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15 【說太歲X千玉屑】舍離（含玄同X挽風曲，現代傻白甜短篇一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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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紫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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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8-15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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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5 【說太歲X千玉屑】舍離（含玄同X挽風曲，現代傻白甜短篇一發完）

寫在文前：
各位不要被這個題目嚇到，真的就只是猞猁的諧音而已，當然理解成“捨弃別離”或者“再不分離”也是很好的=v=
哎傻白甜是真好寫啊幾個小時就飆完了，原劇向卡成狗，一晚上也寫不了幾百字_(:з」∠)_

==================我是正文開始的分割線=================

千玉屑回到家，放下公事包直接往陽臺走去，準備拿貓糧投喂肯定已經在院子裡豎著尾巴嗷嗷待哺的流浪貓們。

推開陽臺門之後他就愣住了，小小院落內沒有一隻眼熟的貓，只有一隻他從來沒見過的、體型超出普通流浪貓接近一半的壯碩虎斑貓，穩穩地踞坐在院子正當中，微微頷首抬眼與他對視，一雙渾圓的貓眼晶瑩碧綠，左眼周圍有一圈迥異於身體其他部位的淺色毛髮，一直延伸到左耳前方。

就在他和新來的貓大眼瞪小眼消化著信息量時，院子外公共綠化帶裡的灌木叢搖了搖，原先喂熟了的幾隻流浪貓開始探頭探腦，膽子大的還喵了兩聲試圖引起千玉屑的注意。然而虎斑貓的速度比人類更快，身子紋絲不動地只扭過頭去，那幾隻便哀嚎著又縮回去了。

素來對自己睿智過人的頭腦引以為傲的千玉屑覺得部分中樞神經系統有當機的趨勢，還好那幾隻流浪貓替他分散了一下虎斑貓的注意力，讓他回了回神。虎斑貓又扭回頭來看好了他，他端著貓糧和水走下陽臺來到院子裡，把東西放下，對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它目露凶光的虎斑貓勉力微笑：“吃吧吃吧多吃點，長這麼好看還被遺棄，真是作孽……”

虎斑貓翻了翻眼睛，千玉屑覺得對方如果是人的話自己大概是遭了個白眼。眼看這貓對食物無動於衷，它霸著院子別的貓又不敢進來，貓糧放著也是浪費，他只好把碗朝虎斑貓挪近了些，做好隨時抽手的準備小心地伸手去摸它。看起來很凶的貓居然乖乖地一動不動任他摸頭捏頸撓耳朵，但也沒有一般的貓享受這種待遇時那仿佛恨不得肚皮朝天滿地翻滾的舒服勁，他只想讓它吃東西別浪費便沒多想，一邊摸一邊勸：“在我家搭夥是要懂得分享的，你看你把人家都嚇跑了，你不餓花花它們還餓著，要吃趕緊吃，不吃就讓開，乖啊虎皮~”

聽到最後兩個字，虎斑貓又翻了翻眼睛，甩著腦袋從他手底下鑽出去往後退了兩步，嫌棄地瞥了一眼貓糧，扭過頭不再看千玉屑。院外的流浪貓發現它對貓糧沒興趣也不護食，饑餓壓倒了恐懼，又大著膽子悄悄靠近，靈活地擠過鐵柵欄直沖貓糧，本就興趣缺缺的虎斑貓見狀又往旁邊讓了讓。

千玉屑看貓糧不會浪費了，站起來看了看便要回屋，走到陽臺臺階上無意一低頭，發現虎斑貓不聲不響跟在他後面，他趕緊站住腳對貓連連搖手：“不能進來，不能進來喔，想在我家玩，就要遵守我的規矩。”之前他就覺得這貓十分通人性，似乎能聽懂他說話一般，這樣一說之後它果然收住腳步，逐漸變窄直至關緊的門縫裡始終是它抬頭仰視的流彩雙眼。

暫時把這來路不明舉止奇怪的虎斑貓放在一邊，千玉屑把飯燒上，又去給陪伴自己多年的綠毛龜餵食換水。水缸裡的綠毛龜發現他靠近，歡快地游到邊上，用爪子隔著玻璃去對他點在玻璃外逗它的手指，吃過東西之後主動爬到他手上被撈出來，梳毛的時候還愜意地用腦袋拱他的手心，回到新換過的水裡又開心地撲騰了一陣。

