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3.30 【皇穌】鰲首繫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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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璟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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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3-31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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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0 【皇穌】鰲首繫紘

鰲首繫紘

　　我拎著母妃給的點心盒子，蹦蹦跳跳回府。
　　「殿下，慢慢走，當心跌倒。」
　　鉛老喜歡瞎操心，我都習武兩年了，才不跌倒。
　　突然，腳下踩了甚麼滑溜的物事而一踉蹌，我微微屈膝穩住前傾的勢子，提起一口真氣制住步伐，旋身稍稍凌空而起，又緩緩墜落，安全又帥氣地著陸。
　　「殿下！」鉛老跟一個陌生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來不及炫耀自己多帥，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個很美的紫色小人兒。
　　眉目水靈，乾淨純粹。簡單紮著馬尾，一襲素色紫衣，襯著身形嬌小削瘦。
　他正睜睜看著我。
　　「殿下，你沒事吧？」鉛老緊張上前查看，在我身上摸來摸去。
　　穿著工頭制服的大漢領著一群匠人緊張匍匐於地，另一手拉著紫色的小人兒也跪下。
　　「匠人剛剛搬運時不小心把鐵粉灑出來，請殿下降罪。」
　　我眼中只有那紫色人兒，上前扶起他。
　　他抬頭看著我，雙眼像一泓清池，彷彿可以把這世間一切汙濁都洗淨。
　　「你叫甚麼名字？」
　　「八紘穌浥。」
　　「穌浥．．．我叫北冥皇淵。」
　　「皇淵．．．」溫溫地叫喚，我骨頭瞬間酥了。
　　「去我書房玩兒，我們一起吃雪花糕。」
　　我不由分說拉著穌浥離開。

　　「我母妃做的點心最好吃，你先吃這個。」
　　我們一起坐在貴妃椅上，看著他咬一塊雪花糕，眼神透出歡喜的光芒。
　　「你以後天天來，想吃甚麼我都有。」
　　「你也是波臣嗎？城裡的波臣住的好漂亮。」
　　「我是鯤帝。」
　　我看見他緩緩低下頭，咬了半塊的雪花糕捏在手上不再吃。
　　「為什麼不吃了，這裡還有很多。」
　　我把點心盒裡的東西都拿出來，一一捧到穌浥面前。
　　「都給你，我有的都給你。」
　　「我吃不下這麼多．．．」
　　「吃不完也沒關係，明天還有新的。」
　　我拉住穌浥的手，「你每天都來。」

　　「你看，那就是無根水。」
　　我和穌浥手牽手，從紫金殿後山的高地草原往下看，美麗的藍色波濤如同晶凍般橫亙整座海境，牢牢保護著生活在這裡的所有人。
　　「那座擎天鰲首是甚麼？」
　　「始帝帶進海境的古物，一直放在無根水前，如同海境的棟梁，撐著邊境安寧。很威嚴吧。」
　　「像皇淵。」
　　「啊？」
　　「獨佔鰲首，像極皇淵的耀眼，卻又不傷人。」
　　我有時聽不懂穌浥在說甚麼，不過這不妨礙我喜歡他。
　　「無根水外，是另一個世界，以後我們長大了一起去九界闖闖。」
　　「好。」

　　我們在草原上奔跑，跑累了就躺下來。
　　山風一吹，穌浥覺得冷，就緊緊靠向我。
　　我把他兜在懷裡，發現自己沒有比他高多少。
　　從那天起，我更勤於進食和習武。
　　我要比穌浥高、比穌浥壯，我要把穌浥從頭到腳包起來。
　　我要做穌浥的天與地。

　　我們在水邊嬉戲，玩瘋了就跳入河裡互相潑水。
　　我們全身溼答答，手拉手回家。
　　鉛老幫我們換上新衣服，
　　我們坐在炕上取暖。
　　穌浥舒服地睡著，頭一咚倒在我肩上。
　　我親了親他的額頭。

　　草原上，我練著拳，拳風呼呼，有模有樣。
　　穌浥在旁安靜看書，見我走過來休息，就遞上點心和茶水。
　　「今天看甚麼？」
　　「考工記。」
　　「你想繼承你爹的衣缽，鍛造鑌鐵嗎？」
　　「我想當鑄劍師，但各色工法是基礎，也得懂。」
　　穌浥邊說，邊拿帕子為我拭汗。
　　「我的藏書樓裡有好幾本玄朝傳下的鑄藝典籍，嗯，宮中好像也有，明天我們去拿。」
　　「好。」

　　穌浥今天沒來，我看不下書、練不了拳。
　　我衝去礦區，「工長，穌浥病了嗎？你家在哪？我去看他。」
　　我這才發現自己連穌浥家在哪都不知道。
　　「殿．．．殿下，那個．．．那個小犬他．．．他得開始學採礦了，以後可能都不能來。」
　　「胡說！」我大怒，現場工人立時黑壓壓跪了一地。
　　「我明天就要看到穌浥。」

　　穌浥緩緩地走過來，我奔上前一把抱住他。
　　一日不見，我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
　　穌浥瑟縮了一下，我心裡一突。
　　我毛手毛腳要把穌浥的衣服脫下來，穌浥不肯，七手八腳抵抗。
　　我習武有成，穌浥怎是我的對手？
　　於是我看見穌浥雙臂滿滿的傷痕。
　　「你爹為什麼打你？」
　　穌浥低下頭。「我沒把鑌鐵礦石採好。」
　　「工長不會因為這樣打你，告訴我實話。」

　　我用開始鍛鍊九煉烽火的拳，砸在主司宮中藏書樓的校書郎臉上肚上腿上，讓他終生殘廢。
　　他是我一個遠房堂兄，不過這不重要，一百個他也及不上穌浥一片指甲。
　　我被大哥打了兩鞭子，但我那遠房堂兄還是告到父王那裏。
　　「父王，他以私進藏書樓為罪名威脅穌浥，如果不跟隨他，就要穌浥沒活路。工長為了保住穌浥，忍痛當眾把穌浥打傷。」
　　「王，那個波臣的確私進藏書樓，王要為微臣作主啊！皇淵殿下，您怎麼可以為了一個低賤的波臣傷害同宗？」
　　「父王，是我帶穌浥進去的。」我解釋道，又轉頭怒罵：「少拿這點來做你色慾薰心的藉口。」
　　父王道：「淵兒，不過是個波臣．．．」
　　「父王。」這世上只有大哥敢打斷父王說話。「兒臣已經懲罰過皇淵，一罪不二責。況且他年紀尚小，行事難免衝動，想必是平日憊懶，未曾好好研讀聖賢書。」大哥低頭威嚴地看著我，「回你府裡閉門思過一個月，把《墨子》背熟了才能解禁。」
　　「太子殿下！」
　　圓滿落幕！大哥對我真好！
　　作為回報，我衝去東宮，把大哥的侍讀欲星移從中原帶回來的上等傷藥全部刮走，又揀了母妃兩盒點心，興奮回到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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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刊《千歲浥江山》（量少）
新刊收錄鰲首繫紘、瀚海之星
共約兩萬五千字
作者：齊璟妦
封面設計：紅葉
聯絡方式https://www.plurk.com/chijingf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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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0 【皇穌】鰲首繫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