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16【默蒼離中心】莫問捲簾人《番外2》-（18樓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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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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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樓發表於: 2023-08-12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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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早已看了報導的魔伶以鄙視的目光審視了一番當了小王的人：「史精忠，這趟回去中原出息了啊！還搞上人夫了呀？你臉上的魔紋，沒提醒你我的存在，還是被你故意忽視了？放著我的駙馬不當，跑去當人家的小王？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

「妳當初明明說紋上這個魔紋，可以讓我在帝女精國橫著走，又沒說紋了就得當妳駙馬⋯⋯」而且直到他遊學完執意要回中原時，才說要消掉魔紋，必須取走她的初夜⋯⋯但是、臣妾是個gay做不到啊！

「史精忠，當我這個一國之主的駙馬不就能橫著走了？這麼簡單的邏輯，你的腦子除了各種利弊算計之外，就不能回歸最初的單純嗎？看看你老師都把你教成什麼樣了！」

「我那會兒不是輕易就被妳騙了而紋上這玩意兒了？枉費我一片真誠當妳是好友，竟然這樣背叛我的信任⋯真冤！」

「你早點告訴我你是個gay，我至於嗎？這一生一次的誓言，就這麼浪費在一個gay身上，錯付一片真心，我他喵的才冤枉咧！」

「妳當初又沒問！」他覺得他已經表現的很明白了，只把她當成好朋友，以為得到一份難得赤誠的友情，誰曉得背後的含義竟是⋯⋯

「好了！你們別吵了！」長琴無焰表示頭痛。「那你打算怎麼辦？讓公主為你守身如玉，一輩子嫁不出去？」

精國公主必須成親才能登基為女王，一輩子不婚就得過繼子嗣，而過繼來的孩子若是不能與她同心，又是會是另一個麻煩。能自己擇婿是最好的解決之道。偏偏選到這個⋯⋯真是頭好痛啊！

喂喂⋯⋯誰嫁不出去了？雖然最純真的愛情已經許給這個愣頭青，但互不相愛、基於利益互惠的政治婚姻還是可行的方案啊！身為一國之主，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就是獻身於國，凡事須以國家利益為優先考量，先代也有女王是嫁給國家，終身不立駙馬的例子。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反正她還年輕，可以再慢慢挑選：「史精忠，你願意一輩子帶著這個印記而不怕被人議論的話，我也無所謂，反正選擇權在你。倒是⋯⋯你這次來，應該不是為了這件事吧？！」

呃、好像魔紋的危機渡過了？那麼、言歸正傳⋯⋯

「什麼？你要我們的背書，然後去羽國帶回末代鉅子的遺骨，連同劫海古卷送還妖界？」見史精忠厚顏無恥的點頭，氣得魔伶那不用燙就爆了的頭毛又炸開了幾分：「你們師徒真是吃人夠夠！」

「可是那麼做有兩大好處，首先、可以平息妖界文物被盜的怒氣。其次、藉此機會幫幽闇聯盟拉攏妖界為盟友，與修羅帝國、凶岳疆朝形成三足鼎立之勢。其餘的就不用我多說了，長琴前輩必然明白。」

順帶替尚賢宮賣個好給妖界，向妖皇表明尚賢宮也是不贊同太叔雨的叛國行為。誰叫八師叔不講武德，禍水東引給默蒼之後，拍拍屁股回仙島去當他的天璇巨門了。

見長琴無焰有些心動，魔伶還是有點不爽：「等等，盜走文物的是墨家的人，歸還文物的也是你們，我說你們打的一手如意算盤，就是為了送好處給我們？」

「當然也是為了中原和帝女精國兩國的和平友好嘛！」當不成駙馬，也不能壞了兩國交情是吧！雖然最終目的是要消滅鉅子的意義，可在國家利益面前，那不過是不足以提之的小事、小事而已！

魔伶公主手一伸：「古卷呢？」

史精忠將默蒼離交給他的銅鏡取出，又撬開有點凸出的背框，夾著被修復後的古卷羊皮紙，以及一本薄薄的破解譯文筆記本。

戴著手套小心翼翼的攤開古卷，對照本子上的筆記，讓當代妖皇耿耿於懷的妖界遺失的那一小段歷史終於找回了。

而對於上頭記載的俏如來自封六識的始末，一陣揪心之痛莫名襲上史精忠的心頭。

三人達成共識之後，魔伶和長琴無焰一起擬了外交國書，並派了玄狐給史精忠做保鏢，陪同作為闇盟特使的他一起去羽國，班機在翊地機場降落後，公子開明已經在海關出口等著他了。

「默蒼離讓我來接應你，而那幾個人因為你的緋聞曝光，加上你現在的特殊身分，所以沒有人想見你，就叫我來直接帶你去看東西，即使如此你還是老實一點，畢竟這裡是人家的地盤。」

這是打算無視闇盟的面子嗎？還是瞧不上他這個特使？想想也是，沒來圍毆他已經很好了，反正他也不是來搞外交的，不見也好。「我知道了。」

瞄了一眼他身後那隻一身黑衣，但心眼卻宛如一張白紙的玄狐，搖頭又嘆氣：「竟然找了這隻狐狸來保護你？魔伶這手根本是怕你死得不夠快吧！」

玄狐（瞪）：「⋯⋯」

史精忠：「⋯⋯⋯⋯」

那是因為他所有的盤算都被長琴無焰那隻老狐狸給識破了，沒有讓他佔盡便宜的道理，所以才派闇盟第一高手來。原本他屬意的是排名第二、至少有些智謀的鬼飄伶。

公子開明懶得理玄狐，問史精忠：「東西呢？」

史精忠雙手一攤：「策君怎會覺得我會隨身攜帶？在我還沒見到俏如來的遺骨之前，那叫羊入虎口吧！我又不是大蔥鴨。」

「就算見到了，你怎知道是真是假？」

「老師說，我一看便知。」

「這麼神？因為你小時候出家過，所以開了專看化石的天眼？」

「哈！那我豈不是變神棍了，光用“看”的就知道，然後見人說你背後跟了一堆冤親債主，需要開壇作法普渡才能化解，然後削它個十萬八萬元，我很快就能發大財了，哈哈⋯⋯」倏地笑容一收：「當然不是！」

公子開明難得聽到他練肖話，眉毛一挑：「你很緊張？不就一副死人骨頭嗎？有啥好怕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老師交付的責任重大吧！」

