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20 【云玉】相见欢，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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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9-11-20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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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 【云玉】相见欢，一发完

> 古代架空背景，无考据，无驾照，OOC

> CP云玉，有半句墨应提及

————————————

君府门前的白幡才撤下不过半年，白烛与纸钱的气味尚未散尽，原本空旷冷寂的门庭又重新热闹起来，原是圣上亲自指婚，左相家的小公子配婚与英国公义子，吉日定于九月十五。
自从领了恩旨，府中之人都俱忙了起来。因着圣恩眷顾，此番喜事各项布置更加着意，府内陈设器物等都细细斟酌，无一不是精细华美价逾千金。自进了九月中，君奉天便命人打扫街道，摒除闲人，而君府门庭更是热闹非常，上门贺喜走动的人流络绎不绝。展眼佳期在迩，纳彩问名请期诸般规矩一一行过无误，直待九月十五当天迎亲。
这日午后，寂静无人的街道遥遥传来马蹄杂沓声，门房的人眼尖，远远瞧见车厢上的徽记，赶忙进去通禀。待马车停下，先下来的却是一位装束利落的褐衣少年，查看过四周无误，打起帘子请自家大人下车。面容清隽冷淡的青年立在门前，对着迎客的管家并不多寒暄，直接道明来意，“今日前来只为贺你家公子成亲之喜，不知可否方便一见？”
吉礼之前为怕冲撞喜神，新人本不宜多见外人。只是墨倾池如今炙手可热，拒之恐得罪贵人，二则其与自家公子有同窗之谊，与常人相比更显亲厚。如今君奉天不在，管家不敢做主，忙派人通报自家公子。
几句寒暄，茶香未散，墨倾池坐不多时，里边已经派人来请。一路所见府内装饰金环玉绕，琳琅错闪，无一处不是锦绣灿烂，精致异常，墨倾池心下感慨无论这桩婚事牵扯内情如何，君奉天到底也是费了一番心思。

