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25 【蟹牛】百合贴贴（双性转，开个车，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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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

樓主發表於: 2020-09-25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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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5 【蟹牛】百合贴贴（双性转，开个车，全文完）

起名废没想到合适的名字……跪

初出茅庐的正直侠女捡到武林讨伐的魔教教主，
被烛姐姐的成熟风韵迷倒主动献身

嗯，简单粗暴
1楼正文

蟹牛sz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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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0-09-25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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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最近江湖上出了件大事——快刀堂满门二十余人一夜被屠。

　　恰逢堂主好友白大侠来做客，可惜来晚一步，没能对上凶手，只在现场抓到一个魔教细作。

　　于是讨伐魔教的呼声传遍了武林，众人拷问了那细作许久，半点儿魔教的消息都没问出口，反倒是那细作被折磨死去了。

　　*

　　雪山银燕学艺十来年，最近终于被放下山出来闯荡。

　　剑无极说闯江湖得要出名，“要出名，当然参与武林大会最快啦！”年仅十六的小姑娘想着师兄的教导，参加了白大侠举办的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就是这样的吗？
　　正直的少女皱眉，看着广场中央那具小孩儿的尸体，那个被群侠拷问至死的魔教细作。少女直觉哪里不对，但群侠们义愤填膺，已经商讨到如何用尸体引出更多魔教之人。

　　“可他只是个小孩儿！”少女向来有话直说，“你们会不会太过分了！”

　　旁边一位大侠接过话：“魔教之人作恶多端，小丫头妇人之仁！”
　　“就是就是，他们杀了那么多人！”
　　“哪儿来的丫头片子，不懂事！”

　　银燕初出茅庐，又不善言辞，当然没人在意她的看法，只得自己怄气。

　　群侠已经商议出具体的章程：用细作的尸体给魔教下战帖，把人引到九脉峰，利用地形一网打尽。

　　然而当晚就出了差错——那细作的尸体不翼而飞。

　　*

　　“对不起，条件简陋，也没法给你立碑。”月色下，白衣少女跪在一座新堆的土坟前，放上一束野花，“来世投生个好人家吧……我以后有空再来看你。”

　　正是不知为何出现在此的雪山银燕。

　　原来她终究觉得群侠的做法太过分，趁夜盗走了小孩儿的尸体，带来此处掩埋。至于讨伐魔教，她当然会靠自己的实力正面参战！

　　夜间土地湿气重，银燕揉着酸冷的膝盖站起来，突然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谁！”

　　少女警惕地张望一圈，身后的树梢上不知何时停了只夜枭，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啊！”少女一惊，拍拍胸口，明白这是自己吓自己，还好没被人瞧见。

　　先前收埋小孩儿累出了一身热汗，现下湿冷的衣裳贴着皮肉，银燕不觉打了个冷颤。衣袖下摆处都沾了不少黄泥，脏兮兮的很难受。

　　少女想起不远有处清潭，最后朝坟墓拜了拜，打算去那边洗洗身子。

　　乌云闭月，夜枭扑扇翅膀被惊走，树影后走出一道倩影，金属环扣的清脆碰撞声有节奏地响起。

　　人影沉默地走到墓前，半跪下来，纤长的手指抚上雏菊鲜嫩的花瓣，抬首望向少女离去的方向。

　　月光倾洒下来，映得红衣似血，肤白如玉，阴影里黯沉水渍不断扩散开来，夜风带起浓郁的血腥气味。

　　*

　　夜深无人，少女再三确认，放心地除下衣裳，踏进一池清水。

　　虽然常年习武，但作为正气山庄的嫡亲小姐，自幼便是用度精细，肌肤被保养得幼滑细腻，泉水冲洗过后，在朦胧月色下，更是如上等羊脂白玉般，诱人把玩。

　　一头及腰秀发被撩到身前仔细梳洗，掩住一对酥胸，却露出了盈盈细腰，背脊弯起一道线条优美的凹陷，从蝴蝶骨中间向下蔓延，没入明镜般的水面，无端惹人遐想。

　　陡然见到这般旖旎的一幕，来人不由脚步一顿，足尖碾碎枯枝，立刻暴露了行迹。

　　“谁！”

　　银燕吞下惊呼，捂着胸口转过来，往水下沉了沉。奈何衣物都在那闯入者脚边，周围又没有岩石之类的可以躲藏……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窘况，少女又急又羞，一双明眸狠狠瞪那登徒子。

　　许久没有得到回答，那人身子晃了晃，哗啦一下砸进了水潭。

　　“呀——”银燕吓得后退，随后发现情况不太对。

　　暗红的颜色在水下晕染开，月色明亮起来，她这才看清闯入者身形，也是一位女子。

　　银燕连忙游过去，把人托出水面。女子绝美的容颜让她不由惊艳，但掌下冰冷的体温容不得她拖延，立即抱着人上岸。

　　剥下湿透的衣物，顾不得羞涩的小心思，银燕被她背后那道长长的刀痕惊到，皮肉外翻，几乎深可见骨，血水止不住地冒出来。

　　少女掩唇惊呼，急得眼角沁出泪花。万幸出门前带上了师父给的续命丹，连忙找出给人服下，又用上好的金疮药止了血，草草包扎住，背起人往城镇里去寻医。

　　忙碌一夜，总算把人救回一口气。天色渐亮，看着床上呼吸沉稳的人，银燕再也熬不住，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一直安静趴在床上的人却突然睁开双眼，转头瞥向熟睡的少女，目光深沉。不知想了些什么，良久，复又合上眼，放任自己沉入黑甜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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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

