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耽美文學 08.31暗黑紀事（1~99），98F，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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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

三先天與素受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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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3)

樓主發表於: 2011-10-15 08:45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31暗黑紀事（1~99），98F，完

暗黑紀事（1）

「大少爺，終於到家了！自從您到外地唸書，整整有三年的時間沒有回來，不曉得家裡人變得怎樣？」原先一路上都保持沉默的書僮，在回到久違的家園裡，也忍不住聒噪起來！

「平兒，把行李拿去放好，我先回房間睡一下，晚膳時記得叫我就好。」只見書僮口中的大少爺，一臉倦容似乎許久不曾入眠的模樣，邊走邊打哈欠地走進自家大門，就連僕人向他問好，也當做沒聽到！

平兒雖是同情大少爺的處境，但一回來就跑去睡，這簡直就是不把老爺放在眼裡！為了不讓他受責罰，平兒趕緊擋住大少爺的去路。「大少爺，還是先去洗把臉，跟老爺請安之後再去歇息，這樣您才會安穩睡個好覺！」

「真麻煩，父親看到我只會生氣，我還是直接進自己房裡，才不會又要聽他訓話訓一下午。」

平兒才不管大少爺的意願，便直接拖著他往書房走去。「你可別偷懶，這些年來連封家書也不寫，都是我看不下去替您寫信回來報平安。雖然老爺嚴厲了些，但一直很關心您，所以您現在非要去拜見老爺不可，不准您說不要！」

「如果你知道他是怎樣的人，或許你就不會逼我去見他！」大少爺刻意壓低音量，雖是講出他的真心話，不過卻不想讓平兒聽得太清楚。

都已經來到老爺長待的地方，平兒即使想問仔細大少爺到底說了那些話，也只能放棄，先將大少爺打理整齊才是首要任務。「大少爺，您說什麼？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老爺，大少爺回來了，您要見他嗎？」

「讓他進來，你先退下。」

不怒而威的語調，讓人忍不住精神緊繃。平兒好像鬆了一口氣地轉身離開，不過還算有義氣地拍拍大少爺的肩膀，要他表現出最佳的狀態，好討老爺歡心，不然倒楣的人還是他自己。

大少爺鼓起勇氣推門而入，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還真是叫人氣得牙癢癢的！「父親，三年不見，您的身體依舊硬朗。」

「騰龍，在書院裡過得如何？你從未寫信回來，為父也就不明白你究竟學到什麼？希望這回你能如我所願，給我考個功名光耀門楣！」

「阿虎已經是這裡的縣令，你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可否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兒子，讓我自生自滅算了！」騰龍懶洋洋地癱在椅子上喝茶，的確是有種凡事都讓他提不起興趣的感覺。

「孽子，要不是因為‧‧‧，罷了，你走吧！除非得到我的允許，否則不准離開房間半步！」老爺擔心自己會下手太重，一手劈死這不上進的長子，於是就立即背對他，並要他速速離開。

「是，那我就告退了！」一踏出書房，騰龍的神色卻有了些微的改變，起初是玩世不恭的笑臉，如今卻是染上一絲殺氣！

「騰龍，方才你打算趁他不備時，直接了結他的性命，這樣豈不是便宜了他？你曾經發過誓要將我們所受過的苦難，全都回送給他，故你如此作法也就別怪我阻止你。」

「抱歉，難得瞧見老頭子毫無防範的樣子，害我都有點手癢了！我不會輕易讓他好過，但我真的累了，回去睡一下再說。」騰龍與對方結束對話之後，又恢復成懶蟲樣，拖拖拉拉地走到房間，然後像具死屍般倒在床上！

平兒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滿臉無奈將騰龍的身子扳正，替他把被子蓋好。「大少爺除了對吃、睡有反應外，其他事情根本就不在意，都已經成年了，怎麼比我還要像個孩子，總是讓人操心！」

即使早已到了晚飯時間，騰龍依然是處於沉睡狀態，故平兒也就沒叫醒他，反正他餓醒了會自己去找東西吃，完全不用平兒擔憂他會挨餓。午夜時分，平兒也抵擋不住睡意，便回到他的僕役房休息，等天亮了記得幫大少爺送洗臉水和早飯就行了！

等到平兒一離開房間，原本睡得很熟的騰龍卻睜開雙眼，偷偷摸摸地來到某個屋子，與裡頭的人交談數句，這才又回到自己的床上躺好。隔日清晨，只聽到平兒大聲嚷嚷，害得還想繼續賴床的騰龍，死氣沈沈地坐在床沿發呆！

「大少爺，二少爺回府了，正往這裡過來！」平兒那充斥喜悅的聲音，剛開始對騰龍一點影響也沒有，不過一聽到關鍵字就馬上清醒了！

「你是說阿虎回家，那我可要趕緊梳洗一下！」只見騰龍手忙腳亂地跑下床，一會兒忙著換衣服，一會兒又專注於梳頭，結果沒件事是做好的，看得平兒是直搖頭，立即過去幫忙打點。

[ 此帖被萱萱在2013-08-31 09:5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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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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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3)

1樓發表於: 2011-10-22 10: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暗黑紀事（2）

「你瞧，大少爺，在我的巧手之下，你可是顯得儒雅許多，這樣你就不必擔憂在二少爺面前失了禮數。」平兒將梳理工具收好，順便把亂成一團的床鋪處理一下，免得害大少爺的懶散程度看起來更嚴重！

騰龍見鏡中的自己，真的比平時那隨性的模樣清爽多了，忍不住露出滿意的笑容。「你的手藝的確沒讓我失望，只是敬稱都不用了，感覺你似乎有點沒大沒小的樣子？」

「如果不是怕被總管責罰，我才不要在外頭您阿您的叫個不停，反正大少爺也不在意這些。早在我被派來當你的書僮時，你就要我別太客氣，想怎麼稱呼都行，但你也知道家裡其他人很重視尊卑，所以我只好提醒自己千萬別讓人聽到我出言不遜！」

