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28[谈all]春秋1（雷，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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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5-28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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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8[谈all]春秋1（雷，慎入）

开个坑，很可能会坑
谈all后宫向，很雷，慎入

第一章
    虽已入了秋，京中的暑气却仍不曾退去。日头已落了有一阵儿，白日里残存的热气有如远天的红霞，流连在斗拱与飞檐之间。暮色之下，冷水心正带着几位熟练得力的宫人将冰送进殿里。她低着头，向殿中主位之人行了一礼，随即指挥着宫人们把东西放好。趁着这空档，她眼角余光往殿上绣着金线的衣角上堪堪一掠，又不得不默默退下。
    “陛下可还在里面？”冷水心方出了殿门，寒山意便连忙凑上前去轻声问道。
    “可不是，午后便跪在里面了，如今还不得出。太上皇本是早就不管事的了，这回怕是动了真怒。”冷水心答道，她的十指轻轻握了握，仿佛要驱散留在里面的寒气一般。
    “傲笑大人这事……确也难说。陛下本没打算为难他，是他自己逾矩太甚惹怒了陛下。但说到底，事情的根由……”话未说完，寒山意便被冷水心狠狠剜了一眼。
    “你我都是打小伺候陛下的人，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冷水心说着，眼望着高耸的宫墙。天边红霞渐渐凝成一块暗沉的血色，仿佛要将面前这看似坚固的物什击溃似的。“陛下的心思……你我岂能猜透呢？你在这里等着，我回殿里去把伤药等一应事物备下，那些事情……莫要再提了。”

    “你可知道错了？”号昆仑凝视着殿内久久跪着的身影，摇了摇头。
    “儿臣不知。”
    “事到如今你仍以为我是为了傲笑红尘罚你。”号昆仑叹道，“我久不管事，亦相信这江山由我管教出的孩儿掌握绝不会有失。可如今你不仅责打言官，还将其下狱。祖宗的规矩你竟混忘了吗？”
    “都察院左都御史傲笑红尘，早朝之上当庭出言不逊，对朕后宫私事指手画脚，几经呵斥仍不听取，我行我素，难道不该罚？朕本无心将他下狱，是他受了责罚愈发口无遮拦，若放任如此，君威何在？我王朝圣威何在？”谈无欲仰起头，漆黑的眼瞳映着殿上的烛火，点点光亮在其中摇曳跳动，却不曾熄灭。
    “后宫私事？你难道不知前朝后宫看似泾渭分明，实则盘根错节，紧密相连。你将皇后的居所换给贵妃居住，肆意妄为，逾级越制，已是朝野哗然。如今还责打言官，闹得人心惶惶，你让天下人怎么看你？你要百年之后春秋录上如何记载你？”
    “父皇也知晓后宫前朝关系紧密，如今素氏家族假皇后与太子之威四处滋事，若不敲打一番，这天下难道要姓素不成？”
    “无欲啊……”号昆仑自座位上站起，踱至窗前，亦不看跪在地上的谈无欲，“素还真同你自幼一同长大，亲密无间，从无猜疑。又师承太傅八趾麒麟，天资聪颖，人品超然。若是入朝为官，当是我昆仑王朝不可多得之才。可是他却于十五岁那年嫁与你为太子妃，后你登基，册为我朝之后，如今太子更是一天天的大了。你难道不相信他之人品？他怎会放任家人放肆？”号昆仑走到谈无欲近前，“便是真有此事，这样的做法也未免太过。天色已晚了，父皇当讲的，不当讲的都已经说尽，你快回去吧。”
    “谢父皇。”谈无欲起身，看着号昆仑如凝寒霜的脸，那一道道辰光留下的无情的旧迹，仿佛灵巧的钩索，钩起他脑识中深远香醇的天伦旧忆。他深深行了一礼，随后便离去了。
   “儿臣告退。”
号昆仑望着谈无欲离去的背影，他为政数十载，从不曾错看过人，更何况是他一手栽培的皇子。只是这一次，他希望自己仍是对的。

    “陛下……”殿门甫开，寒山意急忙迎上搀扶，却见谈无欲摆手道：
    “不必了，夜深了，摆驾琉璃仙境吧。”
    “是。”
    寒山意随着御驾穿过重重宫门。每一重宫门下仿佛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难以言说的秘辛。但当他望过去时，又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这沉重的宫城，此时看来进入海市蜃楼一般飘忽无定。
    昆仑王朝如今传至谈无欲这一代，刚过了三年。当年，如今的太上皇号昆仑在位之时，为人明察，好贤图治，以宽厚爱民著称，朝野上下无不爱戴。然而，异度魔界却常常来犯，两国长年争战，却难分胜负。这也成为号昆仑心头大患，常年奔忙于此，以致于积劳成疾，不得不传位于太子谈无欲，自己则久居昆仑殿静养。谈无欲自登基以来，作风与号昆仑不尽相同，内政外交，更带几分锐利与锋芒。但有时其行事为人，却令人难以猜度——比如前日调换宫所之事。
    谈无欲登基三年，后宫中以皇后素还真，贵妃慕少艾二人为大。其余德、贤、淑妃等人，亦是居于高位，但势头不若前者。前日慕少艾因言素还真所居琉璃仙境地气兴旺，风水相协，便请求谈无欲为其调换宫所。众人皆以为荒谬，不料谈无欲竟爽快应允，不仅阖宫哗然，朝野上下更是议论纷纷，皆言帝后虽是青梅竹马，却不敌贵妃盛宠，竟令当朝天子作出这等罔顾礼法的荒唐之事。
    寒山意掀起轿帘，待谈无欲从轿中走出，便领着众人跟随其后。消息自是早已有人通传过了，外层的宫门徐徐开启，主位之人正在殿门接驾，却非是当初熟悉的身影。
    “参见陛下。”杏黄色的身影见谈无欲来了，倒也不主动相迎，只站在原地行了一礼，笑盈盈地看着他。
    “不必多礼，少艾。”

    傲笑红尘睡得极不安稳。
    前日方受过杖责，又下了狱。狱中虽未受刁难，但天气湿热，虫蚁甚多，日子也甚是煎熬。傲笑红尘迷蒙之间听得牢外似乎来了人，却也不理会，只自顾自的倚在一床枯草之上。
    “傲笑大人，傲笑大人？”只听得来人轻轻唤了几声。傲笑红尘勉强撑开眼皮，深夜牢房的灯火晦暗难明，那人的身形掩在黑暗中，难以识清形貌。他撑起身子，走到牢门边，来人迅速将一卷东西塞进傲笑红尘手中，
    “我家主人请大人不必担心，只需耐心等待几日，他自有办法让您出去。”说罢，便匆匆而去。
傲笑红尘捻着手中纸卷，此时光线太暗，看不清纸上字迹。但那纸质触手感觉十分特殊，加之书墨之中掺杂着的若有似无的莲香，普天之下能有这般用度，怕是只有一人了。
    “‘你家’主人？深宫行事，又是这般处境，倒也是好大的胆子。”傲笑红尘心道，他将手中纸卷掂了掂，似是思考了一阵，最终还是收进了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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