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29【任酆】婚假，1L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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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雲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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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1-29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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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9【任酆】婚假，1L完

“最近公司休婚假的人挺多。”百里瀟湘捏著他的黃色小鴨杯湊了過來。
“臨近年關，正常的。”酆都月聽著研磨咖啡豆的聲音，漫不經心地回答。
“整整十三天，真令人羡慕啊。”意有所指的歎息。
“你也可以休，如果你找到結婚對象的話。”不動聲色的必殺。
百里瀟湘瞬間閉嘴。
不一會兒，不甘心就此認輸的代理總裁又咬牙切齒地開口：“如果不是加班太多，我怎麼可能找不到對象？”
“你確定是這個原因？”按下萃取鍵，酆都月憐憫地看了眼同事，“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對了，今晚加班，辛苦了。”
“又加班？”百里瀟湘甚至連手裏的黃色小鴨杯都握不穩了，“這半年來已經第幾次了？我連去年的年假都沒休！”
“沒事，我也沒休。”
“我記得你去年年初休了三個多月。”面無表情的指責。
“都是日積月累的成果。”酆都月攪了攪馬克杯裏熱騰騰的咖啡，“加油，你也可以。”
百里瀟湘再次閉嘴。
大概是為了讓氣氛顯得不太尷尬，酆都月啜口咖啡，安撫般道：“十三天，我也想休。”
奄奄一息的代理總裁頓時來了精神。
“你？你不會不知道休婚假是要提交結婚證的吧？你要和誰結婚？總不能是任……”未說完的名字在接觸到酆都月的死亡凝視時被及時改口，“任意一個人吧？哦對，你好像有個緋聞女友來著？那姑娘看起來不錯，要不你試試？”
酆都月皺起眉，像是在認真考慮，半晌，他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不是吧？他來真的？
目送酆都月端著咖啡一臉思索狀地走出茶水間，百里瀟湘心裏打鼓，感受到了久違的後怕。
我不會被任飄渺殺掉吧？

調戲百里瀟湘總能讓人愉悅。
沒發現自己最近性格越發朝某個人緣不好的傢伙靠近的副總裁回到辦公室，剛坐下沒多久就接到了視頻電話申請。
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竭力克制住不聽指揮非要朝掛斷上挪移的手指，酆都月點下接通：“總裁。”
“副總。”視頻那頭仍舊是那張完美無缺的臉，“我要去東瀛出差，年會還請副總多費心了。”
東瀛？出差？還珠樓副總飛速頭腦風暴也沒想出最近有什麼需要去東瀛出差的工作，立刻明白肯定又是任飄渺的無聊遊戲癖發作，他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面上仍是公式化的嚴肅：“好的。”
等待三秒，確認對方沒什麼另外的公務要交代，酆都月果斷在任飄渺再次開口前掛掉了通訊。
世界清淨了。
有句話說得好啊，和任飄渺這種人交流，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讓他說話。
酆都月啜了口溫熱的咖啡，手指繼續在鍵盤上敲擊。
——檔已經發送到貴司郵箱，請注意查收。
——收到，我先提交上級審閱，將在48h內回復。
——七天後是我司年會，誠摯邀請貴方蒞臨。
——感謝邀請，我會儘快確認參加年會的意向。
關掉聊天介面，酆都月忽地想起百里瀟湘的話，說起來，剛才這位回復迅速的交流合作公司代表，好像就是他最近的“緋聞女友”。
酆都月的“孤寡”由來已久，但人過而立，還是不免被七大姑八大姨問起結婚事宜，而後話題不知不覺就變成相親，對於這種事他向來能避就避，沒成想去年過年難得回趟老家，突然就在家裏遇著個不認識的姑娘，繼父支支吾吾開口，這是她姑給你介紹的相親對象。
人都上門了，教養良好的酆都月自然不會讓對方尷尬，禮貌地邀請人出去喝杯咖啡打算把事說清楚，姑娘落落大方地答應，並搶在酆都月之前率先開口說自己也是被家裏人逼的。暗號對上，聊天便隨意許多，姑娘人長得俊，性格也開朗，坦言說自己有段糾纏了近十年的感情，對方若即若離遲遲不應，耽擱到年紀大了，家裏人這才讓她出來相親。酆都月想起某個傢伙，深表理解，隨後兩人禮節性地交換了聯繫方式。
事情原本到這就結束了，沒想到年前合作公司的新代表過來洽談事務，同酆都月打了個照面，言談中一派熟稔，就差沒來個法式的貼面禮。酆都月掃了眼對方身後面色不渝的男子，也微笑著應和，難得的親近讓路過的華兒和冰劍對視一眼，有情況。
流言就這麼傳開了。
酆都月不在意這些，刻意利用流言刺激某人的姑娘更不在乎，若有若無的放任便足以讓有心人構想出一個完整的故事脈絡。還珠樓副總裁可以想見，當眾人在年會上見到合作公司代表的時候，肯定又是場腥風血雨。
雖然他真的只是按照公司一貫規程進行客戶邀請。
杯中的咖啡見底，酆都月沒打算去續，多年的工作強度嚴重拖垮了他的身體健康，去年那次住院後，醫生強制規定了每日咖啡因的攝入量，與之相對的，就是代理總裁的工作時長逐漸累加，也難怪每次百里瀟湘撞見他都陰陽怪氣地暗示想休假。
休假，誰不想呢。
酆都月心有戚戚焉。
辛勞工作多年，每年的年休不是貢獻給還珠樓就是奉獻給還珠樓總裁，直到去年年初兩人鬧掰，以辭職為前提直接擺爛了三個多月後，酆都月才明白到休假的好處。誠然，人在嘗過了甜頭後就很難再吃苦了，哪怕外表看上去還是那個兢兢業業的副總裁，酆都月此刻心裏想的也是下一個假期什麼時候到來。
婚假整整十三天，十三天。
可惜他是不會結婚的。
酆都月閉了閉眼，克制住內心的情緒。

