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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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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6 【缘谈】空寺见月（短篇首楼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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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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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20-08-06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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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6 【缘谈】空寺见月（短篇首楼完结）
1
【缘谈】空寺见月 CP：素续缘 x 谈無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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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大概在阇城三鲜出场后至龙城六丑出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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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道友们多多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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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古来欢愉大庆，城市中宝马香车，游人如织，火树银花的盛况经年不曾改变。苦境的百姓喜欢过节，喜欢团圆。毕竟苦境常年烽煙四起，谁也不知何时天命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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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江南走，有座绕梁城。城中处处可闻丝竹之声，管弦之音，此间百姓尚乐，以歌抒怀。有歌云：一入绕梁不思归，足见绕梁城闲雅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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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無欲到绕梁城不为上元盛景，而是寻一名乐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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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曾与北域三玄音交手的乐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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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音宫在绕梁中心，奏乐之声典雅雍容，自大音宫始传至城内四方，徘徊九霄回荡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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罄、琴、瑟、笛、箫、笙、埙、筝、编钟、玉磬、排箫、琵琶、铜鼓、阮咸、五弦筑……谈無欲立于玉阶仰望一轮明月，耳边是八音清鸣，然心若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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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已有了一个计划的雏形，正在乐声中一点点被填满，直至完整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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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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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音宫的主人没有挽留，说道：“上元夜正是绕梁不眠夜，先生不妨往城中体验一遭。宫中尚有要事，便不多留先生了，失陪，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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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無欲颔首致意，“多谢宫主指点，在下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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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送。”玄衣雪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玉阶之下再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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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川流不息的人群个个手中提着花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笑意盈满双颊，不见人间疾苦。谈無欲踱步其间，步履从容，一身不同于寻常百姓的修道人打扮，加之气质卓然竟引来不少人注目。便是如此仍若远山高邈，不见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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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过猜灯谜的人群，走过满是煙火气的食肆酒楼，绕开笑语盈盈的女子，谈無欲转身走进安静巷陌，一路走到檀香袅袅的佛堂前。四周蓦然沉静下来，唯夜空皓月，孤光清辉。门扉未合，亦不闻诵经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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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座空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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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無欲抬步进门，登时一袭蓝衣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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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瘦的身影伫立佛前，木簪垂下蓝色流苏。发觉有人与他同样来到这座無人看守的佛堂，素续缘转身，透过罗刹面具与谈無欲对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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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此处佛堂可是阁下之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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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佛無僧，在下亦是过客。”素续缘站到一边，“先生是要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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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無欲凝视着眼前这位戴着罗刹面具的年轻人，心中好奇说道：“吾寻灯火阑珊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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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相照，何来阑珊？”素续缘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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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处亦是人间”，谈無欲反诘：“佛前罗刹，如何证道？叛佛，还是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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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处戳中素续缘的心思，谈無欲瞬间感觉到眼前之人及时压抑住自己的脾气。声音悦耳依旧，禮数不缺，而言辞锋利，一刀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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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欲渡魔，魔渡众生，众生叛佛。先生所见者，是罗刹，还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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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雕莲座上佛陀金身剥落，拈花含笑，低眉不语。谈無欲注视面具许久，脑海中闪过方才市俗，回答道：“非魔非佛，是佛是魔。圣魔同体，一作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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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续缘冷笑，“佛见之怒目，魔视之作伪。世间不容，便堕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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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婆世界，佛端坐高台受禮，魔蛰伏九幽嘲讽，唯人者独行。”谈無欲认真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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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嗤笑，“原是人哉，善恶相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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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無欲不以为忤，继续解释：“芸芸众生相，成佛成魔者寡。善恶为人性，圣魔映人心，人可杀可救故而这娑婆唯人一路前行。既是如此，人如何不存于世，又如何会堕修罗道？