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03 【禄名封×缥缈月】韶节·仲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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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樓主發表於: 2017-10-03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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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 【禄名封×缥缈月】韶节·仲夏

时隔许久，我又来发糖啦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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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暖，已经到了春夏之交，白日的时间开始长了起来，卯时的天色不再像之前那般黯淡，太阳早早的拨开晨雾，在远方的天迹露出了一角，将四方唤醒。深埋地下不知蛰伏几个年头的蝉开始寻找这个世界的影子，准备在这个将来的夏季响彻自己短暂的一生。

剪尾双燕在碧波之上划过一道道排开的水痕，然后稳稳的落在枝头。这时的湖水早已褪去了初春彻骨的凉意，变得温润起来，一排圆润的荷叶浮在水上漂泊。只是时候尚早，流书天阙众人还在睡梦之中，湖边还有些清冷。

自从进入五月以来缥缈月变得比以前勤快了很多，早上起得总是很早，让禄名封深感奇怪。虽然缥缈月每次起床动作都很轻并不想吵醒他，但是他还是会醒，当然不是因为妻子不在身边丈夫缺乏安全感。不过缥缈月不说，禄名封没有多问。

今日缥缈月如往常一样早早的起来，尽量将自己的动作放小，慢慢地挪出屋内，回头看了看昏暗烛光下禄名封熟睡的脸安心地舒了一口气，而后走了出去。

出去后，缥缈月便快步奔了起来，穿过流书天阙的道道回廊来到一个小院前，那以前是流书天阙存放杂物的地方，一些从天阙出师的人会把自己还是门生时的物什放在这里，缥缈月也放过。

小院的门上虽斑驳老旧，瓦也不似从前整平，但是内里干净，并不是尘土厚积一层，想来是天阙之人经常来打扫。缥缈月想着踏入院内，四下望了望确定了位置便朝院子东南角的一间屋子走去。那是缥缈月出师时放东西的所在。

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缥缈月实在难以相信自己以前曾经喜欢过这些东西。各式各样的胭脂粉被叠放的整齐的放在三层柜子里，下面是款式花哨的发簪玉饰和被改得不识原本模样的儒服，儒门门规严苛，这些小物件都是不允许带的，当初没机会带现在也不想带了。缥缈月合上柜子，看向最上面被用铜锁锁着的小木盒，一时有些好奇好像忘了那是自己的东西一样。

她踮起脚将之拿下，用暴力强行破开了锁，一打开发现里面躺着不少边角有些泛黄的卷轴，到现在这些纸还没有化成沙真是亏了流书天阙的纸质好啊。缥缈月拿出一个卷轴，上面每一个绳结都被一丝不苟的打好，珍而重之的排列在其中。随着卷轴被一点点打开，几道绯色的影子在纸面上渐渐显现，待完全打开——一幅红梅缀雪独处断崖的画清晰起来，因着时间长久，画面还有些朦胧。

缥缈月一愣，又打开其他卷轴，都是一些山水风景画，原来自己以前还会作画吗？缥缈月表示一点都不记得了。这样想着她打开最后一个卷轴，不再是山水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飘落的梨花树，树下一个负剑持书的身影长身玉立，只是还没画完。缥缈月认真看了一会，越看越觉得那个身影像禄名封。

负剑为何又持书？

突然，缥缈月脑中闪过一些片段。她想起来了。

那是禄月二人还未相识前，当时以隐春秋为首的天阙宗师对于弟子的要求都是文武兼修的，禄名封是那届门生中相当有才气的一个，可惜喜文不喜武，以至于教导文课的师者对他赞赏有加，教导武课的师者几乎不认识他，对于武学他只是蹈规蹈距的学并不出彩。

而禄名封一心想拜在隐春秋门下，但是隐春秋的要求是文武兼修，否则不收。得知自己再有才若无武就无法打动隐春秋的禄名封无奈之下开始利用闲暇时间修习武学。他以前喜欢在天阙的一处梨树下舞文弄墨，后来去那里起招舞剑，但他又想看书，才有了负剑持书的一幕，鸣世在左书卷在右，剑光闪过落花，书卷点起枝桠。而这一幕又恰巧被缥缈月瞥见，她远远观望，不知树下是谁，只能看到个模模糊糊的轮廓，觉得意境不错就画了下来。只不过后来事情多了起来，她就把这事忘了。

想了想，她决定将这幅画画完，自己也不用愁了。想是这么想，缥缈月心里却没有低，这么久了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画。

