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30 [日月]朝夕－3，13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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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宇

此人已死，有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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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9)

樓主發表於: 2007-06-16 17:1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6.30 [日月]朝夕－3，13F更新

1

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測風雲。
素還真從來都非常明白這個道理。他的身邊來來去去許多人，都不免是豐都做客，黃泉貪戀去了。經年累月才保有的幾位，大戰前後也被他一一遣散。
莫召奴因事回了東瀛，自是放心不下中原局勢殺機處處，一心想要早日解決事情早日歸來。
葉小釵大戰之後也重傷退隱去了。
斷壁殘垣的琉璃仙境到得今日，也就剩下屈世途夫婦和素續緣了。
舉目皆是蒼涼破敗，屈世途少不得對青衣抱歉兩句，說是累了妻子陪他辛苦操勞。琉璃仙境在他手上重建已有多次。他倒是見怪不怪處之淡然。
唯一讓他掛心的是素還真的態度。
用各種名目遣散眾人，佈局與六禍蒼龍決一死戰，險險獲勝之後，他的面容益發平淡起來，甚或是無悲無喜。
病兆從他回到琉璃仙境那一刻開始。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將一身素衣染紅，眾人見慣了，料理好傷口之後見他無什異狀，以為這不過是又一次勝利。
那天夜裏，月華如洗，盈滿長空。
素續緣睡在爹親隔壁屋裏，聽見有輕微的聲響，遂披上外衣輕手輕腳出得門來。只見爹親披著玄色袍子，獨立庭中，默然不語。
他走過去，靜靜地站在爹親身後。
“續緣，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良久，素還真緩緩言道，“人的性命終究不是日月輪轉，每一世都有終結之時。”
“爹親……”父子連心，素續緣眼底藏不住擔憂。
“劣者勝到今日，如日當正午，該是亢龍有悔的時候了吧。”素還真轉身看著兒子。許久以來，他未曾好好看過這個孩子。不知不覺中，素續緣已經褪去了少年的青澀，長成了俊秀的青年人了。
解開外袍，給兒子披上。
“更深露重，回去睡吧。”
父子攜手離去，池中月映著白蓮華，疏影婆娑。

愛不重不生娑婆，情不深不成男女。
那一夜之後，素還真昏迷不醒，身體急速衰退。
細心診查之下，素續緣只道出了四個字：油盡燈枯。
就在素續緣遍尋醫書試過所有方法幾乎放棄的時候，他忽然醒轉。
“爹親！”
“好友！”
病榻前兩張關切的臉龐，青衣宮主端著熱水推門進來。
素續緣擰幹汗巾，給父親擦乾淨臉龐，小心地搭脈。
眉頭深鎖，沈默無語。
素還真躺在床上，一言不發地看著三人各自為他忙碌著。
他看著素續緣與他極為相似的漩渦眉，看著屈世途臉上歲月的刻紋，看著青衣宮主清麗的容顏，再三思索之下，只確定了一件事。
“前輩……在下這是在哪里？”
此言一出，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呆愣地轉向他。
“爹親……”素續緣喚道，卻換來素還真一個輕微的挑眉。
“在下尚未成親，公子莫要錯認。再者你我年齡相仿，何來爹親一說？”眉目間隱約有些不悅，又帶著幾分好笑。
“好友……你？”屈世途一臉震驚地看著素還真。
“前輩……我們認識嗎？”素還真臉上閃過一瞬間的茫然，隨即道：“在下定是路經此地，叨擾諸位了。相逢便是有緣，前輩若不見棄，便做忘年交吧。”
饒是屈世途閱歷豐富經驗老道，亦是從未想過素還真會有今日。即便是瘋了的素還真也比今日之人看起來真實幾分。
素續緣默默站在屈世途身後，拉了拉他的袖子，歎了一聲。
“前輩請安心休息，我們暫且離開一下。”素續緣言罷，拉了屈世途離開。
“有勞了。”

