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03 眾神庇佑 43F 特别来客（下）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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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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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8-11-22 21:5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2.03 眾神庇佑 43F 特别来客（下）之1

*

無配對

架空，人物個性扭曲

*

襲滅身材高大魁梧，無論是冷冷的眼神還是臉上的奇異花紋都散發著一股濃烈的“生人勿近”味道，所以他在牢里最大的麻煩就是該如何消磨這十年。腳勾在床頭做仰臥起坐，看陽光和月光投下的暗影如何從屋子一角轉到另一角，散步時吐納生息，用藏在袖子裡的飯粒在馬桶旁邊養了一窩螞蟻，剩下來的時間還是多得不得了，他只好全部拿來思念自己親愛的徒弟。

被判無期徒刑的蒼送給襲滅一支鉛筆——這在監獄里是違禁物品，鉛筆可以輕易地刺穿太陽穴，手腳更機敏一點的，可以用它從耳道里刺進去再從另一側伸出來，然後輕快地旋轉鉛筆，就像用卷筆刀削鉛筆那樣。元禍天荒對恨不逢就是這么幹的，然後元禍天荒企圖逃獄，觸上墻頭的電網死掉了。一天里死掉兩個犯人，獄長金鎏影十分頭疼，自從取消死刑以來，監獄裡的自殺和他殺事件就越來越多了，他想，這分明是那幫法官在偷懶，他們不再用國家的名義殺人，於是人們只好用自己的方式報仇雪恨，只可憐了要在空白A4紙上打出報告的自己。

蒼總有用不完的各式違禁物品，襲滅也就坦蕩蕩地收下了這支鉛筆。他用這支鉛筆在墻上寫下了自己要做的事情，當然，是出獄之後要做的事情。第一年他在墻上寫了264條，第二年只增加了57條，第三年一條也沒增加，第四年劃去了199條……到了出獄的前三天，墻上的字跡被抹得只剩下三條：

1.洗澡。

他要泡在浴缸裡洗一個真正的澡，洗到皮膚發皺也不起來，乾脆在浴缸裡睡一覺算了。

2.喝酒。

從浴缸里出來，他要穿上一件雪白的浴衣，嶄新的拖鞋，用高腳杯喝上一杯紅酒。

3.睡覺。

躺在大床上好好睡一覺，身下的褥子里沒有臭蟲，鼻腔里不會聞到馬桶的味道，那會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候。

蒼聽完他的人生大計，狹長眼睛萬年如一日半睜半閉：“那很好。”

襲滅覺得蒼并不像他力圖表現的那么神往自己描述的生活場景，但是即將出獄的歡喜充盈著他的頭腦，他也就沒有指出蒼的虛偽。

短暫的放風時間結束了。襲滅回到房間里，拿起只剩下大拇指那么長的禿頭鉛筆，又劃去了一條。

他劃去的是第三條。

在睡覺之前，先得幹掉吞佛。襲滅想。

吞佛是襲滅的徒弟。襲滅有三個徒弟，吞佛是他最喜歡的一個。不光是因為吞佛是他從垃圾桶里撿回來的，也因為吞佛最聰明最沉著最冷靜——最像他。

九禍曾經看著他們兩個，感慨地說：“如果不是你們長得太不像，絕對會有人傳說吞佛是你的私生子。”

螣邪郎笑嘻嘻地粘在九禍身上：“師父和誰的私生子啊？誰啊？誰啊？”

九禍一腳把他踹出去：“龜兒子，連你娘老子的玩笑都敢開？”——沒有人傳說吞佛是襲滅的私生子，九禍和襲滅有一腿的消息倒是塵囂日上。

襲滅從來不就無聊的問題發表意見，九禍的應答只有一句話：“我可是個正經寡婦。”

九禍的丈夫某天出去晨跑被冷槍打中頭，沒有當場死亡，在醫院里住了六個月，然後死了。姍姍來遲的死亡，哭了半年的九禍已經做足了準備，用冷水洗掉臉上的淚痕，她接管了丈夫的幫派和地盤。黑道不講尊重和禮讓女性，一個人鎮不住場子的九禍不知從哪里找來了襲滅，兩人開始了漫長的合作——直到襲滅被一步送進牢里。

