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3.05 情債~20(完)，27~2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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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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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6-03-01 09:05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05 情債~20(完)，27~29F

﹝初始──女陰陽﹞

翻著一卷古老的卷軸，我下了決心。

陰陽之法嗎？既稱陰陽，何能不練？

一天一天，我的身體逐漸起了變化。

我的聲音，開始有了女子的細柔。

我的姿態，開始有了女子的嬌媚。

舉手投足，我可以用另一種風情惑人心弦。

然後，我的髮色變了。

開始變白，如遠遠的月光一樣，銀色的。

我是男人，一個銀髮的男人。

塑造出一個，黑髮的女人。

完完全全，與我相反的個體。

「和我喚一樣的名吧！陰陽。」

はい,あいすてる.

﹝初始──人形師﹞

寶藍色的衣裳，帶著不古意的風格，一頭耀眼的橘髮，一朵如水晶般的藍色玫瑰。

眼前的男人，華麗的讓人厭惡。

「咯咯咯……美人，你可是難得一見的極品哪！」男子輕佻地笑語，隱藏在面具下的臉讓人猜不到他的表情為何。

「長老們竟會對你這白癡有顧忌？」女陰陽冷冷開口：「果真是長『老』。」

相對於女陰陽的諷刺，男陰陽只是看著眼前的人形師，不語。

咯咯直笑，忽地藍影一閃，女陰陽手還來不及動作，人形師手中帶刺的玫瑰已襲來。

伸手，揮扇，男陰陽卻是擋得毫不費力。

「好個人形師。」收扇，直身。「陰陽師領教了。」

話落，身後的女陰陽鼓音急催。

寒光不斷，卻只有短短半刻。

「邪能境容不下你。」冷道，陰陽師一個彈指，數道陣法破地而出。

人形師倒也不慌，冷靜以待，可他卻忽略了，陰陽師嘴邊微揚的笑。

はい,あいすてる.

﹝初始──欲蒼穹﹞

夜，無月、無星、無雲。

全然的黑，包圍了大地。

有一個人──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在夜裡，舞著。

側過身，嬌柔玉顏，倏地一轉，換上了剛毅俊容。

「呵呵……」連聲音，都讓人難分雌雄。

此地是苗疆與中原的邊境之界，人兒，卻不屬於兩者之間。

紫與金的衣裳，因舞動的軀體帶起一陣陣紫色的、金色的浪。

欲蒼穹所見的，便是這麼一個妖魅的人兒。

舞停。四眼相對。

人兒忽地一笑。

那笑似顆小石頭，投入了欲蒼穹的心湖。

漾起圈圈漣漪，久久，不散。

>>>
這是之前完成不久的作品~請大家多多指教^^

[ 此貼被朧月在2006-03-08 19:15重新編輯 ]

新開河道，歡迎來玩，不過要先看過我的自介喔XD
行雲荏苒

－－－－－－－－－－－－－－－－－－－－
眾：妳是誰???
我：我？我是神鵰小俠初小行啊~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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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64)

1樓發表於: 2006-03-01 09: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

幽暗的地界，散著陰冷的氣息，這裡，是邪能境。

瑤琴巧韻看著棺木中的屍骨，纖指按上了紫凰琴之弦。

不要怪他……吾不准妳動他一分一毫……

憶起陰陽師死前所言之語，瑤琴巧韻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神色，手腕似乎還能感覺到，陰陽師說那些話時緊抓住她的力道。

堂堂邪主，為何會為了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感覺，如此死心塌地？

在她的世界裡，只有一個單純的信念──保護邪主，並助他完成他想做之事。

可那一天，她親眼看著陰陽師在她懷中失去性命，死前所掛念的，不是邪能境的未來，而是一個，置他於死地的男人。

知道陰陽師能夠復活，她的確很高興，可，讓他復活了，又會牽扯出什麼？

是由愛轉恨的復仇？還是繼續癡心無悔的愛戀？

罷，她無權去掌握陰陽師的心，她能做的，是將他自沉睡中喚醒。

纖指速動，口中喃喃地唸著不知名的咒語，令得棺中之骨忽地坐起，迸發強烈光芒。

許久之後，光芒散去，一個銀髮的男人，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

華麗的衣裳表示了自己尊貴的身份，眉間淡愁，卻教人看不出，只因陰陽師臉上淨是一片平靜。

「鬼隱呢？」眸半閉，陰陽師撫著髮絲，懶懶地問了一句。

「稟邪主，鬼隱已在廣邪清法殿外候著。」站在下首的瑤琴巧韻回道。

「是嗎？」陰陽師停了撫著頭髮的動作，往後靠上椅背，雙眸看了瑤琴巧韻一眼，又閉上了。

沉默緩緩漫延，瑤琴巧韻的心隨著越來越久的沉默而不安地跳動著。

自她護送陰陽師回廣邪清法殿後，陰陽師總是沉默著，對於她想告訴他邪能境的事情也是興趣缺缺，有時在房間一坐就是一整天。人是活過來了，心卻好像還沒醒似的。

看到這樣的陰陽師，她不禁想自問：她讓陰陽師復活，究竟是好是壞？

「瑤琴。」忽地，一聲輕輕的呼喚自陰陽師嘴中吐出。

瑤琴巧韻一征。

早在陰陽師當上邪之主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叫過她瑤琴。

莫名地，瑤琴巧韻心中一酸。

「為什麼要讓我復活呢？」

為什麼要讓你復活？你是我們邪能境最偉大的邪之主啊！我不該讓你復活嗎？瑤琴巧韻抬起頭來，看向坐在首位的陰陽師。

陰陽師仍是閉著眼，平靜的面容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可，卻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陰陽師沒有半點復活的喜悅，仍是一點求生之心也無。

「妳給了我一條命，我不會浪費。」陰陽師說道，睜開了雙眼。「去喚鬼隱進來吧！」

「是。」瑤琴巧韻見陰陽師打住了話，也沒再多說，行了禮欠身離開廣邪清法殿的大殿。

鬼隱甫入殿，開口就是暗藏諷刺。

「陰陽師，這種排場真是讓鬼隱受當不起啊！」千軍之儀，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嗎？

懶懶地睨了鬼隱一眼，陰陽師在心中嗤笑起來。

若要殺你，用得著千軍嗎？光是你身邊的滅輪迴就夠了。

「你乃是邪能境極上貴客，受吾千軍之儀自是當然。」

「不知你今日約吾一見是為了何事？」鬼隱毫不拐彎抹角，直問道。

「鬼隱，你心跳加快又是緊張什麼，其實你我有同修之誼，陰陽師身為邪之主不會行左道行徑。」還不明瞭嗎？那麼看來，就算他讓位也難有清閒日子好過了。

「言重言重，只是面臨這種排場，難免會使人侷促。」

「侷促，哈哈哈，你不像這種人，好吧，吾就直言，在吾一戰欲蒼穹之後，九曲邪君繼位，在妖魔邪小三界一統之戰，經天子竄位而代，戰至冥界天嶽而死，由你接替邪能境，至今邪能境飽受戰火，所以吾必須選出能維持邪能境的王者」