2樓發表於: 2020-09-25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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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烛九阴在一阵药香中醒来。

　　气味浓郁，清苦微甘，只用闻就知道是精心调配的好方子，必是名医所出。背后的伤口已经止血，用浸了药的纱布细细缠好，暂时无甚大碍。

　　烛九阴撑起身子，毕竟一直趴在床上也不太舒服，搭在身上的蚕丝薄被滑落，露出未着存缕的胴体，长发从肩头垂落，挡住胸前傲人双峰，将一身雪肤衬得白玉无瑕。

　　烛九阴微微皱眉，耳朵一动，听见有细碎的脚步声往这边过来，当即扯过薄被一披，刚好在少女推门进入前遮住了身体。

　　“啊，姑娘你醒啦！怎么起身了，小心伤口！”银燕捧着药碗走进来，见人竟然坐了起来，连忙快步走近，想要查看她背上的伤口是否崩裂，丝毫没察觉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凶光。

　　“大夫说你要多多休息……还好还好，没有裂开。”看清纱布上没有渗出新的血液，银燕松了口气，把药碗递上，“这是伤药，现在已经不烫啦，你快趁热喝吧。”

　　药香扑鼻，烛九阴垂眸，看着白瓷碗中盛着的褐色药汁，托着药碗的十指纤细却有力，这会儿指尖透红，也不知是被烫了多久。

　　“多谢。”烛九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你怕不怕苦呀？我特地拜托了大夫不要用很苦的药，但我尝了下还是很难喝……”少女低着头，在自己随便包裹里翻找着，嘴上说个不停，“我有买了很甜的果脯，你要不要尝尝……”

　　终于找到自己最爱的那种蜜饯，举着琥珀色的果肉，少女抬起头来，然而发现那碗很苦的药已经被喝完了。

　　“……姑娘你好厉害！”银燕惊呆了，由衷地佩服，举着那枚蜜饯一时犹豫要不要递过去。不料对方却直接倾身过来，俯首叼走了那枚果肉，柔软湿润的嘴唇蹭过食指，隐隐留下一点药汁。

　　“谢谢，很甜。”

　　好、好软……指尖酥酥麻麻的，少女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脸颊有些发烫，银燕张了张嘴，最后只道：“我、我还有很多，还要吗？”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烛九阴点头，于是两人就这样诡异地沉默着，就着少女的手一颗颗吃完了那包蜜饯。

　　“啊……没有了。”银燕收回手，呐呐道，装作不经意打量女子的反应，对方双手扯着被子，脸上没什么表情。

　　银燕这才想起昨晚自己把人给扒光了……瞬间明白刚才对方为何直接以口来就，银燕眼神乱撇，不太自在：“那个，因为你的衣服已经坏掉了，我的又穿不上，所以……”

　　大约是对方的眼神太具压迫性，银燕解释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不是故意的。”

　　这副垂着头不安的模样，烛九阴也是没了脾气，无奈道：“无妨，还要多谢你为我医治。”

　　听到被原谅了，银燕心中大石落地，但还是有些愧疚，“我待会儿帮你买新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啊？”又关心道，“你身上的伤……是遇到歹人了吗？有需要帮忙的，我雪山银燕一定帮你主持公道！”

　　“哈，那就多谢女侠了。”烛九阴失笑，并不打算纠正她的猜测，至于公道……哈，谁又能说清。

　　在了解这位烛姐姐本是带着小弟来寻亲，结果卷入他人纠纷，弟弟被对方残忍杀害之后，银燕更加心疼她的遭遇，义愤填膺要帮她报仇，只是烛姑娘不愿再多说，银燕便当她是伤心太过，也不再提，只细心照顾、让她安心养伤。

烛九阴伤口恢复得很快，不过两天便已经结痂，银燕看得惊奇，这才知道原来烛姐姐也是会武的，甚至修为比她还要厉害。即使如此，银燕仍旧担心总待在屋里烦闷，时常扶着她去院中走动。

　　为了照顾烛九阴，银燕也顾不上什么武林大会，在客栈租了间小院，两人住在一块儿，吃住都要关心。

　　虽然认识时间短暂，彼此却觉得投缘。烛九阴比她大上几岁，江湖阅历很是不俗，言谈间颇有豪侠风范，再加上武学造诣高深，会在她练枪时指点几分……少女心中崇拜之情愈发高涨，整日姐姐前姐姐后地黏在身边。

　　只是换药的时候仍旧有几分尴尬。

　　“银燕？”
　　烛九阴褪去衣衫，过长的头发挽起来簪在脑后，露出纤长后颈，烛光朦胧，映得肤色添了几分暧昧。烛九阴似是不察，等了许久不见少女动作，侧首不解地望过来。

　　“……就来了！”少女拍了拍微热的脸颊，压下心中悸动，走近床边为她换药。

　　烛九阴伤口在背上，很长，几乎从后颈斜拉到腰腹，形状狰狞，结着薄薄一层粉色的痂。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少女仍旧看得心疼，指尖挑起药膏，尽量动作很轻地抹上去，粗粝的触感更是让她心惊。