「我明白，故我也沒指斥的意思，不過看你脹紅了臉解釋，便覺得你真是多此一舉，既然我都清楚這一切，你又何必浪費口舌講這麼多話？」

平兒本打算與大少爺唇槍舌劍一番，可惜二少爺的聲音響起，他就決定暫時閉嘴，事後再和大少爺比劃、比劃。

「大哥，你現在方便談話嗎？」

「平兒，去請二少爺進來！」騰龍臉上可疑的紅暈，多少可以顯示出來人在他心中，佔了極重的地位。

平兒心想明明大少爺根本就想自己去迎接二少爺，不過礙於顏面才讓他去應門，如此彆扭的性子，還真是不討喜！平兒走到門口，恭敬地領對方進門。「二少爺，請進。大少爺在房裡等您，奴才就先去準備茶點！」

「不用麻煩，我等等就要趕回衙門，在此處留不了多久，你先下去吧！」二少爺語氣不卑不亢，從未讓人感受到他身為上位者的威嚴，因此百姓跟家中之人都很喜愛他！

「是。」平兒行完禮後，就退了出去，可是他也不敢跑太遠，就守在門口等候差遣。

「大哥，這幾年不見，你可過得安好？」說到他這位兄長，雖是年歲稍長於他，不過為人處事方面還不脫孩子心性，即使得罪人也不曉得，自然他便會操心哥哥是否在書院遭人欺負？

「有個當縣令的弟弟，還有一位官拜將軍的小弟在，我認為還沒有人敢動我！再說我又不是一灘爛泥，能夠讓人隨意欺侮之？」在書院的日子裡，或許前期過得辛苦些，可是之後遇到一些特殊的事件，騰龍早已無視於那群目中無人的學子，暗地裡執行自己的計畫。

「你沒事就好，可惜我還有官務在身，實在無法停留太久，日後有機會就到我那邊作客。」

「沒問題，我也想嘗嘗當地的美食，一旦我雜事已畢，會去你官邸拜訪。從臨縣趕回家，也需要好幾個時辰的時間，想必你昨夜沒怎麼睡吧？」騰龍一臉心疼地撫上弟弟的臉，那神色的確是帶有憔悴之感！

「你要怨我不懂得照顧身體，那你又是如何？三年來不曾寫信回家，如不是有平兒在，我真不知道你究竟過著怎樣的生活？我寫給你的信，你也沒回覆過，這樣我們還算親人嗎？一得知你回來的消息，為了親眼確認你真的沒事，我立即快馬加鞭地趕來，仔細思量或許真是不值阿！」

虎躍充滿怨懟的語氣，就像是最鋒利的箭一舉刺穿騰龍的心！騰龍雖是想解釋，但卻有口難言，心中縱使有千言萬語，也只能化成一句抱歉！「對不起，我傷害了你！」

「親兄弟之間還談什麼傷不傷害，我只期盼你別再讓家裡人為了你而坐立難安。時候不早了，我真的要走了！大哥這次學成歸來，可要多留一段日子才好，讓我們幾個兄弟好好聚一聚。」

彼此給對方一個十分溫馨的擁抱，虎躍這才依依不捨地離去。至於騰龍則是維持原先的動作，直到有人叫喚他，他才漸漸地回過神來，不過騰龍臉上的哀愁卻無法馬上消失！

「騰龍，你會怨我阻止你看虎躍的信吧？我不想你的復仇之心被他的溫情所動搖，故當他的家書一到，我就馬上處理掉，雖然我沒問過你的意見，但我相信你應該可以認同我的作法。」

「我就是了解你不會害我，這才默許你的行為。我太軟弱了，要不是有你在身邊，我一定撐不下去。阿虎會影響我的思緒，在大計未成前，我可要武裝好自己，別再讓心思被他所牽引。」騰龍那張苦笑的臉，也許是對自身的嘲諷，又可能是種無奈的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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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3)

2樓發表於: 2011-10-29 0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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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紀事（3）

對方心知騰龍需要時間去整頓自己的心情，也就不便打擾，一瞬間就消失地無影無蹤！等到平兒端著早飯回來，騰龍依舊是擺出神游物外的樣子，不過平兒很了解他，明白該用何種方式刺激他。

平兒先是將食物放在桌上，之後拿出一把大摺扇，拚命地往騰龍的方向搧，希望能藉此吸引他的注意。平兒不把東西放在騰龍的鼻子旁，是有其用意，一旦吃的物件離他太近，他那敏銳的嗅覺反而會失靈，有距離才能讓騰龍更能感受到食物的香氣。

「大少爺，回魂囉！今日廚子大爺可是為了多年未歸的你，一大早就起來替你特別做家鄉菜，你可別再繼續發呆了！」平兒已經使出吃奶的力氣努力地搧，可惜還是無法讓大少爺有所反應。

既是如此，平兒也決定拿出看家本領，想必是有辦法讓他馬上清醒過來！「聽說二少爺這次回來，還有其他目的。老爺已經幫他找好對象，現在兩人就在後花園裡培養感情。」

「你說什麼？有膽子你再說一次？」騰龍的確是受到極大的震撼，立即衝到平兒面前，一手死命地抓著他的領口，還不忘用力地搖晃他的身體，害得平兒差點就散架了！

「大少爺，請你冷靜一點！我剛剛講的話全都是胡扯，你可千萬不要當真！再說你都還沒娶，又怎麼可能輪到二少爺，畢竟老爺可是很注重先後次序的！」

「下回敢再胡說八道，我非把你的嘴給縫起來！只要我這輩子不娶，阿虎的身邊也就不會有礙眼的女人出現。」騰龍那殺氣騰騰的模樣，卻不會嚇到平兒，因為他十分清楚大少爺根本就是隻紙老虎，頂多只會說些威脅的言語唬人罷了！

「大少爺，你對虎少爺的偏愛似乎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就算我曉得你對他沒邪念，不過這事傳出去，或許會讓他為難。而且他目前已在官場，未來的前途絕對是不可限量，一旦傳出他跟兄長之間有曖昧不明的關係，那以後他怎麼有機會升官發財？」

