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9.06 Listen to me（全文完-蒼天.蓮襲.善蓮，詳見主樓.請慎入）1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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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

勘不破‧是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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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5)

10樓發表於: 2007-09-05 08: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大家真是太踴躍了讓吾無所適從，乖乖地爬過來回文……。

引用
下面是引用炎凰闇熙於2007-09-03 02:22發表的: dv'E:R(a
一呀呀~~ p:JRQT"A
翻外中的大師與本文中的大師 jF2[bzY4
恍若兩人阿~~ ZD)0P=%
該是說大師知道自己絕不是那各可以讓師尊得到幸福之人 4@v1jJj
所以用力邀將師尊推向蒼大嗎?? @P_C%}(<
.......

當初一步既然決定推開襲滅，就知道以後沒有挽回的地步了；看襲滅的反應就可以了解吧？
所以一步希望能有第二個可以讓襲滅想要依靠的人出現，到時候他再極力撮合。
其實這裡的一步就是雙面人，扮黑臉就對了。
不過一步他也有自己的幸福在，所以不必擔心。

引用
下面是引用紫色瀑布於2007-09-03 17:33發表的: ls"b#eFC#
天阿~~~~ 5S%C~iB
想不到.... [jl2\3*
雖然知道蓮華跟滅滅曾有一段情.... -G],H)M
可是沒想到原來蓮華那時候冷淡的樣子，是裝出來的.... -`!_h[
我還以為是蓮華狠心拋棄滅滅的說〈嘆〉 Z|ZBKcmg
.......

嗯，這是標準的蒼天，隱善蓮；雖然天子目前從沒露臉過。（眾毆）
的確是一步狠心拋棄襲滅的，但他若不這麼做，只怕襲滅會承受更多磨難。
選擇放手是他唯一的方法，因為他那時也無法完全保護襲滅。
果然沒寫這篇番外大家都會誤會一步……。
襲滅並非走回頭路的人，當一步狠心丟下他，而他選擇用這種方式傷害自己時就知道襲滅不可能回心轉意了。
一步清楚，所以從未奢望這些，他只期望襲滅能夠安定下來而已。
所以這重責大任就落到蒼身上了。
老實說寫到後來吾反而有種蒼根本就是被這對兄弟釣上來的肥魚，反正願者上鉤。
蒼，師父大人就交汝照顧了～

引用
下面是引用憶艾於2007-09-03 22:24發表的: jg[5UTkcs
看到這篇就可以”稍稍”原諒蓮華了．．． /Q?~Q0{)es
只因為他是真的逼不得已才放手的．．．〔嘆〕 hPan
可，為什麼不能努力追求呢？ =op`fn%
家族方面給的壓力太大嘛．．．？ [ njx7d
m!<X8d[bD
.......

基本上吾想不出有誰可以當那第三者，但老實說那女的也並非大家想像中所扮演的腳色，主要任務就是拆散蓮襲二人而已。
（好吧汝等可以當做那人便是在下用力的扁吾）
一步確實是逼不得已放手的，老實說會發展成那樣也是因為年少輕狂，等到發現來不及也已經太遲了。
這就是所謂的做之前沒有先想到後果（毆）
畢竟那時的設定他們也只是高中生啊，面對龐大的家庭當然是無能為力了。

其實這篇的師父大人很墮落很墮落。
（這篇文裡）與其說他努力，不如說他放棄了，所以才會選擇這種方式糟蹋自己。
當然正劇裡的師父大人完全不一樣，所以吾才說要慎入啊……TT
相反的，正因為是絕望過後，當眼前又有一線希望，就算可能性只有一點點，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抓住它吧。
嗯，吾承認這篇的師父大人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天真……。

引用
下面是引用青璃於2007-09-03 22:35發表的: ,jy<o+!
文的感𣊁很黑暗，看完以后体�最深的是曧�身上透出的那种�E望的倔�F。 }'%^jt[3
他象在一�黑暗的空�}的里四�z的撞，不愿藖下身子，委屈自己�G蹆隙里面爬到�R�的世界，�j又𤰉有缆法走到光明的地方去，他宁可在黑暗里面徘徊𤥢，把自己撞的�身是�，只要痛的真切、真�，他就不在乎。 LfEvc2 v=g
㮕�G有些亮光的地方伸出手�S拉他的�候，他不是不想握住那煀手，一�{始也�是害怕那煀手突然就放�{了，自己�再次摔下�S，后�S是害怕把那煀手的主人一起拖�n黑暗里吧，所以他缷��G㮕身彑逃走 !\^jt%e&
㇊�O似乎是自我中心比�]饣重的人，他𤰉有�I𤥢去了解曧�的想法，并且他大概𤊿�o𤰉有��必要。曧��j是太倔�F，受了�自己舔舔就好，有一天就碎得不成灮子了㇈ XYjcJ
曧�看𤥢䵶人心疼，但愿㮕老大能照袐好��脴少年～ 5G#$c'A{4
.......

啊啊啊魚汝這篇回覆太好了反而讓吾不知該怎麼說才能完整的表達出吾到底在寫什麼東西──！！
（其實是根本沒想到這篇文居然可以得到這樣的回覆，望天，汝實在是太厚道了）
吾想正如魚所說的，襲滅本來就不願屈服，可是現實依然令他無所適從，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生存著，卻迴避有光的地方，生活在暗處。
遇見蒼時，其實襲滅是有心要將蒼給拉下來的，但他後來發現蒼這個人並非他可以輕易動搖的對象，所以選擇放棄。
其實這時的他不相信任何人，對誰都是一視同仁，蒼卻是個例外，至少他沒對襲滅的特殊表達出什麼厭惡，可能有不滿，卻也沒有這樣放任他，而是加以約束。
襲滅覺得這樣的人很特別，才想到做些過份的事情來氣氣他，說壞話之類等等的（好吧其實這裡的師父大人根本就是完全的惡劣……）
沒想到蒼只是表現出一點不滿，責備他，卻沒有排擠他，這讓襲滅產生了另一種情緒，認為這個人與其他人不同，才會有了所謂的感情……。
只是他最後還是從蒼身上受到了傷害，畢竟蒼並不完全懂他，思考比較周到的蒼在這方面跟一步很像，所以依然無可避免的傷害到襲滅；只是程度比較小。
好吧這些都是後續，看完後續後若有疑問可以儘量提出。
一步覺得他的解釋對襲滅起不了作用，因為他清楚襲滅是什麼樣的人，與其屈服，他會選擇打破，然而在什麼都不足的情況下，襲滅可能會受到更嚴重的打擊，所以他選擇什麼都不說。
這樣的一步的確是自我主義，站在自己的立場去替對方想所造成的誤會更難抹平，事後當一步想做解釋時襲滅已經完全變了個人，無法回頭了。
所以他讓襲滅繼續這樣下去，是無力去改變。當蒼出現後，一步才會如此極力去撮合他們。
雖然是自我主義，雖然有些自以為是的方式傷害了襲滅，但一步還是希望襲滅可以得到屬於他的幸福。
放心吧，若連蒼都無法讓師父大人幸福，吾願意去切腹自殺以謝罪。

感謝各位的賞文小花及回覆～在下由衷感謝Q/////////////////Q

曾經的唯一，曾經的所有，都已是過去的曾經。

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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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5)

11樓發表於: 2007-09-05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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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Listen to me》有Ｈ慎入啊啊啊啊！！！！
　　

　　※

　　刺眼的陽光透過未拉起窗簾的窗戶射進了屋內，躺在床上的人瞇了瞇雙眼，還是抵抗不了光線的侵略，緩慢地睜開了眼；但等他睜開眼後看清環境，混沌的思緒瞬間清醒過來。

　　床上不只他一人，還有另一名男子正靠著他的胳膊沉睡著，彷彿天塌了也叫不醒的模樣。可令他震驚的事情不只如此，兩人身上皆未著片縷，床上一片凌亂，身上還有不明的痕跡，這怎麼看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想下床，礙於將頭擱在自己肩膀上的人睡得正甜，自己也無心吵醒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挪動對方的頭，抓來一個軟枕緩慢地放到下方用來代替自己的肩。

　　正當就要功成之際，那雙眼睛忽然睜了開來，略有紅色血絲分布的眼直視著他。

　　「你醒了？」初醒之人忽然笑了出來，伸手摟過那尚不及反應的人仰頭便是一吻。

　　他的臉上有些刺青，實際上當用手撫過那片刺青時，會覺得指掌下的肌膚粗糙不已。他的臉乍看之下有些猙獰，可是習慣後卻覺得也挺有特色的，若懂得欣賞或許還會因此著迷。

　　滅是個很特殊的人，至少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感覺就令蒼無法抗拒，跟別人不太一樣，比起那些普通撬家逃學的人來說，滅做起來就彷彿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模樣。

　　也許這特質也跟他那位一臉人畜無害的兄長一樣……。

　　一個吻引燃了餘溫，蒼反手摟住執意要往他身上壓過去的身軀，輕巧地將他按在身下，撫摸著他的身軀。他的手探往下方，搓揉些微挺立的慾望後又往後方進發，深入那溫濕的隱密。

　　滅低吟一聲，主動弓起身軀迎向蒼，彷彿是歡迎他的侵占。吻著他直挺的鼻間、眉眼，雙手不斷在他身上燃起更多的情慾，加快了這場情事的速度。

　　憶起昨晚滅的行為，蒼便遏止不住體內逐漸抬頭的慾望，確認對方已做好準備後，蒼翻過滅的身軀讓他背對著自己，換上已經勃發的性器深入禁地。

　　由於昨夜已有過一次接觸，這次的深入並不困難，加上情正濃意正切，兩人很快便投入了這場衝動的性愛裡。

　　滅放鬆了身軀任由蒼擺動著，他的位置看不見蒼的模樣，卻像是可以藉由他在身上加諸的任何舉動得知那人現在是什麼樣的情形。勾唇一笑，他拉下蒼的項頸，迫使他必須低下頭來，然後送上一吻。

　　「蒼……。」

　　窗外的清脆鳥啼從未間斷，室內情意攀升。
　　

　　當蒼再度醒來時已經是日當正中，窗外不斷傳入各種食物的香味，使得他一早就沒進食的胃發出了聲音。當蒼浮現出想要做飯填飽肚子的想法時，埋在棉被堆裡的人也緩緩探出了頭。

　　「……我餓了。」一臉就是還沒醒的模樣，但卻十分忠於自己生理狀況，脫口就是要飯吃。

　　蒼對這個人露出了抹無可奈何的笑容，隨後將他壓再自己身上的軀體移到一旁好讓自己能起身。「我這就去弄吃的，你如果清醒了就先去將自己打理一下。」

　　雖然經歷了早上那場情事，蒼也沒有就這麼倒頭睡去，替兩人都清理好後才疲倦的重回棉被懷抱，現在只須將睡的凌亂的頭髮梳理乾淨以及穿好衣服即可。

　　等到蒼處理完食物回來看滅的情況時，只見某人依然呆著一張臉坐在床上，並沒有為自己打理梳洗一番，好像他除了起身外就一直坐在那兒什麼事都沒做。

　　蒼露出了苦笑的表情；原來滅有低氣壓啊？當他想上前去喚醒滅時卻意識到某個問題；該不會連早上那引發他慾望的吻都是無意識的舉動吧？

　　望著滅一臉根本沒睡醒的呆滯臉孔，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浮現在腦海裡。蒼可悲地發現原來自己連這麼一點克制力都沒有，還是說滅誘惑人的能力如此之大？

　　總之現在先將這些有的沒的拋到腦後，吃飯比較重要。走上前去輕拍滅的肩膀，蒼柔聲道：「滅，你該起來了。」

　　後者毫無反應。

　　「滅，起來吃飯了，你剛剛不是說你餓了嗎？」蒼這次稍微用力晃動那具毫無反應的身軀，還是沒得到任何回應。正當蒼想著要用冷水使他清醒的念頭時，不該在此出現的聲音卻響起。

　　「你這樣叫他是沒用的。」

　　蒼猛然往門口望去，只見一位全身雪白的人正笑吟吟地站在他家玄關，臉上一點都沒有擅闖民宅的驚慌或者歉意，只是大步地走進來，直到走到床邊時，床上的人卻忽然抬頭瞪了他一眼，彷彿是不準他再靠近一步。

　　「滅？」以為他是醒來了，蒼趕緊上前去摟住他，因為滅那表情大有下一秒立刻撲上去幹架的姿態。

　　不請自來的某人依然是笑咪咪地道：「放心，這只是反射動作，只要我靠近他他都會露出一副全面警戒的模樣。」

　　你到底是對不起他多少啊？蒼在內心忍不住很想這麼問，可以讓一個人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還能表現出如此厭惡的反應，可見滅對他這位哥哥有多反感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扣住滅的下巴，不顧在場還有第三者，一步蓮華眼看就要直接吻上那毫無反應的人，蒼還來不及制止下，反而是另一個人快速做出了反應。