　　药膏很凉，抹上去时皮肉反射性抽搐了下，银燕受惊般缩回手，“很疼吗？”没有想太多，少女弯下腰，对着那里轻轻吹气，她以前磕破膝盖时，就是这样止疼的。

　　细细的暖流拂过敏感的肌肤，药膏清凉的气味扩散开，层层叠叠中似乎还藏着一缕独特的馨香，烛九阴背脊一僵，良久才道：“没事，继续吧。”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喑哑。

　　银燕担心她是受了凉，涂药的动作加快了些许，换上新的纱布为她缠上。动作间难免碰到某些过于柔软的部位，少女心中羞涩，眼神却不由好奇地往那边溜。

　　烛九阴是坐在床上的，比她低上一截，少女只需垂眼一望，便能看见那两颗挺拔的玉兔，[好大……]

　　少女飞快移开视线，想说点儿什么掩盖心虚，“烛姐姐……你胸口好像有东西……”糟糕！怎么说这个了！

　　“嗯？你说这吗？”
　　被窥视的人却不介意，大方地转过身来，向她展示胸口的印记。

　　好像是只眼睛的图腾……银燕晕乎乎地想，注意力已经完全黏在那对豪乳上，撩起的床被只堪堪掩住了重点部位，露出一大片白到反光的肉色，隐隐还能看见边缘露出的一抹红晕，丰满的乳肉正因主人的动作而水波般微微震荡。

　　“啊……”银燕顿觉眼神无处安放。

　　烛九阴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少女的不自在，捉着她的手，指腹按上心口的印记，“这是我们一族的族徽，是烛龙之眼。”

　　“……嗯、哦，这样啊……”
　　心脏的脉动从胸腔下传递过来，明明触手温热细腻，却仿佛明火灼心，烫得她整个人都烧起来了。少女抽回手，不敢去看烛九阴的眼睛，“烛、烛姐姐，我们继续包扎……”

　　一直都很善解人意的烛姐姐这回却不肯放过她，“银燕，告诉我，你刚刚在看什么？”烛影摇晃，映得她脸上的表情不太真切，只莫名觉出有种诱人而危险的气氛。

　　“我、我……”手腕被牢牢握在掌心，怎么也抽不回来，银燕急得快要哭出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

　　“哈~”烛九阴松手，见少女立即逃得远远的，不安地垂着头，不由笑意更深，“过来。”

　　银燕磨磨蹭蹭挨过去，心下忐忑，是不是惹烛姐姐生气了，猝不及防被拦腰抱住，一双手搂着胸部捏了捏，“呀！烛姐姐……”她被身后的人抱了个满怀，背部紧贴在她丰满柔软的胸乳上，灼人的体温隔着衣物渡过来，银燕脸颊红透了，“你、你做什么呀？”

　　烛九阴贴上来，下巴搭在她肩头，低笑出声，“偷看我做什么，你不是也有吗？”说着手腕一动，摸上少女的胸部，那里因为缠了厚厚一圈抹胸而变得平坦不少，“说起来，那晚看见你这里也不小了，为什么要缠起来？”

　　因为练武的时候不太方便呀，银燕红着脸，支支吾吾地不想讨论那两团阻碍她行动的赘肉，只默默拉扯烛九阴作乱的手。

　　嘴边噙着一点笑意，烛九阴凑得很近，手指勾起少女线条丰润的脸颊，“多漂亮的小姑娘，别再这样弄了，对身体不好。明天带你去添置些新衣服，好不好？”

　　“……嗯。”

　　烛九阴满意了，捏捏少女红得要滴血的耳垂，总算放开了她，神色自然地摊开手，示意继续给她包扎。

　　银燕睁圆了眼，不敢相信她的烛姐姐竟是这样恶劣，又羞又气，却又没有一点办法，最后只能老老实实走过去缠纱布，眼神再也不敢乱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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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0-09-25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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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二天烛九阴果真带着银燕上了街。

　　初夏的清晨十分热闹，勤劳的小贩们早早支起了摊子，各色早点、新鲜瓜果、模样生动的泥人儿，琳琅满目；叫卖方式也是新奇，各种小调顺口溜张口就来，花样繁多，一下就吸引了没见过这种场景的小姑娘。

　　银燕出门前还担心烛九阴的伤势，坚持再休养一阵，被强行带出来时还有些置气，结果出门才这一会儿，立刻把那点不开心抛到脑后，扯着烛姐姐的衣袖，在各个摊位前看得入神。

　　“你之前都没见过这些吗？”刚走出两步，发现少女又停在某个小摊前不动了，烛九阴突然就体会到一种带小孩的无奈。

　　“唔……”
　　银燕从小就跟着师父在深山修行，除了小花小草、小兔小鸟，就一个闹腾的师兄剑无极；而史家虽然家底丰厚，但山庄里毕竟规矩多，也无从得见这样的热闹。而下山这几天来，先是忙着武林大会，后来又满心照顾烛九阴，哪有心思注意这街边的景象。