并非如以往那般在书房或是某处静苑相见，墨倾池被引着走过碧草掩映的白玉石阶直至一处凉亭，看见本应此时最忙碌的那个人却颇有闲心展纸研墨，笔走龙蛇，毫无两日后便要成亲的自觉。见他入亭，玉离经忙停笔起身相迎，未语先露三分笑，“前几天正御已经派人送礼过来，言明两位当日将亲自到场观礼，怎的今天又劳动尊驾跑这一趟？”
墨倾池装没听到玉离经话中调侃，拿过随侍捧着的礼盒递过去，“那个是府上送的，这个是墨倾池送的，怎会一样。”
启盒观视，里面是一对和田粉青玉镇纸，玉质细腻油润，上面刻着古意淋漓四字小篆：止定静安。玉离经会心一笑，“为何只有这四个字？”
“月盈则缺，圆满易衰，还是留一点缺憾方能长久。”——而且，也刻不下了。
玉离经打趣才不过半年未见，圣司竟改弦更张研究起易经八卦来了。墨倾池见他谈笑风生神态自若，问及近况，玉离经笑言解释，“房间忙着布置，又偏不让我插手，白站在那儿碍事，索性偷懒儿出来顺便给他们腾地方了。”
两人闲谈饮茶间，楼千影又来请玉离经回去试衣。见他有事要办，墨倾池起身告辞，两人相熟已久，玉离经并不多留，只约好成亲当日那天再多饮几杯酒相贺。
待人回房，刻意放慢脚步的墨倾池才敛了神色，转头看向受玉离经所托代为送客的楼千影：“吉期将至，又值君相看重，理应早已诸事齐备，为何今日才试新衣？”
忽受诘问，楼千影面色迟疑，言语犹豫间，便露了马脚。墨倾池从半遮半掩的话语中大致猜出缘故，原来衣服早已备妥无误，只是十五正日子将近，玉离经虽行止如常，却消瘦得厉害，故以衣服也不得不一改再改。
闻此内情，墨倾池也不由叹了口气。自西北战事传来噩耗之后，玉离经除了听闻消息时掩不住惊痛外，再次出现在人前时，无论是阵亡将士扶灵还京还是军中祭酒奠仪，都神色平定一如往常，甚至冷静劝说因爱徒之死而大恸的君奉天不要一怒之下乱了阵脚。众人还担心他一时会想不开寻了短见，见他坐卧行止并无异样，才渐渐放下心来。原本以为斯人已逝，日子久了，以玉离经玲珑剔透，终有一日会走出来。却不成想在这当口，天恩难测，竟会给玉离经指了这门亲事。
英国公与君奉天父亲乃是世交故旧，为人极重情义，对君奉天亦有提携之恩，只是近年来朝中权力交迭，其又远离朝堂少涉政事，地位虽高却无多少实权。许是西北传来捷报，圣上需有所褒奖又顾忌君奉天在朝中的势力，才有此安抚之举。
自从八月里接了圣旨，玉离经便自闭在房内，不出来走动更不见任何人。君奉天和玉逍遥皆担心不已，君奉天甚至已经准备上折子请求圣上收回成命，原本闭门不出的人却来婉言劝回君奉天，并开始平静准备自己的婚事，桩桩件件有条不紊，一丝儿不错。
众人只道他心思回转，却没想竟压抑至今。
墨倾池也无法开解，只能暗嘱楼千影私下多加留心，若玉离经稍有不妥及时回禀君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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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9-11-20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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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红衣鲜艳繁复，衣结上的金线流苏折着阳光，微风拂过就在精细红绸上闪出一片细碎光芒。玉离经打量着镜中华衣绮丽的自己，左右转转比了比腰身，“这衣服上的图案怎么跟之前试过的不太一样？”
侍女碧瑶觞在后面帮他系上腰带打理衣角，听见问话，眉眼带笑地应声，“绣娘原说那龙凤呈祥的图案再改尺寸凤尾就不好看了，正发愁的时候可巧玉先生知道了，说南边库房里找出了好些大红料子，原是当年就给公子备下成亲用的，就叫人送了来，图案也是应景合时的长春白首，绣的是月季牡丹和白头翁，是富贵圆满，白头偕老的好兆头呢。”她还待再说些吉祥话儿添喜，玉离经却突感一阵揪心痛楚，不由俯身摁住心口。
时光仿佛瞬间倒流，回忆压抑许久如潮水般破堤而出，玉离经闭眼按捺下心中情绪，纵使见过亚父闻讯大恸的模样，他也一直对云忘归已去这件事毫无实感，直到听碧瑶觞说起喜服图案，才猛然间忆起旧事。
当年他们两情相许已经到了商议婚期的地步，某次云忘归来寻他时，见他桌上衣饰图样册子，便看中了这套长春白首的花样。他说成亲多用龙凤呈祥的图案，这白头翁倒是少见，意头又好。玉离经翻着书页挑眉回道，是啊，白头翁是留鸟，断不会因为气候有所变化就离了筑巢远飞他方，确实是意头不错。云忘归听懂了他话里有话，作势就要报复呵他痒。一个欲躲，一个佯追，两人笑着闹成一团，扰了院里落花满身。
思绪翻涌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玉离经匆匆换下衣服，胡乱交待了几句要出去透透气，转身就离了房间。

