷入泥沼地一般。

素還真飽提真元，蓮步輕踩於地，只是裙擺已經沾上黏膩的汙漬。甚者還會看見鼠輩橫行，或者有零散的白骨，似乎招著手在呼喚著他。這些素還真都可以忍受，更令素還真困擾的是，踩下的足痕瞬間消逝。不知走了多遠多久，素還真漸漸被類似的景物迷失方向。

「嗯──」前方不遠處，長方形的水波忽大忽小，有不尋常的動靜，素還真感覺到，水面下有東西正在注視著他。礙於視線與未知環境，唯一能做的只有提高警覺。

突然，足踏上了平坦土地，同一時分，在壁上的火把瞬間點亮，視線大放光明。習慣黑暗的視覺，瞳孔霎時無法接受太過光亮的刺激，素還真閉眼，感受到火的溫度與紅光，不斷在身旁圍繞。

好一會，緩緩睜眼，眼前是一道圓形的門。門上沒有任何鎖，只有一條黑蛇朝素還真吐信示威，露出血紅的毒牙。黑蛇的身軀約莫有手腕粗，身長剛好和門的外圍一樣大。看樣子，這條蛇應該是駐守在此處的幻獸。

身形緩向左移，黑蛇隨即朝素還真迎面撲來。『此蛇來歷不單純。』身體再半空繞了一圈，黑蛇依然將嘴張得老大，火焰的光芒照在蛇眼上，映照出些許差異。

素還真發現，此蛇的右眼所反射出的光芒，不若左眼明亮。『從右邊試試。』心中擬定計劃，袖中取出平時放在身上，用來防蟲蛇靠近的香囊。放入掌心用力一捏，裡頭的香白芷味道瀰漫整個空間。香白芷的味道，讓黑蛇不停扭動身軀，像一條想努力解開繩結的繩。

腳步往右輕移，素還真從香白芷中挑出獨腳蓮草，趁著黑蛇痛苦當下，以草為針，蓮草沒入黑蛇右眼。極端的痛楚讓黑蛇發出沙沙聲響，像是嚎叫。原本還想反擊的黑蛇，卻在抬起頭往素還真手臂上狠咬一口之後，無力從門上滑落。

未料到黑蛇臨死前的反擊，短暫的痛楚讓素還真不知道這是現實還是幻境。查看被咬之處，沒有血漬咬痕，也沒有持續疼痛或任何不適。雖然心驚，素還真還是打開沉重的銅門，眼前的景象卻讓素還真張大了口，別眼不忍正視。

銅門後，是一個個的玻璃甕，每個甕中，都有個人頭載浮載沉。原先以為是雕塑的素還真，定眼觀察之後，才發現那些人頭，有可能是方才路上所見白骨的主人。因為沿途所見，有鎖骨胸骨大腿骨甚至指骨，就是沒有頭骨。

這些人頭保持非常完整，像是活生生的人，不像屍蠟，也不似木乃伊。就像個只有頭的人，冷冷與素還真對看。素還真心中有一絲恐懼，不是因為這些頭顱，而是無法相信，怎麼有人能下如此殘忍的重手？頭顱有老有少，還有個看起來是尚未滿月的嬰兒，共同的特徵，是都缺了右眼。

「難道是冷童顏？」素還真猜測，瞥見層層的玻璃甕左側，有一個可容單手伸入的細縫，將手大膽探進摸索一陣，素還真摸到了一個圓柱形的物體，拿出一看，是一捲畫軸。

攤開畫軸，多處已發霉泛黃，上頭的字跡也因潮濕的環境，而模糊不能辨別。隱約可以看出有個字有草字頭，畫得是一個人，穿著類似織女的羽衣，手持某物，微笑盈盈。左下方應該是繪者落款，但畫此處，卻被撕去一角。不工整的斷裂處，素還真推斷應該是情緒憤恨下，激動撕毀的。

「極端的愛，極端的恨。」素還真嘆氣，愛與恨為一體兩面，以此人如此憎恨這幅畫卻又將之妥善收藏的極端行為，想必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對畫中人，到底是愛還是恨吧！

盤坐在地，將畫完整地攤在地上，素還真靜靜端視著畫，寄望畫中仙子能夠給他答案。

＝＝＝＊＝＝＝＝※＝＝＝＝＊＝＝＝

慕少艾與冷童顏僵持不下，他不敢相信，曾經疼愛的義子，為何個性變調。當初與冷裔揚相交時，冷童顏只有五歲。

五歲的孩童，該是天真無邪單純善良。冷童顏與一般小孩大致上沒有差異，唯一不同的是，他超乎同齡孩童聰穎。任何事情一教即會，他十分看好冷童顏未來的發展，加上因緣措合之下，他收了冷童顏為義子。