阁下以罗刹面对佛陀，無非心障难除，质疑世间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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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先生与我無异呢。”素续缘轻声嘲讽，“成佛成魔皆是一路白骨累累，难不成人便不是？说起来，人比佛魔更为可恶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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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無欲脸色未变，“那你所见绕梁城中有几人历尸山血海？吾一路自北而来，饿殍遍野有之，布施救命有之，非人人须走白骨路，受业火刑，是阁下偏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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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说梦也能被原谅吗？愚者，从众者，听从众者愚者，也可以自诩和光同尘与时舒卷吗？一声惊呼引得朋党纷至，是凤鸣吗？世人苦而不自知，却以所知之苦加诸旁人，愿承受者高赞圣贤，逆行其道者斥为小人。何其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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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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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为布，白骨作架，屠刀为笔，血色画就绚烂。”谈無欲看不到素续缘面具后近乎疯狂扭曲的面容，只能听到他咬牙说出的四个字——“以杀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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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难搞的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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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没有去做过，”谈無欲知道素续缘徹底把内心展示了出来，开始收尾：“以杀止杀，你心中并不认同。未晓世事便先恨世人，此结可解；已晓世事再恨世人，却难以解脱。你心有执念，身困五行，难脱红尘，偏字字句句非是单纯厌世，乃出自济世之心。试问当真与你屠刀，能否一刀斩杀口中的痴人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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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续缘断然道：“有罪者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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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从众之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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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紧扇柄的手在春夜沁出冷汗，素续缘深吸一口气回答：“业火化灰，一片晦暗。罗刹不食，佛陀不渡，一具骷髅再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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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無欲不再紧逼，建议道：“净从秽出,明由晦生。阁下不妨踏出佛堂，解下罗刹面，往那灯市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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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多时，素续缘终于启口道谢：“晚辈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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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抬手取下面具，露出熟悉又清俊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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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無欲刹那目有惊异，眼前青年一双漩涡眉，眉心一点朱砂更是貌若檀郎。蓝色绢扇在手，一手卻拿著方才的罗刹面具，叫他不由得想起美人白骨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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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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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無欲敛去讶然之色，试探道：“阁下面容好似故人，是在下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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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姓风。”素续缘躬身答道，“先生既是寻阑珊处，晚辈便不打扰了，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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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续缘抬步便要离去，谈無欲不知为何出声确认：“风大夫可是大音宫主所称之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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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水相逢即是缘，还容晚辈为先生推荐街角曹三娘家一碗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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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你我萍水相逢，若非有缘如何佛前叛道，罗刹皈依？故而大音宫内不相扰，佛堂一灯辩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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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心头所有疑云四散，连带那趋于完整的计划也跟著完美成立起来。谈�荓�顿时拂尘一挥，神色怡然：“缘见三千，总有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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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素续缘回眸莫名一笑，将手中的罗刹面具搁在香案上，绢扇遮面沿著月色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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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無欲垂眸注视面具，不言不语。待到远处已经是灯火阑珊，弦歌消歇，他拿起面具，对著高坐莲台的阿弥陀缓缓掩去容颜，“無论是佛是魔，皆不过各留半座，一莲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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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青灯在寂寞的风中闪烁著零星火光，谈無欲踏出佛堂走向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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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罩面，人间燃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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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海之深，如来誓尽，是故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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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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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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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缘视角：在老素身死后小宝已经父母双亡，流离世间。所以他救人的同时也会怀疑自我，质疑世界、厌恶愚从者、陷进偏见想要用激进的手段团灭别人证明自己的道，谈谈告诉他过激行为和形象不能在世界生存，人虽然既善又恶但可以通过教化改变维持天地之间的平衡，普通人才是世界的主体。最后续缘扭过弯，认为大错的人应该伏诛（当杀），从犯要小惩（业火化灰），再进行格式化教育（再画皮）。至于续缘把面具留给老谈算是感谢。
/b&ka&|t
b suGZ
谈無欲视角：谈谈在布盗版书的局恰好遇上入障的续缘，辩论中谈谈决定了书名和以后的化身，也想表现谈谈脱胎换骨后的樣子，对话也暗示了谈以后会遇上真正圣魔一体的剑雪。而谈谈戴上面具重新走上街道是他打算化身六丑推销新书一莲托生品
[ 此帖被絃一在2020-08-06 01:03重新編輯 ]
心琴际会闲随鹤，匣剑时磨待断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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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06 18:39)
嗷嗷嗷啊啊居然是緣談文，我激動的原地轉圈，冷CP終於有人寫了
^(+ X|t
LZ加油
心之所念即爲囚牢，心之所駐即爲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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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樓(千百度) 的帖子
谢谢你的支持，会继续写下去的，希望多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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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祈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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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太太的這篇文章真的好有深度，很值得人去細細體會、感悟。好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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