站在水缸邊的千玉屑甩著濕淋淋的手尋思，這只綠毛龜也是來得蹊蹺，又不是巴西龜這種爛大街的品種，居然就這麼大清早突然出現在自己門口，當時綠毛就已經長得挺長，看得出之前被養得很好，絕不是被隨意棄養的。那時候他還沒搬進現在的社區，沒有監控錄影可以調，只好帶回家裡，結果這只烏龜一開始就跟他很親，養著養著也養出了感情，他還給這青翠可愛、像綠葉自在漂行于水中的小傢伙取名小若葉，一人一龜相伴已有十多年。

小若葉吃不下的小魚被重新撈起放回養魚的水桶，千玉屑心中一動，望向廚房灶臺上的蒸鍋，鍋裡蒸魚的水已經沸騰，正冒出細細白霧。

晚飯後天已經全黑，千玉屑懶得去一趟院子還要一路開燈，便摸黑端著小碟子又去了陽臺，隔著玻璃門就看到一片漆黑的院子裡綠瑩瑩的一雙眼，本來大概是趴著，聞到小黃魚的香味後馬上站起來走近，卻又不像別的貓興奮得繞著他打轉，只站在他面前等他把魚放下來
千玉屑有意試它，把碟子舉高，嘴裡說道：“虎皮乖乖，你叫一聲讓我聽聽你的聲音，魚就是你的啦。”

隨後他就目瞪口呆地看到虎斑貓居然扭頭就走，還十分明顯地噴了噴鼻子，就差哼一聲出來了，不過也只走出兩步就停住了，又轉回身來看著他。千玉屑都要懵了：這年頭連貓都自帶傲嬌屬性啊？！他一邊憋笑一邊把碟子放下去讓貓吃魚，又忍不住蹲下來對著它碎碎念：“它們都是吃完就跑，晚上也不知道上哪鬼混去了，還是你好，一來就知道留下來陪我。”

虎斑貓耳朵扇了扇，終於還是沒有完全蓋住不聽。千玉屑沒看見這個動作，繼續說道：“叫你什麼好呢？你好像不喜歡虎皮這個名字，也對啊叫虎皮都不知道是在叫蛋糕還是鸚鵡……這樣吧，我說你選，你聽到滿意的名字就點個頭？”

在說了二十多個名字之後虎斑貓終於把魚吃得乾乾淨淨，千玉屑還是沒見它點頭，有點懷疑之前以為這貓聽得懂人話是自己錯覺。就在他想要收東西走人的時候，虎斑貓突然發難，一巴掌掀翻了小碟子，瓷質餐具飛出老遠，撞在陽臺臺階上裂得七七八八，和魚骨混在一起散落一地。

“………………”

千玉屑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虎斑貓不僅沒有絲毫犯了錯誤的自覺，依然無所畏懼地盯著他，目光裡甚至有一絲奇異的迫切。他鬧不明白這貓到底要幹什麼，吃了魚還要跟餐具過不去，他也不可能為個瓷碟跟貓較勁，只好念叨著“碎碎平安、歲歲平安”準備去拿工具把那一地狼藉收拾了，就在他念到歲歲平安的時候，虎斑貓緩慢地、似有所指地眨了眨眼。

電光石火間千玉屑心念飛轉，無來由地心跳如鼓：“你、你想叫歲歲？”虎斑貓終於開了金口，低沉地喵了一聲，算是回答，見他站起來又想跟著他進屋。千玉屑快速把垃圾清理掉，轉身對跟在後面的虎斑貓胸有成竹道：“不可以跟進來喔，不然明天沒有魚吃。”虎斑貓不情願地停住腳步坐下，千玉屑看它真的聽話了反而有些不忍心，但他確實沒有做好讓流浪貓進門的準備，只好撓撓它下巴說歲歲乖啊明天再給你吃魚，便將陽臺門反鎖。

虎斑貓最終能進千玉屑家門是源於一樁意外。

那天千玉屑下班晚了，回到社區裡天已經基本黑透，逐漸亮起的路燈旁圍繞著不少飛蛾，空中還有些速度頗快的東西在飛來飛去。千玉屑近視不深，但也沒淺到能在這樣的環境下看清快速移動的物體，因此有碩大的黑影突然向他眼前直沖而來的時候，他連對方離自己還有多少距離都估測不准，本能地揮起公事包半擋半拍卻一擊落空，此時對方已經近到他能看清那是一隻大蝙蝠——

