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9 【吞螣】那顆子彈留在他的心。小短篇完結。(現代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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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22)

樓主發表於: 2015-12-29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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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9 【吞螣】那顆子彈留在他的心。小短篇完結。(現代架空)

  * 吞佛 x 螣邪郎 - 破碎凌亂的片段式敘述，沒什麼章法，不習慣的朋友慎入喔!

其實我私心很喜歡這兩隻，也很喜歡這對，可是糧不多，只好自食其力 ...(哭！) 一邊聽王菲的不留，
匆匆寫完這篇文，在此提前祝各位朋友新年快樂喔~

1.

   --------- 砰！

********************************

2.

   ….他把受傷的男人半拖抱上床，自覺的在床邊蹲下，撩起對方的上衣，入目的是佈著一大塊
猙獰青紫的腹部。吞佛淡皺起眉，伸手貼上那片平坦緊緻的皮膚，在上頭游移了一陣，隨著朝
一點輕按下去。

   螣邪倒嘶一口氣，差點沒揚手給對方一個耳刮子，捱得全是內傷，腦門冒出一層細汗，他痛極
反笑，酒色髮絲潮濕的沾在頰邊，整個人一反素日的張揚，平添一絲晦澀的蕩漾。低頭看著半跪在
自己眼前的男人，那隻不分四季冰涼的大手，正毫無隔閡熨貼在自己的皮膚上，膚下是一大塊可怖
的瘀血，男人沉默的手走著逆時針的圓弧，由小擴大，一點一點地摩擦……螣邪上身微微往後傾斜，
兩手倒撐在彈性極佳的床墊上，忽然受力的彈簧吱了一聲，彷彿一根細針，在未來得及開燈又靜
謐的房內，劃掠過一絲古怪的顫慄。

   疼痛。疼痛。疼…痛….

   螣邪深深的呼吸，那隻手始終規矩地在瘀青範圍內游動，可他就覺得那是一隻滑溜狡猾的泥鰍，
徒手抓不住，越用力，越容易溜走。忍不住閉起眼，仰起頭，他消極地呻吟了一聲，貼在肚子上
的那隻手明顯的頓了一下，未睜眼的螣邪勾起一抹笑，痛感仍舊在持續，可卻因為對方瞬間的怔
愣燃起一股興奮，空氣開始變得壓抑，突然間一股氣息明顯地靠近，螣邪沒動，他喜歡完全拉黑
的視線，什麼都看不見，那種刺激的感覺幾乎與生理的疼痛旗鼓相當。

   衣服被撩得更上面，那人一下靠得他很近，嘴唇似乎擦過耳面上細小的汗毛，他聽見那人沉
入深海的聲音，….自己拎著。

   稀薄的空氣因一句話著起了零星的火。他忘了是誰說過，黑暗是會吃人的。



*************************************

3.

   他們第一次共事時，雙方就曾聽過對方不少張揚的事蹟。

   見到螣邪的第一眼，吞佛覺得與自己想像中的黑幫太子爺差不多吻合了八成。
   見到吞佛的第一眼，螣邪總覺得與傳聞中那個橫走黑白兩道的打手形像描繪哪裡不符合。

   太子爺直覺這個惜字如金的男人表裡不一。
     男人則認為這個邪氣的太子爺全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費洛蒙。

   他們對彼此的第一印象其實都很貼切。但有些東西，終究是肉眼見其一，藏在底下的往
往還有二三四五六。

************************************************************

4.

   ----------- 砰！ ?DcRD)X


   吞佛曾經救過螣邪一次。用自己的身體。

   那顆子彈穿過男人的肩胛，血濺在太子爺姣好的右半邊臉上。

   他沒有從那雙狹長的眼眸中讀到太多謝意，相反，是深深的打量。很少有女人能在黑道裡
混出一片天地，螣邪的母親堪當一段傳奇，而他就像他那位叱吒風雲的母親，如果男人總因為
女人是女人而小看對方，那必定有你吃苦的一天，同樣的道理原來也能用在這位太子爺身上，
如果輕易因為他的狂傲張揚而低估他，下場一定比輕視一個美女還要更加慘烈。

   ……當時男人摀著自己肩膀上的血窟簍，與懷中的半臉染血的螣邪相視無言，這一幕相當怪
異，據那時目睹的小弟口述，只覺得有種說不出口的森冷與壓迫感，誰都不敢主動開口打破
那個氣氛，大家就這麼跟著罰站了幾分鐘。

****************************************************************

5.

   男人曾淡漠地說：「不夠真誠是危險的，太真誠絕對是致命的。」


   年輕的太子爺笑得涼薄：「所以你活到現在，是因為謊言說得比真話多？」

   男人不語，太子爺又雙手環胸地笑說：「我的直覺向來很準。你知不知道我從以前就覺得你這
人表裡不一？」

   男人挑眉，似乎有點興趣：「喔？多久以前。」

   螣邪不經意地扒了扒頭髮：「從我見你的第一眼開始。」


********************************************************

6.

