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5 【凛杀】Eden（凛雪鸦x杀无生，短篇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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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8-02-15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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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5 【凛杀】Eden（凛雪鸦x杀无生，短篇一发完）

Eden

*灵感来自“魔女集会”，也就是“不老魔女和她们养大的孩子”，这个系列超级棒的！安利大家！

被人类遗弃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吗？
杀无生坐在桌子前专注地往小坩埚里一点点加材料，和坩埚处于同一高度的白发小鬼手里扯着他一缕头发打结玩。杀无生抽空瞄了一眼，觉得头发打结成这样可以直接剪了。
在他加入半颗鼠尾草后，坩埚里冒出一阵蓝色烟雾，香甜的气味飘了出来，杀无生松了口气，抱过那个把他头发塞到嘴里的人类小孩，打算把坩埚里的汤汁喂给他，白发小鬼看了一眼勺子里黑漆漆的不明物体立刻转开了头。
喂饭又是一场攻防战，杀无生不知第几次萌生出把这小鬼丢回给人类的念头，但瞥到那一头白发又作罢。
人类总会把和自己不一样的事物冠上恶魔的名号，包括这个孩子，就因为天生一头白发而被丢进这森林，如果不是杀无生正好追着兔子经过，也许他现在已经是一具白骨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杀无生终于把勺子塞进了小孩嘴里，小孩苦着脸把那闻起来香气四溢实际上根本没什么味道的不明物体吃了下去。
小孩总不能一直小鬼小鬼地叫下去，杀无生一边把被结成一团的头发剪掉，一边看着窗外树枝上睁着一双猩红眼睛发出怪异嘶叫的乌鸦，定下了小孩的名字。
“鬼鸟。”剪子塞进放满杂物的抽屉，杀无生举起小孩说：“从今天起你就叫鬼鸟。”
“嘎？”小孩茫然，双手前伸要抓杀无生垂在胸前的发辫，杀无生立刻把小孩放到了地上，随他满地爬去。

“壁虎尾巴，半只蜥蜴，一把槲寄生……槲寄生？小鬼给我拿一把槲寄生来。”
“既然你给我取了名字就好好喊我名字啊。”白发少年摇了摇头，打开柜子抓了一把槲寄生，“又在研究什么呢？无生。”
杀无生并不介意鬼鸟叫他什么，接过槲寄生随便捣了捣就丢进了坩埚。
无法描述的古怪气味从锅子里飘出来，鬼鸟捏着鼻子又问了一遍：“你到底在煮什么啊。”
一阵黑烟冒了出来，杀无生面无表情地盖上盖子，熄火。
“啊啊，失败了？”
“嗯。”
鬼鸟歪头看他，“你最近一直在研究这个，为什么？”
杀无生揭开锅盖看了看，用木勺伸进去搅拌，“下次魔女集会的时候我打算用这个换点东西。”
“啊。”鬼鸟右手握拳锤在左手心，“你要换修复剑的材料。”
“如果到时候还是做不出幻彩剂我就拿你换。”
“喂——？”
“开玩笑的。”杀无生把木勺丢到坩埚里，“就算拿你换也不会只换那一点材料。”
鬼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可不会觉得有点安慰哦。”
杀无生的剑鬼鸟当然是见过的，不过在他来以前那双剑就折断了，出于八卦心里鬼鸟稍微打听了一下，据说是被杀无生的师父折断的，由于剑身材料难得，所以一直没能修复。
“为什么你师父要折你的剑？”鬼鸟继续八卦，杀无生却没那么想说了。
“因为我和恶魔有交情。”杀无生冷笑一声，把双剑收了起来。
恶魔啊。鬼鸟一手托着腮帮子，看着窗外的乌鸦目光沉沉。

