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30 仙山的日子（螣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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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ithluc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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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1)

樓主發表於: 2016-01-31 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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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0 仙山的日子（螣赦）

來到仙山之後，魔刺兒覺得螣邪郎的脾氣變得更大了——給閑得。
時間和空間無限廣闊的仙山，底盤的爭鬥根本沒什麼意義。好比一個在沙漠中長大的人，突然看見大海，一開始還會因為自己擁有了這麼多的水而開心，久了，反而會因為它的浩瀚而煩躁。
所以螣邪郎每天就處在這種無比的煩躁中。
以往螣邪郎陷入這種狀態，蟠兇知道原因八九不離十是赦生童子，順著這條線總能找到解決辦法的，或者實在不行了還能躲。但在仙山，他們既沒法躲，也不能祈禱赦生童子的到來——被送來仙山的意義大家都知道，天曉得那個連聖戟的傷害都要替赦生擋著的螣邪郎如果在這裡看到自己小弟之後會做出什麼……

實在無聊了的時候螣邪郎會去看看元禍天荒和別見狂華。
來了仙山之後元禍天荒總算是能掌握自己的生命了，於是頭一件事就是向狂華表白，然後死纏爛打，用盡了各種手段，總算是贏得佳人芳心。兩個人也沒有宣揚，只默默在附近尋了一個宜人的山谷定居——那裡有常開不謝的櫻花，也可整夜觀視天上明月。
日子就一天天消磨，螣邪郎的性子卻沒有被磨平，就在他躍躍欲試要去找別的個魔界聚居地裏找同樣用槍的橫千秋挑戰的時候，赦生和雷狼獸、魔君幾乎同時到來了……
眾人來到仙山時皆是嚥氣前最後一刻的模樣，隨後慢慢恢復。所以螣邪郎眼中的赦生，殺體剛剛消退，渾身浴血，甚至連咒封布條都未曾係上。
“滾開！”螣邪郎用帶有壓迫感的聲音向周圍的人低吼，隨即一幹人等紛紛消退去觀視閻魔旱魃狀況。
螣邪郎小心翼翼地將人抱起，行至天荒狂華所在的山谷上游，用清水一點點拭去閉目之人的一身狼藉。
鬼族之人的榮耀，不容他人玷污。一身血跡，是魔將死於沙場的榮耀。由至親之手流走的，只有功業未成的不甘，再睜眼時，你仍是兄長引以為傲的異度魔界第一殿首席戰將……
螣邪郎就這樣讓赦生靜靜躺在自己腿上，等待著他更醒的那一刻。
雷狼獸恢復之後自己循著赦生的味道找了過來，見了螣邪郎仍嚮往日一樣嘶吼著，見示威無效後行至赦生另一側身旁，乖乖地俯臥。
醒來吧，赦生，與你最親密的雷狼獸都醒來了，你還有什麼理由貪睡呢。
赦生打破了眾人到達仙山後不日即復甦的常理——他一直未曾睜眼。
他睡得真正太久了，久到螣邪郎已經在河谷裏為他建了一所新房子。
幽靜的好所在，一如當初的赦生道，卻沒有赦生道那樣的黑暗冷淒，雷狼獸可以自由奔走，離元禍天荒他們的厝也不遠。
螣邪郎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再也不四處尋人打架，而是乾脆就住在了河谷，一日一日，抱著赦生童子，或者靜坐，或者絮絮叨叨。
沒人敢去打擾，也沒人忍心打擾——這對彆扭的兄弟能如此平靜地相處，是魔界眾人樂見的。
蟠兇和魔刺兒欣喜自己終於從老大的暴虐下逃過一劫的同時，也不禁有些微擔心。
“蟠兇，你說赦生童子如果一直不醒，螣邪郎這麼一直守著他，會不會變成石頭？”
蟠兇的額上頓現三條黑線。
“你在想什麼……螣邪郎那個脾氣，不等到赦生醒過來他是不可能放手啊。”
“那我們只能眼看著他變成石頭？”
“為什麼一定會變石頭……啊，說起來我曾經聽人講過一個故事，好像有個公主一直在睡，就像赦生童子那樣，後來有個才貌雙全的王子——差不多就是螣邪郎那款——吻了公主一下，公主就醒了，不然，讓老大試試？”
這次換魔刺兒面上掛黑線……
“你是聽誰說的？”
“就吞佛童子啊。”
那個螣邪郎口中的“污點”“心機”啊。魔刺兒為一瞬間想過把這個故事講給老大聽的自己點了根蠟燭。

