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06 【墨远】外篇–秋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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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

樓主發表於: 2017-11-06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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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6 【墨远】外篇–秋已过

秋已过

背景：

圣司退隐的第一年，还没找回当初跟着经纬民众一起离开的两个小徒弟。以及设定是行者没死，嗯。两句话任剑任。不喜勿入。

其实应该放在《春和景明》之前的，不过我不小心忘记还有这篇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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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夜，纷纷扬扬的雪已经覆盖了整个云帘清昊。前一日还是枫红遍地，今天已经是一片皑皑，想来再不久就是玉树琼枝的景色了。

这场雪下的突然，枝头滴露成霜，却是半点秋天的颜色也没有了。



退隐后的墨倾池很是清闲，作息也是规律，一如许久之前在文诣经纬，五更已经起身了。因为辟谷已久，盥洗之后就习惯地去庭前赏一时景，练一会儿剑，然后在书房消磨一整个白昼。日入时候就在竟花亭独对残局，天色完全暗下来后又去书房，子时吹灭蜡烛回房就寝。偶尔会外出补充一些笔墨纸砚和熏香茶叶，或者去公开厅看看有没两个弟子的消息。



这日起身时，仍旧可以听见窗外的雪落声；细光穿暗隙，轻白驻寒条，屋里除却一缕异香，也多了几分寒意。仅有一个人的云帘清昊很是安静，连枝头凝成的冰晶碎在石阶上的声音都显出几分寂寥。开门后迎面而来的是裹夹着羽般细腻洁白的飞雪的晨风，地上已经是一片霜白。

屋檐下满是堆雪，雕梁画栋在今冬的第一场雪里也冷了气息。素净的颜色点染了整个江山，唯有依稀青黛错落在山水间。文诣经纬除却最开始的灾荒连连，也算得上是得天独厚的地方，纵是风雪也少有侵扰。只会偶尔飘落零星的小雪，引得经纬中人兴致盎然的吟诗作对，执笔丹青。而云帘清昊本只是个歇脚的地方，每每来去匆匆，这般冻云宵遍岭，素雪晓凝华的景色也是难得一见。

雪落纷华，短时间想来是停不了了。收了练剑的心思，在廊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墨倾池向书房走去。

退隐后闲居在云帘清昊，墨倾池便换了一身轻薄的服饰，因为修习九霄霎寒而寒暑不侵，所以也无需为了这点霜寒而特地添置什么衣物。也落了轻松。

云帘清昊不是很大，布置虽然也不简单，卧房与书房之间一条游廊回转几折后便也到了。庭前阶下栽了梅树，自然是也有其他的花木扶疏，但这时候却是唯有梅枝上有残红数点倚阑自赏。砚水池已冻，疏影横斜里便只余暗香浮动了。

虬枝劲拔，红梅艳丽，零星几点红色，在皑皑白雪里也显得分外醒目。墨倾池本喜欢梅之孤傲，此时却无多少赏梅的心思，许是栽种这些梅树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走过了。只有盈袖暗香伴了一路。



退隐后的日子只得用清闲自在二字来形容了，落子时没有哭得泪眼汪汪的孩童来打扰，煮茶时没有明知故犯的少年来邀酒，作画时也没有悲悯之心的青年来扫兴，倒是让墨倾池花了点时间才适应。

云帘清昊本来是有些侍女在照看的，不过他性喜清净，左右这些人也不是什么亲近体己的，做了在云帘清昊定居一段时日的决定后就将那些侍女遣散了。只是这样一来嘛，云帘清昊虽然不大，比之文诣经纬文载龙渊可谓相去甚远，但也不会小到哪里去，所以每隔一段时日就要他上上下下打理一番。这时墨倾池还有些闲情逸致和耐心去打扫，时日久了，恐怕是要对这些琐事敬而远之烦不胜烦了。

不过毕竟是曾经高高在上地位崇高的儒门圣司，对这些小事难免有些不习惯的。比如像昨晚一时疏忽，忘记熄了书房里的熏香一样。



推开门，浓熏微度，将沾染了一身的清浅梅香全数吞没了，令墨倾池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挥了挥袖子，将放下的窗子都打开，意欲借着风雪的气息扫去这些过分浓郁的沉香。

却是不巧了，清清冷冷的霜雪气息将让人不适的味道散去时候，恰值这年最后的一阵商风起，书桌上未用镇纸压住的宣纸转眼间似飞花散雪，落了一地。本是随手就可以挽回的，他却是淡淡的看着花了几日时间的画作在随着风一同进来的碎雪里渐渐化开墨色。

待风停了，他慢慢的一张张收起；那些散了墨基本已经模糊的，就在捡起时已化作飞灰了。若有人见了这幕，或许会有几分惋惜。有一张落在了窗边满是冰雪的花枝上，转眼间便湿了大半。有说寒生墨晕，依约形容。除却熟悉的折扇和雪貂，许是无多少人认得出画上何人。轻轻地揭下画纸，他抬眼，窗外是几枝寒梅，映雪衔露，清绝，艳绝。



