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31 【原無鄉X倦收天】鳳飛蛋打（2F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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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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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

樓主發表於: 2024-03-31 09:4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31 【原無鄉X倦收天】鳳飛蛋打（2F完）

天也，我上一次發南北文竟然是2016年。其實中間還是斷斷續續寫了一些，丟來36雨做個備份。啊，就算我不看劇了，他們還是好幸福，好閃，我的眼睛（捂住）

視頻博主小當家/鳥糰子（？？？）小芳。

01.
原無鄉是個翻譯，兼職美食播主——考慮到現在大部分譯者們拿到的慘澹工資，他的主業和兼職估計要換過來。目前他的直播間“小當家的廚房”在B站上也有了快十萬的關注，畢竟這個人更新穩定，做菜看起來色香味俱全，偏日式陳設的廚房裝飾得很有情調，一看就很討小姑娘的喜歡。
當然最重要的是，原無鄉長得好看。
噢，他還有個叫“阿喵”的橘貓，胖滾滾圓乎乎的，不定時滾過鏡頭前。
不吸粉才怪。
最近，原無鄉開了一個叫“每天都要吃早飯哦”的活動，每天早起開直播做早餐，倒是真的帶著一眾粉絲告別了被子的懷抱早早起床吃飯。
今天他要做的是一道法式烘蛋。
青瓜切丁，圓滾滾的蘑菇洗淨後切小塊，馬鈴薯也切塊，胡蘿蔔因為比較硬，要切得尤其碎一點。原無鄉的刀工很好，因此切起原料來尤其快，哪怕是他一心二用，邊做邊解說，彈幕上還是有不少人喊著跟不上。於是他把切碎的蔬菜撥進一隻玻璃碗和培根丁放在一起後就停了手，笑眯眯地等著看直播的人們做完這一步。
準備好填入烘蛋內部的原料後，就要準備蛋液。原無鄉從冰箱裡取出放著雞蛋的盒子，打了一顆進碗裡。
“好像不太夠……”他看了看碗裡的蛋液量，準備再打一顆蛋。
不知道為什麼，新拿起的這顆蛋掂著有點沉，原無鄉有點好奇地將它拿到面前仔細端詳，發現蛋殼看起來好像也和普通的蛋不太一樣，白得一點瑕疵都沒有，好像還有種隱隱的光澤。
彈幕看著他認真端詳雞蛋的樣子開始哈哈哈：“小當家被蛋的美色迷住了！”“要是這個蛋這麼好看要麼今天不吃它了？”
然而原無鄉並沒那麼憐香惜玉，反正也搞不清楚這顆蛋到底怎麼回事，他毫不留情地準備把它吃了。
蛋殼磕在碗沿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了不對，敲下這顆蛋時並沒有那種一下敲破蛋殼的輕快感，反而像是磕到了什麼實心的東西。可惜原無鄉手比腦子快，在他的大腦消化完“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這個消息之前，手已經習慣性地做完了“敲蛋——掰蛋殼——把內容物倒進碗裡”的一系列程式。
——所以，他看著坐在碗裡滾了一身蛋液的雞仔，徹底當機了。
“嘰——啾啾啾啾啾！！！！！！！”
小雞仔爆發的叫聲打破了寧靜，彈幕也就此炸了：“我的媽呀打蛋打出雞了！”“當家徹底懵了好慘2333333”“我們來看看這個雞仔怎麼烹飪比較好”“已經裹好蛋液就差下鍋炸到金黃了！”……
原無鄉的大腦掙扎著重啟，他看著坐在碗裡中氣十足地沖他叫的小雞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一種愧疚感——畢竟是自己把人家丟進了蛋液裡，還差點把它吃了。他手忙腳亂地將小雞仔撈出來包進一張廚房用紙裡，和彈幕上笑翻的粉絲說了聲抱歉，然後捧著雞仔跑到了衛生間。
把水龍頭擰到出溫水的位置打濕毛巾把雞仔擦乾淨，然後再找一條幹毛巾把它團進去。原無鄉沒照顧過這種小小的鳥類，根本不知道怎麼辦，只能做什麼都小心翼翼。好在小雞看起來非常有精神，瞪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他。這時候原無鄉才發現這只“小雞”也有點特別，一身羽毛不是嫩黃色，而是燦爛的淺金，而眼睛則是蜂蜜般的顏色。雖然不知道它為什麼長成這樣子，但是它的顏色確實很好看
“你是什麼特別的雞類嗎……”原無鄉默默將它捧到臉前面和它眼對眼。
畢竟是敲出來的一隻活生生的小雞，原無鄉自然不可能真的把人家裹上蛋液麵包糠去炸了，他把小雞放在流理台的一角，而貼心的粉絲已經開始紛紛在彈幕開啟養雞小課堂。原無鄉照著她們的科普給小雞煮了兩顆蛋打算一會弄碎蛋黃喂它，莫名產生了一種“相煎何太急”的念頭。
原無鄉家的貓既然叫“阿喵”，那小雞仔自然也要是“阿”字輩，就叫“阿啾”。阿啾很乖巧地坐在流理台一角鋪好的毛巾上，看著原無鄉繼續做他的烘蛋直播。
新打的蛋裡沒有再磕出雞仔，原無鄉在蛋液裡加入太白粉和一些水拌成蛋糊，之後將蔬菜丁加奶油在鍋裡炒香，再關成小火倒入蛋糊。
要做成色澤金黃的烘蛋必須要慢慢加熱，原無鄉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把鍋子拿起來輕輕晃動，讓蛋糊與鍋接觸得更均勻。他非常專注地盯著手中的鍋，也就沒有再分出精力去看阿啾和彈幕，當然，也就沒看到彈幕的大呼小叫——“當家大大快扭頭啊！阿喵去偷你的小雞仔了！！！！”
阿喵起得比主人晚，在地板上抻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踱著四平八穩的貓步走過來，一眼就看到了白色石臺上那個金燦燦的毛團。
跳上一旁的椅子，扁下耳朵看一看情況，然後伸出一隻胖爪。
小雞仔什麼的，撥一下就下來了呢！
當原無鄉看到彈幕時，一邊的阿啾已經不翼而飛。
“阿喵！”原無鄉長腿一跨邁到肇事貓身前，“那個不能——咦？”
胖乎乎的大橘蜷成了一團，金燦燦的小雞仔被攏在它肚皮最柔軟的地方，一禽一獸一起睡得暖洋洋蓬鬆松。

