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6 03.16 【天地人】云烟记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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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7-03-16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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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6 03.16 【天地人】云烟记事（完）

天迹刚成为天迹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玄黄三乘的其他两位，一直牢记玄尊的话，要好好相处，共担天下苍生。
天地人首次会面，互相印象如下：
地冥看人觉：金灿灿的吃货。
看天迹：脑子有问题的吃货。
天迹看人觉：同道中人。
看地冥：高傲臭屁。
人觉看天迹：同道中人。
看地冥：搞事的好苗子。
天迹与人觉相见恨晚，一拍即合，四处游玩吃喝很快打成一片，而地冥自持身份，不屑跟吃货为伍。堂堂先天整日耽于俗食，有失风度，因此对这两人不咸不淡，素日里也不爱搭理他们。
天迹牢记玄尊之言，既不与人觉过分亲厚，也不会冷落了地冥，周旋在两人之间插科打诨。他在云海仙门是大师兄，家里又有个淘气的小妹，因此天迹的性子被磨得十分温和包容，有他在其中，三乘的关系倒也融洽。
玄黄三乘息息相关，同为一源，因此他们三人常在窈窈之冥修习三乘密法，以应将来之变。
能位列三乘，自然不是平庸之辈，其中天迹更是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让一向不正眼看他的地冥也暗暗惊叹。
合招本就考验双方对力量的精准控制，对身边之人的信任，以及彼此的默契，但凡有人分心，那就是两方俱损。而天迹无论是与人觉还是地冥练习，总是能让双方恰到好处地发挥，与他对练的人都十分舒适。而人觉和地冥就没那么愉快了，练习了很久才勉强不会让自己被自己炸得毫无风度。
单是练功这一项，就让地冥对天迹有了一小点好印象，每次练功完毕，天迹就嚷着饿了，和人觉叽叽喳喳讨论去哪里吃东西。末了，也不会忘记邀请地冥，虽然每次都被无情的拒绝，还附带一句别再烦他的话语，但下一次，天迹还是乐此不疲地去邀请他。
而每次，地冥回去后总会在桌上发现不同的食物，看起来应该就是刚才天迹和人觉讨论的东西，想起那人笑得眉目生春的模样对他说道：“好东西要和朋友分享嘛！鬼谛。”
朋友？无趣。
人觉私下说过，天迹若是对一个人好，那就是掏心掏肺的好，连他自己都要排在后面。这种不计代价的，幼童一般的心性最是让人招架不住。
于是地冥有了兴趣，毁灭的兴趣，他很好奇一心讨好他的天迹生气是什么样子。
在一次合招练习中，天迹，地冥同时运气于掌，双掌相接天地之气交汇的瞬间，地冥突然抓住了天迹的手。天迹一愣，真气停滞了一瞬，被地冥真气贯冲入体，打乱了他原本顺遂自然的内息，当场呕红。
一旁人觉连忙上去查看，刚才他看得分明，地冥是故意的，扶着天迹正要质问地冥，却听到受伤的人大大咧咧地笑道：“哎呀，早餐没吃害我刚才头晕，一时真气逆冲了，没事没事！”
人觉知道他不愿起冲突，从善如流地说：“那我们现在去吃早餐吧，想吃什么？小笼包还是水晶虾饺，油条和豆浆也不错呢。”
天迹不动声色地抹掉嘴角血迹，依旧笑得没心没肺道：“都想吃，鬼谛，我们一起去吧。”
地冥转过身，面无表情道：“无趣。”
从那以后，天迹一切如常，好像那天确实是他自己失误受伤一样，对地冥还是百般关照，而地冥仍然坚持每天惹毛天迹的计划，人觉看着都为天迹生气。那一次天迹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受了很重的内伤，天地之气在体内冲突，能好受才怪了。
日子久了，也许斗了快一百年，天迹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地冥的态度渐渐缓和了许多，偶尔也会答应和他们俩出去吃东西，还主动把天迹爱吃的东西送到他面前，让天迹很有种收服了熊孩子的成就感。
从前师门里也不乏地冥这样难以亲近的师弟师妹，最终也还是乖乖认了他这个师兄。
所以他在人觉面前嘚瑟了几天。
“非常君，你看，努力总有回报的。”
是啊，有回报，但是这回报似乎有些过于丰厚了。
人觉性子沉稳，把天迹和地冥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天迹习惯了照顾人，习惯毫无保留地对自己认定的人好，其中并不掺杂多余的感情。
地冥这样高傲的人被他驯服也在意料之中，同时他也察觉了地冥的变化，注意到地冥的目光有意无意总是在追随天迹。人觉认为这不是个好讯号，地冥情感淡薄，一旦对什么有了兴趣，那就是强烈的独占欲，要是他对天迹付出的情感得不到同等的回报，那结果可想而知。
