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28 【倦收天X原無鄉】（金銀雙秀）今年元夜時 by 暮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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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

樓主發表於: 2015-06-28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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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8 【倦收天X原無鄉】（金銀雙秀）今年元夜時 by 暮夕

                                                            今年元夜時
    花市燈如晝。小攤上琳琅滿目，人聲鼎沸，賣畫的賣甜點的層出不迭，小孩子們一邊拉著大人的手指一邊舔糖人兒，眼睛還瞪大了四處張望，待看到耍猴的便歡喜地叫了一聲，掙脫大人的手心雀躍而去，仿佛一條條飛竄的鯰魚，擁擠的人群登時混亂起來。
    “哎呦！”有個小孩被擠得坐倒在地上，他用小手努力撐了撐地又被下裳絆得趴到前面，有少數人注意到想要幫忙可實在近不了身，正暗自著急卻看到一雙圓滾滾奶白的小胳膊穿過小團子的肋下使勁將他拖起來，然後拉著他艱難地穿過稠密的人群，直走到人稍微少點的地方才停下來，兩個團子都累得氣喘吁吁的。
    “原無鄉你沒事兒吧？”走在前面的團子一身金光閃閃，臉蛋兒相當秀氣，他著急地上下打量著同伴，那叫原無鄉的小團子撇撇嘴，扯了扯衣襟：“衣服全弄髒了。”銀白色的下裳散亂地拖在地上，樣子是有些滑稽。
    金團子無奈地扯過原無鄉，替他拍去身上的泥土。“人沒事就好啦，管它衣服做什麼！”話雖這麼說到底幫他整理了一番儀容儀錶什麼的，原無鄉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金團子。“倦收天，花燈都看過了，要不我們回去吧……”
    倦收天噘了噘小嘴。“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多玩一會再回去嘛，而且我還有些餓了。”正說著肚子就“咕咕”叫了兩聲，原無鄉“噗嗤”一笑，反手拉住倦收天。“好，那先找個吃飯的地兒，不過話說好了，吃完就得回去，道磐發起火來那可誰都招架不住。”倦收天連連點頭，跟著原無鄉東張西望，這一片因為離了中心地帶擺攤的也不是很多，只是零星的分散著。原無鄉拉了拉倦收天的胳膊，指著不遠處冒氣的攤位。
    “阿倦，那有賣餛飩的你吃不吃？”
    “……我只想吃燒餅。”
    “過節哪有吃燒餅的，而且賣燒餅的老伯早都回去了唉～”
    “但我就是不想吃餛飩，道真食堂這兩月頓頓都是餛飩，我現在看見餛飩就反胃……”
    “……阿倦你肯定不是真心餓，不過我聽說是道魁想吃餛飩來著～”
    “然後道磐就讓廚房連做了兩個月嗎？這不公平，我還天天想吃燒餅呢，道磐太偏心！”
    “噓～小聲點，道磐聽見就糟糕了～”
    “你太小心了，他又不是驢耳朵～”倦收天嘟著嘴，原無鄉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回過頭說道：“阿倦，好像沒什麼可吃的了……”
    倦收天聞言抬頭一看，他們已經逛到街的盡頭，路邊擺的野餛飩都被倦收天堅定地拒絕了，只剩下一家掛著“湯圓”的破旗在風中簌簌抖動。倦收天見狀拉著原無鄉走過去。
    “就吃湯圓吧。”
    賣湯圓的是位樂呵呵的老大爺，他看著兩個團子手牽著手過來，又都長得十分俊禁不住多看了兩眼，尤其看到那金團子一臉一本正經的樣兒忍不住樂開了懷。
    “老闆，要兩大碗湯圓。”倦收天鼓著嘴說道。
    大爺詫異地抬抬眉毛。“小娃兒你們倆多大點能吃這麼多？”
    “能，”倦收天指了指原無鄉，“他吃半碗，我吃一碗半。”
    大爺笑著搖搖頭到一旁揉弄湯圓。原無鄉和倦收天等著說了會話覺著無聊的緊，看見大爺揉弄湯圓似乎很有趣就湊上前去。
    “大爺這白白的細細的是什麼啊？”原無鄉很好奇地指了指，問道。
    “這個啊，叫糯米粉，摻水揉一揉，就變成又香又甜的湯圓啦！”
    “咦？這麼神奇，大爺，我們能不能試一試把米粉變成湯圓啊？”
    “好啊！”大爺樂呵呵地說道。
    於是原無鄉和倦收天卷起袖來揉湯圓。小手沾了點米粉抹到倦收天的鼻尖兒，倦收天不甘示弱糊了原無鄉滿臉，原無鄉把白爪印拍到倦收天的小肚皮上。
