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10.19 【戰國BASARA】夢殤 06 H，5F（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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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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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0-10-07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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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9 【戰國BASARA】夢殤 06 H，5F（家三）

雖然選了動漫限制，但目前只有一篇有出現Ｈ。

配對：家三，半架空半現代設定，初期大谷先生戲份頗多請稍稍忍耐。

－－－－－－－－－－－－－－－－－－－－－－－－－－－－－－－－－－－－－－－

石田三成很喜歡做夢，夢裡他是一名古代的武將，有位深深仰慕，且對自己相當照顧的主子；有嚴謹中帶有柔和感的軍師大人；有一個身有殘疾不過他完全信任好友；還有個總是唯唯諾諾、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可是基本上還算戰友的傢伙；以及另外一個不管他怎麼拒絕、冷淡都會追上來，而且還會替自己擋刀的人。

總之，夢裡他不是一個人，夢裡他有仰望的目標，有發誓要守護的對象。

現實中則完全相反，三成沒有固定的雇主、永遠是一人作業、一旦漏出破綻就只有死、為了任務和安全需要沒什麼深交的朋友──就和其他職業殺手沒兩樣。

※※※※

今天的三成不是擁有崇高志向的武將，僅是收人錢財的取命者。

時間是凌晨兩點二十七分，地點是郊區的廢棄工廠橫樑上，毛毛細雨從破洞的屋頂飄下，隨時間聚少成多從三成的髮尾低下，落在六公尺遠的地面上。

三成在這裡埋伏近一個小時，底下群聚的流氓們絲毫沒發現頭頂蹲著一個人，七個人只顧著喝酒抱怨付贖金的人怎麼還沒來，再不到要不要再『照顧』人質一輪。

所謂的『照顧』當然不是照顧，而是羞辱、殘忍到讓人質家屬狠下心花比贖金多整整兩倍的報酬雇用三成的對待。

然而廠中央的女人質不曉得是飽受虐待到身心麻木，還是嚇到無法反映，僅是垂著一頭長髮動也不動的盯著地板。

流氓們對於死魚般的女人質感到不滿，放下酒瓶走向綁人的鐵椅，一面叫囂一面搭配手勢威嚇。

這也是決定他們何時赴黃泉的瞬間。

三成輕巧的跳下，壓倒一名流氓做為緩衝墊，無視對方肺葉被肋骨刺穿的疼痛，將人拎起丟到另一名敵人身上，接著抽刀把兩人串在一起。

三個動作在一剎那完成，當三成抽刀甩掉血時，剩餘五人還反應不過來。

他們很快就永遠都無法做反應了，銀色刀光從三成的刀鞘滑向五人的腹部、肚子、脖子，赤色血液將水泥地染紅一片。

三成跨過屍體走向人質，女人質不知是何時抬起頭看他，那張充滿古典美的臉龐沒有恐慌，只有恍惚和迷濛。

女人質問：「你是來殺死阿市的嗎？闇色的先生。」

三成沒有回答，反手用刀鞘敲暈人質，直接把人扛上肩塞進藏在工廠外的車子內，然後返回工廠簡單清洗一番，放火將廠房連同屍體一同燃盡，一切動作乾淨俐落不留半點痕跡。

三成從車子照後鏡確認工廠燃燒的狀況，油門一踩把火場、屍體拋諸腦後，對於已經沒有停留價值的地點不再多瞧一眼。

三成的目的地是數十公里外的公園噴泉前，那裡是他和人質家屬約定好的交人地點，只不過正確的交人時間是清晨五點，距離現在還有約一個小時。

他將人質放在噴泉正前方的長椅上，自己則退至後頭茂密的樹林中，遠遠看著陽光從稀薄走至明亮，還不到五點就有一票人衝向噴泉。

人質的哥哥、嫂子、姪子、未婚夫、哥哥的秘書、一群保鏢……一夥人幾乎擋住整座噴泉，把清晨的公園從靜謐推向喧鬧。

三成對顧客感人的相會沒有興趣，他只想快點回家睡覺──做夢，在拍照證明自己的確有達成任務後就循來時的路返回車子。

不過他走到一半就停下，雙眼直直盯著十多公尺外的石椅，有個人坐在上頭悠悠哉哉的拉小提琴。

吸引三成的不是那人的琴聲，也不是為什麼會有人一大早到公園拉琴這件事，而是那人的外貌。

拉琴者的臉、脖子、手……所有露在衣服外的皮膚都被繃帶包住，腿旁還靠著一把拐杖，一看就知道是由於某種原因毀容外加不良於行。

繃帶、沒辦法走路，除此之外還有那越看越眼熟的輪廓……三成倒抽一口氣，把夢裡『絕對信任的好友』的形象疊上去。

糾結、興奮、思念、驚訝、寂寞……總總情緒讓三成無法把視線轉開，就這麼站到對方收琴拄著柺杖站起來，慢吞吞的沿石椅前的小路遠去。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三成急到臉頰漲紅胸口發痛，但卻一個音都發不出來，因為他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沒錯，明明每晚每晚都夢見，明明無時無刻都只想在夢中和那群『重要的人』相會，三成卻叫不出『重要的人』的名字，不管是哪個都叫不出來。

最後，三成只能眼睜睜看拉琴者消失，他自己則是繼續站了快半小時才返回車內。

當天晚上，三成夢見自己在慶功宴上喝了個大醉趴在好友腿上，滿臉不高興的質問對方為什麼擅自跑到前線，然而好友只是笑著拍撫他，沒做任何解釋。

※※※※

接下來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整整一個月只要三成沒工作，不管再累、身上有沒有傷，都準時五點到公園報到，躲在一棵棵樹後窺視拉琴者。

他透過路人的閒聊慢慢掌握拉琴者的身分與資訊：大谷吉繼、現年五十四歲、住在附近社區的退休教授、興趣是拉小提琴，但為了避免住戶抗議所以只在公園拉、年輕時據說是美男子，可惜在一場火災中毀容還大範圍燒傷、拉琴的時候看起來很和善，可是據說性格撐不上和善、曾經有附近的女高中生說他是怪叔叔……

當三成聽到最後兩點時，差點跳出來毆打發言者，就像他在前天夢中痛毆中傷好友的小兵一樣。

三成目送那對把非議別人當有趣的情侶走遠，雙手壓在樹幹上盯著兩人的背影好一會才轉頭，繼續關注他在意的人。

然而映入三成眼中的卻不只一人，除了大谷外還有三名衣衫不整，講話粗聲粗氣的醉漢。

醉漢握拳的手高高舉起，渾身上下散發危險和敵意，在短短半秒間觸發三成的防衛本能。

「你……唔！」

三成由後扣住人，在對方發出完整的字詞前就把人過肩摔，然後鬆手面向另外兩名醉漢，一人一拳通通放倒。

不過最先摔倒的醉漢倒趁機爬起來，憤恨不平的掏出水果刀衝向三成。

此舉對醉漢的生命造成絕對的危險，三成憑本能奪刀將人掃倒，刀子反轉半圈立刻往胸口刺。

「別殺他！」

大谷一句話讓三成的動作停滯，三成低頭看著醉漢──人已經嚇到閉不起嘴了，將水果刀射向樹幹，起身一腳踹向對方的肚子。

醉漢連哀號都來不及發出就失去意識，但從緊緊糾結的眉頭可看出，三成這腳一點也沒放水。

不過三成為防萬一，還是抬腳踩踩醉漢的手指，再三檢查直到對方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後，才安心的收腳抬頭。

這一抬，三成也和大谷的視線對上了。

三成直到和大谷四目相交那一刻，才想起自己現在是『醒著』，眼前的人不管和夢中好友多相像，現實中都只是陌生人。

而三成最不擅長的事情之一，就是和陌生……不是和人互動。

現在要怎麼辦？三成整個人繃緊，低頭看昏迷者片刻後，決定採取工作完成後的標準作業流程──跑。

然而三成才跑沒兩步，背後就傳來摔倒的聲音，回頭便看見大谷趴在地上。

三成立刻回去把人扶起來，移動時腳跟無意間碰到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才發現是斷成兩節的柺杖。