「隨便啦！走了走了，他們給的時間不多，咱們趕緊去。」

一個小時後，他在霓霞之戰紀念館內看到了正在被考古人員仔細清理中的末代鉅子遺骨。旁邊還有一串刻著六字真言的琉璃念珠，據說是遺骨出土時被握在手中的。

那部分沾著乾透血跡而呈現鐵鏽色的琉璃念珠，深深吸引他的目光，考古人員見他著迷，便許可他觸摸那保存完整，經過數百年依然光亮如新的念珠，公子開明則跟考古人員瞎聊，賣弄一下自己對考古的見解，待回過頭時，史精忠已經癱坐在地上，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靠夭，怎麼會這樣？快將他送醫！」

史精忠這一昏迷就是大半個月，除了呼吸、心跳正常以外，大腦的活動也相當活躍，偏偏就是人怎麼都醒不過來，且查無原因。

這段期間，雁王忙著妹妹跟默蒼離離婚的事，老五跟老七一個霸著遺骨不放；一個趕回魔世去找闇盟搶古卷，大家都忙著呢！

公子開明深怕無法跟默蒼離交代，趕緊跑去道域求救。

在顥天玄宿親自出馬來羽國，配合泰玥皇錦的陰陽術，幫史精忠“liáng ”了兩次，仍招不回他的魂魄後表示：『他本是佛門子弟，去佛國找一步禪空大師來，幫他唸個往生咒，說不定會比較快！』然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註：台灣民俗中，稱道士在收驚、叫魂時會念咒搖銅鈴，便以銅鈴發出的liáng liàng 聲做為代稱）

好叫他早點放下一切投胎去嗎？不愧是恨透了墨家的紫微星宗宗主，這梗真夠地獄的⋯⋯

然後、戮世摩羅難得大發慈悲的跑來大哥病床前幸災樂禍時說：「也許賞他兩個純陽掌就醒了。」

公子開明覺得有理，正捲袖子躍躍欲試，突然想到⋯⋯他不會純陽掌啊！但身為史家次子的老闆，您總會吧？！

戮世摩羅雙手一攤：「跟數學一樣，不會就是不會！但往大哥臉上搧兩巴掌不需要特殊技術。」說完興奮的舔了舔唇，正打算親自上陣時⋯

史精忠睜開了眼：「仗義，你要打我？媽會傷心的！」

「⋯⋯」醒來第一句話就直戳戮世摩羅的死穴，然後他就哭著回去找媽媽了。

「阿彌陀佛！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不然我就得逃亡了。」

「抱歉，給策君添麻煩了。」

「你還好吧？究竟是怎麼了？」

「沒事！我也剛醒來，腦子裡亂得很，策君可否讓我先靜一靜？」

「好好好，你靜靜、你靜靜，我先出去給你買點吃的，再告訴你昏迷這段期間發生的事情。」

「嗯。」

昏睡期間，他已經接收到部分俏如來的記憶，最深刻與最痛苦的就是血染琉璃樹那一幕，弒師血繼⋯⋯開什麼玩笑？！回頭他要找個高僧或是老道來祭改，絕不重蹈前世覆轍！

就在他剛踏出鶴王紀念醫院時，他那位身分高貴的學長陛下，派了人來請他去羿都皇宮喝茶。

=待續=

[ 此帖被佟泩在2023-08-13 10:2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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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23-08-12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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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看(●◡●)ﾉ戏中，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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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23-08-17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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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霓裳搬出去，史精忠也不在，暑假期間尚賢宮不對外開放，即使不用出門上班，默蒼離仍維持正常作息，洗衣打掃則請了社區管委推薦的家事阿姨，三餐則叫外送打發。後來家事阿姨實在看不過去，便包攬了煮午餐，有時候做了咖喱或者滷了一鍋肉時，晚餐只需要加熱一下，攪了白飯或麵條又是一餐。

一個星期下來，默蒼離發現自己胖了兩公斤。看著體重計的數字，心情有點微妙。

因為跟史精忠約好在他任務完成之前暫時不聯絡，對於公子開明的通知，也只是淡然的表示：沒有生命危險就靜候他自己清醒，讓公子開明幫忙照顧一下。

『欸，你當做本策君很閒喔！就算閒閒沒歹誌，我領的是修羅帝國的薪水，為什麼要聽你的？』

「如果不是他偷走古卷副本，也不會造成今天這個局面，我不跟他追究已經是寬容，既然你著領他的薪水，幫他收拾爛攤子也是應該的。」

『冤有頭債有主，你找他去！』

「鬼飄伶現在在哪裡？」默蒼離丟出一個跟事件毫不相干的問題，但公子開明會懂。

『呃⋯⋯好啦！我答應你！』臭小空，沒事搞這齣整自己大哥的惡作劇，結果卻是要他這位“高級幕僚”幫他擦屁股？害他的秘密差點被爆料！回去一定要求加薪，否則別怪他組工會跟他唱反調！

之後，霓裳果真去找了鴆罌粟，杏花君為此不被信任的舉動感到難過，提了兩瓶三顆星（VS）去找老友抱怨。

「她已經把你劃分為跟我狼狽為奸的人了，去找同鄉取暖也是人之常情。」

「唉～虧我幫了她那麼多！」接著把裝著一疊收據跟發票的信封給他：「中獎了記得分我一半！」

租房的、採購日用的，還有還珠樓那貴死人的派遣人員費用⋯⋯默蒼離隨手塞進茶几抽屜裡，這些非日常支出的費用，月底結算他會後再向雁王請款。

「問你喔，」杏花君喝了口兌了汽水的酒，不坐沙發、坐地毯上，矮桌上放了些小魚花生、鹹酥雞下酒，起司、巧克力巧克力則是專專給默蒼離準備的。「你看上史精忠哪一點？」

「全部。第一次見面我便知道，就是他了。」

「一見鍾情？命中注定？哈哈哈⋯那可是你以前最不屑的說詞，而且⋯⋯」想起那年在邊境看到那位站在史艷文身邊的俊秀少年：「那時候他還未成年吧？」

「所以我等到他成年，也觀察試探了，佈局引導他來我身邊。如果他沒有意願，我不會勉強。所幸，他沒有讓我失望。」

這傢伙從來都是速戰速決，說猶豫不決、拖拖拉拉只是浪費時間，交往後不黏不膩，分手也從不拖泥帶水，更不會給對方任何復合的機會。這次竟然如此有耐心，果真是⋯⋯認真的嗎？！

