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04 春光（书素，主楼超短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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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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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2)

樓主發表於: 2014-12-04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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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4 春光（书素，主楼超短篇完结）

（受了刺激之后的产物……走形有，看不出是字母的字母有）

*********************************
【春光】

（一）

这一年的雪，下得比往年都要早许多。是以，出奇的冷。

当那个踏雪而来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时，僧人实在地，着了恼。

（二）

着了恼的僧人就是那怒目金刚，娃儿见了都要哭得声嘶力竭的那种。

有一双眼睛却不怕，贴着看，特别近，浓密的睫毛几乎扫在鼻尖上。

瞳如点墨，眼白纯净，眨巴眨巴，藏不住的俏皮

“前辈贪心……”

那人唇角弯弯

“皱眉与笑，前辈只能选一样呀”

却又，在僧人还未意会过来自己何时笑了的时候，伸手抚上了僧人眉间的小山丘。

（三）

那手指，冰如寒铁。

便是重伤初愈功体未复的僧人的体温，也比那手，暖了数分。

于是眉山拧得更紧。僧人抓住了那手。

向下，滑过了嘴唇。

再向下，裹进了袈裟。

空气一瞬间有了不同。

“……前辈？”他问。

“让吾暖暖”他答。

（四）

“让吾暖暖”——这显然是一个要求。

却，也是句情话。

于是那人难得一见地红了双颊，任由僧人牵着，入了内屋。

（五）

内屋烧着火盆。不点大一个铜盆子，聊解寒气罢了。

披风倒是用不上了。

僧人闲着的手轻轻一勾，那个看起来极繁琐的盘扣就这么松开了。

那人眨眨眼，忽然嘟起脸。别别扭扭地转到一旁。

僧人便等着他。并不问。嘴闲着，手又闲不住，便在那鼓鼓的脸上作怪。

终于那人嘟嘟囔囔起来

“一个两个，都欺负人。”

（六）

“欺负什么？”

僧人笑起来。手指作怪不停。

“你说，欺负什么？”

那人愣了愣，待明白过来僧人的意思，嘴翘得更高了

“欺负……花！”

“这才对。”僧人奖励一般地戳了一戳那吹弹可破的脸颊

“一个两个都欺负花……什么了？”

“好友做的盘扣，吾每次都要解好久。为何前辈这么顺手！”

僧人开怀大笑。这问题……佛曰，说不得呀。

不过要说这欺负嘛……

僧人摸了摸那披风。毛绒绒的，又轻软，又暖和。不知什么材质，反正也不会是真的狐裘。这人向来极惜生命，怎忍见好友为了一己之私杀生。

更何况，是特来见自己。

（七）

这人，是特来见自己的。

这念头一闪，心中登时有了不同。

有什么，再无法若无其事。

有什么，再无法欲盖弥彰。

僧人霍然松开那握不暖的手。将那人肩头松松搭着的披肩脱下，整整齐齐挂在一旁。

这些动作僧人做得极其认真，极其专注。

那人看着僧人的动作，也是极其地认真，极其地专注。

即便如此，他们都明白，再怎样极其地认真，极其地专注，他们都无法阻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八）

这屋里，始终是太冷了。

冷得连缠绵在颈间彼此的吐息都结成了冰雪。

僧人盘桓在那人胸口的手，终于还是放过了那排漂亮的云扣。

“前辈……？”

那人疑惑地看过来。

僧人低下头，与他蹭着鼻尖：“外衣不可脱，你会冷。”

“可是……”

“无妨。”僧人道

“有吾。”

（九）

“无妨。有吾。”

如同过去的每一次，这四个字是最有力量的保证。心底忽然涌起的安稳与满足，让那人拥紧了僧人。

任由着，僧人的双手，从衣摆下方游了进去。

（十）

那双本该拨动着念珠的手，隔着薄薄的衣料，游走得欢畅。

在胸前一捻，在背上一抹。绕着神阙画着圈圈。

终于，勾起腰间丝质的系带。

（十一）

呼吸愈发地急促，再凝不成霜雪。

终于，热了起来。

接纳之于他，或者攻略之于他，都并不容易。相伴的漫漫长的时间中，他们从来没有机会，或者说从来不曾给自己机会去熟练这种经验。

进退维谷。

“前，前辈啊……”

被吮吸过的唇，艳红如点了胭脂。微微开阖，是在心尖儿上挠痒痒一般的嗓音

“这是素某的选择……”

便，如何忍得？

僧人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完完全全深埋进去。

“故，是一页书的决定。”

（十二）

两人相拥着喘息。他靠在他的胸口，隔着齐整的外衣听那心跳，先是狂乱，慢慢平复，终至如常。

他不知自己的心跳，是否也恢复了如常。

僧人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眉间又多了一笔深痕。

“会乏吗？”

那人毫无停顿地摇头。忽地想起问话的人是谁，便又改了点头。

笑声都变得懒懒的：“真真老了……”

僧人默然。掌心里的手指，仍是一点点凉了回去。

猛地，又压了过去。

“汝何时暖起来，吾方功德圆满。”

（十三）

那吻，果然不复初回的平和，带了些许僧人特有的锐利与霸道，炽热如火。

带着即将被融化的错觉，那人昏昏沉沉地偏过头

看着窗外，就这么绵绵地、绵绵地，下了一天一夜的雪。

（十四）

僧人幽幽转醒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并不是那意料中的人。

“……佛友？”

端着药碗的菩萨仿佛没有看见僧人那诧异的眼神：“佛友，该用药了。”

僧人半疑半迷糊地接过药，一饮而尽。

苦味在喉间盘旋不去。

不欲让佛友见到自己因为苦药变了脸色，僧人装作不经意地转头望向窗外。这一望，却怔住。

院中净池里的荷花，已然萌了尖

“这……昨日不是下了一夜的雪？”

菩萨顺着僧人的眼望过去

“佛友，已是暮春了。何来雪呢？”

（十五）

好春光，何如梦一场。

梦里，莲花香。

[ 此帖被百里在2014-12-04 16:03重新編輯 ]

庙堂江湖多惆怅，不知何处是桃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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