君府占地轩敞阔落，人员出入自有各处偏门。从西边侧门出去沿着长街走过几射之地便是君家的一处别苑。
当年君奉天未受重用，赋闲在家时便曾在此开堂授课，玉离经和墨倾池云忘归还有其他几名官家子弟都曾受其教导。后来君奉天重新被起用，身负要职，每日案牍累累，无暇教导学生，这里才渐渐冷落了下来，只是偶尔被他们几个年轻人用作小聚聊天的地方。如今君家操办喜事，又将此处重新整理出充作待客备用的客房。
院中种着一棵高大古桐，枝叶青碧层叠婆娑，筛下细碎光影落在倚树而立之人的衣襟发梢上。玉离经仰首伫立良久，阖目默默无言，此处一砖一瓦一树一花无一处不浮动着旧日回忆。
当年两人闲时言谈，他曾说起以后要在两人所居的院里种些枫树和芭蕉，等到秋天的时候，红叶煮酒，蕉下覆鹿，再邀三五好友，斗酒行令，想来也是人生乐事。云忘归善饮也酿的一手好酒，听了这话便笑他酒量甚浅却最爱持杯，在他面前倒真真是“云门弄酒”了。那时正值桃花三月，为全玉离经心愿，他便取了寒山桃花和了上好新米酿了两坛桃花酒，埋在院中这棵大梧桐树下。两人约好一坛待他归来之日，为他庆功，另一坛则留待两人成亲之日，作为合卺之用。
如今云忘归埋骨黄沙永无归期，而他却要穿着当初他们一同挑好的婚服成亲了。
玉离经低头怆然一笑，鬼使神差般，循了记忆中当初埋酒的位置，捡了根树枝蹲下来开始挖土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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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9-11-20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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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尺方的泥坑里挖出酒坛，带回去洗净。浓厚酒香经过数年沉埋更加浓烈，才一打开封盖，就在房里四溢弥散，令人醺然。
玉离经懒待去找泥炉热酒，直接盛在银壶里，一杯接一杯地倒着。原本清甜绵软的桃花薄酒被埋入地下封藏这些年，酒劲愈发逼人沉醉。甘烈酒液如淬火刀锋划过喉咙，留下火辣辣一路刺激，激得他眉尖微蹙，咳了几下，嘴角扯出几分自嘲笑意，他终归不是那个会喝酒的人啊，这样好的酒无人对饮，一人举杯到底是糟蹋了。
心有所思，情绪激荡，提盏倒酒的手也失了往日的分寸，才不多时，一坛酒已经堪堪见底。醉意已生，心中却仍未尽兴，玉离经忍不住提起酒坛晃了晃试图再倒出一些来，却忽然听见外面似有响动。头脑昏沉着勉力挣扎起身，出了房门转过回廊，却见庭院中方才挖出酒坛之处，有一人支手撑着树干，对着空空如也的土坑，懊然叹了口气。
玉离经见状心里突地一惊，不由脚步一滞，顿在原地，酒也醒了一半：此时天色晦暗，醉眼朦胧间，看那人身形竟颇有几分肖似心中所思所念之人？
心中疑惑丛生，如此呆立半晌，那人听见动静，回身见是他怔然而立，不由轻声笑道，“夜里风凉，怎穿的如此单薄跑了出来？”
闻声心头一震，玉离经再难压下翻涌情绪，急步上前环住那人腰身，试探着将脸埋在那人胸口，“真的是你吗……这个梦为何如此真实……”那人被他扑入怀中，微微一愣，听他醉后呓语，不由伸手轻拍他的肩背安抚道，“离经乖，时候不早了，先回去罢，有什么事都留待以后再说好不好？”
连软言哄劝的语气也像极了昔日两人相对而处时的情景，玉离经心中委屈一时难抑，便湿了眼角。那人见他落泪，声音也多了几分焦急无措，“离经，你别哭啊，唉都是我不好，早知你在这，我就不来了，倒白惹你伤心一场。”听其言语似有离开之意，玉离经紧张抓住胸口衣襟着急道，“别走！”那人见他不安如惊弓之鸟，赶紧拥住他安抚，“好好好，我不走。外面寒凉，当心冻病了，先跟我回房可好？”
听见允诺不走，玉离经心下稍安，亦步亦趋乖乖跟着人回房，一路上手里固执攥着衣袖不肯放开，那人行动受限，却也依着他，并无半分不耐。回房见到桌上歪杯倒盏的狼藉景象，云忘归不由多了几分无奈笑意，“当年费尽心思埋下两坛桃花酿，如今倒提前被你糟蹋了一半。”
环顾房内空落，未置炉炭，而已有八九分醉意的人又对他颇为依赖，半步不肯轻离，更不可能放他去打盆热水来，云忘归只好执了冰凉双手拢在自己掌心替他取暖。两人十指纠缠摩挲片刻，怀中的人却泛上酒意开始不安分起来，挣出双手顺着臂膀滑下去环住他的腰，还试图往衣衫里探入找寻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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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9-11-20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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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9-11-20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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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正酣忽被喧嚷人声吵醒，玉离经勉力睁开沉重睡眼，手指揉着昏涨的头，心底微微诧异不过贪醉睡了一觉怎的浑身酸软。碧瑶觞奉上一盏清茶，声音娇软隐含关切，“公子怎在这里睡着了，府里找不到人都快急疯了。”
玉离经歉然一笑，“一时贪杯，不胜酒力，没想到就睡了过去。”碧瑶觞自去唤人来替他打点，他坐在床上怔怔望着虚空，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梦境里，此生缘悭不能与云忘归同衾共枕，共结百年之好。人已远情未逝，得一夕梦中欢娱，已是前缘暂续，贪求无益。
月色落地成霜，空寂安静的房内仿佛有风掠过，仿佛当年纵情恣意的飞扬少年，于烽火长燃时匆匆一别，从此梦萦魂系。
桌上烛焰微微一晃，复归静止。