「我只是代事邪能境，現在瑤琴巧韻與滅輪迴施盡全力讓你重生，你陰陽師率領邪能境必能再起風雲，何必選擇王權的繼位者」

聞言，陰陽師再也忍不住鄙夷神色，鳳眸微瞇。好個巧言好個令色，可說的與做的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若非無心再管事，今日鬼隱決計走不出廣邪清法殿。

「鬼隱，我們就開門見山，吾功體已經受損、修復不易，而為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千軍之禮迎你入清邪殿，便是吾要在眾將之前宣佈，邪能境之主的王權在今日交由你鬼隱」

「這！？」鬼隱一聽，訝異不已！

陰陽師竟會甘心交出邪能境之大權！？這是他完全沒想過的。

「邪主，你才是邪之主！」怎會如此！？就算他不願意復活，也不能把邪能境交予如鬼隱這種人啊！

「現在的邪之主乃是鬼隱。」陰陽師說道，站起身來。

「惶恐至極！」這是他的計謀嗎？以此讓自己鬆懈。

「你不接受嗎，鬼隱？」

「邪之主的旨意，鬼隱焉敢不遵？」就算陰陽師另有其他打算，可他也不能白白放過這大好機會。

「邪能境需要新的兵源，吾將廣邪清法殿的五部將領交由你發號施令，望你善加運用。」

「陰陽師，鬼隱不會讓你失望。」

「清法殿部將，女蘿辟命、凌羅寐影、天羅寐影、邪卷殺魂、炎靈子、幽月天劫煉無心，帶領你們五部各自的軍陣，全力協助新一任的邪之主鬼隱，至死方休。」

此語一出，驚愕在場眾人──除了一臉平靜、發號施令的陰陽師以外。

許久之後，五部將領終於開口：「末將領令」

「陰陽師，你就待在清法殿養傷，鬼隱會盡力助你復原。」說著客套話，鬼隱卻已在心中盤算該如何監禁陰陽師。

「待你們離開之後，吾將封鎖廣邪清法殿並離開邪能境。」

「嗯，陰陽師，你何須如此？」

「哈哈哈，吾對武林已倦，更無心於此，鬼隱，清法殿五部的力量，以及長老瑤琴巧韻、滅輪迴，足堪與武林各大勢力抗衡，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善加運用王權吧，各位，告辭了。」

「你要前往何方？」

「不問世事。」若你夠聰明，就別來惹吾。

說罷，陰陽師看向瑤琴巧韻。

瑤琴巧韻尚未自陰陽師讓位給鬼隱中的打擊回復過來，一抬眸，又撞進了陰陽師的眼光。

妳不該讓吾復活的……不該啊……

心中一痛，似在淌血，瑤琴巧韻咬牙福身：「恭送邪主。」

此語一出，殿上人紛紛行禮。「恭送邪主」

陰陽師緩步走出大殿，鬼隱也隨即帶著眾人離開廣邪清法殿，而就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一聲巨響，廣邪清法殿再次消失，陷入了永久的沉寂。

♀♂♀♂♀♂♀♂

「天蕩月兮水面華，飄渺是曰浮幻。水棹撥真兮月上櫻花。水面櫻、月上映、虛空影、染紅霙。天蕩月兮絳雪花，浮幻是曰昇華。琴弦撥真兮月櫻化。」

深不見底的湖泊中央有一座平台，陰陽師盤坐其上，懷抱一把三味，輕輕撥弄，發出悠揚樂音。

語氣微揚，天蕩月白日之景不再，成了高掛一輪明月的夜晚。

薄唇勾勒出一抹笑痕，陰陽師揚聲吩咐：「三昧，拿酒來。」

對岸上的白衣男子聞言，立即往廚房走去。而沒收到命令的白衣女子，則是結了幾個手印，一艘小船便出現在湖面上。

男子很快地便端著一個托盤出來，踏上小船，女子一揮袖，小船便迅速靠上了平台。

「主人，酒拿來了。」三昧跪坐到陰陽師身邊，將盤上酒菜放到桌上。「空腹喝酒傷身，主人先吃點東西吧！」

「得了，吾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陰陽師微笑道。「沒什麼事了，你和柳鷦早點去休息吧！」

三昧與柳鷦是他無意間撿回來的孩子，養著養著就這麼大了，現下自己已退隱，便將他們兩個一同帶來春秋兩不沾，陪陪自己。

而這兩人也很窩心，雖然有時囉嗦了點，倒很能幹，尤其是在他們有次出門不小心遇上瑤琴巧韻而讓她知道了此地，每每前來欲見他時，都很有辦法讓瑤琴巧韻吃閉門羹，死心地回去邪能境，著實讓自己耳根清靜不少。

「是。」三昧頷首，拿著托盤踏上小船回去岸上，與柳鷦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倒了半杯酒，陰陽師啜著，微風吹起了他的銀髮，與紅色的罩紗衣袖，淡淡的月光在他周身鏤出一圈月暈。

這樣的平靜，是他一直都沒想過的生活。最初的自己，汲汲於權勢，靠著己身的天份與努力，一步步爬上了邪能境邪主的地位；直到遇上了他……那在他生命中，留下不可抹滅的痕跡的男人……

他才知道，有一種感覺，名叫「愛」。

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陰陽師輕輕地笑了。

笑得很美、很動人，卻也很心酸，好似他哭了一樣。

我活了，你死了，是不是在你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有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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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6-03-01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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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櫻花，漫天飛舞。

