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2.24 寂寞難解 [六寂/梅寂] 1~END（填坑完成），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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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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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8-02-15 01:4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24 寂寞難解 [六寂/梅寂] 1~END（填坑完成），3F

管理提醒︰本帖被妃茗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6-02-10)

前言：
首先正如各位親看見的，咳咳...病梅是攻.../////////（你在羞什麼勁！）
所以不接受小病梅是攻的親們，慎入。
由於寂寞侯和師九如分別先後的領便當退場去了，所以開文的第一目的就是…虐！
（因為編劇虐觀眾啊！好不容易因為師策才爬回布袋戲這牆的．．．T T）
但其實我對六禍杯不熟，所以是依照最近看到的文來寫六禍杯這個人...~"~

最後，感謝親們的賞文～：）

－－－－－－－－－－－－－－－－－－－－－－－

輕嘆一生終寂寞，追憶此世已枉然。

嘆的．．．是誰的寂寞？

「咳咳．．．」

輕咳數聲，幾日來的寒意著實讓他身上的隱疾又開始蠢蠢欲動，榻旁几上的火爐正努力燃盡自己最後一點餘力，暖和了他的手，卻進不了冰冷的心。這些天他在等著，但仍然等不到，是否要放棄等待？他問自己，但下一秒也笑了，他早已用盡大半生在等待，如今再等一會又何妨。

抽出背後九錫，手撫劍身，不慎，指間劃出血痕，突來刺痛讓他清醒了些，而傷口泌出的一點血珠緩慢滑下劍身，那緩慢慢得能讓他想起一些往事，很久．．．

很久以前．．．

「丞相。」

「事情辦好了？」

「嗯。」

「咳咳咳咳．．．」聽見那人的回應，本想說幾句慰勞話卻突然岔氣的咳嗽起來，這一下咳得厲害直到胸口傳來疼痛才止住，最近他的病非得咳得讓他覺得內臟快移位才肯干休。

「丞相保重。」

「放心，吾沒事。病梅，吾有一事要你去辦。」從案上數堆奏章中抽出一份，翻開時不慎被紙劃開一道淺淺紅痕，雖是小傷但周圍泌出細微血珠還是帶來細細刺痛。

「小心！」微微皺起眉的上前查看，順手抽出固定髮髻之髮帶，俐落的將傷口包起．．．那時如果他沒看漏的話，或許今日進駐他心中的人就不會是那人了？或許吧．．．

「多謝。」微微一笑，但嘴角的笑意卻不其然被突然出現的來人截斷。

「．．．」那抹身影就這樣站在門外靜靜的看著他們，深沈的眼叫人看不透的害怕，卻突然一笑的走入房中，絲毫無顧此處仍有他人就逕自的站在他旁邊。

「禍皇前來，必然有事與丞相商量，病梅先行告退。」微微頷首，轉身臨走前也順帶拿走寂寞侯所給予的指示。

六禍蒼龍的雙眸隨著病梅踏出門外，微微瞇起的同時也升起一股不耐，揚手一揮帶門關上，聽見身後關門聲，病梅嘆了口氣，卻也沒停下腳步，但離那人越遠心中那抹孤傲清影也越發明顯．．．

丞相啊．．．

「禍皇有事？」

寂寞侯沒看漏六禍蒼龍對病梅突來的厭惡，但是他並不放在心上，因為他知六禍蒼龍並不是會為了個人喜怒而捨天下大業，懂得目標，固然也知輕重。思及此，寂寞侯心中莫名一顫，似乎看見六禍蒼龍後他時常犯起這心顫的毛病，但這卻非男女情愛，應說已出情愛而入彼此了然，是對彼此目標的太過清楚，所以心也越見越近，但是否也是因太過了解彼此，才讓他們最後走入背離之途？

很久以後，在他偶然想起時，答案只存一聲嘆息。

「你受傷了。」

「小傷。」

看著寂寞侯手指上已包紮好的傷口，六禍蒼龍並不否認正如寂寞侯所言，那的確是小傷，被紙割傷是在所難免，即使是身體孱弱如他之人被紙割傷也應無大礙，只是在看見那包紮傷口的髮帶時，他心中就不由得升起一陣不快，此時他並不想隱藏自己的不悅，所以在他扯落髮帶時也是做得一派的輕鬆自在，毫無一點做作，因此在他看見寂寞侯指上的那道紅痕時，為何會不假思索的送入口中吸吮，他也當這只是一閃而過的無心。

多年後，在他突然想起時，總有聲音在腦中響起，是否真的無心？他也只是報以輕輕一笑。

因為答案太過簡單，所以也讓人難以信服。

「．．．」寂寞侯看著六禍蒼龍的動作不語，事實上也不用言語，六禍蒼龍會對他一向有不著痕跡的關心，雖不像病梅時時關懷，但總是讓他心口莫名一暖。

他知道六禍蒼龍對他身旁所信任之人都如此，所以一旦被關心時也讓人珍惜讓人渴望，可他卻不希冀這樣的寵幸降臨在自己頭上，畢竟他是為天命而生，天命使他擁有足以翻天覆地、倒轉乾坤的絕世才能，但卻讓此靈魂深鎖在如此孱弱的軀體中，使他無法以一人之力即可改天換地，非得等待真龍出現，也因如此才能造就六禍蒼龍的紫耀天朝。

