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01.07 【七劍】紅塵一夢《ALL楚，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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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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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19)

樓主發表於: 2007-01-08 05:45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07 【七劍】紅塵一夢《ALL楚，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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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河畔曼珠沙華，生死千年，你可見了什麼因，又看盡了什麼果？你是悲傷的回憶，還是生者與亡魂遺留在此地的思念？

部落格：
The Sound of a Heartbre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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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19)

1樓發表於: 2007-01-08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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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夠貼身在其他人不注意的狀況下刺殺的時機，非此刻莫屬。一來現在已是夜深，二來這間小居向來不容許人接近，即使有也不多，一時之間還不會那麼多人湧入。刺殺多咯多之後，應該還有機會逃跑或者做任何處置。不只生死，一線之隔，命運也是，這是他現在能夠回報天山眾人的方法了，只有對方死，被人拘伏的遊龍，才有歸天的自由。

該下手嗎？冷冷的光芒點起眼裏黑霧，他不畏懼死亡，即使自己會因為殺了他而導致報復。不久前才與自己溫存過的男人，縱使牽繫他倆之間乃是一只交換，他還是覺得眼前的人不怎麼壞，至少，他無法忍心對那樣一個可能是好人，卻背負壞名聲的人下手。從眼神，往往可以一眼看透那人的性子，他著實不信有著一雙溫柔眸神的男人，有什麼值得自己下手的醜事。

如果只是因為他是官府的人。

眨眼，冷冽逐漸從眼中消散。從來沒有如此猶豫過，對綠珠，對其他人也好，都不及此刻。

握緊匕首的掌心微微沁出汗。他面無表情盯著男人熟睡的臉，陷入沉思。

＊

城市的黑夜，往往充滿鬥爭和危險。

香港。

這是一個深沉的夜，天上失去繁星點綴的日子。天空佈滿重重黑雲，掩住明月、星子，壓澀的透不出一絲光亮，深沉又陰冷，一改平日，不斷襲來的涼風中氣氛悄悄改變著……

凌晨時分，鬧街上部分商家早已打烊歇息，只剩下相隔幾街的酒店、夜廊還持續營業，閃亮的霓虹，靜靜微雨中發出迷霧般的絢麗，光線相接閃爍變化，黑夜裡更添妖魅。靡靡之音，流洩於這條黑街之內。就像黑街這條名稱一漾，一進入這帶區域就能感受到靡腐氣息，隨處可見各種交易和暴力上演，陰暗小巷中人影交疊扯動，微雨的沁涼空氣中還可細聞隱隱約約透漏著歡愉的呻吟。一到深夜，尤其還是像今天飄著小雨的天氣裡，黑街特別富有一種令人飄飄然的墮落感，即便是再不堪、邪惡的事情發生，都不會破壞掉這樣刺激而又帶著興奮的犯罪味道。活在這塊地方的人沒有人懂得，與離開這裡的希望大不大沒有關係，會繼續沉淪在這裡頭，或許就是這種明明知道沒有光明，卻散發一種魅力令人著迷的關係吧。

沉沉夜，忽然閃過響亮的警車鳴笛聲。不久之後，一條纖瘦的黑色人影朝著街上其中的暗巷跑來，氣喘吁吁，他的體能像是瀕臨頂點。搖搖晃晃的身體，顯然連跑起路來都很吃力，仔細一看，腰部一角滲出斑駁鮮血，傷勢看來頗為嚴重。或許就是為了隔絕追蹤，腰部傷口處隨手綁了一塊厚實的布棉，吸收大部分落下的血液。但斑斑鮮紅，讓人看起來仍是怵目驚心的。

