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6 【龍扇/龍劍】清風乍起（天雷天雷天雷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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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yexinl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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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9)

樓主發表於: 2021-03-16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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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6 【龍扇/龍劍】清風乍起（天雷天雷天雷天雷）

扇→龍→←劍前提
內含cp：疏樓龍宿×劍子仙跡、疏樓龍宿×天扇子、笑封君×劍子仙跡
預警：無邏輯無劇情，天雷狗血，後面或許有生懷流
弦首滄瀾老師點梗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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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宿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醒來的。他側身向外躺在床上，隔著紫色的紗簾看著臥房內的陳設，一片昏暗。知覺回復，他呼吸中的氣悶更加明顯，太熱，身上出了點汗，脖子上又濕又黏。
“主人？”穆仙鳳在外面輕輕敲了兩下門，龍宿還沒反應過來，沒有說話。
“主人？”她又喚了一聲，沒有聽到回應，只當他還沒醒，打算轉身離去，才邁出兩步就聽到裡面傳來龍宿的聲音。
“仙鳳，”他嗓子有點啞，“進來吧。”
“是。”她腳步一頓，回轉推開了門。一陣風吹了進來，濕涼清新，仿佛遠在夢中的雨聲也清晰起來，滴滴答答。
然而這只在一瞬間，隨她之後的侍從踏過門檻，馬上仙鳳又關上了門。
“汝把窗戶打開。”疏樓龍宿坐起身，揉著眉心說。
仙鳳頓了一下說：“雨中風涼，主人先把衣服穿好再開吧。”
龍宿沒有再堅持，嗯了一聲。
體貼周全的少女點起一盞燈後便徑直走到他床前，放下今日為龍宿準備的衣物，撈起紗帳系到一邊。
他看了一眼整齊堆疊的衣物，隨口問她：“今日有客？”
“是天扇子先生。”仙鳳答道，就著身後人端著的銅盆擰乾毛巾，而龍宿伸出的手卻頓了一下，沒有接過來。
“主人？”仙鳳總是能比他自己更快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
“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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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9)

1樓發表於: 2021-03-16 17:0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等他梳洗完畢，悠悠然用過早飯，再見到天扇子已經是快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天扇子站在遠處的涼亭中，隔著重重雨簾，青碧的衣袍染上水色，幾乎要融入到旁邊的花木當中。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他隨即便轉過頭，遙遙朝疏樓龍宿一頷首。
龍宿點了下頭。
他走過彎彎繞繞的回廊，腳步不緊不慢，心中的曲折不露半分。
“為何不坐下等待？”
“吾只是想看看風景。”天扇子說。
“哈，汝隨便看吧。”龍宿揮手讓下人上來重新擦過石桌石凳，坐了下來，馬上又有茶點端上來，悠悠嫋嫋的香氣飄進他的鼻子。
天扇子這會倒不客氣，也在龍宿對面坐了下來——茶倒了兩杯，點心也上了兩份，龍宿門人的待客向來找不出半分差錯。
兩人對坐無言，仙鳳見天扇子沒有繼續看風景的想法，放下了兩面的竹簾，光線稍稍暗了一點，天扇子低垂的眼睛裡竟也有了幽深的感覺。
“你今日也無事可做嗎？”他突然抬頭。
龍宿搖著宮扇，道：“如果不需待客，吾大概會有其他閒事可做。”
“閒事？”
“不出撫琴聽蕭，吟詩作畫。”
天扇子疑惑道：“吾從未見你做這些，是吾打擾到你了嗎？”見龍宿不說話，又道：“你若是無聊，不必顧慮我。”
若是你不來我便不用煩惱這些——他當然不會直接說出這句話，搖了搖頭，問天扇子：“下棋如何？”
“可。”
龍宿收到肯定的答覆，轉頭道：“仙鳳，去為吾取一盤棋吧。”
“是，主人。”
“且稍待吧。”龍宿搖著宮扇道，天扇子也點了下頭。
接下來又是無話可說。可能並沒有過多久，但于龍宿來說卻仿佛已經過了一甲子，每一聲雨落都像針一樣刺在他的身上，千萬億滴雨就是千萬億根針，密密匝匝，一呼一吸的時間裡就足夠把他戳成一隻刺蝟，何況仙鳳去了這麼久。
他過去有過這麼窘迫的時候嗎？應當沒有吧，怎麼可能會有。龍宿表面仍是一派淡然，拈起小塊點心送入口中，伴著茶水咽下去，心中的煩躁卻隨著時間的推移水漲船高。
龍宿又忍不住想到劍子仙跡，即使是那個熱衷於對他使壞的劍子仙跡也從來沒有讓他落到這種地步——雖然說這一切的起因仍在劍子。
哈，劍子，劍子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終於隱約響起仙鳳的腳步聲，龍宿心中正要松一口氣，卻聽面前天扇子突然開口：“撫琴聽蕭，是你彈琴，劍子奏蕭嗎？”
龍宿手上一松，茶杯“砰”一聲墜在了石桌上，咕嚕咕嚕滾了一圈，未飲完的茶水翻了一灘。
“抱歉。”天扇子立刻意識到什麼，話音中竟有一絲慌亂。
“無事。”龍宿說。
在不遠處侍立的家僕很快走來收拾桌面。
“主人？”等仙鳳捧著棋盤回到避雨亭，石桌上已經清理一新。
“放下吧。”
龍宿放下手中宮扇，拾起一顆棋子隨意放在棋盤中，而後抬起頭，看到了天扇子一臉欲言又止，一種奇妙的感覺在心裡蔓延——他與劍子兩人實在厲害，竟然讓天扇子也學會了顧忌口舌之利。

