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13 【策嗜】月半明时（策马天下x嗜杀者，短篇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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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1)

樓主發表於: 2017-09-13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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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3 【策嗜】月半明时（策马天下x嗜杀者，短篇一发完）

一摸袖袋，余钱二三，不是两袖清风胜过两袖清风，只是不做官，不为恶，两袖清风也就两袖清风吧。
将最后几个铜板丢进路边乞丐的破碗中，叮咚几声宛如山寺檐角铜铃被风吹动，一路清风徐来，将行人迎入山岚之中。
如果有那么一座山，总是高高在上，不染尘埃，那么死在那里也是美事一桩。
生于红尘之中，总有万般无奈，千种感慨。
走在这样的山间，总让人想看清冷的月光照在层层叠叠漂浮的雾气上，在山寺塔顶一坐，瓦片间丛丛野草作伴，低头人声鼎沸都在尘埃之间，抬头蟾宫月桂伸手可撷，一生中能这样惬意几次。
也不需要很多次就是了。
明日就是约定的决战之日，明日以后，生死未知，也许江湖就是这样，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也许很多事本就无对错，是别人强加而已。
就是活过了明天又怎样，不过是新的一天，淹没浮尘中，化作区区众生万相。
是今夜月色太好，竟让他也不由对着夜空出了会儿神。
两个月前他与人约定在此决一生死时，可没想过他会因为这儿的风光太好而失神。
此处视野开阔，只有一块巨石落在中心处，他便靠着巨石席地而坐，抬头能看见远处山间有一座小小塔尖，模糊的好似海市蜃楼一般，它的影子随山岚浮动，他的影子也像这夜雾一样寡淡。
高塔之上风光是好，就是不怎么适合他。
策马天下走过那座白天经过的市集，夜里到处萧索，虫鸣沙沙，人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他一步拖着一步走过树林间的小路，一只野猫从他面前跑过，一扭头绿油油的眼睛像是坊间传说里的妖怪一样渗人，它看了他一眼，又轻快地跑远了。
决战之地就在眼前，他在巨石边停下了脚步。
“你的事都做完了么？”
“不劳你费心。”嗜杀者靠坐在巨石上，“你呢，该告别的人都告别了吗？”
“哈，我也不劳你费心了。”
策马天下在巨石另一侧也坐了下来，“说吧。”
嗜杀者想说说什么，转念一想隐约记起当初说过等一切结束了，他就会把一切告诉策马天下。
那不是一段很值得开口的故事，嗜杀者保持了沉默。
“喂，我说你这人，明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论谁赢都不会给你漏出去，你还在担心什么。”
嗜杀者似乎冷笑了一声，紧接着就语气平平挑选着叙述起了他不幸又平常的人生。
也许他的确孤单太久了，也许他也被这月色蛊惑，就忍不住再多说了一点。
策马天下却觉得只是这一点，让他明天输掉的概率高了很多。
他默默听完了宿敌用简短句子拼凑起的生平，那家伙牙尖嘴利，却不会讲故事，那短短几句前后都没什么因果联系，但策马天下却好像真的能想象出很多画外的景象。
“……就是这些。”嗜杀者说完自己都愣了愣，本以为自己一生也还算波澜，没想到只用三言两语就能全部说完，现在才察觉，似乎为时也不晚。
夜雾凝结成水珠，从策马天下的额头上落下，他用同样被夜雾浸湿的袖子随意擦了擦，“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倒是平和了不少，看来你是真的摆脱了心结。”
看来他俩的胜率还是一半一半，策马天下笑，他能感觉到嗜杀者的迷茫，同时他也觉得他有些可怜，明明解开了心结，却反而没了活下去的目标。
他滥杀无辜之时，恐怕也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些死在他剑下的亡魂吧。
所以人为什么不能杀人呢。
嗜杀者借他的话想起两人结仇时，他用来打击策马天下的刻薄话语，冷峻的面容也有些融化，但嘴上还是不饶人，“怎样，你很失望？”
他从哪里看出他失望的。策马天下咧了咧嘴，“我只希望你不要因为丧失了求生的念头明天敷衍我。”
敷衍吗？嗜杀者抬头看着月亮，他并不算长的前半生中没有任何值得留念的事物，也许在活着的欲望上，失去了仇恨的他比路边一条快饿死的野狗都不如。
“我不会敷衍你。”嗜杀者答。
“那就好。”策马天下微微侧头，“那作为你不会敷衍我的报答，我也说说我的过去吧。没你那么坎坷就是了。”
嗜杀者没有应声，那就是不拒绝了，策马天下放松地伸直双腿，也缓缓叙述起他的一生。
他二人年纪相仿，故居相隔也不算很远，而人生完全就是两条不同的走向，这样也能让他们遇见，老天可真爱开玩笑。
策马天下说故事的本事比嗜杀者稍微好一点，不过也逃不过左一句右一句想到哪说到哪，说说小时候念书捉弄同窗，说说打翻了阿姊的胭脂嫁祸给弟弟，说习武的时候把家里的大黄狗撵的到处跑差点被咬。
不知到底是说到了哪一句，策马天下听见嗜杀者发出了低笑声，不是冷哼，也不是不屑地嗤笑，他忽然有些说不下去。
“好香啊。”策马天下匆匆结束了回忆转移起话题。
话一出口他才发现不知何时周围飘起了一阵幽香，嗜杀者倒是平静，“那边的花开了。”
策马天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果然有一朵花正在颤巍巍地开放。
“昙花吗？”
月下美人舒展着身体，在清凉的夜风中，趁着夜雾薄如幻梦，放肆地炫耀着她的美丽芬芳。
而她的两位观众也很捧场的注视着她，让她更加自满地颤抖着，把这短暂的绚烂发挥到极致。
荒漠没有昙花，娇弱的月下美人不习惯那边的环境，所以策马天下也只在画本里见到过，此刻竟在此地意外见到这一霎的绝艳，还真是幸运。
“我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它的花苞。”嗜杀者说，“之后就在想它什么时候会开花。”
策马天下奇道：“你认得昙花花苞？”
“不认得，我只想看它开花。”
现在，她盛开了。
像是回应嗜杀者的期待，这短暂的花开被他毫无遗漏地抓住了。
策马天下忽然笑了，“我忽然觉得，我就像这昙花，一生中能想起的最精彩的部分都和你有关。”
那些三句话不离嗜杀者的日子，那些到处偷师无时无刻不想打败他的日子，在他也不算太长的人生里弹指一刹的日子，却是他记忆里最不平常的一部分，如果他能活到七老八十成了耄耋老翁把什么都忘了个精光，恐怕也是忘不了这个名字了。
嗜杀者想了想，点了点头，“但你不是昙花。”
策马天下丢了一个白眼过去，“废话，我当然不是昙花，我是策马天下。”
“你是策马天下，”嗜杀者微微合了合眼，夜雾凝成的水珠从他眼睫上落下，落在他像青草般浓绿的衣服上，如一滴泪水般晕染开，“你比一刹那的昙花漫长。”
浮生只如刹那。
可人生不在刹那。
夭寿，这下明天输定了。
策马天下想。

补到哪产到哪，天生冷逆拆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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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9.13 【策嗜】月半明时（策马天下x嗜杀者，短篇一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