一手抹去眼前的汗滴，一手捂著受傷的腰部，人影奮力向前方跑著。

然不管他多想保持清醒的意識，眼前終於逐漸模糊閃爍。

最後，不知道被地上什麼突起物絆倒，整個人向前一摔，就此失力昏了過去，昏倒在一座私人公寓前。

昏暗的街道上，沒人注意到昏倒偏僻角落的人影，就像見慣了的事情，靡爛的氣息依舊在黑街裡蔓延。

在黑街誰都不知道未來，就像倒下去的人影，不知道幾刻之後是死，還是擁有轉機。

沒有人知道。

血腥隱入黑暗，昏暗中只剩微弱的吐襲淡淡起伏著。

＊

如果愛情一定要有一個盡頭，那麼我希望它像一場雪。 _%2Umy|
即使消失，至少我們曾經一起看過這樣的美從天空綻放。 p)^:~ll
秘密開放的夜雪啊，能夠被握拾在你我掌心共有，就算無法攤於陽光之下，也無所謂。我和你本來就不該也不能有這樣的交集。 YJ^ lM\/<
cMWO_$
悖德焚身 +7Lco"\w<
帶著看不見的雪的記憶 j>Z]J'P
{^kG<v.vV
讓情感藏在心底。 %1@<),
永遠被你記得 Q kZM(pG
我也不遺忘，縱使經過千秋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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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19)

2樓發表於: 2007-01-10 0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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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幽眼神被燭火照得發亮。
依舊是沉著，乾淨的眸。

他看著男人，手上卻猶豫不定。

該不該殺了他？

只要移近數寸，男人必死無疑，甚至連哀號都來不及發，就能一刀斃命。

天山義俠，難道可以只論身分的不同，而任意殺人、被棄嗎？想到自己其實並不是漢人的身分，想到曾經因此被懷疑過的信任，他就動不了手。實在沒理由殺他，一來是他待他倒還不過分，二來對方也是信守承諾之人，若僅是因為他是清朝王爺而刺殺，與愚人有何不同。或許，是這點影響了他。沒必要為了能夠一反眾人心裡所想，而出賣自己良心。

許久，他豁然罷手。將匕首再度移回原位。

今日不殺。

看那熟睡的人，他斷然想。多咯多，是個識人的人才，或許待在他身邊，會比回去好。

他不知道現在其他六劍對自己還有多少信任。根據以往，出任何事總是被懷疑的第一個，縱使誤會在之後冰釋，惡劣的感覺仍不斷刺痛自己的自尊。年少時，本來以為只要自己夠誠心，努力達到一切，就不會再被排斥了，但長期下來他知道，無論怎麼做，始終都無法融入他們之中，因為自己和他們不同，不是血統純正的漢人，只是外來的流浪異族。即使二弟並沒像其他人一樣，反倒願意相信自己，出手相助，還是無法填補那些被傷害的部份。想到那個人，心抽了一下。

（這抉擇想必傷他最重……但……這是唯一的方式。）

不知道從哪時候起，就忘記如何發自真心地笑，必須用無言無語的沉默來偽裝自己。說不定，游龍劍的真面目，可能連自己都忘了，記憶中，那個愛笑的孩子呢？那個願意與人分享、與人談笑的孩子究竟消失到哪裡去了？從何時不再見過，只留下被冷漠封印住的自己。

而時間不會帶走什麼，只會讓人更看清楚事實。凡屬異族，必有貳心。這是他們對待自己的防備，更是他願意和多咯多交換條件的原因。那時悲哀的念頭，完全不考慮自己會有什麼後果，只求保住那人一切。現在想想，也許是那些潛藏在心深處的痛苦趁機報復吧，至少，可以不要再有任何牽扯，從此分道揚鑣……

想回去，是想跟那個人解釋，自己並不是背叛他們。現在之所以願意留下，把殺意歛起，純粹是他不想再去做多餘的解釋。

真正了解自己、洞澈抱負的人畢竟是──驀然意識到自己放縱的想法，一下子，他又沉默了。

無奈躺下，側身對著另一邊，久久不能自己。

然，就在他輾轉思量的同時，身旁的男人張開了眼。

俊美陽剛的臉上出現一抹得意。

＊

一息尚存。

平坦的胸部隱隱起伏著，敞開的衣領間，露出曲線結實。

男人昏倒在一棟私人產業前。不知道不算好運，這棟公寓原本就沒有半個住戶，是產業的主人為著某些原因，悄悄於幾天前入住。

屋內燈光明亮，暖意透過窗櫺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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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19)

3樓發表於: 2007-01-10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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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的一層，燈火通明。從外處可見被人刻意栽植的綠蔭青藤，盎然沿著陽台垂下，密佈飄搖，點綴了一層雅緻的情趣。亮光在薄雨的黑夜中顯得異常溫暖，絲絲落雨，彷彿吸透光源，不再冰冷了。