02.
養了幾天鳥之後，原無鄉十分確定阿啾雖然是從一個放在雞蛋盒裡的蛋裡打出來的，但絕對不是一隻雞。
長得比雞好看，能讓阿喵對著它俯首稱臣乖乖奉上毛肚皮，而且還會飛。原無鄉直播的時候，阿啾就飛到他肩膀上，窩得端端正正。
阿啾似乎很喜歡他，原無鄉猜想這可能是什麼鳥類會把破殼後見到的第一個人當作親人的本能作祟，阿啾那小小的一團偏要跟著他睡，不知為何它的體溫似乎比一般小動物高上一些，溫溫熱熱地熨在原無鄉胸口。原無鄉試圖勸它，但是小鳥脖子一梗就是不動，原無鄉也拿它沒辦法——好在原無鄉對自己的睡相還算有信心，不至於半夜一翻身鬧出鳥命。
原無鄉試圖辨認出阿啾是什麼鳥，結果百度識圖穀歌識圖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他拍了阿啾的照片發到微博上@博〇雜誌，然而見多識廣的博〇君也看不出阿啾的來歷，只說可能是什麼特別的雞仔。最後原無鄉也就放棄了——反正阿啾意外地好養活，什麼都能吃，尤其喜歡吃燒餅，無論是方的還是圓的，甜的還是鹹的，脆的還是軟的，南方的還是北方的，撒芝麻的還是裹麻醬的，阿啾一概不挑。
噢，它其實也挑，原無鄉自己做的好過外面買的，區別大概是一頓吃五個還是一頓吃三個。
原無鄉也是很奇怪了，巴掌大一個小鳥團子，一盤燒餅擺在面前，就是一扭頭的功夫燒餅就下去一半了，再一扭頭盤子直接空了。
但是，那毛茸茸的小身子怎麼一點也不見長呢？
原無鄉百思不得其解。
反正無論如何，這幾天他直播做燒餅的次數直線上升。昨天刷了油做了肉餡的，今天的就加奶酥和胡桃，彈幕裡粉絲紛紛吐槽說他的直播間可以改叫“小當家的燒餅大百科”，但是原無鄉也挺自得其樂的，畢竟他每天做的燒餅都不一樣，看到阿啾吃得頭也不抬，心裡總有種奇異的滿足感。
新一爐燒餅烙好的時候門鈴響了，原無鄉有些奇怪，畢竟當代社會實在可以說是人情淡薄，“老友拜訪”之類的事情實在少見，會摁門鈴的最有可能是外賣員和快遞員，而他很確定自己最近不需要和這兩個職業打交道，難不成是物業有事情來找自己？借著這個機會他和粉絲們說了一聲關掉直播，把燒餅裝進白瓷盤子裡讓阿啾自己等涼一點去吃，之後去看看到底是誰等在門口。
令人意外的是，門口的人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原無鄉的“故人”——來人是他大學期間選修過的一門民俗學課程的老師，為人十分溫和，在課程結束後偶爾也和原無鄉有交流，算得上是朋友——但是原無鄉自忖他們應該還沒熟悉到讓對方直接來看他的程度。
他打開門把對方讓進來，招呼道：“央老師。”
央千澈溫聲為自己的貿然來訪道了歉，並向原無鄉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原無鄉這才知道對方和自己的小叔叔式洞機是故友，來到自己所住的城市時便順道來替對方探望自己找個後輩。
他們進屋的時候，金色的小毛團正在儀態端莊但又速度飛快地吃餅，一盤烤得香酥的燒餅眨眼間消失得一乾二淨，偏偏小毛團一身絨毛上一點渣子都沒有沾到。看到桌上吃得開心的阿啾，央千澈那總是波瀾不驚的溫潤面容也不由得抽了抽。
阿啾轉過頭，對著央千澈發出一串鳴叫，隨後張開一對小翅膀撲棱過去，被央千澈伸手接個正著。原無鄉沒想到它還會親近其他人，覺得自己的牙根莫名有點泛酸。
他去泡一壺茶的時間裡，央千澈好像已經和阿啾混熟了，男子修長的指尖插在小毛團背上的絨毛裡，一下一下地順著。
兩個人配著原無鄉之前烤好的曲奇喝茶，阿啾端正地在央千澈手心裡坐得抬頭挺胸。它伸出小腦袋試圖偷吃一塊餅乾，被央千澈輕輕摁住：“當心吃撐。”
他們的話題很容易地繞到了阿啾頭上。央千澈聽原無鄉碎碎念自己打蛋打出小毛團的故事聽得忍俊不禁，當事鳥卻好像有些羞澀的樣子，別開了自己的小腦袋。
“它真可愛，”央千澈微笑著稱讚，“我都很想養這樣的鳥兒了。”
“君子不奪人所好啊，央老師。”
“你很喜歡它嗎？”
央千澈托起金色的鳥兒放在桌子上，它蹦蹦跳跳地跑向原無鄉的方向。在它落進另一雙手時，驚喜地發現其中藏了一塊留給它的曲奇。
“你和它或許有什麼特別的緣分。”
臨走的時候，央千澈這樣說著，並輕輕地用手指點在阿啾圓圓的腦袋上。
“你可真受歡迎啊，那些粉絲們一個個都喊著要揉你，央老師也這麼喜歡你。”原無鄉一邊說著，一邊洩憤般輕輕撫摸著阿啾細嫩的翅膀。
“央前輩于吾有教養之情。”
“原來是這樣……咦？”
“阿啾你？？？？！”
忽然意識到了聲源的原無鄉好險沒把坐在他手心的小鳥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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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

