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18 【楓岫X柫櫻】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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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ss2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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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4-05-18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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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8 【楓岫X柫櫻】止間

※架空有
※接續正劇(已把楓岫打殘之後

※

微斯人，吾誰與歸？

空山新雨，楓林幽逕，別過暗間，櫻雨華飛新天地。

——好友啊，當事情都過後，我們再來這沏茶賞景吧！

悠然的清閒語調，他知道那是自己的錯覺。

那個人不可能在這裡。

——身墨黑暗綠有別先前粉裘的打扮，伊人佇於高臺上，手支著下巴，端看著苦境大地，已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任務以成，使命以達。沒有什麼好後悔的，絕不。

只是……

——美景也不比上好友丰姿啊！

——能看著你，我已滿足。

絕倫的面容有一絲慘淡的哀傷，映在細雨盈滿的窪地中，臉上的黔紋和玄黑的髮顯得格外諷刺。

是否該慶幸自己弄瞎了那人的眼？

『好友啊！為何到最後你放失了戒心。』

要是你一直防著我，或許我還能好過一點。拜託你恨我也好，咒我也罷。

只要那句話別說出口。

披上一層闇紫夜色，柫櫻的手指流連在那繁華精緻的繡花上，收緊衣襟將自己埋進當中，讓嗅覺充斥著那往常的楓香。

那死不承認的，自己喜歡的香氣。

屬於那個人的味道。

等到入夜已深，他的臉上也染上一層寒氣後，他才離去。

冷嗎？早已無感，戰無不勝的凱旋侯本就冷血無情。

對那人也只是情勢所需。

物是人非景依舊，笑看嫣湖別春風。

從此這裡不會再有ㄧ粉ㄧ紫的人影出沒，空留的只有一座樓臺。伊人失笑的說不後悔，而他用最殘忍的方式訣別。

——當事情都過後，我們再來這沏茶賞櫻吧！

已經不會有過去的那天了，因為他親手完結了兩人的結局。

只是哽著一句話還沒有說。

『哈！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感情呢？』

自嘲在他回神時，已不自覺地走來地牢外了。斂下心神，最終他還是選擇踏入牢中。

腳步聲再怎麼輕都在空無一人的長廊裡顯突兀，到了最裡層的牢房前，牢裡的人狼狽的靠在牆上，傾斜的頭顱說明了他的虛弱。

斷他筋脈、廢他武功、奪他視野、毀他神元，近乎絕他生路，柫櫻甚是失笑，自己還真是做得徹底。

悄悄地踏進牢中，柫櫻替那人清理了傷口又換了衣服，瞧著那人沒有一點清醒的意思，僅只淺薄的呼吸起伏，他才鬆ㄧ口氣。

伸手觸上纏著繃帶的眼眶，不敢置信的心疼情緒襲來，沒來由的想哭。

『……柫櫻這個人已經不在了……』

指尖繞著縷縷紫絲，他把頭抵著對方的心口低語：

『……我對你沒有情……所以……你就……恨我吧！』

綑在手中的黑與紫，過去的粉與紫早已停於那止間。

『……楓……』

岫這個字哽著未落下，他沒有資格喚著此名，如今他已捨棄了柫櫻這層假身份
了。

半晌，一絲虛弱的調侃語調從上頭傳來，朝思暮想的聲音。

『……唉！好友啊，我還想能聽到什麼真情告白，結果還是只有要我恨你啊！』

柫櫻猛然從楓岫身上離開，後者沒有如以往地伸手攔住也無力這麼做。他瞪向那人嘴角邊滲出的苦笑，知道這個人還在硬撐，幹嘛死要活要擺輕鬆，明明就做不了什麼事了，這個假神棍。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