抓了把小魚花生，邊嚼邊灌了好幾口酒，故作輕鬆的笑著：「所以你打算跟霓裳離婚後就跟他結婚？」

「我想光明正大的跟他在一起，所以杏花⋯」他也喝光了杯裡的酒，被酒精迷濛了的眼睛，如泡在水中的琥珀，泛著柔和的黃光，握住杏花君繼續倒酒的手：「別再等我了。」

聞言，杏花君低下頭，溫皇那句話又浮上心頭：『這世上最愛他的人，非你莫屬！』可惡、可惡！他就是放不下這可惡的傢伙。

反手握住默蒼離的手腕，猛地將他拖了過來，在雙雙倒臥在地毯上時，翻身吻上了那雙口吐決絕之語的薄唇。

這是最後一次⋯⋯

默蒼離感覺到他的吻除了深埋多年的愛戀之外，更多的是不甘、是悲傷、是絕望，而他能回應的也只有任他發洩所有的情緒。

深夜的屋外是蛙叫蟲鳴；屋內是肉體交疊碰撞的喘息與呻吟。

＊＊＊＊＊

羽國的羿都位在高原之地，又是未曾過度開發的文明古都，幅員遼闊、四野空曠，一般地面建築裡住宅限高三樓、商辦大樓限高十樓，羽國皇宮+政府各部總部共高二十層。

登上都內唯一最高建築物（樓高三十三層）的金烏之塔塔頂的觀景台，看著一望無際的天地之間，吹著高原的強風，瀏海被吹亂的史精忠腦海浮現最近在網上爆紅的日文名曲⋯“強風オールバック ”雖然沒有大亂鬥的鴿子，但是有嘎嘎亂叫的烏鴉，畢竟烏鴉在羽國可是吉祥物啊！

然後見到雁王繃著一張臉，在兩名彪形大漢保鑣的護衛下登場，一首台語經典歌曲又冒出來⋯⋯“今吶日風真透，頭（雁）家（王）的面臭臭～🎵”

史精忠雖然想了點亂七八糟的事，但在地位崇高的學長面前還是不敢造次，拿出所受到的優良禮儀教養，禮貌周到的行禮致意。

「久違了，史精忠。」上官鴻信瞄了他兩眼，自行在上位落座後，示意他坐下。

史精忠從善如流：「多年前的一面之緣，師兄還記得在下，甚感榮幸。」

屏退保鑣後，上官鴻信喬了個舒適的坐姿、翹起了腿：「十年前那個安靜靦腆的高中生，如今不僅獨當一面遊走於九界各國周旋，還學會了勾引人夫，是他教你的嗎？」

見雁王的姿態隨意，是不把他當正式特使的輕怠，顯見他對自己跟默蒼離的關係瞭若指掌，此番會面肯定也是為了替妹妹霓裳出氣，即使如此，他也必須捍衛所愛之人：「師兄，慎言。」

「好吧！不談他。那說說你此趟前來的目的，你憑什麼認為你可以帶走你要的東西？單憑闇盟的國書可不夠作保。」

史精忠笑了笑：「當然。那五師叔勾結八師叔盜賣斷雲石礦產的鐵證如何？他兩人的關係不是秘密，但利用此關係，做出危害國家利益的不法行為，若沒記錯，那是形同叛國的唯一死刑對吧？尤其背後又有不少現任大小官員，也就是還潛伏在檯面下的墨黨參與其中，師兄不想趁自己卸任之前，徹底肅清一波嗎？不僅能為自己的政績再添一筆，更是為了即將開啟的新政局，排除不必要的變數。」

上官鴻信琢磨了一下利弊：「除了穆凰嬌叛國證據之外，你還有墨黨人員名冊？」

史精忠笑著點頭：「老師親自認證過的真本名冊，還有他們的入黨誓約書為證。」

「交出所有證物，我讓你帶走俏如來的遺骨。」末代鉅子的遺骨，怎比得上國家賴以維生的經濟命脈。

「我離境時，會有人給師兄送來。」如同古卷，這麼重要的保命籌碼，他當然也不會帶在身邊。

於是三天後，史精忠在上官鴻信派來的護衛—比鵬的跟隨下，待著俏如來的遺骨回返帝女精國。而上官鴻信那邊，則是由西經無缺跟鬼飄伶協同前來交貨。

一週後，凰后與一干墨黨被捕；玄之玄也早已在闇盟地界遭逮而鋃鐺入獄。同時，史精忠將古卷及遺骨送還妖界後，又造訪了魯家開在萊鄉聖界的分支，參觀了用離塵石結合斷雲石所研發製造的產品（不詳述，反正是高科技產品）

輾轉在外混了將近兩個月，終於完成任務踏上歸途。返國途中的飛機上，史精忠越發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商機啊！

還有⋯⋯為什麼比鵬要跟著他一起去中原？

坐他旁邊那位濃眉大眼、虎背熊腰的大叔陰惻惻的對他勾了勾嘴角。

=待續=

本篇就簡略交代一下史精忠那頭的狀況。

[ 此帖被佟泩在2023-08-17 21:1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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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3)

13樓發表於: 2023-08-19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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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隔天腰痠背痛渾身骨頭如同散了架的醒來，身邊已不見杏花君，不僅餐桌上有他做好的早餐，連昨晚的殘局也收拾了，唯獨在他身上留下斑斑痕跡與齒痕。

若說霓裳利用了杏花君的善良，他又何嘗不是？明明知道他還愛著自己，利用他始終放不下自己而不曾拒絕他的付出，除了肉體，他什麼也還不了給杏花君⋯⋯廢蒼生說的對，他就是最卑鄙無恥的人。

『杏花，恨我吧！像所有的人一樣！』

『我做不到，我就是做不到！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你被他們利用，事後還要背負一切的罵名。明明你是為了救我離開羽國，才以自身做交易，而我卻、我卻⋯⋯對你身陷不幸的婚姻之中，袖手旁觀就算了，做了那麼多過份的事（讓他跟霓裳生小孩），還自以為是的說了那麼過份的話（若他跟霓裳離婚，不會跟他站在一起），害你只能去找溫皇 ⋯⋯』他哪裡是那個世上最愛他的人？

『杏花，別再說了，你喝醉了！』

『是，我喝醉了⋯⋯我醉了⋯⋯醉了⋯⋯』那就徹底裝醉，啃咬著他、衝撞他，撕裂他的衣物，如同撕裂自己的心。

看來、杏花君去找過溫皇了。不知溫皇透露了多少，而杏花君是否告訴霓裳了？

「先生，您還好嗎？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家事阿姨來時，就看他坐在餐桌旁揉著太陽穴，桌上的餐點似乎也沒怎麼動過。

「沒事，昨晚沒睡好有點頭疼，我去躺一下，您自便。」

家事阿姨看他端了杯水回房，還是問了一下：「午餐做筍絲瘦肉粥再煎個蛋？」

「嗯。」默蒼離點了點頭便關上了房門。

當天下午默蒼離就發起了低燒，下半身受了傷的傷口也發了炎，便打了電話叫杏花君回來負責。

「對不起，我⋯⋯」酒醒後還在後悔的杏花君，處理完他的傷口後欲為昨晚借酒裝瘋的事道歉。

「不必道歉，因為我也還不了你其他的。」

「不，是我欠你的！」給他打了消炎針，餵了退燒藥，心裡想著的還是將來他老了誰來照顧他？他無法再跟霓裳過日子的原因，除了契約交易之外，更不想再耽誤對方，過著彼此折磨的生活。