化名認萍生，混進黑派，他就與冷家保持安全距離。黑派的勢力太恐怖，單純的冷家不該被捲進江湖風波，而隨著年歲增長，他感受到冷童顏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偏離常軌。於是在殲滅黑派之後，他選擇四處雲遊，隱居峴匿迷谷。

「遊戲怎麼玩？」離冷童顏丈許，慕少艾一顆心懸在素還真身上，只想速戰速決，拖延越久對素還真並非好事。

冷童顏一字一句說出他的憤恨：「為何要拋下我？為何要避不見面？」

「哎呀呀！藥師我有“自己”的生活要過，人生苦短及時行樂。」特別加重自己二字，慕少艾非常明白冷童顏恨得是什麼。

左目邪瞪，張若牛眼，冷童顏眼底是濃濃的殺意：「你與若蝶都是薄情寡義之人。」

雙手背於身後，慕少艾在等待時機：「若蝶？不認識。慕少艾就是獨一無二的慕少艾。薄情寡義也好，重情重義也罷，藥師我對你問心無愧。」自小即教受予他醫理，孤家寡人的慕少艾把冷童顏當親生兒子疼。這種愛，是父親對子女的關懷，不是情人對情人的憐愛！

「義父，你知道童顏這些年來，過得很苦嗎？」殺氣瞬間消失，頓時軟化的態度，他不信慕少艾是如此冷血之人。

「呼呼！日子過得是苦是樂，掌握在自己手上。苦，是你的抉擇你的方式，外人要如何干涉呢？」

「哦──遊戲很簡單。」冷童顏的個性反覆不定，從胸口拿出一個翠綠色的藥瓶，在慕少艾眼前晃啊晃的，開口說道：「這樣吧！既然你是藥師，知道屍娥墨蛇的毒性吧？！」

聽見屍娥墨蛇四字，慕少艾背脊一陣涼。這是巫苗最毒的蛇種，最恐怖之處在於毒性擴散緩慢，被咬者往往因為無傷口也無疼痛感，而忽略傷勢。一年兩年甚至十年後，毒性一發作，藥石罔效。接二連三的動作，讓慕少艾覺得他在拖延時間：「說清楚。」

「方才我將你的……朋友，送進了屍娥墨蛇守護的聖地。依他雞婆的個性，嘖嘖──」繼續搖著藥瓶，冷童顏的語氣沒有一絲感情。

「你！」恐懼感由心底升起，眼前的冷童顏是魔鬼！殺人不眨眼的冷血之魔！

「遊戲嘛──」不理會慕少艾的反應，冷童顏繼續說道：「這瓶子裡裝的是解藥，一滴千金的解藥。不過……用解藥解毒，實在污辱了藥師名號。如果你有辦法用自己的力量替他解毒，我可以放了你們。如果不行，就讓他慢慢死去，至於最愛的義父大人，我要你成為我的人！」

「記住你說過的話！他在哪？」慕少艾話說完，只感足下一空，整個人掉入坑道內。足陷入似水似泥的地，四周一片黑暗寂靜，只有滴落的水聲。

不知從何處傳來冷童顏的聲音，帶有興奮與傷感的矛盾意味：「萍生，你真為了他，什麼都可以不顧？」

「生死不過一瞬，藥師我會不惜付出一切，保全最愛之人的性命。」慕少艾對著空氣說道，靜謐的空間有如一個山谷，聲音在牆壁間繚繞，重複著最愛之人性命一句句的回音，一字一句加深慕少艾的決心。

他不怕死！如果因為他的死，可以救回還真的命，值得！絕對值得！不理會冷童顏持續的激怒嘲諷，憑藉漸漸熟悉黑暗世界的雙眼，慕少艾摸索著路前進。

「這是什麼鬼地方？」散亂的骨，像是一個亂葬崗。嗆鼻的臭味與污濁的泥水，一向處之泰然的慕少艾，也不禁面露難色。與揚仔認識那麼多年，從來不知道，冷府地底下竟有個如此令人作嘔的地方。

「嗯──前方有火光，看來！」眼前十五尺處，有些微的紅光透出。慕少艾朝著光源前進，須臾，足下已經不是柔軟的沙地，而是平坦的土地。平整到沒有一絲高低起伏，可見此處一定有特別整理過。