『你來的時後……』頓了頓『那櫻花的氣息，我念了它好久。』

臉上浮現ㄧ圈紅暈，讓柫櫻再度慶幸瞎了他的雙眼。他明白楓袖的意思。

——我怎麼可能分不出你的氣息，我念你好久。

『別、別開玩笑了！我現在是凱旋侯哪來的櫻花氣息啊！』

下意識地想反駁，對方的話卻又堵得他啞口無言。

『啊？你就是我的櫻花啊，不論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柫櫻。』

『……』

沉默趴回楓岫心口，聽著他淺薄的心跳，柫櫻道：

『我是絕對不會向你道歉的，我沒有錯。』

為了任務而捨身其中，豈料逢場作戲竟失了真心。

楓岫微仰著頭，聲音更漸虛弱：

『是啊，你沒有錯。我不怪你。』

柫櫻睜大了眼瞪著石牆，『我不怪你。』盪在他心裡，有誰會比眼前男人更寵自己的呢？

然後對方又說：

『好友啊，你還是不肯喚我名嗎？』

『喚你名字做什麼？這裡又沒別人。』

『好友此話豈不矛盾？方才不是親口喚了一半嗎？』

好吧！柫櫻現在慶幸的不只瞎他雙眼了。

『我、我剛剛只是口誤，說起來你也沒有喚我的名字，好友好友的一直叫——』

『——柫櫻。』

倏地又刷紅了臉，儘管是虛弱的楓岫，只要從他口中道來，自己的心總是不受控制地強烈顫動。

『柫櫻，願來生，定不負此生情意。我只要你一人，柫櫻。』

『……說什麼……』

這樣不是會讓他有所期待嗎？柫櫻伸手捧住楓岫的臉龐，自主地獻上粉嫩香唇與後者纏綿。

那是僅僅能夠給予的，最後的承諾。

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此相思意。

月光透過牆上小窗灑落在柫櫻的身上，夜更深，光更明，柫櫻本是玄黑的髮倒顯出潛藏的綠澤，與他顏上的黔面呼應出另一種慘寰的美。

楓岫勉力抬起手撫上柫櫻的面龐，細細的描著他那黔面，最後停在他眼眶上。

柫櫻好似了然對方的心思，他把手覆住楓岫的，帶著後者觸及自己的眼眶一輪。

『我真想再看看你那雙漂亮的眼睛。』

『我一點也不想給你看。』

柫櫻總覺得面頰又紅起來。他以前有這麼容易就臉紅的嗎？

『好友，你的臉好像發燙了。』

『囉嗦。』

放下楓岫的手，柫櫻開始收拾一開始帶來的東西。

『好友。』

『……』

『你要走了嗎？』

『不然呢？總不能在這裡待到天亮吧？』

折好楓岫換下的衣物，再燒掉染著血漬的替換繃帶，柫櫻極有效率的回答著。

『好友。』

『怎麼？』

『你還是沒有叫我的名字。』

『……』

聽那近似哀求的惋惜，他怎能ㄧ再地辜負令他傾心的紅楓？

然而——

『我不會說的。凱旋侯的人生裡沒有你。』

他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平穩的不留一絲動搖。

『你就別再索求我喚你名了。作為代替我可以替你做一件事。你還有什麼事想做的嗎？』

就當作是我讓你賠上一輩子的一點補償吧！而補償不夠的，盼望來生與你相守相還。

柫櫻抬頭看向牆上小窗外的月色，皎潔的月光像引路的燈塔，說著他們還有退路一樣，只要他……

『哈，罷了。那麼就請好友替我畫幅畫吧！』

楓岫先是失笑才提出要求。他要的，豈是『現在的凱旋侯』能給他？不多，真的不多，他想要的從來就只有那麼一個。

若不得你，讓你至少記住我。

而柫櫻凝視著楓岫半晌，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才答道。

『我明白了。完成之後，我再來。』

接著他便頭也不回地踏出牢房，走得匆匆而遺漏了一樣物品落下。楓岫伸手拾起，順著形狀摸遍上下才明白那是一只玉佩，是那只斐紅的楓葉紅玉。

『你怎明白，我早停於那止間呢？柫櫻。』

從懷裡揣出另一只玉佩，那是罕見的粉色玉石，形狀是櫻花。

已然止步，徘徊情間而不想清醒的止間。

十天過去，在天色未暗之際，柫櫻便踏入牢中，倉促的腳步漸近，楓岫躺在乾草堆上聽著友人喘息的聲音問道：

『好友啊，你是在做運動嗎？』

『呼呼呼……少說風涼話了！』將手身伸向楓岫，柫櫻沒好氣地開口：『拿來。』

『好友是指什麼？』

『就是——算了。』

『好友……你可以過來嗎？』

微彎著身子喘息的柫櫻這才聽出楓岫的聲音又比前些日子虛弱了許多，連忙抬起頭往後者走去。

『你怎麼了？』

『畫好了嗎？』

沒有回答柫櫻的疑問，楓岫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好了。我已將它交給鑲命女了。所以你……』