　　但银燕向来是个乖巧懂事的性子，听见烛姐姐这样问，便觉得是自己贪玩耽误了她的时间，于是不舍地走回来，勾着烛姐姐的手摇了摇，“抱歉，我只是好奇看看……我们走吧。”只是眼神还是忍不住朝身后瞥，简直就是个讨不到糖吃默默委屈的乖小孩模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能这么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可能造成误解，烛九阴解释，“今天本来就是陪你，想看多久都可以。”说完牵着少女回到她驻足的小摊，“有喜欢的吗？”

　　“哟，两位姑娘早，这都是我们自家打的络子，您瞧这颜色，多漂亮！”摊主热情推销。

　　这样的路边小摊，当然不是用的什么名贵材料，不过是一些形状好看的石头、木珠之类，用鲜艳的彩线打成各种结，做成扇坠腰坠等挂饰。但做工精细，花样多，又看着小巧可爱，立刻击中了银燕的少女心。

　　“烛姐姐，你看这个好不好看？”少女选了半晌，终于挑出两枚最满意的，一只白络子掺银线，一只红络子掺金线，中间包着一枚圆润光滑的鹅卵石，阳光下闪闪发亮，甚是好看。

　　烛九阴看着少女笑盈盈的眼睛，点了点头。

　　“那我就买这个啦！多少钱？”爽快掏钱买下两只络子，把那只白的系在腰间，递给烛九阴那只红色的，期待地看着她。“烛姐姐……这个送给你，好不好啊？”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但她看见的第一眼就觉得与烛姐姐十分般配，只希望不会被嫌弃，第一次送人礼物的少女难免有些心中打鼓。

　　“谢谢，我很喜欢。”烛九阴接过，也系在了自己腰间。

　　两人并肩走着，新买的络子随着步子甩动，不时碰在一起。少女心中欢喜，挽着烛姐姐的手，特意贴得近些，不时低头打量一眼，又若无其事移开视线，偷偷在心中感觉甜蜜。烛九阴把她的小动作看着眼里，也不戳破，只专心享受少女毫无防备的亲昵。

　　很快她们到了今天的目的地，一家看起来规格很高的成衣店。银燕还担心钱财带得不太够，烛九阴已经递给掌柜一块牌子，立刻被视作贵客迎了进去。

　　“我平日的服饰都是这家买的。”烛九阴简单解释了句，带她去挑衣服。银燕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只是这些衣裙虽然漂亮，但总觉得会有些碍手脚。

　　“我没试过这样的，会不会太……”

　　“平日里穿穿也无妨，试试这件吧，很适合你。”

　　银燕抱着那条过于繁复的白裙，有些犹豫，烛九阴把她推去屏风后面，凑近少女耳边轻声交代：“记得别再穿束胸了。”

　　少女被她闹了个红脸，别别扭扭跑进去了。

　　烛九阴回到外间，素手执一盏热茶慢慢品着，一袭红衣委地，却无端比先前多了三分肃杀。

　　掌柜毕恭毕敬地躬身守在门外，得了许可，收敛着气息快步上前来，俯身在烛九阴耳畔交代了些什么。烛九阴沉默着，朝他比了个手势，掌柜领命退下，眨眼就失了踪影——竟也是个武功不俗的！

　　烛九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显然是知情的。气质冷峻的女子放下茶盏，侧身看向屏风后晃动的影子，表情渐渐缓和下来。

　　过了少许，又响起敲门声，几位仆从奉着一些胭脂水粉、珠宝首饰走进来，烛九阴挑了挑，只留下合适的，便让他们带着剩余的退下。

　　此时银燕还没出来，烛九阴又等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走近屏风唤她：“银燕？可是不会穿？要我进来帮你吗？”

　　“不、不用了！”屏风后传来少女慌乱的回答，又是一阵窸窸窣窣，仿佛能看见少女手忙脚乱的样子，烛九阴不由勾了勾嘴角。

　　“我好了……”少女从屏风后转出来，神色不太自然，扯扯下裙，“好像、有点奇怪……”以前总是穿着劲装短打图方便，现在换上这么一身宽衣长袖、裙带飘飘的衣服，直爽惯了的少女一时只觉得浑身不对劲。

　　她却不知这样的自己到底有多令人惊艳。

　　市面少有的雪色云锦，纯白素雅，绣以银线暗纹，本是走清雅出尘的路子，穿在少女身上，却恰好应了那抹纯真。经过巧妙的剪裁，每一处褶皱都完美贴合身体曲线，更是衬得腰若扶柳、胸如怀兔，好一个惹人怜爱的妙人儿。

　　“怎、怎么了……”见烛姐姐这样定定地望着自己却不说话，银燕更加不自在，双手绞着衣袖，想着要不还是换回来。

　　“别动。”烛九阴拉住她，替她整理几处歪掉的衣襟，“这样很好看……不过，确实还缺了点东西。”引着人去梳妆台前坐下，散下原本单调的马尾，拿起一枚木梳慢慢梳理着。

　　木齿轻轻刮过头皮，发尾出传来轻微的扯动感，过于舒适的体验让少女僵直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开始好奇地打量桌面的东西，“烛姐姐，这些都是什么呀？”

　　烛九阴没有给她换成过于复杂的样式，简单挽了个发髻，取一条珍珠发带系上，银色的流苏垂落发间，添了一分灵动。“都是给你的。”烛九阴弯下腰，凑近了打量少女小巧的耳垂，上面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凹陷，“怕痛吗？”指间捻着一对耳饰，轻声问道。