就算沒有史精忠，他跟霓裳終究還是會走到這一步，反倒是因為史精忠，讓這段的婚姻能結束的順利些，即使會被霓裳所恨，他也不會在乎再多背上一個渣男的罵名。

然而誰又曾替他想過，他渣的真相背後付出了多少代價？又犧牲了些什麼？而知曉一切的自己，又怎麼忍心再傷害他，甚至逼得他必須違心？

拉了把椅子背對著躺在床上休息的默蒼離，看著紗窗外隨風搖曳的樹葉，抓過他的一隻手在指頭按摩著，心中細數著與他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蒼離啊，你說對那個史精忠是認真的，那麼今後我不要求你好好對待人家，我只要求你務必善待珍惜自己，就算是自私任性也好，不要再為別人犧牲你自己了。你若答應我，我才能真正放心地站在你的背後支持你、祝福你。可以嗎？」

再見了，那逝去的青春與曾經相伴的時光。不敢回頭，是因為他已淚流滿面。

「杏花，你看著我。」默蒼離拉了拉他的手，等他回過頭再輕輕抹去他的淚：「杏花，我就不跟你道謝了，但我會讓你看到我的承諾。」

「好、好好，我等著驗收，嗚嗚⋯⋯我會盯著你⋯⋯實現承諾。」順著點之勢，低下頭趴在他床邊好好的哭了一場。

結果來治病的醫生反而被病患安慰了，失態的醫生又多留了半天照顧病人，給他煮晚飯、伺候他吃藥，還陪他回憶年少時的種種糗事，好讓他放鬆心情睡個好覺。

誰叫這個人吶，讓他操了一輩子的心了，都成習慣了！

＊＊＊＊＊

八月下旬，霓裳的月事準期報到，驗孕棒也只有一條線。但鴆罌粟給她做詳細體檢的結果，證明問題確實不在她身上，那麼就只能是默蒼離了。

「體檢報告冥醫不可能造假，如果不是先天的，那他肯定用了什麼後天的方式，妳見過他用過什麼藥物嗎？」

「除了偶爾感冒的用藥之外，有一段時期他因為工作壓力而失眠，吃過一陣子的安眠藥，但都遵照醫生指示的劑量，並未曾多服。我也檢查過藥袋，他確實是按照醫囑，而且每次都是在我面前服藥。」

「持續多久？」

「大約半年左右，藥也都是冥醫開的。」

鴆罌粟沒聽說過安眠藥會致使不孕，頂多因為需要調整睡眠而減低行房次數，而依照霓裳的說法，他們本來次數就不多⋯⋯

「妳找個時間回去找找看，他有沒有偷藏其他連冥醫也不知道的藥物。」

於是她趁著默蒼離在開學之前會在尚賢宮住幾天整理書籍資料而不在家的時候，放了蝶舞幾天假期，回家去仔仔細細的翻找每一個可能藏藥的角落，最後在他臥房床頭櫃的最下層抽屜裡，發現一個沒有任何標示、裝著僅存兩顆白色膠囊的夾鏈袋，也不管他發現後會是什麼反應，便帶回去給鴆罌粟檢驗。

殊不知，那正是默蒼離故意留下的。以往他一向都是把那溫皇所給、一旬服用一顆的藥，謹慎的放在隨身的皮夾內，以避免被發現。如今、她要什麼證據，他都會給她。連溫皇那邊也說好了，她想要知道什麼全都告訴她。

此時，默蒼離也再度接到公子開明的通知，史精忠已經清醒且身體機能與腦袋智商一切正常，並受雁王召見也順利談成了條件，他便將早已備妥、藏在名為“明鬼”密室中的凰后叛國證據與以赤兀為首的墨黨黨員名冊等物取出，走了一趟佛國（中立國）交給約好在此會面的西經無缺和鬼飄伶帶去羽國羿都，並於史精忠自羽國離境當天呈交給雁王。

默蒼離再回到家中後查看那藥果然已經被拿走了，再去電詢問溫皇那邊的情況。

『鴆罌粟親自來訪，溫皇再怎麼有本事，也難逃曾任閻王鬼途恪命司的藥神法眼，只好老老實實的招供了。』

「嗯。我明白了。對了，不知溫皇先生是否對羽國誌異背後的另一個真相有興趣？」

『喔？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嗎？』

「有一個當年也參與其中的人，即將來到中原，溫皇先生不妨問問他。」

『誰？』

「比鵬。」

『他不是敵軍將領，在政變後被捕入獄，且被判終身監禁嗎？這是假釋出獄了還是跟誰有什麼交易？」

「詳情你自己問他吧！」

『先生這誘餌撒的太粗淺，溫皇該咬嗎？』

「隨你，反正對我也沒什麼損失。」

『哈，那等他來了，溫皇再請他到還珠樓做客了。』

溫皇掛電話前的口氣還挺愉悅的，默蒼離並不能肯定結果，但他已提供了選擇，二擇一的選擇題。

依據從默蒼離房裡帶回的藥物化驗結果以及溫皇的口供，鴆罌粟嘆了口氣，勸慰曾經對他而言身分尊貴的羽國霓裳公主：「同為羽國出身，聽老鄉的勸，既然他千方百計、鐵了心要結束這段婚姻，妳又何必留戀一個根本不愛妳的人？饒過他也放過妳自己吧！」

「十年、整整十年，我依然捂不熱他的心，真是悲哀。」

「那就別再讓自己再悲哀下去，咱們不要那個渣男，從今以後，做隻自由自在、不再為別人牽腸掛肚，不再被身分束縛，天高地闊任我飛翔的快樂小鳥！」

然後，九月上旬，默蒼離收到了霓裳寄來的離婚協議書以及附加但書。除了財產清算以及須在雁王退位那日正式生效之外，唯一的條件便是離婚五年之內，默蒼離不得再婚。

霓裳表示：相較於她浪費的十年，五年已經夠便宜他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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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23-08-20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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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啊！可以和可能发生及改变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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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3)

15樓發表於: 2023-08-20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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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默默不會坐以待斃，不會讓霓裳軟土深掘。
交易就是交易，要續約得拿另一樣籌碼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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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23-08-24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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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完結篇