為什麼會斷掉？三成腦中剛冒出這個疑問，大谷就自己回答了。

「急著追你，結果忘記拐杖已經被那三個人折斷了。」

大谷坐回石椅上，拿起斷掉的柺杖彎腰戳戳昏迷的人道：「我不過是曾經替其中一人的未婚妻分析未來老公的優缺點，竟然就找人來攻擊，現在的年輕人啊……」

「……」

「總之請你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家吧，我家不會很遠，走個十分鐘左右就會到。」

三成不知所措的看大谷伸直的手臂，猶豫許久後蹲下來正面抱住對方，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往前走。

類似的動作三成在夢中做了很多次，清醒時倒是第一次，他對掛在身上的溫度陌生又熟悉，尷尬之下整整十分鐘的路程半句話都沒說。

－－－－－－－－－－－－－－－－－－－－－－－－－－－－－－－－－－－

其實我第一個想到的標題是”沒有秀吉的世界”（喂）

[ 此帖被M.貓子在2010-10-19 18:4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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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0-10-08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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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0.08 【戰國BASARA】夢殤 02，2F（家三）

大谷居住的社區相當漂亮，無論是中央的歐式庭院，還是包圍庭院的樓房都流露雅痞氣息，花花草草、雕塑流水一個都沒少，和三成居住的單調老舊公寓群完全是兩個世界。

不過三成基於性格和職業病影響，並沒有對此升起什麼感性層面的感想，只是一面走一面在腦中模如何擬繞過警衛、社區監視器。

三成很快就來到大谷家門口──位在頂樓的挑高公寓，他看大谷拿自己當拐杖站著打開家門，知道自己已經沒理由留在這裡，不經有點失落。

所以他才討厭醒著，醒著的時候他什麼都沒有，只是盲目的活著，為了下一次做夢而活著。

門鎖鬆開的聲音將三成拉回現實，他本能的往前看，同時聽見大谷問：「你接下來有事嗎？」

「要回去睡覺。」

「那就真是不妙，因為我想請你吃早餐。」

三成頓了兩三秒才反應過來，他沒有在固定時間吃飯的習慣──因為殺手的生活很不規律，更不要說被人『請』，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反應。

「好了，請進來，玄關有拖鞋記得換上。」

大谷相當自然的把人拉進屋，找到被用拐杖後要三成先去客廳沙發椅做著，自己則到廚房坐在有輪椅子上邊哼歌邊煎蛋。

三成遠遠看大谷坐在椅子上滑來滑去，雖然看起來毫無不順手的地方，他還是忍不住站起來走到Ｌ型廚房的流理檯前，把主人手中的刀子抽走問：「要切什麼？」

大谷愣了一下，將馬鈴薯遞出去道：「切片，洋蔥也是。」

兩人的廚房分工合作相當順利，除了三成因為第一次用平底鍋不小心把培根煎焦外，彼此都沒有出什麼大問題，培根、煎蛋、馬鈴薯片和沙拉安安全權整整齊齊的在餐桌上排開，不到大廚等級，不過也足以勾起人的食慾了。

三成抱著一絲好奇注視食物，他只有烹調過冷凍食物或罐頭之類的，說是烹調也不過是放進機器加熱、打開蓋子之類的簡單處置，正正經經的在廚房切菜開瓦斯倒是第一次。

「坐下來吧。」

大谷拉椅子坐下，動手將臉上的繃帶拆下，漏出底下黑黑紅紅的殘破皮膚，他注意到三成筆直的視線，於是停下動作問：「你沒嚇到？」

「為什麼要被嚇到？」三成反問，他無論現實、夢中都看過更恐怖的皮膚，早就習慣了，更別說大谷臉上的傷只會讓他更強烈的響起夢裡的好友。

「這些疤痕啊。包起來很引人注目，拆掉又會被當怪物看，不過你的眼神不是好奇也不是恐懼，真是奇妙啊。」

「有沒有疤痕，你都還是你，有什麼好好奇或害怕？」

大谷楞住，接著忽然大笑起來道：「你果然是個有趣的人，雖然第一印象很兇惡。」

「你在說什麼，聽不懂。」

「總之是讚美。趁熱把我們兩個的勞動成果吃了吧。」

※※※※

三成當天不只把早餐吃完，來留下來洗碗筷、幫大谷換繃帶，甚至約定了下一次見面的時間。

不過兩人很快就進展到不用互約的地步，三成只要有空就會去公園或社區找大谷，大谷也習慣準備兩人份的早餐、午餐和晚餐──三成的造訪時間慢慢擴展至全天候，如果大谷不在家就在門口坐到人回來。

然後，就在兩人初見面後兩個月的晚餐飯後，大谷將一張邀請函遞到三成面前。

三成沒把白底紅火紋的卡片打開，而是直些問大谷：「這是什麼？」

「我一位萬年學生的畢業慶祝會，可以攜伴參加。」

大谷端著咖啡斜眼瞄三成問：「你下禮拜三晚上有空嗎？」

「……我對你以外的人沒有興趣。」

三成說的是實話──雖然聽起來更像過份露骨的情話，他其實算是慾望淺薄的人，有得吃死不了就行，有得住不會淋雨生病就可以，夢中有一群人相行就夠。

至於現實中，三成有大谷一個朋友就滿足了。

大谷透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也早就摸清楚三成的性格，嘆一口氣拿出預備好的說辭道：「你不來的話，我會困擾。」

「為什麼會？」

「因為我就沒保鑣了，那位學生的學長、同期同學中有幾位特別粗暴，我這把老骨頭沒人保護不知道能不能撐到結束呀。」

「……時間。」

「你問什麼？」

「慶祝會幾點開始？」

「下週三晚上七點，你六點的時候先到我這裡。」

大谷心滿意足的收起卡片，靠在沙發靠墊上悠悠的道：「真是令人期待啊，我可愛學生的反應……」

※※※※

三成不怎麼關心大谷那些『可愛學生』的反應，而事實上他也沒有多餘的力氣管那些閒事，一件預定在下週三凌晨下手的工作佔據了他大部分的時間，整整七天不要說訪友了，連睡眠時間都壓縮到一天兩小時以下。

