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3 朧月 [朱慕.朱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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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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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樓主發表於: 2007-08-23 05:5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23 朧月 [朱慕.朱談]

朧月

2007.8.22.by吾蓁

習慣了不燃燭、不點燈。

那段連綿陰雨的日子，屋裡總是昏昧不明，像白晝不復降臨，闇夜無有窮期。
日間，他無所事事，支肘坐在陰暗的斗室裡，視線漠然越過沉靜的鐵箏，投向窗外水溶溶、空蕩蕩的灰色無心畫。
入夜，橙黃光暈裡搖曳的影子，數算不清的淺淺深深，肯定的是永遠缺少了那一個。

當雨終於落盡，他似乎恢復正常的作息。默默勞作，換足酒糧，多餘的薪材漸漸將柴房重新填滿。
他也曾經這樣寂寞。當時每一分孤獨都可供他淺斟低唱。
如今卻不能夠了。
未曾絕望，卻也棄了希望。倘使成為行屍走肉，時間是不是容易打發些？無從得知──
過去到現在，他一向太清醒。

初次捻熄燈火的晚上，正逢十五月圓。沒有玩賞的興致，也莫要點燭辜負了清亮皎潔的明月。
月華輕薄，似冰帛似銀紗，軟覆著窗邊的箏，垂落桌緣而消逝。
驀地烏雲翳蔽，一室黝暗。
視野裡每件物事，依然清晰可辨，只是一色一件同樣化入深沉的黑暗。黑暗中他慢慢飲盡懷裡那罈酒，又捧著空罈與黑暗相依無語至天明。
他發覺這令自己變得舒心些。

彷彿，陰界的幽鬼將沿著暗夜行路，偶然間誤入他的草廬，同他共飲酒水。

機械式地重複數百個白天，長夜裡短暫地闔眼，幽暗中他不知道一個過於寂靜的七月已經永別，下一個轉瞬就在眼前。
亦醒、亦夢。
在山腳下的小鎮，猛然注意到時近中原的忙碌。
他一陣茫然，半晌才摸索著離開夢境。「慕阿呆啊慕阿呆，你若想過，我會如今恁般活得一團糟，你還安心走得麼？」

是夜，他醉了。
這對他和可概括稱為他的朋友的人們來說，再稀奇不過；他竟有酩酊大醉的一天。或許是因為，他費了很大力氣，用於掙脫一兩年來的虛假的清醒。

多雲的厚重夜幕不見星月。
門窗或緊閉，或否。他不確定，背倚茅牆而頹然踞坐，大小酒罈倒了一地。無光可藉，未知手裡正攬著的這罈酒已喝乾了，抑是多少殘留著幾口。
便推它在一旁。
什麼時候，桌前長凳端坐了清瘦的人影，暗室裡不能分辨那流洩般長長黑袍的本來顏色，白銀一樣泛著微芒的髮緞，滑順柔軟，星輝披灑，髻上髮簪繫絛垂穗，因動作忽起微微擺盪。
「正猜想你何時會發現吾。」

「……誰……少艾？」
他霍然騰身，撲在桌邊，一把扣住那人清癯骨感的肩膀。「你……不，你不是、你不是。」

「吾不是誰？」

「不是、少艾──你看你，還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嗎？」哽咽著，他覆著粗繭的手掌移在那人稜角分明的顴骨和臉頰，撫摩著，憐惜地。
「那些傢伙敢餓著你！」

「朱痕。」
談無欲嘗試喚醒他，而被擁入寬廣卻顫抖著的懷抱。顫抖、卻溫柔的懷抱。
默然。
肅穆地，任那無聲的哭泣與溫熱的眼淚滲進沁涼夜月裡。

午後，談無慾在這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小鎮街市閑逛，不知為何，瞟了恰巧經過的小酒館一眼，便覺挪不開目光，那不過是個不停仰首朝嘴裡傾倒酒漿的異族男子。
不停地、不停地。
談無慾於是看住了，心道，這樣豪飲且善飲的人十分罕見，因此引起自己的興趣。不但有興趣，談無慾還入內點了豆角、干絲等小菜並一壺酒，小酌兩杯。
直到店家打烊。
男子酒量驚人，自談無慾到來三個時辰不止，僅僅微醺，拎著兩尊頗沉的大酒甕，輕輕鬆鬆地，估計是能武，但渾然未覺談無慾正跟蹤在後。

就這麼著，談無慾到達深山僻處隱匿的落日煙。
這個地方、這個人。想起來了。
日才子素還真和月才子談無慾已是活生生的傳說，就談無慾而言，這人也是一則傳說。一年九個月前的紛亂與悲愴裡，素還真抽空特意捎一短箋到落日煙，開門見山、不帶問候，向這個人通知慕藥師的死訊。
朱痕染跡璧有瑕。
素還真說，昔年忠烈府，裡裡外外隨著慕藥師叫他朱痕。

談無慾秉性不喜肢體接觸，哪怕打小一同成長的師兄素還真，往往也難越雷池。
然而，拒絕這人、推開一個這樣的傷心人，似乎更加困難。
他和慕藥師是多親近的朋友？
他這幾百個日子都是這麼過？

……他想那不是少艾。
少艾，唯有少艾，是他的慕姑娘。少艾在他的臂彎裡總可以安安穩穩地讓身心鬆弛。

他放開那人，踉蹌地尋找五斗櫃，摸索扔在裡頭的蠟燭和燭臺。
談無慾順勢站起。「吾來。」

跳動的燭火照映著他們。
「吾是談無慾。」
「是嗎？」他點點頭，翻攪著依舊渾沌的腦海。這名字在深邃中忽隱忽顯。「我聽過你的名字。」他說。

‧終‧

今年中元節在8月27日。
原本我想準時貼……但不自覺以「今天」來決定劇情的時間，就罷了。反正在朱痕生日有準時。

平常我不鼓勵（？）朱談的，不過這篇（非常非常含蓄）是來自很久以前做的夢，一直想寫成文，顯然地一直拖。
原夢內容：http://luoriyan.a.lunqun.com/read-htm-tid-389156.html
可惜不能重現那時描述的歡樂，不過總算完成了～

[ 此帖被吾蓁在2016-05-05 14:5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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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準：藏馬（南野秀一）。　　　　　　　＊　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清‧蔣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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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8)

1樓發表於: 2007-08-23 06: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嗯嗯是是朱談文很特別呀
是啊是啊少艾走了留下朱痕一個人走了好傷心好傷心

無慾去探視朱痕還聽見朱痕說夢話你不是我的少艾
無慾他他也喜歡朱痕嗎~那為何會如此不捨而傷心呢
無慾也喜歡朱痕那又有何不可不知樓主能不能也寫關於
這2個人的故事既然是七夕也就無妨不是嗎
並不是要朱痕忘了少艾而是也希望朱痕也能幸福我想少艾也是如是想吧
希望樓主能不能寫篇朱談番外版之幸福篇(純屬個人之想法)

也期望樓主寫更多關於布布之文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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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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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2樓發表於: 2007-10-25 20:5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小談是表面冷靜、內心易感的人。
要是一不小心被感動到喜歡上朱痕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這裡的小談也許單純是被一個多情人震動了吧...
因為朱痕沒有「太」不規矩，就還沒有必要推開這樣的傷心人。

故事結束後，他們可以聊聊慕少艾。

朱痕難得告白，也難得一醉。
既然那時候做了這樣的夢，就想把夢裡的感覺細細寫出來...自己覺得還可以^^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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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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