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04 畫江山（寂寞侯·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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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ithluc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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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1)

樓主發表於: 2016-04-04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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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4 畫江山（寂寞侯·清明）

血洗神州、天下止武的最初，寂寞侯曾幾次親率過天朝軍隊往邊陲執行過。他一生所為，就算是多麼動盪神州的創舉，也不曾你在意過旁人的議論，偏遠小鎮裡，人們在火光血影中，或懼怕，或驚惶的面容，又怎麼會入了文武冠冕的心。
所以他不會知道，他改變了這個城鎮，和城鎮中一名女童的一生。
後來有仙人路過重建的小鎮，見女童資質不凡，欲帶之入洞天修煉，女童欣然應允。
仙人問：“心不堅，意不純者，衣墮無間。告訴吾，你可知自己修行為何？”
女童答：“為一人。”
仙人之手在虛空中一劃，映出一面帶病容，咳嗽不止的白衣灰發之人，問：“可是為他？”女童答是。
“那麼，汝欲修醫道？”
“不”，女童搖搖頭，“我要學畫。我要把他畫下來，讓後世千百年的人還能記得。”
仙骨無寒暑，千載猶旦暮。
當年的女童學成出山時，已不知是多少光陰後的日子，紫耀天朝也早湮沒于歷史，成為微不足道的一頁。
身背畫具的女子首先回了自己早已物是人非的故鄉——如今猶原喜樂、平和的邊陲小城。城中有一個不知何時流傳下來的成規：除了守衛駐軍，皆不習武藝。
沒有人知道當初精善武藝的先人，與血洗神州的天朝士兵是如何生死相搏，也沒有人知道，天朝精於佈局、算無遺策的軍師是如何運籌帷幄，冷靜地下達一道又一道死令，城中的人只是自然在這樣平和的環境中生老病死。
時間會遺忘過往的一切——除了她。
離開了故鄉，女子四處打聽有關紫耀天朝的一切，卻無人知曉。她踏遍山山水水，最後仿佛因緣指引般來到了冷峰殘月。
一開始，她並未認出這裡就是他的埋骨處，畢竟那個人留給她的，只有兵士口中的“軍師”一稱，和火光掩映中並不清晰的人影而已。
但她認出了墓前的斷劍——九錫，她在名兵譜上見過，是那人身背的佩劍。
撥開墓前荒蕪的野草，扯斷墓碑上攀延的藤蔓，她隔了長久的時光，終於知道了他的名—— “寂寞侯”。
她終於可以開始作畫了，為他畫一幅萬世流傳的像。
但能夠在紙上留下高空中振翅驚鴻真態的她，卻始終描不出記憶中最令人震撼的那道身影。
一天又一天，一季又一季，女子始終重複著提筆勾勒的動作。風一吹來，無數半成的畫像飄揚空中，宛若燕山大雪。
這日，她恍惚看見寂寞侯的影。
就在她平時依靠著休憩的花樹下，他一刀又一刀，執拗雕刻著木偶，每每雕到面容時，便無從下手，只能拾起一塊新木，從頭開始。
“你也有辦不到的事情嗎？”女子不由得笑了，喃喃道。
“不管天下如何議論妳，但我的家鄉，許多人因你得到了長久的和平。”
“我欠你一句話。”
女子放下了畫筆，整了儀容，正姿稽首道：“多謝。”
話音剛落，他撒手不再雕刻，起身走向遠方……
又一陣楊柳風過，落花揚揚，留一人靜默。
後來有樵人上冷峰殘月取柴，看見一塚青松，上懸一副奇異的畫——畫中一人，身負一劍，大風卷袖而起，決然背對天下。

死的过程比麻木地活着痛苦只能乞望长梦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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