一抹灰色的偉岸身影，立在一株合抱的櫻樹下。

他，是曾名震武林的欲蒼穹。

──一個早該死去的人，如今卻活生生地站在此地。

憶起再度睜眼的那一天，欲蒼穹輕聲嘆息。

小欲啊！我一直都欠你一條命，就當是代替我們，好好活下去吧！

他親手殺了舒石公，卻沒想到，舒石公替他留了條後路，讓他再度活了過來，就跟憶秋年那個不成材的徒弟洛子商一般，他用了舒石公的根基復活了。

欲蒼穹一直以為，他們是恨他的。

可是，事實卻不然呵……

原來到最後，陪著他的，仍是友情嗎？

抬頭觀望那飛舞的櫻花，欲蒼穹的思緒又回到以前。

曾經，在一陣又一陣的櫻花雨裡，有個人會替他舞、替他歌，那個人的心思會隨著自己打轉，他喜他亦喜，他悲他亦悲。

他？是的！他。

他愛他，同他愛他一般，只是他不懂，為什麼，他永遠都不以真面目示他。

一向自信的心在這折磨下漸漸失去了原樣，他開始不安、開始害怕，終於，在一個，如同他們相識的，無星、無月、無雲的夜裡……

殺了他……

他親手弒了自己所愛，多麼地無情？多麼地殘忍？

左胸口上，有一個掌印，那是他在他臨死前打在他身上的。他永遠忘不了他的眼神，有震驚、有不信、有傷心、有怨恨。

……還有愛……

仍是愛他嗎？所以，他在他胸口上留下一掌，讓他永遠也忘不了的一掌。

其實，他不用這麼做，就算他沒留下那一掌，他仍會記著他。

陰陽……陰陽……在你我之間，是不是只能存在想念？

♀♂♀♂♀♂♀♂

鬼樓破，被禁在鬼樓之內的惡鬼紛紛脫出，其中一個，來到了苗疆、來到了前任苗疆之主──忘心無我欲蒼穹的墓前。

「哈哈哈……」幽綠色的靈體發出一陣陣詭異的笑聲。「就是你，殺了我的寶貝兒嗎？」

當年，他因一時大意而被陰陽師封住，之後一直被禁在鬼樓之中，但陰陽師也受了不輕的傷。

是的，他就是人形師，當年讓邪能境長老有所忌憚而請陰陽師封住他的地獄人形師！

在鬼樓內的日子是很無趣的，所以他只好一天到晚練術法，久了，他便練出一種能看見陰陽師的術法。

欲蒼穹嗎？一個小小的人類，也想與他爭人。

「你以為你死了，吾就會放過你麼？咯咯……你太天真了！」

靈體的顏色忽然轉深，霎時，昏黑的夜裡添了詭異淒迷的氣氛，狂嘯的風捲動層層烏雲，一股可怕的壓迫感，籠罩住整個天地！

詭異的唸咒聲在黑暗的空間裡響起，可很快地，咒聲停止，狂風也漸漸停下。

人形師哼了聲，忽而發掌打破墳墓。

墓毀，棺開，卻是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

──棺中為空，並無欲蒼穹的屍體。

「咯咯…沒死更好，吾會讓你知道，與吾爭人的下場，究竟有多麼慘烈！」

♀♂♀♂♀♂♀♂

春秋兩不沾後有座山，這座山也會隨著春秋兩不沾的時序跟著變化，只是它變化出的時序會與春秋兩不沾相反，所以，陰陽師也常往山裡跑。

這一天，陰陽師好興致，帶著三昧與柳鷦一同到山裡賞雪，黃昏時分才回到春秋兩不沾。

一踏入天蕩月，一個做得與陰陽師神似的人偶，吊頸樹上。

「放肆！」三昧一見，破口罵道。

柳鷦足尖一點，向前飛掠，欲將人偶拿下。

而旁觀著柳鷦動作的陰陽師，忽感一陣不尋常的氣息，想要阻止柳鷦已是來不及。

就見甫碰到人偶的柳鷦被一道綠色光芒打中，隨即重重地倒落地上。沒多久，當柳鷦再站起時，周身籠著幽綠色光暈，眼眸迸出精光，看向陰陽師。

「人形師。」見狀，陰陽師便明瞭來者為誰。

「咯咯……寶貝兒，你還記得我呀！」柳鷦開口，說出的卻是一個低沉的男音。

「給吾離開柳鷦！」對於人形師的話充耳不聞，陰陽師沉聲道，一個揚袖，宏大氣流便直逼被附身的柳鷦。

氣流打中柳鷦，柳鷦身子晃了幾下，一股綠光自她背後飄離。

「想不到你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眼微瞇，陰陽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絹扇。

揮開絹扇，陰陽師連連運了起陣，欲困人形師，卻被他迅速躲過。

「咯咯……當然囉！吾怎捨得放你獨守空閨呢？」綠光停在樹梢上，隱隱看得出一個人形。

「放肆！竟敢對主人無禮！」三昧一怒，十指結出手印，擊向人形師。

人形師咯咯直笑，不閃不躲，三昧所結出的手印打到了他身上卻是無關痛癢。

「寶貝兒，你的屬下怎麼這麼不濟？難怪保護不了你，讓你慘遭欲蒼穹的毒手。」

乍聞已久未聽到的名字，陰陽師有一瞬的閃神。

人形師怎會知道欲蒼穹的？陰陽師正在思考著，人形師的聲音又竄入耳中。

「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他再也動不了你。」停了下，人形師丟下了一句對陰陽師來說無疑是個炸彈的事情。「他詐死我也會讓他變真死！」

冷漠的容顏起了波紋，陰陽師的腦裡只有一件事。

──欲蒼穹是詐死的！

「主人小心！」三昧的聲音忽地將神遊的陰陽師拉回現實。

一枝藍色玫瑰威力十足地疾飛向陰陽師，陰陽師絹扇一揮，藍色玫瑰便轉向飛回人形師手中。

接住玫瑰，人形師的靈體離開樹梢。

「咯咯……我會再來的，陰陽師，下一次，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哈哈……」人形師掠下狂語，綠光很快地便飄散開來，終至全無。

看著人形師消失的天際，陰陽師細長的眉微蹙。

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清靜，即將化無！

♀♂♀♂♀♂♀♂

讓三昧與柳鷦下去休息，陰陽師獨自一人坐在湖中平台上。

撐著額際，陰陽師手握一杯清酒，輕晃著，半閉的眸讓人看不出他眼中的情感。

可他自己卻真真切切地感覺到，心湖掀起驚浪的感覺。

忽然，一陣風起，微濃的煙霧跟著攀升，很快卻又退去。

一個衣著奇特的粉衣女子，拿著一個太鼓，站在陰陽師面前。

「怎麼出來了？」陰陽師低聲啟口，卻沒看女子一眼。

女子不接話，看著被她影子罩住，臉上神情愈加看不清楚的陰陽師。

「你在想他，是不是？」在長長的打量之後，女子終於開口。

這下，換陰陽師不說話了。

「他殺了我們啊！你為什麼不記著這一點？」女子──也就是女陰陽師，拔尖了聲音怒道。

若不是今日聽見人形師無意間所透露出的消息，再感受到陰陽師的心緒混亂，她也不會出現。

他想做什麼？再傻傻地送上門，傻傻地任欲蒼穹為所欲為嗎？

陰陽師仍不說話，女陰陽師見狀，跪坐到了他面前。

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太鼓，女陰陽師拿走陰陽師手中的杯子，偎進他懷裡抱住他。

「你有我還不夠嗎？」

一直，他與她相依為命，不管是什麼時候，只要陰陽師轉身，就能看見在他身後的她，這般親密，就算仍是兩個不同的個體，又有什麼影響？

為什麼他仍是會忽略她的存在？為什麼他仍是心心念念著那背叛了他的欲蒼穹？

她，究竟有哪一點不如他？

聞言，陰陽師低頭看向女陰陽師。

她的心意，他懂，就是不想與她正面衝突，他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不要這般逼問他。

他們是親密的，卻只僅及夥伴的關係。

在他心裡，愛的，也只有那個人。

陰陽師輕輕地將女陰陽師拉離他的懷抱，站了起來，踏水過湖。

當陰陽師站上了土地，一句話才隨著風飄進女陰陽師的耳裡。

「妳明知道，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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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6-03-01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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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日子狀似平靜地一天接著一天，人形師出乎意料地沒再上門打擾，可春秋兩不沾依然陷入一種詭異的氣氛。

三昧與柳鷦都明白陰陽師曾練過某種術法，產生了另一個女體的陰陽師，面對這突然堂皇登堂入室的女子，兩人都沒有說什麼，只是把她當成主子般服侍。

他們擔心的，是陰陽師。

那一日，人形師來過後，陰陽師就有點怪怪的。當晚，女陰陽師便出現在春秋兩不沾，還吩咐了他們要看好陰陽師。而陰陽師面對這接踵而來的事情，淡然到連三昧柳鷦都看不下去的狀況。

