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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1【限】【鰲硯】玄玉為珪（北冥皇淵X硯寒清） 更新08-完结
2
-梗全部屬於草總，我只是碼字工，和草總閒聊時的怨念。
nR(v~_y[V
-親子捏造，慎入；甜，但不傻白，注意。
L<62-+e`
-鰲硯之子玄珪之設定最早見網於2017年3月10日，@-幽草- 的微博
http://weibo.com/1761677760/Ez78z52RY?type=comment#_rnd1497966824202
，“玄珪”一名確定於此圖下方評論區。後以此為依據，陸續成文、成系列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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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有一籮筐的睡前故事——可想而知他小時候有多無聊且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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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玄珪似乎愈發地像他了：“爹爹，然後呢？女媧娘娘補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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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共工被祝融打敗以後，生氣地用頭去撞天地的支柱周山，導致天塌地陷，天河之水傾入人間。女媧娘娘不忍生靈塗炭，就以心血煉就五色石補上了那個空洞，又斬了一只上古巨鰲的四足撐住四極，才慢慢將天下穩定，直到現在。好了，小珪是不是放心了，可以睡覺覺了？”北冥皇淵看了眼屋外天色，奶聲奶氣地學著小珪的語氣問他，結果卻在低頭時候嚇到了，“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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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珪雙手緊緊絞著被單，將被單蓋住嘴，只露出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眼睛裏盡是氤氳的委屈：“那，那巨鰲被斬斷了四肢，是不是……是不是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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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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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他小時候，在聽完鉛講這個故事後，一心想的是祝融的厲害，女媧的能為，卻從來沒有想過什麼巨鰲。等他被逼至絕境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自提了鰲千歲這個封號是多麼的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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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這寶貝真是敏銳到可人疼，他輕輕拍了拍玄珪的小手，讓他放鬆一些，不要把被子蓋得那麼嚴以免憋氣，然後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安慰道，“沒有。巨鰲沒有死，它在奄奄一息的時候，遇到了一位溫柔的神醫，神醫將它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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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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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似乎回想起往事，甚至鮫綃手套下的手腕處還傳來隱隱作痛。他的眼神有些發散，但隨即下一刻便俯下身親吻上那令他萬分熟悉的眼睛，“真的，不信你問你爹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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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珪長舒一口氣，鬆開被子，將一旁的烏龜布偶抱在懷裏，大眼睛眨了眨，將眼中的濕氣眨沒，沖北冥皇淵甜甜笑了笑，“小珪相信，爹爹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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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被他這可愛的笑容會心一擊，愛不釋手地又揉了揉他的頭髮和小臉，在他闔上的眼簾上也親了又親，才起身吹吸蠟燭關好房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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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他自己的房間，硯寒清還在寫著藥方，聽得他進來便從案牘勞形中抬起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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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種眼神，北冥皇淵再一次心中一軟，走上前去，還沒等他說話，硯寒清便率先問了出來，“小珪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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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寡人出馬，一個哄倆。”北冥皇淵在硯寒清身邊坐下，“怎麼還沒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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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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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你就是這樣說的。”北冥皇淵不依，手中的水火保定轉得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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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方才’也沒過去很久，千歲哄孩子的功力太深厚，是故微臣一時無法跟上千歲的腳步啊。”硯寒清深諳北冥皇淵愛聽什麼——他才是真正可以一個哄倆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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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北冥皇淵聽後十分受用，只拉了他的一只手在手中，安靜地等他繼續將他的藥方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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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硯寒清看完手中最後一張方子後，還未來得及放下，就被北冥皇淵摟進懷裏，“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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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珪今天問我巨鰲失了四肢是不是就會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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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摟著北冥皇淵的雙臂一僵，半晌才“唔”出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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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輕柔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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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看小珪。”硯寒清掙開北冥皇淵的懷抱，沒去看他的眼睛，急忙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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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悄聲走進小珪的房間，原本打算摸黑給他蓋蓋被子就走，沒想到聽見一聲輕喚，“爹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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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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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珪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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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便坐在他的床沿，待熟悉了屋內昏暗的光線後，他看向玄珪清澈的雙眼，“怎麼啦？爹爹講的故事嚇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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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珪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用糯糯的聲音問道，“那個神醫是怎麼醫治巨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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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爹沒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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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叫我問爹親，說爹親比較精通醫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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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北冥皇淵！硯寒清心中大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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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神醫是怎麼治好的啊，巨鰲好可憐！”玄珪看硯寒清不應他，又泫然欲泣起來，抱著他那烏龜布偶縮進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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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它的犧牲得以保護了天下蒼生呀。也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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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我嗎？”