「我真表現得如此明顯？只要是有眼睛的人，便會知道我對阿虎的重視，已經超出一般兄弟之間的範疇？」

「就連瞎子都會懷疑你們的相處方式有問題？如果有人刻意抹黑你們，說你們其實是一對愛侶，我看應該有不少人會相信，到時老爺一動怒，你也許會被逐出家門吧？」為什麼大少爺會這麼遲鈍？真希望事態沒他認為的那般嚴重，不然連他都會被拖下水！

「為了彼此的聲譽，我勢必要將自身的目光轉移，免得害阿虎遭到他人無情的指責。既然打定主意要暫時避開阿虎，那我這些日子就儘量少待在家裡睡覺，這樣他一回家就不會直接往我這裡跑。」

「過去究竟是發生什麼事？讓你們的兄弟情濃到化不開？有時候看你們互望，頓時覺得好肉麻！」平兒是騰龍到書院唸書時才來到他身邊，故對他小時候的事情就不是很了解，大多是從其他老僕人口中得知大少爺是怎樣的人，不過幾年下來的書僮生活，卻讓平兒覺得大少爺好像與傳聞裡不太相同？

「我早就忘掉童年時期的往事，即便我想告訴你，也不知道該講些什麼？」騰龍的過去記憶雖是有些空白，但也不是完全一無所知，只是這段回憶還是越少人清楚，對他的謀略就更有利，再加上他也不願意親如家人的平兒捲入苦難的深淵，於是騰龍決定保密！

「你才剛滿十八歲，怎麼幾年前的事就全忘光光，要敷衍了事也不是這樣吧？我猜你是無法信任我，才不打算說出當時你是如何生活的，不過沒關係，與你相遇之後的事，我都有參與到就夠了！」

「連我有幾根腳毛都曉得的人，我那會不相信，只是某人腦子懶得動，認定不重要的東西，它就不想記住，所以平淡無奇的幼年日子，它就選擇自動消除。說到我的這顆聰明腦袋，已經被各地的美食給塞滿了！」

「只記得吃，難怪老爺會罵你是扶不起的阿斗，一點用也沒有！我先去總管那做事，你早飯就趕緊吃完，我晚點再回來收。」平兒話語一完，便急忙地跑走，要是遲了，說不定又免不了一頓責罰！

「平兒，萬事小心。方才你不在，總管已經有來過，叫你直接去打掃閣樓，好讓我搬過去住！」等到平兒都跑得不見人影，騰龍這才突然想起總管來訪過，不過他喊得再大聲，平兒應該是沒聽到，不然一定會衝回來揍他幾拳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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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3)

3樓發表於: 2011-11-05 06: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暗黑紀事（4）

果真不久之後回來收碗的平兒，板著一張晚娘臉，氣沖沖地將碗筷放進籃子裡，然後一聲不吭就想退下。瞧見此狀況的騰龍自知理虧，也只能露出討好的笑容，拉住平兒的袖子，裝出一副求饒的可憐樣！「我說最善良、脾氣最好的平兒，你就別再生我的氣了！」

「如果你的記性能好一點，我就不會被總管責備，而且還被罰一天不能吃飯，等等要到後院劈柴三十斤！要是你可以替我承受這些處罰，那我就不氣了！」平兒十分懷疑總管應該是在老爺那受了氣，才會拿他當發洩的工具，雖然很不甘願，但他依然要面對現實。

「怎麼，才稍微晚到就嚴厲處置，真不知道總管在想什麼？沒關係，我晚點會幫你求情，儘量把責罰減輕一些。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或許會手下留情吧？」

平兒趕緊拉住正要往外走的騰龍，拜託他千萬不要多事，否則死的人還是他！「大少爺，我差點誤了時辰，總管因此才大發雷霆修理我，一旦你去替我說情，也只會害我受到更嚴重的傷害！」

「閣樓遲點去打理也無所謂，讓我有張床睡就行，其他地方亂七八糟我可是不在意。難不成這又是父親的主意？他異常執著於處理任何事，都要在好時辰內做，因為他認為這樣自然就能馬到成功？」

「的確是老爺的意思，事先我又不清楚，不然我一定會拋下送飯的活，直接去找總管報到。不過這回是大工程，幾乎那邊的格局全都換掉，就連誰做那件事，要站在那個位置，穿何種顏色的衣服，都是非常地講究。老爺會如此大手筆地改建閣樓，應該是為了讓你可以早日考上功名吧？」

「風水這玩意兒，我個人是期望連聽都不要聽到，畢竟為了得到富貴榮華，已經有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既然無法減少你的勞力活，那我就偷偷地幫你做完好了！」

「你四肢不勤、頭腦簡單，我真怕你只會扯人後腿，反而害我事情做不完。身為少爺，您就安分點，乖乖地待在房裡吟詩作對，可別真跑到柴房去做事，若是讓其他人看到，想必我是免不了被趕出府！」

「好吧，你都這般低聲下氣地求我，我又怎麼能為難你。今天這裡不需要你伺候，我餓了會自行處理，快點去將總管要求的事做好，這樣你今晚才有時間睡覺。至於吃的部份，我會替你留幾顆饅頭，一旦真受不了就回來吃。」

「那還真是感謝大少爺的大恩大德，平兒就先行告退，除非有緊急情況發生，否則你絕對不要叫我過來。」平兒微微行個禮，便愁眉苦臉地退下，留下百般無聊的騰龍繼續發呆。

雖說讓腦子放空也是一種樂趣，但做久了還是會感到無趣，於是騰龍就從暗櫃裡抽出幾本鄉野奇譚，打算看書打發時間。趴在床上一手翻書，另一手也不忘拿點心塞進嘴裡，如此生活對他而言果然是愜意十足！

就當騰龍沉醉在天馬行空的書中世界時，平兒由遠而近，慘絕人寰的叫聲，嚇得騰龍差點噎死在房裡！平兒一奔進屋內，就看見大少爺拚命咳嗽，再加上他身旁的糕餅，平兒立即倒了杯茶給他。