躺在地上的長髮男人衣服都被打溼，混雜血跡的衣物貼合在身上看起來怵目驚心，好似血將流盡，身受重傷。濛濛光線另外一邊，視線，終於看到他的面目

臉色雖然蒼白，但是五官給人一種精雕出來的感覺，令人一眼驚艷，而從抿起的唇型也看得出來，他是那種個性倔強，不怎麼樂於和人打交道的漂亮男人。就連昏過去，也不見面容浮現難受痛苦。

腳步忽然沿著階梯踏下，輕穩移動。大門被打開，從門外出現另外一個男人。

當他透過微光看見眼前一幕時，臉上先是一陣訝異，然後又恢復若無其事。走近看昏厥過去的人，知道對方還沒死，他忽然露出笑容。

如果是一般人，看見有個人滿身是血倒在家門，通常第一個做的都是先報警，再想辦法把人移到較為舒適的地方，他則不然，只見他毫不緊張猶豫，打了通電話。

“嗯，教士，我這裡有一位受傷嚴重的客人，十分鐘之內，麻煩你趕到處理。至於今晚的安排，交代Miss Red取消。”

不給對方反嘴的機會，一講完，馬上關上手機。

雖然很久不曾親力做過這種事了，如果對方是淑女他或許會更願意，不過眼前的男人……善事通常都和自己無緣哪。唇角勾勒出一抹微笑。

一個使勁，他抱起對方，轉身將之抱回樓上。他臉不紅氣不喘、輕而易舉的抱了就走，動作流暢，沒有半分的遲緩。肩部賁起的，不是糾結的肌肉，而是充滿力道之美的曲線

不發一語，他抱著昏倒的人，身影消失在二樓的樓梯轉角。

＊

緊急地為他止血，處理好之後，本來戒了許久的煙癮居然又犯了。當然，這很大的原因是來自於對方身上那些見不得人的傷口，以及脖子後方的印記。
多咯多背影貼著房內窗戶，沉默抽著菸。任由茫然的菸氣，帶著無法形容的情緒釋放。

其實，他可能是見過這男人的，在夢中，一次又一次地反覆做著。始終忘不了那張臉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掉下淚水的模樣。

如果不是替他把溼透的衣服脫下，他根本不會想到這件事，以為只是巧合。但現在看來並不是。怎麼會有這種巧合？盯著床上的人，他如是作想。

那是慣於沉靜又孤單的臉，明明年輕甚至可以用漂亮來形容的一張臉，和其他人相比又多了一份滄桑。看樣子他過得很苦吧？

煙霧裏，他似乎又看見那在夢裏令他揪心的一張淚臉。縱然自己愛千嬌百媚的人，男人裏，他偏偏怎樣都忘不了這一張臉孔。

現在這個昏倒的男人身上究竟發生什麼事？想到那些痕跡，他竟有些衝動想要抹去。

＊

誰的話都可以不聽，甚至拖延，但這位男人的話一但說出了，不但要做到，還得一點錯都沒有。這十分鐘，教士硬是把起碼有二十分鐘的路程給飆成一半。

當他來時，看見樓上燈火全息，差點以為對方是否跟他開愚人節笑話──當然，今日並不是什麼愚人鬼節。

該不該打擾那位男士？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透過對講機，男人的聲音冷酷傳來：「教士，怎麼還不上來。」

挑眉，他有點愣在原地。

他有沒有聽錯，他一開口居然沒像平日一樣毒辣，一個人有可能忽然在一夕之間改變性子嗎？

看樣子那位需要他救治的病人，鐵定讓某人擔心極了。

教士肯定地點了一點頭。邁開腳步的同時，心裏想著，這病人會是誰，很少看過多咯多會因私人事情忘棄公事。

[ 此貼被Red在2007-01-10 10:3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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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19)

4樓發表於: 2007-01-11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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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這位男士撿回來的人？