　　银燕不明所以地摇摇头，下一刻被捏住了耳垂，一阵尖锐的刺痛。少女惊呼一声，但没能被放过，很快另一只耳垂也痛了一下，被戴上那对珍珠耳坠。两只耳朵都火辣辣的，银燕咬着唇，想要伸手揉一揉。

　　半途被烛九阴捉住手腕，倾身下来，朝泛红的耳尖轻轻吹气，“还好，没有出血。”垂下眼，对上少女欲言又止的视线，“怎么，还痛吗？”作势又要给她吹一吹。

　　“不痛了不痛了！”

　　“但看起来好像比先前红了些？”

　　“真的不用了！”

　　少女只顾着闪躲，没能注意到女子眼中根本藏不住的调侃。

　　“好了，别动，还没结束呢。”伸手按下不安分想要逃开的少女，食指挑起下颌让她抬起脸来，细细观察片刻，道，“倒是不用施粉了……你会描眉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烛九阴便执起螺笔，沿着眉峰慢慢描画，少女原本的眉型就足够好看，她便只是稍微加深了轮廓，没有多做修改，很快完成了这一步。银燕仍旧紧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不住颤动，像是随时都会被惊走的蝶，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走。

　　真可爱。烛九阴想，眼中欲念更深，放下螺笔，取来一盒口脂，泛着桃花的香气。指尖挑起一抹薄红，轻轻点在下唇。少女惊讶睁开双眼，便见到烛姐姐挨得极近的脸颊，一双凤眼半敛，似是藏着她所陌生的某种情愫。

　　“别动……”温热的气息拂过唇边，随后一根温度稍低的手指抵上来，指腹按着唇瓣，缓缓摩挲，细密的纹路轻轻擦过娇嫩的唇肉，留下久久无法散去的酥麻。鼻端是桃花的清香，还有……烛姐姐身上的香气。意识到这点，银燕慢慢屏住呼吸，舌根涌动，咽了口唾沫。

　　烛九阴察觉到了。她停下手，抬起少女的下巴，细细端详，“很美……”银燕闻言，有些羞怯地摆摆头，眼前人不知为何让她感到陌生，心脏砰砰跳个不停，甚至有些奇怪的战栗，“烛姐姐……唔！”

　　唇上一暖，眼前是烛姐姐近到几乎贴上的面容，银燕脑中一片空白，犹豫着启唇想要问问这是什么。对方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舌头趁机伸进口腔，勾着她的温柔交缠，舌尖扫过上颚，引起一阵战栗，少女睁大双眼，终于反应过来：烛姐姐……在亲我！

　　她终于看清烛九阴眼中的欲念，那么深，仿佛要把她整个吃下去，喉间溢出短促的呻吟，少女腰身一软，被抱坐上梳妆台，后背抵着冰凉的铜镜，动作间碰翻了一大片零碎器物。但压上来的人浑不在意，一手护在她脑后，继续加深了这个吻，另一只手扣在腰间，随着两人愈发情动，慢慢撩开了裙摆。

　　“……不要！”银燕突然把她推开，微微喘着，眼中尽是惧意，“我、我……”

　　烛九阴静静看着犹豫的少女，眼中光彩一点点熄灭，最后叹息一声，垂下眼不再看她。

　　“对不起……”银燕也弄不清自己的心思了，见烛姐姐这样反应，却不知该说什么，鼻尖一酸，眼角噙出些泪花，转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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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0-09-25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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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银燕一股脑跑出去很远。

　　穿过热闹的市集，躲进幽僻曲折的青石小巷，漫无目的地胡乱走着，心中思绪也如这小巷一般，不知何解。少女想着很多，想她严厉又慈爱的师父，想温柔却很少相聚的父亲，想总爱惹她生气的师兄，想……想让她很喜欢很喜欢的烛姐姐。

　　银燕摸摸嘴唇，还停留着那种让她心悸又舒服的感觉，她们似乎不该是这样，她们都是女子，若被其他人知道了，定要痛斥不知礼数，但……少女但了半天，也没得出有用的结论，更加心乱如麻。

　　“小娘子，一个人走这么急，是要去哪里啊~”
　　“哥哥们送你啊嘿嘿嘿……”

　　几道人影突然出现，拦住了去路，银燕回过神来，不解地看着这群男子，“不用，我自己可以，多谢你们好意。”说着就要绕过他们，不想那群人没有放过她，言语间更是越来越过分，银燕这才明白自己这是遇到地痞无赖了。

　　“让开！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

　　“哦？小娘子要怎么不客气啊~”

　　“你们！休要逼我！”

　　说理无用，银燕只好选择动武，然而因为没带武器，加上这身新换的衣服又很不习惯，一时间竟落了下风。眼看那无赖的脏手就要抓上来，少女心中气急，情急之下竟然闭上了眼——

　　“滚！”

　　几声惨叫声响起，身体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嗅到熟悉的药香，少女睁开眼，“烛姐姐！”那几个无赖都被摔惨了的样子，躺在地上打滚告饶，是烛姐姐救了我！银燕心中雀跃，全然忘记两人间的尴尬。

　　烛九阴脸色不太好，扶着银燕站稳，便刻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下次别乱走了，这边很乱。”