現在他只希望自己的天命中並未要讓他陪同此人渡塵世情關，但即便是有他也不想應此天命，只求完全的輔佐，創造萬代盛世．．．但真能總如他意嗎？

「朕不希望再看見你受傷。」

「咳咳．．．」咳嗽的動作掩去他嘴角的笑意，人豈能無傷？而六禍蒼龍又怎麼知道不願看見自己受傷的他，其實也正傷害著自己？每次偶爾不經意的關心就像是暖流般不斷在他冰雕的心融出一道道的傷痕，他並不想接受但卻無法抗拒，只能讓那暖流一點一滴的融出他最原始的本心。

一陣寒風吹過，吹醒他的思緒也沖散腦中的過往，而此時他現在真正正視到．．．或許早在遇見之時，他便知道就自己註定和眼前真龍天子一同陷入情淖，只是他不願承認也不願應天而行，所以選擇故意遺忘．．．。

「九錫，吾是否太執著？」

九錫自然無法回答，只能劍身微動，寂寞侯無奈的想．．．為何連他都開始傷春悲秋？這本不是他應有之心態，興許是滅了那條禍龍的同時，也毀了自己原本的孤傲，才會陷在回憶無法自拔。

「丞相。」身後傳來那聲叫喚，是已無真龍命格的六禍蒼龍，寂寞侯嘴角勾起一笑，卻也忍不住的連連咳嗽，終於還是來了，他等六禍蒼龍等了大半輩子，陪他創造過最輝煌的皇朝，而到了在他寂寞侯生命的最後一刻，也終究是有他作伴。

六禍蒼龍看著寂寞侯連連咳嗽的模樣，心中閃過許多感覺，有些他知道的是過去、回憶和遺憾，但更多的是他不知道的．．．而那些不知道的他也不想去知道是什麼，因為也無那必要，眼前的人已走到生命的最後，而這最後的日子將有他來陪伴，有那麼個瞬間，他閃過一個念頭，如果將來是他走到生命的終點時，陪他的人會是誰呢？

「禍皇來到，寂寞侯當是歡迎，一同品茗吧。」短短數月可以改變的事太多，唯一不變的只剩他們彼此的稱呼。

「嗯。」

之前的日子，他時常和寂寞侯喝茶，同時也討論許多皇朝的事，但如今褪去真龍的六禍蒼龍和回歸平淡的寂寞侯．．．還有什麼話可說呢？忽然眼角瞄見寂寞侯手上血痕，六禍蒼龍略略皺眉，腦中正想替寂寞侯包紮時，他已將那手帶至唇邊輕輕吸吮，扯落髮帶包紮指間傷痕。

「怎又受傷？」

「只是小傷罷了。」

寂寞侯靜靜看著六禍蒼龍的動作，在他綁上最後一結時，寂寞侯才開口說道：「吾以為你不會來了。」

「既是誓言，就不會食言。」

露出淡淡笑意，一反平常的面無表情，寂寞侯今日倒是不再壓抑自己情緒，看著寂寞侯的笑容，六禍蒼龍的思緒飄得遠了．．．

----------------------
既有前言，那來一個後語.....

這文是我爸比ｐｏ的...在我和確定鈕掙扎的時候，他按的！
爸比你真是行動派啊....

[ 此帖被布橘子在2013-02-24 23:4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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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1樓發表於: 2008-02-16 0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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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正是他大設宴席的大好日子，一如往常的寂寞侯坐在他的右邊，千流影坐在他左邊，但原本應坐在寂寞侯旁邊的人形師卻坐到千流影的旁邊，很明顯是和病梅先生換得位子，本想問為何調換，可他想了一想，換座位本是小事，在此時問起難免顯得自己不夠大器，思及此也就不過問。

寂寞侯雖在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平常待人也冷冰冰的讓人不敢親近，但在宴席中還是有不少人前來和他攀談、敬酒，不過那些敬酒倒是都被他身旁的病梅全數擋了下來，看在眼底，六禍蒼龍有些不快，卻也不懂那不快為何而來。

「丞相，這杯朕敬你，感謝你對天朝所做之努力。」

「禍皇讚謬了，這本是吾該做的。」

「．．．」病梅坐在寂寞侯旁眼神黯了黯，既是禍皇所敬，他也就不再擋酒，但他著實擔心著寂寞侯的身體，現今的寂寞侯早就不宜飲酒、不宜晚睡、不宜操勞，可不管他再怎麼的耳提面命，寂寞侯就是不搭理他，明明就是比自己聰明許多的人，為何連他都懂得調理身子但他就是不想理，難不成真要讓自己身上舊疾越顯嚴重才肯善罷干休嗎？