虽然杀无生会去参加魔女集会但他并不是魔女，人类外皮只是方便行动而已，毕竟龙的话有很多动作做不了嘛。
像熬煮药剂这种精细活，人手比龙爪好用得多。
这不是杀无生第一次带鬼鸟去魔女集会，每年去的时候都能看到形形色色的魔女带着交易物品或者宠物来来去去，魔女其实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也会开心，会难过，会寂寞，所以他们常常会收留人类孩子，只是魔女毕竟是魔女，拥有太漫长的生命只会让寂寞加倍，当自己饲养的孩子和宠物死去，她们也会悲痛万分，只是孤独总会驱使她们再去寻找一个陪伴者，如此循环往复，重复着相遇和分离。
鬼鸟跟在杀无生身后，偶尔有魔女或者其他种族面熟的人对他们打招呼。
“今天的熟面孔比上次又少了许多啊。”鬼鸟感叹，“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她们接触到了人类社会呢。”
这种事也是常有的，魔女太靠近人类而被捕捉，杀害，在这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看似蛮不讲理的事实，人类总会恐惧拥有他们不具备力量的生物，不管她们和他们长得有多像。
杀无生对人类社会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本就是这样无趣的人，除了魔法药剂和他的剑，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珍视的东西，这一切正是拜某位恶魔所赐。
说到那个恶魔，杀无生不由转头看了眼鬼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他捡回来的人类小孩长得越来越像某个恶名昭彰的白发恶魔了。
不过还好，鬼鸟似乎没有长得那么歪。
而且鬼鸟捡回来时是人类婴儿，有哪个恶魔会屈居那么弱小的姿态。
更何况，白发恶魔没有再欺骗他一次的理由。

七瓶幻彩剂换了拇指大的一块陨铁，价格还算公道，只可惜那位魔女也就这一点陨铁，不然她愿意多换些药剂以备不时需。
“不再去问问别人吗？”鬼鸟问道。
杀无生摇了摇头，“如果连黄金魔女都只有这么多的话，别人也不会有更多了。”
鬼鸟在一家魔女的摊子前停了下来，杀无生也停下脚步，转头就看见鬼鸟在挑拣什么。
杀无生走进一看，微微皱起了眉。
魔女大多喜欢使用草药，烟草也算在草药中，大部分魔女都会随身带上一两支精致烟斗，这家摊子正是卖烟斗的。
拿着烟杆和魔女讨价还价的鬼鸟看起来更像那个白发恶魔，杀无生暗地里磨了磨牙根。
所以当鬼鸟成功杀价回来就看见杀无生好像牙疼一样脸色差劲的可以。
“？”鬼鸟一头疑惑，但杀无生并没有解释，转身继续往前走。

拇指大的陨铁只能修复好其中一柄剑，但也总比两把一起放墙角堆灰好。
剑鬼杀无生，鬼鸟曾从魔女那里听说过，杀了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恩师，用卑劣的手段想要获得剑圣的名号，却被恩师临死反扑打成重伤不得不退入魔镜森林修养。
在捡到鬼鸟前似乎还有看人不爽就杀，收钱帮人踢馆之类的经历。
各种意义上来说人生阅历很充足。
鬼鸟蹲在门口数乌鸦，听着里头叮叮当当。
他突然对那个白发恶魔有了点兴趣，趴在门缝里看了一眼，觉得还需要好多时间，便干脆带上烟杆一个人溜出了魔镜森林。

“白发恶魔？啊，你说掠风窃尘，那可是个大坏蛋。”黄金魔女一边试图换出石头里的黄金一边心不在焉地说。
“掠风窃尘吗？我没有见过他，但我听说他是个大盗，我可不喜欢大盗呢。”微胖的魔女有些困扰地说，接着端出一盘点心，“要来点曲奇吗？很好吃哦。”
“啊你说那个大盗，我知道他恶贯满盈，没了，别烦我。”
“你不是鸣凤决杀家的小鬼么……啊？你说掠风窃尘？嗯我知道他，有名的大恶魔嘛，详细？你干嘛不去问你家长，他原来和掠风窃尘是狐朋狗友吧？最后因为分赃不匀反目成仇了，到处杀和他有关系的人，所以说我不喜欢和龙打交道。”
……
一路问下来，鬼鸟收集到了不少有用没用的讯息，大脑处理复杂的东西时人总会做错点什么的，比如他一不小心走得远了点，进入了人类之中。
“那个小孩怎么是白头发？”
“好可怕啊他的眼睛是红色的！”
“是不是恶魔啊……有没有人去请主教？”
当他停下脚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士兵包围了。
“一切都是误……呜！”鬼鸟刚想解释，就被人拎着后领提了起来，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他脑子一晕。
“白色头发红色眼睛，这不是人类会拥有的，异乡人，你是恶魔还是魔女的使者，你来向我们开战吗？”
鬼鸟被勒着脖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卫兵长根本没想给他说话的机会。
“把你沉入水里，浮上来是恶魔，沉下去是人类，你没有异议吧？”
我当然有异议啊！！
纵使鬼鸟舌灿莲花，在被勒住脖子的时候能不憋死已经是他本事大了，更何况辩驳。
沉入池塘的一瞬间，鬼鸟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没想到这条命到底还是要还给人类。正当他打算在这没顶的冰凉里长眠时，突然眼前闪过了一些光斑，再睁开眼时，他看见了一条陌生又熟悉的龙。
他从来没见过杀无生的龙形，但他知道面前这条龙一定是杀无生。
身上的铁链被龙爪扯落，杀无生将他背在背上，猛然跃出水面，躲过如雨般的火箭飞到高空，但他没有离去，鬼鸟看到他背后凝结出一片淡紫色的剑气，就像凤凰一般，无数剑羽自天而降，正在射箭的士兵躲闪不及，全数被剑羽贯穿，生命就在这一瞬间消亡。
鬼鸟抓着鬃毛俯瞰小镇，火焰和鲜血到处蔓延，还有人指着他们叫骂。
“——魔！”
“恶魔——！！”
杀无生一言未发，只是背负着鬼鸟悬浮在月色之下。

