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09 Deep（問梅現代）=2008年聖誕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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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茶月

原諒我飛，曾經眷戀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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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4)

樓主發表於: 2009-01-10 04:15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09 Deep（問梅現代）=2008年聖誕賀文=

某橘廢言：
嘛，如果對問叔懷有那種嚴厲肅穆不可撼動的印象的話，奉勸道友們按上一頁離開..
這裡的問叔被寫得很彆扭啊>口<
但某橘的動機也只是想推他倆一把而已XD(逃)

＊　　　　　＊　　　　　＊　　　　　＊　　　　　＊

Deep

這世界的感動需要兩個人，……。

※

那一年，他升上機械所博士班二年級，她也自中文系大三升上了大四。

年底，她跟著同學一起準備趕在聖誕節前夕完成所有綵排工作以期完美演出一年一度的戲劇之夜───也是仙靈學院的畢業生成果展《川雲水林》。

由於符應國家近日不斷提倡的環保政策，許多劇中所需要用到的道具和材料都必須利用回收物進行手工再製，於是，即便是學期初就開始著手策劃的戲劇之夜時間仍然緊迫，逼得眾人不得不加快手腳連夜趕工。

「柳，你看這樣像不像Mickey？」

晚間十點，窩在系學會辦公室的一群人之中有人這麼說著，手上拿的兩個保麗龍盤不知何時被擺到發聲者頭上去了。

「呃，別鬧了。」被點名的殷禕原想附和，但瞥見某人一臉冷然地推門而入之後便一改口徑。

「吼！明明就很像有沒有……。」不知死活的殷澄仍舊玩得不亦樂乎，說著就要把貼了黑色色紙的盤底往殷禕頭上擺弄。

「我就知道，」突然一句沉嗓開口，不帶任何溫度便讓殷澄的笑臉和手腳直接僵掉：「原來辦公室出現了大老鼠，才害得大家進度趕不完。」

白璇璣在辦公室隔壁的茶水間聞言探出身來，見怪不怪地對著忙了整天才剛從研究室出來的殷良說：「荻，外面很冷吧？快來喝點熱湯。」她剛煮好了大家的夜宵。

「阿荻……」現行犯殷澄一臉好不無辜，他也才在自下午悶到晚上的道具堆裡找到一點樂趣，居然馬上就被逮個正著。

「阿荻是你該叫的嗎？」一眼凌利又射了過去。

「柳，過來幫忙一下，今天是鹹湯圓喔。」白璇璣點了在一旁當和事佬也不是、什麼都不做也不是的殷禕的名，他立刻解脫似地投以感激的目光跟著逃離現場。

「喂！你這個傢伙！」反應不及柳奔離的速度，殷澄只好不情願地對上了殷良。

「他怎樣？」脫下風衣外套掛在椅背，捲起了袖口的殷良不怒而威。

「沒什麼……荻學姊好。」判斷眼前情況對自己不利的殷澄這才咕噥一聲。

「Mickey是吧！我看你是當人太久，活膩了。」轉動手腕扳動十指，殷良一副暖身動作的模樣讓某人心中警鈴大作。

「學姊對不起我錯了！」由盤坐迅速轉為跪坐的殷澄彎腰俯首，只差沒五體投地了。

「離聖誕節只剩5天，你以為時間很多是不是？」輕手撥開一些半成品，清出空位坐下的殷良停止了令人不安的壓迫。

