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2.13 孤狼與牧羊女（千雪孤鳴X姚金池X憶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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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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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2-12-13 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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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3 孤狼與牧羊女（千雪孤鳴X姚金池X憶無心）

前言：本故事纯属虚构，纯属脑补，十有八九被后续剧情打脸啪啪响，故而一个字也不可当真。

另外不要问我狼主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或者般配什么样的CP，我不关心这个，现在我只是努力尝试融进全新的故事，外加无聊。

孤狼与牧羊女
千雪孤鸣X姚金池X忆无心

“如果你就是我的父亲，为何从不曾寻过我？”

“这嘛，其实我……为父这二十年来，咳，一直都在找你的下落。但是自从得知你在灵界生活得很好，我便决定让你继续待在灵界那个与世无争的所在，而我，只要能在暗中默默保护你，已经心满意足，为父身为苗王的亲弟，苗疆的狼主，身负重任，待在我的身边，只会让你饱受危险，女儿啊，为父的深深苦心你甘知啊！”

迎着忆无心隐忍心酸的一双剪水明眸，千雪孤鸣以手掩面，悲伤羞愧地扭过头去，口中深情款款为自己这当父亲的失责尽力辩解，同时在心里骂了个“操”，从天而降的女儿让苗疆狼主也感到难于招架，可是堂堂大儒侠“史艳文”显然已打算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只说了句“你们慢慢聊”便掩门而遁，走得比鬼还快。
如果不是千雪孤鸣已经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心中隐约也有了些别的想法，此刻他绝不会为了圆这弥天大谎而一展尘封多年的空口白牙跑火车绝技，险些逼出自己满头大汗，却还要故作为人父者的威严与镇定。
忆无心是个聪明的孩子，但越是聪明的实心孩子，痴心起来越是令人伤感的蠢，经过两个时辰的相处，她已然对这陌生的潇洒大叔发自内心产生亲近的感情——她潜意识中刻意回避想起藏镜人，她不知道为何，当史艳文说出自己身世的那一刻，自己的心中竟……如释重负。
“如果你真是我的父亲，那我的母亲又在哪里呢？”
室内忽然安静下来，千雪孤鸣没有想到藏仔的女儿会是如此文静的一个孩子，自己已然滔滔不绝地说了两个时辰，实在已说无可说，接下来该怎样？她相信了么？他不自觉地摸了摸刀柄。
十几年来浪迹天涯，潇潇洒洒，刀客遇上麻烦，习惯用刀解决。只是此时此刻，还能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着认爹不成？千雪孤鸣喉咙里咕了两声，意味不明，随即握刀的手脱了开，顺势从腰间取出了一枚——
可爱的白玉羔羊。
“喏，乖女儿，你看这只羊，它就是你母亲的信物，只是咱们远在苗北的家里不能没她照料，所以我说，咳，我说她不必来，我会将你平安带回，从此咱一家三口团聚，你说好不好？”
忆无心痴痴凝望掌心里的白玉小羊，良久，眼底忽而闪起些微泪光，“我的母亲，她，她叫什么名？”
千雪孤鸣咬了咬牙，深埋的前尘往事却瞬间冲上心头，七上八下，好似找不到个可靠的立足点，这陌生的感觉教人倍感意外，但他不敢犹疑太久，只好叹一声，闭眼蹦出三个字儿：

“姚金池。”