　　「一步蓮華！我說過在床上你不准靠近我！」滅立刻恢復本來的靈敏，閃過一步蓮華湊上來的臉，並一拳揮下去。但對方不是省油的燈，立刻鬆開滅後閃到距離五步遠的地方。

　　「瞧，這不就醒來了嗎？為了對我表達感謝之意，請我一頓午餐吧。」

　　望著一臉理所當然的人，蒼無語。

　　「誰準你開門放他進來的？你跟他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了？你為什麼讓他吻我？」

　　也沒吻到啊……。面對怒氣沖沖將一連串問題直接扔到自己身上的滅，蒼只能盡力解釋。

　　「不，我也不知道他怎麼進來的，我記得我有鎖門的，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吻你，而且他也沒碰到……。」

　　「啊，我忘記說了，阿來，我這次到國外進修學了開鎖的技術喔，非常實用呢。」
　　「你是學來當小偷的啊！你學這個又要幹嘛？渾蛋你給我滾出去！」

　　等到事情控制在一定範圍下，當事者三人各坐於桌子一方，享受著在詭異氣氛下的午餐。

　　大概是已經適應了這對兄弟的奇怪相處模式，蒼在這種情況下吃飯也不覺得窒息了。只是滅瞪著一步蓮華那眼神太過「熱烈」，讓蒼很擔心自己的餐盤會變成碎片。

　　「那麼，」滅解決完他那份食物後，瞪著對桌的人問：「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解釋清楚嗎？」

　　「阿來你記性真不好。」無視對方一雙眼睛幾乎要噴火，明知要是用錯誤的方式叫人起來會引發一連串的起床氣，一步蓮華還是樂此不疲，「你昨天不是答應我跟我一起走嗎？怕你早上低氣壓睡過頭，我來接你了。」

　　「這是怎麼……」

　　「你昨天說三天後才走，現在提早兩天找我不是犯規了？」打斷蒼的話，滅已經冷靜不少，那雙眼中的火藥味也沒有那麼重了。

　　「我怕事有變卦，看來果然我想的不錯。」一步蓮華隨手替自己倒了杯茶，「你不是說來看一眼而已，怎麼就滾到床上去了？不過沒關係，我也不是來催你的，只是提醒你，說到要做到。」

　　喝完茶，將杯子置於桌上，一步蓮華轉而笑咪咪地望著蒼，「謝謝你的招待，東西很好吃，茶更好喝，希望以後有機會能再次嘗到您的手藝，一步蓮華告辭。」

　　眼望著一步蓮華離開，蒼的注意力重回到用餐完後便沉默不語的滅，自己也是一臉沉重，坐回自己的位子半晌才道：「你要離開？」

　　滅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

　　這樣的態度讓蒼感到不舒服，卻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挽留眼前這個人，皺眉，「那你昨晚怎麼會……。」

　　想到昨晚的荒唐，蒼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雖然自己早就明白自身浮現的某些症狀跟普通人不一樣，但也從未要順著本能走，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能像平常人一樣生活著。

　　但是滅的出現打亂了這一切，甚至引發他內心最深沉的想望。如今突然說他就要離開，而且是兩天後，這口氣他怎麼嚥得下。

　　「你該不會要我負責吧？」滅笑了一下，「同樣是男人，被上的也不是你，不至於這麼認真吧？」

　　蒼聽了有點憤怒。若不認真他怎麼會跟眼前這人做那樣的事情呢？他知道滅的想法的確比較與眾不同，但他對這件事絕不隨便。

　　「還是說……，」滅轉頭望著蒼，「你有這股勇氣面對大眾承認自己愛的是男人？」

　　
　　翠山行發現蒼的臉色並不好，而且到了社團活動時間他還珊珊來遲，但是見到他手上那把失而復得得吉他又忍不住微笑，以為蒼是為了尋這把吉他才讓自己如此疲累。

　　「學長，你找到吉他了？」翠山行忍不住開心道，他知道這把吉他的由來，所以更清楚它對蒼的重要性。

　　蒼扯出了抹笑容，卻令人感到不太對勁。

　　「是啊，昨天就找回來了，試過音，幸好沒壞，只是髒了點。」

　　「這樣啊。」翠山行沉默了一會兒，「學長，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的臉色不是很好。難道是因為他？」

　　很清楚翠山行口中的他是誰，本來還有點神遊的蒼立時回答：「不，這跟他無關，這吉他還是托他的福才找回來的。」

　　翠山行皺了下眉頭，「學長，當初不正是他擅自動你的吉他嗎？他替你找回來也是對的，你何必這樣替他說話？」

　　不得不說，自從蒼將那位身分不明的人士帶回家後常常不知跑到哪裡去，下課或者社團活動結束時間常跑的不見人影。雖然蒼份內的工作都做的井井有條不需要人擔心，可是日漸消瘦的模樣讓翠山行看了也感到不妙。

　　「學長，差不多也該準備好好安置他了吧？做好心人也不能做到這地步，況且你都要開始準備研究所了……。」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小翠。」蒼扯出一抹笑容，卻讓人看了並不覺得他是打自心裡高興。「他今早就跟他哥哥一起離開了。」

　　
　　滅行走於人行道上，陰鬱的面孔加上臉上的刺青讓人見了退避三舍。跟在他後面的一步蓮華看不慣，伸手拉住了便往一旁的飲料店裡走去。

　　落座，自做主張叫了兩杯茶，由於是露天的，為了不讓滅身上的低氣壓擴散到行人身上，一步蓮華最角落的位置。

　　望著前方人一臉陰沉，儘管是從小就一起長大的兄弟也忍不住嘆了口氣，「阿來……。」

　　「我知道我很蠢。」打斷一步蓮華想說的話，滅只是冷道：「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你放心吧。」

　　內心清楚面前的人還無法徹底平靜下來，但如今也是走一步算一步了。然而明知會失望，還是奮不顧身地撲上去，該說眼前這人是過於單純還是天性如此？

　　「阿來，這陣子我會替你安排好住的地方，你只要在那裡等我消息就好。」

　　對桌的人沒有答話，僅是點了點頭當作回應。

　　
　　開了燈，沒有人等待的家竟是如此空虛。蒼將吉他放在床上後便親自動手料理食物，卻不自覺地多煮了一份出來；等到他發現時也已經太晚了。

　　苦笑，想不到短短一星期也能有這樣強大的影響力，但又能如何呢？他沒有這個資格要他留下，更沒這份能力──要知道他現在必須為自己的學業打拼了，不會有時間陪伴他了。

　　放下手中的碗筷，蒼沉思了一會兒，不知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隨手抓過一件輕便外衣往身上一套便往門外衝去。

　　
　　一步蓮華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按下擴音鍵，溫和的聲音此時卻帶上幾分焦躁，讓一步蓮華略感驚訝。

　　『一步蓮華，你知道滅現在在哪裡嗎？』

　　「蒼？這麼晚了你找他有事啊？」

　　想來今天是滅跟他兄長一同回去的日子，蒼有問過他們會去哪裡，卻被滅一句「與你無關」給堵了回去；跟他要聯絡電話，滅也只扔了一串數字給他，照滅的性格，他一定會扔其他人的手機號碼，而這個人當然就是跟滅最為熟識的一步蓮華了。

　　『我只想和他說幾句話，滅在不在你身旁？你們不是今天打算離開嗎？』

　　「唉，如果可以我也想照行程安排搭飛機離開啊。不過滅卻在出發前幾個小時不見人影，我現在也在找他，要知道飛往毆洲的班機今天是最後一班了。」

　　歐洲……？他要去那麼遠的地方。

　　『那、那你猜他現在在哪裡？』蒼內心浮現不好的預感。

　　「雖然我很不想這麼說，但依照他的個性，八成跑去酒吧了吧。」至於去做什麼事情就不是他的管轄範圍了。

　　酒吧！想也知道他一定是跑去喝酒順便勾……。蒼的一張臉瞬間冷卻下來，本來著急的語調已轉為平靜。

　　『謝謝你，改天再連絡。』

　　一步蓮華望著被掛斷的手機，稍微遲個兩三秒後才露出笑容。想不到這個蒼也沒那麼好打發啊，阿來，你要保重。

　　順手按下幾個按鍵，電話的那頭傳來有些低沉的男性嗓音，『喂。』

　　「天子，我是蓮華，我想我恐怕不能將阿來帶回去了，你說該怎麼辦？」

　　『你本來就不想帶他回來的不是嗎？你只是假藉帶他回家的名義去玩他的吧，他一定看出來了才不想跟你走，你沒事就快點給我回來！』

　　「是是是，天子。」一步蓮華陪笑道。說了幾句話後又關上手機，臉上再度露出了可用狐狸比喻的笑容。

　　
　　『變態，以後不要出現在我們眼前。』
　　『如果我有這樣的親人早就跟他斷絕關係了。』

　　『自己不要臉還推到別人身上，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好噁心，我不要摸他碰過的地方。』

　　……

　　反正早在那時候就明白像他這樣的人只能生活在暗處，一但踏出腳步只會引來更多嫌惡的眼光。不是害怕，而是厭煩；厭倦了那些討厭的話語與神情，若能少些麻煩，隱藏自己也無所謂。

　　既然身為那不被社會承認的異端，對那些事多少有些敏感，就算平日向他這般的人都偽裝起普通的模樣與身邊的朋友親戚們交好，依然掩不住那份特殊的氣息。

　　滅感覺的出來，所以他才能更隨心所欲的找尋著自己想要的獵物。他從來不想壓抑自己，大白天裡選擇睡上一覺打發時間，到了晚上就開始自己的夜生活。

　　很多人覺得這樣子的生活很荒唐，其實滅自己也這麼想著，那又如何？他已經厭倦偽裝自己，並非是換個陌生的環境就可以重新開始，那深植於體內的慾望依然不斷侵蝕著他。

　　他想照著本能走，不希望繼續被這種無形的社會道德規範束縛住，況且又有誰規定，不能喜歡同性的？這不過是偏見罷了。

　　一股憤怒令他失了本來的冷靜，等到他發覺時，自己已經不可自拔了。在徹底放縱過享受後，滅深深愛上這樣的感覺，不談情不求愛，只是單純的性而已。

　　乾淨俐落，又不會留下後遺症。滅打死都不願意承認一步蓮華那傢伙在自己的心裡挖了多大的坑，就是用一輩子的時間都無法填補起來。

　　獨自坐在酒吧裡面喝酒，滅那張充滿刺青的臉使他身旁沒有半個人，卻也引來暗處不少看起來心懷不軌的人。畢竟在這種地方，晚上會比白天更混亂，像滅這樣的人物更容易被盯上。

　　滅根本無心隨著一步蓮華回去，那不過是他的一個藉口罷了。本以為嘗過一次教訓後自己不會再度懷有期待，卻還是犯了自己的禁忌。

　　雖然這圈子的人不少，但大部分的人寧可隱藏本性學著普通人的模樣生活著，這是滅最討厭的行為；假如人連活著都不能自在，那生在世上到底有什麼意義？

　　可是現在卻連滅都想否定自己了，長久的孤寂讓他開始疲憊，他開始思索是不是該聽從一步蓮華的話回到他身旁，就算會受到某些限制，也比現在這跟流浪漢相差無幾的生活好啊。

　　幾位客人來來去去，角落裡盯著滅的那群人也不知所蹤，大概是看到滅那張陰晴不定的臉後放棄了上前找碴的念頭。滅抬頭望了望人不多不少的店內，最後放下酒錢。

　　「晚安，你一個人嗎？」這時忽然有人搭上滅的肩膀，很千篇一律的打招呼方式。轉頭一望，來者外表像是個普通的上班族，那張臉卻吸引了無數人張望，但滅一眼就看出他與自己是同類人。

　　懶得去吐槽那人的開場白有多俗套，本想一口回絕，最近他的心情煩到懶得和人多做糾纏，可是轉念一想，一改那不耐煩的表情，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決定地點吧。」

　　
　　蒼在市區內盲目地跑著，既然滅沒有跟著一步蓮華，那麼他現在又在哪裡？實在很不願意接受這個時間他現在很可能在某張床上。想到那天與他纏綿的情況，蒼有股怒火逐漸燃燒。

　　一個人的能力總是有限，跑了幾個地方都沒找到人，蒼內心不禁絕望起來，但又有另一道聲音不斷在他腦海裡迴響：要是抓到滅絕對不會放他好過。

　　把他的心搞得一團糟，在他還沒適應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又拍拍屁股不撫責任走人。他又不像滅那樣是身經百戰的人，突然要他做出決定簡直是難上加難，即使現在內心疑惑沒有減少，但還是想先將罪魁禍首揪回來。

　　手機打了一通又一通，除了撥給一步蓮華確認外，也將學弟拖下水。他真恨為什麼滅不給他手機號碼，明明就有看到他身上帶著一隻手機啊……。好吧，那天看到時似乎是處於沒電的情況。

　　『學長，』翠山行的聲音從另一頭響起，『我剛剛經過市區公園時聽到有人說他們在店裡看見一名臉上有刺青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