被容許進來隱蔽的客房內，教士一眼看見躺在床上的那個男人差點沒吹口哨，以示某方面的讚賞。雖然是男人，但是看起來還挺漂亮的，瞧瞧那個閉目的表情，高挺的鼻樑，還有顏色柔和的唇瓣，如果對男色有興趣，說不定自己也會有想要趁人之危，一親芳澤的的衝動。他的眼神放肆地在昏厥的人身上梭巡，把對方的狀況毫無遺漏地看入眼裏。

在多咯多點頭示意下，他走近他，稍微看過他身上明顯的傷口之後之後，拿出腰側掛包裡隨身攜帶的細長銀針。泛著一層薄光的細針滿佈在其中，分列大小粗細，一派專業。手指夾著一淺銀、一深銀的長短針，在手腕處扎了幾下。

他替他按了脈搏。倏地，皺起眉。

「怎麼了？」高大的男人站立在陰影處，讓人看不清表情。聲音沒有任何高低起伏，毫無情緒洩漏，像是不經意的發問。

搖搖頭，簡直不可置信，「不要說那一身傷，照他的身體狀況來看，分明是被人刻意虐待。」見對方不為所動，他繼續說：「我不懷疑下手的人是女人，但最大的可能應該是男人，那些傷口怎麼看都像佔有的印記。」連自己看了都感覺不好意思，而且他沒翻到的部份，傷口可能更多。

「那麼，他有事嗎？」

雖然看不到此刻對方的表情，不過從他要求自己十分鐘之內到達的命令來看，應該是很在意這個人的，難不成他倆之前就認識？

「內傷沉鬱，胃似乎不太好，不過除了出血造成的昏迷之外，一時之間倒不用擔心。其餘的部份，只要照我開出來的藥方持以調養就好。」

心虛地低下頭。他可不敢保證醒來之後，對方心理是否有遺留下後遺症，雖然說他是醫生可以治病，但對心魔，他可不拿手哪。

「你可以走了。」捻息手上的菸，男人從陰影中走出，「還有，盡快把你的藥單開出來，一天之內，我要看到。」

有一種被低氣壓壟罩的感覺，直覺告訴他，現在走為上策為妙。

顧不得還想講些什麼，教士把銀針收一收，趕緊離去。

離去時，一邊想著，關於這則花邊消息，Red一定有興趣知道，尤其兩個男人在一起會發生的事。嘿嘿，借花獻佛，博取芳心這招多好啊。

在男人目不轉睛的盯視下，他飛快地用著『愉悅』心情奪門下樓。

※

多咯多的得意來其有自。

楚昭南下不了手，不是代表和天山的關係逐漸決裂，便是因為自己。以官府身分而論，能得到這員人才，簡直如虎添翼，當然他更有興趣的，還是這冷淡如冰，卻細膩的男人。

唇角揚起。

同處一室，卻是兩種不同心思。

窗外暗影閃爍，裏中人卻難寐，背對無語。

※

多咯多的冷靜在教士離去之後，剎然崩潰。

他一拳狠狠打向牆壁。是誰幹得好事？

雖然不明白自己和對方的關係，但是一想起剛剛那年輕男子說的字眼，他卻怒不可遏。果然和自己想得一樣，但現下他很有興趣知道誰會對一個男人做這種事？

他對這個陌生人，莫名地產生一種憐惜，縱使事不關己。

多咯多坐到床邊，一邊看著他蹙眉沉睡的臉，一邊忍不住用手指摸著他的側臉，朦朧間，彷彿和某種畫面重疊。瞇起眼，那種感覺卻在他注意起來的時候消失。

當他意識過來，時間不覺溜過許久……

他輕輕摸著對方有點稚嫩的臉龐，心裡自問：你究竟是誰，而我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這樣的問或許不會有解答，但是卻是他此刻心情寫照。

