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9 【奇幻架空】Believe my Belief（30F番外[聖域]釋出）| 九脈峰| 金光論壇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29 【奇幻架空】Believe my Belief（30F番外[聖域]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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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銀翼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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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19)

30樓發表於: 2014-04-29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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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聖域]

中原地域中心有一棵巨大的神木，那樹木的枝幹就像是把兩條木棍扭在一起，頂端各自向外延展，雖然雜亂無章的旁枝將樹頂團團圍住，一年四季皆殘破稀少的葉片卻無法遮掩全貌。從上往下觀察，會發現樹頂因為扭曲而產生一個石碗大小的空間。

至於裡面是否裝有什麼東西，沒有人知道。

不過現在有個人－－身長只有三個金幣高－－鑽在樹枝間隙，將斗大的寶石掛在其中一根樹梢，讓黃昏斜陽照得它閃閃發亮，其他枝枒上的珠寶們彷彿呼應一般隨風搖曳，如百花爭豔。

在樹蔭之處，另一名相同體型的小人倚著與他相比大概兩倍寬的樹根，靜靜擦拭著同比例尺寸縮小的銅鏡。

他們是大自然孕育而出的精靈，沒有集體生活的習慣，散布在森林與地底，天性溫和，依靠元素鏈的穩定來平衡由靈力所構成的身體。有些精靈為了尋找自己應該守護的對象，一生都得浪跡大陸，運氣好則完成命定之事而獲得自由；運氣不好則被利慾薰心的人類捕捉，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存在；剩下的少數，他們本就是應運而生，擁有更沉重的包袱，卻更強大的力量和生命。

如同他們，負責控管通往世界樹路途的擦鏡人，以及維持世界樹健康與治療的冥醫。

世界樹的四周被數量龐大的杏花林所包圍，宛若一座天然迷宮，與世界樹漸趨老朽的外表不同，無時無刻不綻放清豔的花朵。

擦鏡人面容精緻美麗，性別難辨，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不過只是靜待原地也有股高貴難近的氣質，彷彿就算全大陸只剩他獨自留下，也絲毫不會有任何動搖。

這樣的精靈，身邊卻有個熱心聒噪的搭檔，極端互補的兩人相輔相成，也因此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成功進犯過支持整個世界的聖域。

「默啊蒼離。」冥醫一邊親暱地喊著他的真名，一邊倒著走在樹枝下方，修補世界樹不時會產生的裂痕。自裂縫中散溢出的靈力讓他精神奕奕，嗓門又更大了一點：「有人從北方入口進來了。」

他的提醒沒有得到除了風聲之外的回應，但他不擔心自己說的話沒有傳達到對方耳中，反而不慌不忙地處理完手上的工作。

穿梭在枝椏間的動作輕巧又熟練，很快就到達能夠以視力看見默蒼離的距離。本以為會看見對方一如往常坐在原處，不料他竟站在入侵者的臉頰旁，低頭好像在審視著什麼，不過因為遙遠的距離只能看到大致輪廓，唯一能夠靠想像辨別的東西，只有默蒼離的髮旋而已。

「今天怎麼沒把人送出去？」

難得的特例激起他的好奇心，嬌小的體型卻絲毫不受風勢阻礙，順利在不遠處安全落地，趕緊一睹來者的廬山真面目。

「欸？」

他一愣，忍不住發出疑惑的驚嘆聲。

「俏如來？史豔文的兒子怎麼在這裡？」少年白髮，隸屬城邦中心的正統祭司服，年紀尚輕額間就有很明顯的靈力記號，除了正氣山莊領導者的兒子之外，別無其他可能。

他反覆端詳閉目昏迷的俏如來，漂亮的紅色長睫因為微風輕輕顫著，不禁讓他想起默蒼離不說話的時候也是這樣好看。
「很明顯地。」不知是否故意，默蒼離打斷他專注的思緒，用冥醫覺得最讓人想打他的說話方式。