兩個時辰的宴會結束後，六禍蒼龍倒是沒有留住寂寞侯，這讓寂寞侯有些不習慣，但他並不掛懷，突來一個念頭，他走到病梅的面前，然後帶著他走出大殿外，今日他突然想要多看看花園美景，寂寞侯並沒發現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那人收入眼底。

「走吧。」寂寞侯的一句話，他就知道寂寞侯並沒有馬上回到臥龍居的意思，也就任由寂寞侯領著他走向大殿之外，穿過拱門之後他才憶起今日的寂寞侯咳嗽的次數比以前要少得多，倘若又在花園中吹到冷風．．．．

「丞相，近日秋意漸盛，還是別去花園吹風。」

「病梅，吾有事同你說，你隨吾來便是。」

「這．．．好吧。」

兩人才坐定在亭中時，病梅馬上問起寂寞侯：「丞相要和病梅說什麼呢？」

「美景尚未入眼，病梅怎就如此急性？」

「丞相！」

顯然的，病梅有些微怒，是針對他所說的話，不過事實上是因為他太過不在乎他的身體，對此他滿懷感恩但卻無法回報，寂寞侯不自覺的揚起一抹苦笑。

「丞相笑什麼？」有時他不太喜歡寂寞侯的笑容，笑應是發自內心的喜悅，但出現在寂寞侯的臉上他只感覺到滿滿的了然、無奈和淒涼，如果無法真正的笑，他不懂為什麼寂寞侯的嘴角總是要揚起？

「病梅可知寂寞侯時日將近了．．．」

「丞相說什麼呢，病梅聽不懂。」

「咳咳．．．裝傻可不是你的專長。」

「．．．何時？」終是得接受這天的到來？病梅在心中暗自罵了老天爺一回，但他仍是會平靜的接受，如寂寞侯所了解的他一樣，病梅先生知命也認命。

「給，梅開之時即可打開。」

「你早知，所以故意不調理身子？」

看著桌上那封書信，病梅幾乎想轉過頭不去看，但比起轉頭不看，他更氣的是寂寞侯認命也認得太過，好好調理應是能再延些許時日的，為何就是不願調理，為何就是不肯再多活些時日。

「．．．」

「為何不語？」

「病梅，謝謝你，但是．．．抱歉。」

落下這麼句話，寂寞侯逕自離開亭中，揚長而去，在亭中的病梅也沒有任何表情，將信收進自己懷中之後，就起身離開。

「司長大人，回府嗎？」

「嗯。」

抓緊衣襟連帶著也將懷中那書信抓皺，他知道寂寞侯這話傷自己很深，卻也明白此話對寂寞侯也是一句利刃，他寧願那冰然的心不予回覆，也不願寂寞侯受到傷害，從懷裡拿出那封信，他用著幾近許誓的語氣對信說。

「病梅會處理一切，請你放心，丞相。」

遠看著離開的馬車，寂寞侯知道他這話說得短卻也傷人，不僅傷了病梅也傷了自己，狠心之餘也將自己斷了情愛，現今是只剩那名禍龍了，若是那龍知道在他最後的時日時想著是如何將六禍蒼龍和紫耀天朝同時毀滅，不知道那龍會多麼惱怒，突然之間心口揪了一下，止不了的咳嗽讓他咳彎了腰漲紅了臉，幾乎是連牆也無法靠著時，身後的人大手一攬將自己抱入懷中，靜待他稍微舒服一些。

「咳．．．禍皇、咳、吾好多了。」正想從那人懷中退出時，卻意外的被擁個滿懷不肯放，略一皺眉，寂寞侯問：「這是何故？」

「．．．」今日他的心中本就出現不知為何的不快，而在神鷹眼七回報寂寞侯和病梅亭中談話之後，那抹不快升為不悅的感覺讓他動起怒來，他很想問寂寞侯一句，為何那封書信不是給他，而是給了病梅？這話哽在喉間哽在心頭就是沒說，這些壓抑沒說的話也讓他的表情也越來越難看，環在寂寞侯腰上的雙手也越收越緊。

「能放開吾嗎？」一聲問句，並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寂寞侯心裡已有了底，在心中嘆了口氣，斷情愛是否現在才是難關？

「禍皇，吾想離開天朝。」

「為何？」

「時日無多，寂寞侯想一人靜靜。」

「朕需要你。」

「．．．」

寂寞侯就是怕聽見這句話，因為六禍蒼龍說的每句話都是真心，所以即使是謊言也是真實的令人願意一頭裁下，因此他才決定先將書信給予病梅，最後再來面對六禍蒼龍這道難關，但他現在發覺事情的先後順序其實並不能改變什麼，他仍然面臨抉擇，仍然陷在六禍蒼龍的一句話之中，難題難題，難的究竟是六禍蒼龍還是無法自拔的自己？