   ----- 螣邪極疼他弟弟。

   可惜他弟弟天生缺陷，生在黑道家族，眼睛卻看不見。聽說曾有人神神叨叨地講這是報
應，結果不出幾天，面目全非的屍體就上了社會版頭條，是車禍，軀體完好無損，只有一
顆頭在馬路上被高速輾過。

   當場氣絕身亡。大體連他母親都認不出來。

*************************************************

7.

昏黃的房間裡，蠟燭被一隻強勁有力的手緩緩舉起，在緩緩傾斜。

一滴，兩滴，殷紅的蠟油落在蜜色的肌膚上，與幾根酒紅色的髮絲滾盪又色氣地沾黏在一
起。男人赤裸著上半身，站在床上居高臨下的俯瞰趴在床上的螣邪，他的表情，看上去著既
痛又享受，很奇怪，這個從小混跡在下九流世界裡黑幫少爺從小不菸不酒不毒不賭，卻病態
著迷疼痛的感覺，但是痛得過分他又極其不喜，所以這種痛感，必須得精準的掌握好，要讓
他痛，卻要讓他痛得快樂--------痛得傷筋動骨，就沒有必要了。

有關生存的訓練，戰勝疼痛通常是第一道必要的關卡。疼痛對於吞佛來說，幾乎等同
訓練，疼痛會給人帶來假想與實質的恐懼，以致做出錯誤的判斷或決定，他受的訓練就是
對它們漠然以對。他與螣邪不一樣，螣邪大概是有點心理問題的，他有病。

但無妨，他依舊會配合他。

蠟油從脊椎的第一節滴到尾椎……吞佛不喜疼痛，可仍完美地詮釋了給予準確疼痛的角
色。很盡責。吶，看螣邪的表情就知道。

**********************************************************

8.

   日本一個著名的文豪曾如此說過一個比喻，他說，食慾比死亡更堅強。吃一塊傷寒
病患者咬過的點心，明知會出事，卻還是吃了，這就是最佳證明。

   尖峰時段，窗外的車燈一幌而過一抹虛白。螣邪看著伏在自己身上的赤裸男人，忍
不住笑著對他說，看吧，你還是跟我了上了床。

   語氣有明顯的得意與嘲諷。兩具肉體的手腿相互交纏成一幅淫迷的原罪，窗簾沒拉，
迷幻的夜色印入螣邪的眼底，螣邪眼底的風景則被上方的男人收入眼底。

   砰 ---------絢爛的煙火，突如其來綻放在漆黑的夜空，額頭相抵，他們的臉猝不及防
地被花火映亮，紅紅綠綠的光點瞬間照耀了這條誤入的歧途。

****************************************************

9.

吞佛最不清醒的那一次，就是認真了與螣邪討論了一次有關感情的問題。

「有時為了生存，適當的心機與謊言，是必須的。」


螣邪似笑非笑：「其實我比較想知道……你對我說過謊嗎？」

吞佛側臉看著對方，看似坦蕩：「這得問你自己的感覺。」

螣邪：「感覺是最不靠普的東西。你怎麼不說問感情。」

吞佛罕見地笑了一下。

「感情，適合我們這種人嗎？」

螣邪舉起手指，刻意在男人鼻自面前晃了晃，長腿隨意搭在桌上：「這就是你的偏
見了。其實混黑道的流氓，多數都是色厲內荏的傢伙，外表看著狠，其實心裡比誰都
熱呼-------我父親和小弟就是最好的例子。」

吞佛沉默了會兒，又恢復了一派的冷酷：「你是這種人？」

螣邪哈哈一笑，有點神經質的樣子，隨即又變臉似的肅穆起來，他正經地瞇起
眼：「我是。」

*******************************************

10.

   -------------- 砰！

   螣邪手裡的槍口，還在冒著微微的硝煙，皮笑肉不笑：「我記得跟你說過，我是跟我父親
和我小弟其實是同一種人吧。」

   吞佛手裡的槍也穩穩指著對方，只說：「你還有一個小時。夠你離開海城了。」

   螣邪嗤了一聲，面色平靜：「你這是要我拋下我全家，自己一個人跑路？你覺得可能
嗎？」

   吞佛看了他幾秒鐘，說：「那我也沒辦法了。」

   螣邪忽然放下槍，眼珠轉了半圈，就對著這個出賣他們整個幫派的臥底說：「不如你跟
我一起走？」

   旁邊尾隨的小弟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位落難的太子爺，忍不住在心裡懷疑他是不是打擊
太大發癲了！

   對面那個拿著槍的男人，雙眼卻不見一絲一毫的動容，就像一顆摀不熱的石頭，涼薄到
令人……感到詫異的地步。昨天他們好像才上過床吧？要論穿上褲子翻臉不認人的速度，這
人大概能拿世界冠軍了。

****************************************************

   11.