1樓發表於: 2024-03-31 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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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十五分鐘之後，原無鄉終於接受了他不小心從蛋裡打出來的這只小生物會說話，而且實際上是一隻鳳凰的事實。不得不說，他的第一反應並不是“原來我遇到了這麼怪力亂神的事情嗎”之類的，而是“啊這鳳凰真好養啊”。

說好的非梧桐不棲，非竹實不食，非醴泉不飲的呢？

為什麼睡他的被窩吃他做的燒餅還過得非常愉悅的樣子？

“所以，阿倦你現在為什麼能說話了？”瞭解了小鳳凰名字的原無鄉從善如流地改了稱呼。

“央前輩幫吾化了橫骨。”

“這……這樣的話，央老師是？”

“前輩真身乃是青鸞。”

聽著又一個傳說中的神獸名字蹦出來，原無鄉眨了眨眼睛，先是想“央老師民俗學課上講過的那些該不會都是真的吧”，之後想“所以央老師來頭這麼大小叔叔知道麼”。

現在哪怕是式洞機忽然跳出來跟他說自己其實是修行千年的老狐狸原無鄉也不會驚訝了。

倦收天現在這副小毛團的模樣，說來都要拜他五百年前涅盤失敗所賜。當時倦收天第一次涅盤重生，原應當就此成年掌握鳳凰的所有力量，到緊要關頭卻不知出了什麼問題，涅盤中斷。他本該就此隕落，但好在央千澈同中陰界有舊交，想辦法保下了小鳳凰的魂魄養護——而這一養，就是五百年過去。這世間沒有第二隻鳳凰蛋，倦收天只好借了個孵不出小雞的雞蛋重生——所以實話說，他現在也確實可以算是個小雞仔——只有等待時機成熟被雷劫劈一遭脫胎換骨，才能找回自己的原身。

原無鄉有些擔憂地看著小鳳凰：“那我是不是不應當強留下你？”如果倦收天要受雷劫，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照顧好對方，或許剛剛順著央千澈的話頭，將小鳳凰交托到同族的羽翼下更為安全。

倦收天用那雙蜜金色的漂亮眼睛直直看著他回答道：“央前輩曾道你吾命數相合。”

原無鄉便想起央千澈臨走時說的話來，覺得放鬆了不少。他笑道：“命數相合，那是什麼樣的緣分？是說天雷下來的時候我往你旁邊一站它就得往旁邊打麼？”

倦收天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誠實道：“吾不知道。”

他原本是受天道眷顧，生來便是神獸的一族，本來這一生都不用挨一道雷的。而生來便相合的命數也是少之又少，他現在能遇上一個已經是撞了大運，又上哪裡知道兩人在一起會發生什麼去？

他只是認真地答了：“吾不能讓你陪吾犯險。”

原無鄉學著央千澈的樣子輕輕撫弄小鳳凰背上柔軟的羽毛：“那怎麼行，央老師把你託付給我的。”

倦收天由於是睡了五百年之後重生的，現在整個鳥都處於一個有點奇奇怪怪的狀態，說話還是帶著幾分古意，認知狀態也和現代社會基本脫節，心性按著靈魂來說早就成熟了，但是確實成年儀式到了一半就被打斷，身體也還是個小雞仔，於是聲音怎麼聽都是個孩童，也會因為本能驅使作出一些像是雛鳥的動作。

結果就是原無鄉根本就沒有“對方比自己大了至少五百歲”的自覺，反而是把倦收天當作鳳凰寶寶下意識地呵護著。看著掌心的鳥兒已經有點倦怠地合攏了翅膀，原無鄉將它放在阿喵身邊，大橘貓便十分自覺地露出柔軟溫暖的肚子將小鳳凰圈在中間。