「禍皇身邊仍有許多人才，應不差寂寞侯一人。」

「朕會等你回來。」

「倘若吾回不來呢？」

「那就朕過去帶你回歸天朝，如同當初請你一般。」

寂寞侯突然覺得他們的對話像極了小倆口拌嘴，突來莞爾一笑，這般對話要是讓屬下聽見不僅有失禍皇與丞相身份而且還惹人發笑，他沒發覺抱著自己的六禍蒼龍開始驚訝起他臉上的笑容。

六禍蒼龍想這應是他第一次看見寂寞侯的笑容，但卻不解為何他會認為那是第一次，事實上他早已看過寂寞侯的笑容，而且不止一次，只是那是帶著心機，帶著勝利，有時也帶著無奈，從未有次是由什麼東西引得寂寞侯露出笑顏，突然之間他也不是這麼生氣了，怒氣逐漸消散，雙手自然也就放鬆，卻不經意的讓寂寞侯察覺，進而退出自己懷抱。

收起唇邊莞爾，只露淡淡笑意，寂寞侯心中無奈，若是真的無法從六禍蒼龍之中脫身，索性就別抽身，即使將來剩餘的日子將會心心念念、不斷牽掛，他也甘願，六禍蒼龍如今天命已變，鍘龑計劃一執行，六禍蒼龍也將回歸平凡不再具有真龍之格，雖重傷卻能保命，這是他對六禍蒼龍獻上的最後一計，也是他寂寞侯的最後一計，希望在他離去的那天以前，還能再見六禍蒼龍一面。

「那好吧，吾會在冷峰殘月。」

「朕該何時去？」

「四個月後，寂寞侯恭候大駕。」

「朕必會前往。」

「無事的話，禍皇可否留吾一人靜思。」

「嗯。」

寂寞侯看著離開的六禍蒼龍，不禁想道：這就算是他的私心吧．．．老天爺，你應是不會如此無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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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親們的賞文～～：）
爬回被窩ing....= =

[ 此貼被布橘子在2008-02-16 01:3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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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7)

2樓發表於: 2008-02-16 0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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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啊~~~久违的寂寞侯的文啊,真是让我满腹心酸啊!一想起他就心痛,,根本就是小编整出来虐的啊.私心以为在寂寞侯面前,病梅他就是攻!大人圆了我的梦啊~~~小六这根花心大萝卜,就该在军师这里碰壁.不过我还是习惯叫他军师,丞相......还是别扭啊
大人请加油,小的会一直支持下去地~~~~

腐是人道，宅是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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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3-02-24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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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2.24 寂寞難解 [六寂/梅寂] 1~END，3F

如今，他也感謝蒼天，讓他能見六禍蒼龍一面，即使是最後一面。

天色不早，寂寞侯放下手中茶杯，對六禍蒼龍說：「禍皇，隨吾入內休息吧。」

「好。」

當他領著六禍蒼龍到客房之後，正想離開之際，六禍蒼龍抓住了他，說：「與吾同榻而眠，可好？」

寂寞侯看著拉住自己的那隻手，心裡卻是掀起一陣波瀾，想不到的是數月來的清心卻被這輕輕一拉馬上消失怠盡，似乎一切都沒改變過，寂寞侯不禁苦笑起來，不著痕跡的扯了一下衣服讓他滑出六禍蒼龍的手中。

「好吧。」仍是答應了六禍蒼龍，褪了外衣後，轉身一看看見六禍蒼龍已退進床榻之內空出一位讓他躺下。

有人在身旁的感覺真的很好，寂寞侯這樣想著，在他仍是軍師時就曾和六禍蒼龍同睡一席，六禍蒼龍似乎也偏好他抱起來冷冷的感覺，對他說了句「軍師，以後吾也想偶爾抱抱你」後，他也就不管六禍蒼龍將他抱入懷是否逾矩的問題，現在想想．．．他還真是不知所以的就把這個大問題拋諸腦後，是因為這樣．．．所以才造成現今他與六禍蒼龍同陷情關的情況嗎？

六禍蒼龍將他抱入懷中，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前額想是在思索什麼，最後終於吐出一句。

「吾不想你走。」

「咳咳．．．吾以為吾已經幫禍皇提早做好心理準備了。」

「可以的話，為吾多活些時日。」

「這已不是寂寞侯能決定的。」

「你知道吾無法捨得下你。」

「禍皇心中放不下的人又何止吾。」

「寂寞侯！」難得的，六禍蒼龍被他激怒，寂寞侯也不是沒感受到六禍蒼龍的怒意，只是天命如此，他不知六禍蒼龍為何一定要改變，難不成就一情字便能與老天對抗？他不相信，也不想信。

「你終會了解的，禍皇。」僅此一句，說明他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寂寞侯索性閉上眼，對六禍蒼龍的話來個耳不聽為淨，裝傻雖不是病梅的專長，但對他來說這可是四兩撥千斤的本領。