   螣邪扔了槍，上了那部自己最愛的跑車，引擎一踩，他立刻大幅扭轉了方向盤，車頭猛然
一百八十度逆行調頭，單行道上，遠處，正對著人也同樣坐在車子裡的吞佛。

   距離有些遠，只能依稀看見對方模糊的輪廓卻看不清表情。螣邪一下一下輕踩著油門，
低沉內蘊的引擎聲煞是動聽，他一直有種渾然天成的野性，就像身體被關了一條野獸，鎮
天就在等著可以重見天日的時候。


螣邪強扯出一抹笑，按了手機上的快捷鍵，很快電話那頭就接通了，正是對面車裡的男人。

「反正都要拚個你死我活了，要是我活了下來-------該在你墓碑上應該刻個什麼名字？」

擴音裡的聲音有些雜音。

男人說：「我叫封禪。」

男人一說完，那頭電話立刻就被切了，同時對面的引擎聲響起，那輛螣邪開得黑色跑車朝著自己
的車頭筆直地衝過來……他哼笑，一腳也踩下油門，兩台車瘋狂的自殺行為，高速朝對方的逼近
的車頭奔馳而去。

　就在兩台車即將對撞觸身的最末兩秒，輪胎與柏油路面激烈摩擦出刺耳的尖響，最後竟是黑色
那台跑車打了個大轉彎，但因為距離過近，雖然避過了車頭，但兩台車副駕駛座那一邊還是不可
免得對撞在一起，高速的衝擊幾乎分別將兩個駕駛座的男人震碎，兩台車卡在一起在路上三百六
十度旋轉打滑，柏油路被擦出驚心動魄的痕跡，連火花都擦了出來，建築物與路燈劃拉成一道頭
暈目眩的燈畫，兩個男人，或者說兩個仇人，隔著車窗無動於衷地看著彼此，誰都沒有試圖掙扎
逃命──────因為也許下一秒，他們馬上就死了，也許這一秒，就是最後一眼。

　說不清緣故，這一瞬間，說謊成性的吞佛不願分心了。就這樣罷，一起去死，未嘗不可。

***********************************

１０．

　─────砰！

　那一槍，來得太快。

　即使一直盯著螣邪不願移開眼，他還是沒有看清那個人從哪裡拔得槍，又是如何對準自己的。

　吞佛沒有躲，或者說那一刻，他忘了要躲。他只是眼睜睜看著那個紅髮男人帶著一抹招牌的邪
氣微笑，那種充滿費洛蒙的微笑，就好像幾年前，倆人第一次相見那樣。煙火再次於天空綻放，
差點忘了，今晚，原來是聖誕節．．．．

　早晨出門時，自己才給了他一個冰冷的吻。

　現在這個人要用一顆子彈回應他。

　砰！ %,P>%'0

　男人沒有試圖躲避，他動也不動，煙火繽紛的光芒下，那顆子彈射穿了車窗，很快，也很慢地
打進他的胸口裡。

　車速漸漸緩下，彷彿成了浪漫的慢動作，痛感從那一點擴散至整個胸腔．．．．意識開始迷離，
他想，也許我要死了。忍不住想笑，卻咳出一口血，但他還是覺得快意。

　做了這麼久的戲，最後一回，做過自己，夠暢快了。

　他不想對那人說對不起。看著那人拉下了車窗，眼光帶著沉默，男人忽然很想對他說
一句話．．．

　
　不知道是不是出現了幻覺。當他再吐出一口血，就看見螣邪將槍口抵上他自己的太陽
穴，無聲說了三個字，他沒聽清，視野就慢慢黑了下去，後來似乎又有煙火砰地綻放，
一束又一束，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辨不出那一槍是不是已經開了。

　吞佛難得感到有些不捨，卻又覺得同歸於燼，真好。

************************************

１１．

　可惜吞佛還是醒了過來。我怎麼沒死。這是他睜眼後的第一個念頭。

　當場景從車內換成了蒼白的醫院，他掩目輕笑，對於這個結果，也不感到想哭，
只覺得胸口空蕩蕩的，這個地方本來就沒有實質的存在過什麼東西，可卻在醒來的
那一剎那，讓他徹底體會到荒蕪無盡的滋味。

　
　他本早做好了打算，最好的結局，不過是兩個人一起死，也好過一死一活。好過我
死了，他活著後悔終生遇見了我。

　──── 好過你死了，我活著。後半生永遠忘不掉你，每看見一次煙花，就要想起那顆 ~U;rw&'H
你留在我身體裡永遠拿不出來的子彈。

---------- End. 遲來的，祝，各位朋友聖誕快樂 ~

[ 此帖被情情在2015-12-29 20:1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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