自家主子的性子他們不是不懂，只是，昔日最大的仇敵（這是女陰陽師的說法）已經找上門來，最親密的夥伴的出現在陰陽師眼中是有等於沒有。陰陽師仍是按照著之前的生活方式：看風景、彈三味、散散步，偶爾月下薄飲。

而且，陰陽師飲酒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以往那因美景而感動而想要薄飲幾杯的閒適，彷若已被心事重重需藉酒消愁取代了。

有時候，陰陽師會把他們都揮退，無視女陰陽師，坐在湖中平台上，拎著酒瓶，有一口沒一口地輕啜。

而他的眼光，永遠都放在遙遠的一方。

看到陰陽師這樣，女陰陽師常常會氣到爆，美麗的容顏上滿佈怒火，不斷地罵著陰陽師，雖然陰陽師從來不會有所回應。

聽多了女陰陽師罵陰陽師的話，三昧與柳鷦逐漸歸納出陰陽師越來越不對勁的原因。

──那個在陰陽師心中的男人，一個名喚忘心無我欲蒼穹的男人。

他們從來就沒想過，陰陽師的心中會住著一個人，不管是以前或現在，他們都沒有辦法去想像。

而且，那個男人還曾親手殺了他。

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何必苦苦愛戀著？

但，這男人對陰陽師的影響是恁般地大，他們不說不代表他們不清楚、看不出，陰陽師的思緒越飄越遠，似乎是已遠離了春秋兩不沾，遠離了他們，遠離了，那會威脅到他性命的：地、獄、人、形、師！

這天，綠光乍現，人形師瀟洒的身影出現在春秋兩不沾裡。

與上次不同，這次的人形師已有人形，說明了他已尋回他的軀體。誇張的橘髮、誇張的藍色異服、誇張的藍色玫瑰、誇張的華麗，然而所有的誇張到了他的身上，卻成了理所當然，一個耀眼的個體，緊緊揪住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除了仍坐在湖中平台上飲酒的陰陽師。

「嘖嘖……礙手礙腳的女人來了。」看著女陰陽師，人形師不屑地喃道，隨即目光又放到了陰陽師身上。「寶貝，可是在想我？咯咯……」問罷，人形師還自己笑了起來。

眸光仍是未放到人形師身上，卻已是自遠方緩緩收回，陰陽師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杯中所餘的半杯清酒，舉杯仰首飲盡。

「美人獨飲，不覺寂寞嗎？」人形師說著，就要走近陰陽師，可才踏出一步，踏出的左腳腳尖前方不到一公分的距離便有一道掌氣擊中。

「停下你的步伐！」三昧揚聲，大掌仍殘留些許真氣，說明了方才那一掌是他所發出的。「春秋兩不沾不歡迎你！」

「歡不歡迎是你說的嗎？」

「吾說總有份量吧？」女陰陽師開口，太鼓已放上肩膀，左掌貼著鼓面，蓄勢待發。

「嘖嘖，吾又不是來找你們的，主人都沒說話，你們到底在囉嗦什麼？」

「三昧，柳鷦，送客。」一直沒開口的陰陽師忽地開口。

他知道女陰出現後，便一直指導三昧柳鷦新的術法，好對付人形師，今天剛好讓他驗收成果，看看有哪些不足的地方。

「是。」一收到主子命令，三昧柳鷦雙雙應聲，隨即兩道白影閃過，攻向人形師。

「就憑你們？」人形師嗤笑一聲，原本的戲謔氣氛轉為濃濃肅殺，拿著藍色玫瑰的左手也動了起來，輕而易舉地擋下三昧柳鷦的第一次攻擊。「哦！有進步嘛！那女人教的吧？」陰陽師是沒有這個閒情逸緻的，他喜歡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放肆！」柳鷦嬌斥一聲，揚掌就是足以驚天之招。

三昧不語，起手卻也是蘊含動地之勢。

人形師毫不慌忙，仍是只以左手應戰，與三昧柳鷦打得五分平手還看似游刃有餘。

「好了，遊戲該結束了！」話音未落，人形師右手跟著一動，三昧與柳鷦還看不清人形師是如何出手的，已受他重重一擊，白色衣裳染上了豔紅色的血跡，身子像斷線的紙鳶一般飛開、落地，又是一口腥甜血液衝上喉頭，吐出！

幾乎是同時的，女陰陽師急拍鼓面，陰陽師揚袖一揮，一個陣法便襲向人形師。

「弁天之邪．化地之能．陰陽雙極──」咒語隨著手印而出，陰陽師再出一陣，兩陣相合，困住了人形師。

鼓音未停，女陰陽師身形晃動，雙陣外圍又形成了數道陣法牆。

見狀，女陰陽師才滿意地停下鼓聲，豔麗的容顏上有著自豪的笑容。

不知何時已拿出絹扇的陰陽師，淡淡地看了陣法一眼，揚扇一揮，人形師偕同陣法一起消失在春秋兩不沾。

「為什麼放他走？」女陰陽師有些不悅地問道。

「現在不是與他正面衝突的時候。」陰陽師面容平靜地說道，舉步走近了三昧與柳鷦。

抬手速點兩人幾處大穴，暫穩兩人傷勢，陰陽師揮揮手，示意兩人退下。「下去休息吧！先把傷養好再說。」

「是。」兩人行過禮，迅速離開現場。不為什麼，只因他們已感覺到女陰陽師的火氣。

「你到底在想什麼？」果然，三昧柳鷦兩人一走，女陰陽師的怒吼便立即爆出。

陰陽師回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吾要離開春秋兩不沾一段時間。」許久之後，陰陽師才開口說道。

