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4 鷇夢端午節賀文，首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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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睛小火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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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7)

樓主發表於: 2016-06-14 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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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4 鷇夢端午節賀文，首樓完

「甜的。」

「鹹的。」

「就說甜的才正確。」

「從來都是吃鹹的。」

「說笑，鹹的能吃麼？」

「反之，甜的能下嚥？」

泉音飛羽琴聲錚錚，伴隨著二人的唇槍舌劍，曲韻已寂，爭辯卻未休，在一旁耳聞目睹〝戰況〞的四能童子甚為汗顏，不得不插話調停。

「我說……」

「鱻生，今天過節嘛，鷇音子先生也是一番好意才特地帶上粽子前來拜訪，何必因為咸甜之分而拒人於大門之外呢？」

就是。

然而這兩字鷇音子當然未有宣之於口，以無夢生的個性而言鐵定會回以一句『又沒有人請你過來。』，那就無謂自討沒趣了，更何況還有四個靈精活潑的小鬼頭站在自己一方，別一下子就扮黑臉比較好。

「今天下著幾陣驟雨，鷇音子先生還特地前來跟鱻生過節真有心呀，嘻嘻。」

「小狐，不是我這個大師兄說你，你不是帶鷇音子先生進門嗎？怎麼客人的雨傘還未收好你便偷起粽子來了！」

「哈，無妨，山人自便就好。」

當中就數小狐最機靈了，看了看他的鱻生既沒有送客之意，也沒有開口辯駁，深知有鷇音子當靠山便不怕被無夢生遣入戒台抄經便得意起來，便蹦蹦跳跳的上前擅取鷇音子的串門禮。

有了幾個小孩子牽引，一直撐著傘立於竹門外的鷇音子終於不用受著風吹雨打，得以步過前園登堂入室，不過撫平了琴弦的三餘無夢生顯然未平復臉上的不滿。

「孩子不懂傳統，自是不瞭解吃白粽子撤蜂蜜、或是豆沙餡兒的美味。」

「你真是的，幾歲了？口味倒是比他們還更像小孩子。」

「撇開手。」

「沒關係，他們拿到粽子便跑去灶房起爐下鍋，沒人看見。」

進了前堂後鷇音子便伸手往接引著山泉的木盤洗滌兩手，還沒完全拭乾便上前輕撫無夢生的臉，逗玩小孩似的，無夢生盈潤的臉龐便沾了幾點飽滿的水珠，忽來的涼意讓他下意識別過臉躲開鷇音子的指尖，看上去更覺彆扭。

「好說也是我親手包裹的，浸米、挑鹹肉選蛋黃、燒龍眼木成灰制堿水也是自己一手一腳完成，給點面子好吧？」

「不喜歡便是不喜歡，怎能屈就。」

「唉……」

江湖的風再急、浪再高，鷇音子還可以氣家神閑在羅浮山上坐看風起雲動，就是眼前的另一半果實，才噘一下嘴、皺一下眉頭便叫鷇音子舉手投降，要是此情此景讓步香塵見到，怕能讓她取笑三百年了。鷇音子心中也暗忖，明明算是另一個自己，何以口味卻大相徑庭？肯定是屈世途寵壞了他。

「既然沒辦法，那就算了吧。」

「嗯？你就此作罷？」

「不然呢？」

「不然……便沒不然啊。」

無夢生見鷇音子才對坐不久又起身離去，而且今次也毫無頂撞之意，心中倒是忐忑，故作平常的寬袖一揮，又勾彈起弦線欲以一曲掩飾不安之情，琴音輕敲著水窪上的漣漪，蕩漾著的卻是內心，想像起鷇音子挽起袍子洗米的樣子，嘴角便不禁一彎，一手也隨之仰揚、琴聲便以鷹揚疾馳之勢破風而去，直穿殿堂而出，庭外的花葉也為之一顫；

宮商之間，又想到破柴燒木成灰制堿的他汗濕衣領，音色更似雄焰熱烈，聲聲猶似凝在額角的汗珠滴落清晰；隨後，十指的翻飛又見放緩，恰似羅浮山上層雲薄霧般飄忽不定，思及他捏著箬葉時拈起糯米、放上蛋黃香肉，動作也取而柔柔輕點、細碎而彈，小心翼翼的將葉片交迭而成角黍後，節奏也漸變平靜無波，雨晴，風停，山靜，空餘簷前水滴聲。

「吾又沒要回轉羅浮山，你這麼快便奏起送客曲？」

「嗯？你為何還在？」

「鷇音子有說過要走嗎？」

說罷，便逕自回到原先跟無夢生對坐的位置上，不同的是這次卻捧著兩雙筷子、一碟剖開了的粽子。

「這是……」

「既然你要吃甜粽子，吾要吃鹹粽子，總得想個辦法，想起好些地方會將粽子剖開成小塊煎香，再蘸以砂糖伴吃，大概這也能滿足你的糖舌吧。」

「哇！是煎粽子！我還沒吃過！」

跟在後頭的奉丹聞香而至，跟其餘三位師兄弟拿著碗筷準備大快朵頤，看著四個小孩四雙筷子來回交錯了好幾回，無夢生仍未有起筷的意思，鷇音子遂將一小件粽子蘸取砂糖後放到無夢生眼前，力邀他一嘗自己手藝，無夢生兩顆兔眸直盯著這位仙風道骨之人，其眼神是何等堅毅，如若堅持不吃一口，怕且對方還會再煎三五六七隻粽子直至他滿意點頭，更何況……

「噗……」

「嗯？怎麼了？」

剛才腦中那個為了包粽子而辛勞了老半天的畫面又再讓無夢生忍俊不禁，不明所以的鷇音子雖有探問，卻得不到答案。

「嗯嗯……竟然沒有九鼎丹爐的藥丹味道，出乎意料。」

「哈，你也竟然沒有直說難吃，也讓鷇音子喜出望外。」

「你不是堅持要吃鹹的嗎？何以現在又不蘸醬油吃？」

「反正能共食之，鹹亦甜也。」

「咦？鱻生誤吃辣椒嗎？何以臉紅耳熱？」

「食不言、寢不語，別多嘴。」

[ 此帖被赤睛小火龍在2018-07-25 08:4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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