鬼鸟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他和杀无生一起去了好多地方，遇见了好多人，他对杀无生说，做个好人的话就能融入人类，人类害怕恶魔，但是喜欢会保护他们的强大神明，为什么不去做个神明呢？鬼鸟看见自己笑眯眯地勾起杀无生的头发，在指尖转动。
“如果是无生的话，一定可以的。”
梦境破碎前他看见的一双怨恨的红色眼瞳。
“我绝不原谅你——我要杀了你！”
“掠风窃尘！”
鬼鸟悚然，睁开了双眼。

“为什么人类长大了还那么柔弱，只是泡了一下水就发烧了？”杀无生一脸我嫌你麻烦的表情。
“不是只泡了下水哦，还被无生背着吹了好久的风，天上好冷啊，无生都没感觉的吗？”
“抱歉啊，我的确没感觉。”
鬼鸟眨眨眼睛，“无生。”
“嗯？”
“你和掠风窃尘是什么关系？”
杀无生捣药的手一顿，“和你有什么关系。”
鬼鸟想了想，“好像真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单纯好奇。”
杀无生继续捣药，“很久以前是朋友，后来反目成仇。”
“是吗。”鬼鸟闭上眼，没多久就小小地打起了呼噜，睡得很香甜。

鬼鸟在某一天突然就消失了。
“你家的小孩？嗯我也好久没见过了，啊对了，我这里又找到了陨铁，你要和我换吗？”黄金魔女兴致勃勃地打开了她的盒子。
“鬼鸟？那是谁？你家小孩？自己家的孩子要好好看好啊，怎么办，有画寻人启事吗？寻人魔法用过了吗？”胖乎乎的魔女很是担心，但她用了寻人魔法以后还是一无所获。
“今天一早就有乌鸦叫，原来是你要来，嘁，快走快走，谁对你家小孩有兴趣。”
“小孩不见了？是不是去人类世界了，你知道的嘛，人类总归想回人类世界的。他们和我们不一样啊。”
杀无生停下了，是啊，人类总是要回人类世界的，他没感觉到鬼鸟有危险，也许这次他被愿意收留他的人类带走了吧。
杀无生转身回家，把心里一点说不出的酸涩咽下肚子。

“这样就好了吗？”
“啊啊，这样就好，如果让无生知道自己一手养大的人类小孩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他一定会更加坚定地追杀我的。”
白发恶魔把自己的头发梳理整齐，再把冰棱状头饰端正戴上。
红色的眼在镜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大发善心吧。”
鬼鸟——掠风窃尘笑了，他居然也有胆怯的一天，胆怯在杀无生面前从鬼鸟变回白发的恶魔，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舍不得他难过。

“鬼鸟？我可没听过这个名字，既然是人类，是不是死在了某一处呢？没想到无生也像那些孤独的魔女一样，养起了人类小孩啊。”
“你在说什么蠢话。”杀无生说，“你还活着，鬼鸟怎么会死。”
拿着烟杆的手一顿，掠风窃尘眼中轻浮消散，“无生果然每次都会让我意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你问我我和你什么关系的时候，你没你想得那么难猜。”杀无生说这话的时候甚至笑了起来。
“真是受不了啊。”掠风窃尘的笑容里带上一丝苦涩，“你真是想杀我的人中最危险的一个了，居然能被你看透，我还是趁早跳池塘淹死吧。”
“掠风窃尘。”
“嗯？”
“我还是想杀你。”
“嗯，我知道。”
“所以在我杀你前，不准死。”
掠风窃尘睁大了眼，紫发男人的背影渐渐远去。
“无生……”

“你家的孩子找到了吗？”
“他去人类世界了。”
“是呢，恶魔的乐园留不住人类呀。”
“但乐园里的恶魔可以。”

——END——

补到哪产到哪，天生冷逆拆无药可救。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