　　银燕于是想起了她不久前才拒绝了人家，现在这样凑上前，实在过于无耻，顿时脸色惴惴。少女安静地跟在烛姐姐身后往外走，一时想着烛姐姐大约一直跟在自己后面而感到甜蜜，一时又想着以后不能亲近烛姐姐了而觉得难过，“烛姐姐……”开了口，却不知是该挽留或是什么，少女更加烦恼了。

　　一路无话，烛九阴仍是带着她四处游玩，耐心地回答她不时冒出的各种奇怪问题。两位美人携伴出游，一白衣似雪，一红衣如火，气质各异，吸引了不少欣赏的目光。银燕被看得不太自在，往烛姐姐身边靠了靠，去挽她的手，没想到却落了个空。

　　烛九阴不动声色避开了她的触碰，扫了一眼周围想要近前来搭讪的人，莫名的威势震退众人，终于再次得了清静。“走吧，不是想要去游湖？”说罢便走去了前面带路。

　　银燕失落地收回手，望着女子的背影，目光幽幽，她终于察觉到烛姐姐对她的疏离。虽然仍旧待她友善，但与之前相比，其中微妙的差异，不知为何让少女心中生起一丝惆怅。

　　景色虽美，银燕却已无心欣赏，烛九阴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便提议回客栈休息，少女闷闷地应了。

　　用过晚膳，两人各自回房休息。少女躺在自己床上，辗转难眠。月色清幽，微凉夏风轻轻吹拂，院中树影摇动，烛姐姐的那扇窗户紧闭着，烛光早已熄灭。银燕抱臂坐在床边，终于下定了决心。

　　*

　　银燕扶住门框、轻轻推开，走进内室一看，烛九阴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她，一动不动，仿佛是睡着了。

　　“烛姐姐……”少女端着伤药走近，期期艾艾蹲下来，虽然她放轻了脚步，但烛姐姐一向警惕，绝不会是没察觉到，她就是不想搭理自己。

　　“烛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答，便将手里的东西放去一边，草草地除下外衣躺上床，身边的人仍旧一言不发，既不理她、也不赶她走，银燕揪着被角，心口闷闷的，像是堵着一团棉絮，轻飘飘的、却十分难受。

　　少女终究还是忍不住翻了个身，默默蹭过去，小心翼翼揪住了烛九阴的衣摆，额头轻轻抵在背心，“……烛姐姐，我们能不能和好。”
　　“我错了，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我很难受……”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从后面传来，像只被抛弃的幼猫，低低呜咽着，轻易勾动旁观者的恻隐之心。烛九阴轻叹一声，终是狠心不下，转过身来，抬起少女脸颊，擦拭脸上潮湿的泪痕，“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会错意，你即不喜，就该与我保持距离。”

　　“我不要！”银燕仰着脸，黑暗中固执地探寻烛九阴的神色，她怎么能够这样轻易就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我不要离开烛姐姐，我想要和你一起，一直……”

　　她不知道自己许下了怎样的承诺，烛九阴看着少女红润的唇一张一合，那张被她短暂品尝过的唇，又天真地勾引着她心中的不堪。“银燕……”她叹，翻涌的欲念几乎压抑不住，想要就此占有这人，将她锁在掌心，但仅存的理智促使她再度给少女一次选择，“你真的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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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0-09-25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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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完）

　　第二日果然起晚了，银燕一睁眼，发现外面竟已天色大亮，急忙要起身，“今日还没练武！”

　　一条手臂伸过来将她拉了回去，后背陷入一个柔软的怀抱，肌肤相贴的感觉让两人都不由心中一叹，烛九阴靠过来，鼻尖蹭着少女颈窝，“再陪我睡一会儿吧……”平日清冷的声线难得透出一丝慵懒，听着竟有些黏人。

　　银燕乖顺地被她抱着，渐渐地也被她越发过分的动作逗弄得微喘，两人躺在床上嬉闹了一会儿，睡意彻底消了，便起床梳妆打扮。

　　烛九阴背后的伤已经完全结痂了，银燕看得惊奇，虽然她用了最好的药，但也没有道理好得这么快。

　　“是我修炼的武学的缘故，四元决带来的内力生机充足，对疗伤养身很有帮助。”烛九阴解释道，说完看了少女一眼，脸上神色隐隐有些忐忑。

　　银燕完全没注意到，她感觉这功法名似乎在哪儿听过，回想了半天未果，便抛去了脑后，“那真是太好了！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神奇的功夫，好厉害！”

　　少女看过来的眼中全然是纯粹的钦佩，烛九阴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这座城的生活平静又热闹，两人互通了心意，正是情浓的时候，每日约着四处游玩，全然把江湖事抛在了脑后。

　　这日客栈来了一波江湖人，讨论起魔教来，原是那武林大会的群侠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还是让魔教之人接下战帖，那白大侠竟还请来盟主俏如来做公证，两方约在九脉峰对峙，清算快刀堂灭门之仇。

　　银燕这才想起自己原本的计划，此时又听见大哥的名号，更加急着想要去往九脉峰，只是烛姐姐——

　　“无妨，我也要去那边，便陪你再走一段吧……”烛九阴闭了闭眼，该来的终究挡不住。

　　“太好了！”少女欢呼一声，沉浸于不用和心上人分别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她异于平常的语气，“烛姐姐你也是要去讨伐魔教吗？九脉峰地形我可熟悉啦，有我带路，我们绝对赶得上！”