倦收天剛剛醒來不久，根本扛不住這副雛鳥的身體，這時候確實已經想睡了。

五百年前發生的事情和同原無鄉相遇之後的事情在他的腦海裡亂糟糟撞成一團，但他至少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能讓原無鄉陪他挨雷劈。

一來，他本性就不喜歡讓他人為自己勞煩，他醒來之後原無鄉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他就更不可能因為自己的事情帶累原無鄉這個凡人。

二來，五百年前的事也並非意外。

原無鄉之前很好奇為什麼他會涅盤失敗，他問道：“難道你們鳳凰不是生來便會涅盤麼？”

而答案當然是肯定的——涅盤是本能，刻在鳳凰的骨血之中，不可能忘記，也不可能出錯。所以他涅盤失敗只可能是為人所害——而且不僅僅是害了他自己，還害得央千澈失去了一半修為，還有一隻鵷鶵葛仙川為了救他被涅盤之火燒傷，尚未醒來。而害他的理由也十分好想，鳳凰生來便是羽族之主，他的降生自然會擋到一些人的路。

或許這也是央千澈不帶他回羽族的原因——央千澈找了五百年，但還是連兇手究竟在何處都不知道，貿然把他帶回去只會暴露目標。

倦收天並不願去懷疑誰，但是他也沒有傻到沒有一絲戒心，既然不知道應當防範誰，那就只能先處處小心。他想要遭受的雷劫，也許也並不能輕易地結束，自然更不能把原無鄉拖下水。

小小的鳳鳥想來想去，終於在貓咪腹部柔軟的毛毛中陷入夢鄉。

04.

倦收天的身體在一天天逐漸恢復，他會一點點地同現在這具軀體同化，長得越來越像鳳凰的模樣，找回自己原本擁有的法力，最後為承受天雷脫胎換骨做好準備。

原無鄉將他照顧得很好，一天三頓按時喂餅，時不時還給央千澈拍一張圓乎乎的小鳳凰並順帶著請教一些養鳳凰的方法，倦收天也對原無鄉越發親近，經常安安靜靜趴到對方手邊。一來二去的，連看直播的粉絲都有很多人認識了他。

原無鄉很清楚倦收天並不知道“直播”到底是個什麼玩意，拿著“千里傳音”之類在仙俠小說裡看過的名詞解釋了半天，才大概讓對方的小鳥腦袋搞明白了這個概念。反正倦收天現在清楚這一點就夠了——在原無鄉直播的時候不能和他說話，不然估計是要搞個大新聞出來了。

新一天的直播即將開始，盡職盡責的好播主原無鄉檢查了一遍材料：麵粉在碗裡，蒙上保鮮膜的菜在流理臺上，雞蛋放在盒子裡，小鳳凰蹲在肩膀上。

都齊了。

他打開攝像頭，數條彈幕一下子竄出來，向他和他肩膀上的倦收天問好：“當家好！”“今天當家直播也帶著阿啾呢~”“今天當家是不是還要做餅啊233333”

原無鄉看著那條“是不是還做餅”的彈幕認真回復：“不是，今天做禦好燒。”

在無數個“哦——”中，一條彈幕默默地真相了：“禦好燒好像本質上也是煎餅啊……”

原小當家無視笑場的彈幕，嫺熟地把高麗菜切碎，魷魚切絲，然後往菜葉魷魚混合物裡面倒麵粉打雞蛋。說到底，他確實還是在“給倦收天做餅吃”。雖然小鳳凰來餅不拒，但畢竟還是只限於“燒餅”範圍，原無鄉也不知道鳳凰在營養均衡攝入這方面的需求到底和人類一不一樣，最終還是勞碌命發作地給倦收天準備了禦好燒這種裡面菜葉充足的餅狀食物，給小鳳凰多少補充一下維生素和纖維素。

麵糊在平底鍋裡煎到一面變色，原無鄉非常俐落地顛了一下鍋，靠鏟子把禦好燒翻了個面。家裡沒有新買照燒醬，他用料酒、醬油和蜂蜜混在一起煮沸，就成了簡易的醬汁。

“之後就是調味了，”他說，“木魚花、沙拉醬、照燒醬之類的大家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口味來放。要放木魚花嗎？”

看起來他好像是在問看直播的人，但實際上，這個問題是交給肩膀上坐得穩當的倦收天的。小鳳凰歪過頭啾了一聲，對這種五百年前沒見過的食材不予置評，於是原無鄉本著讓小鳳凰多吃幾種東西的原則，從盒子裡抓了一把木魚花均勻地灑在了禦好燒上面。

遺憾的是，雖然禦好燒本質上也是一種餅，但倦收天明顯對這種不屬於“燒餅”的餅興致缺缺。他教養很好，絕不挑食，但是吃東西的速度和吃餅時那風捲殘雲的狀態完全不像是同一只鳥。原無鄉看得暗暗發笑，但是這幾天相處下來他也瞭解了鳳凰那自矜的本性，沒辦法做出哄孩子般的“不愛吃我們就不吃”的行為，而是在看著倦收天一口一口細嚼慢嚥地吃完了自己那一塊禦好燒後悄悄拿出了一碟燒餅。

“阿倦吃剛剛那些夠嗎，不夠的話這裡還有燒餅哦。”