平兒邊餵水，一邊輕拍騰龍的背，希望能讓他好過一些！「大少爺，根本沒人與你搶食，你吃這麼急簡直是自討苦吃？」

「要不是因為聽見你那淒厲的叫聲，我又怎麼會有此下場？對了，究竟是發生何事，為何你會如此反常？」騰龍慶幸自己沒死於非命，只是噎死這樣的死法，傳出去只會淪為鄉野笑談！

「大少爺，我們離開書院不久就出事了！有農人前去送菜，卻發現裡頭一個人也沒有，並且地上到處都是血跡，看樣子是出了命案，嚇得那人趕緊去官府報案！受害者不乏達官貴人之子，我猜該不會是朝中的恩怨，波及到家人身上吧？我們可以逃過一劫，還真是祖上積德！」

平兒那驚惶失色的模樣，倒也沒感染到騰龍，他只是默默地翻身，準備繼續他的養豬計畫。騰龍一臉事不關己，平兒可是覺得這傢伙是否過於平靜，反而讓他感到不對勁？

此時的平兒像根爆炸的爆竹，跳上床把多餘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額頭已經冒出好幾條青筋！「你現在的反應也未免太奇怪？在那邊待了不只三年，就算沒朋友，但老師們還算盡心盡力地教導你，你卻連一絲哀傷也沒有，這樣的你到底有沒有人性？或許你會認為我以下犯上，但你此種態度真是讓我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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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3)

4樓發表於: 2011-11-12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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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紀事（5）

騰龍這下不表態也不行了，免得平兒又會不肯罷休，纏著他害他無法享受悠閒時光！「你真愛動怒，不覺得你臉上的皺紋有變多的趨勢？我之所以沒反應，並非我鐵石心腸，而是沒發現屍體就認定他們死了，是否過於草率？」

「你的意思是指他們或許沒慘遭殺害，那些血跡只是誤導人用的？聽你這麼說，我好像找到可疑的地方，如果兇手真殺了人，為什麼還要把屍首帶走，這根本就是有問題，該不會壞人有其目的，便將他們全綁走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你有時間在這裡閒聊，怎麼不去做事？我真擔心總管會以為你偷懶，最後又替你加了不少工作。」

「我真是笨蛋，一聽到消息就趕回來報訊，其實不必我講，其他僕人也會通知。那我先走了，沒將事情完成，即使天塌下來，我也絕對不離開柴房！」平兒有如腳踏風火輪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出，騰龍眼睛還來不及眨，平兒就已經不見人影了！

騰龍誠心希望平兒能信守諾言，別再因一點風吹草動就回來鬧，不然他遲早會精神衰弱！既然心情受到影響，騰龍也不想再待在房裡，就決定出去走走，好排除這當下的煩悶。

老爺不准騰龍出門，自然守著前、後門的僕役就不會輕易放他出去。為了不造成他們為難，騰龍便到後花園賞花，沒想到卻見到一名有點想念，偶爾能感受到他的心思，可惜卻無緣相見的重要親人！

騰龍喜笑顏開地握住對方的手，眼裡盡是散發出對那人的憐愛之情！「囿鹿，我可終於見到你了！此地不適合談話，就到你房裡說吧？」

「是的，大哥！」小男孩牽著騰龍的手，有氣無力地走到自己的房間。

看著小弟慘白到幾近透明的臉，與那似乎風一吹便會飄逝的身體，騰龍在心中暗自怨自己當年對他還不夠關心，才會造成他此種下場。如今說再多抱歉的話也挽回不了什麼，即使明白囿鹿不曉得真相，騰龍也會幫他報仇！

騰龍隨手一摸就是滿手的灰塵，那人對囿鹿的漠不關心，果真不會因他死去而改變。「好久沒進你房間，自從你走了後，這屋子就沒人打掃。」

「沒關係，反正我也碰不到房裡的任何東西，所以就算是髒兮兮的，我也還能生活。在大哥要去書院時，我在門口有大喊保重，當時你回頭看了我的方向一眼，我就知道你聽見了！現在我們不只能說話，彼此還可以互相碰觸，我真是太開心了！」

騰龍當時確定有聽見囿鹿的聲音，可惜卻什麼也沒瞧到，多少會懷疑是錯覺吧？只是經過之前的磨練，他已經相信本身是可以接收到另一個境界的訊息！這回返家，當然是想把握時間與囿鹿相處，畢竟他能留在此地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長久。進到家裡暗中察訪，他十分擔心還是看不見囿鹿，或是他已經離開，但此刻的相逢可就讓他放心了！

騰龍坐在椅子上，並讓囿鹿靠在他懷裡。「當初如果你沒病逝，也許我就能看到你長大的樣子，只是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囿鹿一出生就體弱多病，大夫曾言明應該活不過二十，因此當他七歲病故後，家裡人也不認為有異，直到騰龍從某人口中得知小弟死亡的原因，自然又加深了他復仇的意念！

迷信到走火入魔的老頭子，聽信算命師的不實言論，相信囿鹿會剋死父母，最終還會毀了整個家族基業。由於母親生下囿鹿不到一天就死，更是加劇了老頭子的恐懼感，於是他便派人在囿鹿的飯菜裡下慢性毒藥，害他因身體過度虛弱而死，同時大夫也驗不出他是被毒殺的，此招可真是殺人不留痕跡？

「我會不會太重，不然我坐到旁邊去好了？」囿鹿早已忘卻自己死亡的事實，還以為自身依舊是那個喜歡跟哥哥撒嬌，有機會就往他身上裡鑽的孩子。貼心的他認定過了好多年，身子應該是變重不少，而沒什麼體力的大哥，想必是無法長時間抱著他吧？

「你瘦弱到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撞倒你，你又怎麼會重？好不容易可以見面，便談談你這些時日的遭遇吧？」

「我猜大哥可以聽到我叫你，因此也去找其他的哥哥、姐姐試驗，不過不管我喊得再大聲，他們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害我好失望！沒人陪我講話的生活，我都快發瘋了！本打算去外頭找鬼聊天，只是不曉得為什麼，我就是出不了門？最後只好待在這裡，繼續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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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1-11-19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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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紀事（6）