「哦……又是為了那個不實謠言。」

大陸上有一個不是自古以來流傳，而是漸漸受到信任的傳說：通往世界樹的道路上，有著守路人所設下的考驗，通過考驗到達世界樹的人將會受到祝福，獲得成為共主的力量；反之則會驅逐出境，終生再尋不著通道的入口。

因為這個沒有根據的傳說，近年來試圖進入聖域的人日漸增多，雖然都是一些不太起眼的小角色，次數頻繁起來也是煩不勝煩。只是，儘管現實與傳說略有出入，那些有能無能的入侵者都在默蒼離的操弄之下被踢出聖域範圍的確是事實，也難怪這樣的傳言會越演越烈。

「你在等他清醒嗎？」提出自己的疑惑，其實他更想知道默蒼離破例站著超過多久時間了，但他沒有問。

「他醒不來了。」隨口丟下一句話，默蒼離乾脆地轉過頭，回到原本的位置上。那個地方因為長久坐壓，扁平的短草形成一個小凹槽，默蒼離就像一尊陶瓷娃娃被擺放在上頭。

對於他的回應不明所以，冥醫抓抓頭髮，髮飾因為這個動作而左右晃蕩。

「是傷、詛咒還是病？」他邊問邊站上俏如來張開的手臂，白袍布料光滑的觸感讓他險些跌倒好幾次，緩緩沿著肌理走到手腕，隨即趴在他的脈門上聽診。

「你擅長的那種。」

「拜託一下，我的職責是醫樹，不是醫人。」

雖然這麼抱怨著，冥醫仍是認命地進行調查。脆弱的人類和精靈不同，就算看出了靈力不協調之處也不一定就是那個部位出了問題。於是他正試圖爬上俏如來的額心，抱持著雖然人沒醒著也不該從臉上踩過的常識，抓著鬢髮，將耳朵當作踏腳石才順利抵達。

明明已經有足夠的修為能夠凝聚靈力記號，但心臟卻幾乎沒有靈力附著，正常的循環運作反而增加了心臟的負擔，一旦進入沉睡就很難清醒，可見俏如來自從染病就未曾好眠。

他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孩子。

「正氣山莊都治不好的病啊，是有點棘手。」冥醫盤坐著搖頭晃腦，語氣卻不著急，等著默蒼離說些什麼。

「辦不到嗎？」他如其所願給予回應。

不過一句話，冥醫像是接收了指示，頓時自傲地挺起胸膛：「安靜看就好。」

他在估算的位置上就位，他闔上雙眼，手掌相疊準備使用白魔法，本以為會感覺到默蒼離注視的目光，卻絲毫沒有聽到動靜。他睜開一隻眼睛偷覷，只見對方專注擦拭著手中銅鏡，維持最初的姿勢一動也不動，想來確認俏如來的狀況之後就再也沒正眼瞧過。

大概是已經習慣了，冥醫對此完全不在意，哼起輕快的小曲，雙手食指輕揮，比劃過的路線留下明顯的靈力痕跡。施法途中還回頭兩三次，保證默蒼離沒有在看，才在俏如來的胸口輕輕踩踏起來，勉強算得上是舞蹈的樣子。緊接著，明明沒有人動手，地上卻出現了十分繁複巨大的魔法陣，法術開始作用的同時，其產生的光芒極為強烈，把一切顏色與闇影都驅逐在外，萬化虛無。

等到光芒消失，俏如來因為睡眠被打擾而微微皺起眉頭，臉色漸漸恢復生氣，不過眨眼之間，冥醫便把胸口中心點的傷疤連帶內傷一併治癒完全。只是魔法雖能一瞬間恢復表面傷痛，落下的病根依然需要藥物治療來長期調養，尤其是像俏如來這樣特殊的案例。

到底是誰有能力讓未成年的孩子導引靈力繞過心脈又不致死？只能確定那個人肯定是為了救命而出此下策，或許俏如來曾經歷過痛心疾首的一刻也說不定……但是再多的可能性都與精靈無關。