玄珪眨眨眼睛似懂非懂，“巨鰲保護了小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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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硯寒清摸摸玄珪的頭，又輕輕地拍著他的小肚子，緩慢的節奏令玄珪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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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闔上雙眼，摟著烏龜布偶嘟囔道，“那它就更可憐了，爹爹你一定要治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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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玄珪即將入睡的童言迷糊，還是他隱約察覺到了什麼，硯寒清竟一時分不清神話與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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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淋淋的一幕再次浮現在他眼前，心中的驚惶與悸慟也再一次席卷他的全身，令他一時有些站不穩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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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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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惶然間推開房門，燭火映得他一時似幻還真，耳畔的聲音卻無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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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事，适才太黑，現在有些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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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蓋個被子要這麼久？”北冥皇淵見他神不守舍便起身拉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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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但又立刻托住北冥皇淵的手腕，那小心翼翼的神態和輕柔的手法好似在對待一樣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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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北冥皇淵揚眉仰身，將硯寒清的落魄樣子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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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去洗漱一下，有些累了。”硯寒清再一次地躲避了北冥皇淵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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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雙眼睛中蘊藏的深情，太令他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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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北冥皇淵走到屋角的水盆前，鞠了一捧水拍在臉上，試圖令自己清醒一下，但他一閉眼睛，眼前浮現的，便是大戰之後，他自成堆的屍首中走過，焦急地向前卻又不敢錯過任何一具屍身，同時又懼怕他會看見他終將看見的事情。那樣的忐忑不安、焦灼驚惶，他一輩子都不想再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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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他在一處山坳中終於發現了跪在那裏的北冥皇淵時，一切的忐忑焦灼都在一瞬間不見，那一瞬間他什麼都感受不到，腦中、眼前皆是一片蒼白，他不敢再向前邁出半步更不敢去探查北冥皇淵是否還有氣息。他不知道他在那裏站了多久，或許只有一瞬，或許很久。久到北冥皇淵竟然回過氣兒來，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抬起頭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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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湛藍色的雙目中蘊藏的深情，太令他驚心動魄，以至於喚回了他一切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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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淵！”他跌跌撞撞地撲向他，卻在臨近時發現他的身上滿是血污，他的雙手也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並不像以前每次都在他還未走近時便抬起來作勢要擁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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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北冥皇淵的手臂，那裏的經脈被人挑斷，他又看向了他的雙足，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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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沒有問那是誰做的，他只是顫抖著將北冥皇淵放平，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盡可能地穩住自己的心緒和手臂，小心翼翼地給北冥皇淵做著傷口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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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北冥皇淵則好似感受不到疼痛般地一直凝視著他，那雙湛藍大眼睛中凝聚著濃得化不開的深情繾綣，硯寒清偶爾頓手觀察他的面色時，撞進的，就是這樣的似海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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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看他了。他將目光錯開，專心致志地看著手中的血肉模糊，但他越想看清，就越模糊，直到一滴淚珠從他眼中滑落墜入北冥皇淵的血肉之中消失不見——鮫人只有在陸地上涕淚才會形成鮫珠——就像現在，一顆散發著隱隱瑩光的珍珠就落在銅盆之中，發出“噗”地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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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不是困了這麼單純，怎麼了？小珪說什麼了惹你氣成這樣？”北冥皇淵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從後面將他緊緊裹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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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收斂了一下心緒，用手背抹了抹另一只沒有落淚的眼睛，拂去水氣，將雙手放在環在他腰間的手上輕輕撫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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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低下頭，將北冥皇淵那雙鮫綃手套褪下，露出手腕上猙獰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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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心思一直玲瓏剔透，自然瞬間知曉他今晚到底為什麼不對勁，“我胡說騙孩子的，你不要太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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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轉過身，將自己的臉埋在北冥皇淵胸前，雙手環住他的腰，沒有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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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下輪到北冥皇淵不住歎氣。“都過去這麼久了，我早就好了。”好到什麼事情都可以做，連水火保定也依舊轉得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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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硯寒清悶悶的聲音從他胸口傳來，似乎對他的話不怎麼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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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的話並不能說服你啊，怎麼辦呢？”北冥皇淵撫摸著硯寒清的頭髮，“看來只能用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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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硯寒清的頭被北冥皇淵抬起來，還未來得及發問便被攫取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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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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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玄珪插著小腰氣鼓鼓地站在二人的床前，硯寒清慶倖昨晚兩人歇了一會兒平復了情欲之後堅持將房間和自己弄了乾淨，不然今日一室淫靡地被小珪闖進來，他都不知該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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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北冥皇淵睡眼朦朧地一只手就將玄珪從床下抄起抱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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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臉盆裏發現了爹親的珍珠！壞爹爹欺負爹親！”玄珪小腿踢了北冥皇淵的手臂一下，正好踹中那傷痕。