「真的完全無法從這裡踏出一步？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姑且先不想問題的根源，我回去再仔細思考如何帶你出門。這些年來街上變得十分熱鬧，沒讓你去開開眼界，那就太可惜了！」

騰龍心中多少有底了，囿鹿心中還有遺憾，故才不能離開此處。除非能讓他放下心中的結，不然囿鹿永遠不得解脫！關於鬼神之類的事情，問那個人是最清楚的，說不定他有辦法替囿鹿滿足這小小的心願。雖說他漠視這家裡的每一個人，不過為了減輕自己的愧疚感，騰龍打定主意要去拜託他了！

「大哥，不必太勉強，如果真的沒辦法，我也不在意，只要你偶爾抽點時間陪我說說話就行。」囿鹿只會考慮到他人的難處，卻把自身的感受擺在最後，也難怪家人會視他為不存在？

騰龍頓時覺得有些心酸，為什麼如此乖巧的孩子，會沒能享受愉快的童年？而自己當初對囿鹿也是敷衍了事，並無盡到身為兄長的責任，害他短暫的生命裡竟找不到一絲幸福，騰龍的確是該反省他的過錯。

「你可以再自私一點，就是因為你太擔心被討厭，凡事都讓別人幫你決定，選擇畏首畏尾地過日子，造成家中竟無人能了解你需要什麼，其實我們彼此都有錯，所以我沒資格責怪你。不過從今以後，你就放膽地講出真心話，和做你喜歡的事，不用再顧慮是否會傷人，只好你開心就好！」

即便騰龍希望囿鹿能夠敞開心胸渡日，但依他的個性，也許還是不懂得替自己著想吧？如果囿鹿學不會率性而活，那就由他這個不成材的哥哥帶他去體驗塵世的美好與悲哀。

在囿鹿的內心深處一直有個願望，始終提不起勇氣要求，既然大哥都同意讓他為所欲為，那他自然就不會捨棄如此難得的好時機。「今晚我要跟哥哥一起睡，不管你到底答不答應！」

「我很歡迎你爬上我的床，只是我的房間，目前的你一定進不去，不如還是我偷溜到你房裡睡會比較保險。」老頭子已經下命要他搬到閣樓住，那裡想必擺設了不少靈器，對囿鹿不曉得會產生何種影響，因此還是別讓他到新居睡，免得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

「我的屋子已經好久沒清理了，到處都是蜘蛛網與灰塵，怎麼可以讓哥哥睡這邊？我們乾脆去睡二哥房裡，反正他長期待在官府中，而且在附近有安排住處，所以他幾乎不回家，就算回來也只是拿個東西就急忙離去，根本就用不到他那張床！」

「躺阿虎的床阿，我怎麼有種興奮的感覺？不過你為何沒想過要使用其他哥哥、姐姐的房舍，畢究他們也一樣不在？」

「四哥兇巴巴的，又愛乾淨，一旦有人躺過他的床，他絕對會將人揪出來痛罵一頓，即使你是大哥也同樣！至於三姐房中擺了許多珍奇的小玩意兒，你常常走路不看路而跌倒，要是撞壞她的東西，她應該也不會放過你。」

「你果真很了解我們的特質，可是我們卻連你愛吃何種菜都不知道，的確是太粗心大意了！當聽到更夫開始打更，我們就在阿虎房裡碰面，如果等了一會兒你依然沒瞧見我出現，就表示我被平兒纏住了，你也不必過於操心，或是跑來找我，你先睡就是了！」

彼此約好相會的時間，騰龍便先回原本的住處，準備將私人物品送到閣樓去。只有幾本破書，以及文房四寶，其餘的用品已經被僕人給搬走了，所以騰龍的負擔也就不大，頂多跑一趟就可以完成搬遷的工作。其實能讓他們把所有東西都帶過去，但某些物件對騰龍有特殊意義，自然就不肯給外人碰了！

當晚夜深人靜之際，騰龍偷偷地起身，打算爬窗戶溜到隔壁空房，然後再躡手躡腳地下樓，不然應該會被平兒發現又不見人影了！騰龍才剛一腳踏上窗台，背後就傳來熟悉的聲音！

平兒一手插腰，一手指著騰龍開罵，活像是個抓姦在床的妒婦似的！「死鬼，又想跑到那邊風流快活？敢再去找外頭的野女人，你的皮就給我繃緊一點！這回可不是跪算盤就能了事的，給我直接去祠堂跪上個三天三夜，我才肯罷休！」

騰龍耳聞此怪異的責罵，差點就從窗台上摔下來，還好自己的手臂還算有力，趕緊抓住一旁的窗框。「你既不是我的情人，又不是我老婆，怎麼會說出這種害人誤解的話來？幸好這沒閒雜人等在，不然就算我發毒誓都沒人會相信我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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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3)

6樓發表於: 2011-11-26 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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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紀事（7）

平兒話一出口，還不認為有問題，直到聽見騰龍的抱怨，這才覺得自己真的講錯話了！「抱歉，大少爺！都怪我睡前看了幾本坊間賣的鄉野豔書，剛好就是丈夫偷雞摸狗地去幽會的故事，而你目前的舉動就跟那些爛貨差不多，所以我才會忍不住說了這些話！」

「的確要慎選書籍，那種書還是少看為妙，免得一有風吹草動，你就衝進來開罵！對了，我要出去一會兒，你就回去睡，不必替我等門了。」騰龍刻意表現出無關緊要的態度，讓平兒認定他只是出去覓食，這樣就不會被擋著無法出去。

「又肚子餓了？真不曉得你的胃是怎麼回事，都已經吃了好幾碗飯，外加飯後點心和水果，你依然是吃不飽？算了，我早知道你擁有如無底洞般的胃，故有替你準備了一點東西，你就不用出去買了。」

騰龍習慣用買宵夜的理由離開書院，趁機去處理要事，久了便讓平兒覺得他就是容易餓的體質，畢竟騰龍從未空手而回，一定手上會帶點食物回房，偶爾還會分給平兒，只是大部分是拿去供奉他的五臟廟。勞心勞力的事務自然會消耗體力，騰龍如果不適時補充點養分，可是會因為饑餓而睡不著覺！