※
从前有一个牧羊女，她住在苗疆狼族聚居的大雪山脚下的半山坳子里，每当春雪消融浇灌了青青碧草，牧羊女便每日放二十只羊儿在山坡嬉戏，自己则无思无虑，坐在小河边钻研养生之道。
牧羊女天生病体虚弱，虽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大毛病，总之她并没有武功，虽然她的姐姐是女暴君。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对姐妹会如此天差地别。
碧草蓝天，风和日丽，与世无争。
但是有一天，不知哪里来的狼突袭羊群，咬死了三头初生不久的羊儿，等到牧羊女竭尽智慧赶走了野狼，她自己也遍体鳞伤。
当天夜里，女暴君孤身持鞭上了大雪山，将狼族闹了个人仰马翻，她孤身站在寨子大门口，扬手就是一个响鞭，冷峭问——是哪家不长眼的野狼敢动她小妹？畜生和主人都自己滚出来，莫要惹姚明月大开杀戒。
千雪孤鸣正在洞子里同藏镜人、老温仔烤肉吃酒，听见有人辱骂自己的爱犬，当场剑眉一扬，就要亲自去会个两招，却不知为何，一向沉默寡言的藏镜人开了口，说——这种小事不牢狼主尊驾。
“哈，你难得也会主动。”老温不紧不慢给自己斟了杯酒，如是低笑道。
狼主却漫不经心道：“啊，随便啦。”一坛烈酒咕嘟咕嘟灌下去，更不知外面何事，今夕何夕。然后藏镜人就独自去挑战女暴君了。
如果苗疆野史不曾记载，那么这应该就是藏镜人和女暴君的初遇。
很久以后千雪孤鸣回忆此事，对于藏仔当时的异样表现，他依旧百思不得其解。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藏镜人和女暴君后来竟然决定结发。
大婚当日，举国欢庆，当时的藏镜人已为国家立下显赫功勋，深受人民敬仰。在热闹的婚宴上，千雪孤鸣作为男方亲友代表，被海量的敬酒灌得东南西北分不清，那时他尚不曾遨游江湖天南海北，还没有后来的不败酒力。
千雪孤鸣清醒过来的时候，被红艳艳的烛光和一张娇柔如玉的面庞吓得一蹦三尺高。一个女人面含微笑坐在床沿，正用热毛巾给自己擦拭额头。
“千雪王爷，你终于醒过来了。”她的声音柔柔软软，听在狼主耳朵里却是没来由打了个激灵。
他大喇喇坐起来，喘着粗气问：“你是……女暴君的小妹，姚金池？你在这里葱虾？”
姚金池举袖一笑，柔柔道：“千雪王爷不记得，自己喝醉了闯进金池的闺房，还说了一些……大不敬之言？”
千雪孤鸣的脑子还是木的，听了这话只是呆了呆，一面努力回想醉前情景。那时他推酒沉了，跌跌撞撞逃到院中呕吐，然后往自己的客房走，但是这新修的大将军府邸实在陌生，九曲十八弯的比王宫还繁复，走到一半，竟然撞见换装出来会客的姚明月，千雪孤鸣便耷拉着眼皮顺道问了个路。
然后……回到“自己房中”的千雪孤鸣，径自往床上一倒，念念有词说着“王兄啊，你是被女暴君蛊惑得老年痴呆还是怎样？竟然会答应赐婚，藏仔被美色迷惑头壳发热也就算，你明明知道女暴君是什么款的女人，怎么忍心推藏仔入火坑啊！哼，利益交结，利益交结，最好是别到最后，把命也交接出去喽！”诸如此类，真是大逆不道。
骂得痛快，睡得也很痛快。
“我……歹势，只是喝多了。”千雪孤鸣此刻已然酒醒了一半，但是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姚金池。
姚小妹却十分认真，十分温柔地说道：“金池一定不会将今夜之事透露给外人知晓，千雪王爷尽管放心。”她的眼睫毛长而细密，本身身躯娇小，此时低眉敛首，在烛光掩映下竟是十二分可怜，十二分可亲。
如此美色当前，千雪孤鸣向非圣贤君子，有些把持不住也是正常，不过到底还是装作没看见，大声嚷道，哎呦头好疼，快来一碗醒酒汤。
千雪孤鸣逃离姚金池的房间时，忍不住回首环顾屋内，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喝醉，总不至于连最起码的武者防备心也失去，一个大活人在室内，他进来时竟没发现？到底是色令智昏，还是色令智昏，还是色令智昏呢？
但是姚金池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王爷您真的只是喝多了，睡沉了。”
千雪孤鸣懒得再多想，反正女人都不在乎了，他也不用为根本不记得的糊涂账负责——虽然根据常理和自己本性，那种时候难免会，恩。
这件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千雪孤鸣对女人的事从不上心，就算是女暴君的妹妹姚金池也不会例外。
逢年过节家宴，女暴君心情若好，颇喜在人前人后提起往事，比如当年是如何为了小妹的伤同藏镜人相识，但是真正的当事人“千雪吾弟”却至今还装作不知情。说的次数多了，渐渐传开，终于连“当事人”千雪孤鸣也懂得了这件陈年血案的严重性，据说姚金池天性极为善良易感，为了心爱的羊儿惨死狼腹，竟哭了三天三夜，并且忧郁了一年有余才晃过神来。
这种见鬼的无病呻吟、鸡毛蒜皮，对他们这些粗豪汉子而言，原本连付之一笑的价值都没有，但奇怪的是，有时忽然想起那夜醒来的那一瞬间，姚小妹的无限温柔神色，千雪孤鸣便觉背上忽地生一股凉意，透进骨子里，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感觉，但到底是记住了这“狼吃羊、我欠她”的悲惨事件。
有一次，记不得是在哪里，什么情况，只记得女暴君放下酒杯，突然发难：千雪吾弟，你觉得金池怎么样？
千雪孤鸣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好似内心里很久以前就有这种隐约的直觉，甚至反而有种等了许多年，对方终于有所行动的放松感，正要义正词严撇清干系，却被邻座的藏镜人截去了话头，“这只孤狼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不像北竞王。”
千雪孤鸣一愣，不知为何话题忽然转移，提起那个令人头痛之人的名字。
这件小插曲同样很快被淹没在记忆的汪洋大海，姚小妹对千雪孤鸣而言，始终是无关的陌路人，人畜无害，就算曾经真有些什么……那也就是，过去了就过去吧。