　　「是！請你叫他們待在原地別跑，我這就過去。」蒼急忙掛上電話，奔波了這麼久總算是有了點線索。翠山行果然是個可靠的學弟，連找人都比他精明許多。

　　當蒼趕到公園時卻是傻了眼。只見地上趴著一群跟他們年紀相當的青少年，還有疑似是武器的工具，而翠山行正坐在公園椅子上等著他。

　　「學長。」看到蒼趕來，翠山行立刻迎上去，「我在公園遇到這些人，他們說有看到臉上有刺青的人，我想說不定就是你要找的他。」

　　「是沒錯……，不過小翠，我只是要找人，沒必要將他們全部打趴吧？」

　　「學長，是翠山行的不對，遇到他們挑釁竟然沒有分寸下了重手，不過還是套出你想要的線索，他們說他們是在……。」

　　望著翠山行滔滔不絕地向自己訴說疑似是滅出沒的地方，蒼再次意識到眼前的學弟擁有自己都想像不來的無限潛能。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望著山下一片燈光閃爍，深夜的山顯得更加晦暗寧靜。雖然不是沒被人帶來過，但這樣的情趣滅寧可省略掉。

　　「我喜歡從高處看夜景。」那名青年道。仔細觀察他才發現這人的容貌是滅見過有史以來最好看的，跟一步蓮華和蒼比較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連已經習慣看見漂亮相貌的滅也忍不住驚訝。

　　「你難道不覺得這景色很漂亮嗎？」

　　這人跟普通那些人不一樣，不然依照往日的經驗，那些人是恨不得將自己帶到賓館床上好好溫存。望著男子專注的側臉，滅不發一語。

　　「你似乎不喜歡這樣？」撥開被風吹到臉上的瀏海，男子微笑道：「難道你在想我會帶你去賓館嗎？」

　　「如果你喜歡在荒郊野外我也可以配合。」滅蠻不在乎地說。
　　「你似乎太貶低自己了。」男子說，臉上浮現出不贊同的表情。

　　滅冷笑了下。

　　「我還想是哪來的浪漫主義者，既然你無心跟我做，請你帶我回原來的地方。」

　　「你這人真是難以親近，就和你的外表一樣張牙舞爪，拒絕任何人的靠近。」男子靠近滅，輕輕地勾起他的下巴，「你只是在害怕吧。」

　　滅冷然一推，怒目以視，「你管得太多了，我不是來聽你說教的。既然你不願意送我下山，我自有一雙腿可以走。」

　　「把別人的生活攪得一團亂後就把爛攤子留下來給他人清理，」男子溫和的眼神忽然銳利起來，「這就是你的做人之道，你可知因為你害得多少人因此無法繼續他們原來的生活？」

　　「哼，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我可沒有逼他們，是他們自己心甘情願的，我不過滿足他們無法實現的渴望，又哪裡錯了？」

　　「你現在這樣的作為，又跟一步蓮華當初對你做的有什麼不同？」

　　聽聞一步蓮華之名，滅瞪大了一雙眼，對眼前的男子首度警覺起來，同時也在內心暗罵自己怎麼這麼不注意，看樣子眼前這人把自己摸的一清二楚了。

　　「……你知道一步蓮華？那你又是誰？」

　　「我是誰你不必在意，但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停止這樣的舉動。」男子的表情由溫和正經而嚴肅，但讓滅感覺他本來就是這樣。

　　「老實說，為了替你收拾爛攤子，我已經很累了。」

　　「你是一步蓮華請來的人？」滅忍不住這樣猜測，老實說除了一步蓮華他不相信有誰能確實掌握他的動向，「他叫你還做什麼？」

　　「不要岔開話題，我現在想跟你談的是，你的問題。」男子直截了當的插入主題，「我希望你能改變現在的作風，以前的你並不是這樣的。」

　　夠了，怎麼最近碰到的盡是些說教的人。眼前的男子是，蒼也是，他到底是做錯什麼必須要被迫接受這些好人經，他們又憑什麼來教訓自己。

　　「我不想聽你說話，我要走了。」滅繞過男子的身側打算徒步下山，反正他也不願意跟這男子共坐一部車，就算夜晚的山路很危險。

　　「我想他差不多要來了，你不等一下嗎？」男子似乎也無意留下他，反而在滅背對著他時丟出了這樣的話，「明明就很在乎，偏要裝不喜歡，我總算明白一步蓮華為何這樣擔心你了。」

　　「我不管你跟一步蓮華達成什麼協議，我只希望你現在不要煩我。」

　　男子聳聳肩，不管僵立原地的滅，走上車啟動引擎，就這麼揚長而去。望著遠處的一點星火，滅還是走回原地坐了下來，不自禁地將頭埋入屈起的雙腿間。

　　他不想期待，也不願期待，更害怕期待。從小到大所有的期望都成一場空，到最後他已經遺忘了那期待的心情。假如沒有期待，到最後就不會如此失望。

　　那麼，他現在又在等待什麼？

　　滅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滅。」聞訊而來的蒼望著山崖邊吹風的滅，心頭的一塊大石放了下來，卻也不知該用什麼身份來面對他。

　　方才一封簡訊直接傳到他手機，直接通知他滅在哪裡，雖然不知道發信者是誰，但他還是相信了這封無名簡訊，騎著機車快速地飆上山。

　　滅背對著蒼坐著，對他的呼喚恍若未聞。蒼摸摸鼻子，還是走了過去往他身旁一坐，「我找你找了很久。」

　　「找我做什麼。」滅的語氣沒有想像中諷刺，也沒有冷淡，卻是一種寂靜的讓蒼感到不太舒服的氣氛。

　　「我擔心你。」轉過頭，山上的晦暗讓滅的側臉有點看不清，過肩的長髮隨著風勢飄蕩。

　　「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價值讓你擔心的。」滅沒有轉頭，凝視著山下一片輝煌景緻，「倒是你，這麼晚了還到處亂跑，明天不用上課嗎？」由於曾在蒼那裡住了一星期，滅稍微知道蒼的作息。

　　「那，你跟我回去吧。」蒼想伸手拉住滅，卻擔心會遭到抗拒。

　　「我自己有地方住，你不用擔心了。」滅轉頭盯著旁邊未熄火的機車，「不過我需要你送我下山，這點要求不知道你答應不？」

　　「這沒問題。」

　　下山的途中，蒼不只一次的思索著與滅合好的台詞，雖然在來的路上他也不斷想著，但依滅根本不喜歡聽人解釋的個性，要跟他溝通還是挺難的。

　　畢竟人是最會找理由的種族，無論碰到任何事情，總是會先找一堆理由將錯誤從身上轉移，不就就算主動承認是自己錯了也會被滅更加鄙視；要知道他也不明白自己是哪裡錯了，或者說根本沒錯。

　　想到短短幾天自己就為了一個從路邊冒出來的奇妙人物給搞得心力交瘁，蒼忍不住一嘆，幸好開車中聽力很差，他想後方的人應該是聽不清被風捲走的嘆息聲才是。

　　下了山，開到最近的一處停車場，由於蒼只帶了一頂安全帽，不方便繼續載滅駛入市區，只好暫時停留。

　　「你肚子餓不餓，我進去買個東西給你吃。」蒼拿下安全帽對滅說，對方沒什麼表情，只是站在一旁。早已習慣碰一鼻子灰的蒼逕自走入旁邊的便利商店，買了幾個熱騰騰的包子跟關東煮出來。

　　「吃吧。」將關東煮放在機車坐墊上，蒼自己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卻注意到滅盯著自己。

　　山區的夜晚很安靜，就算是在山下，人煙也相當稀少，畢竟晚上這地方沒什麼好玩的，除了上山看夜景外也沒別的娛樂；不過如果是另有目的的人就另當別論了。

　　停車場內的車不多，大概是鄰近山邊，所以只有幾戶住在附近的居民會將自己用車停靠在這裡，然而這種隱密的地方也很適合做某些事情。除了密談殺人毀屍滅跡外，例如，情人們會做的事情。

　　蒼覺得嘴裡的那口包子很難嚥下去。他不是覺得面對這種事情有什麼不好意思，而是在身旁人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瞧著自己時的那種不自在感。

　　「……滅，你有什麼事情可以直說。」蒼不認為滅是會受這種事情影響的人，可是那目光盯得他不得不開口說話。

　　滅轉回頭，拿起坐椅上的另一個包子默默地啃了起來。

　　蒼很快的就將他那份包子吃完，喝了一點關東煮的湯，等滅也吃完他買的食物後，才鼓起勇氣提出內心的疑問。

　　「……滅，你怎麼沒跟你哥在一起？你不是今天要跟他一起走。」
　　「我從沒說過我要跟他一起走的。」不過是唬人的。

　　「那你打算繼續留在這裡？」
　　滅瞪了蒼一眼，「我留與不留與你何干。」

　　聞言，蒼沒打算再繼續追問下去，畢竟滅的事情他的確無法插手。抬頭望著天色，又低首看看手錶，才道：「現在快四點，我想街上警察應該不多，我先送你到你住的地方吧，你目前住哪裡？」

　　「房間退掉了，你回去，接下來的事情我自行處理。」滅二話不說掏出自己的手機，按下快捷鍵，一連串不知名號碼立刻播了出去。

　　蒼很想問滅打電話的對象是誰，意識到他的身分便不開口。等到滅說完了話，他隱約從內容知道對方與滅的關係並不單純。

　　「你可以走了，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那個人……。」

　　「與你無關，你還不早點回去。」

　　面對催促著他回去的滅，蒼忽然覺得自己被徹底的忽視，但這又如何？望著滅再度背對他不說話，蒼拿起安全帽正要套上，對腦海裡那份聚積起來的念頭始終無法揮去。

　　伸出手，將毫無警覺性的滅拉到車上隨即揚長而去。

　　「你做什麼？」雖然一開始有被嚇到，滅冷靜後冷眼望著將自己抱入懷中開始飆車的人。隱於安全帽的的臉看不見是什麼表情，對方更是一聲也不吭。

　　「停車──否則我跳車了。」這話說的很低很沉，然而才出口後，滅驚覺自己的身軀被壓的更緊──蒼空出一隻手將自己死死地按住，大有絕不讓他得逞之意。

　　被蒼這麼一激，滅的好勝心頓時爆發。他倒是沒有想跳車的念頭，只是想看看眼前這個忽然變性的人想將他帶到哪裡去。

　　順說，剛剛他看到不少紅燈以及被他超車遠遠拋倒後面的車輛，就不知道這傢伙累積的罰單錢會多到什麼樣的地步。

　　待車子停下，滅從蒼的懷中探頭一望，果然還是回到蒼那個小公寓。彷彿是不知該怎麼面對滅，將車停好後蒼並沒有拿下安全帽，卻一個勁兒地將滅拉回自己房裡。

　　悠閒地坐在椅子上，完全沒有那副是被人架回來的模樣；滅好整以暇地等著眼前人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將人拉回來的蒼緩慢地將安全帽取下，老實說他不太清楚自己怎麼一時大發脾氣將滅硬拉回來，卻沒考慮到這件事的後果；只是一想到滅可能又跑去跟誰相好，他就控制不住內心翻騰的怒火。

　　將安全帽放在桌上擱好，蒼一臉凝重，「滅，你能答應我以後別再做那種事情了嗎？」

　　「看我心情。」不知怎的，雖是被強迫拉回，但滅卻一點憤怒的表情都沒有，反而有些愉悅。

　　「別任性，」蒼走上前，雙目緊鎖著滅，「到底要怎麼做你才願意安分下來？」

　　一句話令整個屋內沉重下來，滅捲著自己長至胸前的的頭髮，東張西看，擺明不願正面回答蒼這樣的問題；或者說根本沒這必要。

　　蒼望著不肯回答的滅好一會兒，「我剛發了訊息通知你哥來接你，他等到早上就會來了。」無視滅變得鐵青的容顏，「在那之前，你先睡一覺養足體力。」

　　「蒼，你不覺得你太多管閒事了嗎？」滅冷冷地注視著蒼，如果可以，他真想將眼前的人給扁成豬頭。

　　「我只是做我份內該做的事情，我當初既然說要照顧你，直到你離開我掌握的那天，你就是我的責任。」

　　「蒼，你實在太多管閒事了。」滅立刻起身往玄關走去，不料被攔腰一抱，整個人摔上床。這情形跟當初見面的那一晚很像，滅不希望這麼想，偏偏憶起了與蒼相遇時的情形。

　　真愚蠢……。

　　彈身而起，滅怒視著蒼，「我要去哪裡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沒有資格左右我，當心我告你非法囚禁！」

　　「如果你走的出這扇門，就算你要告我強暴我也隨便你。」二話不說將人重新壓回床上，蒼綁住滅的雙手，使滅那雙眼神幾乎可以噴出火。

　　「現在，等你哥來幫你解開吧。」說著，蒼頭也不回的開門出去，留下滅獨自一人在這間不滿十坪的小公寓裡暗自磨牙。
　　

　　「哎呀，你說阿來正在你家等我去接他走？」一步蓮華面露訝異，「他不是放我鴿子後就不見人影了嗎？我以為他不想跟我一起回歐洲去了，正想一個人先走呢。」

　　「他現在在我家，跟我回去吧。」蒼沒力氣去指責眼前人沒將自家小弟看好還放任他墮落，但是由這個罪魁禍首出面教訓只怕事態會更嚴重；至少讓人看住他，比他一個人在外面好過得多，也較令人放心。