蜂蜜一般的雙眼“唰”地亮了起來。

原無鄉無奈搖頭，真是太過好懂的小鳳凰了。

在知道對方不是個普通小雞仔之後，原無鄉要自己忙的時候，就不能總是像之前一樣把對方丟給阿喵一起玩了。好在倦收天對原無鄉的一架子書很有興趣，原無鄉十分樂於陪他看，但原無鄉總有要工作騰不出手的時候。在原翻譯埋首于電腦前的時候，讓倦收天自己靠小翅膀小爪子看紙質書實在是強鳳凰所難，所以原無鄉十分好心地給他貢獻出了自己的手機，讓倦收天可以用翅膀在閱讀軟體上翻頁。

小鳳凰乖巧地坐在床上看書，原無鄉打開電腦電源準備繼續自己的本職工作，結果大橘貓撲通一下跳到他腿上，好險沒把原無鄉砸出一聲慘叫。他做了十足的心理準備，深吸一口氣後，猛然發力抱起肥貓，再把它放到小鳳凰身邊。

“阿喵乖，現在不能擼你。”

橘貓不滿地喵嗚一聲，又十分乖巧地趴得離倦收天近了些。

原無鄉忍不住想，只知道鳳凰一出百鳥朝賀，為什麼自家這只還自帶吸貓功能？

這段時間他沒接到翻譯稿，就幫出版社校對別人的譯文。很顯然，並不是所有翻譯都那麼有職業道德，原無鄉拿著一篇佶屈聱牙的通篇英式中文的稿子，深刻地懷疑對方實際上是不是把原文直接丟給了估狗。

不，估狗都比這個人中文好。

糟糕的譯文帶來的校對工作量跟重新全部翻譯一遍也差不了多少，電腦上原文和譯文一左一右割據了原無鄉的螢幕，一大片專業術語刷得他頭昏眼花。原無鄉剛站起身想去找一本百科全書查查裡面的那些專有名詞到底應該怎麼翻譯，頭上的燈管忽然閃爍了幾下，隨後“啪”地一聲響過，整個房間都黑了。

幸好原無鄉用的是自己的筆記型電腦，就算電源沒了也能撐幾個小時。他借著螢幕的光亮看著路，打算去檢查一下電閘是不是出了問題。

剛剛失去主要的光源，杆狀細胞還沒開始發揮作用，走過兩步之後電腦螢幕就沒法幫他什麼了，能當作手電筒用的手機還借給了某只鳳凰看電子書，原無鄉只好小心地伸展手臂以免自己摔倒。

一點暖紅色的光亮就是在這時亮了起來。

這種“光暈搖曳”的視覺效果在黑暗中本來是鬼片專屬的，但是由於這點光亮的顏色過於溫暖，原有的嚇人功力大打折扣。原無鄉順著越來越擴大的金紅光芒看去，一個小小的人影正在光芒之中。

原無鄉被這個小小的人影一時驚到了。

對方身上披著一件白色類似長袍的服飾，金白交錯的長髮柔軟地垂落到地面上，像一道金砂流瀉的瀑布，那雙蜂蜜色的眼睛緊緊盯著原無鄉：“無鄉，你有沒有事？”

原無鄉愣了一下，隨後從熟悉的眼睛和聲音中辨認出了對方的身份：“……阿倦？”

只有原無鄉腰那麼高的鳳凰小少年雙手捧著一朵金紅色的火焰站在他面前，一雙眼尾上挑的漂亮鳳眼因為緊張簡直要瞪成貓眼了。

對於睡了五百年的鳳凰而言，“停電”明顯還是個新名詞，原無鄉連說帶比劃地讓他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大概只跟“燈油沒了”差不多，才讓小鳳凰卸下一身的防備。

原無鄉用那朵火焰當作照明找到自己的手機，解開螢幕鎖進入流覽器劃了劃，發現並不是自家用電的問題，而是這一片的大規模停電，想來社區應該已經通知過，只是他沒看見。

倦收天忽然變成人實在是嚇了他一跳，原無鄉先拍了張照傳給央千澈，在對方告知他這是倦收天法力恢復的跡象後才松了口氣。

他轉回電腦前，準備靠筆記本的電池撐過今晚的工作。

一旁的倦收天掌心的鳳火還燃燒著，少年手指一動，那點火焰就浮到了原無鄉面前，在兩人之間跳出一片幽明的光來。

小鳳凰說：“此物予你，可以用來照明。”

原無鄉有些好奇地伸指湊近那朵火焰：“不燙嗎？”

倦收天搖頭：“除去涅盤之火，其他鳳凰所控的火焰都不會傷害他們選擇之人。”

原無鄉定睛去看，才發現火焰中心是一片飄浮的羽毛。

少年白皙的面龐有點發紅：“換毛的時候拽下來的。”

原無鄉失笑。

看著原無鄉瞪著電腦螢幕發愣，倦收天忍不住問他正在為什麼發愁。於是小小的鳳凰認真聽完了原無鄉低聲講的翻譯行業二三事。這個行業現在發展得確實沒有那麼好，低工資讓很大一部分譯者都隨便把工作應付了過去，結果就是原無鄉這樣拿到稿子的人——或者其他沒遇上好校對的讀者頭疼。但是原無鄉也是真心喜歡這一行，不然就不會還認為翻譯是主業直播是副業了，最終只能是他對著這份譯稿咬著牙也要校下去。