所以當三成在六點準時到大谷家門口報到時，不管是臉色、表情還是情緒都比平常糟糕好幾倍。

大谷一手握門把一手握拐杖，將三成慘白緊繃的臉映入眼中，沉默幾秒後體貼的道：「我們坐計程車過去，你在路上稍微睡一會。」

「不用你操心……」

「不是操心是請求。慶祝會上你只要待在我旁邊就好了，什麼事都不用做，想睡覺也可以直接倒頭睡。」

「我是來當保鑣不是來睡覺！」

「好好好是保鑣，我們上車吧。」

三成嘴巴上雖然說不睡覺，可是上計程車後沒多久就開始打瞌睡，最後甚至整個人靠在大谷肩膀上。

拜此之賜，三成張眼後看到的不是酒吧──慶祝會會場──的門面，而一條繡有三葉葵的領帶。

三成的神經瞬間繃緊，使出全身的力量想掙脫橫在背脊、膝蓋下的手臂。

「哇啊！別突然動起來！」

「三成，冷靜下來！」

「放手！」

在三成瘋狂掙扎下，不止脫離對方的懷抱，甚至還把另外一人的重心也一併破壞，雙雙前傾摔倒在弧形長沙發上。

另一人在壓到三成前緊急撐住身體，不過兩人的臉還是近到只差七八公分就會貼上去。

三成本能的想把對方扯開，然而卻在瞧清楚對方長相的那秒停下一切動作，呆呆著看著正上方的臉。

三成認得這張臉，或者說他在夢中常常被迫看這張臉，臉的主人總是掛著陽光笑容擅自靠過來，像剛剛那樣抓著自己不放。

不，正確來說現在也是，三成在回神後試圖把人推開，結果對方只是一動也不動的注視他。

就在三成失去耐性想直接踹開人時，對方終於站起來拍頭笑道：「抱歉抱歉，我沒壓到你吧？」

「……」

「我是德川家康，你呢？」

「……石田三成。」

三成翻身站起來，撞開家康直接走到大谷身邊，發現友人臉上掛著奇怪的笑容，不經皺眉低聲問：「笑什麼？」

「只是看到預期中的效果罷了，你睡著和醒著的樣子反差很大呢。」

「不行嗎？」

「沒有，只是拿來嚇人很有趣。人還沒到齊，我們先到那邊坐著等吧。」」

大谷領著三成到角落坐下，他挑的位置雖然在角落，但也因此能將全場收入眼底。

慶祝會會場是一個褐色調的小酒吧，由於包場的緣故場內沒有別的客人，服務生和調酒師也在把食物、飲料準備好後就離開了。

所以場內就只有三成、大谷和家康，再加上店家播放的音樂是柔和的爵士樂，導致三成的眼皮又迅速垂下來。

他在朦朧中聽到家康的聲音，對方好像在和大谷說什麼，但他實在累到沒力氣去細聽，意識直接沉到黑暗中。

三成第二次醒來時，酒吧已經是半滿狀態，他捂著耳朵從桌上爬起來，皺眉盯著斜前方的噪音源。

「父親大人！」

「幸村！」

「父親大人！」

「幸村！」

「父親大人！」

「幸村！」

一名綁紅色頭帶的青年雙手握拳大吼大叫，和他呼應的則是一名蓄鬍子、身材壯碩的中年人，而在這兩人左右還有先前見過的家康、左眼戴眼罩且身材高大的白髮男子、臉上有綠色色塊，頭髮後梳的輕挑傢伙、右眼戴圓眼罩笑容囂張的黑髮男人、黑髮青年身後臉上有疤痕的男子。

在這夥站著說話叫喊的人外則是兩位相對安靜的客人──一身藍白服裝、笑容評和的柔和男子，以及矮小、滿臉緊繃的青年。

三成覺得那名縮在椅子上的人有點眼熟，不過礙於角度動作看不清楚臉，他自己也沒什麼興致探究，就這麼放置不管了。

「你醒啦？」

大谷的聲音從左側傳來，他坐著位置和三成睡著前相同，但是面前多了一杯調酒，外套也脫下來蓋在三成肩膀上。

三成把外套丟回去，揉揉太陽穴問：「我睡多久了？」

大谷邊把外套折好邊回答：「半小時不到。要我介紹介紹來賓嗎？年輕輩的都是我教過的學生，年紀長的那兩位是同事，想詳細了解哪個人嗎？」

「不用，吵死了，我不想認識他們。」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那我就一個人去破壞氣氛了。」

「破壞氣氛？」

「雖然我在受邀者之列，但其實不是所有賓客都歡迎我──因為我喜歡看學生露出苦惱的表情。」

三成稍稍皺眉，跟著站起來：「我也一起過去。」

「不坐著休息嗎？」

「我是你的保鏢。」

三成跟著大谷走向那群人，原本在愉快交談的人們在兩人停下的那刻突然安靜下來。

大谷搖搖頭道：「哎呀哎呀，這種反應會讓教授傷心呦，無論如何扣除幸村外大家都挺過無數個期中、期末考，現在也都順利就業，應該高興點啊。」

大谷簡單幾句話勾起學生組的痛苦回憶，好幾個人的臉色瞬間發白。

「不枉費我費盡心思設計的題目、報告，大家現在有一番事業了，若要哪邊有遺憾，就是退休前沒辦法看到幸村畢業。」

被點名的紅頭帶青年瞬間脹紅臉，非常認真的九十度鞠躬道：「非常非常非常抱歉大谷教授，我會更加努力。」

「我會期待，如果未來就業上有什麼煩惱問題可以隨時找我傾述喔。」

「是！」

臉上有綠色色塊的傢伙插話道：「喂喂喂，老大你別又被教授玩啦，教授只是想收集你的不幸而已。」

「不只是收集幸村的，佐助你的我也很感興趣。」

「請不要對我感興趣謝謝。」

「是嗎，那我就……」

大谷轉向其餘人，學生組有志一同後退猛搖頭，讓大谷開心的怪笑起來。

最後是家康出來打圓場，和旁邊的眼罩雙人組一起提議用划拳的方式掃光酒水食物，場面很快就恢復一開始的喧鬧。

而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壯膽的緣故，大谷也被拉進去玩，置身事外的只有三成一個人。

三成退到一旁的圓桌邊看他們笑鬧，腦中忽然浮現夢裡時常出現的場景。

每回出征勝利後都會舉辦慶功宴，戰勝的將士一開始的拘謹應對，但待※※大人離去馬上就變的亂七八糟，唱歌、摔角、亂丟坐墊一樣也沒少，無法想像席間都是成年人。

三成不喜歡這種場面，所以總是和友人一起提前退席，然而家康──夢裡的──卻老是把他拉回來。

現實中的家康正在和那名叫佐助的人猛烈對峙，沒空也不可能把三成抓進人群中，對此他應該大大鬆一口氣，然而此時此刻充塞在胸膛的卻是濃濃的空虛。

為什麼？他應該要高興才對，為什麼反倒有種說不出原因的不滿感？三成不知所挫又急著想化解胸口鬱悶，兩者相加下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好死不死，大谷正巧告訴其他人三成是他的保鏢。

「Really？這麼瘦靠得住嗎？」

眼罩雙人組之一端著高腳杯走向三成，右手因為行走時的自然擺動伸向過來，下一秒立刻被抓住，整個人面部朝下被三成壓在大理石地板上。

「政宗大人！」

「獨眼龍老大！」

「伊達！」

「三成！」

「哇啊啊──」

「欸！」

「政宗，沒事吧？」

一堆話在三成頭頂相撞，他在心情糟糕下誰也沒理會，鬆手站起來偏頭問：「大谷，你要在這裡待到幾點？」

大谷的表情從驚愕轉為苦笑，一拐一拐的繞過政宗往三成那方走：「已經打算回去了。」

「我到外面攔計程車。」

三成說完話後就離開酒吧，以至於完全沒聽到政宗氣急敗壞的挑戰宣言。

－－－－－－－－－－－－－－－－－－－－－－－－－－－－－－－－－－

政宗大人對不起（鞠躬）＜＝被六爪掃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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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0-10-19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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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三成又投入工作中，這回的前置作業雖不如上回漫長，可是卻在最後執行的時候冒出意外插曲，目標──某個金融罪犯──所在的情婦居所除了情婦、保鑣外還多了一票便衣刑警，外加一個不知道是誰雇的菜鳥殺手，變成名符其實的大亂鬥。

最後三成在一陣混亂中摸到目標身邊，按照預定計畫敲昏人後，用對方的手抓水果刀切斷氣管，偽裝成自殺後離開。

然而就在他即將脫離目標情婦公寓的外圍時，大腿不慎被流彈擦過當場見紅。

三成沒有因為這點傷就被曝露行跡，可是失血和預定外的體力耗損在所難免，當他返回公寓時除了疲倦還感到輕微的暈眩。

在這種情況下，躺在床上休息是最好的決定，但是三成卻突然強烈的不想待在只有四面牆、鐵桌鐵椅白床櫃子的小小出租公寓，在清理、包紮完傷處後就直接赴大谷家。

三成一如往常不走社區正門，用大谷送的辨識卡片搭電梯上頂樓，連按數聲電鈴，卻只得到沉默的回應。

三成放開電鈴靠牆坐下，牆壁和地板的寒意慢慢滲入衣服裡，和失血、工作累積的疲倦結合，讓他的意識漸漸朦朧起來。

──三成、三成！

吵死了※※。

──你不能睡在這裡，回軍帳裡，倒在這裡會著涼。

想回去你自己回去。

──不是誰想回去的問題。喂！你還有在聽嗎？

囉唆……

──真是的……不想動的話我抱你回去，手過來。

別隨便碰我。

「三成！」

三成被近在耳畔的呼喚聲叫醒，一張眼就看到家康大大的臉，呆滯半秒後本能的往後躲，結果碰一聲腦杓撞到牆壁，痛的他抱頭縮起來。

家康嚇一大跳，在三成抬頭後擔憂的問：「很痛嗎？」

「沒事。」

「聲音那麼大哪有可能沒事！有腫起來吧？」

「我說沒事就沒事！」

三成小心的往左側挪，同時警戒的打量家康，家康穿的不是慶祝會上的西裝，而是一件有帽子的黃色上衣，搭配底下的運動褲完全是慢跑裝束。

不過家康穿什麼都無所謂，三成只想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冒出來。

然而家康卻像忘記要解釋來意般，固執的把手伸向三成，一陣左閃右避後終於摸到對方的後腦杓。

輕輕的觸碰讓三成不自覺的拉緊嘴角，間接證實家康的猜測，被撞到的地方果然腫了。

三成用力打掉家康的手，本想直接將人摔出去，可是重心卻在打人同時忽然崩潰，導致他直接往前倒。

家康連忙張開手接住三成，但自己的平衡也因此被破壞，從單膝跪地的蹲姿變為一隻手撐在地上的坐姿。

三成則是一頭撞在家康的肩窩上，掙扎著想站起來時又忽然被暈眩擄獲，搖晃一下後又摔回去。

這回家康就沒撐住了，背脊著地身上還壓了個人，怎麼看怎麼狼狽。

但先發飆的卻是三成，他馬上坐起來殺意滿載的低吼：「你這傢伙……」

「抱歉。」

家康道歉，只是他並不是針對先前的拉扯，而是為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先說對不起。

