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24 【墨叹】江南春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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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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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7-10-24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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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4 【墨叹】江南春完结。

【设定依然双箭头，叹总略闹别扭。】

四月，人间芳菲未歇。刚下了一场雨，远看红湿处，万物浸润。

天色已近黄昏。

屋内一张乌色长几看起来似有些年头了，却是被擦拭的纤尘不染。其上置着一只精巧的小铜炉，上刻有数条盘踞而上的龙纹，即便是外行人瞧上一眼，也会叹服于匠人的别出心裁，里头正燃着沉香木。幽香袅袅，沁人心脾。

墨倾池心性淡漠清冷，一向是不喜这些烟熏火燎，却也觉此情此景甚妙。

客栈坐落于姑苏城郊一片僻静之处，离开那片烟火繁华之地好几里。整个客栈清静而少人，楼下只有几位小酌的散客。

厢房临湖，布景雅致而幽静。放眼望去一片湖光山色，偶有三两条鲤鱼自水中跃出又迅速扎进水去，溅起水花一片，原本只有些微碧波荡漾的湖面泛起涟漪，一圈圈向外扩散开去，那景致宛如一副晕染的恰好的水墨画，而那空旷的水天一线处恰似留白。除去了城内人来人往的嘈杂，不知何处传来结伴而归的踏青姑娘们清甜的笑声，回荡向远方，悠悠扬扬。

果真是，人人都道江南好。于此处，时光也好似缓了下来，静静流淌于湖水中，竟生出几分愿终老在这山南水北里的感慨。

“圣司。”

闻声墨倾池半睁开眼，转身看向眼前人。

那人正没筋没骨似的倚靠门边，一副慵懒之态，倒是像极了犯了春困的猫儿。厚重衣袍遮不住他纤软的身段，缎般光泽的紫发乖顺束起。他生的容姿极美艳，双眉上挑入鬓，紫眸熠熠似顾盼生姿，玉颜配上一张檀唇，不禁要感叹此人的容貌也与其性格一般有压迫感——美的飞扬跋扈。初见时的屏吸墨倾池至今记忆犹新。他一向不太喜欢他人主动亲近自己，墨倾池性子是有几分傲的，他的所学所思造就了他看人的标准，而世间达得到自己标准者甚少。彼时的叹希奇偏是喜恶毫不加以掩饰的直性子，主动上前与自己交谈起来——他挺喜欢指点这样的后辈，却只是看了一眼，便再挪不开。

哈…果真山美水美——人更美。

“轩邈，你来了。”那分明是温柔的呼唤情人般的声音，却教他分辨不出真心。

叹希奇并未接话，而是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微滚，几缕蒸汽徐徐而上遮住了他的眼眸，墨倾池看不出他此刻的神色。

茶水色泽清澈，杯中的茶叶柔嫩，亦成色正好，因吸饱了水而缓缓下沉，静静于杯底打着圈，香气袭人。小啜一口，入口甘醇清冽，回味绵长，“哈，睡起热沉香，小饮碧螺春碗。此茶果不负盛名。”叹希奇将茶杯置于一边，细细品后道。

相传这碧螺春，是采茶姑娘们从春分至谷雨采摘的新鲜茶叶，经揉捻烘干炒制一道道繁复工序后泡出的这一壶茶。光是想到自小在水乡长大的姑娘们那一双双青葱般的玉手，便使人想一解其滋味。

墨倾池眯缝起眼，“你倒是颇有兴致，能使你中意自是最好。”

“哦？你不觉得此地确实值得驻足么。”叹希奇依旧不看他，手指绕了一圈绛紫发丝细细把玩。

墨倾池不由想起起在月酒松泉，他们交谈甚欢的日子来。彼时他还是意轩邈，与墨倾池同处儒门，二人有幸合得来，平素出入自然也在一处，虽光景不长，知己如他却也是难得。

此次下江南，原是叹希奇和自己提议要来此散心游玩，一览水乡风情。墨倾池虽没多大兴致，见叹希奇心向往之便不忍扫了他的兴，眼下又闲来无事，便应允了他。

这也是久别重逢后第一次只他们二人的相处。

穿梭于熙熙攘攘的姑苏城内，踩着斑驳的青石板路，看小桥流水人来人往，听着酒楼唱曲儿戏腔婉转的咿咿呀呀，感受这份鲜少体会的喧嚣所带来恬淡的喜乐;月上柳枝，炊烟升起时，闲乘画舫，纤夫缓缓撑着竿来往于水面之上，转个弯，穿过一道道拱桥驶向更深处。好一个使人流连忘返的去处。

可墨倾池注意到身边之人满腹心事，似一刻也无心于这景致。叹希奇的性子自己最是了若指掌，他不提墨倾池便也就不问，只静静待他自己开口。他们素来的相处方式，便是谁也不会勉强另一方。

“与我同是好品茶之人不在少数，”叹希奇的声音打断墨倾池的思绪，“可喜好这般与我相投者——除了你墨倾池，这世间我再寻不出第二人。”

“如此说来，是墨倾池三生有幸。”只当是寻常拌嘴，墨倾池莞尔。

叹希奇轻笑起来，却无甚欢喜：“分别不过短短数个年头，圣司也变得油嘴滑舌起来了？”

“轩邈，我不懂你的意思了。”墨倾池微皱起了眉，以示不解。

话甫落，发觉叹希奇神色有异。

叹希奇的声音陡然降下去，像是一声叹息：“无妨。”

望向墨倾池，他站在不远处的窗边，依旧负手而立，金色额饰随风轻轻摆动。剑眉下一双洞悉一切的眼此刻也看着自己，深邃不见底——便是这双眼让自己深陷其中。他似在思索什么，薄唇轻抿。置身于这样柔和的光线中，冷清淡薄如他也好似柔和起来。

“轩邈……”“我不是没有与圣司朝夕相处过，”声音颤抖，“可圣司的眼里究竟有些什么，我从来也猜不透…”

分明饮的是茶，叹希奇却好像醉酒。

……哈，意轩邈，这便是你心中所惑？

眼看着墨倾池走到门边轻轻将门掩上，再一步步向自己这边走来，直至逼近，叹希奇攥紧了衣袖——他不知自己在害怕，或是期待什么。

“轩邈，想知道吾眼里有什么，何不亲自看个清楚。”抬起叹希奇的下巴，使他不得不与自己对视，叹希奇看见对方眼中清晰的倒映出他的脸庞。想挣脱这个桎梏却是徒劳，眼前人丝毫不许。

“看的真切么。吾本以为你我之间不需道破，反是让你多心了…抱歉，轩邈。”拇指轻轻摩挲着叹希奇的俊容，语气温柔如春风徐来。闻言叹希奇眼里多了一丝犹疑。

哦？看来你仍是不信？墨倾池忽俯身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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