史精忠才剛下飛機，一出海關就遇到了半個月前才見過面的人，還沒將驚掉的下巴收回，馬上又冒出了另一批人馬—還珠樓的殺手請走了比鵬；上官鴻信則帶著投誠的墨黨中原分部的幾個黨員，把他給架走了。

一被塞進黑色廂型車，上官鴻信還很好心的借他電話，打給當警政副署長的父親報案說自己被綁架了。

呃⋯⋯這是哪招？您老大不是還不到退位的日子嗎？怎麼又在這裡冒出來，還要綁架我？

電話一接通，史精忠在數名黑衣人的環伺之下，不得已配合演出，誇張地慌亂惶恐：「爸、不好了，我被綁架了⋯⋯」

“嘟嘟嘟⋯⋯”電話馬上被掛掉。又被師兄瞪了個頭皮發麻，只好硬著頭皮再撥一通。

史艷文一看這陌生號碼又打來，還是那個疑似兒子的聲音，嘆了口氣：「好了啦，詐騙集團，別裝了，我兒子他爸是誰你們知道嗎？還想騙我？笑死！」又掛了電話。

不是，你們父子是有多不熟？親兒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史精忠在上官鴻信懾人的氣勢之下，非常好心的幫他做防詐騙宣導：「呃、現在的詐騙集團都會用AI變聲處理，所以民眾若接到可疑電話，請撥打165專線⋯⋯」關於現在日新月異的高科技犯案手法，警政單位已經很努力宣導以杜絕詐騙，但仍擋不住有些護子心切的民眾捍衛上當啊！

所以他爸這反應無疑是最佳示範！

「那我把你的一隻耳朵割下來寄給他，他總會信吧？！」然後盯著他戴了顆祖母綠耳釘的左耳看。

「別啊！」史精忠馬上摀住那隻耳朵：「你到底想幹嘛？」那耳釘是默蒼離送的，可不能沒了。還有⋯「比鵬是你的人，為什麼他被還珠樓請走，你卻不去救他？」

「一個被羽國驅逐出境的人，救他做啥？既然史艷文沒反應，那打給ㄘ⋯⋯默蒼離。」

「⋯⋯」你根想找他直說就是了，幹嘛這麼大費周章？

於是收到霓裳寄來的離婚協議書後，約她回來對話的默蒼離接到了電話，看了眼客廳裡的當事人以及見證人們，要史精忠將人帶過來。

掛完電話後，對眾人說：「人將到齊了，一小時後應該就會到了，再等等吧！」

臨近中午，杏花君自告奮勇下廚煮午飯。因為場面有點尷尬，史艷文也坐不住，跟著杏花君去廚房幫忙。

接到史精忠“報案”電話時，他已經在默蒼離家，那通電話顯示的是羽國的國碼，默蒼離馬上就知道是雁王的私人手機，便故意演了那一齣，以免被雁王察覺他的所在之處。

原本他就是作為第三方證人來做見證，但因為兒子涉入其中，導致他副署長的身分尷尬了起來，所幸默蒼離又找了有律師資格的赤羽信之介過來。

所以客廳裡目前共有三組人馬：默蒼離和杏花君、霓裳與鴆罌粟、史艷文與赤羽信之介，共六個人。加上待會兒要來的史精忠和上官鴻信⋯⋯稍後談到今日主要議題時，史家父子得迴避，那麼真正的第三方就只剩下赤羽信之介了。

本当に大丈夫？⋯⋯既是律師又是西劍流軍師，應該沒問題吧！

趁著空檔邀默蒼離手談一局的赤羽軍師感覺到杏花君的視線，卻沒空抬頭而是緊盯著棋局每一步的變化，十分投入在這難得與默蒼離一決勝負的機會。

霓裳和鴆罌粟則自顧自的喝著自己帶來的養生藥茶，小聲地討論各種藥材的特性與簡單藥理。

廚房裡，杏花君悄聲問史艷文是否知道長子跟默蒼離的事。

「隱約猜得出來，但是剛才聽霓裳公主提了才證實。唉～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跟主張，由不得父母啊！」

「所以你不會阻止，但恐怕一時之間也難以接受是吧？」

「我相信默蒼離先生不是壞人，精忠的眼光也不會太差，但⋯⋯艷文實在不知該如何向他母親交代。」

三個兒子裡，他最賦予期待也最優秀的就是長子，然而就像他說的，長子已經是成年人，即使再怎麼擔心，父母也不好過於干涉他選擇的人生。

「你的心情，我多少也能理解，身為那個默仔蒼離的老朋友，一路看著他經歷這麼多的事，也希望他的後半生能幸福快樂。你兒子還那麼年輕，往後說不定會遇上不一樣的人，我」

「嗯。」那就再觀察一陣子，眼前之事得先解決，才會需要後續的應對策略。

「嗯哎，怎麼越說越覺得我好像是默仔蒼離他老爸似的，真的是人家吃米粉咱在喊燒！」

於是午餐端上了一大盤的炒米粉，和一鍋蘿蔔貢丸湯，還顧慮到赤羽怕香菜，改撒了許多芹菜末，青青白白、清清爽爽。飯後，還切了史艷文帶來的西瓜給眾人享用。

史精忠跟上官鴻信到達時，餐桌早已被收拾乾淨，而客廳茶几上放著一應相關文件。

史精忠一見到離別一個多月，期間還經歷他昏迷不醒而不知能不能回來的時期，看著默蒼離的眼神更加的內疚與不捨。想起那個琉璃染血的夢境，心頭更像是被什麼緊緊揪著而隱隱做痛。

默默旁觀的上官鴻信哼了一聲：「少在那裡眉來眼去了⋯⋯老師，說正事吧！」

默蒼離看也沒看一眼史精忠，但已感受到他的不對勁，這趟出去肯定有事，但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他對上官鴻信說：「跟我來。」兩人前後進了二樓的書房。

史精忠一路目送到看不見人，才向在場者一一打招呼。會理他的就點頭示意，不理他的人“哼”了一聲撇開頭去。正要開口叫人，卻被父親給拉去外頭談話。

赤羽信之介收拾了棋盤，杏花君泡了茶來，然後又是一陣尷尬的寂靜。

書房裡，默蒼離將另一份備好的文件，推向上官鴻信：「你能來中原，表示你已退位。相信霓裳已經將所有的事情告知你了，五年的限制毫無意義。」

「老師，你知道我很敬重你，不只是之前的師徒之情，更有你保下了霓裳的一條命，雖然是以交易的方式逼迫了你，可我也只能用這種方式，才能與你繼續有所聯繫。其實只要你一句話，我什麼都願意去做。」