這夜，他們同睡一榻，夢見同樣的以前．．．那時六禍蒼龍還沒建立紫耀天朝成為禍皇，而寂寞侯仍只是他的軍師，還未成為天朝丞相。

「你知道嗎？你這樣令吾困擾。」

在門外才要敲門的手硬生生的僵在空中，六禍蒼龍饒富趣味的皺眉一笑，何時那位不可一世的軍師竟也會有困擾？這倒是令人玩味。暫且拋開事務，六禍蒼龍抱胸倚靠門邊，靜靜聽著房中對話。

「今日你傷既好，應當展翅高飛，何必待在吾身旁呢？」才想聽聽是何人令寂寞侯頭痛時，裡頭只傳出一陣啾啾鳥鳴，六禍蒼龍心想：敢請寂寞侯是在和一隻小鳥對話？

「咳咳．．．吾知你想報恩，但吾並不想接受，既是靈雀應通人性，不是嗎？」

「啾啾啾啾～（你救了我，豈有不報恩的道理？而且你為我折了壽命，此恩不報，怎麼說得過去呢？）」

「那天只是巧合，如果換作他日，吾也許不會救你。」寂寞侯不禁搖頭，只是機緣讓他救了奄奄一息的靈雀，即使知道要救靈雀需耗他三年壽命，即使知道他已經沒有多餘的三年能讓他耗損，他還是救了靈雀。

因為一切都是隨心而為，所以如今他也不求回報，可怎麼知道這靈雀就是不肯離開，硬是要陪在他的身邊，念頭一轉，靈雀既然不肯自行離去，倒不如讓他知難而退。

「啾啾啾啾～（不管如何這個恩情我是一定要報的！）」

「好吧！要留下也行，吾問你一個問題，答對的話寂寞侯就讓你留下。」

「啾啾！」靈雀展開金色羽翼拍打數下，在寂寞侯身旁飛了幾圈後停在他的肩上，柔順的往他頰旁蹭了蹭。寂寞侯伸出一指，靈雀一見也靈巧的落至寂寞侯的指上，等待寂寞侯的問題。

「吾問你，何謂寂寞？」

「啾啾啾～（親人都離開人世，一人獨活時便會感到寂寞。）」

聽見回答，寂寞侯搖頭回道：「獨自一人，無人陪伴是孤單，非是寂寞。」

「啾啾啾～（丈夫另有新歡，少婦坐守空閏時即會感到寂寞。）」

又見一陣搖頭，這次寂寞侯面露笑意的說：「獨守空閏是心中之空虛，不是寂寞。」

靈雀看見寂寞侯嘴角的隱隱笑意，不甘示弱的再次回答：「啾啾啾～（那麼就是沒有知己、知音能了解自己時就會寂寞。）」

「沒有知己是孤獨，也並非吾所問的寂寞。」將靈雀放至桌上，寂寞侯柔聲問道：「如何？放棄了嗎？」對不入凡塵的靈雀而言，寂寞一詞怕是無法了解的。

「啾啾啾啾～（好吧，雖然無法陪你身邊，但你的恩情是我是一定會報的。）」隨後振動雙翅往窗外倏然飛離，彷彿一道金色流光瞬目即逝。

寂寞侯是出了道難題給靈雀，但同樣地也出了道難題給門外未進的六禍蒼龍，而在房中的寂寞侯走至窗邊看著遠方，獨自陷入靜靜沈思。

寂寞．．．或許是不為人知的難過縈繞心頭後忘卻，在偶然時浮現眼前卻無法與他人言語，也是壓抑，是隱瞞，是對於自己的殘忍後給予他人的最後善良，殊不知傷害自己給予善良的同時也在傷害他人。

「寂寞最傷人．．．最傷有情人。」寂寞侯抿唇一笑，偶然間腦海閃過六禍蒼龍的臉龐，讓他心裡一顫，為何要想起六禍蒼龍？腦中浮現問題的同時，也隨即將其拋之腦後，不該想的就不應去想，現在的他只需關心大業即可，而武林各派歸順的狀況才是他要注意的首要之事。

門內，寂寞侯倚窗遠望靜思整個下午；門外，六禍蒼龍閉目佇立陷入未解難題之中。

一夜夢醒，他知今日已是六禍蒼龍在冷峰殘月的第五天。

短短數日，他和六禍蒼龍的相處得不錯，只是那天晚上的話題再也沒有出現，寂寞侯知道那是六禍蒼龍的溫柔，是理解也是接受，對此他不由得有種欣慰的感覺，他們從未說開始，固然也沒有所謂放手，只是未開始卻言放下，又從何放下呢？但既是不言，那便不說明，彼此都懂的心思，實在也不用再多說什麼，就一切順其自然吧。