年輕的時候不是沒幻想過結婚。
彼時酆都月還是個前途光明的優秀青年，大二迎新會上遇見了被邀請回母校作客的師兄任飄渺，一眼驚鴻自此念念不忘，畢業後恰逢人獨自創業，他義無反顧直接給還珠樓投了簡歷，過五關斬六將，好不容易走到任飄渺面前，只博得人隨意一瞥。
酆都月。
是。
創業總是艱難，任飄渺在這一行早有名氣，才華橫溢，誰見了不說一聲佩服，可名氣和才華不能當飯吃，應酬要赴，業務要跑，運氣不好的時候，忙活十天半個月也只是徒勞。月薪到手，交完房租水電不剩分毫，酆都月捉襟見肘，任飄渺沉吟著說你搬來我家住吧，酆都月受寵若驚地應了。
因著不用交房租，酆都月自覺包辦了任飄渺的飲食起居，整天忙得跟陀螺似的團團轉。任飄渺起初會凝眉斥他不用做這些，酆都月面上啊是是是，心裏想著讓你來咱們都別想吃上飯，像是看出他心思，屋主沒再多說，畢竟燒焦了三個鍋的他在這方面實在沒什麼發言權。
同一個屋簷下，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被拉近不少，至少酆都月是這麼覺得的。創業第三年，公司逐漸走上正軌，酆都月待人處事越發從容，甚至偶爾能替任飄渺擋擋酒，兩人關係親密，外界流言蜚語，酆都月聽了心虛，但看任飄渺依舊是冷冷淡淡毫無所覺的模樣，便又是遺憾又是松了口氣。
然後他就在一次酒醉後被任飄渺帶上了床。
創業第五年，酆都月過年回家被催婚，他當時沒放在心上，幾天後路過一家珠寶店卻有些走不動道。攢了三個月的月薪買下一枚男款戒指，酆都月特意挑選了心型的戒指盒，沒料想燭光晚餐當天有應酬，酆都月喝得多，記不清自己說了什麼，只知道當天晚上任飄渺做得比以往都狠。
第二天酆都月撐著酸軟的腰起床做了早餐，他站在餐桌邊看任飄渺優雅進食，戒指盒就揣在兜裏，幾次想拿出來又猶猶豫豫，任飄渺吃飽了在喝咖啡，懶懶抬眼。
酆都月。
在。
你搬出去吧。
酆都月怔住。
任飄渺話不說第二遍，靜靜等著酆都月反應過來，酆都月也沒讓他等太久，手心的刺痛喚回了他的神智，點點頭說好。
當天中午酆都月就搬走了，收拾東西的時候才發現其實也沒多少，或許潛意識他也知道自己在這裏住不長。
後來他才知道任飄渺讀高中的養女轉了學，要搬到養父家來住，孩子的乾爸特意玩笑般提醒你可別讓鳳蝶看見不該看見的，任飄渺不置可否。
但他也清楚原因不可能是這個。
把戒指盒丟進新家抽屜深處時，酆都月後知後覺地想到任飄渺那雙像是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自嘲地笑出了聲。
或許他該慶倖任飄渺沒有直接拒絕，讓他不至於太狼狽。