平兒端出一籠饅頭，決定藉此打發騰龍。但騰龍實在不愛享用口味單調的餐點，當然就會抗議了！「我不要吃饅頭，我要吃烤雞和燒鵝！你千萬別以為靠這玩意兒，就能讓我滿意！」

「大少爺，您就別挑嘴了！咱們可不是還在書院，即使你偷跑出去，夫子們也會睜隻眼，閉隻眼，當做沒瞧見。不過現在是在家裡，一旦被熟人看到，跑來告訴老爺，那我豈不是又要倒大楣了？」

騰龍暗地思考了一會兒，認為平兒的建議不無道理，於是就決定妥協了！「好吧，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困擾，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這些饅頭，只是光吃它們就覺得喉嚨乾得要命！」

「此時那來的茶水給你喝？有東西讓你止饑，便該謝天謝地了！再提出使人為難的要求，小心我連饅頭屑都不給你塞牙縫。」

平兒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騰龍自然是不敢再造次，乖乖地拿起饅頭就啃。瞧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平兒這才露出笑容。「大少爺，請你慢慢享用宵夜，我就先去睡了！不過我事先警告你，等一下可別偷跑出去，我的耳朵可是很靈，一旦有不對勁的聲音傳出，我絕對會馬上衝進你房裡！」

「是，我知道了，我的好平兒，您老請移駕到側房休息，便讓小的在此狼吞虎嚥即可。」騰龍擺出一副戲曲中老太監的諂媚嘴臉，逗得平兒忍不住哈哈大笑，還害他差點笑歪了嘴！

平兒見騰龍真的吃不下了，才敢放心踏出他的屋子，返回自己的小窩繼續與周公下棋。至於騰龍雖是吃飽了就爬上床睡覺，可是當平兒離開一段時間，能夠確定他進入熟睡狀態，騰龍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身輕如燕地自窗戶飛奔而下，三兩下便來到囿鹿的住所。

騰龍小心翼翼地注意是否有人在周遭走動，直到確認的確安全，才放輕腳步走進囿鹿的房間。即便有叮囑囿鹿別等他，但他依舊是睜大雙眼，坐在床沿癡癡地望著房門口，深怕一個閃神就見不到大哥了！

「你這個小呆子，已經很晚了怎麼還不入睡？我不是有說過，可能會晚到，要你千萬不要等我，為什麼你如此不聽話？」

囿鹿一看騰龍來了，便興高采烈地撲了過去，還直接抱住他的大腿撒嬌！「我早就是鬼了，晚上沒睡也不會有影響。大哥，你會這麼晚來，該不會是平兒哥真的又逮到你做壞事，而被留下來聽他嘮叨個沒完？」

「果真如你所料，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我實在沒辦法拿出身為少爺的威嚴，要平兒不准再像長輩一樣，一見到不合意的地方，就抓著我聽他唸個不停，我猜我這輩子想必都沒膽子去抵觸他的底限！」

平兒是個直腸子的濫好人，不會把事情藏在心裡，所以讓人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騰龍明白平兒是為了他好，才會找時機說他幾句，騰龍能感受到他的用心，因此從未選擇要逃離平兒苦口婆心式的勸導。當下會感到心煩，多少有產生想一掌拍死他的念頭，最後騰龍還是忍住了！

雖說平兒單純好騙，不表示他不懂得是非黑白，要是他碰到不平之事，也是會跳出來主持公道，此舉曾經給騰龍惹來不少麻煩，不過他還是很樂意替平兒解決問題，畢竟在這人心險惡的時代，還保有正義感的傢伙已經不多了！如果當時的自己身旁有平兒在，應該就不會覺得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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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3)

7樓發表於: 2011-12-03 10: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暗黑紀事（8）

「哥哥，如果我們再聊下去，可能天都要亮了，不如還是先去睡一下，免得你隔天沒精神。我已經死了，所以休不休息是無所謂，但你還活著，沒有充分的睡眠時間，又怎麼有體力去做事？」

「良辰難得，的確是不該浪費。即使你覺得不累，也要稍睡一會兒，你看你的身子似乎越來越模糊了！」騰龍決定別廢話過多，立即將囿鹿抱上床，然後倆兄弟蓋同條被子，才剛躺上去騰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進入深層睡眠，就算五雷轟頂應該也吵不醒他！

天色將明，騰龍心中警鈴響起，他放輕動作地打算離開，卻沒料到囿鹿竟死命地抱住他的袖子！難不成要他學漢哀帝一樣，當個斷袖的癡心人？只是他們是情侶關係，而他與囿鹿可是親兄弟，一旦做出這種舉動，以後到地府報到，那有臉面見人！

騰龍打消扯掉袖子的念頭，畢竟衣服破了個大洞，平兒不追問到底才怪！於是他就將衣服給脫了，直接裸著上身趕回閣樓，務必要在平兒醒來之前回去。騰龍雖無壯碩的身材，略顯乾扁的軀體，依舊是讓囿鹿有偷窺的欲望，原來成年男子的身體是長這樣，跟自己果然是有差別！

只顧著粉飾太平的人，當然沒意識到有雙眼睛暗地裡盯著他看，所以騰龍根本就不曉得早就被弟弟給看光光了！衝回房間的騰龍慶幸平兒還未起床，馬上換上一套跟昨夜差不多的服飾，上床繼續補眠，直到太陽曬屁股了，他還是沒有要清醒的熟睡狀。

平兒瞧他那副睡得像死豬的樣子，想必是怎麼叫也叫不醒，用食物引誘他起來，只會讓他更難伺候，因此平兒就直接潑了一盆水到他臉上！「我就不信一桶冷水下去，還無法讓你冷醒！」

「淹水了、淹水了，平兒，咱們快逃！」臉一碰到冰冷的水時，勾起騰龍不好的回憶。當年住在老家，時常因豪雨而淹沒家園，那逃難的可怕記憶，至今還深深地困擾著騰龍。

瞧著騰龍驚慌失措的神情，平兒這才想起老僕人的叮嚀，千萬別讓大少爺和二少爺，在意識不清的時候接觸到跟水有關的事物，否則他們一定會變得與平時不同，甚至嚴重時還會昏倒！