三人聚在廚房，小灶上還煎著藥。
素續緣一邊看著爐火，一邊整理著思路：“爹親的病，續緣無能為力，實在是不孝。”
“好友他現在算是怎樣？”
“或許是失憶吧，又或許是最終選擇回到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刻。”
“續緣……你是說……”
“屈伯伯，一頁書前輩如今也生死不明，普天之下續緣能去找誰給爹親看病呢？”眸中隱隱淚光，素續緣已然是憂急如焚。
“你師叔談無欲。”
“師叔退隱已久，續緣該去何處尋他？”更何況，談無欲退隱之時便曾言道，此後素還真的事天下的事都與他無關。
江湖盛傳脫俗仙子終於脫俗而去，獨善其身，置天下蒼生與不顧，袖手旁觀。
素續緣卻知爹親和師叔之間定是發生了什麼。
大戰前後，未曾得到師叔隻言片語，似是真真對素還真的生死漠不關心，又似乎是對自家師兄太有信心。
這糾糾纏纏到底如何，素續緣心中自能猜到幾分。
便是這幾分猜測，讓他更不知能不能尋到談無欲，談無欲又是否會出手相助。
又或者，他是否有回天之力？
倘若沒有，這般尋了去，豈非對師叔太過殘忍？
如此瞻前顧後左思右想，素續緣還是決定抓住最後的希望。
“聽聞無欲天已成禁地，他應該就在那裏吧。”
“續緣即刻便去。”
“我與你同去。”

“不知諸位去無欲天何事？”廚房門口忽然響起素還真的聲音，依舊是溫和謙恭。
屈世途卻聽出幾分緊繃，心中迅速轉了幾個彎。
“我等素來仰慕無欲天之主的盛名，是以想去拜訪。”
“實不相瞞，在下亦欲往無欲天一行，不如結伴同行？”素還真微笑開口。
屈世途順水推舟，應承了下來。
青衣收拾了乾糧行李，素續緣帶上醫箱，屈世途空手和素還真走在最前面。
“續緣莫要愁眉苦臉了，吉人自有天相。”青衣勸慰著素續緣。
素續緣應了一聲，微微展眉露出笑容：“找到師叔就有希望了吧。”
“是啊，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
素續緣望著重巒疊翠的山河景色，心中浮現的卻是那夜爹親的話。

[ 此貼被湘宇在2007-06-30 15:17重新編輯 ]

此人已死，有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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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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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7-06-16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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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别告诉我这是回光返照,去见师弟最后一面来了却前缘.......

青山青史两凄迷,今古无非一局棋.回首征尘心事涌,听君一曲柳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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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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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7-06-16 21:3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耶...相信我,我回那貼的時候,還么看到這貼= =

抹淚,素餅也許真的是過去比較快樂吧...
談談~~一切就靠你啦,淚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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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玄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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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7-06-16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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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是是千年不死系的～
除非小谈挂的比他更早～
安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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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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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7-06-16 21: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为什么看到这个题目有种只争朝夕的感觉……

刚看完大人的西缘……看这篇文风难道也是要储备好泪水才好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叹息萍聚萍散无非世事伦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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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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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7-06-16 22: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挨個抱抱樓上的，安心啦。。。
這篇應該會是溫馨平淡的那型啦。
老實說，下文和結局幷沒有想好，目前有無限可能。
但，應該不可以掛掉哪只^^

蘭漪大請繼續觀賞一百問哦，快樂的一百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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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ren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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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7-06-17 18: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趴看，终于贴出来了么，什么时候才能更新到谈千少一出场……
是说这个月有可能出没看过的新章么？
翻滚，自从你转行去填词我就文荒了泪
所以要抱抱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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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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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7-06-17 18: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抱住，撫摸順毛。
大概下周吧，談談出場。順便做點修改。
月底吧，忙完了就繼續寫這個。
汗，填詞是因爲沒時間寫文。。。其實歌詞也很花時間。
總之，我最近神經很抽搐，抱抱。
是說爲什麽是千少一？我不認識那只的說。
不是談昆侖么？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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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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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7-06-24 16: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2

一行人走走停停，硬是走了大半天才到了無欲天所在的山腳。
茶寮裏，屈世途招呼大家坐下，粗茶送上，有意無意地拉著素還真閒聊起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就是清香白蓮日才子素還真吧？”屈世途捋捋鬍子，試探著。
素還真露出一絲訝然，答道：“晚輩剛剛出道，這名號也是近來才蒙江湖朋友愛護而得來的。才子二字實在是慚愧。”
屈世途頓時覺得眼前一片昏暗。
“我們這番上無欲天，實為求藥而來。既然日才子與月才子乃是師兄弟，可否指點一二？江湖傳聞月才子性情孤僻古怪啊。”
屈世途果然看見素還真臉上滑過一絲不悅。
“師弟只是嘴硬心軟，前輩坦誠相告，師弟自會盡力幫忙。”
屈世途心說既然你對你師弟有此信心，又怎會生出日後那麼多事來。不過，能看見這般不能完美掩飾自己的素還真，人生真是快意啊。
一旁素續緣瞅著他爹返老還童一般的姿態，心中亦是感慨萬千。見素還真察覺到他的視線，只好轉頭跟青衣宮主說話，儘量表現地自然一些。
吃了些糕點，四人上山去了。
屈世途悄悄囑咐了二人，無欲天前必有陣法無數，到時候他們只要待在陣中，讓素還真自行進入便好。
這師兄弟之間的事，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解決了吧。