　　「我說……，」一步蓮華在坐計程車來的路上忍不住開口問身旁人，「要阿來乖乖待在一個地方是不太可能的，尤其是知道我要去找他，你們先前又鬧翻了，他更不可能聽你的話……。」

　　讓一步蓮華那審視的目光定著在自己身上，蒼面向窗外的臉始終保持著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你是將阿來直接綁回家的吧？」
　　「……你怪我不該這樣對他？」蒼總算願意轉頭與一步蓮華對視。

　　「不，你做的太漂亮了。對阿來就是要用強的，雖然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不過他對於有負於他的人是軟硬不吃。」

　　為什麼蒼覺得眼前人口中那「有負於他」這四個字感到格外刺耳。皺了皺眉，還是讓自己的心情沉澱下來，別影響了已做下決定的自己。

　　堅決認為自己這麼做對滅來說是最好的，比起在他掌握不到的環境裡，能讓他知道他的消息是再好不過了。

　　然而當蒼一踏入家門見到床上的人用一種宛若殺人目光瞪著自己時，沒來由的讓後悔這樣的情緒籠罩自己的心頭。

　　「阿來，跟我回去吧，在這裡繼續待下去對你不好。」一步蓮華彷彿是已經習慣這樣的情況，伸手便去解緊緊縛住滅的繩子。

　　滅沒有將視線移到瞬間放大的一步蓮華臉孔上，只是死瞪著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蒼，直到繩子被鬆開，一反那在胸口翻騰的憤怒，滅卻是極為沉靜的步下床，走到蒼面前。

　　盯了蒼半晌，滅一轉身，頭也不回地道：「一步蓮華，我們走。」

　　「蒼，那我們走了，要是有空可以連絡連絡溝通一下，再見。阿來，你別走這麼快啊。」

　　望著一步蓮華跟上去的腳步，蒼下意識地迴避那熟悉的背影，漸離漸遠……。

　　下

　　
　　他不會刻意去記時間有多漫長，可能一日三秋，猛然回首時卻是過往一瞬，那又如何？他從不去記得已經逝去的事物，那實在是一點意義都沒有的事情。

　　所以當那個人重新出現在面前時，他很想扁人，如果可以，還要把那個設計他的人一起扁一頓才能消他心頭之怨。

　　咬牙瞪著目前正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冷冷開口，「起來。」

　　「若我拒絕呢？」不為所動，略為粗糙的指腹婆娑著同樣不怎麼細緻的肌膚，輕輕滑過斑斕的刺青，靠著體型與力道上的差距壓制身下不斷掙扎的軀體，「滅，你還是沒變。」

　　雙目一瞪，「你是希望看到我回頭是岸改邪歸正嗎？話說回來，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直接了？」身體扭動著，無奈身上這個人跟座山一樣怎麼就是移不開，雙手又被禁制住，不然早賞他兩個黑輪吃了。

　　「你不變，不代表其他人都會跟你一樣。」時間的洗禮總會讓人成熟許多，但看來眼前這人還是秉持他一貫的心性，不知該是慶幸還是惋惜，怎麼一點長進都無呢……？

　　「就我觀察來看那傢伙他也什麼都沒變。」口中的那傢伙兩人都知道是誰。

　　「他不一樣，別拿他做比喻。」想到那人一臉笑容將自己請進來，額上便降下冷汗。

　　「喔，那我們說點正經事吧。」突然放鬆身體，滅一臉微笑地仰望著身上之人，「你到底要壓我壓到什麼時候？拖拖拉拉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想要不就直接上了。」

　　蒼大汗，身為男人他當然很想要，尤其兩人剛都喝了一點酒，又被一步蓮華設計安排成這樣的情況，假如真的蓋棉被純聊天，不僅是滅瞧不起自己，連他自己都要懷疑自己怎麼可以聖人到這地步。

　　
　　聖誕節，對西方國家的人來說是值得慶祝的節日。

　　蒼接到一步蓮華寄來的邀請函時百感交集，幾年過去了，老實說滅當年離開他的背影在他腦海裡已經模糊不清，可是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景依然很清楚，尤其是滅那副自大狂妄的樣子。

　　沒錯，一臉目中無人，蒼事後回想才開始疑惑自己怎麼會將他帶回自己住處，碰到這樣的人他通常是不願意理會的。

　　過去的事情誰都說不清，真正碰到後才知道事先預想或者事後猜測都是多餘，也許人的思考就是這麼特別。

　　如今的蒼已是社會人士，不過比之他的正業，他更喜歡花時間在他的創作上。或許滅的出現給了他一記當頭棒喝，儘管不是正面教學，卻還是告訴他如果老是屈於現實，那到最後一定會後悔。

　　是的，他就後悔了。所以這趟去拜訪一步蓮華的時機，或許可以讓他們之間有起色。當然，這段日子以來一步蓮華一直藉由網路提供他所知的滅的一切生活，當然這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步蓮華他們常常搬家，也不知道他們正業到底是什麼，聽說他是某個小開的少爺，所以這樣花錢如流水似乎也很正常。但蒼覺得一步蓮華也沒那麼膚淺，也許其中還有什麼隱情吧。

　　不過可以知道他過得如何，蒼並不認為這有什麼難處，雖然很懷疑一步蓮華所說的代價要等到親自見面後才願意索取，看一步蓮華應該也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所以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搭飛機來。

　　「蒼，」一步蓮華見到來人高興地迎上，他身旁跟著一位俊美地將大廳內所有人目光都吸引過去的……男子。「真高興你來了，我還怕你不願意來呢。」

　　「最近比較有時間，所以就來看看了，我想請問你……。」提著簡單的行李，蒼也不自覺多看了一步蓮華身旁的人一眼；長得是非常好看，可惜一臉嚴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阿來的事情對吧？這個先不提，今天是聖誕夜，我先帶你回我家吧，我家今晚預備開party，就等你來了。」

　　一步蓮華說著伸手就想去拉蒼，在蒼尚不及拒絕前，旁邊的男子先開口了，「蓮華，注意你的禮貌。」

　　聞言，本來我行我素的一步蓮華卻安分地收回了手，朝那名俊美男子微微一笑道：「抱歉，見到朋友太高興就忘了。，你就先來我家一趟吧，我想等你到了以後那邊差不多也已經開始了，不用擔心，你想見的人也在那裡。」

　　「……好。」其實此趟蒼雖做好心理準備，但一想到滅離去前那張什麼表情都沒有的臉孔，心總總會漏跳一拍。他知道很多事情一但放手就難以挽回，但至少他還是想正式面對。

　　一路皆是天降大雪，視線不清，但是坐在後座的蒼隱約發覺一步蓮華跟那位俊美男子的關係不尋常，聽他自我介紹叫善法，但一步蓮華老愛喚他天子。

　　「天子，你說家裡會不會被他們搞的亂七八糟？」
　　「天子，要不要順路去超市買點香檳？我怕家裡會不夠。」

　　「天子，速度在開快點，我怕等我們到了party就結束了。」
　　「天子…………。」

　　一路上一步蓮華不斷天子天子的碎碎唸，而且都是瑣碎的小事情，蒼佩服起這位叫善法的人，怎麼這麼有耐心一一應付這些問題，而且還剋得住一步蓮華這樣的人。

　　不過既然這位善法有辦法制住一步蓮華，相信這段期間滅應該不會受到太多騷擾才是。蒼稍稍鬆了口氣，他就怕自己會見到被一步蓮華整到想找人出氣的滅，到時事情沒談好還會被掃地出門吧。

　　開了很長的一段路，蒼不得不佩服美國之大，好不容易到了一步蓮華的家，已是夜晚，裡面燈火通明，還不時有人喧鬧的聲音。

　　蒼站在門外看著這棟相當大的房子，事實上在他那狹小的故鄉大概可稱做別墅了。不過望望四周相同的住家，也許在美國，大就是他的特色。

　　「蒼，進去吧。」一步蓮華走在前頭領著他進門，進去後蒼又徹底體會到原來外觀跟內在還是無法成正比；會感到空間狹窄呼吸不順的主因，大概就是那一群在屋內狂歡的人們吧。

　　「咦，阿步你帶了一位客人回來啊？」一位臉上塗了彩妝的人湊了過來，一步蓮華連忙將他的臉擋開，「是啊，這位是教授的朋友，不要嚇到人家了。」

　　難怪，蒼一見這個人就覺得他與一步蓮華應有年紀上的差距，想不到一步蓮華居然是教授。用一種名為不可思議的眼光看過去，後者自然接收了這樣奇異的目光。

　　「我可是有合法執照的唷。」

　　世界果然是無奇不有，覺得一步蓮華應該是去誤人子弟的。

　　蒼不想繼續在這問題上糾結，看著滿屋子的人，想必一步蓮華在學校的人緣應當很好，但他來的目的不是來參加這場派對的。

　　「一步蓮華，滅呢？」喝了幾杯無法拒絕的酒，四顧之下找不到人的蒼搭住一步蓮華的肩讓他能在一群人中辨別出他在何處。

　　一步蓮華轉過身來東瞧西看了一會兒，才揪著離他最近的人問道：「對了，你們的阿來大哥哪去了啊？」

　　「報告，老大接了一通電話後就出門去了，他還說今晚不回來了，叫我們自便。」
　　「報告，老大他接電話的神情看起來怪怪的，不知道是誰打來的。」

　　「報告，我懷疑是前些天一直騷擾老大的那個男人，他那雙眼老盯著老大不放，還放話說要不擇手段得到他。」
　　「報告…………。」

　　蒼覺得他來到異世界，眼見一步蓮華口中「阿來」一出，許多人紛紛上前提供資訊。這倒還好，是說那些青少年口中的「老大」究竟是……。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那個想對滅不擇手段的男的又是誰？一步蓮華怎麼沒跟他提過。

　　「蒼，我想阿來他去他專屬的房子去了，我這就抄地址給你，你就照著地址去吧，晚了就來不及了。」一步蓮華不知何時變出一張紙片上面寫了一堆英文字母，甚至連計程車都叫好了。

　　由於心裡一直懸念著那句「不擇手段」，蒼沒做多想拿了紙張就做上計程車要司機開往紙片上的地址。

　　望著計程車遠遠駛走，一步蓮華臉上浮現一抹微笑。

　　「你又在捉弄襲滅了對吧？」善法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步蓮華身後，一臉不贊同地看著他，「我勸他跟你住在一起不是讓他給你玩的，你就不能對他客氣點嗎？」

　　「天子，你想太多了。」一步蓮華對著善法微笑，「這次我不是在搗亂，是在幫忙。」說著，拉起他的手往屋內走去，「不要在外面說這些，冷死了，我們進去再說吧。」

　　面對這人時而成熟時而頑皮的模樣，善法始終拿他沒輒，笑著與他一同進屋去了。
　　

　　「所以你想說，你是被阿步那傢伙設計才會演變成現在的局面。」滅冷冷地望著身上這人，本來的笑容蕩然無存。

　　「我一直以為你出了意外……。」所以才會在進門時一時控制不住速度又被東西絆倒，形成了現在尷尬的局面。

　　其實這也就罷了，好死不死的是滅四肢綑綁，形成一個大字型的模樣躺在床上，然後自己又剛好被絆到床上順勢壓了下去，就演變成這樣的局面。

　　「我可以問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蒼問。

　　「……既然你都能被那傢伙設計來這了，不覺得問這話是多此一舉嗎？」早知道就不要理會那封「蒼已經到機場了，阿來你好好待在家裡不要亂跑喲～」的簡訊，打死都不能說他根本不想見到眼前這人所以才離開一步的家跑到這他自行在外租的公寓。

　　「既然你是無心的，請你起來吧。」滅說著，然後動動受困的手腳，「順便幫我解開。」

　　蒼聞言起身，動手將綑綁住滅四肢的繩子都解開。正當滅想起身動動受制已久的手腳時，卻發現自己又被蒼按住。

　　「我幫你解開，沒說我對你是無心的。」蒼說的認真，看著滅的模樣也相當認真。滅望著他，突然微笑起來，「那你想跟我做愛？」

　　「想。」身隨意動，蒼俯下身去吻住了那張總是說出不好聽的話的嘴。

　　滅沒想到蒼如此乾脆，本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告訴自己這樣不對那樣不好，可是如今的他卻十分忠於自己的本能；兩個大男人在床上扭做一團能不產生反應嗎？

