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30 【朱痕染迹X慕少艾】遗物首楼完结（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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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en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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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樓主發表於: 2017-10-01 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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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0 【朱痕染迹X慕少艾】遗物首楼完结（朱慕）

BE 第一人称阿九在这里是真的猫

=========我是分割线=====================================

我和朱痕失去联系已经很久了，久到我已经默认这是含蓄又直接的分手，直到我接到警局的电话，喊我去认领遗物。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给阿九做猫饭，新从网上找来的食谱，三文鱼、鸡心、胡萝卜。我在慢慢慢慢地挑三文鱼的刺，其实三文鱼的刺很好挑，但因为买来的鱼肉太大块，所以我也挑了很久。鸡心的分量也很多，胡萝卜也有好几根。我甚至为此新买了一个很大猫碗，按照阿九的食量，这个恐怕能吃个好几天。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做猫饭，以前都是朱痕做，他很会照顾人，猫就更容易了。阿九从前的毛色要比现在油光水滑得多。自从他走了以后，我就随便在超市买猫粮，后来还是好心的收营员偷偷告诉我超市里的猫粮并不好，我才按照她给的网址去买进口的罐头。但我想对于阿九来说，无论如何比不上朱痕做的饭。它的毛摸起来大不如前，但我反而更喜欢它现在略有粗糙的毛蹭上我脸的感觉。

认遗物比做猫饭重要很多，但我挂了电话后依然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我几乎花了一下午给阿九做了一份可以吃三天的猫饭，才解了围裙去卧室换衣服。天气已经有些冷了，我想找出从前和朱痕一起去买的风衣穿上，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把床底下的储物箱拖出来，或许在朱痕走后，我就把那件风衣压箱底不穿了也说不定。他刚走的那一个月，我扔了他的杯子，拿他的牙刷刷马桶，拆了他的毛衣卷成球给阿九玩。后来我发现这个行为幼稚又毫无意义，毕竟如果按照这个路子折腾下去，我迟早要把被他摸过的全身上下切成刺身喂给阿九吃。我及时地停住了这个行为，把他余下的衣服都收拾到箱子里，再推进床底下。其实床底下的箱子里只有朱痕的衣服，我模模糊糊地记得这一点，但我还是翻了很久。从夏天的背心，到冬天的羽绒服，一件件都拿了出来。其实朱痕留下的衣服并不太少，他没有说不回来。他留下的那封信我压在书桌的玻璃片下面，他写着他要出去旅游散心，过阵子就回来。

他没说不回来，他只是没有说回来的时候。

我没有找到我的风衣，但我找到了朱痕的。这是我们俩唯一的一件情侣装，一模一样的款式和颜色，区别只在于尺码。他的身材的确可以说是高大，抱着阿九的时候很有猛男和奶猫的反差萌。风衣不是长款，穿在身上都只到膝盖上面。我把他的那件穿上，下摆一直到小腿肚，肩膀处也有些空荡，还带着一点积压已久的衣物特有的霉味。我把箱子合上，踢回床底，忽然又把衣服脱下来。尺码标号的下面，我找到我的笔迹，上面写着朱痕的名字和他的手机号。是我的杰作，我写上去的时候其实抱着恶作剧的心态，想和他说万一你老年痴呆犯了，别人可以打电话把你送回来，结果写完才发现写成了他的号码。他看到的时候非常不理解，说这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手帕，印上名字和学号，才不会被弄混。我顺着他的话说朱姑娘就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但其实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不光是做猫饭，甚至是做人吃的饭，我都是在他走以后才开始慢慢学会。他也很不服气，在我的那件风衣上也写了我的名字和手机号。或许我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他写我的名字，比我写他的名字好看太多。

我把相关证明找出来，我的身份证，户口本，还有——我们俩的结婚证。我们是去国外结的婚，只有我们俩人知道。其实并不是刻意去领证的，当时我刚结束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刑警队的任务。任务有些特殊，到一个黑帮去做卧底。任务完成得很不错，但我受了很严重的伤，过后似乎又生了很严重的病。这些我都记不太清了，我就记得当时朱痕听医生的建议，带我出去多走走。我其实很懒，但朱痕很热衷。他擅长旅行，认识我之前还登过珠峰。我看过他和那些登山朋友们在山顶的合照，刺眼的阳光，刺眼的雪，刺眼的悬崖。我觉得很吓人，不让他再登山。或许是已经征服过了珠峰，他也的确淡下了这个爱好，转向往世界各地旅游。他带着我去一些风土人情都十分新鲜有趣的小国，恰好赶上其中一个国家宣布同性婚姻合法化。我们在一个只熟悉彼此的小国领取了结婚证，甚至连戒指都是回国以后再买的。结婚证一直放在屉子里，在几天前，我的那枚戒指也放在旁边，以前和现在，我都戴在手上。在朱痕走后的第一个纪念日里，我把它摘了下来。我不太确定这个小国的结婚证能否起到作用，但还是把它带上了