還珠樓的年會主打一個金碧輝煌光華燦爛。
赴宴的來賓無不為會場中心處的金色塑像所震驚，還珠樓副總裁站在旁邊，保持合體的笑容介紹。
“我們總裁因公事出差，但他的精神依舊和我們同在。”
挽著男朋友參會的總裁養女遠遠看了眼就不敢再靠近。
真的很辣眼睛。鳳蝶小姐如是說。
確實感受到了酆都月的怨念。劍無極附和。
“精神同在？一般只有人si……”下意識說實話的銀燕被俏如來捂住嘴拖走。
無聊的致辭環節結束，眾人該吃吃該喝喝，酆都月也免不了被合作夥伴灌了兩杯，幸好有貼心的下屬及時趕來救場。借機溜號的還珠樓副總坐在大廳角落的沙發上揉頭，難得深刻反省了自己把百里瀟湘留在公司加班的行為。
該讓這傢伙來挨個敬酒的。
思索間，酆都月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安靜，他抬起眼，只見昔日的相親對象、現在的合作夥伴正氣勢洶洶朝他走過來，腳步歪扭像是醉得不清的樣子，更表明這點的是她脫口而出的話，或者該說是呐喊。
“酆都月你要不要和我結婚！”
酆都月的表情出現了一霎那的空白。
當然，十多年的從業經歷不是白乾的，還珠樓副總裁環視一周，從姑娘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到跟在姑娘身後欲言又止的男人，再到姑娘眸中含淚的神色，很快分析出了事情真相。
這可不是在演偶像劇啊。
餘光瞟見四周看好戲的人群，酆都月覺得腦袋更疼了。
“酆都月，你，你回答我啊。”梨花帶雨的女士一邊撐著沙發一邊問道，“我，我就這麼不好嗎？”
現在直接拒絕這姑娘的臉面該丟盡了。酆都月用殘存的理智分析。雖然說明天等她醒過來應該也不剩多少了。
到底算是半個同病相憐的苦命人。
酆都月再次反省了讓百里瀟湘留在公司替自己加班的行為，伸手扯下兩張紙巾輕輕拭去姑娘眼角的淚珠。
“大吉的日子，哭喪個臉可不好。”
年會的日子是特意找安倍博雅算過的，大吉，沒錯。
酆都月給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但有些人大概不是這麼想的。
全場譁然中，站在門邊的百里瀟湘木著臉，下意識地往另一邊挪了挪，悄悄看了眼身旁的任飄渺。
還珠樓總裁神色如常，甚至饒有興致地翹著唇打量已成會場焦點的“未婚新人”，看上去心情不差的樣子，但一雙眼深若寒潭，像是下一刻就要蓄起風暴。
用接機的藉口逃離加班應該不是個好主意。
百里瀟湘面如死灰。
如果讓任飄渺知道慫恿酆都月結婚的人是誰，該不會把我大卸八塊送進實驗室吧。