後來某一天，赦生童子又突然醒了。眾人才歡喜了沒多久，九禍與銀鍠朱武相繼到來。不光如此，還順便揭秘了螣邪郎和赦生的身世——原來兩人皆是朱武與九禍的孩兒。好不容易天倫再聚首的銀鍠朱武尤其激動，本來他滿滿期待能聽到兩聲“父親”，誰知螣邪郎“哦”了一聲，邪眼一瞟他之後就帶著赦生離開了，赦生更是從頭到尾一言不發，表情也毫無改變……
“九娘，這……”朱武求救般地望向妻子。
“自己努力吧。”女後悠閒地品著茶。
話雖這麼說了，但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與丈夫——來仙山前他們破鏡重圓了——沒了那些權謀算計，九禍便將心思放在了怎麼幫朱武讓兩個孩子改口上。
赦生對這種事一向不甚在意，當初便無視自己的母親是第邪族女王和二殿殿主的事實，執拗地效力於第一殿的魔族魔君，如今事實再怎麼曲折也難變他的本性，於是，突破口放在了螣邪郎身上。

話說這一天風和日麗，九禍讓蟠兇找來了螣邪郎。
“見過女後。”螣邪郎懶洋洋地請安。
九禍也不惱，平靜地說：“可知找你來為何事？”
“不是讓我改口叫那個老頭吧”，螣邪郎的目光一下子犀利起來，仿佛剛才的倦態都是假像，“我不爽那個丟下鬼族之王責任出去游離的獅子頭很久了，況且加上你說的幫著正道對抗那個什麼棄天帝，他完全就沒有純血鬼族的責任感，讓我改口？這件事沒得談。”
九禍仍是淡淡的語氣：“何必著急呢，找你不為這事。”
“哦，那是為何。”螣邪郎又換回那懶洋洋的表情。
“你可知還有數日，便是苦境人所說的新春之節，正是閤家團聚的日子。”
“所以呢？”
“吾要你帶赦生來吃一頓團圓飯。”
“憑什麼。”螣邪郎的語氣了帶了些玩味的意思。
“憑……”
那一日，談話的最後內容最終不為人知，眾人只看見螣邪郎心情甚佳地離開了。
以及，在河谷無人能見的處所，赦生童子打了一個噴嚏。
雷狼獸低吼一聲問切，赦生梳理著它的毛髮表示無事。
應該是元禍天荒或者別見狂華在記掛自己吧，也是時候找他們一聚了。

苦境曆法除夕的前一日，赦生童子邀了天荒狂華小聚。眾人有意識的不去提那個多年前仿佛水中月鏡中花的中秋之夜。人雖然幾乎齊聚，但人事會反復、更迭、變遷。此刻朱武口中那個落敗的白衣戰神在何方，不是現下值得關注的問題。
四個人就這麼默默地喝著酒。令其他兩人奇怪的事，那個中秋夜就知道赦生不勝酒力，還曾經為他擋酒的螣邪郎，今天一反常態，竟然主動灌自己小弟的酒？一杯又一杯，直到赦生整個人迷迷糊糊地掛在螣邪郎身上胡亂蹭著，第六感一向敏銳的別見狂華瞬間領悟到了什麼，抓起還杵在原地不動的元禍天荒就往外沖。
魔君庇護啊，邊跑狂華邊嘀咕著，在赦生的房子遠離他們聽力範圍之外前螣邪郎一定要忍住什麼都別做啊！萬一不小心聽到什麼不該聽的……光是想了想那對金色的邪眼睥睨自己的樣子，狂華都有些不寒而慄。
留在屋內的螣邪郎暗哼一聲“識相”後，心思就專一地放在了因醉酒而毫無防備的人身上。
揪著一縷米金色的頭髮細細玩弄，明知道不可能有回答，螣邪郎還是不懷好意地問：“乖赦生，我要怎麼吃掉你呢？”
赦生的意識模糊之間，只知道面前的人有一頭艷麗的酒紅色頭髮，哦對了，是螣邪郎，只有他的兄長髮色是如此獨一無二。赦生仿佛回到了幼年自己遠遠追逐著螣邪郎，而螣邪郎仍會回頭等自己的時候……咦，自己真的在跑嗎？怎麼螣邪郎的臉越來越近？不管了，反正是兄長，可以放心。
於是某隻心思單純的小鬼就被蓄謀已久的腹黑大哥吃了個幹抹了個凈。