苗王看狼主也年过二十，该娶妻立业了，便同意北竞王的提议，给千雪广招贵族之女，遴选王妃，千雪孤鸣就是这一年携刀逃出的苗疆。从此再没公开回来过。
千雪孤鸣留书王宫曰：“本狼主要去逍遥自在了，王兄保重，藏仔保重，其他人免怨恨，免叨扰！”
众所周知，藏镜人婚后的生涯并不如意，后期军务繁忙，更是直接同女暴君长期分居，故而即便千雪孤鸣偶尔回去探望老友，也绝无机会再撞见女暴君姐妹。
理当十分安全。理当什么意外都不该再发生。
但是好像意外特别眷顾千雪孤鸣，某年某月某日正午，途经一个风景秀丽的小镇，闲来无事便坐在街头斗个蛐蛐儿，这时他忽然看见路边有个西疆来的回回儿在卖玉器小玩意儿，阳光下，一只白玉小羊儿闪着温润光泽，竟十分吸引狼主的目光。
说不清买了来做什么，总之反正二十文钱贱得很，他便带了走。斗完蛐蛐儿，太阳也困了，千雪孤鸣在顶好的客栈投宿，同姚金池狭路相逢——不期而遇。到底是熟人，也不好意思装作没看到，千雪孤鸣大方地走过去，两人对坐吃饭，叙起藏、月夫妻各自的近况，倒也不缺话题，原来到这个时候，夫妻俩之间已经交恶数次，而藏镜人竟然完全不曾对狼主提起。