　　蒼的吻只是淺嘗輒止，分開後，滅斂去了本來的輕佻，回望著他，「你是認真的？不是被一步那傢伙下了藥嗎？」

　　「他要是下藥，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廢話產生。」

　　滅笑了出來，反手勾住蒼的脖子吻上他，才剛接觸便肆無忌憚地徹底掃過蒼的口腔；後者當然不示弱，雖然回應的更激烈，卻也不失那份溫柔。

　　兩人雙手皆沒閒著，一件一件地剝去對方身上此刻礙眼礙事到不行的衣物，撫摸著衣下的精壯身軀。

　　唇微分，滅舔了舔蒼留有涎液的下唇，「你進步了不少，是不是有過情人？」

　　「滅，別這麼煞風景……。」再度緘封那張嘴唇，蒼打定主意不讓滅再說出一些讓他覺得不太舒服的話；唯一的方法大概就是讓他別分心了。

　　脫去了外衣，老實說滅的肌膚摸起來挺有彈性，雖稱不上細緻，然而蒼卻十分眷戀這種觸感。在胸肩背腰臀按摩幾下，便覺身下軀體微微顫抖著。蒼鬆開了唇，轉而進佔滅那片從下巴延伸到鎖股的白皙肌膚。

　　蒼的舉動無疑是讓自己更陷入情慾的漩渦裡，快感好似被月亮吸引的海潮，潮水不斷地湧上，令他整個人幾乎要滅頂。緊攀著身上這具充滿魅力的修長男性軀體，滅低低呻吟，下意識張開了腿。

　　觸碰私處的手並無貿然突進，只是揉弄著挺起的男根，輕扯著濃密的毛叢。蒼的唇銜起一粒突起，輾轉吮吻下令其越發紅豔高昂。騰出的手深入那渾圓之間，輕慢地以指尖刮著敏感的大腿內側。

　　滅忍不住扭動身軀，不僅是蒼的動作導致，更因這前戲的延長而不耐。扯著蒼米色的髮，半瞇的眸中帶著幾許埋怨。

　　「你……啊，要弄到什麼時候……，唔嗯…………」

　　「再等等……。」雖是自己刻意如此，蒼卻也忍的辛苦，尤其是在這久別勝新婚的時刻，倘若可以，他其實比滅更想將他壓在身下肆意疼愛，但不想自己的行為傷了他。

　　緩慢地探入一指，意外的緊緻令蒼微蹙眉頭，這也顯示滅在這段期間並無有過任何情事，不知不覺間，本來隱忍的表情露出幾許緩和。

　　「嗯……你笑什麼，啊！你就不能快點嘛……」彷彿是知道蒼此刻的愉悅從何而來，滅一時無法忍耐，一種沒來由的情緒與自身的情慾結合，滅摟著蒼的手稍一使力，用力一翻，竟應聲將蒼壓倒在身下。

　　「啊！」這一舉動自然牽動了還埋在體內的一根手指，由於動作過於猛烈幅度又大，滅咬著牙硬是撐過這痛楚。

　　倒是蒼見了滅緊皺眉頭的模樣，心下一慌才想抽出手指，滅卻立刻併攏雙腿，將他的手緊緊夾住。

　　「等你弄完……，我看也不用玩了，哈啊……不如我自己來！」主動擺動起腰身，蒼只覺自己卡在滅雙腿間的手指不退反進，甚至有溫濕的液體沿著手往下流。

　　「滅……噢！」蒼才想出聲喝止，卻沒料到滅居然用力捉住了身下勃起的男根狠狠往上提，忍不住叫了出來。

　　「你再不來，當心我就這樣玩死你。」滅露出了極為蠱惑的笑，一反方才的粗暴，溫柔地撫摸著蒼半軟的性器，使之重新挺起。

　　蒼露出了苦笑，重新吻著滅的身體，一手也不忘撫慰著滅的慾望，隨著套弄的速度逐漸加快，滅緊緊併攏的大腿也鬆開來，深入體內的手指稍微動了動，蒼趁機再探入一指。

　　這舉動卻引來滅的不悅，儘管沉溺在蒼給予的快感裡，依然將本以闔起的眼瞪著蒼。感受到加重於自己男根上的力道以及火熱的視線，蒼抬頭對上那雙似怨帶媚的眼，苦笑。

　　抽出手指，蒼摟住滅的腰引領至自己挺立的高昂，順勢吻了吻滅紅潤不已的唇。

　　「如果會痛就說一聲。」

　　「我不是玻璃娃娃一摔就破。」反咬回去，見到蒼的嘴唇上泛起血絲，滅微笑。

　　下一瞬間，身體宛若被撕裂開的感覺以及痛楚立刻由下體傳來。

　　緊繃著身體，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緊緊抱住了蒼的身軀。果然是太久沒經歷過這種事情才會感到如此疼痛，甚至比第一次還疼。

　　緊挨著蒼的滅想著，他知道自己抓傷了蒼的背脊，雙腿也夾緊了蒼的腰，兩人幾乎是毫無縫隙地貼在一起。

　　「放鬆點……。」蒼似乎也忍的辛苦，他的聲音不如方才那樣溫和好聽，甚至是低啞難耐。伸手套弄著因疼痛而頹軟的男根，蒼重新吻起滅的臉頰、耳朵、嘴唇甚至身體。

　　「哈啊……別管我，你想幹什麼就做……。」的確因為蒼的舉動有所適應，那痛卻依然存在著。滅努力地放鬆自己的身體，甚至迎合起蒼的動作。

　　「……這麼緊，我被你卡著怎麼動？」調侃似的話語，蒼賣力地討好緊抱著自己的人，將滅重新按回床上，努力挑逗著他的敏感處。

　　「渾蛋……，嗯啊……」無力地低咒一聲，滅這回安分地躺著任憑蒼在自己身體各處重新點燃名為情慾的火苗。

　　好不容易覺得滅可以適應自己後，蒼隨手抓來一個軟枕墊在滅的腰後，掌著他的腰不急不徐的抽送起來。

　　勾著蒼的腰，從一開始的疼痛逐漸轉為快感，滅幾乎是完全沉醉在蒼所給予的一切。徹底地放鬆身軀，也不吝於發出呻吟喘息，甚至配合他的動作擺動起身體，使兩人的動作越漸狂烈，連理智都被拋至九霄雲外……。

　　蒼將兩人都清理好後，先將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將床鋪整理乾淨才抱著滅躺上去。

　　一接觸到床，恢復些許力氣的滅立刻推開由身後摟住他的蒼，劃開彼此的距離，背對著他一語不發，與方才激情時的模樣判若兩人。

　　蒼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些什麼，當初自己鬆開了手，如今再回來找他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和解的；想到滅的個性，蒼著實頭疼起來。

　　「滅，」蒼溫潤的聲音還是低低柔柔的，聽上去十分舒服，「我們可以談談嗎？」

　　「休息夠了就滾出去。」滅的聲音低沉沙啞，從棉被裡悶悶地傳出，「如果你想在這裡休息一晚也成，不過天一亮就給我走。」

　　「滅，你不能用你的標準來衡量。」蒼靠了上去，輕輕觸碰著緊緊裹著棉被的人，「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如你所想隨心所欲。」

　　「所以你要說當年你無能為力，現在發達了要接我回去？」滅稍微側過頭，用眼角看著與自己貼近的人。

　　「我不吃這一套，不管你現在變的如何都跟我無關。」

　　「滅，你這樣太任性了。」蒼索性換了個位置讓兩人可以面對面交談。

　　「我任性？」滅瞪大了眼，隨後冷笑，「是啊，從以前到現在我一直都是這樣，無論我做什麼都是錯的，無論我做什麼都不對。」

　　掀開被子，赤裸的身軀還留有方才歡愛過後的痕跡，滅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

　　「跟我說教，麻煩你去對著牆壁說吧！」

　　「滅，你就非得這麼極端嗎？為什麼要選擇這種方式把自己逼到角落？」蒼抓住滅的手，雙目直盯著眼前情緒起伏劇烈的人。

　　「事情都發生了，但那已經過去了，為什麼就不能放開那些錯誤？」

　　滅想抽回手，無奈對方太用力，只好放棄。看著對方一副今日無法達成協議絕不罷休的表情，滅忍不住皺眉，緩道：「蒼，我不求你懂我，但我有我自己的生存方式，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做。」

　　「你的生存方式，只是讓你與現實脫節。」眼看滅的情緒已經緩和下來，蒼再接再厲勸說：「不是只有傷害自己才能證明自己，滅，這點道理你懂得不是嗎？」

　　「對我來說這並非傷害，而是一種解脫。」面對蒼有些咄咄逼人的舉動，滅本來放下的怒意再度提起，「我就是喜歡這樣，不用你管。」

　　蒼來不及說話，滅開始大力地掙扎。滅的力氣不小，蒼花了番氣力才能制服眼前氣頭上的人。將滅反身按住，蒼還是那句老話。

　　「滅，別這樣執迷不悟下去了，你不會希望你就這樣永遠毀了吧？毀在一步蓮華手上。」

　　話一出，被制住的人停止了掙扎，安靜了許久。蒼等著對方接下來的動作，很怕自己一但鬆手滅會突然跳起來打他，更怕他就這樣逃跑。

　　等了許久，不見身下人動靜，蒼開始感到不安，他傾身想看看滅到底怎麼了，可是滅卻把自己的臉埋在床鋪裡。

　　埋在床鋪裡？糟糕！

　　蒼趕緊鬆手將滅的身子扳正，以為對方因為窒息缺氧昏過去時，滅的一雙眼睛依然睜開，望著他。

　　「……早就……。」滅的聲音很小，見對方毫無抵抗的意思，蒼讓自己的耳朵離滅的嘴近一些，才清晰的聽到他在說些什麼。

　　「早就毀了。」

　　滅望著蒼的眼神不再疏離，只是透露著一股濃濃的絕望。

　　「早就無法挽回了，還有什麼好期待的。」

　　蒼望著滅，眼前這個人已經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這個身體連同心早就爛掉了，還有什麼值得期待的？」

　　蒼默默地將苦笑的人摟入懷裡，輕輕地撫摸他微微顫抖的背脊，懷裡的人在笑，他連發洩悲傷的方式都只有這一種。

　　確實，他不懂滅當時到底承受多少痛苦，當他最孤獨的時候唯一能向他伸出手的人卻拋下了他，就算他現在說再多都只是好聽話，根本不能代表什麼，也無法讓傷口癒合。

　　有些明白一步蓮華為什麼放任他去做想做的事情，只因無論說什麼懷中的人都聽不進去，做再多都是枉然。

　　蒼下意識抱緊了滅，「好吧，我知道了，我的確什麼都不懂。」

　　懷裡的人稍微動了下，靜靜聆聽蒼接下來想說的話。

　　「但我也不可能放任你繼續下去，我會用我的方式阻止你。」

　　「喔？」蒼的話才一說完便立刻被推開，只見方才還一副脆弱模樣的人恢復了本來的模樣，那有些惡劣的笑容掛在臉上。

　　「你要怎麼阻止我，我倒想看看，跟上次一樣把我綁起來嗎？」

　　面對眼前人翻臉跟翻書一樣快的絕活，蒼嘆了口氣，著實覺得他惹上了一個大麻煩。伸手一拉，將滅重新按在身下，對方不閃避也不抵抗，任他動作。

　　「……讓你下不了床，這個提議你覺得怎麼樣？」

　　滅伸手摩娑著蒼的面頰，「蒼，我從剛剛開始就有個疑問，你怎麼會變的這麼多？以前你可好欺負的啊……。」直接拉下對方，將自己的唇送上。

　　沒有拒絕，滅總是喜歡以身體立行的方式來證明，雖然蒼總覺得這樣有些隨便，也不得不去習慣。

　　身體被頂起來時，滅啞著嗓子在蒼的耳畔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語著；蒼什麼都沒說，只是微笑，然後將懷中那具炙熱的身軀抱得更緊。
　　

　　「看樣子你們昨晚過的很好嘛！是個十分難忘的聖誕夜吧？」一步蓮華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掩不去曖昧的意義，不過蒼對這樣的表情也不再迴避，正大光明地回望著。

　　「嗯，不過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後這計畫由我自行安排就好。」

　　「渾蛋，剛剛的話有種你再給我重複一遍！」這聲音是此刻正攤在床上無法起身的滅，一臉就是沒睡飽的神情比之平常的他實在沒什麼霸氣。

　　「我說我希望以後這種事情由我自己來就好，不想要他人干涉介入。」蒼十分和藹可親地重複了一遍，還是面對著滅說的。

　　氣結，不過幾年沒見怎麼當年那個很容易被他耍著玩的傢伙就不見了？滅憤恨地想著，這面子總有一天肯定要討回來。

　　善法從頭到尾都在一旁喝茶不做評論也不做任何反應，直到一步蓮華問蒼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時才開口打斷兩人的對話。

　　「那麼，你有這心理準備了？」

　　面對善法銳利的眼眸，蒼轉頭看了眼負氣背對著他的滅。

　　「其實我本可以早兩年來的，只可惜手頭上工作太多。」

　　當年的自己不成熟，他甚至覺得當初會對滅產生這樣的感覺是因為滅引出了他體內潛在的慾望而非真實的感情。然而經過幾年的洗禮，心態也成熟許多，加上經驗相輔，讓蒼徹底了解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那太好了，你今天就把他打包帶走吧。」善法的話鏗鏘有力，加上那不以為然的態度，彷彿將這句話當成是平日的問候語般正常。