平兒趕緊抓住躁動不安的騰龍，雖用溫和的語氣安撫他，不過那話中內容，倒是讓騰龍非常想掐死他！「大少爺，冷靜下來，其實沒有淹大水，我只是倒了點水到你臉上罷了！」

原本還迷迷糊糊的騰龍在聽到關鍵字後，開始慢慢地回過神來。「沒淹水阿，真的沒淹水？你這個混帳，如果不是你，我會嚇到六神無主嗎？要是你敢再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來，我非趕你出府不可！」

騰龍暴露出強烈的殺戮之氣，驚得平兒不自覺地下跪求饒！「都是我的錯，您要打我、罵我，平兒絕無半點怨言，只希望大少爺能大發善心別攆我離開，照顧您的工作有人可以代替，不過以後少了個能陪你逗嘴、關心您的人，這是我沒辦法接受的事！」

眼見平兒淚流滿面的哀求樣，騰龍難免就有點心軟，多少會有乾脆放他一馬的情緒出現。「我要你發誓不能再讓此事發生，雖然你進府之後沒遇到相同的事情，不過還是要拜託你稍微體諒一下我的心情！發過誓，就起來吧，我比較習慣看你氣焰高漲，你現在的狀態還真是奇怪？」

「我保證不會再造成大少爺恐慌，如我有違諾言，那就讓我死無全屍，生生世世都只能投胎當畜生！」平兒信誓旦旦地表示絕無再犯之意，便抹乾眼淚，起身幫騰龍準備乾淨的衣物。

平兒的誓言出乎騰龍意料之外，於是他拉住平兒的手，露出不解的神色來。「誰要你發毒誓的？我頂多希望你被總管拖去打一頓，不過話都已經說出口，這下也不能反悔了！」

「不講這麼重的誓詞，又如何能顯示我的決心？只要我不犯同樣的錯，自然就不必擔心會出事。好了，放開我，不然我怎麼幫你準備盥洗的用具？」

「反正你都不在意了，那我為何要擔憂？對了，有空去替我打聽一下，何時有戲班子要來市集表演？」騰龍聞言就自動鬆手，表明願意給平兒去忙碌的空間，以減輕他的罪惡感。

「回來沒多久便想野啦，沒問題，我會趁上街時偷偷地收集這方面的消息，然後再告訴你。」平兒認為騰龍的玩性又起，便說明他已經不氣了，既然他給自己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那應該要努力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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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11-12-10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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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紀事（9）

平兒將騰龍所需的服裝與盥洗用具準備好，便打算繼續去處理總管交待的事務，離去前還不忘告誡他，千萬別再爬到床上睡回籠覺，不然吃了又睡，不變成大胖子那才有鬼！

雖說騰龍貌似正經地表示絕不貪睡，只是那雙無神的雙眼，多少洩露出他根本就辦不到！平兒即使叮嚀個千百遍，他依舊無法改掉這愛睡的習性，身旁之人除了看了直嘆息，應該也不能讓騰龍有所成長吧？不過騰龍會有如此貪戀床舖的狀況，是進了書院才開始的。

「我已經懶得管你了，你想睡就睡吧！瞧你一臉沒精神的樣子，我真懷疑你夜裡是做了什麼好事，能讓你累到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容易心軟的平兒，最後還是妥協，乾脆就給騰龍睡飽，免得在僕役間日後傳出他凌虐主子的不實謠言，畢竟大夥兒十分清楚他的氣焰太高，往往欺壓了大少爺都不曉得。

「感謝你體諒我的難處，我昨晚被鬼壓床，雖然身體沒有大礙，但是渾身無力的症狀倒是很明顯。」

「你怎麼不早說，需不需要我去替你找道士來？大少爺無才無貌，一直沒姑娘喜歡，為何會被那東西纏上？說不定是你經常躲在屋裡不出門，陰氣太重自然就會引來祂們，不過更讓我擔心的是，牠們是否有對你亂來？」平兒對鬼怪故事也有涉獵，書中的落魄書生一旦遇到鬼，還蠻常與對方產生感情，甚至有做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事，害平兒當時看了忍不住就流鼻血了！

平兒滿臉通紅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還露出曖昧不明的神色？平兒的言詞之中帶有猜疑之意，不過語氣卻是肯定他一定失身了，的確是造成騰龍非常不滿！「收起你無謂的想像，我還不至於這麼搶手，讓豔鬼能對我青睞有加，再加上壓我的小鬼是個男的，所以絕對不可能會出事！」

「沒女子愛慕已是可憐至極，沒想到如今也沒女鬼招惹，這會不會太慘了？可是你怎麼知道那位是男兒身，難不成他現形跟你見面了？」平兒被騰龍的發言驚到目瞪口呆，但充滿好奇心的他，還是提出了疑問。

「此事請容我日後解釋，麻煩你先出門，因為你再不動身，我認為總管這回或許不會輕易地饒恕你！」本想繼續和平兒閒聊，可惜騰龍有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怒氣，即將席捲而來，故才決議中止談話。

「大少爺真是宅心仁厚，懂得替小的著想，那我這就出發，不打擾您醉生夢死了！」平兒隨意塞了幾個包子到袖子裡，然後狀似悠閒地走了出去，不是他不怕總管，而是總管規定的時間未到，當然就不必害怕。

直到房裡只剩騰龍一人，那人才又現身。「你拜託我調查的事有眉目了，我再思索幾個可行之法，如果試過無誤，便可以執行。」

「妖，抱歉，你身負重任，我還要求你替我想辦法，害我真是過意不去。」騰龍臉上絲毫沒有愧色，反而是呈現出一抹喜悅。

「我們之間無需客氣，畢竟彼此關係已密切到不分你我了。目前還不宜輕舉妄動，老頭子的戒心很重，要突破他的防護圈還要一點時日。我會持續關注他的行動，一有消息會自動通知你。」

