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2.26 【溫赤】十年－紅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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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4-12-26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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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6 【溫赤】十年－紅爐

溫皇x赤羽

从中学到工作，赤羽都没有离开过翻水街。
十年前，他在翻水街站台乘坐202路公交车去上学，十年后，他在翻水街站台乘坐202路公交车去上班。
从翻水街通往学校的路叫白石路，白石路中段左拐，进入春芸路便是他就职的公司，因为公交在几年前改了路线，所以赤羽信之介现在如果去母校，像以前那样乘坐202路是到不了的，需要改乘301路公交。
巨大破旧的车体晃晃悠悠地前行，偶尔灵巧地闪避下突然斜入的冒失路人，司机大叔淡定得很，却总是能不差一秒地抵达终点站，这种神奇的本领在任何情况下都没有失效过。清明时节雨纷纷，今天未落雨，但是天色雾蒙蒙的，车上的乘客在晃动中昏昏欲睡，不似赶时间的上班族，倒像是长途客车上的悠闲乘客。
赤羽靠在座位上，半睁着眼，看道路两边近了又远的朦胧风景。

公交车靠了站，“噗——”地一声后打开了门。
候车亭里没几个人，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少年抬头看了看车头的线路，移开的视线，忽然在车身颤动的前一刻对上了赤羽的眼睛。
“等等——！”
不知出自谁的口中。
那少年面露讶异，稍一犹疑便跑出候车亭。
司机习惯性地往后视镜里看了看。
赤羽道忙道：“师傅，没有人了。”
司机大叔恍若未闻，手指已经按下打开车门：“后面的快点儿啊，啧，广播里说春芸路又塞了。”他正说着感觉门外的风被带了进来，身上有点潮潮的冷意，赶紧拿起保温水杯喝了口热茶。
因为没听见刷卡声也没听见投币声，司机不禁疑惑地朝车门瞧了瞧。
那少年跳上车，便低头开始找东西。
司机埋怨起自己，居然又载了这么个不太正常的乘客：“今天时间紧，可等不得了了。”车辆蓦地启动，少年瘦削的身体被带得一个趔趄，忙抱住旁边的细柱，手上的东西啪地落在赤羽脚边。
地上是一个暗红色的钱包，少有男生会用这个颜色。
钱包掉在地上，已经摔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
赤羽捡起钱包，果然看见钱包里夹了张一寸照片，照片上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稚嫩了十年的脸。

在他捡起钱包的刹那，少年露出一种得逞的微笑。
“是不是和你很像？”
不知何时，少年已经小心翼翼地挪过来，靠着赤羽坐下。
“有点儿。”赤羽把钱包还给他。
他很想怒骂着将这少年赶下车，可是不知为何，他今天却什么也没有做。
少年一脸稀罕地把他瞧了个遍，忽然笑出了声。
“真想让他也瞧瞧，你这位熟悉的陌生人。”
赤羽仿佛早知道他会这么说，略带疲惫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哥哥？”
“他说过，他是家中独子。”
“看来，你对赤羽信之介真的很了解。”
“……”他脸色古怪：“你真的是他哥哥？”
“不是，”赤羽摇摇头，“我骗你的，相片背面有写他的名字。”
“哈，你比起他坦诚多了，如果是你的话，或许……不，你总归不是他。”
少年吐了口气，细长的眼睛张开，目光继续肆无忌惮地在他脸上搜刮着。
赤羽突然道：“其实，我也认识和你一模一样的人。”
“他在哪里？”
“几天前，他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病了？”
“不，是车祸。”赤羽望着窗外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地面，陷入回忆，“那天，他等来了平时会坐的那辆车，却在那条线路上本不应停留的站台下了车，被一辆醉酒的汽车碾过，成了昏迷多年的植物人。虽然他在病床上不省人事，但我却常常会见到他。”
“在哪里？”
“就在这辆车上。”赤羽道。
少年的神色渐渐恍惚起来。
这时，喇叭里传来报站声：“重林站到了，下一站，春芸路，到站的乘客请携好随身物品……”
“奇怪，202怎会到重林。”少年疑惑地站起身。
“别出去。”
他下意识伸出手，却抓了个空。
穿着蓝色校服的少年已经站在门边，笑着向他挥了挥钱包：“你看，就算是最后，你也被我骗回去了啊，赤羽。”
这次，真的是他。
“其实那天，你本不打算去学校的，是不是？”赤羽涩声问。
候车亭里少年移开的目光，瞬间犹豫的神情，此刻一一闪现在赤羽脑海，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之所以上了这辆车，难道竟是因为……
“不是哦。”
几乎合上的车门外，一声带着浅笑的回答低低传来。
陈旧的车体继续在晃动中前行，方才的狡猾少年已消失不见。
赤羽的手慢慢收回，攥紧，又松开，然后轻轻地覆盖在发红的眼睛上。
十年了，这家伙还是不肯吃半点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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