　　若非蒼已經習慣了一步蓮華兄弟兩人的模式，否則他真懷疑眼前這人像是在菜市場喊價一樣的將不要的東西應硬給他的感覺。

　　「誰說你可以做決定了！」滅此時抬起頭，狠瞪著善法，「你嫌我煩我可以自己住，我沒落魄到要人強迫推銷。」

　　「不，之所以讓你住家裡是怕你出去危害世人，如今有個人能管管你也算好事一件，所以你就跟了他吧。」

　　「我為什麼要這麼委屈？這種事情我不幹！」

　　蒼覺得委屈的人是他自己……。

　　「抗議無效，蒼，我已經把所有事宜都辦好了，機票護照，你看看有沒有缺的，就算他抗議，我也會用綁的讓你將他帶回去。」

　　「阿來，我又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看到你了，讓我抱一下表示別離前的溫存好嗎？」

　　「一步蓮華──我說過在床上你不准靠近我！善法，我有答應嗎？不要隨便將人賣出去！」

　　
　　望著剛起飛的飛機，一白一藍的人影站在草原上仰望著逐漸變小的影子。

　　「唉，阿來真是不坦白，如果我們不逼他，根本無法讓這件事情圓滿落幕。」想到這幾年來看著襲滅看似正常卻是失魂落魄的模樣，一步蓮華真正確信那個人的身影是無法從他心裡驅散開來。

　　所以，才一直跟蒼維持聯繫，美其名是提供襲滅的消息，事實上是幫襲滅掌握蒼現在的情況。

　　「他太愛面子了。」善法說著，順便看了下手腕上的錶，「時間到了，你還有一場研習會要開，我們走吧。」

　　「天子，我想睡覺……。」無辜的語氣與眼神。

　　「等今天行程結束後再說。」無視，甚至可說是無動於衷。
　　

　　「你還生氣嗎？」蒼問著身旁從登機後一直不願意開口的人。

　　「有什麼好氣的。」滅雖是這麼說，仍是一臉臭樣。

　　蒼微笑，由於已經起飛一段時間，安全帶自然是可以鬆開了。伸手摟過坐在身旁的人，也不管他們正在大眾空間。

　　「滅，」就算那人固執地不願面對他，蒼還是緩道：「無論你答不答應，就算善法不提，我也會將你綁回去。」

　　失去這種感覺一次就夠了，更不想讓自己後悔一輩子。

　　滅轉過頭來，拉過蒼仰頭便是一記熱吻。這場景讓僅隔了一個走道的隔壁座位上的人見到，忍不住掩面由指縫間偷覷。

　　等兩人交纏完畢，滅將蒼推到一旁，「我要睡一覺，別吵我。」

　　「好。」舔著還發燙的唇，蒼笑道。

　　「還有，」滅重新睜開眼睛，「我的全名是，襲滅天來，到死都要給我記住。」

[ 此貼被煉在2007-09-05 15:4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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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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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25)

12樓發表於: 2007-09-05 23: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口=阿來原來你是這麼一個可憐又孤單的小孩Q__Q
...好吧，雖然一步確實有錯但我卻不管怎樣都罵不下去...Orz不過由他與天子的對話看來，一步感覺似乎有些畏懼天子？(笑)
也很好奇那個帶阿來去看星星的會是何人...？認識蓮華和蒼......與阿來同類人.......

囧囧...我竟然想不出來......(除了天子和阿藺我想不出別人~~Q口Q)

墨：赭杉，我......
赭(嘆)：好友，我懂的...但赭杉軍這輩子沒辦法給你任何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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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

勘不破‧是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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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5)

13樓發表於: 2007-09-05 23: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 希帝

基本上吾筆下的受君十個有九個是被吾虐好玩的，至於師父大人被虐指數更勝以往。
嗯，想扁吾的人可以儘管來。

一步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當初也實在沒想到襲滅會選擇這種方式糟蹋自己，所以不要責怪他。
不過他現在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多虧某人寵他寵上了天（遠目）
那個以後，看看會不會再寫續集，如果有寫大概會說他是誰，沒寫就當他是神秘人物吧。
但是大家應該都想到那個人是誰，所以也不用那麼介意。

謝謝賞文。

寫在最後，請讓這篇文章石沉大海吧！

[ 此貼被煉在2007-09-05 15:5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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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ne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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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14樓發表於: 2007-09-06 04: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呼呼倒是不會那麼快沉下去啦=ˇ=
發現自己還好有重看一次，奇怪是我漏掉了還是煉大有新增？
完事後（自己打起來都好羞=//////=）蒼和阿來的那段對話我現在才看到ˇ

像阿來那種看似不在意揮霍生命的人，其實也是種反向方式要拼命證明自己的存在：
你覺得我很糟很不正派受打擊了會痛苦不堪，那就活得自在些給你們看看！
那樣子的感覺．口．
那句＂早就毀了＂讓人好難過......
一直一直都在意著。
阿步應該也是，他都很關注阿來，但比起約束更希望放任，讓他做喜歡的事，
反倒是跟另一篇糾纏裡的阿步不一樣呢ˊˇˋ

阿蒼你真的長大了（拍）
不過阿來也很開心吧，一方面是有人終於懂得面對，
另一方面說不定是覺得這樣比較好玩....（毆死）
那個什麼發達了回來接他，噗好像是取得功名讓自己有資格娶人一般的橋段XDDDDDD
阿來你就是那個在家鄉痴痴等著的姑娘啊XDDDDDD
（被巴死）

好啦我真的很開心這對是幸福的喔喔ˇ
阿蒼你一點都不委屈你很幸福啊！！！！！
到死都要記住那個名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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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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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

15樓發表於: 2007-09-06 05: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阿~~~
蒼怎麼改變了這麼多.....
這.....這真是太大好了阿〈啥》
懂得美味甜點在當前不吃是對不起自己的啦＞///＜

聽到善法的那一句話：「........你就跟了他吧！！」
這句一出...果真是圓滿阿ˇ////ˇ
善法說得真是沒錯啦~~
滅滅阿....
你跟了蒼真的會很〝性〞福的啦〈羞奔〉

在地獄中有一道紫色瀑布，
淡紫色的流水，雲煙繚繞，宛若仙境。

據說，喝下那瀑布的水就能─遺忘過去。
─一忘掉你心中最愛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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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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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5)

16樓發表於: 2007-09-06 06: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大大又發文實在很高興＞ˇ＜〔灑花〕

看前面的蒼時，實在是很想一巴掌給他呼下去．．．〔踹〕
居然還跑去找一步！！叫他帶阿來回去！！

不過還市有可取的地方啦～例如將人直接綁回家那裡～
還有那句：告我強暴也可以！
＝／／／＝蒼的膽子是藉著怒氣一起來的吧～〔笑〕

看到在山上，阿來將自己埋入膝蓋中的時候，好心疼．．．
一直用外在行為掩飾真正的自己，有多久沒有那麼無助過？
還有：不想期待，不願期待，更害怕期待
期待越大，失望也越大．．．
到底是受過多麼重的傷？連期待也開始害怕．．．

看到蒼說蓮華是”誤人子弟”的時候笑了～他說的真符合啊！

看到阿來說：已經毀了．．．
當場飆淚．．．可以想像他的口氣．．．不是怨恨而是飄邈無所謂．．．的令人心疼！
眼神透露出絕望．．．
連發洩悲傷的方式也只有一種．．．

不過，蒼真是大有進步啊！！從被玩到玩人＜？＞
讓阿來下不了床的方法也很讚呀！！＞ˇ＜

還有善善說的好，阿來不是抓回來讓一步玩的！！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人．．．
善善那句：可以打包帶走　真是經典啊！！

阿來，你就服了吧～３比１唷！你的抗議無效啦！！〔笑〕

至少最後面．．．在一起了！蒼絕對不會將阿來丟下的！！！
如果丟了．．．可能就救不會來了．．．
蒼，要將阿來好好綁在身邊啊～〔燦笑〕

看到大大的文章又接續下去，真高興＞ˇ＜

大姐：我　二姐：妃茵　三妹：關月　小弟：公孫炎　小寵：狼　斷念

無奈悲嘆無奈淚，孤傲一身孤傲魔；
憐惜情繫蓮襲間，一世戀人一世情。　

蓮襲大愛，孫陸大萌，黃羅大推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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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

勘不破‧是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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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5)

17樓發表於: 2007-09-07 00: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番外二

　　《Listen to me》番外二（善蓮）　　

　　※

　　乘著夜風，一輛高級跑車在山路上以一種不要命的開法急速前進，彎曲陰暗的山路配上這樣的速度，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掉入見不到底的山谷下。但這位駕駛的技術卻好得離奇，幾次彎道下來一丁點誤差都沒有，漂亮地甩過了每個曲道。

　　一直行駛到郊區，跑車才減緩速度，一直到某處停車場內停了下來。駕駛並沒有立刻下車，只是順手撥了通電話，然而他想找的對象似乎正在睡覺，只見他撥了一通又一通，執意的結果是對面那頭的撥號聲總算換成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喂？』

　　聽聲音就知道接電話的人根本就是被吵醒的，甚至連他有沒有認真聽電話都是個問題。但打過去的人卻沒有表現一點兒負面情緒，只是靜靜地說：「我見到他了，跟他說了一些話就離開了。」

　　然後俐落地關上電話，等了大約五分鐘，急促的電話鈴聲響遍整個寂靜的停車場，駕駛不慌不忙地接起，彷彿是早料到對方會打來一樣的從容不迫。

　　『你說你見到他了？他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出什麼問題？你跟他說了什麼？……』

　　一連串砲轟並沒有駕駛蹙眉，反而是露出淡淡的笑容，等到對方將所有想問的問題都發表完後，他才慢慢地道：「現在應該還可以，我有通知人去接他下來，你放心，他回跟你回去的。」

　　對話那端沉默了很久，但駕駛並未因這漫長的沉默不耐煩地掛上電話。

　　『謝謝你。』對話那頭終於傳來聲音，一聲感謝反倒令這位駕駛露出了不太高興的神情，「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無須道謝，你這樣做是排擠我。」

　　『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很謝謝你……。』對面那頭的聲音漸漸縮小，駕駛嘆了口氣，安撫道：「沒事的，總會過去的，你想太多自責再多也沒有用。無論有什麼事，我幫你。就這樣，我先掛電話了，這次是偷溜出來的，還要趕回機場呢。」

　　對面發出了隱忍不住的笑聲，然後傳來：『好難得你會放下工作跑來這裡，實在不是你的風格。』

　　「所以你該知道，我把你看的有多重。好了，抱歉吵醒你，快去睡吧，明天你還有事情要做。」駕駛微微一笑，掛上電話後再度發動引擎，直奔機場方向。

　　

　　善法第一次見到一步蓮華是在某個酒店裡，那不是一般酒店，而是一家同性戀酒吧。

　　許多人都喜歡來這裡，無論男女，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他們在白天可能是普通上班族、商家、推銷員、打工族甚至是學生或窩在家裡的，他們會聚在這裡的可能性只有一個──他們都喜愛著同性。

　　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情，在傳統的道德社會裡可能會直接抓去遊街遭人恥罵。不過如果是科技發達的現在，這種人越來越多，也漸漸形成了自己的社會，雖然一但公開可能會受到不少責難，但成功的例子比比皆是。

　　善法不認為愛慕同性是件羞恥的行為，更非變態。在他經歷青春期的變化後就知道自己喜愛的對象並非女性，而是與自己有相同構造的男性；這或許也跟他生長的環境有關吧。

　　善法是混血兒，自幼便在國外長大，國外的環境很開放，所以善法嚴謹的外表下事實上也挺開朗的，不過他懂得適地而處，因此許多人見到善法的第一眼依然覺得他是個相當嚴肅的人。

　　後來以能獨當一面的善法隨著父親工作上的關係回國，才發現到國內並未如國外那般開放，反而是用一種無形的道德束縛將社會捆得緊緊的，使許多人都喘不過氣來。

　　善法並未有什麼感覺，雖說自己喜愛的是同性，不過大概是他眼光太高或是那群人不合他意，到現在始終沒有一個重意的對象。不過感受國內緊繃的氣氛，善法依然感到些許不適。

　　當然，有人的地方絕對有例外，善法太清楚人們喜歡鑽漏洞的通病了。找了一天比較有空閒時間的假日，他開車上街兜風，也想趁機尋覓可以讓自己徹底放鬆的地方。

　　這裡不是他長久居住的所在，即使他覺得這個社會將那一群人視為變態是錯誤的觀念，但他也無意就此公佈自己的性向，擾亂本來平靜的社會。

　　同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善法很潔身自愛，與他們接觸總會留些餘地不讓自己陷得太深，免得發生令自己後悔莫及的事情。而這間酒吧，也是他尋覓以久後認為沒什麼特別問題的所在；要知道，這圈子說亂也是可以很亂的。