走出監獄的那天陽光燦爛得不像話，搞得襲滅都有點惶恐了，站在門口他半天沒動，腳沉得像灌了鉛，邁不動——往前一步就是自由，身後沒有自由，但是不用為明天恐懼，監獄里的每一天都是一樣的，沒有未知，沒有背叛。

留著朋克頭、穿著皮夾克的男子從車上跳下來：“師父！”

是螣邪郎。看到熟悉的人，襲滅忘掉了那些無聊的多餘情緒，朝螣邪郎走過去。他沒說話，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在牢裡蒼借給襲滅很多報紙，所以襲滅一條也沒錯過，赦生死於車禍，九禍被人從百貨商場的頂樓丟下來。

“媽媽還沒醒。所以只有我來接你。”螣邪郎拉開車門。

“醫生怎么說？”

“腦死亡。他們叫我拔管子，所以我把醫院炸了。”百貨商場的樓下裝了預防自殺的防護網，九禍大難不死，只是一直昏迷。螣邪郎握著方向盤：“我從國外請了一個醫生來，據說他在這方面很厲害。”

然後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襲滅不喜歡汽車，狹小的空間連腿都伸不直。螣邪郎更喜歡摩托車，但是赦生就是開摩托車被貨車碾死，九禍把他拉到祖宗牌位前頭發了誓。再也不騎摩托車了。螣邪郎半邊臉紅腫地發誓——那片紅腫是被九禍拿鐵扇子扇的。螣邪郎把鐵扇子放在了九禍的病床旁邊，九禍一直沒有坐起來拿鐵扇子扇他。

車子沿著公路向前開，到了一個加油站，螣邪郎停下了車子：“師父要喝點什麽？”

“可樂，不加冰。”

螣邪郎開車門出去了，襲滅看著他的背影，也下了車。兩個人在加油站的速食餐廳里吃了很難吃的漢堡套餐。老板的兩個小孩在餐廳里玩遊戲，把可樂撞翻在襲滅身上，襲滅看著小孩，小孩看著襲滅，三秒鐘之後，小孩大哭著跑走了。襲滅脫掉被打濕的夾克，提在手上。那個大哭的小孩讓襲滅想起了吞佛，吞佛小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做錯事還要先哭，讓他沒法發脾氣。那兩個小孩讓螣邪郎想起赦生和自己，他們常常在廚房里這么玩，然後因為打翻東西被九禍拿鐵扇子追打。

然後兩個人都吃不下去了，離開餐廳回到車上，螣邪郎把收音機調到最大，一個甜美得不合時宜的聲音跳出來：“今天，新生女子監獄發生了一起逃獄事件，三名女囚……”估計師父不想聽到這種事情，螣邪郎開始放CD。

搖滾。

襲滅也不喜歡搖滾。但比新聞播報好一點。

況且這一刻，搖滾在某種意義上，紓解了他焦躁的情緒。

閉上眼睛，他在震耳欲聾的搖滾樂聲里沉沉睡去。

忽然，襲滅從椅背上跳起來，螣邪郎被嚇了一跳。

“師父？”

襲滅沒說話。他怎么好意思說自己夢見自己被打死了。子彈呼嘯著穿過他的身體，雪花在眼前盛開，尸體倒在暗巷裡，有人從自己背上踩過去……

背後……襲滅忽然擰過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擊出一拳，一聲悶哼，一個女人從後座下爬出來，頭髮蓬亂，衣服亂七八糟。

“你是誰？”螣邪郎嚇得停下了車。

襲滅看著女人紅色外套里露出的灰色衣襟：“新生女子監獄？”

女人點點頭。她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樣子，齊耳黑髮，杏眼里滿是驚恐。

“怎么辦？”螣邪郎看襲滅。

“把她丟下去好了。”襲滅并不打算把她交給警察。條子抓到是一回事，自己交給條子又是一回事。

女人眼裡含著淚水，被螣邪郎丟下了車。她并沒有反抗或者掙扎，也沒有抓住車子不鬆手，甚至沒有求情，乖巧過頭了。

螣邪郎很納悶：“啞巴？”

女人忽然巴上了車窗，螣邪郎搖下一點窗子，女人對他說：“小心那條黑色的狗。”