慕少艾隱藏自己的氣息與聲響，深怕觸動了隱藏的機關。冷童顏已經變了，原先善良仁厚的冷童顏已經死了，他必須小心堤防冷童顏背地裡的動作。無聲走著，腳步卻被地上的障礙給絆了一下。

低頭看見地上僵硬的黑蛇屍體，讓慕少艾呆立數秒。蹲下身檢視，只見黑蛇的毒牙上，沾有些微的淡紅色血跡。『屍娥墨蛇咬過人！血液新鮮──不妙！』眼前出現圓形的銅門，門留有三分縫，慕少艾未加思索，閃身而入。

「還真！」一進門，慕少艾沒有留意到石壁上成排陰森的玻璃甕，只注意到坐在地上，專心看著畫的素還真。雙膝一跪，慕少艾將素還真緊緊摟進懷。

突如其來的聲響，專心看著畫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的素還真猛然抬頭，尚未反應之際，已被熟悉的藥草香所包圍。「你沒事吧？」緊緊回擁，素還真總覺得眼前的慕少艾，好像個虛幻的影子。

「剛剛被蛇咬到哪？快指給我看。」慕少艾心急，用力搖著素還真的身子。

強烈的力道，讓素還真有些暈眩。不就是被外頭的黑蛇咬了一口，少艾怎麼那麼緊張？拉起袖子，指指白皙的手腕，素還真回答：「大概在這附近吧！那蛇不像實體，咬下去不疼痛也無傷痕。」

「噓！不要說話，保持心情平和。」扶起素還真的手，慕少艾低喝一聲，手按指印開眼細視。變成紅色的血眼，令人生懼，素還真頭一次見到如鬼眼神冷漠帶殺的慕少艾，訝異地說不出話來，只能乖乖地伸著手，暗中觀察慕少艾接下來的動作。

雪白的藕臂，在血眼透視下，可以看見屍娥墨咬下的傷口，帶著淡淡青紫色。周圍的皮膚，已經受到毒氣侵襲，以傷口為中心，成同心圓擴散。一圈又一圈的綠痕，慕少艾看了不住心凜。

『擴散了……』以素還真的根基，毒素不應該擴散地如此快速。

屍娥墨蛇生性兇殘，飼養者捕捉後，必須以自身血肉養餵百日，而後將之殺死，再將自身的一魂一魄注入蛇體內使之重生。似妖非妖，是魔非魔，以憎恨與瞋癡為食糧，冷童顏的無情可見一般。

恢復平常的眸色，慕少艾緊握素還真的手，看著素還真的眼，說道：「相信我嗎？」

「我的手怎麼了？」慕少艾今天很怪，說話沒頭沒尾：「怎麼不信？」

「那就好。」從懷中取出一條手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蒙住素還真的口鼻。慕少艾的舉動令錯愕茫然！他卻無力反抗。素還真只覺視線越來越模糊，四肢全使不上力，濃濃的睡意襲捲。

強忍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慕少艾撫著素還真沉睡的臉頰。顫抖地雙手，遲遲無法拿出懷中的單薄刃。

血痕，是心痛艷紅的淒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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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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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樓發表於: 2006-02-19 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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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抖抖~
那個，藥師想出來的法子應該不是以血換血這招對不對~（戰戰兢兢）
那個童顏同學還真不是普通的變態了~OTL
那種蛇也養~（搖頭無語）
真不知道他最初的個性是不是忒好的那類，太好的人壞起來總是比原本就是壞人的人更加的壞~
（唉，我又在說一些混亂的話了~= =）

附：那樣就麻煩小之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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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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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樓發表於: 2006-02-19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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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引用楊柳於2006-02-18 20:04發表的: oO tjG3B({
抖抖抖~ ;-1KPDIp`
那個，藥師想出來的法子應該不是以血換血這招對不對~（戰戰兢兢） NuO@Nr
那個童顏同學還真不是普通的變態了~OTL @wXYza0|d
那種蛇也養~（搖頭無語） q?j7bp]
真不知道他最初的個性是不是忒好的那類，太好的人壞起來總是比原本就是壞人的人更加的壞~ Aa9l-:R
.......