硯寒清心有餘悸地看過去，北冥皇淵卻什麼事都沒有般依舊托著玄珪的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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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那不是你爹爹的珍珠，那是神醫留下的靈藥。神醫聽聞小珪擔心巨鰲，便趁著夜色來看你，留下這顆靈藥讓我們轉告你巨鰲現在很好，小珪不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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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玄珪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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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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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珪還是有所懷疑便看向硯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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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也只能歎口氣隨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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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巨鰲很好！我要去告訴小烏龜！”說著，玄珪便扭動著身體從他父親的大手中遊走，蹦蹦跳跳地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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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硯寒清擔心地看著他這傻兒子，卻被北冥皇淵捂了眼睛帶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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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睡一會吧，我的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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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珪只有兩歲，看起來卻像人界三四歲孩子的體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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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境水深阻力大，陸地上沒那麼大阻力，自然長得比常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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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是因為變異嗎？”北冥皇淵鬼扯多了，硯寒清自然有幾分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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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說鯤帝和鮫人的後代會產生變異。”北冥皇淵毫無底氣地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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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聽說雄性鯤帝和雄性鮫人會產生後代呢。”硯寒清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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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硯大夫天賦異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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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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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是我變異，是我變異。”北冥皇淵摟過正在收拾東西的硯寒清，“這裏也不錯啊，依山傍水，後院比之前那個還大，可以供你多種些草藥。可是我特意尋的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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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小珪的生長速度比人界的孩子快，所以他們在這兩年裏搬了三次家，而每次的搬家都是同往常的家務活一樣，硯寒清出力比較多——一個是嬌生慣養的前王爺，一個是兩歲的孩童——你能指望他們些什麼？不夠搗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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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每次搬完，北冥皇淵都要好好哄哄硯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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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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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鉛帶著去附近集市玩去了，一會兒會帶晚餐回來。就不辛苦硯大夫做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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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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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爹親！”玄珪跌跌撞撞地推門進來，滿臉紅彤彤的像個大蘋果，硯寒清看了心下頓時軟成一團。“看我找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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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這才看清玄珪懷裏抱了個筐，框中竟然有一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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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鵝！鵝！”玄珪興奮地叫著，“能孵出小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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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原本笑著的嘴角突然有些僵硬，他倏地看向北冥皇淵，北冥皇淵立刻將眼睛瞟向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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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玄珪還仰著小臉眨著大眼睛，期待雙親的表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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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珪真乖，這是今天的晚飯嗎？”北冥皇淵立刻岔開話題，將玄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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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玄珪卻哇哇大哭起來，“不能吃！不能吃！爹爹是壞人！爹親！”他一只手摟著那盛滿鵝蛋的筐，一只手伸向硯寒清求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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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踢了北冥皇淵一腳，接過玄珪，低頭看向那一窩鵝蛋，然後凝重地抬起頭來，“皇淵，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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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鵝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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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竟然上岸了。”來人一身玄衣繡朱，走路帶風。“看來你們不歡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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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緩緩回頭看向北冥皇淵，“你說這是你特意選的地方，所以你是故意挑在他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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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啊！硯大夫明察。我要是知道這是他的地盤，絕對不會接近這裏方圓五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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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那人見這兩人將他視作無物般地吵起架來，不由得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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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钜子沒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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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行一步，同每次一樣。”上官鴻信難得沒有讓硯寒清以思考代替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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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又是哪里要遭逢劫數。”