「你要離開！？」女陰陽師的聲音倏地拔高：「這種時候你要離開！？」

「春秋兩不沾暫時交給妳了。」陰陽師說罷，揚扇便要離開。

女陰陽師幾個箭步上前，抓住了陰陽師欲揚扇的手。

「你想去找他，是不是？」女陰陽師的聲音聽似平靜，陰陽師卻很明白那是她發怒的前兆。

輕柔卻堅定地抽出自己的手，陰陽師沒有說話，眉宇間的神色卻已代他回答。

扇揚，風起，落英飛，待一切歸為平靜，陰陽師人已消失在春秋兩不沾裡。

「陰陽──」

♀♂♀♂♀♂♀♂

來到苗疆，陰陽師站在被人形師破壞的欲蒼穹的墓前。

好半晌，陰陽師自懷中拿出一只斷玉，食中姆三指併攏，在斷玉上劃著莫名的圖形，嘴裡也唸唸有詞的。

須臾，斷玉表面浮出一層輕煙，輕煙嬝嬝飄動，逐漸往遠方而去。

陰陽師見狀，跟著輕煙離開了苗疆。

♀♂♀♂♀♂♀♂

櫻花，仍舊漫天飛舞。

眼前的景象讓陰陽師險些出現了錯覺──以往，他們也長住櫻花林。

嘴邊牽起一個苦笑，陰陽師指一動，輕煙消失。

輕輕地揮著扇子，陰陽師緩步走在櫻花林裡。

他，就住在這片林子裡嗎？陰陽師想著，想起了許多往事。

那霸氣的男人呵……卻總愛看他在櫻花雨裡舞著、歌著，那時的他是完全屬於他的，欲蒼穹也懂的，所以，他總是一杯薄酒在手，支著額看著他舞聽著他歌。

曾幾何時，這曾經存在的景象已變成了一幅畫一個夢？那一夜，他闖入他的祭壇，沒有說話，起手就是致命殺招。

那一夜，他才知道，原來在他的心中，他還比不上他那些生死至交。

那麼，對欲蒼穹來說，他究竟是扮演什麼角色？

欲蒼穹成了他的天、他的命、他的一切，然而，他卻狠狠地毀了他的世界，讓他再無立足之地。

而如今，活著的他，活著的欲蒼穹，失去了原有的交集，為什麼，自己還想來找他？

癡心呵……他忘不了那一段日子的甜蜜；再加上之前為還瑤琴巧韻一個人情，而答應出面對付四無君時，所見識到的深情，讓他的思緒，又回到了遙遠的從前。

見他一面就好，這樣的他是欲蒼穹從未見過的，只要見他一面就好，這樣，他死也會死得甘願些。

如是想著，陰陽師嘴邊的笑容忽地變得飄渺。

「你是何人？為何來此？」還未見到屋舍，陰陽師便已先遇上外出而歸的欲蒼穹。

當下，陰陽師愣在當場。

欲蒼穹仍如記憶中意氣風發，少了幾分霸氣，多了幾分內斂，卻無損他的氣度。

不該這樣的，他只是，想遠遠地看他一眼就好的。

眼前的人給了他一股熟悉的感覺，搜尋腦中的記憶，欲蒼穹卻可以肯定他未見過眼前的人兒。

「你還未回答吾的問題。」此地極為隱蔽，他住在此地已久，今天是他第一次在林中遇到生人。

失了理智，陰陽師只能照著本能行事，踉蹌地直往後退。

此舉，更是引起了欲蒼穹的好奇。

正欲開口，欲蒼穹瞧見了有樣東西自人兒手中掉落。

──一玨斷玉。

那本該是一玨毫不起眼的斷玉，然後欲蒼穹一見，身子一震，眉宇之間淨是不敢置信。

順著欲蒼穹的目光，陰陽師發現了那斷玉已自自己手中掉落，心下一驚，迅速彎身揀起斷玉，轉身就要逃離。

幾乎是陰陽師一動，欲蒼穹就有動作了。衝上前去抓住那想逃的人兒，四目交接之際，驚慌對上了訝異。

「陰陽？」

頂端

laveg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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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6-03-01 21:4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之前就看過大人的這篇文了
是少見的欲伯跟男陰陽的喜劇結局
裡面的女陰陽對男陰陽的感情
真的是好深刻喔
很喜歡這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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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楓

躲在步雲崖上的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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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6-03-02 00:5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口氣把他看完~實在太精采了~

這故事牽涉到四個人~四種不同的情緒和感情~主要打著男陰陽轉~

希望能有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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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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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6-03-02 05: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lavegas~~
少見的好結局嗎~^^a
呵呵~也許真的是喜劇比較好吧~^^
謝謝你的再度捧場喔~

紫楓~~
謝謝喔~一次看這麼多真是辛苦了~可以慢慢來沒關係啦~^^
對~就是小陰陽~他很搶手呢~^^
這篇已經寫完了~我貼的速度會比較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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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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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64)

7樓發表於: 2006-03-02 0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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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低沉的聲音如同以往喚著自己的名，陰陽師愣在當場，無法反應。

可很快地，抓著他的手的大掌鬆了開來。

「不……陰陽不是長這樣的……」喃喃自語著，欲蒼穹鬆開了手，可突然他臉色一變，剛離開陰陽師手的掌又抓住他。「這是你的真面目？你是陰陽？」

陰陽師看著眼前的男人，緩緩閉上了眼，微顫的唇吐出低語：「我是……」

♀♂♀♂♀♂♀♂

帶著陰陽師回到了自己的居所，欲蒼穹讓他坐在屋外的躺椅上。

「想喝什麼：敬亭綠雪？顧渚紫筍？君山銀針？」連說了幾個以往兩人常喝的茶，欲蒼穹站在陰陽師面前，問道。

握扇的手緊了緊，陰陽師聽出了欲蒼穹話中的淡淡疏遠。

想忘了他，就不該再把他帶來。這情景與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樣，他該是遠遠地看他一眼後，就回春秋兩不沾，等待人形師下一次的挑戰的。

「……我想喝酒……」就在欲蒼穹以為陰陽師不會回答的時候，陰陽師終於開口了。

聞言，欲蒼穹抬頭，看向那不斷飛舞著的櫻花。

「埋酒的時間不夠長，現在喝不好喝。」欲蒼穹輕聲說道，目光落到了一株合抱著的櫻樹下。

原本低垂的頭抬起，陰陽師看向欲蒼穹的眸子裡有著許多情愫。

櫻花酒麼……以前他們常常一起合釀的櫻花酒麼？

順著欲蒼穹的目光看去，陰陽師站了起來，舉步走近那株櫻樹，蹲在那盤根錯節的樹根前，將扇子放入懷中，陰陽師伸手就要刨土。

手還沒碰到泥地，便被人抓住，緊得像是要將他的手折斷似的，可陰陽師卻無痛的感覺。

「為什麼來找我？」不問他為什麼沒死、不問他為什麼肯以真面目示他，欲蒼穹一針見血地，問到了陰陽師此刻最不願回答的問題。

抬眸看向欲蒼穹，陰陽師沒有回答，看著他的目光始終專注，不肯放過他臉上分毫。

瓣瓣櫻花輕輕落在兩人之間，盈了一身清香。

眼前人兒的不語讓欲蒼穹有種陰陽師要消失的錯覺，手一個使力，陰陽師便落入他的懷裡。

想逃走的掙扎全數被鎖在欲蒼穹的臂彎裡，陰陽師還來不及開口，唇瓣便失去了最初的說話功能。

想落淚，想沉醉，這一刻，能不能讓他遺忘過去？

♀♂♀♂♀♂♀♂

熱意，自體內深處逐漸竄出。

連呼吸都像被火燒灼般的熾熱，沉重地壓在胸口，兩具汗溼的身體緊緊貼合，親密的讓人心率不整。

雙手抓著潔白的床單，用力地連指關節都泛白了，貝齒也緊咬著下唇，陰陽師苦苦壓抑著，那不斷想衝出口的歡快呻吟。

不是沒有看見身下人兒的壓抑，欲蒼穹卻毫不在意，依舊照著自己的節奏愛撫親吻著陰陽師。

帶著痛楚的結合讓陰陽師咬破了唇，嫣紅的血珠溢出傷口，透著紅暈的身子，銀白似雪的長髮，忽地有了一兩點豔麗的紅色點綴，邪媚的令人沉淪。

「好了，不要咬了。」終於開口阻止陰陽師的自殘舉動，欲蒼穹低下頭，舌尖頂開了陰陽師的齒，溫柔地舔著那小小的傷口。

就在那一刻，陰陽師懸在眼角的淚終於滴落。

「蒼穹……」呻吟與呼喚，全在那一刻結束可笑的壓抑，他從來就抗拒不了他，從來就沒有成功過！

緊抓著床單的雙手改抱住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挺起腰迎合那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撞擊，體內長久的空虛倏地全被趕走，將自己填得滿滿的歡愉，卻伴隨了一絲的心酸。