收拾收拾離開地球了，勿擾。
一覺醒來，緋聞對象的個性簽名已經換了個風格。
冬天很冷，被窩很暖，酆都月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毅然決定今天翹班，他一條一條翻閱留言，選擇性回復。
——副總聽說你被當眾求婚了！啊啊啊我為什麼要請假！
——事情有點複雜，但不是求婚，不用激動。
——聽說酆副總要結婚了？恭喜。
——真要結婚的話定會邀請閣下。
——昨晚的事真的非常抱歉。
——沒關係，別放在心上。
留言翻到最後，是百里瀟湘，發送時間明晃晃寫著淩晨三點四十，這個點要說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酆都月直接不讀不回。他丟下手機沉沉地歎了口氣，正準備一睡解千愁，房門打開，被在心底罵了百八十遍的人端著碗走了進來。
“喝藥。”
意識到任飄渺的臉色不太好，酆都月沒有問出那句“你怎麼在這”，而是乖覺地半撐起身接過碗一飲而盡，熟悉的味道在不熟悉的溫度下映襯得分外明顯，苦得他齜牙咧嘴，默默把碗遞回去就要重新躺下，結果又被任飄渺挖了出來。
“老闆，我今天請假。”
“嗯。”
“讓我再睡會兒。”
“睡久了頭疼。”
“起床有點冷。”
“暖氣開了。”
事已至此，無可奈何，如果酆都月有足夠的勇氣，他肯定會站起來反抗說你不讓我睡我回自己家睡，但可惜他在任飄渺面前總是敗北，何況他的房子早在一年前就被任飄渺強制退租，目前仍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可憐。
小可憐副總坐在沙發上唉聲歎氣，手裏拿的是任飄渺的珍藏絕版書籍，嘴裏吃的是任飄渺剛剛削好的蘋果，廚房裏隱隱飄出煎三文魚的香味，謝天謝地，現在的還珠樓總裁終於不會燒糊鍋了。
“鳳蝶呢？”瞥了眼盤子裏勉強能看的三文魚，酆都月假裝擺弄手機，悄悄拍下任飄渺系圍裙的模樣。
“去遊樂園玩了。”比剛才更沉一個度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養女小姐今天的“玩伴”是誰。
“冰天雪地的，年輕人精力真是好啊。”
“嫌我老？”
酆都月差點被嗆到，咳嗽兩聲，連連擺手：“不敢不敢。”
氣氛和緩不少，任飄渺在旁邊坐下，展開報紙：“東瀛那邊的市場已經考察好了，年後鳳蝶過去開拓業務。”
又是遊樂園又是東瀛，控制狂先生今天這麼好說話？
酆都月蠢蠢欲動：“老闆，我……”
“你身體還沒好。”沒說完就被駁回。
“都休養一年了還沒好，怕是好不了了。”酆都月涼涼道。
任飄渺從報紙上移開目光，看著酆都月的眼神頗有些稀奇：“你最近倒是很鬆快。”
“哪里，不敢，都仰仗老闆。”
盤裏的魚肉也不香了，酆都月叉起最後一塊，怎麼也塞不進嘴裏，任飄渺湊過頭來咬下：“這週末去做個檢查。”
“檢查好了就讓我走？”酆都月脫口而出。
壞了，說錯話了。
周遭溫度急轉直下，任飄渺眸光沉沉，手指在沙發上敲擊兩下：“就這麼想跑？”
“不是跑。我早在去年就遞交過辭呈了，老闆。”

人在高壓環境下生活久了，總會試圖反彈。
搬離任飄渺家後，酆都月在公司附近找了所房子，家電設備一應俱全，比起當年租住的小窩好了不少。日子要過，工作要做，任飄渺還是會時不時找他，酆都月糾結了兩次就默許了，不然還能怎麼辦呢？他既捨不得任飄渺那張豐神如玉的臉，也拋不下還珠樓這個親手帶大的孩子，索性不想不問，假裝自己什麼也不在意，隨它去吧。
稀裏糊塗混到第十年，任飄渺的劣性愈發深重，公司的事務不管不問只顧四處找樂子玩弄人心；後進公司的百里瀟湘也不是省油的燈，整天籌謀著篡權奪位試探來試探去；酆都月夾在中間，給這個當傳話筒被那個當假想敵，煩不勝煩。
“工作哪有不瘋的！硬撐罷了！硬撐罷了！”
隨風起飼養的鸚鵡第無數次在辦公室大吵大鬧，終於把酆都月那根緊繃的弦給吵斷了。
把又一次來找茬的百里瀟湘說到啞口無言只剩懵圈，酆都月挑了個任飄渺例行來公司視察的日子，把自己的辭呈強行塞進了對方手裏。其實他更想狠狠砸在任飄渺臉上，但好歹那是任飄渺這傢伙唯一值得稱道的地方了，他捨不得。
該死的捨不得！
接了辭呈的還珠樓總裁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難得給他放了幾天假讓他回去再好好考慮考慮，酆都月呵呵兩聲直接收拾東西就走，此情此景，像極了當年搬離任飄渺家時候的景象。
可惜前還珠樓副總裁的帥氣沒能持續幾天，依靠著存款過了半個月混吃等死的日子後，酆都月再次與任飄渺在超市狹路相逢。
任飄渺挑的這個日子實在不巧。再早幾天，酆都月怒火正熾，剛好能同他好好吵上一架，把所有憤懣都發洩個乾淨；再晚幾天，酆都月恢復理智，也能同他心平氣和地談上一場，好聚好散還是一別兩寬都能有個說法。但現在，酆都月腦子裏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想說，他懶得聽任飄渺打機鋒，直截了當轉身就走。
然後迎面撞上了輛刹車失靈的貨車。
任飄渺這分鐘的表情還挺有趣。
暈過去的一瞬間，酆都月想。