北冥皇淵嘴上這麼問，心中卻有些竊喜——知道海境不是唯一倒楣的，他心裏也好有所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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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不是光明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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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鬼才相信這兩個行走的麻煩精會給哪里直接帶來光明的未來——定是要先黑暗動盪一番才能得到破土重生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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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算了算時間，打算甩披風離去，卻被北冥皇淵一把拉住衣角，“紅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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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紅包？”上官鴻信鳳目一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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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小珪了，還給了他一窩雁蛋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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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我給的是示威而不是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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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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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怎知那是雁蛋不是金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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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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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包已訖，記得下次讓小子來磕頭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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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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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上官鴻信走路帶風地離去，硯寒清又接連歎了三口氣，一口是鬆氣，那禍頭沒有真的來找他們麻煩，一口是卸掉殺氣，最後一口則是洩氣：“他們還真是師兄弟，一個個都這般厚顏無恥顛倒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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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窩雁蛋便打發了，還讓小珪欠了一頓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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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們把那蛋煮了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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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煎炒烹炸，再做個蛋羹。”硯寒清拉了北冥皇淵的手轉身走向他們的小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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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爹親也是壞人！”卻沒想到玄珪夜裏怕北冥皇淵偷偷吃掉他的“鵝蛋”而睡不著覺，爬起來數個數的時候，恰好聽見硯寒清這句，嚇得滿地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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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禍頭。”硯寒清抱起玄珪的時候，心裏又給俏如來記上了一筆。“好好好，不吃，不吃，爹親剛才在說明天的早飯，不是你的鵝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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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玄珪睜開淚眼朦朧的眼睛看向硯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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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爹爹什麼時候騙過你？”北冥皇淵插話道，接過硯寒清手中的小珪——撒謊的話還是讓他來說吧——反正他也沒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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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玄珪摟住北冥皇淵的脖子，將小臉枕在他的肩膀上，有些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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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鵝媽媽找不到她的孩子們會傷心的。”北冥皇淵小聲地哄著玄珪，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就像爹爹和爹親如果找不到小珪會哭一樣。我們把它們還給鵝媽媽好不好？反正你已經有小烏龜布偶了。嗯？”北冥皇淵踏進玄珪的屋中，將他放在他的小床上，又將烏龜布偶拿在手中在玄珪的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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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玄珪歪頭想了想，剛要答應，又想起什麼般瞪大眼睛，“可是白衣服哥哥說，這是沒有娘親的蛋蛋，讓小珪好好照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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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硯寒清立刻要衝出去找那禍頭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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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氣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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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盤，又是钜子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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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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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自立為王陰謀篡位失敗，被鱗王北冥封宇挑斷手筋腳筋後准許離開海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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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誰用他准許！此仇不報我……誒喲喲……硯大夫手下留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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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鱗王默許並不干涉的情況下，硯寒清醫治了北冥皇淵，並在他可以動彈之後帶他來到了中原，尋了一處不算起眼的小鎮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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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他這樣做也是出於無奈。”叛黨如北冥皇淵，若沒些殘忍的處置，恐怕無法以儆效尤，依舊會有人前赴後繼地想要撼動皇權，但他還是留了北冥皇淵一條生路，而且並不阻止硯寒清前往醫治——有硯寒清在，北冥皇淵定會康復——無論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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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北冥皇淵雖不願甘心承認，但他也無法再心懷怨恨。他恨了太久，從出生起就怨恨他的父母將他視作怪物，後來有怨恨他的大皇兄將流君殺死，現在他不想再恨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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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找到了一種比憎恨更適合依賴一生的感情，那就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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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聽了他不滿的冷哼之後，歎了口氣，將他手腕上的繃布解開換了一塊塗了新的藥膏的乾淨布，一圈圈一繞繞地仔細纏好，手勁兒不會重到他痛，也不會輕到繃不緊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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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歎氣。”北冥皇淵另一只還未換藥的手伸出去，撩了撩硯寒清的額發，然後順著他的眉眼向臉畔滑過，然後捋了一縷淡金色的長髮拉至自己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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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些抱怨，我就能少些哀怨。”硯寒清餘光瞥過那縷頭髮，耳尖微微發緊，急忙斂下眼不再去看他，試圖專心地幹著手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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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是閨怨。”北冥皇淵看出他的小心思，挪了挪屁股探了探身，像所有陷在熱戀中的情侶一樣，忍不住想與情人耳鬢廝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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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龜怨。”