身上的汗是誰的？身上的體液又是誰的？陰陽師已分不清楚，在自己臉上奔流的，又是什麼？

渙散的意志，帶出了渙散的眼神，陰陽師的表情全數讓欲蒼穹收入眼裡。

「想著我，陰陽，至少在這時候，想我！」低啞地說出哀求的命令，欲蒼穹原有的一絲溫柔已退去，每一下的撞擊，都深深地挺入陰陽師體內深處，植入痛苦，也植入歡愉。

耳朵接收到欲蒼穹的聲音，陰陽師的眼神逐漸對上了欲蒼穹的。

霎時，眼裡心底，滿滿的都是他！

──那早已主宰他生命的男人！

「蒼穹──」

♀♂♀♂♀♂♀♂

清理過凌亂的床舖與兩人黏膩的身子，欲蒼穹擁著陰陽師，躺在乾淨的床上，雙眼，卻盯著床下那沒收拾過的地面。

散落一地的衣物，有的是不屬於自己的。

那麼，懷中的人兒，是屬於自己的嗎？

輕輕的一聲嘆息逸出，欲蒼穹抬手輕揉眉心。

從來就沒有想過，他和他還會有重逢的一天，更沒有想過，他對他仍有深切的渴望與不安，要不然，他不會在以為他要消失之際，衝動地將他擁入懷裡，落下親吻，甚至還往床上發展。

他早已習慣失去一切的日子，而如今，卻有了一個可以再擁有一個人的機會。

而且那個人還是自己深愛的人。

是的，他仍愛陰陽師，沒有變過，就算他當年親手殺了他也一樣，他還是愛他。

他沒死的事，其實不夠震驚他，他訝異的，是他為什麼會來找他？

想殺他洩恨嗎？那就該在他吻上他之際就動手，而不是柔順地任他親吻，還被他抱上了床，徹底地侵犯佔有。

想再續前緣嗎？他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愛過他？縱然當時的他，表現得是那麼得明顯，他卻仍是不敢相信。

要怎麼去相信？想知道自己愛人的真面目是不可饒恕的罪嗎？這麼一個簡單的要求，每每只有被拒絕的下場，從無例外，他該怎麼去相信？

左胸上的掌印突地又帶著疼痛漫延全身，欲蒼穹不發一語，忍下了那痛楚。

畢竟不是弦月的日子，痛楚很快就退去了。

呼了口氣，欲蒼穹看著在睡夢中仍輕蹙眉頭的陰陽師。

如果我們帶給彼此的只有痛苦，你為什麼還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

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映入陰陽師眼裡的是欲蒼穹的胸膛。

眨了眨眼，陰陽師感覺到自己是整個人被擁抱在欲蒼穹懷裡的。

曾經是屬於他的懷抱，如今還能再度擁有嗎？

嘴角牽起一個苦笑，今天的「意外」已出現太多，他們不該見面，不該親吻，不該擁抱……那只會讓他更眷戀他；而他，卻不能也害怕眷戀他。

完全被夜色籠罩的夜裡，他們相遇；完全被夜色籠罩的夜裡，他們分離。生與死的距離不是問題，問題是他們心與心的距離。

緊緊相擁的身子，遠遠相隔的心靈，原來的愛不是愛，那麼之後的恨呢？

原本只是想重複一個對自己而言很普通的誘惑遊戲，卻沒想到他真的會有把心放下的一天，交了心，給了情，想收都收不回來，就算那一夜，他毫不留情的殺招頻頻往自己身上招呼，仍殺不死他對他的愛。

任著自己的眼光駐足在欲蒼穹的臉上，當自窗外照進更多的陽光之時，陰陽師輕輕地抬頭，在欲蒼穹唇上留下一個很輕很柔的吻。

「我會消失，請你……不要再皺眉……」淚水滴在欲蒼穹的衣上，陰陽師忍著那一動就會漫延全身的痛楚，拉開欲蒼穹抱著他的雙手，準備離開。

手才碰上欲蒼穹放在腰上的手，陰陽師便被他反手握住，躺得有些痠麻的身子被稍稍移動了下，舒服的感覺便緩緩散開。

「還早，再多睡會吧！」男人沒睜眼，替懷中的人兒調整了下位置，繼續擁著。

陰陽師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能沉默著。

淚水，又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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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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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6-03-02 0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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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昏昏沉沉又再度睡去，等到陰陽師二度睜開眼，已是日上三竿了。

身上套著一件稍大的襯衣，陰陽師緩緩坐了起來，抬頭看向窗外，昨晚與自己相擁的男人正在忙碌著。

攏了攏微亂的長髮，陰陽師慢慢地下了床，扶著牆走出去。

剛好將最後一道菜擺上桌子，欲蒼穹轉身欲進屋去喚醒陰陽師，一轉身便看到他站在門口。

「來吃早餐吧！」簡單的一句話出口，欲蒼穹走近陰陽師，抱起他到桌邊坐下。

屋內的桌椅全被搬到屋外來，陰陽師被放到欲蒼穹還特意放上一個軟墊的椅上，隨後雙手便被塞入碗筷。

碗內已被乘了八分滿的白粥，陰陽師有些反應不過來，好半晌才舉箸慢慢地吃了起來。

用完早餐，兩人才做了簡單的梳洗。

銀色長髮隨著風飄揚著，陰陽師坐在躺椅上，看著欲蒼穹做著新的桌椅。

為什麼，他要留下他？

早以為他們之前的一切已隨風消逝，昨天的事情他仍認為不該發生，可為什麼，事情會演變到現在這場面？

眼前的景象好熟悉好熟悉，只要再在屋外擺上一組桌椅，就是他們以前一同生活的居所的重現。

這是他為什麼還要再做一組桌椅的原因嗎？

不去想，不代表以前的事不再存在。刻意的遺忘過去，重新面對的時候，卻必須花上更多的時間去接受。曾經死過一次的他，為什麼忘不了那遙遠的過去？

是不是他沒有走過忘川水？是不是他沒有喝下孟婆湯？然而，這段感情是不是就算走過忘川水喝下孟婆湯也忘不掉？

該怎麼去遺忘？他沒有學過如何愛，就更不知道該怎麼忘掉愛！閉上了眼，就算讓黑暗包圍住自己，也蔽不了自己的心，從他知道欲蒼穹沒死的那一刻開始，每分每秒，他的心都在叫囂著想掙脫束縛，想再去愛他。