甚至女暴君怀孕了这么大的事，千雪孤鸣也是头一次听说。
“真是孽缘。还是单身好啊！”
听闻此言，姚金池又是举袖轻笑，声音依旧是柔柔软软的，她看着千雪孤鸣，说：“孽缘，也是缘啊。”
“啊，随便啦。”敷衍着，进了一碗酒，狼主感到通体舒畅，跟女流之辈争论岂是他的风格。
“千雪王爷就不会记挂未出世的侄女吗？”
“等出生了，藏仔自然会抱来给我耍，急虾米？” 又进一碗酒，面热心暖起来，眼前佳人如旧温柔缱绻，她被狼主这话给逗笑了，那一种分明想笑而又十分含蓄的模样，看得人心里发痒，千雪孤鸣突然间浑身一激灵，时隔多年后再次感到背上生出一股凉意——
“咳，金池小妹，我还有事恕不能多奉陪了。”他站起来，深感今日话说多了，有点麻烦。
秉着速战速决才能永绝后患的精神，千雪孤鸣迅速地从怀里掏出那枚二十文钱的白玉小羊，叹道：“唉，其实这么多年，我对你感到十分的愧疚，这只贱物不值什么，略表为兄的心意，金池小妹请收下吧。”
平生一大快事，是给一切麻烦的女人发卡，千雪孤鸣深知这张兄妹卡发出去，将来不管再有什么狗屁倒灶的“意外”，眼前的女人也不会再是麻烦。

如果他能料到十多年后的忆无心，一定会诧异当初是哪来的自信。
姚金池含笑收了这只小羊，千雪孤鸣感到十分愉快，两人友好道别，从此又是十多年各奔东西，彼此不问音讯。
只不过当千雪孤鸣十多年后在北竞王府意外重逢佳人，他实在做梦也想不到，二十文钱的白玉小羊还被她珍藏着。
可是姚金池似乎还是以前那个姚小妹，一丝也没变。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安分守时。对于一切不想惹麻烦的男人而言，这个女人实在安全得很。
熬油一般的熬了半个月，终于活着离开北竞王府，去往正气山庄，这时候千雪孤鸣讶然发现腰带里多了一个鼓鼓硬硬的玩意儿——白玉小羊儿。

前方泥泞山道上横了一根巨大的断木，四周杂草丛生，蛛网密布，千雪孤鸣努力放空了思绪，却眼睁睁看着路边一只不知名的硬壳儿飞虫，蒲公英也似地晃晃悠悠，毫无预兆地——撞进了千丝万缕的蛛网。

※
连绵数日的阴雨停了，灰蒙蒙的天空一时还不能放晴，但是天际朦胧的淡绯色烟霞正在渗透而出，凝聚成丝丝缕缕的艳光。黄昏将至，忆无心回头望了一眼暮色中越加缥缈的正气山庄，又看了看走在前方不远处的“父亲”千雪孤鸣，那令人倍感安心的伟岸背影，潇洒而有力的步伐，好像在他的眼前，蓬山万里也终将是旅人的归途，心头便升起一股浓浓的暖意。
这段日子以来，几遭变故，人事全非，意外陡生。伤心之余，忆无心感到自己好累，好累——好无助。

此时正气山庄内，也有一个人怀着相似的心情凝望渐渐放晴的天际，丰神如玉的史君子凭栏无语，修长的手指轻敲石栏，身边的长子俏如来满面凝重，正在剖析自己对于藏镜人与西剑流后续处置的见解。
即便待在女暴君姚明月的身边未见得绝对稳妥，正气山庄却必然不是一个安全的所在。
“史艳文”忽而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这让俏如来稍稍一愣，不知父亲是否另有见解，等了一会儿，却闻父亲低声自言自语——
“至少还有你，我的好兄弟。”

“将一只温顺的小羊，送回牧羊女身边，总好过让这只小羊跟着一头猛虎亡命天涯，对吧？”百里之外的千雪孤鸣想着想，脚下不自觉地加快了，恨不能一夜回到苗北，将小羊儿稳妥托付给那人，自己也好继续放手办事。
“再说了，家里的母老虎虽然也凶得很，但是毕竟虎毒不食子，藏仔啊，你就放心好了。”

这真是一张，天罗地网。

【完】

[ 此帖被蕭瑟翩翩在2014-01-21 17:2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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