　　一有空閒，善法就會到這間酒吧裡喝點酒，與其他人聊聊天，聽他們說的故事或是切身經歷。而一步蓮華，就是他在國內停駐時所認識的一位朋友，在那間酒吧裡無意結識的人。

　　那個一身白衣一踏入店內就吸引眾多目光的人只是站在店門口看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尋人的模樣，只是他彷彿沒找到他想找的人，一臉無奈地往櫃檯走去，向服務生點了杯酒，然後垂著頭盯著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背。

　　善法注意這個人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最近他常常來，來的時候總會先東張西望，然後難掩失落地走到櫃檯點酒喝。

　　善法想這人大概是來找人的，至於會來這種地方找人，對象八成是他很重要的人吧。否則在這個偏見嚴重的社會裡，一般人對像他們這樣的人都是敬而遠之的。

　　那個白衣人踏入沒多久，除了他手中他特意點的一杯酒外，桌上還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調酒，只是那個人看也沒看，自故自地搖著自己手裡的酒杯發呆。

　　這是酒吧裡不成文的規定，當你見到想要的對象，就請他一杯酒，如果對方也願意，那麼你們就可以更近一步的交往。

　　善法早就吸引了許多人，不過某天當他親自下場與一人拼酒量足足喝滿了三大瓶啤酒時，總算少了那些麻煩的眼光。這個人從他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就開始有人對他奉酒，逐漸累積下來，被他吸引的人倒也相當可觀。

　　善法不得不承認這位白衣人確實有這樣的本錢，加上他隨意束起的銀白長髮，明顯的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不過這個人到底在尋找什麼呢？善法很好奇，也無意去干涉對方在想什麼。不過他很欣賞對方的一點便是，他與自己一樣都很潔身自愛，不會輕易接受他人的邀約。

　　善法喜歡這樣的人，多次觀察下來也發覺自己有點兒喜歡這個人，加上他的外貌事實上也挺符合他的胃口，所以他換來一名夥計，請他替他斟上一杯酒送給那位十分失意的白衣人。

　　當那名白衣人順著服務生指點的方向朝他這邊看過來時，四目相對，善法舉了舉自己手中的杯子，喝下。

　　對方在轉頭的那一瞬間明顯露出了期待的神情，可是當他確認對象是誰後，那濃濃的失落又再度籠罩那張俊美的臉孔，默不做聲地轉回頭去。

　　不知道為什麼，善法不喜歡那樣的表情出現在那張臉上，感覺有點刺眼。

　　

　　善法真正知道他的名字是在某個雨夜。

　　雨，可以與人的情感產生共鳴，尤其是一種名為悲傷的情緒。

　　今天酒吧裡的客人沒有平日多，來來去去就是那幾個老主顧。櫃檯上的白影今日依舊沒有缺席，只是他面前的杯子因這場雨少了許多，不過他大概也不介意。善法想。

　　午夜過後沒多久，推門進來的是一個有點醉的男子，他的臉明顯紅潤，其實也不難發現他開岔的領子有過歡愛的痕跡。

　　幾位彷彿與他較為要好的人紛紛上前去調侃他，彷彿是被捧上了天，男子又有些醉意，所以得意忘形開始大聲起來，內容也不外乎是他方才做過的好事。

　　這種情形善法也見得多，不過平常就比較少見到那名男子，他倒覺得那個白影比他還常來光顧，所以忍一忍就過去了。

　　可是那名男子的聲音引去了白影的注意力，善法看到他正直視著那名還在滔滔不絕的男子，然後抓起一只酒瓶，緩慢地朝那男子走過去。

　　善法感覺有點不妙，他放下手裡的酒杯跟上去。在場所有人都被男子精采的內容吸引過去，沒什麼人注意到他的動作。只有櫃檯內的服務生抬起頭看了幾眼，隨即低頭彷彿沒他事的繼續擦拭著酒杯。

　　當顯眼的白影出現在男子後面時，所有人都注意到他了，然後就見他抬起他抓著酒瓶的手──善法見狀連忙衝向前，卻無法制止那酒瓶在那名男子頭上化成碎片。

　　瞬間，整間酒吧安靜了下來。大家的視線都不約而同的集中到這場事件的主角身上，那張俊美的臉空此看來卻令人戰慄不已，彷彿是想將倒落塵埃的人千刀萬剮。

　　「你再說一次？」

　　善法頭一次聽到這個人開口說話，白影很安靜，他來的時候除了和服務生要酒外從沒開口說過一句話，善法也沒有意思去聽他叫了什麼。

　　「誰準你動他的？」

　　那個人手上還拿著尖銳的酒瓶碎片，那張臉上的表情大有下一秒就會讓這尖銳的碎片刺入倒在地上呻吟的男子身體裡。

　　「我說話你沒聽見嗎？回答我────！」

　　善法及時從後方抱住了那個忽然發怒的人，被這意外震驚的不知如何反應的在場所有人這才如當頭棒喝及時清醒過來，然後七手八腳地去視察躺在地上的傷者。

　　許多人也跟著譴責下手的白衣人，只是被善法由後方制服的人恍若未聞，他緊盯著那名被扶出門去就醫的男子大叫著，「給我回來，你給我回來！你還沒說他去哪裡了，你還沒告訴我那個人去哪裡了！！……」

　　歇斯底里的情緒令在場所有人不禁懷疑那個沉默的人是否患有精神病，善法隨手扯過一條繩子將他的手綑綁起來，將他按到椅子上坐下後才走向櫃檯掏出一張名片，上面有他的電話。

　　「那個人的醫藥費我全權負責，有確切數目後請打給我，這個人的所作所為還請保密。」然後再掏出一本支票簿，寫下一連串數字後撕下交給櫃檯服務生，這才安然地帶著那個還在亂吼亂叫的人步出酒吧，塞入自己的車子裡揚長而去。

　　當善法停下車時，副駕駛座上的人已經恢復冷靜，或者只能說再度沉默下來。披散的頭髮長過肩頭，那張臉隱藏在他的長髮下，讓善法不清楚這個人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外面還在下雨，不能開窗透氣。善法想緩和這樣過分沉靜的氣氛，扭開了收音機，聆聽著夜晚時分的音樂頻道，儘管他不是很愛聽那些流行音樂。

　　不知過了多久，正當善法面向窗外數著道路上的電線桿有多少根時，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開口了。

　　「……我已經好多了，請解開我放我回去，謝謝。」

　　善法沒有拒絕，直接拿出小刀乾脆地切開了綁縛住白衣人手腕的細繩，沒想到上面有一圈紅痕。看到這樣的情景，善法忍不住有些歉意。

　　白衣人動動手腕，確定習慣後鬆開身上的安全帶，握上門把，善法見狀開口制止，「現在外面在下雨，你要淋雨回去嗎？我既然帶你出來就有義務帶你回去，你家在哪裡說吧。」

　　白衣人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我跟你素昧平生，你這麼幫我已經夠了，否則方才在店裡的舉止，我是可以被判刑的。」

　　說著就要推開車門，善法再度說話，「你要這麼做我也不強人所難，不過我只有一個請求──告訴我你的名字當作謝禮吧。」

　　「……蓮華。」

　　蓮華？感覺有些女性化的名字。善法敏銳的心思知道眼前這人並沒有將真實姓名報出，所以他跟著回答：「我叫天子，請多指教。」

　　

　　那天以後蓮華不再到那間酒吧去了，善法覺得莫名失落，思考著該不會是自己的舉動令他感到不適所以他就此不來了，但善法隱約覺得蓮華並非這種人。

　　好幾天不見人影，當善法要放棄與蓮華再次相見時，他又出現了。這次的他比上次要憔悴許多，令善法不禁想到那天他執意淋雨回去的模樣；大概是這幾天感冒了無法出門吧。

　　老習慣、老位置，蓮華坐在櫃檯邊點了一樣的酒喝，店裡的人大部分是那天曾見證過蓮華親手打人的顧客，但他們卻彷彿忘了那件意外般視而不見，只是蓮華眼前的酒杯減少了許多。

　　不過這次有點不一樣，有個善法從未見過的陌生客自蓮華踏入後便盯著他不放，直到蓮華打算結帳離開時，他主動上前攀談。

　　這名男子倒長得不差，不過與蓮華或者善法相比還是有段距離，但他並未因此退縮。見到陌生男子對著門口比出了請的姿勢，善法本以為蓮華會拒絕這個人的邀約，想不到他卻對他面露微笑，跟著他走出門去。

　　「等等。」善法知道自己決不會眼睜睜看著他走。當他一出聲，店內有不少人當往他這裡看過來。

　　善法快步走向蓮華，擋在他與男子中間，「這個人我先定下了。」

　　男子與善法相比之下顯得失色許多，但他也不願輕易放棄到口的肉，只是蹙眉，道：「這位朋友，是我先提出邀約的，您這樣豈不失了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自然可以打破。總之，這個人我不準你碰。」

　　當男子還想說什麼時，身為兩人爭執的對象忽然開口說話了。

　　「我無所謂，反正你們誰帶我走都行，再拖拖拉拉下去天都亮了。」

　　與男子臉上的喜悅一比較，善法的臉色霎時陰沉許多。他轉過身望著滿臉不在乎的人，幾乎不敢相信方才的話就是眼前這個他觀察數天的人所說的。

　　「你已經答應跟我走了，當然是由我──」

　　「你給我住嘴，」善法冷冷地瞪了那名男子一眼，轉過頭拉住蓮華的手，「至於你，跟我走。」

　　

　　善法的車停在那個知道他名字的地方，他的表情複雜。熄了火，他無心去看身旁的人是什麼樣的表情，只是獨自生著莫名其妙的悶氣。

　　蓮華毫不反抗的讓他帶到這裡來，停車後他抬頭望了下車窗外，然後才轉向善法對著他說：「怎麼，你想在車上？」

　　「別跟我提這個。」不提還好，一提，善法整個怒氣都起來了。他側過身看著身旁一臉理所當然的人，難掩內心的憤怒。

　　「你到底在想什麼？我還以為你是個潔身自愛的人。」

　　「潔身自愛？」蓮華笑了，「在這圈子裡的人哪個乾淨過？你未免也太潔癖了。」

　　他撫上善法因憤怒有些扭曲的美顏，「我知道你一直在注意我，難道你真的不想要我嗎？」

　　「蓮華，你別太過分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個不錯的人才想跟你交朋友的，沒想到你竟然也……。」

　　「我也想不到你這麼聰明能幹的人居然也只能看到一般世俗所見，我還以為你至少可以看出我有哪些不同。」蓮華笑的更甜美，「你也只是普通人啊，天子……。」

　　說著，蓮華主動吻上善法的唇，熟練地吮啃著。善法第一時間就想推開他，沒想到車裡狹窄的空間使兩人的身體產生諸多摩擦，不知不覺中慾火已經被點燃。

　　善法確實對蓮華有好感，甚至不排斥與他的接觸，但在這種情況下，更多的是一種不甘。

　　然而身體本能的想找尋讓自己發洩的出口，善法的手主動摸索起蓮華的身軀，他摸到拉起的褲頭，解開，然後觸碰著象徵男性的地方，以及隱於後方的幽穴。

　　反正都已經到這地步了，火也是對方先燃起的，善法沒理由讓自己放棄這次機會，只是當他試探性的往那地方深入一指，還未開始抽送，他便感受到壓在身上的軀體僵直起來。

　　睜開忘情瞇起的眼，善法對上的是蓮華充滿悲傷的表情，以及那畜滿水氣的眼。

　　善法慌了，哪管得了其他事情，匆匆抽回手，幫蓮華將衣服穿好安置回座位上，連自己都來不及整理，急著思考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忽然悲傷起來。

　　蓮華垂著頭，那沮喪模樣彷彿回到善法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善法將衣服整理好後，摸摸鼻子，不知前因後果也無從開口，索性開車行駛到一處便利超商前，進去買了兩杯熱咖啡。

　　善法將一杯熱咖啡遞給蓮華，沒看他，只是喝著自己的那份。旁邊的人稍微看了眼遞過來的熱飲，伸手接過來摩娑著紙杯，溫暖手心。

　　「我不喜歡喝咖啡。」然後，蓮華的聲音低低地傳出，他小啜了一口。

　　瞬間，善法有種想將手上的杯子捏爆的衝動。他跟他毫無關係，頂多是對他有好感罷了，對彼此的認識也只在知道彼此的姓名而已，善法認為自己沒有義務體貼到連他喜歡什麼都要一清二楚。

　　「那真是抱歉……。」善法看著車窗外，說。

　　蓮華這次沒說什麼，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將咖啡喝完，然後遞還給善法。善法將空了的杯子收回，隨手扔到馬路旁的垃圾桶裡。

　　「好了，你家住哪裡，我送你回去。」今晚的事情讓他覺得詭異，善法直想趕快回家休息。蓮華給他的感覺比想像中還神秘，甚至難以捉摸。

　　旁邊的人沒說話，當善法再度重複一遍也沒得到回應。忍不住往旁邊看過去，蓮華卻已經睡著了。

　　睡著了？不會吧。善法驚訝著望著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的人，之前看他在酒吧裡一杯接著一杯都沒事，為什麼喝了一杯咖啡就睡著了？不是說咖啡中的成分可以讓人清醒嗎？