硯寒清面紅耳赤地反駁，自從他救下北冥皇淵之後、自從北冥皇淵放下一切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竟然變得更加纏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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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見真將硯寒清惹窘了，便好整以暇地靠回座椅中，舒舒服服地欣賞硯寒清的窘態，他那耳邊的鱗片現在被偽裝成飾物，卻依舊好看得令人難以錯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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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換一只手。”硯寒清將北冥皇淵這只手放下，剛要拉起另一只手，就被北冥皇淵握住手腕向著他懷裏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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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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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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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海境的二人以硯寒清的行醫為生——起碼他是這樣認為——北冥皇淵才不會老實地做個食軟飯的，他自有法子讓他二人錦衣玉食衣食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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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怎麼這麼差？”北冥皇淵看著一向懸壺濟世心地善良的小大夫，通常時候他都是要看診到他親自去捉人才行，沒想到今日他竟然中午剛去便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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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些頭暈，嘔……”硯寒清急忙推開北冥皇淵，卻什麼也沒有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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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了？中午吃壞肚子了？但是我同你吃的一樣啊。”而且他吃的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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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知道，我想睡一會兒可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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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自己就是大夫，把把脈啊，不要這麼敷衍自己。”北冥皇淵跟在硯寒清的身後，攙著他坐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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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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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給自己把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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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看他眉頭越來越緊，不由有些緊張，卻還是想緩和一下氣氛，“怎麼了，硯大夫，難不成是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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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臉色難看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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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見硯寒清臉色越來越差，趕忙屈膝蹲在硯寒清床邊，握著他的手抬頭虔誠地看著他，“我看玩笑的，你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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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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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饒是平日裏最為古靈精怪的北冥皇淵也一時沒轉過彎來，二人經過了足足半晌的沉默，北冥皇淵才一臉難以置信地說道，“所以真的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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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嚴肅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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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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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足足半晌無言的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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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信你，但這事太離奇，總得有些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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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作勢要下床，北冥皇淵急忙扶住他。硯寒清從書架上找出一本《異鱗志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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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的書？”北冥皇淵記得，那是小時候北冥流君給他的睡前讀物，離開海境的時候被他當做兄長遺物一併帶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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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應該看過，這書中所記載，遠古鮫人先祖是雌雄同體，但千年前九龍地氣海境得勢後，鮫人的身體產生了一些變化，後由於公子蘇血脈的混入，方使得鮫人雌雄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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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記得了。太早時候看的。”北冥皇淵將信將疑地翻開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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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繼續娓娓道來，“但每五百年珠火異星過境之時，都會影響到鮫人產生返祖的現象——無論雌雄都能化出胎宮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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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剛好看到這頁，硯寒清的話得到佐證。“那我們豈不是趕上了五百年一度的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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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坐回床上，順勢踹了北冥皇淵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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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鮫人每五百年就會返祖一次，太醫令那裏應該也有不少男性鮫人生子的記錄才是，怎會只出現在奇書怪談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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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一臉生無可戀地表示：“因為需要鯤帝的精血才能受胎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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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同性相戀在海境就已屬罕見，其次驕傲的鮫人屈居人下，對方又是鯤帝的情況就更少，還要趕上五百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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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硯寒清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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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以為這本書又是凰後的傑作，海境香豔話本，沒想到還有些參考價值。誒喲！”硯寒清將書扔在北冥皇淵臉上，他可沒忘了這是北冥皇淵小時候就看過的書，從小就看小黃書，真是讓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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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再一次歎了口氣，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肚子裏這孩子若是真地生下來，不知會像誰，而他們又準備好為人父母了嗎？