隔天便是大喜之日，前来君府观礼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府内一时热闹空前，鼓乐喧天，笙歌聒地。玉离经虽有一段心事萦怀，到了今天这般地步，也只得暂放一边。
照规矩拜天地，敬茶叩头，诸礼俱毕，几位长辈拉着手絮絮嘱咐了许多话，无外乎成了家的人就要收了玩心担起责任，良缘天赐要好好珍惜云云，两人都一一应下，便由人送回喜房，尚有其他礼节要完。
喜房门前有一小段路以麻袋铺就，需要新人踩着进房，寓意代代相续，绵延不绝。今日仪式冗多，衣饰繁复，醉酒尚未恢复的身体早已倦乏难撑，虽有红绫牵引，然双腿酸软疲惫，麻袋粗糙不平，玉离经一时不察，脚步一崴就往旁边倒去。
四周惊呼声中，一只手臂挽过腰肢入怀，止住了堪堪跌倒的身形，罗巾遮挡了视线看不见情形，只有一截用金线绣了云纹牡丹的红色衣袖落在眼里，昭示着刚才环住他的动作实乃名正言顺。玉离经垂下眼眸，低声道了句谢，却换来对方意味不明的一声轻笑。不知与自己共结连理之人脾气秉性如何，但如今大礼已成，诸事皆尘埃落定，也只能随遇而安了。
怀着略微忐忑的心情，被人簇拥着坐上喜床，待对结过花烛，揭开红巾，玉离经抬眼一看，大红龙凤喜烛对映下，方才同拜过天地，正笑意吟吟望着自己的人，不是云忘归却是哪一个？
房内观礼宾客与侍从众多，玉离经恐横生事端不曾多话，只是心中疑惑呼之欲出，到底忍耐不住。饮过合卺，无视喜娘奉上的托盘，他皓腕一转，小巧玲珑的乌银酒杯便直直递到那人面前，“方才所饮之酒似与寻常不同，欲请教郎君一二，望勿嫌唐突。”
闻此一问，身着红衣的青年朗然一笑，“春来三月香风送，便是花奴问君安。此酒是取三月桃花所酿，后埋入地底数年，直到日前为成亲之用方才取出。夫人慧眼，既识出酒中花香与众不同，可见此段姻缘虽是圣恩赐配，又蒙君相割爱垂就，今日看来实乃你我二人缘分牵系。”
原是以酒试探，听他提起自己少年旧事，玉离经心里惊疑稍定，又见他以此桩婚事调侃，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多话，只低首垂笑。

一时饮罢交杯，新人同入鸳帏。
外院的喜宴推盏碰杯语笑喧然，丝弦乐声隐约可闻。房内龙凤双烛高燃，大红帷帐曼然低垂，掩去床上两人相对。
“……云忘归？”此情此景好像时光流转，突然圆满得令他不敢置信是真的。
“是我。”被唤的人含笑俯身，额头相抵，束发的礼冠已经除下，长发如水披散，牵过柔软双手抚上自己的脸，好让他确认如今情景不是梦里南柯。
眼前的青年红衣灼灼，笑意温柔，胜过万千情话。玉离经愣愣望着灿若夜空的眼眸，心中有太多话想说，有无数疑惑亟解，目光对视间，心头涩然一哽，终究什么也没有开口，只抬手挑起一缕两人相混的头发束在一起打了个结，对他温柔一笑。
结发共枕席，生死不相离。

所思所念的人如今正活生生的在他眼前，与他结发共枕，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身处梦境一样。人回来了，以后有无数的时光可以细叙别情，而此时此刻他只想和这个人静静待在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云忘归低头吻去他眼角湿润，笑着将人拥进怀里，“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却掉眼泪，莫非是后悔与我成亲了？”玉离经不言，只埋首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啃咬一口，换来一个更用力的环抱。

夜色深浓，烛影摇红，映照着两件被抛掷在地的红色喜服。
窗外冷月孤寒，屋内鸳鸯帐暖，自有良宵娱欢。

-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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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9-11-20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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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经：今日良辰吉时先按下不提，等过完了洞房花烛我们再好好算算这笔账.jpg（×）

篇幅所限，原本就只打算搞个云玉成亲前的小狗血，有些东西没写清楚，以后有机会写他们洞房当晚以及成亲之后的事的话应该会提到，云不是故意诈死，是运气好被人救了，于是将计就计换了个身份回来

这篇生贺纠结了好久，终于赶在离经生日前写完，也算圆了自己一个心愿

Anyway，离经生快，送个云仔给你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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