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14 （枫翠）凭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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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i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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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3-07-14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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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4 （枫翠）凭栏意

火宅佛狱是个怎样的地方，寒烟翠自小便十分清楚，阴暗潮湿，不见天日，污秽脏浊之气充塞整个境界，接受的也只是另外三界所利用的剩余资源，贫穷、不断杀戮就是佛狱的最佳写照。
小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些许来自亲情的温暖，但渐渐长大，她的父亲，火宅佛狱的王，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是火宅佛狱的王女，你所能做的，便是为佛狱贡献一切，这是你的责任。”
严苛的训练，失败的嘲讽，让她慢慢收起想被父亲安慰的委屈感，这里是佛狱，无情无感、以自身能力说明一切的佛狱。

佛狱的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副体，寒烟翠也曾猜想过自己的副体。当她终于见到自己的副体时还是稍愣了一下，是一只小狐狸。若在以前，她必定是欢喜的，但现在，她说不出有什么感觉，或许提醒自己也曾有过那可笑的愿望。

初见到湘灵的时候，寒烟翠感慨这世上竟还会有这般纯净无瑕的人，她身上有着自己渴望已久的太阳般的温暖。

她说她叫湘灵。她说翠姐姐。

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寒烟翠的生活便渐渐以湘灵为中心，努力了解她的喜好，竭尽一切让她欢喜。杀戮碎岛是个男尊女卑的地方，碎岛女人地位极其卑微，连名字也不被允许拥有，听着湘灵对碎岛的种种抱怨不满，寒烟翠思绪飘散，她表面上是尊贵的火宅王女，但这背后付出了多少艰辛努力，只有她自己清楚，但这一切她不准备说明，湘灵只需要接受她的保护，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就好。

一年一度的四魌大会如期举行，本来这样的场面是轮不到她的，但因她刚任说服者，咒世主便携她一同参加。她一向不喜喧闹，在阴冷的佛狱呆得久了，竟无法适应上天界舒适的环境。

她撑着绢伞伫立江边，这充沛的资源，是火宅佛狱长期追求渴望的。寒烟翠不知站了多久，连身边走来一人也未察觉。

“姑娘？这位姑娘？”男子见人一动未动，好似并未听见他的叫唤似的，拿扇遮住半张脸，一双眼趣味地往人姑娘身上看，一袭狐裘披肩，容貌典雅秀艳，说不出的风情。
似乎察觉到炽热的视线，寒烟翠回过身，见一执扇男子站立身旁，脸上带着玩味的笑，那人的眉眼是她从未见过的俊美，火宅佛狱并不乏容貌上佳之人，如凯旋侯。但与凯旋侯的狂狷邪魅不同，他虽脸带亲近人的笑，但她还是看到那份掩不住的桀骜不羁。
“在下楔子，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楔子这个人她是有所耳闻的，才绝天下、见识广博，更著有不少精绝的书典。
寒烟翠一直以为能写出那样书作的，该是一名阅历丰富的老人亦或者沉稳的中年男子，怎该也不是眼前这年轻俊秀之人。

“看姑娘这副神情，好似十分惊讶。”楔子挑眉，说不出的……风流。
“我是火宅佛狱说服者·寒烟翠。没想到闻名四魌界的楔子竟是这般青年才俊。”
见寒烟翠揶揄，楔子也不甚在意，“没想到火宅佛狱也能养出如姑娘这般容貌艳丽的女子，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传闻中的楔子竟是这般逞口舌耍流氓之人吗？”
“耶~吾只是就事论事，怎可说是耍流氓呢？上天界风景秀异，不如让吾尽一下地主之谊带姑娘你游览一番可好？”

寒烟翠不知自己为何会答应，也许是那人的笑太让人心动。
楔子不知自己为何会上前搭讪甚至邀游，也许是那人气质太过寂寞，也许……是那一眼太过摄魂。
一见钟情呵……感觉也不错嘛。

那一天他们去了很多地方，说了很多事，各自在心中埋下了不可说的情。临走时楔子送了寒烟翠一本书——《荒木载记》，也没多说什么，神情十足的神棍样。

湘灵见到《荒木载记》时的兴奋寒烟翠一直忘不了，以及她看完书心心念念提起楔子时那抹羞涩的笑更是微微刺痛了她的双眼。
耐不住湘灵的恳求，寒烟翠想方设法帮她与楔子安排了会面，其实也没多困难，只不过就是以自己的名义邀他出来。只不过当时寒烟翠心虚地不敢看他的眼睛。

后来，她听说楔子因荒木载记入狱。
后来，她听说楔子和邪天御武一同逃入苦境。
再后来，她设法帮助湘灵去苦境，因为她说她要追寻先生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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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郎君，寂寞欢娱恨离别，杨柳芳菲，折来谁赠？
问郎君，春花秋月梦浮生，相思泪下，愁肠谁饮？”
“敢问先生欲往何方？”
“天之涯，海之角，随心所至，随兴而往。”

她仍是娇媚，一如梦中倩影。
他虽然不同，但她依旧一眼便认出。

“你和他很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偌大世上，容貌相似者不在少数。”
“你们的容貌完全不同，相同的是内在的气质。对我而言，那种感觉无可取代。我相信那个人，乃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存在。”
那人带着她游历上天界，言谈间的风趣，偶尔流露出的关心，寒烟翠一直未曾忘怀。那是她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

枫岫垂眼，心下哑然，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惟留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之感。

那日的会面不欢而散，他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就是楔子，她，成了他生命里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姑娘”。
寒烟翠寻到湘灵的时候，却发现她已化成石像，而这世上，唯有楔子能够解开石像咒封。
因为佛剑分说所中之解药，寒烟翠与枫岫主人达成交易，一命换一命。

“你不等她吗？”
“交易已经结束。”
寒烟翠望着枫岫主人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语，直到湘灵解封才唤回她的思绪。
她应该感到欢喜不是吗？而不是现今的一丝酸楚……

“枫岫向来独善，孓然一身，弱水三千，你并非那一瓢饮。”
寒烟翠站在暗处，看着湘灵因枫岫一席话而骤然惨白的脸，握着伞骨的手收紧：我呢？是否也非那一瓢饮？

“我不会放弃对他的情感，不管再怎样艰难，我会坚持到底。嗯……翠姐姐，茶溢出来了。”
寒烟翠愣了下，连忙收回茶具，“呵，抱歉。”
坚持到底吗？那她当初为何会放弃呢？在感情尚朦胧的时候，就不敢握住那双令她倍感呵护的手？

佛业双身的复仇致使枫岫主人身受重伤，黯纪仲裁者阴冷的话还回响在耳边，她是怎样回答的呢？哦对了，她当时说：
“我明白了，我会亲手杀死楔子！”

寒烟翠循着气息来至一处山洞，枫岫主人正依靠神元闭目疗伤，披散的发、唇间的血，昭示着不久前的一场大战。
她慢步移至他面前，蹲下身，手不由自主地摸上陌生又熟悉的眉眼。
枫岫主人猛然张开眼，来不及收回的手就这么被握住，“你终于来了。”
想起身抽出手，却被触不及防地一拉，整个人陷入枫岫主人的怀抱。
“为何要避开我？”
“我……我没……”原本想好的措词在这一刻，却什么也说不出，唯有一股酸涩之感怎么也挥不去。
橘色的唇覆在她的眼角，慢慢移至唇边，那是一个很轻很轻的吻，似在述说这几百年来的思念与无奈。

眼里的泪再也压抑不住，寒烟翠抬手回拥住那人，默默承接同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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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7.14 （枫翠）凭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