　　看着少女开心的样子，烛九阴没忍心说出真相，只将事情掐头去尾，“我是去……给睛儿报仇。”烛九阴心中苦笑，她没想到自己竟也有感到恐惧的一天，如果银燕知道了，那也许是她最不愿见的情景。

　　“啊，你的小弟……”银燕知道她口中的睛儿是烛姐姐那被歹人杀害的弟弟，看到烛姐姐黯淡的表情，笨拙地不知道如何安慰，“烛姐姐，我也会帮你的！”

　　“哈。”烛九阴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银燕却会错意，有些生气，“你笑什么！虽然我武功没你高，但总有我能帮忙的吧！”想了想又道，“再来还有我大哥，大哥很厉害的，他绝对可以帮到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烛九阴抚了抚少女炸起的毛，沉默少许，还是问出了那句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们立场相背，到时你会与我为敌吗？”

　　“嗯？烛姐姐，你为什么这么问？”银燕奇怪，“我们为什么会变成敌人？”

　　“没什么。”烛九阴轻叹一声，夕阳一寸寸沉入山峦，天边聚起阴云，风雨将至。“珍惜这最后一段路吧，或许到达之后，便是真正的分别了……”

　　*

　　九脉峰上，正义人士齐聚，白大侠正邀请意外到来的俏如来参与他们的围剿行动。

　　站在他对面的青年素衣白发，手持念珠，听完白大侠一番说辞，闭着眼沉默不语。

　　白大侠自恃年长，在江湖上也有一番声望，之前与他好言细说，全是看在青年的盟主职位上，这下吃了个冷脸，如何咽的下气？当下一拂衣袖，不再与他多言，转身登上高处，号召了群侠注意。

　　“诸位！魔教之人作恶多端、欺压良善，武林苦魔教久矣！”
　　“今日众英雄好汉齐聚于此，是为白某之好友的门派——快刀堂的遭遇鸣不平，白某在此，先行谢过诸位！”
　　“好友之仇虽必报，魔教之事更是关乎武林安危！今日天时地利具备，白某斗胆请求诸位，一同将那魔教妖孽剿灭！”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在场众人无不激愤，纷纷叫好。白大侠被众人敬佩的目光推崇着，又看一眼仍旧沉默的俏如来，心中不由得意。

　　“哼！剿灭魔教……你们，问过本皇了么！”

　　一股雄浑内力携裹一声娇喝，直袭在场众人，武功低微些的，甚至膝盖一软、当场跪下。白大侠也是心中一凛，背上冷汗直冒——是那魔教教主元邪皇！这种威压，他竟是错估了这妖女的实力！

　　只见场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红衣女子，负手立在白大侠面前，气势逼人。

　　白大侠见势不妙，心生惧意，脚下不由往俏如来身边靠了靠：“妖女！你屠尽快刀堂上下门人，作恶多端、天理难容！杀人偿命，还请盟主为我好友讨回一个公道！”

　　见他这副做派，烛九阴眉头皱起，更是看他不起，冷哧一声：“好一个杀人偿命，你杀人时，可曾想过你的天理？残害一个无辜幼儿，又是谁的天理！”

　　“那是魔教细作，死有余辜！”

　　“睛儿可不是我魔教之人。”说罢缓步上前，掌心聚力，对准了白大侠，“今日我便为他讨一个天理！”

　　白大侠心中惊惧，但这个时候，岂能自露马脚，当下将矛头引向俏如来，“盟主！你难道就这样看着魔教妖孽在此放肆！”

　　被点到的俏如来叹息一声，踏步上前，“还请邪皇息怒，容俏如来问几句话，排解心中疑惑。”

　　白衣的青年脸上毫无惧意，温和有礼，不卑不亢，烛九阴先前只听过他的名号，今日也是第一次与他打交道，见他这般行事，心中倒是欣赏，“你有何疑问？”

　　俏如来拨动一粒念珠，看向烛九阴，“敢问邪皇，快刀堂之事，是否贵教所为？”

　　“哼，本皇还不屑与那等弱小之流为敌！”元邪皇此话一出，周遭众人心中愤懑，却迫于威势，不敢多言。

　　“好，我相信邪皇不必撒谎，也不屑谎言。”俏如来沉吟，再次拨动几粒念珠，这次转向了白大侠，语出惊人，“晚辈斗胆，敢问白前辈——是否就是快刀堂灭门的元凶！”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众人议论纷纷，白大侠脸上一白，怒喝：“俏如来！你若是要与魔教为伍，大可不必编出这样荒唐的理由！”

　　但俏如来是有备而来，现在观他神色，更加确定自己的结论，与白大侠当面对峙起来。众人起初还将信将疑，接着见俏如来一一揭破白大侠话中破绽，心中天平便偏向了他们的盟主。

　　白大侠当然抵死不认，俏如来还要再辩，烛九阴却是不耐烦，“废话恁多！”一掌攻向白大侠。

　　“还请邪皇手下留情。”俏如来从善如流地退开一步，给两人让出空间。

　　“哼！”烛九阴不屑，再度提起掌来，击落前却是一顿，微不可察地朝远处密林看了一眼，终是泄力三分。

　　白大侠接了这掌，却因此生出自信来，原来着妖女实力也不过如此！也好，只要将她击毙，到时看俏如来再要如何辩他！

　　旁观的俏如来微微摇头，眼看白大侠被她越逼越急，最后不知用了什么功法，内力大增，顿时挽回了颓势。

　　“是快刀堂的独门心法！”群侠也是震惊不已，很快有人认了出来，失口叫破。这下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议论纷纷，对俏如来推出的白大侠毒杀快刀堂的真相更加深信。