或许他该做些什么。
是夜，人觉提着点心来到云汉仙阁，只见蓝色清影独坐月下，雪发如瀑，仙气飘飘。平时天迹总是一副让人跌破眼镜的欢脱形象，当他闭上那双看不透的眼睛静坐时，恍若换了个人，一个真正清心寡欲的仙人。
不染尘埃，翩然离世，谁也攀折不起。
难怪一向不可一世的地冥会将他划在与自己同等的位置上。
听声识人，下一秒，那个仙气一百的人立刻变成一只大型毛绒动物，蹭地蹿到人觉身边，讨好地笑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东西说道：“非常君这么晚了还来看我，我好高兴啊！”
人觉见他这般不由失笑，心底软了一块，天迹就是有本事让人觉得他可爱得毫不做作，取出吃食摆在桌上，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地闲聊着。
“好友，地冥明天又约你出游了？”
地冥上次那招留下的暗伤不小，天迹白天装作没事，晚上却要躲起来疗伤。人觉体恤他，时常带着宵夜来探望，久而久之，倒成了一项惯例。
天迹幸福地眯着眼舔掉手指上的糕点屑，点点头：“对啊。”
人觉感慨道：“当初他这样难相处，亏得你肯忍。”
天迹拍了拍自己肚子道：“谁让我这么大肚，能装很多吃的，当然也能装很多人。”
“你为何这么包容他，玄黄三乘虽是一体，但你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人觉暗暗提点，他们三人虽是应洪荒而生，守护天下苍生，但没有要求他们必须好得像一家人。
天迹沉吟片刻，抬头柔软地笑了笑，道：“鬼谛很像我的师弟。”师门里一个孤僻冷傲的师弟。
“哦？是当初与你齐名的君奉天吗？”
天迹放下手里的糕点，眸光闪闪，颇有些自豪道：“不是，奉天不一样，他啊，一直比我这个师兄有本事。”
“是嘛，那最后玄尊还是指定你继承了天迹封号。”
天迹闻言目光倏然黯淡，随即又笑嘻嘻地说：“哎呀，要不是那小子贪玩离家出走了，也轮不到我啊。”
人觉敏锐地察觉他的情绪低落，立刻转了话题。
远处，地冥神色阴晴不定地站着，他收到人觉邀请，今晚同来看望天迹。到了约定的时间，却看到人觉早一步来了，正和天迹说到他，他很好奇在天迹眼里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听到他说自己像某个人而不是因为自己是地冥鬼谛才对他好，地冥就怒气升腾，看到他说起君奉天，眸子发亮，引以为豪，全部的思绪都被这个名字带走了，地冥更是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
然后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人觉这番邀约的意思他明白了，但，那又如何！擅自引起他的兴趣，还想一襟潇洒是不可能的。
瞥见地冥衣角消失，人觉暗自琢磨，地冥这么高傲的人，怎么能接受天迹对他好只是因为习惯，大概此后对天迹也不会有多余的想法了。
同为玄黄三乘，人觉不希望这两人将来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但事与愿违，地冥仿佛从没听到过他们的谈话，对天迹越来越亲近，常常有意无意地触碰天迹，不是摸他头发就是拉他的手，更有甚者，借着练功的错处，很“不小心地”把天迹扑倒在地。
而天迹丝毫没有多想，只当他与自己玩闹，是感情好的表现，人觉每每看不过去，若有若无地阻拦地冥，后者也只是回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人觉也曾隐晦地提醒过天迹，他根本没放在心上，还故作惊恐道：“非常君，你的意思是鬼谛看上我这个好几百岁的老男人？”
“他想法异于常人，男女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天迹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拍拍人觉的肩道：“放心啦，我知道我很受欢迎，以前也有很多人喜欢我，鬼谛会被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他肯定不是那个层次的喜欢，就像非常君你喜欢我一样，不是嘛！”
人觉无力，只得认败，天迹在某些方面真是迟钝得毫无道理，于是他只好继续充当天地之间的隔离墙。
相处时间长了，天迹发现地冥性格反复，喜怒无常，经常在他们好好说话的时候突然拂袖而去，弄得天迹莫名其妙，不知道哪句话惹他不开心了。
人觉在旁提点道：“你刚才说了君奉天。”
虽然如此，地冥不久之后还是会带着好吃的去哄天迹，有一次刚好碰上天迹一身素服凝视着某个方向，一动不动的。
地冥觉得他好像心情不好，便要拉他出去玩。
“等等，鬼谛，我今天有事，改日再去吧。”天迹很少有地拒绝了他，让地冥很讶异，在他的印象中，天迹几乎没有拒绝过他和人觉的邀请。
“怎么了？你有心事？”地冥问道。
天迹摇头不语，坐到桌边倒了一杯酒径直喝了，地冥很少看见天迹喝酒，他心里有些异样，坐到天迹对面勾起嘴角道：“借酒浇愁，愁在心头，神毓逍遥，你心里想着谁呢？”