缥缈月还是如常起的很早，只是这次她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撑起身子看向躺在一旁的禄名封，他狭长的眼眸紧闭，暗红的眼睫在缥缈月呼出的气息中轻颤。缥缈月俯下身子靠近禄名封的脸，抬手为他理了理额间的发丝，柔软的指尖带着些许温热轻轻落在他的眉骨，细细描摹过他的眼睛，顺着挺直的鼻梁而下摩挲着禄名封的唇形与光洁的下巴，揉了揉他的脸颊，然后再从头摸一遍。

禄名封早就醒了。缥缈月睡觉不是特别安分，这事禄名封知道，好几次都把被子踢到一旁，禄名封怕她着凉，总是会起来给她掖被子，故而缥缈月一起床，禄名封就醒了。但是他没有动，本以为缥缈月会如往常一样离开，却不想这次缥缈月会这样做。

在缥缈月不知道摸了禄名封的脸多少次以后，禄名封终于被摸得冷汗直流，他悄悄抬起一只手绕到缥缈月身后，揽住缥缈月的腰身，另一只手则握住她的柔荑，睁开眼帘，墨绿的眼眸安静而平和，只是有些颤抖的声线暴露了他，“皓月，你……在做什么？”

缥缈月没想到禄名封会醒过来，面上瞬转红晕，一时不知要怎么解释。她跪坐在一旁，禄名封一只手扣着她的腰，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跟做贼被抓了一样，“我……我……”

看着缥缈月紧张的样子，禄名封怀着忘记自己是文昭苑苑主的身份想要调戏一下缥缈月的心情坐起身子，将缥缈月拉近几分，额头抵着额头，唇角弯起，“皓月，是不是没摸够啊？”

禄名封薄唇张合，还有些若有若无地蹭到了缥缈月的粉唇。从来没见过这种画风的禄名封令缥缈月有些懵然，没被钳制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禄名封的脸，道：“好软啊……”

“……”气氛一时有些旖旎缱绻。

就在双唇将要碰上之际，缥缈月突然向后仰起，让后磕向了禄名封的额头。短暂的眩晕与疼痛让禄名封倒吸一口凉气，手劲一松，缥缈月噌的站起，随便抬手磨蹭了一下额头，说：“禄名封，醒神了！”

禄名封捂着额头爬起来，认真地看了看缥缈月发红的额头，“皓月，额头疼吗？”

见禄名封这样紧张，缥缈月又不好多说什么，任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思忖少许，“你不要多想啊。”

禄名封笑笑，“皓月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暂时不想告诉你。”

“为何？说出来为夫说不定还能为你分忧啊。”

缥缈月制住禄名封为自己揉额头的手，将之放下，“越和你生活在一起，越觉得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禄名封。”

禄名封一顿，以为是自己有时候表达得太直白，“皓月不喜欢的话我会改。”想不到曾经他要压抑自己的感情，现在也要压抑。本以为自己变得幽默风趣一点缥缈月会喜欢，结果到头来还是如此。

看着禄名封郁闷又克制的表情，缥缈月都已经能猜到他内心的想法了，她上前轻拍禄名封的胸膛，“不要多想……”末了，她又觉得自己这样说太显单薄，又加一句，“你怎样我都很喜欢。”

然后在禄名封呆掉的目光中潇洒地转身去洗漱，余下她那仿佛少男心复活一样的夫君在原地捂着胸口傻笑。

那边缥缈月打点好一切后，翻出自己尘封许久的画轴，平复了一下有些激动的心情，而后提笔在纸上晕染开了层层墨色。

是否真正为一个人动心后他的模样便会深印脑海，缥缈月只觉笔在手中仿佛行云流水。她记得他每每看向自己时弯起的唇角是带着何种温度的春风，上扬的眉梢是写着何种动容的深情。很早以前，那个在花树下舞剑持书的少年便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中，如书卷一般的儒雅敛去刀剑的锋芒，却又不会妨碍他出鞘。

她要画完此画送予禄名封做生辰礼物，禄名封记得她的生辰却好像忘记了自己的生辰，只好由她来记一下。不过，她每天只画一点，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各个地方观察禄名封。

“皓月你知道吗？你最近看我的时候感觉比以前加起来都要长啊。”正在看书的禄名封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动，放下手中的书，歪头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看向缥缈月。

“是吗？你笑的次数也比以前加起来都要多啊。”缥缈月回应。只要自己看着禄名封，禄名封一定是在在笑，而且是那种无法压制住的笑。这让缥缈月努了努嘴，一点都不严肃让她怎么画啊。