看眾人在陣中打轉，素還真輕笑，身形微動，也掠入陣中。走得幾步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這陣法他端得熟悉，早先在半鬥坪他跟師弟推演陣法，便是常常故布疑陣引對方入局。日後又各自尋常前人秘藏的大陣，共同研習推敲。眼下無欲天的陣法恰是他所熟悉的。當日他親見談無欲演練過，師弟還頗為惋惜沒機會拿來考驗素還真了。
走出陣法，到得無欲天前，推門進去，塵埃撲面而來。
這裏，許久沒人住了。
素還真微微抬眉，推敲一下便笑吟吟往後山行去。
他記得，那裏有一個隱蔽的山谷。師弟與他吵翻之前曾說想在那裏退隱。
如是行去，果真看見小小的竹樓。四周翠竹滿院，黃花開遍，似是參禪的人家。
“師弟。”在樓前喚道，他含笑等著師弟給他開門。
大約會有些驚訝，會有些氣惱，又會暗自高興著吧。他那個彆扭的師弟啊。
等了一盞茶的時間，有人開門下了樓來，站在階前與他對望，面容平靜似水。
“進來吧。”那白髮玄衣之人淡淡說道，側身讓出路來。
素還真卻有些遲疑。
這人是誰？

午後，素還真吃完飯，跟著那人去山泉處取了一些甘甜的泉水，拿葫蘆裝好了。見他跟在身後，那人鳳眸淡掃，將葫蘆拋了過去：“拿著。”
素還真接在手裏，暗自估量著那人的武藝。
看他雖然發如雪染，舉手投足間全是前輩高人的風範，但功體似乎和他相去不遠。若不是受傷折損了功體，便就是刻意隱藏了實力。
當下，他也斂去幾分功力，和那人維持著三尺的距離在山間行走。
他出現在竹舍的時候，那人正要吃午飯，便邀他同桌而食，說是粗茶淡飯，不要嫌棄。
他雖是在山下吃過一些糕點，也覺得有些餓了，看著眼前這人一身前輩的風度，便乖乖坐下，做一個守禮知進退的晚輩。
那人端上來的飯食都是他素來喜愛的，雖然簡單但讓他的心中一暖。
那人默然無語地吃著飯，他卻開口打破沈默。
“不知前輩是否認識月才子談無欲？”
“你為何問起他？”那人放下飯碗，喝了一口湯，見素還真沒吃幾口，又拿過他的勺子，舀了一塊豆腐送到他碗裏。
“他是在下師弟，因前時有些誤會離家出走。在下此次下山便是為了尋他而來。”
那人又夾了一筷子嫩菜葉給他，才道：“先吃飯吧。”
素還真察言觀色，沒再追問。
待得飯食將盡，那人先一步吃完，擱下碗筷道：“月才子已死。”
素還真呆愣半晌，正待追問，忽然省起那人說的是月才子而非談無欲。
看他眉眼與師弟極為相似，只是神情氣質又大不相同，一頭銀髮再再說明年歲的差異，或許此人與師弟頗有淵源？
這麼想著，素還真便答應了那人的邀約，上山打水去了。
那人又在山間采了一些藥草和山花，素還真看過去，俱是些保養溫和的草藥。照例是他解了外袍，將藥草包起來，掛在胳膊上。
他倒是被人使喚地徹底。
唇邊帶笑，竹樓已在眼前。
那人拿出紅泥小火爐，自家燒制的水壺茶具一字排開。倒了山泉水進去，挑了幾樣可以沖泡的藥草，沖去浮灰，擱在茶壺裏。
泉水咕嚕咕嚕響著，沸了之後倒入茶壺，不一會兒，清香傳來，聞者愜意，飲者寧神。
從那人手中接過陶杯，啜了一口，唇齒留香，素還真開口問道：“恕晚輩冒昧，前輩與我那師弟極為相似，不知可是他族中親人？”
那人面上一呆，微微轉過頭去輕笑，複又斂容淡道：“呃，我算是他的族兄吧。”
“那也便是在下的兄長了，在下厚顏，喚一聲談兄可好？”
“好……好……。”那人又是扭頭笑了一陣，才輕咳一聲，換了話題，“這花草茶味道如何？”
“清香宜人，性格溫和，不錯。”
那人微笑起來，捧著陶杯倚在欄杆上，望著天邊流雲，半眯起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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