「就算你沒意願聽我道謝，我還是要感謝你替我所做的一切。我不懂你因何故討厭平兒？一旦他在我身邊待太久，即使你無表露出任何情緒，我依然能感覺到你在生氣，這種情形已經發生不少次，可否請你告知原因？」

「我只是不希望你將時光浪費在局外人身上，我們已經沒多少光陰能夠蹉跎，以完成最終目的才是我們該為之事。未來遲早要分離，選擇與平兒漸行漸遠是勢在必行，如果始終拋不下，以後怎能走得灑脫？」騰龍口中的妖，其實並未說出真心話，但他試圖找了個能讓騰龍接受的理由，避免平兒成為日後爭議的點。

騰龍心裡明白妖所言不假，同時自己也想不出其他因素，讓妖對平兒反感，於是就認同他的說辭。「我會聽從你的建議，慢慢地疏遠平兒。近期小鼠的狀況如何，是否還會吵著要出去玩？」

「自從清楚囿鹿的存在，小鼠最近可是開心極了，他十分期待可以跟囿鹿一起玩耍，當然這還要看你是怎麼想的！」

「通知他，總會有機會的，可惜不是現在。我了解小鼠很寂寞，而且他還小，本來就想和差不多年齡的孩子在一塊兒，全是我太自私限制了他的自由，這樣的我的確是太超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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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11-12-17 11: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暗黑紀事（10）

心酸的眼神、哀怨的神色，自然是使人一眼就看透騰龍的自責。「何必太苛責自己？當初的協議中，我們可是全體通過這樣的決定，暫時讓小鼠隱於幕後，除了能減輕我們的負擔，也可造成敵方的混亂，認為我們處於孤軍奮鬥的狀態。小鼠理解你的心意，故他從未向我抱怨過，所以你就別在意了！」

「我明白，只是不這樣做，我無法原諒自己。對小鼠的傷害已經造成，要是將來不能一舉成功，我又怎麼向他交待，畢竟小鼠為了我也犧牲了不少！」年幼卻懂事的小鼠，在遭逢巨變之後，決定加入騰龍的陣營，不過他了解自己的能力還不足，才願意隱藏起來。

「我們是一體的，當然就沒誰犧牲比較多，誰又對不起誰的問題，只要你可以完成心中所願就好。之前小鼠有提到那倆兄弟的態度怪怪的，他會替我們注意，一旦有害會自行排除。」

「你是說那對異母兄弟，我都快忘記他們的存在？當年合作彼此都受益，事後本該一拍兩散，不過瞧他們可憐便暫時收容，但小鼠一旦認定有害，那就不用請示我的意見，直接趕他們走。」

當年中途被迫離開書院，被老頭送回老家閉門思過一年，原以為是件苦差事，卻沒想到能得到強大的力量。在書院裡無意中結識一名奇人，追隨他學習迅速變強的功夫，那便是吸取他人的負面情緒，來加深自己的功力。雖說在書院的日子不輕鬆，可是日漸擁有力量的感覺的確是讓騰龍心喜。

看似窮鄉僻壤的家鄉，竟藏有如此驚人的怨念，還真是讓騰龍始料未及！那時騰龍與被封印的兄弟交換條件，要他們自由之後奉上一半的恨意，就同意放他們出來。當日各取所需後，他們就走了，只是幾天後他們卻出現在騰龍面前，懇求騰龍收留他們，一時心軟的他最後還是答應他們的請求！

「我會轉告你的意思給小鼠知道，他應該會很樂意驅逐這兩個討厭鬼。回轉故鄉本是心煩之事，不過能吸收到如此威力的能量，說真的要感激老家那些三姑六婆們，沒有她們道人是非，我們怎麼能加快計畫的腳步？」

「是阿，我真沒料到這麼純樸的地方，會發生此等駭人聽聞的事！一個深愛妻子的男人，居然會選擇坑殺自己的兒子？」

在一百多年前，一對成親許久的夫妻一直沒有生育，不過丈夫卻沒打算娶妾，反而是到外地買了兩名女子，偷偷地養在深山替他生子。當孩子出世，他就打發女子離開，不過他並不打算要把孩子帶回去養，卻是在附近挖個洞把他們給活埋了！買女生子只是想證明自己可以生育，但不是妻子所生的孩子他不要，於是他便做下如此可怕的事情來！

「敢做卻無法承擔後果，死去的雙子化成厲鬼前來復仇，鬧得整個家雞犬不寧，甚至連他心愛的娘子也受害，最後只好請得道高僧來鎮壓，把他們封在死去的地方，除非他們放下仇恨，否則無法解脫。男子從未表示過歉意，他們自然不肯罷休，故才能便宜了我們！」

「都已經死了這麼久，還無法忘懷當年的傷害，倒是增進他們報仇的意念，對我們來說的確是幫助良多，或許是彼此都對父親充滿怨恨，我才會處心積慮地去尋找他們，然後又放他們出來。」

「如果不是我們的武功屬性能夠感應到負面能源，再加上經年累月的消耗，影響了封印的效力，不然咱們窮極一生也找不到他們的所在地。失去一半力量的他們，要找出已轉生幾次的父親，其實是難不倒他們，所以他們才會如此乾脆就答應了你的條件。」

「他們復仇成功的確是喜事，只希望他們有照我的要求去做，別把無辜的人給拖下水！」為了擊潰老頭子，騰龍也是想盡各種方式，但首要原則是別讓他們之間的恩怨牽涉到他人身上，除非他們是老頭子勢力上的盟友。

「我不太相信嬰靈聽得進你的規勸，只要他們不把事情鬧大，讓人順籐摸瓜查到我們身上就好。」

不清楚他們是練就何種法術，竟然可以隨著時間長大，如今看來也跟囿鹿差不多年紀。既然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的確是沒必要去擔心多餘的事情，只是妖的顧慮是對的，因為總是有人喜歡挑戰詭譎的案件，而那個男人的死法聽說蠻出乎人意料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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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8.31暗黑紀事（1~99），98F，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