不过她还是画完了——画面中的剑者深色儒服加身，衣襟上飘着几瓣雪白的梨花，鸣世剑势荡起四方，书页在风中翻合，他的脸上神色平淡，眼帘微垂，似乎一切不过翻手间。缥缈月啧啧赞叹两声，有这画技当什么先天啊。

她将画卷收好，准备挑个时间放在禄名封的书桌上。接近五月尾声，禄名封的生辰也快要到了，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晚上等熄灯后自己再来比较好。因此今天她睡的比禄名封早很多，等禄名封从书房回来时，留给他的只有一根红烛摇曳出的绰绰之影了。

他叹了口气，心下不免有些失落，皓月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虽然总是看着自己，但是话却说的少了，不过还好，她还会给自己留一盏灯。禄名封轻手轻脚地褪下外衫，撩起床帷掀开锦被，在缥缈月身边躺下。

没有多言，只有平稳的呼吸在半空中飘荡。

快要到子时的时候，缥缈月准时醒过来。衣料摩擦的声音令禄名封醒来，缥缈月身上的清香撩过他的鼻间。他张开手掌虚握两下缥缈月的衣摆，不过缥缈月没有感觉到，走得没有停留。待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吱呀声后，禄名封起身，随手抓了个外袍披在身上，准备去看看缥缈月到底在做什么。

他推开门，今晚月色很好，入目之处仿佛皆被披上白霜，禄名封借着月色跟着前面时暗时明的背影。一直到缥缈月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禄名封才快步走近。

缥缈月将画轴放在书桌上，正准备走转念一想放的显眼是否不太好。左右看看，左手边有一摞书前面是砚台，似乎找不到什么可以遮挡的。她转身准备抽开身后的一个抽屉，却突然发现禄名封正靠在门槛上双手环抱，面上带着微笑的看着她。

“皓月在找什么？”禄名封说着，缓步走上前，眼睛盯着缥缈月手边的卷轴，轴身上有一个“禄”字。

缥缈月眼疾手快地一把捞画卷，“有什么好看的？看我！”

禄名封听话地转头看向缥缈月，眼中带笑，“那是什么？”

此情此景如同二人新婚伊始，禄名封翻看自己以前为缥缈月写的诗被缥缈月抓住了的场景。他还是在走向缥缈月，几米的距离瞬息消失，禄名封借着身高优势偏头看向缥缈月身后。缥缈月气结，但转念一想这东西本来就是给他的，自己这是在害什么臊，画的又不差，于是问道：“现在几时？”

“子时一刻。”

还未待禄名封反应，缥缈月便一把抓起他的手，将画卷塞在他手上：“不许拒绝，不许说不好！生辰礼物。”说完，缥缈月转身不去看禄名封。

身后传来禄名封带着难掩的笑意的询问：“我可以打开看吗？”

“随便。”

而后便是卷轴被打开的窸窣声还有禄名封的赞叹，紧接着缥缈月便感到自己被环抱起来，禄名封埋首在她的颈间，“皓月……”

缥缈月脸上有些微红，“喜、喜欢吗？我很久不动笔，画的……”

“画的很好。”禄名封接道，“皓月记得我的生辰，我很欢喜。”

“……你也不也记得我的。”缥缈月嘟囔一声。

禄名封将缥缈月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低下头抵在她的额头前，“这么好的礼物辛苦皓月了，其实皓月不必送我什么，皓月就是最好的礼物。”

“哈，”缥缈月轻笑出声，抬手打在禄名封胸前，“苑主真是越来越没正经了。”

“我太正经，我的皓月会不喜欢。”禄名封将缥缈月拉近搂在怀中，将身上的外袍披在她身上，“皓月不冷吗？”

缥缈月双手环上禄名封的脖颈，将头靠在他胸膛上，“冷啊，烦请禄苑主屈尊当个暖炉了。”

“乐意至极。”

-END-

后续：

禄名封得到礼物后一只拿在身边宝贝似的看了又看，缥缈月说他怎么跟没见过画一样。禄名封没有反驳，反而问道：“皓月，你为何要画这幅？”

“刚入天阙是偶尔瞥到的，意境不错就画下来了。”缥缈月啃着手里的苹果。

“原来那时是皓月在看我啊，”禄名封笑道，靠近缥缈月附在她耳边，“皓月那时便对我有所心思？”

“多想！没有！”单纯地欣赏而已。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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