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9 【雅漠】旅途（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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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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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5-01-29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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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9 【雅漠】旅途（连载）

一些现pa

　　年节前，笑剑钝跟漠刀说，我们不如趁着过年前，去邻市稍微玩一圈呢？

　　说完这句话，笑剑钝就亮出了今日晚上的火车票。原来是这个人先斩后奏，背着自己早早地买好了车票。
　
　　火车碾过铁轨的声响像一首催眠曲，漠刀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窗玻璃上，看着月台上的人群逐渐模糊成色块。

　　笑剑钝建议他，短途旅行，不如买卧铺火车票，在十点熄灯之后，经过的夜景格外美丽。不像动车，会快速穿梭过好不容易可以挨在一起的时光，多有想早些到达目的地的意思，而少了旅途中的趣味。

　　对于他们来说的短途火车，运气很好，没有其他人来这间卧铺。把卧铺的门拉上，笑剑钝也不急于开灯。不知是月光还是所过郊区的灯光，把车厢一点一点映得透亮。

　　"不和我挨在一起吗？"笑剑钝刚把两人的行李箱推进下铺底部的空隙，就轻轻拉住想去对面属于自己卧铺的漠刀绝尘，他的指尖还残留着站台自动贩卖机热可可的温度，笑剑钝的微笑很具有吸引力。

　　笑剑钝和漠刀同出一校，笑剑钝从编导刚刚毕业。虽说走的是导演的路子，却被剧组相中，先与他签约，去拍了一场戏。不过几个小时前，还在影视基地的咖啡厅，那也建造成了民国风格，漠刀在等笑剑钝结束最后一场戏。他学着别人捧花接自己喜欢的明星下戏一样，准备了一捧捧花。笑剑钝穿着戏服从民国片场出来，指尖也是这样温热的，他的嘴唇上还留着没卸去的金粉，笑起来闪着偏光，漠刀那会看得出神。

　　对于笑剑钝的建议或请求，漠刀从来不会拒绝。他和笑剑钝挨在靠窗户的角落，看着火车掠过一棵棵苍树，从繁华的市中心到郊区的点点星光。漠刀瞧着笑剑钝的侧颜，笑剑钝看着外头，气氛静谧，没有人讲话。

　　直到火车钻入山洞，一切都进入了无边的黑暗。漠刀对于陡然的彻底黑暗心中不安，想摸索着寻找下铺旁边的床头灯，蹭过笑剑钝的身体，忽然手腕又被笑剑钝轻轻摁下。

　　"不许开。"笑剑钝的声音带着戏谑，在黑暗里，细微的呼吸拂过漠的耳垂。不知何时，好像在黑暗里他们挨得很近，很近，"会破坏气氛。"

　　漠刀绝尘一抬头，恍然可见笑剑钝长睫下的清澈的绿色眼瞳。

　　黑暗之中，会有什么气氛可言？漠刀绝尘心中不解，但听信笑剑钝的意愿。漠刀绝尘喜欢这种氛围，他说不清楚，喜欢和笑剑钝挨在一块。

　　穿过窗外忽明忽暗的光斑在两人之间游移。每当列车驶过信号灯区，笑剑钝的面容就会在幽蓝的夜色里浮现又隐没。漠刀数着掠过窗外的梧桐树影，却发现自己更在意对方睫毛翕动的频率——笑剑钝的睫毛纤长，很美，投下细密的阴影，随着列车摇晃的节奏在雅的眼睑投下涟漪。

　　笑剑钝轻轻挨向他，把漠刀挤蹭到下铺向内的一侧，于是自己从善如流地斜靠在被他收拾干净的床头。漠刀顺着他的力道，除了鞋，侧着身子紧紧贴在墙上，好留给笑剑钝在下铺的一点空间。狭窄的下铺，紧挨下两个成年人，漠刀伸手轻托住笑剑钝的背，好叫他不要掉下。

　　二十二点五十七分，列车停靠无名小站。月台白炽灯穿透纱帘，在笑剑钝的锁骨处投下菱形光斑。笑剑钝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偎到漠刀的怀里，在漠刀眼里，那点光亮坠入笑剑钝衣领深处。