神經病！螣邪郎搖上窗子，發動車子。

半個小時后，車子回到放下女人的地方，螣邪郎坐在發動機蓋上：“在不在？在就出來。”

草叢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女人走了出來。

“上車吧。”螣邪郎對女人努努嘴。

女人坐在後座上，表情很拘謹。

襲滅從后視鏡裡觀察了她很久：“你叫什麽？”

“編號209889。”女人說。

“名字。”襲滅重複了一次。

女人如夢初醒般顫抖著眼睫毛，低聲說：“言傾城。”然後就嚎啕大哭起來，用完了車上所有的面巾紙。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挑戰黑幫文 =。=

角色多，希望我能堅持寫下去。

[ 此貼被阿殘在2008-12-03 19:2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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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f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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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3)

1樓發表於: 2008-11-22 22: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总觉得写回复比写文难，囧
言言遇见袭灭和滕邪，实在猜不出会有什么样的人生际遇
吞佛会在袭灭打他之前就哭，哈，这设定不错，心机啊，就是有些难看
黑帮题材，希望你挑战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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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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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2樓發表於: 2008-11-22 22: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孩子還小嘛，奸詐也就是這程度 =。=

逃犯言傾城么，接下來的日子里會成為滅滅和螣邪郎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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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人

雪跡完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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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6)

3樓發表於: 2008-11-22 22:2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哈哈哈
我最喜歡兩人在餐廳那一段
有笑點也有哭點
襲滅看著小孩,小孩看著襲滅
換言之就是兩人大眼瞪小眼,小眼輸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過我很意外朱武赦生都已經死了
不知道會不會有黥武
不知道黥武會不會還活著...ˊ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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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雪戀狐

消除記憶，抹煞存在，一切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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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

4樓發表於: 2008-11-22 22: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真是特別的一篇文啊！
那女子回答的名字也很妙，
順口就把監獄裡的編號念出來了，
真是有趣。
在餐廳襲滅和螣邪都想到了過去，
不過有些人已經不在了，
感覺似乎有點悲？
不過在下相信後面一定會更加有趣。
樓主請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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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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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5樓發表於: 2008-11-24 05: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 崎人：

我很好奇袭灭是怎么和还没长大的徒弟相处的，本篇妄想蛮多的，小鲸鱼大概会出场的，

to 忆雪：

坐牢久了的条件反射。

接下来，会有更多人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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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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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8-11-24 09: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篇文很贊，從文名到背景設定到人物刻畫到細節描摹……我有沒有回得太正經了一點= =+
扒住，我喜歡蒼給襲滅的鉛筆，喜歡寫滿條目再一條條劃去的墻，喜歡小小年紀就一點不討人喜歡做錯事情還要耍心機哭得“我最有理”的吞佛，喜歡關於元禍天荒只有三十四個字卻讓我看得扁嘴想哭的故事——赦生的則是只有十五個字Orz
還喜歡拿著鐵扇子拍人好像穿越去西遊記的禍姨，留著朋克頭的螣邪郎可以親情出演孫悟空對戲（喂這太雷了）
喜歡難吃的漢堡套餐和言傾城小姐極富戲劇張力的登場（笑）
扒住使勁搖晃，殘醬你要努力填坑> <

爬回來加一句，看看我的ID再想想言小姐習慣性報出的編號……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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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t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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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

7樓發表於: 2008-11-24 10: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想说的已经全部被楼上说完了，只好红烧大排一下orz
是说越狱的有三名女囚，期待另外两位！
另外，开头那个被判了无期徒刑似乎依然过得不错的苍，总是让我想起肖生克的救赎里的主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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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sario1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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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8-11-24 19: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于是继续抄袭楼上的.......我想说的已经全部被6楼同学说完了==b

顺说，冷幽默蛮适合这个故事的。楼主要坚持填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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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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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08-11-24 21: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 20:

西遊記 =。= 我的本意是朱聞的扇子……九娘留下了那把扇子。

to mt：

越獄的另兩位啊，很快要出現了。

蒼過得很不錯，他在哪裡都能過得很不錯吧，當然，在我這裡，他沒辦法出獄就是了

to pr：

=。= 我會一如既往地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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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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