「對不起！」但殷澄還是不敢輕易抬起頭來。深怕一個不小心今晚就甭熬了，因為熬不過。

殷良再多的火氣也在這一聲聲的道歉中驟然消逝，並不是因為殷澄的誠意，而是這不斷重覆的歉意讓她想起了那個人……。

「有時間道歉不如把握時間做事。」殷良猛地回神，現在不是想那些有的沒的時候。

這時，殷禕端了只蒸騰熱氣的鍋子和扶著碗筷的白璇璣進來，四人就在圍滿了道具的室內吃著宵夜。

「梅，鍋子碗筷留給楓去刷。」殷良在眾人一頓飽足之後，按住了白璇璣忙碌的手這麼說。

「為什麼是我？！」寒流來了冷得要死，這種天氣洗碗手會結冰的！

「為什麼不是你？Mickey？」眉一挑，原本氣焰高張的某楓又縮了回去。

殷禕卻在一陣隱忍不住之後，噗哈哈地笑了。

※

離開了系學會辦公室，搓著手對著手心呵氣的白璇璣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出了校門，走過一條街再拐個左彎便是她外宿的小套房。將鑰匙插入鎖匙孔開門的同時，她順手取下那封夾在信箱口的信。

信中，對方說戲劇之夜的當天他可能沒辦法趕到，台北一場兩天一夜的大型研討會也在同時舉行，比起中文系準備了一學期，他們更是計劃了一學年。

信末他只留下了一如往昔剛毅的「譴」字，沒有多餘的矯情潤飾，雖然稍嫌冷硬不近人情了點，但唯有她瞭解，這才是他，那個始終一絲不苟的男人。

將信件折好收下，白璇璣抬頭望了一眼窗外，月光皎潔，彷彿那人攢眉深思的樣子就在眼前。

手機鈴聲響起。

「喂？」

「是我，收到信了嗎？」傳來的是一聲熟悉的問話。

這是個通訊便利的時代，儘管有事只要透過一通電話或一封電子郵件就能達成溝通，但習慣以手寫信件傳遞卻是他倆不知覺間養成的默契。有些事，在婉轉被寫出的之前還能先行思索一番。

白璇璣知道自己喜歡這樣的思考，但不清楚他是不是和她一樣。只是每回被寄出去的信件總會收到回音就是。

「嗯，剛看完。」她邊整理手邊的劇本文件邊說，語氣平淡淡地。

「這次研討會由我們研究室承辦，我必須全程在場。」言語之中，唯有她讀得出來那幽微的歉意。

「沒關係，研討會重要。」何況信中也提到了，這是個是跨國與日本合作的大型發表會。

「梅，」問天譴明白在她不在乎的表現之後也有著一點失望，既然確定要失望，他必須說清楚，不能給她任何期待。

「嗯？」白璇璣打開資料夾，一筆一筆地將文件收了進去。

「這陣子時間軋得很緊，我可能沒辦法一一回信。」沉吟一會兒，語氣稍有緩和：「妳也先停筆吧，專心準備妳的畢成展。」

手上動作一頓，隨即恢復流暢，「好。」

她懂他的，因為等待與期盼是忙碌生活裡最奢侈的行為。既然彼此都忙，那就先這樣吧。

「暫別，預祝妳們演出成功。」

「你也是，祝你研討會順利。」

切斷通話，窗外月光依舊皎潔，而有人的心扉，卻悄悄染上了寂寞。

※

那一年，台北，國際研討會場。

「老二仔，你這樣不回去真的好嗎？」在問天譴結束通話後，一旁忙著指揮教授席次擺設的四非凡人不禁插嘴一句。

要不是不負責任的老大臨時追著突然跟著日本人馬出現的莫滄桑去了，這擔子也不用全被問天譴攬在身上。

「都是研究室的一份子，事情誰來負責都一樣。」看穿了結義三弟的心理，問天譴將設好按鍵鎖的手機收入口袋。

「我說你啊，到底還要阿梅等多久？」一路走來，看得最清楚的莫過於這個為當事人乾著急的四非凡人。

加上這次問天譴竟然自願承下未完的研討會事務，連白璇璣最重要的畢業展都沒空參加，這兩個曖昧不明的人啊……究竟要磨到什麼時候。

「讓她等，我很抱歉。」無奈諸事纏身，他是一刻也走不開。

對於白璇璣的心意，不難從字裡行間的關懷解讀出來，他懂。就因為懂得，所以更不能輕易給下承諾，因為明白彼此都是注重誠信的人，橫隔在兩人之間那條隱約的界線一但解除，誰都沒有退路了。