——就在此時，一隻毛絨絨的貓爪猛然擋在他之前，利爪橫掃，一下便將對手擊落。蝙蝠被拍到地上，撲騰了兩下搖搖晃晃地飛走了，虎斑貓收爪輕巧落地，扭頭看了千玉屑一眼，帶頭往家裡走去。他回過神來跟上前去，認命地想它都護著我護到這個份上了，養就養吧。

第二天千玉屑打電話約了家政公司來做大掃除，然後帶著虎斑貓去體檢打疫苗驅蟲，回來時正好趕上家政公司的人到場，挽風曲也已經等在門口。他倆有著遠超普通同事的交情，挽風曲小他幾歲，兩個人在同一間福利院長大，所不同的是千玉屑有個“遠房親戚”一直在資助他，就算在福利院也沒人敢欺負，更兼他天資聰穎，上學、工作一路無虞，現在一方面在公司任職，一方面自己手下也有獨立經營，日子過得風生水起；挽風曲是徹徹底底的孤兒，好在千玉屑一直把他當作弟弟一般照顧有加，造就了他做事和做人的巨大反差——辦公爽快俐落，內心天真單純，時不時讓千玉屑心累。

家政公司人員開始打掃，挽風曲看千玉屑抱著生無可戀的虎斑貓，總覺得有哪裡不對，直接就問他：“這貓是你新撿的？”被聽到這種措辭的貓掙扎著踹了一腳的千玉屑忍痛道：“我才不會沒事亂撿，是歲歲一定要跟著我，它聽得懂我說什麼，還會保護我呢。”挽風曲意外沒有對這種超出常人認知、聽起來匪夷所思的事情表示懷疑，反而陷入了沉思：“這樣說起來，彤彤倒是跟你的貓有點像誒……”

千玉屑敏銳地嗅到了八卦的氣息，桃花眼一挑：“彤彤？”虎斑貓也表現出異常的關注，在他懷裡扭了扭，綠眼睛鎖定了挽風曲。被一人一貓緊緊盯住的挽風曲沒有在意，半是興奮半是困惑地回憶起來。

“我也忘了具體是什麼時候，反正就前一陣子，每天早上都被一隻紅鸚鵡啄窗戶的聲音吵醒，當然那時候我不知道那是彤彤啦，因為我開始拉窗簾的時候它就已經飛走了，只有一片火紅的楓葉留在窗臺上。我為了看清是什麼鳥每天吵我，有天晚上就把窗簾支起一條縫，第二天它又開始啄的時候我沒動窗簾就看到它了，不過它很快就發現我在看它，扭頭就飛走了。我以為它被我發現就不會來了，但它還是繼續來，鬼知道春天它上哪弄楓葉……後來有天夜裡樓上著火了，我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彤彤居然在那時候來了，抓破了紗窗撲到我臉上又啄又扇地把我弄醒了，然後我就養它了唄……特別挑嘴特別難伺候，剛開始養的時候每個休息天都在試驗喂它什麼它才肯吃，吃得也很少，居然越長越大，最開始就是普通鸚鵡那麼點，現在有極樂鳥那麼大了吧——不算尾巴的長度，站在肩上真的好沉啊……不過它很暖喔，上次我被上頭找茬之後它還用翅膀摸我頭給我順——你在看什麼？”

終於停止滔滔不絕他家彤彤的挽風曲順著千玉屑指的方向看過去，一隻也許不應該再被稱作紅鸚鵡的碩大紅鳥正單腳站在衣帽架頂端梳理羽毛，被注意到之後抬起頭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眾人，收起翅膀的樣子就像人類負手而立，眼神和表情都是明明白白的兩個字：冷漠。

挽風曲眨眨眼，突然想到了什麼，再無形象地沖上前去：“那個衣服上用眼珠子當裝飾的異裝癖死老頭又上門想把你買走了？！”異形大鳥撲扇了一下翅膀表示肯定，輕飄飄地跳下來想站到挽風曲肩上，挽風曲一扭身正好把它抱在懷裡，不顧千玉屑和他的貓還在場，蹭著大鳥的頭頂就開始哼唧：“別怕別怕，你在我身邊就是安全的，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帶走！”紅鳥由著他蹭，展開一邊翅膀一下一下順著挽風曲的頭髮。

看那兩個儼然已經進入了二人世界，千玉屑非禮勿視地轉過去，卻被懷裡的貓抬頭拱了拱脖子，尾巴晃悠悠一甩一甩，毛茸茸地半搭在他脖子上。他忍不住笑出聲來，親了親虎斑貓兩耳之間的頭頂：“我也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當晚千玉屑做了個離奇的夢。在夢中他看不到自己的形貌，但自己所接觸的人都身著各式各樣的古裝。他身邊有個綠頭髮的小僮陪伴，偶爾會有一名西洋裝束的騎士到訪，他們的面容都模糊不清，他只記得騎士左眼的面具和一雙晶瑩碧綠的眸子。