「不需要。我如今要的，你給不了。」

「因為我不再是羽國之主？」

「無關權力、名與利，而是自由，真正的自由。」

身心靈的自由，隨心所欲、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無慾無求，從一切的煩惱中解脫。

「真正的自由是嗎？」從前他以為將一切掌握在手才能隨心所欲，而今他也明白那與被權力掌握，僅是一體兩面。

「我是，你也是。十年的王者生活，你已明白。」

「是。」上官鴻信再明白不過，所以他不會阻止默蒼離讓鉅子的傳承徹底失去意義，然而他也認為，鉅子可以不再有意義，但尚賢宮是墨學曾經存在世間的證明，而墨家理念也應該繼續傳承下去。

在他看清楚默蒼離所準備的文件之後，默蒼離交出了最後一個籌碼，開啟尚賢宮藏書閣的鑰匙—墨狂。「讓霓裳無條件簽離婚協議書，這些就是你的了，比鵬也會於一週之後在苗疆重獲新生。」

比鵬是借溫皇之手引渡到苗疆，然後進鐵軍衛服務，這是鐵鏽求衣主動跟他要的：『一個能長年臥底敵軍陣營不被發現，最後還能暗中幫助雁王顛覆羽國舊政權的人材，焉能錯失？』

尚賢宮的藏書閣中，除了所有墨門子弟的名冊之外，還有從古至今所有鉅子及九算的檔案，以及九界中被正史所抹滅的歷史真相，是考古學者和歷史學家的夢幻寶庫。重點是擁有尚賢宮還怕諸位師叔不聽話？這個才是上官鴻信所要的另一種形式的鉅子。

（＊也等於是默蒼離退休，由上官鴻信接任尚賢宮圖書館管理員😆）

待上官鴻信點頭之後，默蒼離下去換了霓裳上來，兄妹談完後，霓裳紅腫著眼睛恨恨地在離婚協議書簽了字。

臨走前：「謝謝你給了我十年，但我也恨你這十年的一切，願你我今生永不相見！」

在場眾人尤其以赤羽信之介最傻眼這結局，雙手一攤：「反正我也只是來此在見證人欄位上簽名而已，不用多費唇舌，甚好！」

曲終人散之後，只留下默蒼離與史精忠，兩人一邊收拾客廳，一邊問著史精忠在羽國因為接觸到俏如來遺物而陷入昏迷的事。

「我在那段期間，看到了俏如來最後的經歷，一如古卷上的記載，還接受到了他最痛苦的記憶。」史精忠說出了那段血染琉璃樹的始末。

默蒼離聽完也覺得不可思議，畢竟前世今生的說法，對他而言太虛無縹緲，可他也不願反駁史精忠的說法：「原來你我緣份從前世開始，所以今生初見，我一眼就認出你了。」

「這輩子，我會好好補償你。」史精忠緊緊握住他的手，心中宣示再也不放開。

當晚，再次剖白了心意的兩人，渡過了濃情蜜意、互訴衷情的夜晚。

後來⋯⋯

尚賢宮易主後，無事一身輕的默蒼離便和史精忠相伴環遊九界去了，走到哪一界，便將他腦子裡記下的該界歷史典故告訴史精忠，並與他分析探討推論。

期間若有回中原，必到史家鄉下老家小住，陪伴史家祖母和劉萱姑以培養感情。

在他們遊歷九界期間，霓裳也與比鵬再婚移居苗疆，後來還深入各部族研究相關歷史與文化，著作成書也送了一份收藏於尚賢宮。

待三年遊歷結束，取得史家長輩點頭同意後，兩人登記結婚成為一輩子的伴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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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發表於: 2023-09-03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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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副題：摸魚（默欲）

——————————————————

欲星移收到喜帖的時候，十二萬分的訝異跟⋯⋯被刺激到。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張喜帖，雖然是二婚，當年他跟霓裳結婚時可沒這麼高調。因為對象是史家長子嗎？

北冥封宇從他微微顫抖的手中拿過喜帖看了，挑起了半邊的眉毛也十分驚喜：「他終於要辦終身大事了，對像還是史豔文的長子，真是恭喜他了！」握住他顫抖的手：「你是⋯⋯太高興了，對吧？」

欲星移的嘴角努力扯出一個完美的笑容：「是啊！那個討厭的傢伙終於做了一件讓人高興的事了。這個大紅包，我一定要親自送上才行！」

北冥封宇定睛看著他好幾秒：「好吧，你去。」然後一下又一下的撫著他的掌心，直到它不再顫抖：「我相信你。」

「王⋯⋯」他告訴過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默蒼離是他的初戀，與他分享過當時的酸甜苦辣、喜怒哀樂，也是因爲曾經經歷過那麼一回，他才懂得更珍惜這位始終對自己不離不棄的人。

「這篇終章拖太久了，該是完結的時候了，你去把它寫完，回來後，便是屬於我們的新篇章。」

北冥封宇深知得不到的才是最美的道理，因為存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與後悔，假設著如果當初不那麼做或許結局就會有所不同。然而他是幸運的，曾經分歧的命運，終將他們又兜在一起。所以他不會去嫉妒那個人，也不會阻止他去替那個人做些什麼，因為他最終還是會回到海境，這裡才是他的家。

「去吧！去把心收回來，我等著替它療傷。」

「封宇⋯⋯」欲星移帶著這份感動，收拾行囊前去找人算帳。

＊＊＊＊＊

旅途中，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風雨交加的傍晚。

說風雨交加是誇張了些，其實也不過是風大了一點，吹得如針細雨打在皮膚上猶如針刺，他打著傘去超市採買存糧回來，一轉進巷口就看到默蒼離那清瘦的身影站在尚賢宮門口的那棵油桐花樹下，腳下是落了滿地的白色油桐花，細雨已打濕他的髮，瀏海還有雨珠滴落，可見已站在那兒好一會兒了，但他能肯定絕對不是來等他的。

幾步路到了他面前，把傘往他頭上遮去：『站在這裡做什麼？怎麼不打傘？若是感冒，豈不是又要被杏花君叨念了？』

『我餓了。』默蒼離答非所問的回了一句，甚至沒打算幫他提一下手上有些重量的購物袋，轉身走回旁邊的那棟員工宿舍：『晚餐吃什麼？』

給他打傘的欲星移跟緊他的腳步，進了宿舍大門後：『你想吃什麼？』

默蒼離忽然握住他撐傘的手，側著頭幽幽的說：『吃魚。』

欲星移皺了眉：『我沒買。』雖說交往只有短短不到兩個月，但同修好歹也有半年多了，他以為他知道自己是不吃魚的。

『無妨。』默蒼離用鑰匙開門，率先進屋裡。

欲星移以為他不高興，但是吃晚飯時他也沒有因為餐桌上沒魚而少吃一碗飯，直到深夜時他在床上折騰得他死去又活來時，他才明白他說的那條魚指的是他啊！

當他像條翻肚的魚一樣在他床上張著嘴喘息時，那個無情無義、無血無淚的傢伙，在吃飽饜足了之後，撫弄著他耳鬢的鱗片，癢癢的像是撓進他的心底。然而在此溫存的時刻，他那好看的薄唇卻吐出讓他一個鯉魚打挺，訝異得從床上蹦起來的話。