「既然抱歉，不如這樣吧！」看著逐漸走近的卓東來，四非凡人靈機一動，努嘴向來人的方向說：「明天晚上的前置會議先讓他替你頂著，反正只是草案審議而已，怎樣？」

「什麼怎樣？大老遠的看到你往我身上打量，就知道準沒好事。」

「阻礙別人姻緣是會被馬踢的，還是你比較喜歡遭『天譴』？」

「唷，既然是為了成全『天譴』的美事，安啦！這場紀錄就請四非凡人頂著好了。」卓東來原本是會議紀錄，這下找眼前現成的人手協助，他就能安心的暫代主席了。

「喂喂，這攤再接下來，我明天就有五個會議了！何況我討厭寫那啥鬼會議紀錄。」更何況會後還要整理逐字稿出來，這種瑣碎的事向來只有細心的鬼伶仃或卓東來才能勝任啊。

「別爭了，這方法不理想不可行，我們還是按原來的行事曆工作。」問天譴一句話，立刻止住了兩人想再爭辯的舉動。

「天譴，一場前置會議頂多三小時，你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把握。」卓東來話中有話，看著向來責任感重的問天譴這麼說。

「不能因私忘公，這本是我分內的事。」

「啥分內，我這就去把聖閰羅叫回來，讓他去處理這些事！」氣不過，四非凡人一語未畢人也不見。

「三弟，不用……。」可是來不及了，四非凡人效率十足的拔足而去。

「什麼不用，我也會去幫忙找人。兄弟一場，他追夠了女人就要回來。而你，」拍拍問天譴的肩，卓東來說：「我想你很清楚該做的事是什麼，我們不怕你像聖閰羅一樣拋下大家。」

迎向卓東來的眼神，問天譴心下有了打算：「就三小時，我儘量趕在會議結束前回來。」

「但願見你你春風滿面的回來。」

「好回來迎接臨時動議的燙手山芋嗎？」

「哈。」

※

台中，市區演藝廳。

《川雲水林》開始進行綵排工作，負責道具燈光的殷禕和殷澄在被調派前來協助的碩士班學姊殷良監督之下，一點不敢掉以輕心。

而心思縝密的白璇璣，則理所當然的接下了兼行製作一職，負責執行指導教授玅筑玄華指派的工作，以及幫忙封緋導演戲劇之餘、無暇分心的細節。

「梅，我有東西給妳。」排演休息時間，殷良向其他人問來了幕前幕後兩頭跑的白璇璣的行蹤。

「嗯？妳等我一下。」看見殷良靠近，白璇璣迅速對眼前人交代了幾句：「這邊先去做調整，我回來檢查。」接著一臉笑意走來，卻倦容難掩。

「玅筑玄華又丟了什麼給妳做了？」淡漠的表情出現一絲不耐。

對於中文系上那個出了名的慈藹教授，殷良實在是受夠了那與其名為溫柔、不如叫作溫吞的言行舉止。於是，曾是她學生的殷良在研究所毅然轉考理工科系，卻拗不過白璇璣的請求才又回來援助這次的畢成展。