　　"记不记得上个月拍下雪的那场？你来看我的那次。"雅屈起的膝盖抵住漠的腰侧，说话时睫毛扫过他一点肌肤，"你说我的眼睛原本瞧着是春日，其实能也能使人生出寒意。"

　　那场戏，笑剑钝半倚着门扉，造雪机从窗中飘入雪花，浸润笑剑钝的眉睫。寒冷的光也顺着雪透射下来，只打亮了笑剑钝半张脸。那是角色的死亡，需要流下一滴泪。但是以笑剑钝的理解觉得，角色此时应该是欲哭而无泪的，故而实在憋不出一滴清泪。但毕竟是第一次参与剧组拍摄，不好要求更改，为了不耽误进度，让漠刀去和导演建议用薄荷膏熏眼睛。

　　漠刀为他在下眼睑轻轻涂上薄荷膏时，一瞬间有清泪漫溢而出，落在托着笑剑钝下巴的，漠刀绝尘的手上。笑剑钝没有抬头，只是眼神往上瞧着漠刀，在黑夜里显呈墨绿色的眼睛底下一行再一行的清泪，眼里是漠刀，终于让笑剑钝体会到角色的心境。

　　那时笑剑钝无笑意，漠刀绝尘心里在想，到底多大的创痛，才让笑剑钝展现这样的表演方式？现在笑剑钝也是这个角度，一样的神情，但情感的截然不同的。他含笑，眉目里蕴藏着温柔，和一些得逞的喜悦。

　　那场戏结束后，薄荷膏的作用还没消退。笑剑钝难耐地下意识想去揉除薄荷膏的作用，漠刀生怕他把那刺激性的东西揉进眼睛，拉住他的手，一点一点用打湿的湿巾擦除薄荷膏的痕迹。笑剑钝对此颇为受用，便闭上眼睛。造雪机的雪子沾染在他的眉睫上，漠刀顺手将它捻去了。

　　漠刀听了笑剑钝缓缓而柔缓的嗓音，慢慢说着他与他之间发生的事。刚开始，他喜欢回应笑剑钝的叙说，后来，笑剑钝与他紧贴的情境，让他过于分神。笑剑钝在说什么？他没有仔细去听，甚至笑剑钝故意压着他紧贴着他的动作，在笑剑钝面庞的美化下，漠刀绝尘也察觉不出其中有什么不对。
　　
　　"上次你说起，沙漠里的流沙和流星......"笑剑钝的声音忽然低下去，尾音消融在某个隧道轰鸣的回响里。笑剑钝早已察觉漠刀的分神，故意不说下去，漠刀的眼神正沿着他的眼睫游走，突然觉察到某种异样。

　　"等等……"他倏地撑起上半身，指尖捏住雅眼尾一截眼睫毛，轻轻地揪了两下。笑剑钝心中疑惑，不知漠刀此举是为何。

　　"你的假睫毛好像…没有卸干净。"漠刀说，最终放弃揪笑剑钝眼睫的动作，转而捻住那一截突兀的眼睫毛梗，轻轻捻起。笑剑钝心中疑惑，也顺着假意吃痛地轻哼一声“呀…”，列车恰好将要驶入站台，站台边上的灯光照入车厢。暖黄的光束里，漠刀怔怔看着自己指尖——那里只躺着一截睫毛梗，而雅浓密的睫毛完好无损地轻颤着，像沾着夜露的鸦羽。

　　笑剑钝对于眼前心中些许惊讶。

　　"怎么这样......"雅捂住眼睛撑坐起来，打开前置相机就着站台的灯光查验剩余的妆造——他其实悄悄卸过一次，为了自己更显精致些，补上了一层淡的。相机里自己的面容毫发无伤，松了口气。

　　漠刀在晃动的光影里看见雅含笑继续挨到他身边，忽然明白对方为何执意选择这趟慢车，在黑暗里滋生出某种秘而不宣的甜气。

　　直到火车安稳地停在站台前，列车员轻生挨个车厢提醒到站信息，笑剑钝坐起，说：“走吧，到站了。”

　　漠刀绝尘此时才觉得，需要更多的，这样在冬日里紧挨在一块的时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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