自南域回返之後，疏樓龍宿很久沒再與天扇子見過了，倒是劍子和他可能還有信件往來，曾有幾次偶然對龍宿提到，甚至有意邀請對方來中原遊玩，被對方拒絕了才作罷。
是以龍宿沒想到會在那天見到天扇子。
天色已近傍晚，半面天空的晚霞映著昏昏暮色，身邊行人來來往往，龍宿感覺自己仿佛是在既定的故事裡漫無目的的遊魂，直到突然聽到一人喚他名字。
“龍宿。”
他轉過頭，是天扇子。
天扇子身前一丈之外是一個燒烤攤，老闆烤著一排扇貝，香氣撲鼻。天扇子看看他，又看看這邊的扇貝。很快扇貝烤好了，老闆裝盤送去給等餐的客人，天扇子眼勾勾地看著那盤子，一眨不眨。
龍宿想了想，問他：“沒帶錢？”
天扇子眼睛都亮了一下，但還是保持住了鎮定，只點了下頭。
“哈。”龍宿身上其實也不會帶錢這種平常俗物，只讓老闆借了紙筆來留下欠條字據，讓他拿著去儒門天下要帳。
兩人便找了一個空桌，天扇子不拘小節，拂塵一甩就坐下了，倒是龍宿也只是眨了一下眼，沒有再挑剔。
“汝怎會在中原？”龍宿問。
“劍子仙跡數次邀請，吾開始好奇中原風物有何殊異之處。”天扇子察覺氣氛有異，便直接問出口：“你心情不佳，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此時他自己也沒有理清，不太想提。
“劍子仙跡為何沒有與你在一起？”
龍宿不說話，沉默時間長到天扇子又想開口，卻見龍宿搶在他前面說：“吾難道非要與他時時刻刻呆在一起嗎？”話語中似有怒氣。
“你——”天扇子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越來越鮮明，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等菜品上來，天扇子仍然看著龍宿，他被看得十分不自在，提醒道：“菜上好了。”
天扇子不再說話，低頭拿起筷子，他第一次吃得這樣食不知味。
“劍子仙跡此刻身在何處？”離開燒烤攤，天扇子又問。
“吾亦不知，”龍宿有些不耐煩地轉身，“吾要回三分春色，如果汝另有去處，恕不奉陪。”
天扇子只在原地思考了一會便跟了上來，默默在他身後走著。
待龍宿回到三分春色，仙鳳出來迎接。
“主人回來了，”她馬上又看向龍宿身後的碧紗藍袍，“還有天扇子先生。”
龍宿點了下頭就要往裡面走，幾步之後側耳聽到仙鳳詢問天扇子是否留宿三分春色，她好去準備客房。
“打擾了。”
天扇子面對仙鳳的時候倒是客氣得很，龍宿暗自笑了笑，然而稍有放鬆的眉腳馬上又冷了下來——
“敢問劍子仙跡身在何處？”那邊天扇子接著問了穆仙鳳。
“這，”仙鳳也是一愣，而後猶豫道，“先生未曾聽聞嗎？”聲音小了下來。
周邊的空氣仿佛被凍結一般，等龍宿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停下了腳步，身後幾步之外兩道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冷笑一聲，重新邁步走開了。
他走了好長一段，隱約還能聽到晚風裡飄來零星的幾個字。
“……劍子已歿。”