『我無法分身控制綵排現場的秩序，妳只要現個身掌控一下就好了。』當初她是這麼說的。

可殷良到底也是個負責的人，於是這半個月以來，她也是儘量抽空在戲劇前置工作的場合上出現，一些向來愛搞小動作出大意外的人也都安份得出奇。

「教授有一場與台北協辦的國際研討會，日期和戲劇之夜同時間。」白璇璣不以為意地說：「她事必躬親的態度妳不是不知道，我也就是能者多勞囉。」

「我看妳是勞者多能。聽說，連宣傳影片都是妳做的？」雖然不曾插手太多中文系務，但一些小道消息還是被傳得沸沸揚揚，尤其是玅筑玄華在大學部收了一個得力的研究助理。

「不是我，那是我請封緋拜託她資工所的男友皇甫定濤做的。」她大部分做調停的事，只是不知為何到頭來眾人的認定都在她身上。

「封緋和那傢伙還有連絡？」殷良對於自家學妹曾為了栽在感情事裡而一蹶不振的行逕十分不認同，但那終究是他們的兩廂情願，雖不認同但她也沒多說什麼。

「工作上的往來還是有的，私底下，我就不清楚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白璇璣似乎不像殷良那樣不看好他們。

「對了，妳說要給我什麼呢？」難得偷閒和殷良聊天，一時忘了對方的目的，她顯得有些歉然。

「我也不知道，就昨天呆頭鷹帶下來的。」掏出一張卡片遞給白璇璣，提到那個名字的殷良面容淡定。

「沖田鷹司？他不是回日本了？」那個交換學生啊，可是曾經和阿荻鬧了一場不亞於封緋和皇甫定濤的風波呢，聽說幾個月前回日本去了，只是為何又突然出現在這裡？

「八成來參加妳說的那國際研討會，也不知他哪來的東西就說這是要給妳。」省略了許多自己和他再度相逢的細節，殷良挑著重點說。

白璇璣一看卡片的封面，只在置中的地方寫了一個嚴謹的、再熟悉不過的「梅」字，她一時有些恍神。

這人不是忙著的嗎……。

「找時間好好看，我先走了。」明白此刻白璇璣心上情緒的起伏，殷良只一揮手，帶著一如來時的灑脫帥氣離開。

※

白璇璣住的地方距離學校很近，但卻和位在市中心的演藝廳有段必須搭乘公車的距離。

在走出綵排結束後的演藝廳，原本該在站牌下佇足的行程在今天下午有了變動，她經過了候車亭、走過一條街，來到一處公園的轉角。

那張被小心翼翼收入包包的卡片裡款式典雅素麗，裡頭只平穩地躺著一句：我有話對妳說，請將晚餐的時間留給我。

這語氣和請求竟不像問天譴平日書寫的用法，但字跡確是他的沒錯。在深怕手機連絡會影響到他工作進度的情形下，白璇璣只在這裡歇腳，並沒有穿越馬路或繼續前行。

這是他以往抽空下來台中時接送她的地點，那時她在位於市區的某學院有一些旁聽課程。

街上紅的聖誕裝和綠的聖誕樹、以及一些拐杖糖果、禮物和小玩意兒，到處瀰漫一股濃濃的過節氣息，即便這節日並不是本地原有的。但看那些滿懷喜悅的期待和沉浸在過節氣氛的人們，其實追根究底，重點還是熱鬧、開心快樂就好了吧？

不然系上也不會定在這個時間，打鐵趁熱地推出了年度大戲《川雲水林》了。文藝活動還是要在人潮匯聚的時間點舉行才適合。

「梅，等很久了嗎？」一輛緩緩駛近的黑色房車，駕駛人搖下窗來對著等待中順便觀察人群的白璇璣問著。

她搖頭，綻顏一笑：「我也才剛到不久。」

隨即，白璇璣正打算難得一次自開車門，手都還沒按上把手，就聽見他說：「等我一下。」

而後是打檔煞車的聲音，問天譴下車，迎著她的手替她開了車門，讓她坐上副駕駛座。

「我想不用每次都麻煩你。」看著回到駕駛座上開車上路的問天譴，白璇璣笑意盈上了眸底。

這個看似公事為重的大男人呵，誰知道他私底下永遠有這樣令人驚奇的細膩心思？

「不麻煩，妳也不用每次都這麼客氣。」旋轉方向盤，他談論的語氣彷彿這只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殊不知，這是造成她心裡久久不散的感動的主因。