    “哎哎不玩了！”原無鄉急忙制止住倦收天的反擊，“快幫大爺揉湯圓啦不能浪費米粉的！”
    兩只小團子中規中矩了小一陣。“阿倦你看，”原無鄉笑嘻嘻地舉起來一團不明物體，“豬鼻子的倦收天。”
    倦收天也舉起白花花的粉團。“兔耳朵的原無鄉。”
   原無鄉眼睛撲棱撲棱冒出了火焰。“不准叫我兔子！”他捏著“豬鼻子的倦收天”搖晃著小拳頭。
    倦收天毫不畏懼，目光坦蕩。“嗯，那就是張牙舞爪的小豹子。”
    湯圓大爺及時分開了兩只鬧在一起的團子，他拿過“兔耳朵原無鄉”和“豬鼻子倦收天”，把兩個合在一處。
    “大爺，為什麼要把它們揉在一起啊？”原無鄉撓了撓揉亂的頭髮，問道。
    大爺笑而不答，把那合在一起的粉團兒又揉捏了幾下，不一會兒兩只栩栩如生的小團子展現在他們面前。
    “哇哦，這下帥多了！”原無鄉驚奇地捧過來，看看湯圓大爺，又看看倦收天。
    倦收天撇撇嘴，“沒我的帥。”卻也小心翼翼地拿過“原無鄉”放在掌心，仔細看了看，嗯，還真像。
    “不看看你的？”原無鄉舉著“倦收天”。
    “那是給你的。”倦收天說著把“原無鄉”包進手帕收到懷裏。原無鄉跳起來去搶，倦收天回擋，兩只團子剛開始練基本功，  一招一式卻也走得像樣，大爺笑得連連搖頭，突然吆喝一聲：“吃湯圓嘍～剛出鍋的熱乎湯圓～”
    話還沒說完，只見一金一銀兩個團子“蹭蹭”撲了過來，眨巴著眼睛說道：“大爺我要吃！”“……我也要……”“哎你別擠我……”“我沒有……”“阿倦你該減肥了搡都搡不動……”
    大爺盛了兩碗湯圓放在桌上，招呼兩只扭成一團的團子。“快過來快過來，這湯圓甜糯糯的可好吃嘍～”
    兩只團子乖乖坐到桌邊，倦收天忙不迭地舀起一只湯圓。“噗！”他使勁呼扇呼扇幾口氣，“好燙！”說著眼淚打出旋兒，眼眶被蒸的發紅。原無鄉見狀急了，抓著倦收天的臉看他的舌頭。“還燙嗎？”
    倦收天哈著氣沒說話，原無鄉對著他的舌頭呼呼吹了幾口氣。“還燙嗎？”
    “不燙了……”但臉上突然熱騰騰的是怎麼回事？
    原無鄉大口大口吹了湯圓兩下，小心翼翼地放到嘴裏。“好甜！”他笑彎了眼，“是豆沙味的！”
    “我的是黑芝麻。”倦收天張開嘴，露出灰乎乎的芝麻奶牙，原無鄉笑得拿不住湯匙，倦收天連忙閉了嘴，低著頭吃湯圓不再理原無鄉，原無鄉只得跟湯圓大爺搭訕。
    “湯圓真好吃，您捏面人兒的手藝也好棒！”他戳了戳手裏的“倦收天”，大爺呡嘴一笑。“要是喜歡，我可以多多捏幾個給你哦。”
    原無鄉想了想，搖搖頭：“算了，我覺得——”他把“倦收天”小心收了起來，“還是這個最好啦。”
    吃完湯圓後，兩只團子都滿意地舔舔嘴巴，懶在椅子上不想動彈。大爺收拾著湯碗，嘴裏哼哼著幾句歌謠：
    “……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似火……
    把一塊泥，撚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
    再撚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原無鄉聽著，戳了戳倦收天。“阿倦，你聽，大爺在唱些什麼啊？”
    倦收天翻了翻白眼，“這我哪知道～”
    “什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
    “哎呀不用管那麼多啦，面人拿好了昂，”倦收天回過身對大爺說，“時間太晚我倆該回去了，您先慢慢做著生意，擾了這麼長時間實在抱歉。”
    大爺笑著擺擺手，“不算事，不算事，娃娃們回去路上小心哦！”
    “嗯嗯，謝謝大爺，我們回見嘍！”原無鄉笑著爬下椅子朝大爺揮了揮手，兩個團子轉身朝外走去。
    “呀，是煙花哎！”遠處歡呼聲此起彼伏，原無鄉拉著倦收天的胳膊，興奮地指向天際綻放的大朵絢爛，倦收天駐足聽著小夥伴在一旁的嘰嘰喳喳，眼神清亮清亮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揣在懷裏的面人兒。煙花逝後人群也三三兩兩地散了，不一會兒各家各戶都亮起燈來，一時間萬家燈火，鋪射出窗櫺的燈輝耀著些螢蟲兒在草叢間飛舞，還有些蛙鳴磔叫，襯著如水   月夜格外的靜謐而溫馨。
    “俗世的生活還真是挺美好的……”原無鄉佇在草叢間，有些呆了。
    “走啦……”倦收天伸出他胖乎乎的小手拽著原無鄉。等著以後……他這麼胡亂想著，沒注意到月亮已經悄悄爬至半中腰了。
     今年元夜時，月與人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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