飲下再多的酒也醉不了，愁似酒，酒如愁，酒入愁腸，愁上加愁，他的心一直在秋裡，永遠都走不出去。

有情人終成眷屬，他親眼見證到了，可這樣的美夢，能不能也發生在他身上？

他甚至不知道，他與欲蒼穹究竟算不算有情人？

他曾親手殺了他，他在他身上烙下一個痛苦的根源，最終的傷害遠遠超過了最初的甜蜜，這樣的他們，可以在一起嗎？

♀♂♀♂♀♂♀♂

曾經擁有的天荒地老，還能再度擁抱嗎？

也許什麼都不說才好吧？

想著，陰陽師微微笑了。

欲蒼穹專心地做著桌椅，沒發現到陰陽師的眼光已轉成輕鬆。

注意到欲蒼穹要拿放在腳邊的鐵鎚，陰陽師忽起淘氣，手指微動，鐵鎚便移了開，讓欲蒼穹撲了個空。

不知道是身後人兒的惡作劇，欲蒼穹仍在腳邊摸索著，等到他總算願意低頭去找時，終於發現到那鐵鎚似有意識般地在他腳邊滑來滑去。

轉過身，便看見坐在躺椅上的人兒有些心虛地別開眼，欲蒼穹站起身來走進屋裡，再出來時，手上已多了兩條長布巾。

眨了眨眼，陰陽師還來不及想清楚欲蒼穹想做什麼，雙手已被他反剪在身後以布巾綁起，隨即眼睛也被矇住。

欲蒼穹知道，以陰陽師的功力，目視也能讓東西移位的。

「都幾歲了，還在淘氣？」含著寵溺的低沉嗓音響在陰陽師耳邊，欲蒼穹親暱地捏了捏陰陽師挺直鼻樑，又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才繼續去工作。

綁住自己雙手的布巾其實不緊，陰陽師可以很容易就掙脫，但他並沒有這樣做，反而是乖乖地坐著，等著欲蒼穹過來解開。

就這樣重新開始吧！不必刻意遺忘過去，也不必刻意提起過去，就這樣，直接走向未來吧！

♀♂♀♂♀♂♀♂

平靜安穩的日子，相對於時間的流動，一成不變。

兩人都不多話，有時候，一個眼神交會也會讓兩人產生「害羞」的情緒，不過，戀人之間的事倒是一件都沒少過。

某天，欲蒼穹離開了兩人的居所，直到隔天早上才一臉疲憊地回來。

「蒼穹？」看著甫歸來的「戀人」，陰陽師愣在原地，好半晌才上前攙扶著他走進屋裡。「你怎麼了？」問道，陰陽師便要替他把脈，卻被他輕輕推開手。

「吾沒事，休息一下即可。」

看出欲蒼穹不想多談，陰陽師也沒再多問，淡淡地說了句「我去準備早餐」便走了出去。

見陰陽師走出屋子，欲蒼穹才伸手抓住了左胸前的衣服。

──衣後，就是那一夜，陰陽師留下一個掌印的地方！

呵……就算什麼都不說，過去還是不會消失，他們也不過是在維持表面上的和平假象，也許有一天，他們又會毀去彼此。

哈……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宿命嗎？

♀♂♀♂♀♂♀♂

其實，兩人都明白，對於對方，他們都有太多話想說，卻又怕一旦多說了什麼，現在的平靜就會消失。

可是，一旦老天要你去面對一切事情的時候，想躲都不知從何躲起。

這一夜，陰陽師終於明白為什麼欲蒼穹不肯在他面前完全裸露身體──就連兩人交歡時，他的襯衣也沒有離開他的身體過，至少，他看不見他衣後的胸膛。

初弓的月，散發著清冷的淡色光芒，這一晚的欲蒼穹很早就就寢了。

若不是陰陽師睡到一半口渴了，想要起來喝杯水，他也不會發現床上只有他一人，更不會發現欲蒼穹所隱瞞的事情。

夜色的櫻樹下，欲蒼穹痛苦地抓著衣領，痛得泛白的臉上冷汗涔涔。

驚訝地連杯子也握不住，陰陽師眼角餘光瞄到天空那一鉤彎月，霎時明白了一切。

那一晚，在他死前，他在欲蒼穹左胸上留下一掌。

──只要有月亮出現，就會讓他痛苦的一掌。

憶起那一夜，自己的心也痛了起來。

原來，他們帶給彼此的，還是只有痛苦嗎？

♀♂♀♂♀♂♀♂

痛楚逐漸退去，欲蒼穹劇烈地喘息著，失了平時的警覺，渾然未覺陰陽師已在他身後站了許久，直到一個影子罩住他，他才被嚇了一跳，轉過身來。

一轉身，入目的便是陰陽師哀戚的臉，一雙眼角微挑的丹鳳眼含著水氣，含著不捨，含著許許多多的情愫，瞅著欲蒼穹，瞅得明明已過了發作的時間，他的心還是又痛了起來。

「為什麼不告訴我？」沉默終於消失，陰陽師低低地問著，慢慢地走近了欲蒼穹。修長的指推開汗溼的衣裳，露出欲蒼穹精壯的胸膛，在他的左胸上，有一個掌印，雖已淡去色澤，仍然觸目驚心。

看到這個掌印，陰陽師的淚終於落了下來。

那一夜，他將他的血連同他的心一起印上欲蒼穹的胸膛，他想他記得他，就算是恨也好，只要他能記得他。

而如今，看到他這般痛苦，他好後悔，寧願他忘了他，也不要他這般痛苦！

凝氣指尖，透著微微藍光的手卻被拉離傷處。

「我不想它消失。」將陰陽師欲治療他傷處的手拉開，欲蒼穹輕語，低首輕輕吻去他的淚。

不解地抬頭，陰陽師的淚水因此而滑落更多，欲蒼穹也吻去得更多。

「別讓它消失，這是你唯一留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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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06-03-02 0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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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失了心的愛，叫做受。

那一夜，他親手殺了他所愛的人的心，如今，這苦痛，他願意承受。

左胸上的傷，每到發作之際，那痛苦的確難熬，可欲蒼穹，卻心甘情願忍下來。不為什麼，只因他知道，這痛苦，遠不及那一夜他帶給陰陽師的傷。

被自己最愛的人親手殺了會有什麼感覺？該是恨吧？可為什麼當陰陽師只剩一口氣時，想的念的都還是他？不是因為恨，而是因為愛？

可笑的是，他卻以為陰陽師不愛他。

他們兩人，都有害怕的事情，都有隱瞞對方的事情，可卻從來沒有去克服那恐懼，去坦誠自己的不安，猜測，往往是最利的一把刃，毀了對彼此的信任，當兩人心中被濃濃的不安包圍，要怎麼去開創一個幸福的未來？

夜風狂呼，櫻樹下的兩人各懷心事，對立不語。

心中百轉千迴，欲蒼穹仍是不捨陰陽師的淚，他從不知道，原來陰陽師也是會流淚的。

「我們談談，好嗎？」伸手覆上陰陽師的手，欲蒼穹道：「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

躺臥在欲蒼穹寬厚的胸膛上，陰陽師看著遠方，許久後才開口。

「那不是我唯一留給你的。」側過身，陰陽師素手貼上欲蒼穹左胸，一滴淚，又落到了那傷上。「我的心，也一併留給你了。」

低啞的聲音輕輕訴說著自己的心意，就是因為連心都給了欲蒼穹，所以他的情緒才會全部都投注到欲蒼穹身上，愛他也恨他，念他也怨他，他的一切心情都圍著他打轉，想忘這段情也忘不了。

因為心不在呵，要怎麼讓心亡？

欲蒼穹拉下陰陽師的手，將他緊緊圈抱在懷裡。

「但我卻不敢相信，你的心會在我身上。」稍稍拉開兩人距離，欲蒼穹看著陰陽師，說出了他的不安：「你從來就不肯以你的真面目示我，若我真是你的心上人，為什麼連見你一面的資格都沒有？」