小鳳凰站在他身邊，鳳凰的火焰懸在頭上溫暖地亮著。

然而還沒等倦收天說出什麼話來，那朵火焰一閃變成了普通羽毛，他也“噗”地一聲變回了小鳥團子。

原無鄉嚇得不輕，一把接住了半空中跌落的小鳳凰，湊到對方面前問東問西，而倦收天還有點懵，坐在原無鄉的手心裡愣住了。好一會小鳳凰才反應過來，安慰道：“沒事的，只是之前積攢的力量用光了——等我度過雷劫就好了。”

倦收天其實現在找回的靈力還不夠支撐他化形，只是忽然屋裡一黑讓他以為原無鄉出了什麼事，情急之下才變出了人身。捧著他的原無鄉看了看電腦，又看了看手心的鳳凰團，果斷決定還是先停下跟稿件作鬥爭，照顧好小鳳凰才是第一位的。

他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平常這個時候倦收天應該已經睡著了，於是原無鄉把手機往床上一丟，決定帶著倦收天去睡覺。

倦收天趴在枕頭上，原無鄉拉高被子將他蓋嚴實了一些。

原無鄉說：“倦收天，你別嚇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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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4-03-31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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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某一天的夜晚，原無鄉是被雷聲吵醒的。

他揉著眼睛醒過來，就發現前晚睡在自己枕邊的小鳳凰不見了。

他掀開被子打著手機電筒找了一大圈，確認對方不是被他踢到了床下或者是壓住了——但是倦收天不在，哪裡都不在。

外面的雷一聲比一聲大，原無鄉暗想，這是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隨著這個念頭的出現，有什麼也像一道炸雷一樣劈進了他的腦海——渡劫！

“倦收天，你在不在？”他對著整間房子喊，但是房子裡沒有傳來回應，只有阿喵被他叫醒發出的一聲喵嗚。原無鄉顧不得吹入的急雨一把拉開了陽臺的窗子，看見遠方城郊的天幕上一道又一道青白的電光，還有其中飛旋的某個影子——實際上隔得這麼遠他本該看不清楚的，但是他下意識地覺得那就是倦收天。

小鳳凰之前和他說過，自己的雷劫不要人陪，怕會連累他，原無鄉每次都用“但是這樣就沒辦法和央老師交代了”回應過去，他想既然央千澈說他們之間有緣分在，那他總是能幫上忙的——但他沒想到倦收天真的不告而別之後他會這麼生氣。

這只傻鳥！！！

因為城市交通堵塞的頑疾一直沒有解決，原無鄉就沒有買車——他第一次深恨這一點。這個時候地鐵早就停運了，打車出去找鳥也不太現實，幸好城市夠繁榮，社區旁邊就有一處共用汽車的停放點。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包裹到可以在這種疾風驟雨的夜裡出門的程度，還差點忘記拿駕照，然後用app刷開一輛共用汽車向著市郊打雷的地方一路飛馳。倦收天送給他的羽毛懸浮在半空中滴溜溜地轉，最後停下來指著某個方向，原無鄉死馬當做活馬醫，直接把這根羽毛當作指南針來用，開著開著倒也離打雷的地方越來越近了。

城郊有一座山，市政規劃的時候在山前修了平坦的大道，旁邊都是大片大片沒有建築的荒地。原無鄉把車停在應急車道上，帶著一把傘跑了下來。

那些炸雷已經幾乎是打在他頭頂上了，現在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半空中飛旋的鳥類身影。鳳凰已經從小小的一團變成了羽翼豐滿尾翎纖長的模樣，火焰圍繞在他周圍，將劈下來的雷一道道彈開。原無鄉幫不上忙，只能站在原地緊盯著倦收天的身影。

雨勢依舊猛烈，但雷打下來的速度卻越來越慢了，鳳凰拍動翅膀，發出一聲清越的鳴叫，金光燦爛的光球從他的翅翼下浮現出來，猛地撞開了最後一道劈向他的天雷，之後毫無阻滯地直接衝破了堆卷的黑雲。

完全成年的鳳凰看到了下面等待著他的人，在空中飛翔的動作猛地一頓，似乎沒想到自己偷偷飛出來渡劫會被抓個正著。他在空中盤旋著越飛越低，但就是沒落到人類能夠到的高度。原無鄉又好氣又好笑，向著他喊道：“你到底是鳳凰還是鴕鳥？快下來!”