家康爬起來，把自己的額頭貼到三成的額上。

三成整個人愣住，等到回神時家康早就退開，一臉嚴肅的道：「剛剛抱你的時候就覺得體溫太高，果然發燒了。」

「干你什……咦！」

三成說到一半就被家康圈住腰，接著整個人被對方扛上肩，垂手看大谷家的大門離自己越來越遠，呆滯片刻後馬上又捶又踢的大叫：「放我下來！馬上放我下來！」

「不行。你住哪裡？我開車送你回去。」

「不准到我住的地方！」

「那就到我家吧。放心，我會負起責任好好照顧你。」

「不需要，再不放手就殺了你！」

「啊哈哈和大谷教授說的一樣，非常兇……哇啊不要咬我！」

※※※※

三成被家康一路扛到地下停車場，他原本打算趁機逃跑，沒想到家康表面上看起來大剌剌，小地方卻異常心細，從上車到鎖車門都抓著三成的腰或手。

車子很快就開到馬路上，三成逃跑的機會也宣告結束，懊惱憤怒之下他整趟路都在助手席上惡狠狠的瞪家康。

然而家康一點也沒發現，只想著要快點帶三成回家休息。

車子很快就開進另外一個社區，不過和大谷居住的歐風住宅區不同，家康住的地方整體感明顯俐落簡潔不少，灰色調的建築群給人後現代風的感覺。

三成沉著看家康和社區守衛打招呼，將車子開進一樓車庫，直到將車庫鐵捲門關上才解除車門鎖。

家康在座位上伸懶腰，轉頭向三成問：「你要自己……」

「自己走。」

三成不等家康動作就自行開車門下車，他的心情惡劣到極點，因此不自覺的用比平常多的力量踏地板，左腳安全落地，負傷的右腳卻在疼痛中彎了一下。

三成馬上把重心換到左腳，無視蔓延中的濕潤和痛感，直直的朝通往二樓的階梯走。

家康比三成慢一步下車，自然沒看到剛剛那幕，可是憑他做工作時累積下來的跟監、靠肢體語言辨識謊言的經驗，很快就發現三成走路的姿勢不太對勁，停下來觀察幾秒後第二次把人扛起來。

三成沒料到同一招會來兩次，在意外、發燒和傷口裂開影響下連抗議的機會都沒，就被家康上肩送到二樓，穿過客廳、小餐廳最後進入放著鵝黃色雙人床的寢室。

三成被家康輕輕放到床上，他在身體接觸棉被的那刻揮拳，拳頭砸中家康的臉頰，不過也僅此而已。

家康頂著有拳印的臉彎腰低頭，手掌貼上三成的大腿，立刻摸到被血染濕的部份，眉頭一皺把手伸向三成的褲頭。

三成扣住家康的手道：「你想做什麼？」

家康把另外一隻手也伸過去──當然也立即被抓住──回答：「你的大腿上有傷吧？要從褲管捲太麻煩了，而且你的褲子這麼合身要捲也不容易，直接把褲子脫掉比較方便。」

三成的臉色由白轉紅，不顧傷勢扭腰踢腿用力拉扯，就是不讓家康靠進自己的腰。

家康差一點就被推下床，可惜他雖然在速度上不如三成，體力和力氣倒贏過對方，再加上佔有地利優勢，糾纏翻滾數圈後，趁著三成掙扎的空檔從床邊櫃子摸來手銬，把對方的雙手銬在床頭鐵槓上。

手銬冰冷的觸感讓三成愣住，他本能的抬頭往上看，注意力放錯地方的後果就是褲子被刷一聲拉到膝蓋。

「家──康──」

「敷料整塊都紅掉了……你等我一下。」

家康三步做兩步跑到衣櫃前拿醫藥箱，坐在床邊動剪刀把紅色的繃帶、紗布剪開丟到垃圾桶裡。

紗布下是難看的傷口，被子彈撕開的皮肉濕濕紅紅一片，比剛被擦傷時更加嚴重。

家康緊緊皺眉，用乾淨的紗布、生理食鹽水細心清理傷口，像在對待嬰兒般小心翼翼的上藥包起，過程中一句話都沒講，當然三成也沒哀半聲。

奇異的寧靜包圍兩人，家康那方沉默的原因沒什麼好講的，就只是太過專心罷了，但是三成沒罵人甚至沒扭腿繼續拒絕就怪了。

三成凝視家康，只覺得胸口和腦袋暖烘烘的，四肢軀幹被一種微麻可是又相當舒服的感覺捧著，一失神就忘記自己該做什麼。

直到家康把繃帶、紗布等收回醫藥箱，三成才回過神低吼：「你這混蛋……」

家康輕鬆的笑了笑，提著醫藥箱邊走邊道：「如果你答應我不亂跑好好休養，我就把手銬解開。可以答應我嗎？」

「……」

「三成？」

「解開，馬上解開。」

「謝謝。」

家康把手銬打開，也順手把脫一半的褲子整個拉下來道：「我拿去洗，你就先穿我的吧。」

三成把臉轉開道：「不需要你施捨。」

「拜託──」

「不……別靠到我臉上！退後！」

家康這回乖乖照辦，從衣櫃裡挑出寬鬆的運動長褲放到三成身邊，朝門口走了幾步後停下來轉頭道：「大谷教授這一周人都在國外喔。」

「一周？」

「他受邀參加研討會，出國前沒機會碰到你，又擔心你會來家門口等人，所以要我有空就過去看看。」

家康停頓幾秒，笑容燦爛的道：「結果第一次去就碰到你，我們很有緣份呢。」

「誰跟你有緣分！快點給我滾出去！」

「好好好，我這就出去。」

家康走出房間，不過才出去不到五秒就又打開門露出一顆頭道：「三成，你要快點把褲子穿起來喔，下半身只有三角褲很容易著涼，那麼漂亮的腿要好好照顧。」

三成的回答是抓起枕頭用力砸過去。

－－－－－－－－－－－－－－－－－－－－－－－－－－－－－－－－－

家康家裡會長駐手銬和某個Ｓ開頭Ｍ結尾的東西絕對沒有關係，是工作需要，正當的工作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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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0-10-19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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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成從來不是個會善待自己的人，再加上工作的訓練與需要，長久以來他對病痛的處理方式都只有一個指導原則──忍。

不過人的身子從來不是鐵打的，忍耐過度的下場就是大病小病做一次發洩。

三成恍惚間聽到家康喊自己的名字，想把妨礙睡眠的噪音趕走，卻連手臂都抬不起來，要吼人也提不起力氣，只發出低低的氣音。

同時隨著三成清醒過來，四肢的酸軟無力也漸漸浮現，令他更加不想理會家康，死閉著眼只想繼續縮在棉被中。

「三成、三成？唉沒辦法了。」

家康安靜幾分鐘，正當三成以為他已經走掉時，忽然被連人帶棉被抱起來，離開床舖往前移動。

三成把眼皮撐出一條縫往外看，瞧見自己穿過門框經過客廳，接著變被黑暗包圍，只能隱隱約約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和有帶有『醫生』和『忍耐』字語的句子。