「禍皇，明日病梅會來。」

「．．．．」

「禍皇？」

「吾不想與你談論到他。」

「喔？咳咳．．．提到病梅讓禍皇心生不悅嗎？」

「．．．」他並沒有回答寂寞侯的問題，現在的他已然了解當初寂寞侯與病梅亭中所談論的是什麼，而那封書信又是什麼，所以他不想見到他也不想提到他，他知道．．．一旦見到病梅，也是宣告寂寞侯將離他而去。

面對六禍蒼龍的沈默，寂寞侯也是一笑置之，何時此般任性脾性會在六禍蒼龍身上見到？難不成毀去具真龍之格的六禍蒼龍之後連帶的把他以往的霸氣也一併消去？寂寞侯腦中浮現這些問題的同時，臉上也掛上一抹輕輕的笑，在總是冷然淡漠的臉劃上數道柔和的線條．．．寂寞侯變了，變得溫和，不再冰冷。

「今日吾想與禍皇一同品茗觀星。」

「好。」

似乎一旦有了目標，時間的流逝也相對的變快，他們在亭中下了整天的棋，很快天空被蒙上一層灑上晶瑩的黑幕，他們索性也不再拿新的茶葉，就品著不知沖過幾巡的淡茶看著天上星辰。

觀星似乎比賞月還有趣，六禍蒼龍這樣想著，他認為觀星如同看世人，因為在滿天星辰之中總會看見幾顆最亮最大的星星不斷發出耀眼光芒，如同在茫茫人海之中總有超群卓越之將才智者，若真是如此，那麼他會將那顆他在天上看見的最亮之星，認定為是在他身旁的寂寞侯。

若非是無敵，又何來寂寞．．．對吧，寂寞侯。

「禍皇在想什麼？」

「吾想知道哪顆星是你。」

「咳咳咳．．．吾的本命星早已衰弱難明，怕是連吾也找不著了。」

「寂寞侯。」那一瞬寂寞侯看見了六禍蒼龍前所未有的認真，雙眸直直盯著他不放，然後一字一句像是要自己聽個清楚的堅定語氣，在他完全吸收整句話的意思之後，他的心不由得一暖，暖得讓他眼眶蓄淚．．．。

「朕若覺得你最耀眼，即是如此。」用上以往自稱，是不容寂寞侯的質疑，是不許寂寞侯的自嘆，更是對寂寞侯的認定，即使走到終途，風采耀芒仍然不減一分，這才是六禍蒼龍心中的寂寞侯。

「禍皇讚謬．．．咳咳。」一陣寒風颯颯，讓寂寞侯瑟縮了一下，突來的寒意讓他不禁雙手環抱身體也搓起手臂，腦中不禁一時暈眩，寂寞侯閉起眼而雙指也開始揉起太陽穴；突地，寒風卻剎然停止，讓寂寞侯消去不少寒意，可暈眩並沒有改善反倒是針鑽似的開始發疼起來，而指尖轉揉之間也愈來愈快。

六禍蒼龍站在寂寞侯旁為他擋去冷風，看著他雙指動作越來越快時，驀然六禍蒼龍抓住了那隻手，隨後蹲下身兩手姆指緩慢輕柔的揉著方才寂寞侯揉著的地方，輕聲說道：「別吹風了。」寂寞侯並沒抗拒六禍蒼龍將他打橫抱起，因為他也真的已無力氣去站起身。

「咳咳．．．咳咳．．．呃！」寂寞侯咳出滿手鮮紅，六禍蒼龍有些傻愣，但那只是一瞬間的事，下一秒鐘他已將寂寞侯抱至床上，用手抹去寂寞侯嘴角血絲，難不成真如寂寞侯自己所說，就是今日。

「咳咳咳咳．．．」

「別咳．．．別再咳了。」

溢出的鮮紅和寂寞侯的虛弱成了最大的對比，讓人怵目驚心、慌了手腳，六禍蒼龍用手不斷拭去寂寞侯一直溢出的鮮血，寂寞侯是真的讓他慌了，除了擦去那些他不願見到的，他真的不知該怎麼做。

「不行，你不能．．．」六禍蒼龍緊閉雙唇抿成一線，看不出是何心思，突然他坐上床邊將寂寞侯抱上腿，手撫上那銀灰髮絲讓寂寞侯柔順的依靠在他懷中，六禍蒼龍問自己．．．難不成他只能認了寂寞侯的天命了嗎？

「禍、禍皇，咳咳．．．陪我走最後一段吧。」寂寞侯淡然一笑，面對死亡他早有心理準備，可怎麼眼前這條笨龍是咋想都想不透、看也看不開，給他這麼久的時日做心理準備，難不成都是白費？

六禍蒼龍盯著寂寞侯緊攏雙眉的蒼白臉龐，他的話哽在喉頭在齒間咀嚼不斷，寂寞侯這是你對吾最後的考驗嗎？若是，那你對吾還當真無情；若不是，那為何要如此殘忍對吾？最後，六禍蒼龍輕輕嘆了一聲，然後緩緩露出一笑，輕聲在寂寞侯耳邊說：「既是丞相之願，朕該當應許。」