陰陽師聞言一愣，他沒有想過，這會造成欲蒼穹的不安。

之所以不肯以真面目示他，只是因為對自己沒有自信，生怕見了原來的他後，欲蒼穹會對他失去興趣，更甚者，他也擔心欲蒼穹會愛上女陰，畢竟男與女是天地之間的常理，更何況欲蒼穹還是苗疆之主，萬一他需要子嗣怎麼辦？

「我承認，一開始是受你外貌吸引，可後來我愛的是完全的你，難道在你心中我是這麼膚淺的人？」

陰陽師抬起頭來，這才知道他所想的事全都被自己說了出來。

「至於子嗣，那根本就不是問題，我已有雲袖，她一樣可以繼任我的位子！」欲蒼穹無力說道。

一個簡單的問題，就這樣在兩人心中投下一顆石子，漣漪不斷，心中的不安也不斷，終於到無法忍受的地步，做了會讓自己後悔的舉動。

原來愛真會讓人傻、讓人變的不像原來的自己。

為什麼要讓自己這麼不安？明明就是戀人啊！為什麼卻不能去向戀人伸出求救的手？非要讓這不安的陰影在心中擴大，然後再去傷害深愛的人？

「蒼穹……」淚水直落，陰陽師哭倒在欲蒼穹懷裡。

東方，日出雲層，耀眼的陽光，慢慢撒落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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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可以成為最傷人的刃，當然也可以是最適合的鑰匙去解開心結，當一切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之後，所須去在意的，只剩下彼此的心意與對未來的希望。

櫻花隨風飛舞，陰陽師持扇隨櫻花歌舞，曾至東瀛習法的他，舞起東洋扇舞倒是頗有韻味。而自以前，欲蒼穹就愛看陰陽師在櫻花雨裡翩然起舞。

就像現在，欲蒼穹坐在樹下，手持一杯熱茶，看著眼前的人兒。

他的陰陽呵……只為他舞、只為他歌，從來就不敢再奢望這場景會有再現的一天，更不敢奢望這心情能夠再次擁有，他，是幸福的。

這一刻的欲蒼穹，深深地感謝起舒石公。

陰陽師足尖輕點地面，打開的扇舞著花瓣，幾個轉身，被花瓣所形成的旋風輕柔包圍。

只要再一個下腰、後翻，這場舞就可劃下句點。

清峻面容漾開一抹淡笑，看得欲蒼穹心神一動，身比意快，在陰陽師下腰時摟住了他，使得兩人雙雙跌落在地上。

「蒼穹？」側過臉，陰陽師不解地看著欲蒼穹。「怎麼了？」

「只是想抱你。」欲蒼穹溫柔笑語，一雙鷹眸褪去了銳利，換上了濃濃的深情，直直地看著陰陽師，害得陰陽師心漏跳了好幾下，雙頰抹上微醺。

低下頭，輕輕吻著那滑嫩的臉頰，欲蒼穹抱著陰陽師平躺在地上，看著那自櫻花枝椏中篩下的溫暖陽光。

「永遠在一起好麼？」欲蒼穹忽然開口。

陰陽師轉過頭，看向欲蒼穹。

「永遠不要有隱瞞地在一起好麼？」陰陽師笑著，反問道。

因為隱瞞太多，所以才會造成分離，一次的錯一次的痛已足夠。

「好。」欲蒼穹也笑了，翻身輕壓上陰陽師，低頭吻上了他。

相握的手，相依的心，失而復得的感覺真的好好，讓人想不幸福，也難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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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眼前相擁相吻的兩人，女陰陽師腦裡名為「理智」的線正式斷裂！

連一分遲疑也沒有，女陰陽師手掌一翻，太鼓便出現在她肩上，右掌急拍數下，一道氣功便迅速擊向欲蒼穹。

縱然正在與情人耳鬢斯磨，但欲蒼穹的警覺力可沒完全消失，就見他摟著陰陽師迅速滾開，停下後也是一道刀氣劈向女陰陽師。

揚袖一揮，女陰陽師輕鬆化解欲蒼穹的刀氣。

「放開他！」嬌艷麗容蘊著怒火，女陰陽師惡狠狠地瞪著欲蒼穹。

「女陰！？妳怎麼會來？」看清了眼前出手攻擊的人，陰陽師有些訝異。但很快地，他便恢復過來，挺身站在欲蒼穹面前。「女陰，吾不准妳傷他。」

女陰？欲蒼穹狐疑地挑挑眉。這女人就是陰陽的陰體了吧？長得是不錯，可還比不上他的陰陽，他當初到底是怎麼會那麼沒自信？

「她就是你的陰體？」欲蒼穹問道，不等陰陽師回答又繼續說：「長得還算差強人意，你怎麼會認為我會喜歡她的？」

「我……」唉……戀愛會讓人患得患失的果然沒錯，也只有對欲蒼穹，他才會有這些貶低自己的想法。

「誰要你喜歡？本座還不屑讓你喜歡！」女陰陽師聽到欲蒼穹所說的話，火爆脾性一起，怒道。

眉挑得更高，欲蒼穹伸手搭上陰陽師的肩，將他攬入懷裡。

「看脾氣也知道我不會喜歡這一型的，要我喜歡這種女人你不如去把我和凌韻湊成對，起碼她溫柔多了。」

陰陽師聽了只是苦笑，他怎麼忘了欲蒼穹受他那一票死黨影響頗深，說起話來想把人氣死也不是件難事哪。

「欲蒼穹！你找死！」

看吧？這下子女陰更想把欲蒼穹銼骨揚灰了。這兩人的仇會越結越深哪。

「女陰，吾說過不准傷他。」再度開口，陰陽師說話的口氣聽似與往常無異，可仔細一點聽就能聽出他的堅決。

「吾不殺他，難道還待他來殺我們？」

「那只是個誤會，我們已把話說清楚了。」

「哼！誤會？兩條命可以用誤會帶過嗎？」女陰陽師說著，右掌又貼上鼓面。「陰陽，讓開，吾不能讓他繼續威脅我們的生命。」

「吾不讓。」

「你！」女陰陽師氣煞，身影一動，迅速來到陰陽師面前，揚手就是一掌摑去。

欲蒼穹反應更快，右手拉過陰陽師躲到他背後，左手握住女陰陽師揮來的手。

「想動吾的人？也要問吾同不同意。」語罷，欲蒼穹氣勁一發，女陰陽師被震得連連退了好幾步。

女陰陽甫站穩就又要出招，陰陽師見狀，揚掌一擊。

「女陰，夠了！」陰陽師站了出來。「別再打了，妳應該可以了解的。」

從某一方面來看，他與女陰陽師是最親密的，他能懂她的心思，她當然也能懂他的。更何況，那一夜，他明明白白地告訴了她，欲蒼穹是無人可以取代的。

纖手握拳握得死緊，女陰陽師忿忿地瞪著欲蒼穹，終是一甩袖，離開了。

待女陰陽師的身影消失在兩人眼中後，欲蒼穹又將陰陽師拉入懷裡。

「她可以了解什麼？」低頭，額抵上陰陽師的，欲蒼穹問道。

「她可以了解……」陰陽師漾開柔笑，輕輕送上了自己的吻。「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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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琅琊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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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3.05 情債~20(完)，27~29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