折騰一陣後，三成總算又被送回床上，頭昏眼花的被家康灌水灌藥後睡去。

而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報復，當晚三成夢見家康為了護衛他受創躺在床上，傷勢重到沒辦法自己進食，需要三成一口一口餵。

夢的末尾是夢版家康常常掛在嘴上的羈絆論，信誓旦旦的宣告他要成為聯繫三成的羈絆，完全不管當事人的意願。

當三成第二次睜眼時，已經是隔天黃昏了，白天時放下的窗簾擋住夕陽餘光，室內的一切都染上濃濃的陰影，只有角落的紅眼是清楚的。

紅眼？三成整個人警覺起來，整個人轉向角落，發現有一個身材高大、右眼紅光閃閃還戴鐵面具的男人坐在那兒。

戴鐵面具的男人也發現病人醒了，起身打開電燈，拿著一張紙條遞給三成。

三成沒去接紙條，而是直接躺在床上看。

『給三成：我去局裡了，中午休息時我會回來一下，但今天大概要八點後才會下班，這段時間你有什麼需要就跟本多忠勝──眼睛是機械眼的壯漢──說，忠勝是把我從小帶到大的保鏢，雖然不太說話但相當可靠，你可以放心。

要乖乖吃飯吞藥喔！

　　　　　　　　　　　　　　　　　　　　　　家康留』

「什麼乖乖吃飯吞藥……」

三成才剛碎唸完，本多就放下紙條往房外去，不消片刻就端著熱食回來。

三成注視本多手中比自己正常食量多一點五倍的什錦粥，明明是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在他眼中卻和整人道具沒兩樣。

本多默默將粥往前遞，機械眼紅光一閃無言表達他達成主人命令的堅持。

兩人的對峙持續了將近半小時，最後在本多出示另外一張紙條『給三成：如果不舒服到沒辦法吃也別勉強，等我回來後再餵你。　家康留』，才讓三成退讓接下大碗。

三成慢吞吞的吞稀飯，眼角餘光瞄見椅子上的黑色上衣──他的上衣，這才發現自己被換衣服了。

不，不只換衣服，仔細聞聞他身上還有陌生的香味，頭髮好像也被洗過，大腿的傷口當然也換過藥。

「家康……」

三成覺得自已應該火大，畢竟他被家康擅自動手動腳，但是自己的不適在對方照顧下大幅紓緩也是事實。

三成沒有被人照顧的經驗，就算是和大谷相處時他也是屬於付出勞力的那方──因為大谷身體不好，躺著給人服侍的經驗恐怕僅限於嬰兒期。

總之，他處在『應該憤怒可是又不太能發飆的狀態』，食之無味的吃完整碗稀飯，坐在床上發呆近一小時才決定自己要怎麼做。

於是當家康好不容易結束會議趕回來時，看到的是抓著抹布趴在地上的三成。

家康把公事包往本多那邊丟，跑到三成身邊把人翻過來問：「三成你怎麼了？為什麼會躺在這裡？」

「……累。」

「什麼？」

「好累……」三成死氣沉沉的呢喃，攤在家康的手臂上動也不動。

家康完全不明白三成怎麼會累成這樣，腦中第一個浮現的可能是病情惡化，立刻把人抱到房間找溫度計量體溫。

溫度計顯示三十六度，家康檢查藥袋也沒發現多餘的藥，正疑惑三成為什麼會軟攤在地上時，本多拿著插畫本安安靜靜的來到小主人身邊。

本多用連環圖呈現三成在黃昏過後的活動情況：三成先是找梯子把天花板的燈罩、冷氣機、窗框擦過一輪，接著處理桌子、櫃子等家具，除了貼地那面外通通擦乾淨，如果是靠牆的還會把家具挪開擦，只有直接釘在牆上的才放棄。

打掃過度徹底的結果，就是讓三成在擦到剩三分之一家具時渾身無力倒地不起。

簡單來說，就是三成頂著病體做體力勞動，把自己榨乾後爬不回去。

家康放下畫冊，滿臉疑惑的轉向三成問：「為什麼突然想打掃？覺得環境太髒嗎？是的話我可以請鐘點工來……」

「不行！」

三成低吼一聲後又跌回床上，躺了足足五分鐘才繼續道：「這是回報……洗澡和照顧的……報完後就揍你……」

家康花了一點時間重組句子，接著忽然噗嗤笑出來，輕拍三成的頭道：「三成你真是有趣的人呢。」

「閉嘴……」

「你不用特別報答我，安心養病就行了。」

「我說要報答就要……揍你……」

「我會讓你揍──只要你把身體養好。」

家康的承諾讓三成閉上眼，但是他馬上就又張開，抬頭瞪著對方的手──那隻手在捲他的上衣。

家康感受到三成的目光，停下來笑著道：「做那麼多勞動一定有流汗吧？身上也會沾到灰塵，我帶你去洗澡。」

「不用……」

「不用客氣，我會做的比昨天小心。」家康邊說邊繼續捲三成的上衣，很快就把衣服脫下來。

三成的倦意瞬間掃空，不知道從哪裡擠出力量抱著枕頭閃到床邊吼：「都說不用了！」

「別害羞，我們都是男人──雖然三成的身體很美。」

「不要碰我！不准脫我的褲子！」

※※※※

接下來三天，三成都在努力實行自己的計畫──把屋子打掃過一輪後海扁家康然後離開，。

家康對這個發展想笑又不敢笑，多次勸說都無法讓三成放棄掃除，到最後他甚至主動承諾只要三成病癒，屆時想怎麼揍自己都不會反抗。

三成將家康的善意視為挑釁，更加努力嘗試大掃除，清理範圍是逐漸擴大了，但是也連續三天被家康從廚房、玄關和樓梯間撿回來。

終於三成在第四天成功突破二樓與樓梯，抓著抹布、刷子與水桶進入一樓車庫。

家康家的車庫表面積和一樓一樣，前半段做為停車空間沒有放置物品，後半段則是機車一台、半片牆的汽車零件、清潔用品和放在整理箱中的雜物。

但是對三成來說，就算是汽車零件、清潔用品和整理箱和樓上的傢俱地板沒兩樣，依舊拿抹布一件一件擦拭。

這回三成撐到把地上物清乾淨，坐在樓梯上無力的看地板和鐵捲門，咬牙在心中發誓明天一定要挑戰成功。

而也在他凝視鐵捲門的同時，頭頂響起代表車庫開門的逼逼聲，鐵門緩緩捲起，外頭出現汽車的車尾，還有明顯不屬於家康的吼叫聲。

「No Way！我絕對不會低頭讓步。」

緊接在後的是家康帶有幾分苦澀的話聲：「我不是要你低頭讓步，是再和片倉溝通一下，讓他了解你的……」

「那個人的腦子裡就只有工作和菜園，哪會了解我的用心。」

「我倒是覺得片倉腦子裡全是伊達你……」

「Shut up！我現場不想談那傢伙。」

兩人一路吼或安撫至車子倒車完畢，政宗怒氣沖沖的甩開車門下車，從後座拎起三個沉重的超市塑膠袋往樓梯走。

這一走，讓政宗馬上就和三成四目相對。

政宗先是驚訝，接著立刻換上兇惡至極的笑臉，放下塑膠袋捏拳頭道：「居然特地坐在這裡等我，你這個人還挺nice的嘛，不過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三成沒有應話，僅是直直的注視政宗。

家康在此時提著大塑膠袋走過來，他很快就發現兩人間的空氣相當不妙，試圖緩和氣氛道：「伊達，這位是……」

「我知道是誰，石田三成。」

政宗把家康推開，惡狠狠的笑道：「正巧我現在心情惡劣到極點，就用這個機會好好發洩一下，如果弄傷你的話還請多多擔待啊。」

「等一下伊達，三成他……」

「家康你讓開！」

「……你是誰？」

三成短短一個問句把政宗凍結，僵直著身體連呼吸都停住。

家康用手蓋住眼睛，深深吐一口氣硬擠出笑容道：「對不起伊達，三成這幾天病的很嚴重，再加上他本來記性就不是很好，你不要太在意。」

「Go……」

「伊達？」

「Go to hell！」

政宗把家康手上的塑膠袋搶過來，連同先前拿來的三個一起提起直奔二樓，途中還不斷聽見F開頭與S開頭的髒話。

家康頭痛的目送政宗狂奔上樓，把視線轉到三成身上道：「剛剛那位是我大學同學，伊達政宗，他現在是奧洲集團的總裁，雖然給人的印象很暴走族，但其實人還不壞，你應該有見過他。」