夢中見到那騎士的心情難以言傳，再如何輕鬆應對一切，面對他時總有一絲揮之不去的悲傷，清醒之後也難掩低落，坐起身來想要平靜一下，卻再也找不到原本睡在床頭的虎斑貓，只有一隻體型更大的貓科動物靜靜趴在那裡，樣貌比虎斑貓更添幾分凜冽威嚴。大概是察覺到他的動靜，它睜開了眼睛，露出千玉屑熟悉的瞳色。

“……嗯，就是一夜之間從貓變成了猞猁……你的彤彤其實也很奇怪啊，不說鸚鵡不會長那麼大，就算長大也不會變得不像鳥類啊，你看它，上半張臉都快要沒有了……”千玉屑一邊給挽風曲打電話，一邊給猞猁倒水，猞猁好像很不滿意他分心應對自己，一直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的手機。挽風曲連自家鸚鵡的異狀都不知道怎麼解釋，對歲歲這個情況更加不知所措，只能說“你千萬不要讓它見到人，不然搞不好就要被帶走了，畢竟這是國家保護動物，我現在也不敢讓彤彤出門了”。

三句話不離你的彤彤也是沒救了，千玉屑無語地掛了電話，蹲身抱住這毛髮濃密、體型健碩的優秀獵手：“不想跟我分開的話就乖乖待在家裡不要出去亂跑，除了我和挽兒不能再見到第三個人類，否則我真的保不住你……”

放在野外能捕殺麅子這種中大型獸類的兇猛大貓乖乖被他抱著順毛，蹭了蹭他的臉。

猞猁非常聽話地每天縮在家裡，千玉屑對此慢慢放心，但是那個夢卻開始頻頻出現，並且還有連貫性一般順著走下去，隔兩天就來一小段。醒後他也不能很清楚地回憶，只記得夢中的自己和戴面具的騎士有過什麼約定，還會向自己詢問一些事情，也曾經在小樹林中並肩同行，有過默契十足的對視。

這一次的夢境裡，他如常目送騎士轉身離開，注意到他腰間有配件不見了。那一瞬間，無可名狀的痛楚湧上心頭，他忍不住閉眼想要阻止心緒自眼神中流露而出，然而再睜開時眼前只有深沉夜色，自己面上微涼，不知何時竟已滿臉是淚，而原本睡在床邊的猞猁也不知何時湊到了他面前，睜開碧瑩瑩的眼睛看了他一會兒，一隻前爪搭在他身側，小心翼翼伸舌為他輕輕舔去淚水。

過了一會兒，千玉屑覺得自己平靜下來了，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汗，猞猁還死死摟著自己，厚實的皮毛緊貼著，根本沒法繼續睡，他也不知道再睡下去還會看到什麼樣的前世遭遇，再體會一遍刻入骨髓的心痛，便抱著猞猁坐起來，把它放在自己床上，說我去洗個澡，你先睡。猞猁舔舔他的手，看著他摸黑走出臥室。

由於受到夢境衝擊太大，千玉屑站在浴缸裡還有些恍惚，沒注意到之前掉下去一小片用到沒法再用的乳白色香皂，跟浴缸的顏色接近，開了水龍頭之後不巧一腳踩上去直接滑倒，發出很大的聲響。他痛得眼冒金星，好在浴缸底端做成斜坡，摔倒下來算是後背整體著力，也沒有磕碰到頭，只是一下站不起來而已。他躺著緩了緩正要慢慢爬起來，忽然注意到圓形的門把手自己轉了起來，也就是說有人在外面擰開了門，而他還在痛得要命爬都爬不起來，頭腦也不甚清醒，如果門後是個圖謀不軌的人，那他現在可謂即將任人宰割了。

他的思索只不過眨眼功夫，等他下一秒看到沖進來的是夢中反復出現的面具騎士，便知道方才一切都是多慮。對方因為不知道他有沒有撞傷所以不敢輕易碰他，只跪在浴缸邊握住他的手，剔透的綠眼睛裡滿是焦慮，用很久沒有說話而顯得沙啞的嗓音喊他玉屑，問他哪裡疼。