終是聽見那句話，寂寞侯滿足的在六禍蒼龍懷中揚起淡笑，這樣他完成了最後的心願，終也安心了。

「咳咳咳咳．．．」猛然胸口一陣翻騰，寂寞侯繃緊身子忍著疼痛卻停不了濺血的連連咳嗽，灰衣濺血連同六禍蒼龍身上衣服也被他咳出的血染上點點血紅，察見時想用手拭去，卻被六禍蒼龍阻止，一句無妨之後，他的手隨即被溫熱包覆，是身體脆弱所以他的心也跟著脆弱起來了嗎？方才被暖出淚的眼眶又盈滿了起來，怎麼現在變成他捨不下了呢？真是癡傻啊．．．

那晚冷峰殘月變得更冷，冷風呼嘯捲起地上枯葉，枯葉交雜錯落捲出一地愴然，總是偶爾傳出的輕咳聲變得急促繁複的連咳，在孤月西墜遠山的剎那，那聲停了，消失無蹤，彷彿不曾出現的歸為一片寂靜。

六禍蒼龍輕閤雙眸，將懷中的寂寞侯攬得更緊，溫度仍在，但人已不在，寂寞侯，好個殘忍的寂寞侯．．．。

叩叩．．．來人輕叩兩下後，隨後走進房中，是病梅，六禍蒼龍眼中並無驚訝，也再無不快。

「禍皇，請將丞相交給病梅處理。」

「是書信交待？」

「是。」他不訝異六禍蒼龍為何知道書信之事，所以回答得也自然。

六禍蒼龍將寂寞侯抱起托至病梅手中後放開，靜靜的再看寂寞一眼後，轉身走出門外，卻被病梅一聲喚停。

「何事？」

「禍皇，請隨我來。」

抱著寂寞侯，病梅帶著六禍蒼龍走到冷峰殘月的最深處，在層層樹影交疊之下隱隱約約看見一處山洞，而山洞前的一口棺木似乎正等著他們來到而靜靜橫放。

步至棺旁，病梅將寂寞侯放入棺中，輕柔的用袖擦去殘留在寂寞侯唇邊的血漬，也順了順他沾在頰邊散亂髮絲，理了理翻摺起來的衣服，那眸帶著淡淡憂愁望著昔日容顏，他想問他一句，為何不讓自己見他最後一面？只是問出又有何意義，他已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從容瀟灑的回答他了．．．。

六禍蒼龍站在一旁靜靜看著，紫耀天朝的覆滅讓他和病梅再無君臣關係，如今連繫著他們的只有在棺木中沈睡的寂寞侯，以前他最不喜歡看到病梅和寂寞侯太過親近，那總是會讓他不悅，但現在他卻能看著病梅替寂寞侯整理儀容，心情也不會有一絲起伏。

「丞相的儀容梳理好了，能否請禍皇幫我將棺木搬入山洞。」

「嗯。」

「謝禍皇。」

山洞裡沒有多餘的裝飾，在他兩人將棺木放置平台之上後，兩人不動也不語，時間就像停住不動般，令沈默充斥整個空間，在兩人終有動作時，卻是相同伸出手想撫上棺木中那人蒼白的臉。

又是停滯，兩人對視一會後，病梅將手緩緩縮回，轉而寂寞侯握起冰冷的手，他知道面對六禍蒼龍的自己是有資格不縮手的，他也想一生守護著寂寞侯，保護他、疼惜他，但他也明白只有六禍蒼龍才能進駐寂寞侯的內心，這一仗，他從來就不是勝者。

六禍蒼龍無語的撫摸著寂寞侯的臉，突然腦海閃過很多畫面，初見寂寞侯時他的冷傲、他出謀劃策的自信模樣、他待人時的冷漠、他帶著莞爾的微笑，好多好多．．．最後是離去前看他的最後一眼。