沏了一壶茶，想了想，没有点香。未动用术法，他慢慢地研墨，也算是打发时间。

窗仍是大开着，偶尔有几片残雪飘进，落在桌上，慢慢融化；熏香未点起，空气里隐隐浮动着梅雪气息和一缕异香。冷意蔓延着，随着起笔落墨，在纸上化出一幅寒江独钓。却已不是前些时间的人物画了。只是寒江载霜，苍山负雪，这画境画意，在这个时候，又的确太冷寂了。



作画是很消磨时间的兴致，他画得入神；窗外霜天晓月清寒彻骨，屋内未动几口的香茶早已冷凝成冰，只砚中流墨尚未冻结。待最后一笔落下，他才发觉已在这里站了一日了。

原是清浅的月光与兀自散发光芒的夜明珠一道提供了光源。目光扫过了未点起的灯盏，他看向那几枚夜明珠，那还是当初沧溟坚持要嵌在那里的。虽然似乎没有起到多少用处，幽幽的绿光也只照亮了周围几尺。不过以他修为，夜视早非困难了。

时辰尚早，辟谷之后不饮不食也无大碍。无意去准备吃食，他点了灯，重新沏了茶，拿了一卷书坐在椅上慢慢翻阅。

不是什么圣人之说，而是书房里为数不多的轶闻杂谈之一。书中内容倒也非多少让人惊奇——这个世上又有多少事能再让他动容，只是也有几分趣味，便拿来看看了。看着看着，他忽的想到若是那些总以为他是刻板不知变通性格的人见他在看这些，恐怕是惊疑不定了。随后又有些自嘲自己何时也在意这些了。

窗外自有风花雪月，屋里灯火幽幽。刚落完雪自是寒意逼人的，冷烛无烟，映在墙上，也不过一个人影而已。



待月近中天，风雪声早歇了。熄了堪堪要燃尽的蜡烛，将书卷仔细合上放进书架，又合上了窗户，才转身步出门外。

外面并不比开了窗的屋内寒冷，只有伶仃飘雪。回廊曲折，见雪已经小了许多了，也无意再绕上几圈，他走入庭院打算直接回去。

走到庭院中央却停下了。

是，药效发作了。他停下脚步，手指按在眉心轻轻揉动几下。没有去看眼前。

在江湖里浮沉几载，虽然行事谨慎，进退有度，也难免的留下了或多或少的沉疴暗伤。其中九霄霎寒的寒伤虽被硫炎灵萜治得差不多，但也留下了一些隐忧。于是他便寻了为数不多勉强称得上朋友的某种意义上很有经验的任平生，问了下这位称得上是久病成医的苍茫行者有没办法。忽视了对方不是很正经的比如“哈，圣司像我一般多喝喝酒不就行了”的回答，最后还是从面对他有点尴尬的剑非道手里得到了“醉木”。离开时装作没听到道剑语气温柔带点无奈的对任平生说“行者在天魔茧留下的伤好之前还是少喝点酒吧，不然绣儿会生气的”。直到行出丹枫林时才感到有些莫名的怅然了。

醉木，顾名思义，让人沉醉梦里。直接接触，醉木便是毒物了；用了特殊方法却可以医治一些特定的伤势。只是有点后遗症，比如说，让人陷入轻微的幻象。再比如说，放大一些情绪。又比如说，对心脉的压迫。

那年杨花似飞雪，远沧溟在新落成的云帘清昊种满了花木。

今时飞雪似杨花，他站在庭前阶下看皎月清辉里摇着折扇笑得狡黠的幻影分不清今夕何夕。

落雪飘扬，早已白发。

梅枝上有一段褪了色有些发白的红绸，是当初远沧溟看了轶闻杂谈后兴致勃勃缚上的。然后眉眼弯弯的看着他说听闻梅树有灵啊。

红绸上有字，是锦线织就的，是远沧溟怕年岁久会失了颜色于是特地找侍女学了针线亲手完成的。

寥寥几言，他却是不忍心看了。

握住红绸，轻易地就将不知挂了多少时日早已腐朽不堪的绸缎扯下。

他阖上眼，压抑着许久未起的心绪；百里黄沙埋骨处，埋了谁的骨。

终是遏制不住疼痛伸手攥紧心口的衣物。

只是始终未发出疼痛的声音，始终站直了身躯半点不动，始终闭着眼不去看清冷月光里的虚幻身影。

只是突然发觉曾经以为放下的，终究是未曾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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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绸上的字，“刀剑两忘时，霜雪约白头”。

醉木，取自《博物志》

《秋已过》这个标题取自剑三同人歌曲《参商》，取的是“秋已过，冬来小雪落在谁发上”的意思。

放一下片段：

前尘已忘问山问水未还乡

秋已过冬来小雪落在谁发上

黄泉路上是否独行路漫长

恨只恨我来不及陪你走这趟



倒不是觉得墨远和策藏很像，只是感觉这段歌词挺配的w不过到了末尾才点题我真是……话唠晚期吧可能。

想到整个文诣经纬就沧溟退场了我就QAQ楚天遥步虚词这种出场就在秀的夫妻档都安安稳稳的失踪退隐了，整个文诣经纬除了罪皇攻来时死了几个妖道角谁都没出事。唯独，沧溟……对比出虐点（冷漠.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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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1.06 【墨远】外篇–秋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