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21 【治癒治】清水短篇集：包紮 · 洗澡 · 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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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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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7)

樓主發表於: 2021-02-22 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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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1 【治癒治】清水短篇集：包紮 · 洗澡 · 睡醒

包紮

精緻的頭飾上鑲滿了各色寶石，閃耀著尖銳的光芒，讓孩子覺得有些眩目。眼前的棕髮少年，正雙膝跪在地上，不顧綢絹沾染塵土。少年手上的純白手帕已經染上了鮮紅，輕緩地一點、一點擦拭傷口周圍滲出的血。

坐在岩石上的孩子緊握雙拳，貼在靠攏的膝蓋上，肩膀緊緊繃著 -- 倒不是因為傷口的疼痛 -- 只是自己身著多次修補過的簡樸衣衫，沾滿塵埃，灰頭土臉，眼前的少年穿著華貴，腰繫佩劍，胸前戴著玉珮，卻跪在自己身前。

少年解下繫於髮飾的緞帶，纏繞在孩子膝蓋的傷口。

「殿下...」

「安靜。」

不到片刻，膝蓋的傷口便包紮完畢。少年俐落地站起身，簡單拍打兩下衣衫下擺，見到孩子似乎要在他面前跪下去，隨即伸出手將他拉住。

「免禮，」少年說：「隨吾來。」

少年牽著孩子的手，配合他較短的步伐往城門走。一路上，有幾名巡守的士兵經過，每人皆對著少年鞠躬行禮，而少年也逐一回禮。孩子的手心被結實地握著 -- 看著迎面而來的軍士尊敬的眼神，雖然知曉他們的眼光只停留在他身邊的少年，未曾經歷過如此待遇的他，心跳得好快。

看守城門的衛兵朝少年行了軍禮，遂側步讓出一條通道。

城內人聲鼎沸，無人有閒暇顧及一個孩子。少年彎下腰，開口詢問：「你喚何名？」

「雲。」

「雲，是個好名字。」少年說：「吾乃玄魁。」

衹脈之主長子 -- 玄魁敇天。未來衹脈之主的不二人選。

「玄...玄魁敇天殿下！」孩子看著那雙清澈湛藍的雙眼，感覺自己的臉頰燙了起來，他更加緊張，想到方才在城外狼狽不堪的窘境，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吾必須離開，」少年輕輕拉著孩子的手，說：「你快回家 -- 今日之事，吾不再過問，下次謹慎，不許獨自出城。」

「是。」雲學著守門的衛兵行了軍禮。

見著孩子的小手揮舞不全然正確的軍禮，少年玄魁的雙眼似乎眯起那麼一點笑意。

[ 此帖被米糕在2021-03-25 11:4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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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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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7)

1樓發表於: 2021-02-22 00: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洗澡

藐烽雲的眼神惺忪迷糊。昏迷數個時辰，終於拾回些許意識，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周圍水氣氤氳，溫度偏冷，呼吸起來，心肺仍有些刺痛。依稀記得稍早前被抽了數毫升的心血，挹天癒事先幫他麻醉止痛，過程不算太痛苦 -- 畢竟死亡的痛楚，他已經歷過一次。不斷游離往返的神識，到底見到些什麼，各種荒誕離奇，無法用言語表達，只希望再度沉入幽幽謐靜的黑暗永眠。

眼前仍是那雙深邃湛藍的雙眼。藐烽雲的雙唇顫動了一下，他想說些什麼？只覺得身心疲憊，伶牙俐齒的他，此時連拼湊出一字、兩字之序也備感困難。

挹天癒手上拿著沾水的布巾，小心仔細地擦拭藐烽雲的眼睛周圍。拭去眉心的一道黑色紋路，接著用拇指輕撫、輕順右眼的眉毛，恢復以往那道烏黑、清秀的柳眉。藐烽雲似乎記得挹天癒這個動作，他的眼睛眨了一下。挹天癒扶著藐烽雲的臉頰，一邊輕拭，一邊欣賞這副熟悉的瓜子臉。與記憶中相比，似乎有些消瘦，唇角也缺了藐烽雲一直以來獨有的微勾。挹天癒不假思索地吻了那唇角一下。藐烽雲稍稍掙動，眉心卻蹙了起來，他的手下意識地向前一伸，僅存的力道抓住挹天癒胸口的衣襟。挹天癒的手掌覆上他的手背，將它拉下，讓他的手躺在他的掌心，擦拭、滌淨指掌間乾涸的污跡。

挹天癒一手扶著藐烽雲的脖頸，另一手輕柔地用指尖順著一搓、一搓亂翹的淺色毛髮。取來清泉的水洗滌、梳理，讓誇張的蓬頭漸漸恢復為柔順的墨色長髮。挹天癒指尖的觸感，讓藐烽雲覺得好熟悉，他放鬆地輕呼一口氣，緩緩垂下眼簾。挹天癒心裏不禁默默鬆了一口氣 -- 沒想到藐烽雲如此配合 -- 自他在崖下找到他，藐烽雲就掙扎不止，鳴水無法完全抑制在他體內竄動的猂玦之力，將他帶回來就費了不少心思，現在這副樣子真是安靜乖...