車禍對酆都月造成的影響倒是沒太大，任飄渺及時拽了他一把，只擦破了點皮。
但隨後的檢查報告出來，生理心理雙重飆紅，杏花君差點沒直接給他下病危通知書，連帶著充當臨時家屬的任飄渺也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不過沒關係，他臉皮厚。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報復，臉皮厚的任飄渺直接把酆都月的房子退了租，行李全部轉移到自己家裏，酆都月一出院也被塞進了任飄渺的臥室，就此過上了把藥當飯吃的苦日子。前還珠樓副總裁抗議過，但任飄渺直接給他展示了醫藥費清單，酆都月拿計算器一算，發現不僅要搭上存款，還得把這個“前”字去掉再幹幾年，也就不說話了。
什麼藥金子做的這麼貴啊。
瀕死絕境走一遭，酆都月索性破罐子破摔，脾性放肆不少，有總裁金口玉言在前，百里瀟湘被迫害得敢怒不敢言，一年下來，關係反倒拉近許多。
生活很美好，除了必須每天面對任飄渺之外。
哪怕是還珠樓最忙的日子裏他也沒見任飄渺見這麼勤。
“所以，這樣算什麼呢？”酆都月歎了口氣，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酆都月能忍受任飄渺十年如一日的“一時興起”，卻無法保證自己能在嘗到甜頭後不貪心地追求更多，私下裏他無數次想過，要是最後發現這又只是任飄渺一個無聊的玩笑，他真的會殺掉他的。
他也不是沒做過，病情最嚴重的時候，他拿著水果刀在枕邊人臉上比了又比，當時的表情想必猙獰得很。任飄渺眼也沒睜，不屑同他計較：“我教過你做事前不能猶豫。很晚了，睡吧。”
“你覺得算什麼。”任飄渺的表情和那時一般無二。
“……屬下不敢妄猜。我頭疼，要去午休了。”
不過又是次失敗的抗議，酆都月偃旗息鼓，再次一敗塗地。
“酆都月。”
“老闆還有何貴幹？”
“聽說你想請婚假。”
“是啊，可惜沒證明，老闆給批嗎？”
“空口無憑自然不給，但想要證明，也不是不行。”
一只手伸到了面前，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上，無名指赫然戴著一枚樣式簡單的男式戒指。
“……”
“……”
“……”
“……酆都月，說話。”
“老闆，我要控告你侵犯隱私了。”難怪他悄悄翻遍行李都沒找到。
“本就是我的東西，拿回來有何不可呢。”
“太過自信也不是好事。”
“這麼說你不同意？”
“為了婚假，適當的忍耐也在允許範圍內。”
“聽上去你很吃虧。”
“占人便宜不是老闆最擅長的嗎。”
“誒，我一向……”
因為天降大雪而提前回家鳳蝶站在門邊，果斷決定再約劍無極出去喝個咖啡。

不管怎麼說，還珠樓副總裁的婚假，如願得休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距離代理總裁摔碎他的黃色小鴨杯還有兩小時。

---FIN---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