「怎麼有空下來？」也不問目地的是哪裡，只安心地讓他載著在路上彎來拐去的白璇璣只有這個疑問。

「沒什麼空，但想特別安排時間還是可以的。」他神色自若的說出了這樣的話，白璇璣卻感覺一股暖流滑過心頭。

「就為了和我吃一頓晚餐？」也許還有一段他想說的什麼話，但她沒問出口。

「偶爾這樣也不錯。」和她一起總能感受到輕鬆的氛圍，也許是她與生俱來的、令人安心的本質，於是問天譴難得和緩了肅穆的表情。

想起卡片的來源，她有些好奇地問：「你和沖田鷹司見過面了？」

「嗯，聽他說要到仙靈學院一趟，就把消息託給他了。」問天譴將車子緩緩駛進了一家餐廳的停車場，「到了。」

車子熄火後，同樣地讓白璇璣在座位上暫待，他繞過了車身來到副駕駛座替她開了門，牽著她的手迎著她跨出車外。

進入餐廳，在服務生的帶領下走向了預訂的位子，問天譴替白璇璣拉開了坐位後，自己才回對面坐下。

「你今天……不太一樣。」說不上來是什麼地方不同，明明是同一個問天譴，但就是感覺有些細膩的地方不一樣了。白璇璣並無他意，純粹只是說出心裡的想法而己。

「是嗎？大概是難得忙裡偷閒。」問天譴不以為意，雖然四非凡人教的事有些他做來還不甚順手，但至少他本身不排斥這樣的改變。

接下來的氣氛就在兩人聊天用餐的過程中，平和地過去了。

只是，直到用餐完畢走出了餐廳，兩人交談了這麼久，白璇璣還沒聽見關於問天譴想說的什麼話。

因為，她直覺那是很重要的、必須被謹慎說出的話語。

直到他們再度上了車，問天譴在白璇璣的堅持下將車子駛向公車總站的途中，車上剎時陷入一陣寂靜。

「妳的車次是幾點？」

「10點05分。」

問天譴看了一眼車上的時鐘，目前9點55分。

「天譴，」就在他將車子停妥，準備下車替她開門的同時，白璇璣開了口：「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一路上，見他雖然一副專心思考的樣子，但她從看向車外風景的車窗上的倒影，不難發現其實問天譴的目光有幾次是瞟往她的身上來，總是欲言又止。

此刻分離在即，這一別，恐怕要到明年才見得到彼此了，於是她才問出口，不只為她自己，也為向來寡言的問天譴起了個頭。

他剛拉開門的手又將門給帶上，轉而面對她。面對她那一雙清澈的眼、柳彎的眉和唇角微勾的笑意，如廝溫婉情鍾的女子……是啊，他還要再讓她等多久？或者說，他還要再讓彼此等多久？