三成稍稍皺眉，認真思索一會後搖頭道：「沒有印象。」

「……絕對不要讓伊達發現你完全忘了他。」

「為什麼？」

「因為那會讓我們有七天也吃不完的好菜……糟糕！三成我打一下電話，待會再抱你上樓。」

家康掏出手機撥號，三成不知道他在和誰通話，只是斷斷續續的聽見『晚餐吃了沒』、『伊達又發飆了，快來拯救我家冰箱』、『元親謝謝你』、『接下來換找幸村和佐助』。

──────────────────────────────

政宗大人對不起（鞠躬）

設定上政宗大人是用烹飪發洩壓力的人（有廚師執照），所以一旦暴走就會煮一堆Ｘ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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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0-10-19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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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康趁政宗在廚房切菜剁肉罵髒話時，向三成解釋事情緣由。

家康在下班時被怒氣大爆發的政宗堵到，並且被對方命令『什麼都不准問，載我到超市，還有今天我住你家』，他一路上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問出政宗發飆的原因。

原來是正宗的副手兼同居人片倉小十郎感冒卻沒有去看醫生，硬撐著身體去爭取國外訂單，訂單是拿到了，可是感冒也變成肺炎，住院住到昨天才出院。

「伊達要片倉在家休息一週，但是片倉拒絕，兩人吵翻了，片倉那邊我還沒打電話問，伊達就……」

家康用頭指向廚房苦笑道：「發飆離家出走了。」

三成遠望廚房問：「離家出走為什麼要買菜煮飯？」

家康嘆一口氣拍拍頭道：「這是伊達發洩情緒的方式，他非常會煮，只是情緒一上來就會煮出好幾桌。所以我剛剛才打電話找人來幫忙吃，來的人都是慶祝會上你見過的，你應該……不記得了吧？」

三成點頭，慶祝會上他有印象的臉只有家康，會記得家康也是因為在夢中見過好幾次。

家康乾笑道：「我就知道……等人來後我再向你介紹。」

「不介紹也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三成你的朋友太少了，趁這個機會多認識點人比較好。」

「我有大谷。」

「所以才說你朋友太少。」

「囉……」

門鈴聲截斷三成的話，家康起身下樓去開門，一樓車庫很快就從安靜轉成人聲鼎沸狀態。

「喔喔喔喔好久沒吃到政宗做的菜了，我真是太榮幸了。」

「老大你情緒這麼高昂我是很高興啦，但是希望你別又吃太多鬧胃痛。」

「我一定要打包很多回去給父親大人！佐助，你有帶保鮮盒吧？」

「帶了六個。」

「喂家康，獨眼龍這次是因為什麼生氣？」

「和片倉吵架，片倉前陣子不是生病院嗎？伊達氣他病後沒有好好休息，就跑到我這兒了。」

家康邊說邊上樓，在所有人都到客廳後，一個一個向三成介紹。

首先是一路哇哇叫的紅頭巾青年，他是家康的學弟武田幸村──原本姓真田，被武田家收養後改姓。幸村對於三成不認得自己沒有一點不滿，因為他也不認得對方。

幸村旁邊有超過三分之一時間都在嘆息皺眉的是猿飛佐助，和家康是同屆同校不同系的朋友。佐助有發現三成忘了他的臉，不過僅是笑了笑沒多做反應。

最後是和政宗一樣戴眼罩的長增我部元親，大學時由於雙主修和家康成為同系同學，畢業後又找到同一個工作，因此和家康的互動最為親密，一上樓就把手臂搭上去。

三成覺得元親的手相當礙眼，沒細想原因就直接把手撥開。

這個動作把所有人都嚇到，尤其是做主人的家康，他不知為何覺得自己有維護三成形象的責任，正急著替撥手動作找理由時，元親先動作了。

元親忽然張開雙臂，將三成整個人拉到胸前用力抱住。

三成愣住兩秒後猛烈掙扎，可是礙於體力消耗過大，絲毫不能撼動元親的手臂，最後甚至被對方提起來，雙腳搆不著地板。

元親得意的嘿嘿笑：「沒辦法掙脫吧？我對自己的臂力可是很有自信呢，這是逞罰你居然把我這西海之鬼的臉忘記。」

「西海……鬼？」

家康插話：「元親的成名案件是瀨戶內海緝毒案，他一個人駕快艇突擊走私船隊，竟然成功牽制到支援到達。」

「緝毒案？」

元親意外的『欸』一聲問：「家康沒跟你說嗎？我們兩個是警官喔。」

刑警兩個字打中三成胸口，以他的職業而言，警官──或者說警察──是僅次於敵對同行的警戒對象，除了被列為目標外沒有殺手會主動接近。

而家康給三成的印象太陽光太合善，儘管對方家裡有手銬、多次制服自己──當然三成狀況不好是落敗之一，他都沒將家康和警官連在一起過。

他竟然在一個警官家住了六天，其中還有超過半數時間是無意識狀態，甚至還讓對方把他扒光四次，這是多麼嚴重的失態！三成一想到這點就從背脊冷到頭頂。

家康發現三成的臉色發白，以為是元親勒太用力，拍拍同事的肩膀提醒道：「已經可以放人了吧元親？三成看起來很不舒服。」

「抱歉抱歉，我馬上放手。」

元親的手才剛鬆開，三成就跳到沙發另一頭，強撐起疲憊的身體警戒著。

不過在家康眼中，三成只是雙手撐在沙發椅背上顫抖，虛弱又拚命逞強的模樣讓他心疼的靠過去道：「很累了吧？我扶你回……」

「別碰我！」

三成甩開家康的手，這個舉動使他失去平衡往後跌，最後還是落入家康懷裡。

三成當場倒抽一口氣，雙手軟綿綿的推家康，拚了命想脫離對方掌握。

家康為了安全只能壓制三成，滿臉疑惑的喊道：「三成你是怎麼了？又不是第一次抱你……」

「放開我！」

「如果你能自己站的話當然可以。」

「只要你放手我馬上站給你看！」

「那是逞強。偽什麼突然這麼生氣？因為我是警官嗎？」

「不行嗎！」三成邊吼邊試圖抬腳踢開家康。

家康差一點就中招，心一橫用力抱住三成，把頭埋在對方的肩膀上低聲道：「對不起。」

三成被這一抱腦袋瞬間全空，家康那句近乎呢喃的道歉更是使他莫名燥熱，紅著臉呆滯許久才回神道：「放、放放……放開我。」

「那你會好好休息，不會繼續硬逼自己嗎？」

「……會。」

家康鬆手讓三成坐在沙發椅上，回頭便看到元親、幸村和佐助瞪大雙眼盯著自己。

家康問：「你們在看什麼？」

佐助摸著頭尷尬的道：「怎麼說呢……我以為這種刺激心臟的畫面只有獨眼龍老大和片倉老大會發生，沒想到……啊哈哈。」

※※※※

政宗這頓飯煮了整整兩小時，苦等雖然讓人飢餓，但成果卻非常令人滿意，滿意到光看就飽的地步。

家康家的餐桌、客廳茶几、廚房流理台都被菜餚佔滿，煎煮炒炸蒸涼拌無一不缺，雞豬牛羊魚蝦素菜一個也沒少，數量之多甚至要拆免洗盤來裝菜。

眾人面對數量如此龐大的菜餚，除了烹飪者本人外，笑的出來的只有滿腦子『大餐、大餐、打包、打包』的幸村了。

此時為大家投入一線曙光的是小早川秀秋，他原本被恐怖的上司──毛利檢察官──扣住不刻前來，沒想到竟然在美食的誘惑下發揮百分之三百的實力，趕完堆積如山的書案直奔家康這裡。