況且這五百年都未見得一次的罕見孩子會平安長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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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腦子有些亂，他胡思亂想著，沒有注意到北冥皇淵又蹲了下來，雙手摟住他的腰，竟還將頭放在他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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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還要有六、七個月才能見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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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硯寒清有滿腹的疑慮，卻在低頭看向北冥皇淵時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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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眼神似水，溫柔地盯著硯寒清的肚子，那種眼神硯寒清曾經見過，在遙遠的過去，他驚鴻一瞥看到北冥皇淵盯著未妃和北冥流君的時候，在不久的之前，他沉淪欲海偶然瞥見的北冥皇淵盯著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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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用這樣的眼神盯著他的肚子，或許六、七個月後他也會將此種目光傾注在他們的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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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他所有的疑慮都被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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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都會好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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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只要他們在一起，怎樣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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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硯寒清輕輕摸著枕在他小腹上的北冥皇淵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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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境這兩年時興生孩子玩？”鴆罌粟一臉不耐，卻沒有對男子懷孕而有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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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立刻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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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卻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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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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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神欲如何解決男子沒有產道的事？”硯寒清急忙打斷鴆罌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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鴆罌粟也是明白人，知曉這恐怕是海境機密，便識趣地任由硯寒清帶開話題，“剖腹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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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北冥皇淵打了個寒戰，他確實想要個自己的孩子，但那僅僅是想要證明自己可以做個好父親，比他的父親強，比他的大皇兄強，但自從愛上硯寒清後，便也不再執著於此。現在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雖然能令他美夢成真，但若是要因此搭上硯寒清的性命，他寧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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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卻拍了拍他的手，“聽藥神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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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當然有能耐保全一雙大小，但吾之酬勞也不小。十片鯤帝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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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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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大而飽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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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已過了鯤鱗覆體之期，只有手上還有殘存的鱗片，必須每日熏珍瓏石以克制長勢，因為鱗片生長很快，刺出皮膚變帶著血肉，通常都趁未長硬時便軟化拔掉，現在鴆罌粟的要求令北冥皇淵必須將鱗片養大然後連皮帶肉地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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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硯寒清先是犯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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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卻絲毫沒有猶豫地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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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像話，孩子不能總是一人掉下來的肉。”鴆罌粟晃了晃手中的秤砣，扔了點什麼進去，將秤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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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從沒想過他也有當爹爹的一天，當鴆罌粟把那過於柔軟的小身體放進他的懷中時，他竟然有一絲的膽怯，這麼小，會被他抱壞嗎？哭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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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他接住孩子的瞬間，他渾身都激動得抖動起來雙手卻很穩地摟著那小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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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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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沒奶，你快去找只羊。”鴆罌粟指揮著鉛十三鱗，兩人走出小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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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悠悠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北冥皇淵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臉上竟然還掛著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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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想要歎氣，發出來的卻像是一聲嗚咽。北冥皇淵立刻向他看去，“哪里疼嗎？”絲毫沒有想起那大淚珠還掛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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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不由得又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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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英明盡失地嗽了嗽嗓子，硯寒清則憋著笑看向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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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他！他握住我了！”北冥皇淵突然怪叫起來。“好小！好有力氣！不愧是我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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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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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北冥皇淵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抱給硯寒清看，是位健康的小鯤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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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淵給起個名字吧。”硯寒清沒有接那孩子，因為那孩子還緊緊攥著北冥皇淵的手指，硯寒清直接撫上孩子的頭，那裏已經有一些深色的胎髮，卷捲曲曲地蓋在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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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玄珪可好？”玄玉為珪，既墨非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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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北冥玄珪。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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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叫玄珪。與北冥無關，與海境無關，無需擔起任何的恩怨情仇一境安危，只需要快快樂樂地長大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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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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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太太了!!!