那一眼，讓他知道他們之間終非無情．．．

斟滿酒，飲離別，六禍蒼龍和病梅兩人雙手各持一杯酒，看著躺在棺木中的人說道。

「極目冷眼笑蒼雲，這杯，敬天下無雙的智者。」

「寂寞一生傲天穹，這杯，敬傲骨一生的將才。」

「乾！」兩人飲盡手上杯中物，另一手將酒灑在地上劃出一道水痕。

這樣他們的緣份就盡了嗎？六禍蒼龍和病梅同時想著這句話，但卻是雙唇緊閉不發一語，這句話他們誰也問不出口。

「病梅，吾要離開了，丞相就交待予你。」

「慢！病梅有一事告知。」

「嗯？」

「今日後，冷峰殘月將永遠封閉。」

「何意？」

「丞相生前已在冷峰殘月設置機關陣法，一開啟則活不能進，死不能出。」

六禍蒼龍聞言，五指緩緩收起，拳頭也逐漸收緊，真是好一個「活不能進，死不能出」，寂寞侯．．．你還能對吾三人多殘忍？

「離封山之時只剩一個時辰，禍皇不想再．．．」

「夠了！」他終是無法忍受的喝止病梅想接下去的話，大步一邁走至棺木的旁邊，看著寂寞侯平靜如廝的臉龐，那悶在心頭滿滿想說的話，最後只剩一句。

「你想獨自一人留在這裡？那好吧．．．這次換你陪吾走最後一段了，寂寞侯。」

「禍皇！」

「住口。」彷彿再回到從前霸氣澟然的六禍蒼龍一樣，那話裡不容有疑的語氣懾住欲開口的病梅，續道：「你是阻止不了吾的。」

面對這樣的六禍蒼龍，病梅不禁失笑，這一切果然如你所料呢．．．丞相，那麼信上所附的東西就是用在現在嗎？

「！！」忽然間，山洞裡有一絲淡香隱隱飄散，當六禍蒼龍察覺時，他已全身無力頹然一倒，只能兩眼冷冷的看著病梅手上的一支細香。

「失禮了，禍皇，病梅不能讓你留下。」將細香插進山壁縫中後，病梅蹲下將六禍蒼龍扶起，順便也解釋此香之用為何。

「禍皇請放心，此香不會害你性命，丞相信中寫道若是禍皇想留下，必以此所阻止。」看著禍皇眼中欲阻止卻無力的無奈，其實他在來此的路上也曾想過，丞相為何如此安排自己，人間傲然立寒山，黃泉獨影行忘川，總是一人不寂寞嗎？若不是寂寞侯信中寫明不希望他留下，其實願意陪伴寂寞侯的人又何止六禍蒼龍一人．．．是因為太心疼寂寞侯，所以他才會總是順著寂寞侯的意。

「看來吾還真是都在你寂寞侯的掌握之中啊！哈哈哈哈．．．」六禍蒼龍大笑著，笑聲狂放隱含著一絲悲涼，忽然腦中浮現多年前寂寞侯曾說的一句話，當他將印象中混亂的字句重新拼湊好的瞬間，他也被黑暗蒙去自己意識。

看著失去意識的六禍蒼龍，病梅看向那支細香，暗道：「時間不早了。」

病梅將背上布包打開，將裡頭的梅枝取出，走至棺木旁對著寂寞侯說：「丞相，這是病梅館初建時所種下的第一株梅樹的斷技，就當作是病梅送你最後一程，希望你黃泉路上不孤單。」握起那冰冷的手，輕輕的落下一吻後，將梅枝放入寂寞侯手中握緊。

「來世再見，丞相。」

有些吃力的撐起昏過去的六禍蒼龍，走到洞外之後又停下腳步，緩緩回頭再看一眼．．．寂寞侯，他此生最掛心之人．．．病梅深深的吐了口氣壓下那在眼中打轉的淚水，最後終是下定決心的不再回頭，病梅運起元功腳踏輕功離開冷峰殘月。

當他踏至山下，將六禍蒼龍安頓在一棵樹下時，身後卻突然傳來陣陣爆炸巨響，震得他身子一僵愣在當下．．．為何？為何會有爆炸聲！回頭一看，冷峰殘月的山頂已在一片火海中冒出陣陣黑煙，又是一陣爆炸，這次是山腰．．．病梅看著此景無法承受的坐倒在地。

「為．．．為何？你為何啊！丞相！為何啊．．．」失去以往的溫柔儒雅，病梅像是發洩般的大吼，拳頭一緊連連搥地，他不信．．．不是只是以陣法封山而已嗎？為何會爆炸？為何寂寞侯不告知他！

靠在樹旁的六禍蒼龍眼睫微動漸漸轉醒，思緒已然回籠但眼卻不肯張開，緊咬牙關不願出聲，他怕和病梅一樣在看見冷峰殘月毀盡時，會一時無法控制自己．．．寂寞侯，你佈此局近半年，每日思及時也應是如吾和病梅現今之心情一樣痛苦，那麼為何還是下了這般決定？明知寂寞最傷有情人，可你．．．為何如此啊！

耳邊病梅外放的悲喊和他隱藏在心中的遺恨，想問的都是同一道題．．．想問的都是那名已行黃泉的故人．．．但他和病梅也知道．．．答案早已隨著那人的離去而一同掩蓋在已毀的冷峰殘月之中，而成．．．

無解。

ＥＮＤ

作者表示：
填．坑！（雙手合十圓滿貌）
只是令我驚訝原來這篇文的第一PO已經是５年前的事（驚！）
謝謝2F親的回覆，希望他再來36雨的時候，可以發現某無良橘子已經填平這坑了。
咳咳，感謝親們賞文~：）

乾坤袋外挪乾坤，
嘻遊江湖不染塵。

最愛那個總是淺笑，總是揹著布袋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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