有了小早川這個大胃王，家康終於不用擔心自家冰箱會被塞爆，可以安心的享受美味。

但三成這方可是一點也不安心愉快，他本來就不喜歡擁擠的空間，更何況讓空間變擁擠的四人中一個是警方一個是檢方，剩下三個一名動不動就大吼大叫，一個動不動就偷瞄他，最後一個一面硬塞菜過來一面要三成把身體養好和他決鬥。

三成為了逃避這群人從客廳中央一路退到廚房小板凳上，遠遠看著以餐桌為中心笑鬧喧嘩的人。

家康好幾次想把三成拉回餐桌邊，然而拜元親帶來助興的酒之賜，他每次試圖靠近三成，就馬上被一群醉漢拉回來。

元親由後勾住家康的脖子，抓著筷子一臉不滿的樣子道：「毛利那傢伙……我們都已經成功把松永那混蛋送進拘留所了，他居然說：『還沒查到松永走私品的所有買主。』拒絕我的邀請，那個工作狂！」

「啊哈哈，果然是毛利會說的話。」

「不是『啊哈哈』吧家康，他忘記自己前陣子才胃潰瘍住院嗎？這樣操下去不要說看到松永那隻大毒梟、走私集散地進監牢了，連今年年終獎金都不用領了。」

小早川跳出來附和：「沒錯！我每天每天都被欺負的好慘，中午買了三個便當卻只能吃兩個，時間都被壓去工作了！這樣下去我會死掉！」

「聽起來好恐怖啊……小早川你就當作是減肥好了。」

「我的興趣就只有吃啊，我不要減肥啊啊啊啊啊──」

幸村抓著雞腿插進話圈中：「喔喔喔喔小早川你想要減肥嗎？我可以傳授你武田家體操，非常非常有效！」

「老大你聽錯了啦，小早川沒有說要減肥……小心雞皮要掉下來了！」

佐助驚險的夾住雞皮，邊搖頭邊把皮丟到垃圾桶中。

在他丟垃圾時，又有別人開始發酒瘋。

「Shit！」

政宗大吼一聲，放下杯子站到客廳沙發上高聲道：「小十郎那個混蛋！就教他去休息了還給我卯起來熬夜，難道要我親手把他打昏嗎！」

小早川也跟著亂叫：「啊啊啊毛利大人我也想休息啊！拜託您把我打昏啊！」

「既然不聽我的話就不要待在我身邊！反正你只想要訂單、財務報表和本季盈餘，只想要這些的話不管是誰當總裁都一樣！」

「政宗大人不是這樣的！」

「Who cares！我……小十郎？」

客餐廳中所有人都轉向樓梯口，政宗抱怨的對象──小十郎正站在那裡，滿臉大汗鞋子外套都沒脫，一看就知道是從公司直接跑過來。

政宗驚愕的盯著小十郎，不過他很快就恢復火大囂張的表情道：「哎呀哎呀這是哪位？我不記得有招待你。」

「政宗大人！」

「你還有工作吧？下樓自己從車庫出去，餓的話我可以賞你一個便當。」

政宗話說完就往客房走，然而他走到中途就被小十郎扣住手臂，憤怒的扭頭吼道：「放手！」

「我不會放手，不不只是手，我小十郎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政宗大人。」

「少給我講這種打高空的話！」

「不是打高空，我已經發過誓，一生都要作為您的右目活下去！」

「那也要你有辦法活過『一生』！你知道我接到住院通知的時候心臟都快停了嗎！」

政宗被自己的話嚇到，氣勢一下子減弱，尷尬蒼白的注視小十郎片刻，甩手往客房逃。

小十郎第二次扣住政宗的手，但這回不僅是抓著，而是一把將人拉入懷中。

「小十郎你！」

「讓您不安是小十郎一生的不察，請政宗大人原諒。」

「誰會這麼簡單就原諒你啊！」

「所以做為賠禮，小十郎訂了佐勘溫泉旅館的房間。」

小十郎見政宗愣住，鬆手淺淺的微笑道：「您自從去年去過後，就對該旅館的『河原之湯』唸唸不望吧？這次不是去洽公，您可以盡情享受。」

「……」

「政宗大人，您願意和小十郎一起去嗎？」

「……你都訂了我還能拒絕嗎？」

政宗低著頭往門口走，小十郎向家康點頭後跟上，這對引起大騷動的主僕如同來時一樣急沖沖的離去。

而在政宗走後幾分鐘，元親突然抓著酒瓶大聲吼叫『毛利你這混球！』，逼的家康、佐助不得不一左一右安撫友人。

三成待在遠離酒氣的廚房，左手緊緊握拳，不知道自己的胸口在糾結什麼。

────────────────────────────────

大家都被伊達主從閃瞎了。

佐勘溫泉旅館試看別人的伊達主從自助旅行（亂取名）遊記中看到的溫泉旅館，史實上政宗的確去過，所以被遊記主人戲稱成『龍的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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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0-10-19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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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政宗和小十郎化解心結回去了，煮出來的菜，為了消耗這些菜而請來的醉漢們也不會消失，家康、本多和佐助三人忙到凌晨三點多才把剩菜、髒碗盤處理好，叫計程車把人送回去。

佐助把幸村扛進計程車後座──元親、小早川也在裡頭，自己繞道助手席開門上車，靠在車窗上向家康、本多道：「今天……不對應該是昨天受你們招待啦，下次有大餐別忘了再找我們來。」

「怎麼可能會忘記你們呢。」

「說的也是……」

佐助把手收回車內，猶豫片刻後又探出來低聲道：「家康老大，可以靠過來一下嗎？」

家康靠進車窗問：「什麼事？」

「關於你家的那位石田先生，也許是我多心啦，但是……」

「想說什麼直接說，我們都認識幾年了。」

佐助嘆一口氣，壓低聲音嚴肅的道：「我覺得他和『以前的我』是同行。」

家康瞪著佐助的臉，沉默十多秒才僵硬的笑道：「喂喂喂，這可不能亂說啊，你有證據嗎？」

「沒有，是靠直覺。不過你不覺得他在知道你是條子後反應太大了嗎？」

「是很大，但是我也碰過對警察大尖叫的孩子。」

「總之我也不是很確定，你啊哇啊──」

佐助打一個大哈欠，揉著太陽穴繼續道：「你自己小心，我是不認為他有意接近你啦，只是如果真的是我的前同行，被奇怪的大叔大姐盯上是家常便飯。」

「我明白了，佐助謝謝你。」

「不謝，只是小小回報這餐飯。趁週六日放假好好休息，再見囉。」

「再見。」

家康站在自家門口目送計程車開出社區大門，臉上的笑容慢慢剝離，最後露出隱藏已久的憂慮與凝重。

家康並沒有像嘴巴講的一樣認為佐助沒有證據，事實上他在第一天把三成帶回家時就覺得三成和同年齡的人有很大的差別。

首先是三成的警戒心相當高，若不是生病外加腿受傷，家康很確定自己會和政宗一樣被瞬間摔出去；再來是身體肌肉和線條，三成有一具緊實柔韌的身軀，有肌肉但和靠運動或基於興趣訓練出來的不同，不只銳利的彷彿被刀削出來的，還有大大小小的疤痕。