鳳凰被他喊得又多轉了一圈，最後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向著原無鄉的方向飛了過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原本被沖散的雷雲又開始向著一處堆積。

原本迎接著鳳凰飛來的原無鄉眼睛陡然睜大。

一道手指粗細泛著黑光的雷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倦收天的後背打了下來。

他只覺得自己耳邊“嗡”地一聲，整個腦子一片空白，喉嚨也發不出聲音去讓倦收天小心，好在他的手還沒有失去能力，並且先於其他的所有身體部位做出了反應——他把手裡那把鋼骨的大傘向著倦收天飛來的方向用盡全力扔了出去。

感謝佛蘭克林，感謝赫茲感謝安培感謝歐姆。雨傘擦著鳳凰的頸子飛過去直接撞進那道雷裡，而非常怪力亂神的雷光最終拜倒在了物理學的神威之下，被鋼骨傘引著打到了一邊。這一刻原無鄉在心裡沒法感謝諸天神佛，而是把初高中物理課本上那一堆洋人頭像統統拜了一遍。

飛下來的大鳳凰收勢不及，直直地撞進了他的懷抱，於是他們一起摔倒在雨水裡。倦收天在撞到他的一瞬間變成了人形，已經渡過雷劫的鳳凰自然不會還是只有半個人高的少年模樣，而是峨冠高髻純陽巾，一身厚重道袍浸滿雨水估計得有十幾斤，壓在身上足以讓跟他體型差不多的成年男子也喘不上氣。但是原無鄉盯著剛剛那道雷在地上劈出的滋滋冒黑煙的大坑還有上面屍骨無存的雨傘，死死抱住了身上人不放手。

倦收天手足無措地趴在原無鄉身上，他的渡劫現場狂風驟雨，更別提原無鄉剛剛還把遮蔽物扔了出去，現在對方身上已經濕透了。被原無鄉帶來的鳳羽隨著主人的心意飄過來燃起火苗，小心翼翼地行使烘乾機的職責。

“你這個——你這個呆鳥！”

原無鄉氣得罵人。

“吾不是……吾自己原本……”倦收天不知說什麼好，畢竟剛剛是對方幫自己引開了一道雷——他猛地轉過頭看向地上那個黑撲撲的大土坑，沉聲道，“無鄉，無鄉放開吾——剛剛那道並不是吾的劫雷。”

鳳凰箭一般飛向天空撕裂了雲層，將原本要隱藏在雷雲中離開的人顯露出來。一隻身披黃羽的鵷鶵發出一聲恚怒的啼鳴，雙翼上黑色龍紋顯現。

倦收天對這位同族再熟悉不過了。

“葛仙川，你——！”

對方雙翼上的黑龍紋樣是鱗族之寶惡龍臂，倦收天雖不知道對方何時同鱗族暗通款曲，拿到了對方的秘寶，但惡龍臂的出現，已經讓剛剛那道奇怪的雷光是誰幹的好事這一點昭然若揭。

倦收天又悲又怒，他同葛仙川雖然沒有同央千澈那樣的親近，但對方也是他亦師亦友的前輩，還在他涅盤隕落時有救護之恩，但一朝揭破了對方的假面，真相卻如此不堪一擊。

一把金色長劍感知到主人心念，從倦收天背負的劍鞘中錚然脫出，飛到了他手心中。葛仙川一聲冷笑，也化了人形出來，兩人提劍于半空中戰在一處。

正當兩人劍刃互相壓制，正在角力之時，葛仙川右臂黑光一閃，惡龍臂威能發作，一條黑龍猛衝出來，倦收天身邊浮起點點鳳火正要與惡龍相抗，卻不料惡龍臂所化的黑龍直沖著原無鄉而去。原來倦收天渡劫時的種種葛仙川都在空中看得分明，知道這個人對倦收天而言很是重要，而倦收天一向珍重情誼，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原無鄉受害，只要將對方抓到手裡，他便能將倦收天任意擺弄。

一隻巨豹卻在這時從原無鄉手底竄出，一口咬散了黑龍。

被鳳火籠著避免渾身滴水的原無鄉輕輕哼出聲來，抖了抖指尖夾著的符紙：“你以為央老師的課我是白上的嗎？”

央千澈作為一個真·神獸，民俗學上所講的那些東西自然都是真的。

他有一節課和學生們講所謂的符咒，原無鄉當時課程作業就做了這個——在央千澈打完分之後，這遝符紙就當成課程紀念留了下來，原無鄉怕倦收天渡劫的時候自己幫不上忙，全都揣進了口袋裡，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

正好倦收天給他留了一團火，原無鄉剛剛就是直接把符扔到了裡面，鳳凰火為符紙提供了足夠的靈氣，才召喚了一隻豹子出來。

原無鄉是個認真的學生，又遇上喜歡的課，當時作業做得確實很認真，準確來說，就是他畫了一大堆符。此刻他拿著那遝符紙輕輕在火焰上面晃了晃，對葛仙川露出一個溫和的主播職業笑容來。

葛仙川被對方眼神中的挑釁之意氣得一晃，差點被倦收天一劍刺個正著。

居然被一個凡人擺了一道！

符紙化成的豹子還圍在原無鄉身邊，原無鄉手裡還有厚厚的一大摞，他不是沒法對付這個凡人，但是在倦收天還提劍站在一旁的時候分出這麼多精力來本來就不夠明智。這樣想著，葛仙川再次提起法力灌注在手中劍上——他和這只鳳凰已經無法善了，只能現在拼個魚死網破。

葛仙川比倦收天年長百歲有餘，修為本該高出他一截，但倦收天度過雷劫，就算是徹底脫胎換骨，變為了掌控所有法力的成年鳳凰，此刻與葛仙川相鬥，在法力上基本是難分上下。

原無鄉站在下面看得心焦，其實他如果想要幫忙，手裡的符也能派上用處，但他知道這件事情他不能插手——這是倦收天自己的仇怨，必須要由倦收天自己去解決，他只能看著倦收天用自己的劍去擊敗敵人，也必須看著。