千玉屑後背還在隱隱作痛，心痛卻在被握住手的時候緩解了，望著那人焦急的神色，想笑又想哭。最終他坐起來，說我沒事不痛了，太歲你別擔心，說完不僅是對方，連他自己都愣住了，那未經思考便脫口而出的名字念起來是如此流暢順口，仿佛早已在心中口中念過無數遍。醒過神來之後他反抓住對方的手，要那明顯知道過去一切的人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

說太歲眼神變得深沉，反復向他確認：“你真的想要知道？那段時光……並不都是美好的回憶，有糾結猶豫，有不理解乃至於……怨懟，總之是很多負面情緒。”千玉屑反抓住他的手堅定點頭：“就算是那樣我也要知道，不能只有你一個人背負著那樣沉重的過去。”

“……那好。”說太歲應下，捧定千玉屑的臉，湊近過去前額相抵，一同閉上眼睛。

在夢中斷續出現的前世此時連貫地洶湧而至，說太歲察覺他痛苦難當想要中斷連接，卻被他按住雙手不讓鬆開，直到說太歲所有與他有關的記憶共用完畢。見他雙眼緊閉喘息不定，說太歲忍不住心疼道：“你這是何苦……”千玉屑微微睜眼朝他勉力一笑：“你又是何苦？為了回到我身邊，甚至不惜化身動物……”

提起這個，說太歲突然有點困窘，偏開視線試圖解釋：“這樣只是比較容易接近你……當初有兩個人一起找上我，說可以讓我重新回到你身邊，只是一開始是以尋常動物的樣貌出現，必須和你有過兩次劇烈的情感碰撞，才有可能恢復人身。我因為保護你免於被翼天大魔攻擊而被你真正接納和剛才聽到你摔倒而產生的強烈擔憂這兩次得以破除禁錮；玄同那邊情況應該也類似，第一次應該是叫醒挽風曲救了他被收養，第二次就不知道會是什麼了。”

千玉屑突然笑出聲來，說太歲不解地看他，他示意對方一起進來泡個熱水澡，擰開熱水之後舒服地枕到說太歲已經自覺伸開的胳膊上：“他那第二次啊，八成會是醋海狂濤吧……”

事實證明千玉屑是對的。重拾記憶後他的狐狸本性也回來了，尤其對小紅鳥，一說一個准。

挽風曲長得好，舉止談吐又是優雅得體，沒少被那些上了年紀沒事做的同事介紹物件，想安安靜靜單身養鳥都做不到，每次被相親都特別心累。最近有個相親對象特別難纏，他惦著回去給異形大鳥弄吃的，卻一直被纏著脫不開身，好不容易擺脫之後回家已經很晚了，找了一圈都沒看到大鳥，怕它一個不高興就擅自飛出去惹事，著急上火把家裡所有的燈都打開到處找，最後一抬眼發現它蹲在衣櫥頂上，頓時松了口氣，開始叫它下來。然而平時一向聽得懂他說話的大鳥這回是十足地不配合，昂著頭裝聽不見。

挽風曲叫了幾聲彤彤賠了幾句不是發現它紋絲不動，擺明瞭拒絕聽話接受道歉，想想自己也不是成心讓它餓著，它怎麼就這麼胡攪蠻纏，也有點失了耐性，沖它喊道“我這麼急著回來也不知道是為了誰，早曉得你這副態度對我今天我就索性不回來了”，講罷當真轉身要走。說時遲那時快，異形大鳥從櫥頂一躍而下直撲挽風曲，挽風曲也是做做樣子，趕忙伸手去接，不料即將入懷的大鳥突然變成了面容與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人類，措手不及直接被他撲倒在地，前額撞在一起，霎時記憶回湧幾乎撐爆腦海，等他清醒過來已經反被玄同抱在懷裡，與自己相似的眼中醋意早已消散，只有平靜的愛與關切滿盈而出。

確認了被自己寶貝得無以復加的狐狸兒子已經在說太歲熟稔的照顧下安穩睡熟，閒置許久的客房也改作了小若葉的臥室，綠頭髮的小男孩習慣成自然依舊趴著睡，千乘騎忍著笑無聲地飄出院子，扯了扯以不想擅闖民宅為名、實則怕撞見什麼非禮勿視之事而等在外面的龍戩：“好啦，這下我徹底放心了，走吧，陪你去看看赩翼蒼鸆。”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並肩穿過深夜無人的社區，路燈下只有樹影在微風中搖曳婆娑。

（完）

前行是天意，回头是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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