慕少艾是個很傻的人，身為一個藥師，少艾絕對是個仁心仁術的大醫王。
平時看似放蕩不羈的他，其實卻有一副溫柔的心腸。
在素還真受傷的同時，以蛇的毒性，相信藥師就算犧牲自己，也要保全素還真的性命。
只是這麼做，只會讓獨活的素還真，更難過罷了。
算是感情路上的一大考驗啊！！
冷同顏的設定，算是小之筆下一個很符合人性的角色。||||b
感情和權力，是人最容易得到與受創的慾望。當兩樣所得的都失去，並且還受到歧視與嘲笑，冷同顏為何會以自身養蛇，可以猜得到。
這就是人性，看似光明，其實很黑暗。善與惡就在一念之間，而無絕對的是非對錯。^_^

附：OK～那小之我知道囉^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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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樓發表於: 2006-02-19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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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蓮第二部（四十）

將昏迷的素還真打橫抱起，安置在平坦之處。移動素還真的同時，慕少艾看見那幅已經被水漬侵蝕模糊的畫。

雖然畫中人已經無法辨識，字跡也淡去消失。只消一眼，慕少艾就知道，下筆繪製這幅畫的人，是冷童顏。畫中人，是他──認萍生。

那年，冷童顏從私塾回來之後，就悶悶不樂，飯也不吃茶也不喝，關在房裡好多天。擔心義子，他探問原因之後，得知私塾老師要他們交出一幅畫作，畫中主題必須是“凝眸”，冷童顏苦思數日，沒有半點頭緒。

他自告奮勇作為畫中主角。記得是春季某日，在冷家花園內，他穿上象徵織女的羽衣，手持水煙管，坐在朝陽亭大半個下午，讓冷童顏能夠交出滿意的作品。後來他輾轉得知，私塾老師根本沒有要他們畫畫，知道事情真相之後，每當有意無意向冷童顏問起凝眸那幅畫，冷童顏總是藉故將話題岔開，要不就是顧左右而言他。

「強求得來的愛情，會幸福嗎？」腳一踢，將捲軸踢離視線範圍，這幅畫是錯誤！慕少艾將素還真安置好，解開衣襟脫下左袖。手腕上潔白如暇，看不見有任何異狀。潛伏的傷勢毒患，正在一點點無聲無息吞噬素還真的內力。

屍娥墨蛇的解藥極難配製，也不知道調配出來的藥是否有效。即使名為藥師如他，對這兇猛報復產物，也僅於片面了解。中了墨蛇毒的人，往往不自覺，身體也不會產生任何異狀。

越毒越神秘之物，往往破解之法反倒是出奇平凡。腦海裡閃過數本醫書對毒物的記載，慕少艾剔除掉所有對素還真有危險性的療方，選擇最土法煉鋼做法－吸出毒液。通常吸出毒液，再加以調理，毒素可完全淨化。但吸出墨蛇之毒，是否對素還真無害？連他也沒有把握。

顫抖地雙手拿出單薄刃，行醫多年，將無數生命從鬼門關前救回，慕少艾的大仁醫德，總是得到很高的評價。為孩童以口吸出濃痰、替農人取出刺進腳底的針草、用肉線縫合血肉模糊的傷口，每一次他都抱以仁心仁術的心情，從容地濟世救人。

這次，握在手上的薄刃，遲遲無法在素還真的腕上劃下。曾經發誓，決不讓人傷害素還真一絲一毫，說過的話猶言在耳，想不到如今傷害素還真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心一橫，以刀刃鈍端在素還真手腕上壓印記號，隨即反手薄刃輕劃過記號上端，受到毒害而呈現紫紅色的血液，從微小的傷口流出。慕少艾見狀，趕緊壓住離腕二吋，兩條筋脈間的內關穴，防止毒穴順著血管，回流至心，甚至肝肺。

移開刀刃，低頭張口含住傷口，吸吮毒血。少了皮膚這一道防護，慕少艾直接將毒血吸出，雖趕緊吐掉，可是毒性已經讓慕少艾的唇，由紅潤轉為青紫，甚至舌和口內細緻的皮膚，都有如千針扎入，痛苦異常。

額上滴下斗大汗珠，儘管口中知覺近乎喪失，但素還真毒患未除，他不能放棄！半刻過，從素還真傷口擠出的血，已經回復鮮紅。吐出最後一口污血，慕少艾扶起素還真的身子，用自身功力催動素還真體內真氣流動。

「喝！」掌氣催發，素還真嘴微張，吐出一口紫煙，隨後向後倒進慕少艾懷中。擁著素還真，淡雅的蓮香飄入鼻息，慕少艾捨不得放手，讓素還真的頭輕靠在頸間，自言自語說道：「我說過，因為你……我喜歡琉璃仙境。我說過，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將我的骨灰灑在蓮花池……我說過，要陪你一輩子……」