「是有話……但讓我想想該怎麼說。」

話一出口，讓原本凝神傾聽的白璇璣微揚的唇瓣更彎，是什麼讓向來無所畏懼、勇往直前如問天譴一般的男人，也有說不出口的時候呢？

「容我提醒你，我的車已經來了。」心中的臆測不敢妄斷，她是想耐性子聽他說出琢磨許久的話，可她願意等，不代表到站即將發車的班次也願意。

見他眉頭蹙攏，踟躕許久，繞在舌尖的話好像黏性極佳似地怎樣也吐不出來。

「要不然，下次再說？」伸手輕輕撫平他眉間困擾的折皺，白璇璣不見忍他這樣。

再說，她是真的來不及了。

「不，下次可能要再很久才有辦法見面。」這場國際間舉足輕重的研討會過後，還有他已報名的官務特考要準備，而她也即將面臨最後一學期繁重的課業、以及畢業之後的檢定考試。

他們沒有太多時間可以這樣耗著，至少，他必須給彼此一個堅持下去的理由。即便分隔兩地。

「可是我的車……。」不是她煞風景，而是眼見最後一位排隊的乘客上了公車，錯過這班她今晚就回不了家。

「等一下我送妳回去。」

「天譴？」

原來面對她純粹無瑕的眼神比面對台下一班等著發問的教授還要令他手足無措，這真是比站在發表會的台上還令人精神緊繃。

「梅……閉上眼睛。」問天譴開口要求的語氣有些挫敗，問題是他什麼都還沒說出口呢。

白璇璣縱然滿腹疑問，但仍是不疑有他地照著做了。她睫扇輕闔，連帶地斂起了笑意彎彎的眼神。

看著她平靜的面容，原想照本宣科的問天譴現下腦海裡什麼也不剩，只餘下她清麗的容顏，和這斗大空間裡醉人的氛圍。

最後，那是一句極輕極簡的情話、被含糊在兩情相悅的一點微熱裡。

※

2008年，台中。

每回想起那段往事都令她不禁眉眼含笑，又到了今年的聖誕節前夕，天氣是和當年一樣的寒流來襲。

而現在坐在相同的餐廳，眼前依舊是相同的男人，對方正一臉不解地看著突然停止用餐，直衝著他露出意味深長微笑的自己。

「怎麼，想到有趣的事了？」看她失神，問天譴索性將自己拌好醬料的食物和她的對調，自己再重新處理一次相同的程序。

「謝謝。」對他體貼的動作露出笑容後，白璇璣接著說：「我想到大四那年的聖誕節前夕。」她沒有挑明了說，但見他先是一愣，再是莞爾而笑，就知道這樣的提醒對他而言也起了作用。

如今，他已修畢了博士班學程，一畢業馬上被國外的機械工程技師看中，受延攬至日本「神風營」設立於台北的航空分局擔任飛修人員，前不久才剛升等為部長。經歷許多的他人也較之當年更成熟穩妥，但對於向她表白的那一段過去……問天譴揚唇微哂，也難怪白璇璣會心一笑了。

「最近學校還好嗎？」他不著痕跡地拐了個彎另闢新話題。

「還好，孩子們為了歡度聖誕，最近還著手計劃了交換禮物的遊戲呢。」順著給了問天譴台階下的白璇璣忽地一頓，她想到了一件事：「今年，仙靈學院中文系又寄了戲劇之夜的邀請函過來。」

「妳還有認識的學弟妹在學？」

「沒有，但想回去探望玅筑教授。」雖然生活環境回到了擁有學術風格自由的大學殿堂，然，畢竟每個教師的心理仍有個令他終生掛念的師長前輩。

沒有當年的磨練，就沒有今日的白教授璇璣。

「好，我陪妳。」

她嫣然一笑，當年他沒能參舉她的應屆畢業成果發表，但他給了承諾，在之後每一年的聖誕節只要有空，他都會陪她回到母校參展。

幸福，就是兌現簡單的承諾。她想，也許真是這樣而已。這樣，也算得上是另一種補償吧？用上他和她的一輩子……。

這世界的感動需要兩個人，一個會做，一個能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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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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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樓發表於: 2009-01-10 05:1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很美好的问梅啊……二叔果然需要被推一把 XDDD

可是，看标题，圣诞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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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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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

2樓發表於: 2009-01-10 11: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喜歡這篇問梅文~
原來呆頭鵝大木頭的問二叔也會有溫柔的一面^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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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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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9-01-11 18:3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感謝賞文與小花~

給阿殘-
是吧是吧，
不這樣推問叔一把，他手腳慢到一種阿梅不急、急死某橘(咦)的地步=w=
所以~嘿嘿，喜歡就好(笑)

因為本文是去年的聖誕賀文，又因為已經跨年過了聖誕很久~所以標題才會這樣寫的=)

給小霓虹-
問叔公事上一絲不苟，想他溫柔大概很難，
但有人指導加上他自己不願意放棄的話，應該就不難、只是彆扭了點而已吧XDDD

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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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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