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21 【蒼競】日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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翳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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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1)

樓主發表於: 2014-01-21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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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1 【蒼競】日暮

　
　
【日暮】此篇是看了魔戮血戰前導片後的妄想作

他知道自己在做夢。

就像是旁觀者一樣，他看著小小的自己，躺在被錦褥墊得軟軟的床上，揪著那個人的衣角，紅著眼眶怯怯地問：「祖王叔，你要去哪裡？」

那溫暖厚實的大手撫著自己的髮頂，柔聲輕輕哄著：「蒼狼乖，好好睡吧，等你睡了十次的午覺，小王就會回來了。」

那孩子癟著嘴巴，知道做為大人都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就像他的父王一樣，哪怕祖王叔身體不好，可是也是大人，自己不可以任性，卻又掩不住心中的不捨，嚅囁半天，才小聲地說：「蒼狼乖乖，蒼狼等祖王叔回來……」

「哎呀，小蒼狼居然說出這麼可愛的話，這可是會讓祖王叔捨不得離開啊。」

他看著那個人彎下腰，在年幼的自己的額際上親了一下，嘴角扯出寵溺的微笑。

「小王會儘量早點回來。」

※　※　※

細密的眼睫顫了顫，蒼狼緩緩睜開眼，露出了比天還要深邃的蒼藍色眼眸。

盯著虛空一會，才回過神來，他側過了頭，透過窗櫺，看見一片帶著霞色的薄暮。

第三千四百七十二個夕日。

猶記當年那人毫不留情的用輪迴劫的招式打在他身上，剎那間一股翻騰的氣血衝破他的喉頭噴了出來，即便咬緊牙關也忍不住胸口的疼痛而慘呼出聲。

但身體的痛是一回事，真正叫他受不了的是心痛。

他一直以為對於那個人，自己早已只剩下恨，日夜所思的都是要怎麼殺了他報仇；然而當機會終於到來，親眼看見那個人眼中不復過去溫暖的嘲諷冰冷，強烈的悲哀感陡然像一陣巨大的駭浪向他打來，壓迫得他胸口一窒幾乎無法呼吸。

那時他才恍然，原來自己的內心深處，還傻傻的在期待什麼。

他疲憊的閉上雙眼，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累過。他的愛、他的恨、他的悲傷，對那個人來說都不再重要了，從頭到尾他努力所做的一切，在競日孤鳴的眼底不過是如同小丑戲耍一樣，可笑復可憐。

贏不過……終究贏不過……

當渙散的神智漸漸被拖入更黑暗的深處之時，他彷彿聽見誰在他耳畔低語喃喃，輕柔地拍撫他的背，像極了小時候祖王叔哄著自己睡覺時的動作。

一抹無可名狀的哀傷，無聲無色地從他輕闔的眼角滑下。

他以為他就會這樣沉沉的睡去，直到成為天地間的一抹塵埃，老天卻與他開了玩笑，再度將他喚醒。

而醒來的世界，卻再也沒有競日孤鳴這個人。

門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蒼狼將飄遠的思緒收攏起。回過頭，是估量他差不多起身而前來侍候的姚金池。

她朝他款款福了一禮，在蒼狼的默認下，開始著手替他更衣。

蒼狼看著她初顯風霜的鬢角，目光卻似落在更遠的地方，用像是自語般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問道：「有消息嗎？」

姚金池動作一滯，垂下眼眸，掩蓋眼中一瞬的淒然。

「回王上，目前還沒有任何發現。」她深吸了口氣，盡量以平穩的聲調回復。

兩人沉默了半晌，蒼狼才輕輕嗯了一聲。

同樣的問題，每天日落時分他總要問上那麼一遍。他知道自己的內心在渴望著，渴望有一天能夠從她的口中聽到不同以往的答案，可是……這個問題的回答已經近十年都沒有變過……

他不是不懂得什麼叫失望，只是更懂得堅持，久而久之，當堅持化成了執念，到最後連應該放棄的時候，都忘了該怎麼去放下。

那一年清醒後，他自王叔口中聽到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即便他們不願相信、不願面對，但那確確實實是屬於王室醜陋又悲哀的一面。

想再見他一面，想親口問問他，既然這麼憎恨著王室，又為什麼要在最後關頭反為自己謀劃這麼多？

可是這些年他派了不少人到各地去尋找，那個人卻像一抹在晨曦破曉時的淡淡薄霧，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隨著微風輕輕一吹，於天地之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如果競日孤鳴就真的這樣永遠不再出現，他想，不管這輩子他擁有再多的東西，他的心始終會缺少一塊在那裡。

讓金池退下後，他一個人走出了屋外。

橙黃帶紅的夕陽，是黃昏獨有的色彩，明明如此溫暖的顏色，卻透著一絲絲蕭條的淒涼。

他走過那個人曾走過的迴廊，他坐過那個人曾坐過的王座上，這座王宮的每一處，即便刻意去掩飾，也遮掩不了競日孤鳴在這裡生活過的事實，更抹不去他在他回憶裡留下的那些刻骨銘心的痕跡。

縱然，競日孤鳴只在他生命中出現十幾年，他卻將用一生的時間去想他。

蒼狼抿了抿唇，推開競日孤鳴過往的住處。

椸架上還掛著那人離開前穿的那件大氅，他走過去伸出手輕輕的撫摸，恍忽間，似乎還見到競日孤鳴穿著它，對自己彎眸淺笑的模樣。

心，如同第一次愛上他笑容時那樣悸動著，同時也有一股悲涼慢慢透了出來。蒼狼不禁抬起手，用指尖凌空劃過他的眉、他的眼、還有他愛笑的唇角。

「你總是不輕易說實話，叫人猜不透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蒼狼深深嘆息，澀聲道，平淡的面容卻跟著他揚起一抹微笑。

「可我不一樣……」

他傾身上前，緊緊擁抱住眼前這虛無飄渺的影子。

「我會等你回來。」

──不管要多少個十年，蒼狼都會等著祖王叔歸來。

【完】

＊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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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21 【蒼競】日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