麻藥的藥性漸退，素還真聽見慕少艾說話的聲音，想要把眼張開，眼皮卻有如千金重。想開口問慕少艾到底發生什麼事，彷彿有針線將他上下兩唇縫住，發不出半點聲響。

「踏入江湖，眼勞苦心勞苦。誰知不問江湖，偏入江湖。還真，如果你沒遇見我，此刻在做什麼呢？」撩起柔順清香的白髮，眼神遠眺：「品茗？雲遊？還是挺身對抗新興勢力？」

手腳尖端已經可以活動，奮力爭開的眼望向慕少艾，緊黏的唇瓣起闔，素還真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的氣色……」少艾看起來好憔悴。

「呼呼！醒來就好。」扶正素還真的身軀，慕少艾將嘴角殘餘的血跡抹乾淨，強顏歡笑，裝做若無其事回答。「我的氣色可是印堂紅黃，一年吉祥的好運兆。」

「那你方才……為何要說……不吉利的話？」口邊黑氣如霧，眼下喪門白如粉，意味將困頓災殃，慕少艾擺明了在安慰他。

「哎呀呀！」手撐著頭，慕少艾苦笑：「藥師我難得浪漫感性一下，難道你不喜歡？實在太傷我的心，下次沒有了！」拼命搖著手，慕少艾忍著眼中的淚。下次沒有了？會有下次嗎？

慕少艾看似無恙的動作語言，讓素還真蕩開笑顏：「你表達浪漫的方式，十分──與眾不同。」不過少艾的氣色真的很差，說不上來的感覺，總覺得有股黑氣在少艾的印堂盤據。

「那是當然！」驕傲說道。此時慕少艾的胸口，有如火焰燃燒。發燙的喉間聲帶，讓慕少艾知道毒性已經開始極速擴散：「慕氏獨家浪漫，僅此一家別無分號，不教授不外傳，全武林……只有一個人聽得到。嗯──」捧心穩住紊亂的內息，慕少艾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青黑之色若隱若現。

突然眼前一黑，慕少艾整個人向後一倒，素還真旋即接過慕少艾癱軟的身子，心焦問道：「少艾！你到底怎麼了？少艾──」

異常的高溫，不在額間，而是在五官與胸口，尤其是心！心臟處的溫度，有若沸騰的水，素還真以手背輕觸，想不到竟被炙熱的高溫一燙縮回。怎麼回事？

「少艾！你醒醒！醒醒！」素還真完全不知道事情始末為何，少艾一找到他，就慌張地問被蛇所咬之處。昏迷前，少艾的神色雖然有異，但並沒有像現在這般，面露不吉之相。不爭氣的淚流下，已經失去過風采鈴，他不允許再次失去慕少艾！

睜開迷濛的眼，慕少艾想把素還真的面容深深印在腦海。吃力舉起手，冰冷的膚觸擦去素還真臉上的淚痕：「唉…唉…我……我最討厭……看見…你……流……流眼淚……我……這不就……就醒……了……哭……哭什麼……」僵硬的笑容，更讓素還真眼淚潰堤。

「到底怎麼回事？那條蛇大有文章對不對？！」哽咽哭泣，明白慕少艾絕對不會告訴他，語氣近乎哀求，素還真的心好痛好痛。他不要少艾用性命換取他的安全！不要！

「不…不愧……是我寶…寶貝娘……娘子…一猜……就中……答應……我…珍惜……自己……好好……活…活下去……」

「沒有你……素還真的生命如何完整……」低聲啜泣。

「乖……哭花臉……的你……不美……袖……袖中……有兩根…銀…銀針……」語落，放在素還真頰上的手一鬆，無力垂落身側。吸進去的空氣，沒有再呼出來，慕少艾閉起眼，卻看見自己漂浮在半空，素還真抱著他，近乎瘋狂地哭泣。

「要怎麼樣救你？少艾回答我！給我醒來！醒來！醒……」企盼轉為絕望，停止的脈搏心跳和逐漸冰冷的身軀，只證明了一件事，一件素還真無法接受的事實。打開慕少艾袖中的布包，取出兩根銀針，慕少艾與素還真殘留的淚滴落，頓時銀針變為透明晶亮。