天扇子不相信劍子仙跡之死。很多人都不相信，劍子的朋友，劍子的敵人，去傳言中劍子殞身的山頭一探再探，卻終究找不到劍子的一片衣角，正如佛劍與龍宿這段時間的經歷。
天扇子也同樣。那天仙鳳命人收出客房終究白忙一場，數日後天扇子再出現在龍宿面前的時候已經換了疏樓西風，一臉鄭重其事地對龍宿承諾一定會幫他找到劍子仙跡。
那真是多謝了，龍宿隨口應答。
大概是因為之前的經歷，龍宿對天扇子始終懷有一種保父的心態，即使很清楚對方也是捱過了漫漫光陰的先天高人，即使對方已經不再像最開始的時候那樣害怕人群。
這之後天扇子似乎是把時間分成兩半，一半用在尋找劍子的蹤跡，一半用來陪他疏樓龍宿排解——龍宿剛剛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只是感動於他對自己和劍子的情誼，開玩笑問他這樣又是何必，吾與佛劍也在追查，不論結果如何，自有水落石出之日。
天扇子當時搖了搖頭，說：“你與劍子，和你與其他人不一樣。”
龍宿聞之泰然，只問：“如何不一樣，不一樣又如何？”
“鶼蝶鴛宿，連理並枝——”
“打住！”龍宿一下子坐直了身體，阻止他繼續說出更加肉麻的話。
天扇子閉上嘴，慢吞吞地喝了口茶，抬起頭，施施然道：“這有什麼不便明言呢，人之於世，總是嚮往圓滿，你與劍子仙跡傾心互許而未得善了，吾只是希望你們能圓滿。”
龍宿不能更加失態，只能捂著額頭假裝頭痛。這件事他們沒有昭告天下，卻也沒有太過遮掩，交遊親近之人基本都有數，龍宿只是沒想到天扇子能拿這個作尋找劍子的由頭。
他也不是覺得自己和劍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就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坦坦蕩蕩地說出來，實在——實在有些消受不起。
天扇子仿佛沒有看到他窘迫的樣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簡直故意得可疑。
龍宿歎了口氣，勉強認輸，搶在天扇子又要開口之前說：“好，到此為止。”
天扇子眼中又出現了新的疑惑，幾度張嘴，最後還是問出了口：“你不願與吾說起這些，是因為想到劍子傷心嗎？”
龍宿扶著額頭道：“是，也不是。”
“還有其他緣由？”
“情之有私，只藏於心，大彰與人，則顯偽飾。”他斟酌道。
天扇子沉默了一會，說：“我明白了。”

如果僅僅如此，本是不該讓龍宿这样困擾的。

[ 此帖被liyexinlai在2021-03-16 20:0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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