『呵……也好。就這樣吧！』

儘管眼上纏著繃帶，面容也如此消瘦，但微揚的嘴角還是能輕易想像出昔日翩翩的醉人笑容。

柫櫻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靠近楓岫，讓後者枕在他的腿上。

『喂，你不會是要死了吧？』

『初遇在賞櫻大會時……我一眼就看見你……』

『喂——』

『把手給我，柫櫻。』

依言將手遞過，柫櫻感受到楓岫手心的微涼有些震驚道：

『你的手怎麼那麼冰？』

對方沒有回答的打算，而是接續先前的話題。

『在我看見你時……我就知道……我……賠上這輩子……也想得到的花就在這裡……』

『喂！不要自顧自的說話啦！』

聽楓岫有氣無力的語調讓柫櫻有些焦躁，突然一個更為冰涼的硬物被抵在他手裡，翻開手心，手裡躺著斐紅的楓玉，這幾天來他思思念念的那只紅楓。

柫櫻怔怔聽著楓岫接下來的話語，動彈不得。

『——我把自己交給你了，柫櫻。就是我的命，我也可以給你。』

像是用盡最後的力量，楓岫伸手按下柫櫻的頭，讓後者柔軟的唇與自己的相疊。

那是個柔醉過人的輕吻。猶如被小心翼翼呵護在對方心口上，确確實實的被一個人給珍惜著。

讓柫櫻離自己稍微遠些，楓岫用近乎氣音的聲音說：

『我愛你……這詞……你……可也……如此想過？』

——這只櫻，那只楓，就比我倆相心交。你屬楓，我屬櫻，包藏我情和君意。

——我把自己交給你了。我的命也可以給你。

——滴兩滴，飄落恰似櫻花雨。柫櫻終究淚下哽咽。

不能說的，那句話不能說的。

『我……我……』

淚水滲入了楓岫的嘴邊，他第一次覺得眼淚是如此地苦澀，多麼令人心疼的淚液。他已經沒有時間了，天命以至，存亡由天。慶幸的是最後能枕在愛人膝上，甚至傾訴自己的情感。

對方永遠也無法忘記他。

他是刻意用這樣的方式來刻骨銘心。

——讓你懊悔你就永遠也無法將我拋開。

『……柫櫻啊……可否叫我的名……』

『我已經替你畫一幅畫了！每次都讓人多做好幾件事，根本老狐狸一隻！』

帶著濃厚哭腔，柫櫻抗議著。

『……嗯……』

未料那人垂下了手，不再開口。

『我才不要叫你的名字，我絕對不要！喂！你還醒著吧？不要裝死……嗚！』

楓岫動也不動，柫櫻這才發現前者一直放在胸前的手裡握著什麼東西，伸手去拉開來便是那只粉櫻。

——柫櫻，願來生，定不負此生情意。我只要你一人，柫櫻。

——我愛你……這詞……你……可也……如此想過？

『嗚！』

語猶在耳，柫櫻剎那再度淚自目下。

絕對不能說。

『我……我……對你沒有情……所以你就恨我吧！』

——楓岫。

君心確似我心，無奈時局堪折相思意。

盡一生的情意，終究只能徒留止間而不能相隨。

若有來生，願人長久，相伴千里歲月。執彼手，偕白頭。

——微斯人，吾誰與歸？

空山新雨，楓林幽逕，別過暗間，櫻雨華飛新天地。

物是人非景依舊，笑看嫣湖別春風。

從此世上不再有ㄧ粉ㄧ紫的人影出沒。伊人心如玉相隨，豈料他的薄情比較更絕情。

哽在口中絕不說出的那句話在最後仍是沒有傳入耳中，他認了而微笑不語，就這麼安詳地走。

——這只櫻，那只楓，就比我倆相心交。你屬楓，我屬櫻，包藏我情和君意。

僅於止間，過而煙滅。

牽魂夢影，縈繞心頭。靜雪落花，唯葬雪皚。
一身碧綠輕盈，她朝微怔的人伸出手說：『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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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8 【楓岫X柫櫻】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