第二天一早，銀鍠朱武就被九禍打發著提了一個食盒去赦生所在。
不知為何，九禍笑著將食盒交給自己，說是“給螣邪郎的禮物”時，總給人一種微妙的感覺……對，世人常說的等著看好戲的表情！但，應該是錯覺吧？
愛子心切的銀鍠朱武沒有多想多問便出發了，只是越接近赦生的居所，越覺得今日的風兒有些喧囂……不對，是風中傳來的各種摔東西聲音越來越明顯。
等靠近了時，朱武不可置信地盯著面前不時落下一道炸雷還穩固如初的房子，隨後他看到了趴在一旁用爪子捂著耳朵和眼睛的雷狼獸。
雷狼獸是和赦生最親近的，如今它都這個樣子，那房子裡……
銀鍠朱武做了一個理智的決定：這裡應該暫時撤退。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大塊肉，隨後將食盒推給雷狼獸，指指食盒，指指房子，又指指肉。
雷狼獸的眼神在房子和肉之間徘徊了好久，最終一臉沉痛地叼起食盒，飛也似的跑到房門前放下，然後狼爪敲了敲門，隨即用更快的速度飛奔回來，叼起肉和朱武就走。
聽到敲門聲，屋內的打鬥聲暫停，螣邪郎開門拿起食盒打開一看——魔他xx的！紅豆飯！這要是讓赦生看到了……
說曹操曹操到，見螣邪郎佇立良久，赦生心中疑惑，快步上前，終於在食盒被拋出去毀屍滅跡前看到了內中何物。
此時，赦生的心中千言萬語凝成一句——“颶狼斬！！！”

晚上，銀鍠一家齊聚，就連避世已久的銀鍠玄影一家也出席了，但始終不見螣邪郎與赦生出現。朱武內心惴惴，想著天不遂吾願時，門突然被撞開——螣邪郎橫抱著赦生進來了。眾人聽到了如下的對話——
“讓你動，腰痛了吧。”
“還不是你！”
“是我錯，下次我會控制。”
玄影、碧女和黥武眼觀耳耳觀心，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九禍波瀾不驚，依然一派女後風範品著茶，只有朱武，消化著剛剛的對話和早上眼尖看到的被拋出來的紅豆飯……
“九娘，銀鍠家要絕後了嗎……”朱武的聲音不自覺地打著顫。
“人都死了，你還想著孫子？”，九禍一片雲帶風清，“何況，不是還有黥武嗎？”

一頓年夜飯在眾人各懷不同心思的詭異氣氛中完結了，朱武仍是沒聽到那句改口的“父親”，或許聽不到了也未可知。望著玄影一家離去的身影，朱武將九禍摟得更緊了寫。
螣邪郎呢？看著懷裡明明沒醉卻裝醉，任由自己恣意妄為的赦生，頭一次，螣邪郎開始覺得，仙山的日子或許會沒那麼無聊了。

番外：關於赦生是怎麼醒來的
蟠兇後來收到了來自螣邪郎的一份大禮。老實本分的前·魔將戰戰兢兢地去問老大送禮的由來。
“賞你的，你那個故事。”
“什麼故事？”蟠兇一頭霧水。
“王子吻醒沉睡的公主那個。”
“哦。”蟠兇恍然大悟，接著心中一驚——螣邪郎不會真的……隨即一邪鞭抽上。
“想什麼呢你，我是說那個故事講得不錯。”
螣邪郎離開後蟠兇又泛翻起了嘀咕：不對啊，那天他和魔刺兒是在離赦生家蠻遠的地方討論的啊……老大那時不應該在照顧赦生童子嗎……

其實真相是：螣邪郎把話都講完了之後赦生還是沒醒，於是他決定找幾本書來讀，路上剛好看到兩個手下鬼鬼祟祟討論著什麼，走近了一聽，蟠兇正在講這個故事，於是就順便記下來回去講給赦生。
結果，故事講完了卻不知道名字，念叨了好久，赦生終於不耐煩地說：“《睡美人》，師兄講過，別再唸了！”
就是這麼醒的｡◕‿◕｡

死的过程比麻木地活着痛苦只能乞望长梦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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