那絕對不是什麼普通工作或娛樂會造成的疤痕，其中甚至有疑似槍傷造成的，普通人絕對不可能受這麼多傷。

明知道有問題卻下意識不想問，家康很清楚自己的自欺欺人舉動，他希望靠沉默維持和三成間的平和。

就好像現在，家康看到三成抱著靠枕窩在沙發上睡覺，銀髮靜靜的垂在偏白的皮膚上，緊繃的臉一旦睡著，被怒氣遮住的清秀五官便完全浮現。

家康這麼比喻雖然有點誇張，但他真的認為三成像是月亮凝結成的人。

三成抓靠枕的手動了動，張開眼睛呆呆看著家康，站起來慢慢往浴室走。

家康跟上去問：「要洗澡嗎？」

「打掃……」

「打掃？現在嗎？」

三成點頭，進入浴室慢慢把抹布、水桶拿下來道：「先把房間擦完，睡半小時後擦客廳和廚房，再睡半小時處理陽台，然後……」

「等一下三成，現在應該先好好睡一覺，打掃什麼的等睡醒再做。」

「我有要睡。」

「半小時不算睡，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打掃？」

「因為你幫我清理，所以我幫你打掃房子，這樣就扯平了。」

「哪裡扯平了？要扯平的話應該是你幫我洗澡才對吧。」

家康無意間回出來的話讓兩個人都呆了，彼此對看了整整五分鐘都沒說話，直到水桶的水漫出來，三成才彎腰把水龍頭關掉。

三成緊抓水龍頭，低垂著頭小聲道：「把衣服脫掉。」

「啊？」

「我叫你把衣服脫掉！」

三成漲紅著臉大吼，動手扯開家康的襯衫釦子惡狠狠的道：「等洗完澡，我絕對會揍你一頓，把皮洗乾淨等著！」

家康起先被三成的舉動嚇到，不過馬上就被對方的示威逗笑道：「那就拜託你了，要把我洗的乾乾淨淨的喔。」

「囉唆！」

三成三兩下就把家康的衣服扒光丟出浴室，同時本多也把放著乾淨衣物的籃子遞來，關上浴室門帶走贓衣物。

三成盯著光溜溜的家康，雙眉越靠越緊好像在思考什麼。

家康這方遲遲等不到三成動作，好心提醒道：「三成，先接熱水把我打濕。」

三成的肩膀一震，轉身拿蓮蓬頭邊調水溫邊斜眼瞪家康：「我知道，不需要你教。」

「是我多嘴了，對不起。」

「給我乖乖的閉嘴安靜洗澡。」

三成拿起蓮蓬頭直接往家康的臉上沖，水柱很快就將目標物噴濕，但是反彈回來的水滴也將三成自己噴到半濕。

三成不耐煩的脫掉上衣拋進洗衣籃，轉回來面對家康時，正巧和對方的雙眼對上。

家康的眼神沒有平時的愉快陽光，而是灼熱的有如正午的太陽，瞧的三成渾身不對勁，抓起架子的長毛巾遮住家康的雙眼後綁住。

「三成？」

「閉嘴。」

三成拿起沐浴球替家康打泡泡，雖然他刻意避免直接碰觸，指尖還是在用力時不小心掃到底下的肌肉。

而這小小的接觸讓家康的體溫傳到三成身上，令三成莫名煩躁起來，把蓮蓬頭轉到冷水對著清洗目標直沖。

家康下一大跳，本能的順水流抓住蓮蓬頭抗議：「好冷啊三成。」

「是你太燙。」

「我太燙？我的體溫是比你高一點，但也沒到燙的地步吧。」

「我說是就是，囉囉嗦嗦的吵死了。」三成把水開到最冷最大卯起來猛沖。

「不我……好冷！真的好冷！三成拜託你轉回去熱水。」

家康的哀號和水聲拍打三成的耳朵，他的焦躁感一下子升高，注視對方開開合合發出噪音的嘴，想也沒想就直接親上去。

三成只吻了兩三秒就退開，握拳盯著磁磚地被自己嚇到。

他只是想讓家康閉嘴而已，要讓人閉嘴塞毛巾塞拳頭都更有效，為什麼自己會……

「三成，你……」

可惡，都是家康太燙，讓他腦袋有點不正常。

「……對不起。」

「咦！」

三成忽然被家康扣住腰與背，睜著眼看對方貼過來，用比方才強勢好幾倍的方式封住他的口。

家康的舌頭鑽進三成口中，溼熱的紅舌勾舔挑撥著另一方，中途雖然有抽出幾次，但那也是為了輕咬舔吻嘴唇。

三成的手陷入家康的髮絲裡，一開始是想把人扒開，可是隨著吻的加深、兩人鼻息氣味的混合，雙手不知不覺從拉扯轉為擁抱。

三成瞇著眼任由家康吻自己的脖子，仰頭慢慢靠在浴室門板上。

好奇怪，自己一向很不喜歡被別人碰，然而現在卻舒服的完全不想動，放任另外一人的氣味纏上來。

「三成……」

家康用低沉微啞的嗓音呼喚，虔誠的舔吸三成顫抖的胸膛，右手向上撫摸對方發紅的耳廓，左手下滑沒入運動褲頭裡。

三成本能的想躲開，可是半勃的慾望已被家康的手指擄獲，情慾的撩撥與耳畔溫柔的撫觸像蜘蛛網一樣黏住他，除了躺在網上嗚咽喘息外什麼也做不了。

事實上，三成也不知道自己想或要做什麼，他感覺體內有什麼沉睡的東西在甦醒，陌生的愉悅和渴望從家康每一個愛撫、親吻和摩擦湧出。

想要某種物品，又不知道物品是什麼、叫什麼，三成被折磨的沒辦法正常呼吸，為了尋求解脫緊貼著家康。

家康笑了，一面脫下三成的內外褲，一面貼在對方耳旁低語：「好可愛……三成你好可愛。」

「囉……囉唆……」

「因為你可愛到讓我囉唆。」

家康再次吻三成，從對方口中拉出弧形的銀線，左手同時加快套弄的速度。

三成當場倒抽一口氣，垂下頭大口大口吸氣，眼中的景物忽然一分為二，白濁的體液同時噴上家康的手與腹部。

高潮後的無力包住三成，他靠家康的支撐勉強站著，覺得滿足又不滿足，腦中亂烘烘一片。

直到家康沾著精液的手指深入三成的臀縫，他才在擴張的疼痛下稍稍回神，不過很快就因半身的撫弄意識朦朧起來。

前方甘美的碰觸與後方苦澀的撐大令三成從喘氣變成抽泣，兩者都讓他莫名恐懼，但是不管往前或往後逃都只會加重其中一種感覺。

家康溫柔的吻掉三成的淚水，貼著對方的臉頰道：「放輕鬆，放輕鬆就好了，我會讓你非常非常享受。」

三成慌亂的搖頭，在他不擅長的事物中，『享受』絕對是前三名，更何況在自己體內的某個點被家康的指頭找到後，激起的快感強烈到會上癮的地步。

沒錯，雖然三成對接下來的事一點概念都沒有，但他的直覺告訴他，如果真的做到最後，自己一定會回不去。

「別怕，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想，只要接納就行了。」

然而耳邊的勸誘讓三成無法回應內心的警訊，他看著家康架起自己的腳，將腫脹硬質的慾望對準中心，緩緩融入他的血肉中。

第一次的深入三成感受到的只有痛，他用力抓著家康的肩膀泣不成聲的喊：「不要！痛！會壞掉……」

「壞掉也沒關係，我會照顧你。」

家康柔聲安撫，輕柔的吻三成的鎖骨，側耳細聽哭泣聲，直到其中的痛感減緩渴望升高，才扶著對方的腰緩慢的振動。

三成的嘴唇抖了一下，發覺體內撕裂般的痛楚在轉化，先是消失，接著迅速以蘇麻的形式入侵他的神經，最後當家康頂到盡頭時，每一次挺進抽出都帶來蝕人心神的快意。

而當家康空出一隻手握住三成的性器時，快意更是如潮水般湧來。

三成忍不住仰頭嘶吼，顫抖綿長的半氣音迴盪在浴室中，配合每一次兩人交合的濕熱聲響，淫糜的叫人渾身發熱。

家康被三成的姿態、聲音和一下一下吸吮自己半身的舉動擾亂呼吸，無法再耐著性子抽送，突入的力道一下子加大，速度也加倍。

三成的雙眼因此失去焦距，開著嘴任由口水流出，恍惚迷濛的靠在家康身上微笑。

家康稍稍轉頭凝視三成，瞇起眼柔柔的喚道：「三成」

「家……家康。」

三成在情慾和莫名感動下，第一次輕聲呼喚家康的名字，摟著對方的脖子與肩膀一次又一次喊著：「家康……家康……家康家康家康……」

「我在這裡，一直都在這裡。」

家康吻上三成的喉結，感覺到有股熱流噴到自己身上，而他也同時在愛人體內釋放。

但光是釋放並不夠，對彼此錯過四百年的兩人而言一點也不夠，於是在短暫的沉默後，浴室再次傳出模糊撩人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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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0.19 【戰國BASARA】夢殤 06 H，5F（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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