『我要去羽國，短期間大概不會再回來了，所以我們分手吧！』

『去羽國？』他本來想說些什麼，可是四目交接的瞬間，他便明白沒有什麼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止他，包括自己。因為對默蒼離而言，他跟其他的人一樣，並無不同。

『分手啊⋯好吧！』第一次跟他上床之後就被甩了，他做人真的有那麼失敗嗎？！

因為默蒼離走了，所以他繼續留在尚賢宮這個傷心地，直到一年的留學簽證到期，才黯然回海境。

直到後來聽說他跟羽國公主結婚的消息，他才切身感覺到自己真的失戀了。

當晚喝得酩酊大醉的他，在北冥封宇的懷裡，掉了一床的珍珠。

『做人失敗沒關係，做魚成功就夠了！』

若論做一條專門被吃的魚，他是挺成功的，於是他成了海境第一社畜。

＊＊＊＊＊

相識到分手差不多九個月、他去羽國三年、已婚十年、遊歷九界三年，一共相識近十七年，一轉眼他們已從有為青年到中年大叔的年紀了。

一個事業有成，但可能還得繼續當北冥家的終身社畜；一個只要靠著美貌與智謀就能提早退休，還戀愛成就找了個嫩夫相伴⋯⋯果然沒比較就沒傷害。

當然他是不敢嫌棄北冥封宇，但老話說得好，後媽難當啊！他常被那群猴囝仔搞得有自己是白雪公主中的壞皇后的錯覺，懷疑自己是不是連做魚都失敗⋯⋯

「怎麼有空拋夫棄子的來祝賀初戀對象？」家裡正在為新婚重新裝潢中，默蒼離只好在唯一不會動到的書房，泡茶款待這位海境貴客。

「這不是因為當我以為某人今生註定要孤獨老死時，他臨老突然運氣爆棚找了個嫩夫梅開二度，還有人傳承衣缽了要提早退休養老去嘛！我覺得這麼個令人普天同慶的大好日子，全國不放一天假都說不過去！」

「老三，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我可以誠實告訴你，就算當年我沒去羽國，你們任何一個都不會是我選擇的伴侶。」

你們任何一個⋯⋯「包括杏花君在內？」

據他所知杏花君是他的初戀，至於為什麼分手後杏花君還願意死心塌地的跟著他的原因他不知道，只知道在他之前，除了老大、老二跟老七以外的人都傳過緋聞，老五甚至曾經倒追過他，他態度曖昧了一陣子之後就把人家傷得性情大變，從純情少女變身為情場女王。

「杏花君對我而言已是家人，而你們只是過客⋯⋯別有目的的那一種。」

「別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我跟你在一起時，從未抱持過什麼目的，你別侮辱我對你的感情！你選擇接受我的感情不也是因為我會為你做飯，又正好可以讓你打發無聊的時間，難道這不是你的目的？」

「你知道那種小事，你並非無可取代。」他可以去杏花那裡蹭飯，也可以戲弄老七打發時間。「不要妄自菲薄對你而言，也許是苛求了。」

「⋯⋯」所以是他自以為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當時我的確是欣然接受你的感情，但我知道自己無法給你任何承諾，就不該成為你錦繡前程的絆腳石，所以決定趁你尚未情根深種時果斷分手。」

身爲海境儲相，是絕對不可能與外境之人通婚，否則將會被視為通敵。狷螭狂就是因為其父是外境人士而被貶為罪民，即便海境已無階級之分，但仍被褫奪公權終身。

欲星移當然也不可能觸犯此天條，他當時也只是想嚐嚐愛情的滋味，也沒打算跟他長相廝守的不是嗎？原來他早看透了一切。

「聽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更愛你了，怎麼辦？」封宇要他把心收回，可現在⋯他可能連魂兒都要丟出去了。

「你想怎麼辦？」

問我想怎麼辦啊？你怎能隨口說出這種引誘人的話呢？既然你問了⋯⋯

欲星移起身上前，雙手撐在他座椅的扶手上，然後在默蒼離的凝視下，低頭吻住那雙至今仍然粉嫩如昔的薄唇。

兩人雖然接吻，但像是用眼神互嗆一般，誰也沒有閉上眼睛，不甘示弱的人將吻由輕轉重，又吮又咬來回輾壓，直到叩開對方的牙關，舌頭靈巧的溜了進去和他的勾纏在一起，呼吸在彼此鼻間逐漸升溫。

「嗯⋯」欲星移滿足的嘆息了一聲，隨後感覺到他的一手將他摟坐在膝上，一隻手掌扶住了他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親吻，他才閉上了褐色的眼睛，用全身的細胞去感受、去回應這個可能是與默蒼離今生最後一次的親吻。

然而他們終究沒有上床，不是因為書房的臨時折疊床太不堪折磨，而是一個已婚、一個即將結婚，擦槍走火的代價太大了，而且美夢終將要醒。

臨走時，欲星移送上了大紅包：「喜酒我就不來喝了，祝你跟史精忠永浴愛河囉！」

揮一揮手，再見了，我的初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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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樓發表於: 2023-09-16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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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深夜，沒有一絲光明的暗巷內，高大的金髮男人擁抱著一個身材苗條、面容姣好的女人熱烈的接吻，唇舌糾纏之間，女人一手勾著他的後頸，空著的一隻手在他胸膛遊竄至小腹，他心火也被撩得旺盛，除了隔著衣服按摩她胸部的手外，另一手慢慢游移進女人勾著他腿的雪紡裙擺裡，搓揉著她的腿根處，在她忍不住嚶嚀出聲時吻也來到她的鵝頸吮吻，他手指伸進底褲內勾著挑撥了幾下，便感覺到她的花心微潤。

重重地在她的脖子上留下吻痕後，啞著嗓音在她耳畔誘惑：「今晚、到我哪兒？」手指也悄悄地探入她的花徑裡緩緩抽插著。

原本微醺而迷濛的眼睛眨了眨，眨去了腦海裡的那個身影，似是清醒了幾分，一手輕輕推開身前的男人，一手拉開他在身下挑逗的手，在男人錯愕中說謊：「抱歉！我老公是會等門的人⋯⋯下次吧！」輕輕啄了一下他臉上最好看的那雙薄唇，跟那個人一樣的唇形，可他不會給於她這樣的熱吻，更不會花心思挑逗她。