　　白大侠见自己大势已去，心中狠厉，功力再催，是要争一个鱼死网破！

　　“哈，有点儿样子了。”烛九阴被他击退几步，却是笑了，“不过，也仅有如此了！”至此不再留手，一掌劈下——

　　那白大侠便倒飞出去，呕血不止，嗬嗬挣扎几声，彻底咽了气。

　　场面一时寂静，众人都被元邪皇这般实力震慑，惴惴不敢言。这般闹剧，原是他们被伪君子当了枪使，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尴尬。

　　俏如来正要开口，场下忽有一人喊道：“盟主！此事虽然真凶已除，但魔教如此猖狂，我们便要这样放她离开！”其余人也被他煽动起来，叫嚷着不能放过妖女。

　　虽然早已料到这个局面，俏如来还是叹了一声，在众人围杀过来前，朝烛九阴再次请求：“还望邪皇手下留情……”

　　*

　　远处密林中，本应于烛九阴一道的银燕被安置在树荫下，焦急地看向远处战场。

　　她带着烛九阴走了近道，远远看见人群中的大哥，正要与他想认，却突然被烛九阴点了穴。

　　“烛姐姐？你做什么！”身体一动不能动，银燕不解问她。

　　烛九阴从身后抱了抱她，在她耳边叹气，没有回答，“银燕，抱歉……我不能再让你过去了。”

　　然后少女就见她的烛姐姐气势一变，爆出了身份，朝着群侠而去。她看着烛姐姐陌生的背影，心中一时茫然……烛姐姐，就是魔教之主？

　　她不愿相信，但事实却不容她逃避，大哥那句“邪皇”更是坐实了她的身份。银燕只能眼睁睁看着下面的一切，烛姐姐杀了真凶，又被其余人围杀，再大杀四方，从容离去，却没有再给她一个眼神。

　　穴道到了时辰便自行解开，银燕却失去了追上去的力气，她已经明白烛姐姐的意思——她们没有以后了。银燕抱膝而坐，埋起布满泪痕的脸，原来对方早已说完诀别……

　　“银燕？”

　　俏如来安排完群侠，心有所感来到这个方向，果然见到阔别许久的小妹。少女蹲在地上，悲伤的心情快要具现化。青年顿住脚步，体贴地给她留出空间。

　　“唔，大哥……”银燕擦干眼泪抬起头来，眼眶发红，却还是挤出一张笑脸，“你怎么过来了？你没事吧？”

　　少女站起身，可她先前蹲了太久，这下双腿一麻，险些摔倒。俏如来上前扶住自家小妹，帮她拍打背后沾到的尘土，“别着急，慢慢来，大哥无事。”

　　“嗯……”银燕低着头，不想让大哥看见自己现在的表情。

　　“你……”见妹妹这样消沉，俏如来没有选择在此时追问，转换了话题，“江湖盛传元邪皇暴虐，今日见到，才知传言有误。”

　　“邪皇并不是那般不近人情，尽管大哥作为盟主与她为难，邪皇却没有对我下重手。”见小妹似乎很在意的样子，俏如来顿了顿，想起元邪皇对他说的话，“他不杀我，因为我没有偏袒白前辈，还有……银燕你。”

　　银燕立时抬起头来，拉住了大哥的衣袖：“她……烛姐姐她真的这么说？”

　　“是。”俏如来拉住妹妹的手，有些担心，“所以……银燕，你愿意和大哥讲讲吗，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我们……”银燕不知如何开口，而且现在一心想着烛姐姐，她的恋人并没有分别时表现出的那把绝情！银燕突然有了勇气，她要追上去。

　　“大哥抱歉，下次再与你说！”

　　*

　　烛九阴下了山，去镇上买了匹马，她这次离开教里的时间太久了，是时候回去了。

　　僻静的小道上立着一道白色身影，红衣的女子勒马停下，与她静静对视。

　　“你骗我！”

　　沉默许久，银燕先开了口，眼中即哀且怒。烛九阴垂下眼，不忍再看，“抱歉，是我故意隐瞒身份……我只是想多谢你为睛儿收埋。”

　　“我不是说这个。”银燕看着她，想要从她神色中求得某个答案，“你说喜欢我，也是骗我的吗……烛姐姐？”

　　烛九阴猛地抬起头，“你、你说什么……”

　　两人再次对视，这一次，没有任何隐瞒与谎言，只有坦诚而真挚的情谊。烛九阴笑了，她不必再问答案。

　　“喝！”烛九阴驱动马儿跑起来，朝银燕跑去。她弯下腰，接住了少女递出的手，一个用力，将少女抱上马来，放在身前，“我没有骗你。”

　　“银燕，想跟我去魔教看看吗？”

　　“那你要记得送我回来……”

　　朝阳初升，在两人身后拉起一道长长的影子，马儿欢快地跑动起来，衣摆被吹拂而起，红衣白裙混在一处，仿佛从来都是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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