天迹幽怨地抬起脸道：“今天去非常君说的蜀地想找金丝粉吃，结果遇上了暴雨，所以我很愁啊。”
地冥嗤笑一声，根本不信，他这副打扮倒像是在祭奠谁，不愿实言相告的隐瞒态度让地冥很不满，他不喜欢天迹对旁人有多余的情绪。
天迹见他如此反应，竟也没继续胡编，只是默默地喝酒，嘴角笑意不减，好像他就是单纯的喝酒。
地冥看着他波光流转，暗藏思绪的眸子，突然说了一句：“我算是见到了何谓眼中下着雨。”
“哈！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难道你看我喝酒还能看出文艺来？果然是我风采出众啊。”天迹不着调地笑道。
不知不觉，天迹不知道喝了多少，地冥见他无力地伏在石桌上，眼角泛红，像是醉了。
于是地冥靠近他，声音低柔，带着深沉的蛊惑问道：“神毓逍遥，你究竟在想着谁呢？”
天迹毫无反应，似是睡熟了，樱色的唇上还残留着晶莹的水痕，浅浅的呼吸中夹杂着酒香，引得地冥不自觉地凑过去。
“地冥你做什么？”人觉及时出现，阻止了地冥的动作。
“呵！”地冥轻笑一声，未做解释，翩然离去，“非常君，好好享受你的美食吧，其他的不要太过费心才好。”
人觉叹气，把不省人事的天迹带回房后便走了，天迹这个二愣子，对地冥毫不设防。而地冥那个不安分的，时时刻刻盯着天迹，真是让他操碎了心。
而后，本应醉得一塌糊涂的某人却睁开了眼睛，神色清明，毫无醉酒之态，他以前常常和君奉天下山喝酒，酒量非同小可。刚才只是借机想摆脱地冥纠缠，没想到……
那夜以后，令人觉欣慰的是天迹不着痕迹地开始和地冥保持距离了，虽然依旧说笑玩闹，但私下几乎不与地冥单独会面，必要时也一定会拉上人觉。
细微的转变几乎察觉不到，但地冥心思通透，隐隐猜到了原因，却还是故作不知，紧追不舍。
天迹和地冥嫌隙加深是在一次出游中，他们三人坐在茶摊上喝茶，人觉和天迹各自捧着一碗凉粉吃得不亦乐乎，地冥端坐一旁优雅地喝茶。
不远处忽闻骚乱声，三人功力何其高深，清楚地听到几个人在哀叹南方某地暴雨连连，引起了山洪和泥石流，好几个村落，数万百姓遭殃，至今仍没有解决之道。
天迹一听就坐不住了，站起身叫着两位好友要前往救灾，地冥连发丝都不曾动一下，悠悠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适者，哪怕全死光了我也不在意。神毓逍遥，好好坐下，我很不喜欢你在我面前分心。”
人觉同样纹丝不动，看着天迹摇头道：“这次我支持地冥，大道无情，天道自有定数，我们不该过分干涉，乱了命数。”
“缘法万千，今日我遇到此事就是他们命中的缘！这也是天命，既然如此，这大英雄还是我自己做吧，两位好友事后可不要羡慕我。”天迹一甩拂尘，似是感慨似是怀念小声道：“若是奉天，肯定跑得比我快。”
一声脆响，地冥手中茶盏与桌子相撞，人觉和天迹同时看向他，只见地冥眼中戾气满溢，嘴角却勾起一丝诡魅的笑意，轻柔道：“呵！神毓逍遥，在我面前既然无法专心，那就让我来帮你吧。”
天迹愕然，不懂他的意思，本能的感到不妙，“你什么意思？”
人觉暗道糟糕，来不及阻止，地冥话已出口。
“意思就是，我会把你关注的人，事，物通通清理干净……”
他身为血暗源头的张狂邪气第一次清楚地在天迹面前展现出来。
天迹很想调笑他说得跟真的一样，可是地冥的神色和语气让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你敢！”这也是天迹第一次疾言厉色的对地冥说话。
“那你就期待吧！呵呵呵呵……”地冥放肆地笑着，消失在两人面前。
人觉顿感头痛，只得先安抚天迹，“别把他的话当真，这样吧，我陪你去救灾，就当是结善缘吧。”
唉！看来回去后还要去找地冥谈谈。
此后，天迹再也没有见过地冥，玄黄三乘来往也渐渐淡了，人觉认为这样也好，只是有些怀念当初的日子。
可事实再次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云海仙门的惨案导致了天地正式决裂。
当一切证据直指地冥时，他对上悲愤无比前来质问的天迹，只是扬起捉摸不透的微笑道：“多说无益，天迹，逆鳞之巅，让我们来了结一切吧。”
最后，他挑衅似的对人觉道：“天地对决，这样一场旷世之战怎可少了见证者，人觉好友，身为玄黄三乘之一，我想你不会拒绝吧？”
人觉苦笑点头，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啊。
看着天迹怒而离去，地冥低缓呢喃：“若是不能顺应我之意愿，毁去何妨？天迹，无论最后是你死还是我亡，我都很期待啊！”
逆鳞之巅一战，两位超强先天的对决使得一方天地风云变色，日月无光，山川崩毁。
最后天地双双重伤，地冥坠落黄泉三千丈销声匿迹，天迹拖命回到云汉仙阁自封于天堂之门内再无声息，从此天高地远。人觉亦受波及，伤势不轻，回到明月不归沉静养。
三方自有感应，都知道彼此命息尚存，他们都在等，等待天时的到来。
直至后来……
（后来就是正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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