「唉～原來是人妻啊！」他們也是今晚在轉角的那家PUB喝酒時的“豔遇”，還是這位不甘寂寞的美麗女人來搭話的。他本身獵豔的經歷豐富，一看便知有機會，幾杯調酒下肚，彼此都有些暈陶陶的，於是就⋯⋯但聽她拒絕的理由也知道不會有下次，他從不勉強別人，一夜情總得彼此你情我願才不會有後患。

頓時沒了心思的兩人揮手道別，女人整理好自己後，踩著高跟鞋走到大街上攔了計程車，給了司機她歸處的地址，背離了燈紅酒綠的鬧區，一路上看著匆匆晃過去的霓虹燈與招牌，心頭卻是空蕩蕩的。

計程車一路駛向郊區的高級別墅社區，跟保全打了招呼被放行後又行駛了一小段路，才在她的指示下停靠在一棟房子外。

付了車錢下車，取出鑰匙插進鎖匙孔卻發現大門沒上鎖，心中存疑的進了大門又反手鎖上，轉身時便看見本來只有一盞夜燈的客廳大燈亮起。

抿了抿唇後高跟鞋敲響了通往玄關小徑的石板，小徑旁錯落著幾盞太陽能小路燈，離地面約30公分，照著路面指引著方向。

進了家門後換了室內拖鞋，轉了個彎進客廳，看見那人穿著一身的棉質睡衣，手裡端著一杯喝了一半的溫水站在窗邊，視線就落在她剛剛走過的地方，背對著她口氣依舊是淡漠：「難得見妳夜歸。」

也不問她上哪兒去，跟誰在一起，做了些什麼？彷彿只是夜起喝水巧遇而隨口問問罷了。

「整天悶在家厭煩了，出去喝了點小酒。」她邊說邊將挽著的長髮放下，吁了一聲後坐在沙發上，彎腰揉著許久未穿高跟鞋而有些緊繃的小腿，轉移話題：「你怎麼還沒睡，不是才剛出差回來？」一點兒也沒有趁老公出差偷跑出去玩被抓包的罪惡感，憑什麼他可以在外面玩，她卻不行？

「嗯。沒事的話早點兒睡。」喝完水轉身要去廚房洗杯子時，她正好抬頭看著自己，而他也看到了那枚吻痕，輕笑一聲：「看來，玩得挺愉快！」

聽完她長長的睫毛振了一下，手遮住了他的視線落處，脫妝後沒補口紅的唇顫了顫：「我沒⋯⋯」

「嗯。其實這樣也好。」

看著他自顧自的去洗杯子然後回房睡覺，她閉上了嘴。解釋何用？他們之間⋯⋯從來不需要的。

拖著疲憊的身心回房沐浴，看著洗臉台的半身鏡中除了那枚礙眼的吻痕之外，完美無瑕、透著亮白的膚色，豐滿的胸部、緊緻的纖腰、挺俏的臀部，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多餘的贅肉，年過三十更添嫵媚的眉眼，多美啊！可惜、對那人而言毫無吸引力，只會擺在一旁任她一日一日的隨著歲月逐漸枯萎⋯⋯

作為普通人的妻子，即使中原沒幾個人認得出她，也甚少出門尋樂子，頂多就是到附近的超市去購物，然後日復一日的待在這個“家”中，安份的等待他回來，等待著久久一次的“臨幸”。

而今晚實在是太渴望他人的擁抱，肌膚與肌膚接觸的溫度，那是與例行性情事完全不同意義的親密，是被疼愛、被憐惜著，將這顆破了洞的心用溫柔填滿後捧在手心裡呵護的感覺。

無論是本身起的還是被挑起的慾望，可以用其他的物品（大人的玩具）代替，而那種被愛的感覺確是無可取代，明明身在咫尺卻如天涯般不可得的。

「呵呵⋯⋯哈哈哈哈⋯⋯⋯」她低聲的自嘲和滿心的苦澀，隨著淋下溫水流入落水頭，和污水一同流入暗無天日的下水道。

＊＊＊＊＊

史精忠初步整理完妖界的考古文獻資料，長時間盯著電腦螢幕的眼睛酸澀，摸出抽屜裡的眼藥水點了，清涼的感覺使他清醒了點，從衣櫥裡拿了身家居套裝和換洗的內褲進了浴室，沖了個澡後疲倦感又襲來，打開房門邊插座上的小夜燈後熄了大燈，摸黑上床剛躺下，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看了來電者隨即點了接聽：「老師，這麼晚了還沒睡？」沒有刻意掩蓋嗓音的睏意。

『剛回來，有時差。』

「啊，」他才想起來對方出差地是地球的另一端，現在正是正中午呢！「老師辛苦了，展覽還順利嗎？」

默蒼離親自押送一批尚賢宮珍藏的竹簡去那邊的博物館，做為期三個月的展覽。期限到前，他再要過去將東西帶回來。

『嗯，一切順利。』

「那就好。」史精忠鬆了口氣。現在他應該是在家裡吧？這個時間打電話給他⋯⋯

『我想你了。』那頭的聲音低低啞啞的反問：『你呢？』

「想死你了。」分別近半個月的相思隨即湧上了心頭，酸酸漲漲的：「想得快死了！」

時時刻刻，分分秒秒，迫於現實卻不能時刻相偎。想念時不能隨時見面，也不能像別的戀人那樣去對方家中坐坐，只能在同一片天空底下，朝迎晨曦、暮送落日，懷抱著兩人之間的小秘密，然後孤單的在他走過的街角回想他的背影，去過他去的書店幻想他翻書的纖長手指，去他去的咖啡廳點同樣的輕食與咖啡，甚至趁著沒人的時候，窩進尚賢宮他的辦公椅上，思念他擁抱自己的體溫。

知道這樣不應該也不可以，但是心已陷落在他綿密佈置的情網中，難以自拔。是上輩子相欠債，這輩子又在他的生命中遲到，這個除了彼此無人可傾訴的苦果就該細細嚐著。

『是嗎？』從彼此接受了對方的感情之後，至今他和他頂多只是避著人偷偷牽牽手，在尚賢宮獨處時親親嘴，再出差前一天的下午，差一點擦槍走火，“等我回來”然後就那麼吊著。『那你準備好了嗎？』

「什麼？」史精忠愣了一下，待那頭用氣音說了個關鍵字後，蹭地臉上爆紅睡意全消，在那頭再三逼問後，羞臊的嗯了一聲。

隔天，在一片金黃暮色之中，他們就在尚賢宮那張他常坐的椅子上第一次做愛，之後他們關係更親密了。

但默蒼離從不允許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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