似乎感應到挹天癒的心音，藐烽雲剎時躍入浴池，一抬手，潑得挹天癒一身衣衫濕透。挹天癒握起拳頭，強壓下再好好揍他一頓的衝動。

「看來你已無恙。」挹天癒準備轉身離去，卻發現藐烽雲手中握著他腰間的繫帶。

「吾之主，」如墨的長髮落在光滑圓潤的肩頭，柳眉勾勒出狹長碧綠的雙眼，藐烽雲的唇角微微揚起。雙方對峙不到一秒，挹天癒的腳步略向前傾，藐烽雲隨即將腰帶向後一拋：「不取回嗎？」

貓咪怎麼可能乖乖洗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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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7)

2樓發表於: 2021-02-22 00:4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睡醒（現趴）

家中最安靜的臥房，是留給挹醫師在手術執刀或是大夜班結束後獨自一人休息用的。此時房門緊閉，所有人都知道，打擾挹醫師閉關的後果不堪設想。

挹天癒翻過身，手背的關節撞上單人床側的牆面，一陣刺痛迫使他醒過來。他想起，通常這種情況下撞到的應會是藐烽雲的肩膀，他蹙起眉頭揉了一下有些發麻的手。

房內有如黑夜般黯淡，打開房門，迎來走廊的陽光。穿過一對法式門，公事用的行動電話就放在客廳的桌上。護理師已經傳來幾道訊息，通知患者的狀況，並適時附上填妥的表單，以及下午預定的程序。今天還是必須提早三十分鐘左右到。

抬頭一望，冰箱貼了一張從筆記本一角撕下的便條，上面是藐烽雲用中性筆寫的：『有豆漿和蛋餅加起司』，字跡一貫漂亮。藐烽雲寫的便條，挹天癒都把它們一張一張收藏在一枚牛皮紙信封內。

剛睡醒的他吃不下任何食物，從飲水機倒了一杯溫水慢慢啜飲。看了一眼廚房牆上掛著的圓形壁鐘，已經十點45分，睡了六個多小時 -- 下午兩點之前就必須再出門。

這時，經常忘記放在哪裡的私人手機響了起來 -- 好像在二樓 -- 挹天癒從二樓書房椅背上掛著的外套口袋找到鈴聲大作的手機，接起來電。

「玹。」

『寶貝睡得好嗎？』

挹天癒垂下手 --

『別掛我電話！你已經三天沒回訊息了 -- 』

這支手機，他三到五天才看一次算是正常 -- 大多數的訊息是藐烽雲傳的，少數是天塵。有時候會有一些其它的事情，他大多不想理會。

「專心上班。」

『你吃過了嗎，中午來我這邊吃？』

「一點半要出門。」

『齁 --- 工作狂！』

「你也一樣。」

『我哪有？你來我這裡，我就幫你按摩。』

「你那邊不是開放式辦公室嗎？」

『會議室有、隔、音。』

挹天癒禁不住嘴角動了一下。

『你笑了 -- 你心動了對不對？』

「沒。」

『你來不來？』

「玹 -- 」

『你第二次這樣喚我 -- 你想我了。』

「你再說 -- 」

『限你三秒內回答，三、二...』

「回去上班！」

此時背景傳來『藐律師，會議...』、『放在桌上，謝謝。我馬上到。』的對話聲。

「你快去開會吧 -- 」

『好啦，今天灩和天塵都沒有社團活動，我們可以一起吃晚餐哦，你會回來嗎？』

「會。」

『太難得了，就訂你喜歡的那家吧。』

「嗯。」

『吃過飯我再幫你按摩 -- 』

「煩！」

『別讓我等喔。』

手中的行動電話恢復沉寂。挹天癒闔上雙眼，一次呼吸讓自己再度平靜。他從抽屜取出信封，將藐烽雲所寫的紙條收藏好。

有一人如此等待，真是極其奢侈；能有他在生命中，他是何其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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