通知我去认领遗物的警局不是本地的，我订了最后一班机票。我和朱痕一起出去旅行时也喜欢晚上搭飞机，不管是睡觉还是看窗外，我都觉得夜里的飞机更为舒适。目的地是一个我没去过的城市，我靠在座位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不爱调整座椅靠背，总觉得那样会让我想吐。朱痕不是很能理解，他甚至偷拍了好几张我靠着直挺挺的椅子背睡着的照片。我才发现我每次在车上飞机上睡觉时总感觉自己嘴巴张开了这一点并不是幻觉，照片里的我歪在座位上，嘴巴张着，幸好没有流口水。朱痕笑得不行，我气得从那以后睡觉都趴到他腿上。虽然这样我也有腿麻的风险，但他比我更不好受，因为我也会假装睡着然后恶作剧，碰到哪里又干点什么，他怎么也弄不醒装睡的我。

梦里我看到他了，也看到了我。其实我是梦到以前他给我看登山照片的时候，这次的梦不受我控制，仿佛只是一个有关过去的电影片段。他说的话都和以前一模一样，他说他想去A镇，那里有一座很出名的山。

下飞机已经是半夜了，除了黑车基本上没有任何选择。我没有精力先去找宾馆之类的，直接报上目的地，反正从这里开到A镇也要几个小时。在到达A镇的警局之前，我可以继续睡一觉。司机有些诧异我大半夜的去警局，看着我眼睛下面的纹身好像更害怕了，我怀疑他把我当成了要自首的逃犯。我笑了笑，放心地脱了鞋躺在后座上，双腿弯曲，双手枕在脑后，戴着戒指的左手被我不小心放在了上面，戒指咯着右手，久了也不觉得疼。我其实并不困，但我就是想睡觉。朱痕走后我就很爱睡觉，我想做梦，我经常能梦见他。

但我没有睡着，我闭着眼感受到了逐渐而来的天亮，听到了从郊区到市区的寂静和喧闹。等车子停下时我睁开眼，看到了警局。

我拿着圆珠笔填写表格，几个工作人员传递着我和朱痕的那张结婚证颠来倒去地看。那个小国有着自己的语言，他们费了点力气才确定这的确是结婚证。圆珠笔的质量很差劲，我每一个笔画都要很用力地书写，写完以后把表格翻过来，字迹的凸起像盲文一样，能摸到我的名字，朱痕的名字，摸到关系那一栏写着的配偶两个字。

我把表格交给他们，他们带着我去存放遗物的地方，我一眼就看到了一件风衣，和我身上一模一样的，属于我的那件风衣。

“死者叫朱痕染迹，在他的包里我们找到这件风衣，上面有你的号码，所以通知了你。”

“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已经太晚……所以很抱歉，只能帮你带回这些。”

“太晚？”

“是……根据尸体显示的情况来看，他应该在三年前就已经遇难了……”

朱痕走的时候正是情人节，我和他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我不记得究竟是因为什么，实际上我几乎不记得那时候的任何事，我只确定我的的确确说了什么很严重的话伤害了他，他才走得彻底，抛下我也抛下阿九。我是这么以为的，但他其实说他过阵子就回来，他没说不回来，他甚至都没有带走太多衣服。我也觉得他会回来，所以我一直在等，睡着觉做着梦等，叫着外卖等，自己学着做饭等，给阿九买猫罐头等。等到今年的情人节，他离开后的第三个情人节，我厌倦了等待他，我觉得他不会回来了。三天前，我把扔在抽屉里的戒指找出来戴上，买了超大份的食材给阿九做了可以吃三天的猫饭。我听说猫会在主人死后吃掉主人的尸体，我不太确定阿九会不会这么干，但我想要是能把它喂饱一点，它或许会记得我这点好处不吃我，又或者至少晚一点吃我。我有可以领取安眠药的凭证，我一天领取一点，存了很久。

“三天前，有村名发现了他的尸体，通知了我们……”

仿佛是有人狠狠地踢了我的膝盖，我控制不住地跪到了地上。我一直冷静，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就冷静，冷静着给阿九做猫饭，冷静着订机票，甚至恶作剧地吓唬了老实的出租车司机，但我再也站不稳。我想哭，想大叫，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我掐着自己的喉咙，想让自己嘶吼，却只换来一阵阵的反胃。我哭不出声，却笑了出来。如果在以前，我可以和他开玩笑，说我怀孕了快负责，他会朝我翻白眼，或者干脆把我扔到床上，但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三天前，我彻底厌倦了等待，彻底接受了自己的软弱无能。我就是不想再以被他抛弃的人的身份活下去，我就是无法承受自己说了重话狠狠伤害了他的事实，我就是无法承担失去他的人生。我已经承担了三年，我不想再承担下去。我很胆小，我也怕死，我又犹豫了很久才真的决定去死，我存的安眠药远远超出需要的分量。然而就在我终于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的尸体又被发现。即使他已经死去了三年多，即使只剩下遗物，他还是站到了我面前，用他一贯的并不温柔但直截了当的方式阻止我愚不可及的念头。就和从前刚刚结束卧底工作时那样，他粗暴地把我捆住，然后死死地抱住我，遏止我一切想要重新沉溺于毒（河蟹）品的想法。他的风衣很宽大，但又紧紧地包裹住我，在这越来越冷的深秋里。

尾声

我回家时已经是三天后，阿九不是很争气，猫饭还没有吃完。也有可能是放太久，味道变差，不想吃了。我倒掉了猫饭，新开了罐头给它。把两件风衣和其他的遗物一起收拾好，放进床底下的箱子里。箱子里的那些衣服被我拿出来一件件比划，朱痕很爱运动，有腹肌，他也曾捏着我的肚子和我说我虚胖，要我和他一起健身，我一直没有听，但或许可以开始尝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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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7-10-02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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