倦收天雖然法力上不落下風，卻還是被葛仙川逼得有些局促。畢竟對方多活了百年，就多了百年的經驗，在劍的運使上比倦收天要熟悉得多。

但鳳凰從不會退。

他劍尖一抖，光芒爍爍的九陽從劍尖閃出，與惡龍臂放出的黑龍纏鬥起來，自己也提劍迎了上去。泛著金芒的長劍狠狠劈在葛仙川的劍身上。他們兩人的動作都極快，劍與劍相交敲出清脆的鳴響來。

九陽與惡龍臂交纏久了，都顯得餘力不濟。倦收天提劍畫弧，登時一劍收歸九陽，隨著倦收天一聲清叱，向著葛仙川劍尖直點過去。葛仙川也收回黑龍，欲講其重新放出之際，卻渾身顫抖起來，劍還未與倦收天相交便掉落了下去。

倦收天一劍收勢不及，黃色的翎羽隨著劍風四散開來，葛仙川竟是直接變回了原形。他雙翼上的黑龍圖騰光芒忽明忽暗，最後猛然突破了鵷鶵身體的桎梏，破空而去。算來也是葛仙川貪心不足，鱗族秘寶同羽族功法本不相容，他卻偏要兩樣兼有，最終在和倦收天交戰時功體運轉，反噬發作。

倦收天拔出劍，有一點血珠濺到他臉上。

“葛仙川，五百年前……”

葛仙川被倦收天灌注九陽的一劍重創，扇動著雙翅勉強讓自己不要摔下去，聞言卻笑了出來：“五百年前？倦收天，見了我的那一刻你想不通嗎？”

他的笑一點點變作不甘和恨意：“羽族常年無主，央千澈守柔不爭，羽族事務百年來都是我一點點處理下來——我本該是羽族之主！倦收天，你為何又要出生？”

鵷鶵羽翼一振，竟然拼著最後的力量自滅了元神。

倦收天瞳孔緊縮，一聲“葛仙川“喊了出來，但是對方只剩下風中片片飄散的羽毛。

鳳凰閉上眼，所有的事情其實都不難想通。五百年前害他的人是葛仙川，被鳳火燒傷應該也只是掩飾，如果這次他渡劫失敗，葛仙川作為一直為羽族盡心盡力，又救助過倦收天的功臣從重傷中恢復，接掌羽族自然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葛仙川敗了。

長劍被他背回背上，鳳凰輕輕落回地面，被雷劫和惡龍臂前後卷起的黑雲已經飄散，一點點魚肚白從山的那一邊漫起來。

他轉過身，正好看見還站在原地的原無鄉。那只符紙化成的豹子大功告成，輕巧地在空中邁了兩步消散了，原無鄉身邊還懸著一團鳳凰火，比那一點點的曙光顯得更亮更溫暖。

原無鄉微笑著，對著他伸出手來。

“阿倦，我們回家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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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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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9)

3樓發表於: 2024-03-31 18: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太．可．愛．了！！！！！！！！
這種蛋請給我來一打！！！！！！（不好意思只有一顆）
作者請收下我的膝蓋～～～～～～～～～
完全是我心目中美好的南北雙秀嗚嗚嗚嗚嗚嗚．．．
所以小鳳凰你長大之後央千澈還可以擼你嗎？？？？（重點完全錯）
（完全可以想像央千澈擼大鳳凰可能會得到他家學生酸酸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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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in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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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

4樓發表於: 2024-03-31 23: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正式變成大鳳凰就不能窩在小當家肩膀上了> <
但是可以相擁入睡，再也不怕壓到收天啦!
少年收天的形容也太像天使~~~~~
戰鬥跟雷劫那麼耗體力
小當家快點帶自家鳳凰回家餵飽吧www

目前霹靂坑中
噗浪歡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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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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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

5樓發表於: 2024-04-01 07: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3樓懷秋霽月于2024-03-31 18:44發表的 : K.*zqQKlI|
太．可．愛．了！！！！！！！！ Ypha{d
這種蛋請給我來一打！！！！！！（不好意思只有一顆） u&r@@p.
作者請收下我的膝蓋～～～～～～～～～ es&+5
完全是我心目中美好的南北雙秀嗚嗚嗚嗚嗚嗚．．． I\`:(V
所以小鳳凰你長大之後央千澈還可以擼你嗎？？？？（重點完全錯） @DY0Lz;
....... !(l,+@j

謝謝您的喜歡！我也很喜歡老師的南北文！并且現在還對十個太陽的外科手術打結練習印象深刻（喂你重點在哪裏）
我覺得長大之後央央還是可以擼的，不過可能已經完全自覺為成年鳥的小芳就會害羞了吧（笑）大概會很正經也很不好意思地給摸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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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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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

6樓發表於: 2024-04-01 07:5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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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4樓sanin0202于2024-03-31 23:13發表的 : nLdI>c9R
正式變成大鳳凰就不能窩在小當家肩膀上了> < k&yy_r
但是可以相擁入睡，再也不怕壓到收天啦! \muyL?
少年收天的形容也太像天使~~~~~ ]V><gZ
戰鬥跟雷劫那麼耗體力 }5zH3MPQH
小當家快點帶自家鳳凰回家餵飽吧www ^Q2K0'm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