慕少艾看著素還真抱著自己痛哭，想喊卻喊不出聲音。『還真！我在這！在這啊！』向前一撲，卻連素還真的衣袖都勾不著。『怎麼回事？』此時身後傳來鐵鍊的聲響，來者是個黑臉夜叉，靜靜立於慕少艾和冷童顏之間。他給慕少艾的第一個感覺就是——不是人。

「嘖嘖──真是驚天動地的偉大愛情。」如鬼魅般的身影，飄到素還真面前。冷童顏看著在素還真懷中，已無生氣的慕少艾，臉上一閃即逝的不捨，隨即又被冰冷的面具覆上。

「你是誰？」素還真低著頭看著針，語氣反常地平靜。「冷童顏？」

「你叫素還真？和萍生是什麼關係？」看著相擁的兩人，冷童顏妒火中燒，雙手皮膚上，逐漸浮現方才黑蛇身上，黑金色的鱗片。

素還真冷笑回答：「想必玻璃甕中的人，是冷裔揚夫妻和當初冷家的僕從，未滿月的孩子，是你的親生骨肉吧！你對外維持冷家依然一如往常溫厚歡樂的假象，事實上，冷家已成為人間煉獄。」

「是又如何？」冷童顏情緒波動，素還真說的絲毫不差，被赤裸攤開的過往，已經節痂的傷口再次滲血：「偽善者，人人得而誅之。我用生命去愛的人，逃避我；用一切去保護的女人，因為毀容的臉而離開我；用倫理去敬愛的他們，只會用言語嘲諷我！哈哈──他們該死！我要他們都嚐到被瞧不起，被欺侮的滋味──」眼神掃過一個個玻璃甕中的人頭，冷童顏笑得很狂：「你們睜大眼看清楚！睜大你們僅剩的左眼看清楚！我是神！至高無上的神！哈哈哈──」

「包括少艾？」肯定的問句。

放肆的燎原野火，被素還真簡單卻有如澎湃浪濤的巨浪澆熄。冷童顏遲疑一會，方回答：「包括萍生，也包括你！」

「你失去了擺渡扁舟的機會。」站起身，將慕少艾被上肩，左足入地三吋，素還真氣焰上身，四周形成一個圓形的屏障，將他與慕少艾保護地密不透風：「乘船遇風，記得服用丹砂。你說是嗎？少艾……」轉頭問慕少艾，低垂的頭因為外力而朝下點，像是點頭稱是，見狀，素還真露出安心的笑容。

一旁的慕少艾則是不停點著頭，希望素還真能看他一眼，但他滿懷的冀望落空了。

「人臨死前，總是會說些迴光返照的偏話。哈──哈──留下你的遺言！」雙手變為黑蛇，朝素還真吐著舌信。

兩條黑蛇張著大口，緊緊纏住素還真和慕少艾兩人的身軀。「仇恨的原因。」素還真說得很淡，其實冷童顏改變的原因，他從方才的對話，可以猜之一二。此舉只是為了攻破冷童顏的心防，讓他想出可以和少艾全身而退的計策。

「你想知道？我就讓你瞑目。」冷童顏不只手，身上的皮膚也逐漸浮現蛇的鱗片，火焰照耀下，彷彿全身浴血的蛇妖：「我一生最愛，就是義父。」餘光掃向慕少艾，冷哼：「但是他卻一直以倫理來拒絕我的感情，甚至隱居，讓我找不到他……定情之畫，凝眸之情，要我怎麼忘？」

那幅畫已經被慕少艾踢至牆角，素還真和冷童顏兩人，同時看向裂為兩段的畫。半晌，素還真開口：「你曲解了少艾的用意。」低頭凝視懷中的慕少艾，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夢……一場惡夢。

「是嗎？」冷童顏的態度軟化，不過也只有瞬間：「好不容易遇到若蝶，我告訴自己要生命守護她。當我奮力擋下一箭，救回她的性命，換來的是什麼？這張破碎的面孔！連那個老頭與老婆子，也認為我這個獨子丟盡他們的臉，將我關在不見天日的地牢，不准我出去丟人現眼！對！就是這裡！哈哈哈哈──」

「所以你殺盡所有人……」也殺掉了善良的自己。

「夠了！你與他們同樣，會嚐到極美黑暗的滋味。」纏繞死緊的蛇身，素還真用手腕擋在脖子前方，留得一息呼吸的空間。

「是啊……夠了……」指尖凝氣，素還真做好玉石俱焚的準備。慕少艾想幫忙，卻什麼忙也幫不上，只能在一旁乾焦急。

飛蛾撲火，灰飛湮滅。當一切已不存在的時候，又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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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琅琊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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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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