他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出房間。在離去時，不捨地回頭看了一眼。

※

黑暗裏，門忽然被打開。

一群人畏畏縮縮地走了進來，顯然是做錯了某些事情，像極了怕被貓追的老鼠。

「怎樣，人有追回來嗎？」蒼老的聲音響起，聲音聽來和藹，不怒而自威，但是這一群人知道，這往往只是假象。一句簡單的問，竟讓剛剛進來的這些人不自覺地發抖。

不待有人回答，那聲音幽幽然地再度從深處的陰影裏響起。

「失敗了，嗯？」聲調未變。「你們該知道，追不回我的小貓，應該得到怎樣的處罰？」

「對不起，實在是那時候，有警方的人在附近出沒，我們因為不想鬧大，而把人追丟，請再我們機會，拜託，只要一次機會就夠了。」

這一哀求，馬上得到許多人的響應，跟著跪下來不住向對方求情。

「沒用的廢物。」老人淡淡的說。「想要有下一次機會，就留下你們的一指，怎樣，夠值得了吧？」

「我願意，只要能活命，這個處罰我願意接受。」接近磕頭，有人激動地大喊。

在切切騷動中，冷光從空中一現。

下一刻，悶哼和尖叫響斥整個黑暗裏。像地獄一般，充滿哀嚎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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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19)

5樓發表於: 2007-01-12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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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清陽從窗欞空隙照入，斜浮的，令整個小居為之一亮。

楚昭南不適地皺了眉，尚未來得及睜眼，便感覺身上一陣重量。
那種被人壓著的感覺，逐漸變得清晰，他挪挪身子，試圖把這煩人的侵襲趕給趨走。眨動眼眸，將腦海中的睡意一點一滴弄消失……

他想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睜開眼，眼前又被刺眼的光亮掩蓋，瞬間微瞇起來。
然後，看見一張過於放大的俊顏在面前笑啊笑，手跟著不安分地在臉上捏捏，身上遊走。

無語。他冷冷盯著對方。
即使習慣和他近距離的相處，也有所謂的肌膚之親，但仍不太能接受如眼前這般親暱的發展。究竟把自己當成什麼，是偶來興趣，隨便與之交換的東西，還是供他發洩的男寵？這樣一個不畏世俗眼光，總是一派輕描淡寫，笑笑帶過的王爺，著實讓他捉摸不定。然而他更厭惡屈居於人的自己，好像失去什麼，甚至有可能違反他當初留在天山的念頭。

還沒多想，一陣不屬於自己的熱氣忽然噴向耳際。

「你是很適合陽光的男人。」低沉的男性嗓音，就靠在他耳邊低語，伴隨著熱燙的呼吸，往耳朵頸間灌來。「告訴我，天山的人可曾看過你平靜睡著的模樣？」

無言交錯在彼此同眸中，但男人卻看見了楚昭南臉上一閃而過的遲徨猶豫。

楚昭南不得不保持默然。儘管不斷告訴自己千萬別應這人的問話，可眸已黯淡，盡顯千言萬語。是啊，喜歡一個人，向來獨來獨往的自己，在和王爺共眠之前，曾漠然容許另外一個人進入自己的地界，那是唯一的一個，用不著刻意挖出鴻溝，相處的一個男人。

咬著唇，決定把這問話忽略過去。

指捲起楚昭南臉側旁的髮絲，他盯視他看，臉上雖然還笑著，但眼裏卻忽起火光。他不否認自己吃味。

＊

黑暗中，哀號聲逐漸轉弱，接著變得無聲。人不是昏倒在底，就是倉皇跑出，害怕這老人會忽然改變主意。

終於讓一堂恢復平靜。側門的門被拉開，扯進了一點光線，而光線之中站著一個年輕男子。

隨後走入，在依稀可見的光芒中，看得出來蓄著一頭短髮的他，看起來有點沉默，不過卻是態度沉穩的那種人。此刻剛毅的側臉上，灑落陰影。

「爸。」

「哦，雲驄，你來得正好，可知道我的小貓跑走了？」似笑非笑，老人的聲音刻意提醒他。

「要我替你找回來嗎？」沒人聽得出來，他的聲音壓抑了激動，平靜裏醞著一股不好發作的衝動。

楊雲驄面無表情，難以猜測他的心思。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嘿嘿，你知道我向來都不是什麼好人，相反的，我非常討厭有人得到我的東西。即使對方是我的兒子也一樣，懂嗎？」活了那麼久，他可是清楚得很，兒子對於他那只美麗的寵物有什麼意圖。哼哼，搞不好，人還是他蓄意放走的哪。

沉默。但是眉卻趁著四周看不清楚的狀況下反應他的回答，深深皺起。

轉身就走，雖然感受背後投射來一道冰冷眼光，但唇角還是隱隱約約咧開。無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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