「好了。」他插腰環視俏如來的情況，以正氣山莊的資源而言剩下的都不是問題。

療程才結束，趁著俏如來還在昏迷狀態，冥醫解下來他脖頸上垂掛的項鍊，在中心處剝出一顆表面光滑、略顯透明的礦石，其中富含少量靈力，是用來保護持有者的性命，那些靈力在看得到能量流動的精靈眼中，彷彿一顆閃耀光芒的寶石。
此時他終於感覺到默蒼離投射過來的視線。

「治病收錢天經地義，你可不能阻止我。」

沒有對他的行為有所異議，當冥醫安置好那塊礦石返回，俏如來已經不在這片區域裡了，像是不曾出現在這個地方。

眼見默蒼離毫無反應，冥醫磨磨蹭蹭地在他的周遭徘徊，欲言又止。莫約十來分鐘，默蒼離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有話就說。」

「喔。」他並沒有馬上說什麼，反而端正地坐在默蒼離的前方，有點慎重又有點躊躇的模樣，傻笑道：「恭喜你找到主人啦。」

「……什麼主人？」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

「締結契約的主人啊。」

締結契約其實是所有物種都嚮往的事情，尤其在精靈的觀念裡，那象徵著信任和堅定。精靈大多單獨行動，很少和族人結伴，命定守護的對象多少都與人類社會脫不了關係，於是精靈與人之間的互利契約很為盛行。

冥醫知道默蒼離有個夢想，那個夢想如果一直守著世界樹是無法達成的，既然如此，尋找一個認同的契約者就是必須的。
發覺默蒼離反應冷淡，他又補上一句：「將他治好不就是因為你欣賞他？」

「我叫你醫他了嗎？」

「你把他留下來，不就是為了這個。」他可不會天真的認為默蒼離只是一時興起，大發慈悲讓外人停留在世界樹的領域。
說不定是人類信仰中所謂的神安排俏如來承受苦難，促成這場相遇，他想。

關於神的概念，在精靈的觀點十分曖昧模糊。靈力是實質存在的東西，而物質與元素平衡創造了大陸上的一切，但就連崇尚眼見為憑的他們，也必須依靠這樣虛幻的名詞，才能解釋自己的真名與知識何來。

默蒼離對此不以為然，反問他：「那跟締結契約有什麼關係？」

「你不是一直在找主人嗎？上次還特地出門叫我看家，自己跑去參加什麼金盃棋局……不要跟我說你只是無聊了。」

「杏花。」默蒼離放下手中銅鏡，凝視冥醫湛藍色的瞳孔。

直接對視讓他不禁唯唯諾諾起來，默蒼離的瞳色很特別，會讓人不自覺失卻心神。

「……幹嘛？」他討厭別人喊自己的真名，縱使這與生俱來的幾個字母，其存在比軀體四肢還要自然，語氣還是習慣性惡狠起來。

不理會他的虛張聲勢，默蒼離不疾不徐、口齒清晰，用一種敘述歷史的口吻在講話：「如果哪天你我跟其他人締結契約，就表示其中一人要被迫分享給第三者。」

明明是在講默蒼離的事情，為什麼話題會跑到自己身上？冥醫越想越是忿忿不平，儘管他們誕生於同一株花朵，即使沒有契約效力靈力仍是會互通，但他們心性大相逕庭，不難想像自己會有和默蒼離分開的那一天。

只是那樣的機會他絕對不會主動去選擇。

「我才不會……」

「聽我講完。」冥醫正急著反駁，默蒼離卻像是預料到一般，俐落地制止他的發言：「從頭到尾都只有我們兩個人，就沒有吃不吃虧的道理了。」

「……蛤？」他腦筋還轉不太過來，卻隱約感覺到話語底下的涵義而呆愣。

「你願意和我一輩子不分彼此嗎？」

聞言冥醫一時咋舌，連驚嘆的發語詞都吐不出來，瞪大雙眼看著把可以稱之為告白的話語丟下，重新陷入自我世界的默蒼離，紅著耳根遲遲無法回神，直到契約締結完成都難以言喻自己是何感受。

若無其事的默蒼離只是更加沉默地擦著銅鏡，透過鏡面看著陰晴不定的雲勢走向。

他知道，即將變天了。

－－－＊番外《聖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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