　　善法真覺得自己遇上了麻煩，他不想將蓮華帶回家，主要是因為雖然他的家人認同了他的性向，但他們還是希望善法能潔身自愛。

　　假如將蓮華帶回家去，加上自己的確對他動手過，萬一蓮華想賴賬，那真的是有理說不清了。

　　善法無力地呻吟了聲，轉動方向盤將車子往市區裡駛去。

　　

　　蓮華醒來時發現自己正睡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可是這房間的裝潢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卻相當高級。

　　他驚訝地起身，撫著頭痛的額，發現自己身旁沒有任何人；至於隔壁還有另一張床，潔白的床單上，暗藍色的長髮披散著。

　　蓮華確認自己身上的衣服後偷偷摸摸下了床，打算趁對方還沒醒來時趕快回去。天不從人願，當他的腳才接觸到鋪滿毯子的地板時，那頭藍髮的主人早就清醒了。

　　「早。」藍色長髮的人道，順便伸了個懶腰。

　　蓮華知道他的名字，這個在日前那場雨中才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他。蓮華沒有特意去記，驚人的記憶力還是讓他能說出眼前人的稱呼。

　　「早安，天子。」

　　聽到蓮華這麼叫，善法先愣了一下，然後朝他微笑，「你看起來好多了，昨晚的你感覺上跟現在判若兩人。」

　　「抱歉，讓你擔心了。」蓮華淡道，「我現在想回去了，這裡是哪裡？」

　　「喔，你昨晚忽然睡著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裡就把你帶來這裡了，這裡是市中心的一間賓館，你要回去的話我帶你回去吧。」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就住在市中心，也許我家就在附近而已。」蓮華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我昨晚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說不好也還好，不過你都記不得了嗎？」

　　善法這麼問，蓮華只是搖搖頭說：「我前陣子感冒了，才剛痊癒又跑去喝酒，所以難得醉了……。」

　　原來，這就是一切怪異行為的真相。善法覺得內心那股陰鬱紓解開來，臉上的笑容也更溫和了，「沒事，有人想趁機占你便宜，我將你帶走了。」

　　「你幫了我兩次，真的很感謝，以後有機會我會報答您的。」蓮華微微一笑。

　　蓮華生得好看，剛起床時的臉蛋甚至有些紅潤，配合透過一層薄紗窗簾的陽光朦朧照射下，那笑容顯得更為美好。

　　善法覺得自己呼吸有點順不過來，不著痕跡撇開了頭，「當我是朋友就別這麼說。」

　　「朋友嗎……」蓮華重新看著窗外，笑容染上了一些憂愁，「我曾經也有一個朋友，可是他卻……。」

　　搖搖頭，似是在安慰自己。蓮華放開窗簾，走向門口，「很感謝你對我的照顧，我有事情必須先走了，有機會再見面。」沒等善法回應便自顧自走了。

　　善法對著空蕩蕩的屋子發呆一會兒，隨後才躺回床上，閉上眼休息去了。

　　

　　這天，酒吧裡的氣氛很熱鬧，連善法都無力去制止這過於吵雜的喧鬧，只因為他也看直了眼。

　　這股暴風圈隨著一名全身黑衣的人走入酒吧時開始肆虐，他才坐下來沒多久就有許多人敬酒給他，而他也從未拒絕，一杯又一杯地接著喝下去，然後他身邊開始有人潮聚集。

　　酒吧裡的燈光幽暗，加上那名男子不僅身著黑衣又是長髮披散，善法看不清他到底生作何模樣，受歡迎道是肯定的；但是讓善法真正介意的，就是那個人坐在連華平日常坐的位子上。

　　這份喧鬧一直持續到人潮開始疏散，最後那個黑衣人身旁只剩一個大膽摟著他的腰的男人，看樣子他今晚的對象已經挑好了。

　　善法不喜歡這種人，沉迷在肉體慾望裡，身邊的人一個換過一個，這讓善法感到作噁，所以他的眼睛一直瞪著被那名男子坐著的椅子，心想等他走後他就叫服務生換張新椅子。

　　好不容易兩人似乎是決定好地點，酒也喝的差不多，往門口移動時，善法一直等待的人出現在門的另一側。

　　善法的注意力此時完全被吸引過去了，只因為站在門口的三人表情皆是古怪，然後蓮華伸手一把就拉過那名讓善法感到討厭之人。

　　這一舉動使那三人都吵了起來，那名以為肥肉到口的男子伸手拉扯著黑衣男未被束縛出的手臂。蓮華更是不落人後，直接將黑衣男拉過來護在身後，儼然不許別人碰他的模樣。

　　善法第一次看到蓮華如此憤怒的模樣，只是身為暴風中心眼的人卻藉此跑掉了。蓮華感受到身後的人掙脫他的束縛立刻轉身追了過去。善法見狀趕忙放了酒錢也跟著追了上去。

　　善法對兩人的腳程感到相當意外，不過自己也不至於追不上，幸虧那兩人只顧著彼此，否則善法想自己大概早就被揪出來了。

　　不過這不是重點，看蓮華對那個黑衣人的態度感覺就像熟識，該不會蓮華之所以天天到那酒吧去報到就是為了等他？

　　心裡感到不太舒服，但若可以藉此了解一下情況，這樣蓮華的反常應也能有所追溯。

　　追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前方逃跑的人總算放慢了腳步，最後停靠在一處路燈下。蓮華追了上去，氣喘吁吁，卻難掩臉上興奮的情緒。善法找了處隱密又接近他們的草叢裡，觀察他們的情形。

　　這時善法才徹底見到那個人的模樣；臉上有色彩鮮明的刺青，黑色的長髮卻有不少的銀白髮絲，他的神情比較凶惡，可是觀察力敏銳的人一下就能看出，這兩人的長相相當接近，甚至可說是一樣。

　　善法訝異極了，與蓮華相遇後，已數不清他到底驚訝了多少次。

　　「襲滅，」蓮華先開口，「跟我回去吧，這次我真的不會那樣對你了。」

　　那個模樣與蓮華相似可能是親戚的男子只是冷笑，「蓮華，如果你只是想跟我過夜，我們可以找其他地方，不過你別妄想我會跟你回去。」

　　「襲滅，我不想看你這樣糟蹋自己。」蓮華上前一步，握住那個被喚作襲滅的人的手，「我知道以前是我錯了，我拜託你跟我回去好嗎？」

　　「我不會再上你當了，一步蓮華。」襲滅惡狠狠甩開他的手，「你用這張臉騙了多少人？用這種虛偽的態度騙了多少人？我已經受夠了。」

　　「襲滅，我從來沒騙過你。」蓮華恢復了冷靜，他直視著襲滅道：「我想你該懂得，你會懂得。我不想看到你再次受到如臉上的疤痕一樣的傷害，這是我所能為你做的，襲滅，拜託你仔細想想好嗎？」

　　「對不起，我這個腦袋一向很蠢，況且你現在跟我說這些不覺得太遲了嗎？我既然下了決定就不會改變。」襲滅往後退一步，當蓮華想跟著向前，襲滅冷道：「你要是再敢跟上來，小心我會作出讓你更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蓮華聞言一驚，真的不再向前走。這舉動讓善法明白那個叫襲滅的是說到做到的人，才會讓蓮華對他的態度如履薄冰。

　　襲滅沒有多說，轉身拔腿就往沒有路燈的黑暗跑去。蓮華沒有追上去，只是看著他的背影直到被黑暗吞沒再也看不見為止。他靠上那盞路燈，慢慢地蹲低身體，垂下了頭。

　　這模樣與善法印象中的身影合而為一，他走了出來，走到蓮華身旁，跟著蹲下來看著他。

　　「他是我弟弟。」或許是壓抑太久需要一個發洩的管道，蓮華知道身旁的人是誰，開口說話。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無論做什麼都在一起，我以為我們未來也可以一直在一起，可是我的想法終究太天真，我不能保護他……至少現在不能……。」

　　善法沒有插話，靜靜地聽他說下去。

　　「我以為放開他可以讓他不受到那些人傷害，可是想不到我是傷他最深的人，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只是短短的一夜而已，看到他身上有別人留下的痕跡，我很憤怒，也覺得很無力，然後他就走了……。」

　　蓮華雙手捂著臉。

　　「我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我以為這樣的決定對他來說是好的，我以為他應該懂得，我以為我們撐得過來的，我以為……，我一直都在自以為，我什麼時候為他想過了？我只是選擇了我以為可以保護他決定罷了……。」

　　善法想伸出去的手硬生生收了回來，他站起身說：「你覺得你的決定是正確的，對吧？」

　　蓮華遲疑了一會兒，最後終於點了點頭。

　　「那那個決定就是正確的。」善法望著方才襲滅消失的地方，「你只是無法掌握事情的發展而已，你或許可以預測到許多人的反應，或許以為你能讓事情圓滿解決，可是結果卻不如你所想。

　　「但是當你下了這個決定，也是你經過許多思考推測來的，你無法掌握的部分使你整件事情發展出了偏差，這也是很正常的。

　　「一件事情會有不同的發展不同的結果，你想到最好的結果，也想到最壞的，所以你在決定前很認真的去思索到底該怎麼做，你當初也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對吧？」

　　蓮華再度點頭。

　　「那麼，你所作的決定就是對的。」善法低頭看著蓮華，臉上微笑著，「這是你絞盡腦汁努力想到的，人在作決定時絕不隨便，只是無法預料事情怎麼發展，所以相信自己做的決定就好了。

　　「已經發生的無法挽回，再自責也沒用，你不如多想幾個解決方式吧。」

　　蓮華抬頭望著善法的微笑，站起身來被對著善法，拍拍自己的衣服。

　　「你說的話我還是不能接受，不過謝謝你的安慰。」

　　「這不是安慰，我只是呈述自己的想法。」

　　「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蓮華轉過身來，笑望著，「善法。」

　　「不用客氣，一步蓮華。」

　　

　　車窗外風雪有變大的趨勢，一步蓮華手撫著車窗，道：「天子，你說我這麼做好嗎？」

　　「蓮華，別讓我再重複以前說過的話。」善法專心在開車上，沒怎麼理會副駕駛座上人。

　　「天子，我一直覺得很失落……。」一步蓮華垂下了頭，「我覺得我像是在嫁女兒，襲滅我看了他那麼久，本以為可以直連娶都不用直接抱著他一輩子的，想不到還是被那個配菜的搶走了。」

　　善法告訴自己要忍耐，若非自己當年極力告訴一步蓮華他所說的所做的都是對的，一步蓮華也不會被他寵到如此口不擇言。恐怖的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很幽默，事實上一步蓮華說的每句話都是出自他內心的想法。

　　「那你可以換換對象。」善法開口建議。

　　「這世界沒有像襲滅那樣的人了。」

　　沒有才好，要是多幾個像襲滅天來那樣的人存在，那這個世界肯定會毀了。

　　「……你可以降低標準。」善法覺得自己這幾句話是咬牙蹦出來的。

　　一步蓮華很認真的考慮了許久，一直到善法的車快開回那個熱鬧的家時，才突然冒出一句。

　　「還有誰是能像襲滅那樣乖乖給我欺負的嗎？」

　　善法將車停入車庫，熄火，怒極反笑的看著一步蓮華，一字一句清晰地道：「敢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一步蓮華你看我等等怎麼伺候你。」

曾經的唯一，曾經的所有，都已是過去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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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帝

保育赭杉木推進委員長(喂)

級別: 天使

鮮花(925)

18樓發表於: 2007-09-07 04: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天子你好帥──！！！(拿擴音器尖叫)
很喜歡這裡的天子，不管何事都是保持著冷靜清晰，雖然碰到上蓮華可能會偶爾失控(遠目)但處理方式還是都這麼有條不紊(開花~)
重點是──天子寵蓮華的確是天經地義的事啊！(握拳)天子不虧為君子(？)果然就是看不得蓮華難過的，或許當天子看見蓮華落淚時，都沒想到自己會這麼驚慌失措吧(笑)
蓮華做的是每個人都會做的，認為自己做的是對對方好的，只是對方不見得知道，更不見得領情。總覺得天子那番話不管怎麼看都是從寵蓮華這出發點說出來的(遠目)
配菜......是因為"蔥"的諧音嗎？(噗)蓮華我怎麼覺得你在說這話時根本就是一個耍任性的哀怨小孩啊─！
再重點，蓮華你真的很不怕死，能超過天子臨界點的也只有你了。相信天子會準備熱水和濕毛巾的(？)
最後，請你放心吧，天子會很溫柔的(正確率不到一成*毆爆*)
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疑問，像蓮華這樣慢半拍的(？)到底知不知道天子的心意？(懷疑望)

p.s.最後那句話會引發無限希望(？)(淚眼望作者看)

墨：赭杉，我......
赭(嘆)：好友，我懂的...但赭杉軍這輩子沒辦法給你任何承諾。
─《望幽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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