sF{~7IB
日更六千腎不虧，但手會痠啊!
/3,/j)`a
幫你捏捏!
[ 此帖被幽草在2017-06-24 17:43重新編輯 ]
幽草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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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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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是臥寅這件事，全海境乃至全天下就只有五個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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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此時正盯著那第六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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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玄珪手中拿著兩只布老虎，一只略大一些，一只略小一些，玄珪舉著大的那個學著老虎的嚎叫，“小珪，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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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又舉起小的那只，奶聲奶氣地說著，“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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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大老虎歎了口氣，接著哄道，“乖，一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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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小老虎搖搖頭甩甩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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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大老虎鍥而不捨，向前湊了湊，“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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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小老虎乾脆騎在大老虎身上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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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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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說，他將你歎氣的語氣學得惟妙惟肖。”北冥皇淵給玄珪買了兩只布老虎來代替那個烏龜布偶，還告訴他這是你爹親和你，你爹親小時候就被叫做沉睡的老虎，你現在是勇猛的小老虎，給玄珪得意的，每天不鬆手。現在北冥皇淵還偏偏不怕死地在硯寒清氣頭上摸老虎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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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哼了一聲，走向玄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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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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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親！”坐在地上的玄珪甜甜地抬頭沖硯寒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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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珪，布老虎腦門上寫的是什麼字呀？”硯寒清蹲下來，摸摸玄珪的頭，又指著布老虎額頭上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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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珪塊頭比一般中原孩子大，連習字數數的能力都比他們更早習得。“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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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呢？”硯寒清為了看診方便，懷中時常備有小筆，他拿出筆，在那花紋下麵又添兩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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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看他們父子氛圍溫馨和諧，不由也想湊過去，剛好看見硯寒清在那布老虎腦門上加了個“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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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珪看見，捂著嘴“咯咯”直笑，“是爹爹！是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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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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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千年的王八，萬年龜。”硯寒清難得笑得開懷，抬頭看向北冥皇淵一臉吃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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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珪！”玄珪聽到自己的名字歡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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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大一小一唱一和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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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一把摟住他們，左蹭蹭右挨挨地擠進兩人中間，然後一手一個夾在腋下挾回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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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請問硯……”就在此時，從院外傳出一位老嫗的聲音，硯寒清急忙從北冥皇淵懷中掙脫，尷尬地整了整衣服面向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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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婆婆，什麼事？可是有人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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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我是村頭老王媳婦，前日硯大夫醫治了我家老頭，老頭今天特別招呼我讓我來感謝硯大夫，我就帶了點年前晾的臘肉來……”來人和藹笑著舉起手中的一提臘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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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是王嬸兒，快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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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十分不喜硯寒清將病患引入家中，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人家又是提了禮物前來，總不能在小珪面前失了禮貌。於是北冥皇淵將小珪抱在懷裏，小珪摟著他的脖子，瞪著懵懂的大眼睛看著來人，“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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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一會兒讓硯卿*蒸了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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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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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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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父子倆在這邊咬著耳朵，硯寒清已經把王嬸兒引入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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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倒了一杯茶遞給王嬸兒，卻總覺得王嬸兒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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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或許看出些端倪，遣了小珪在院中玩，自己逕自走到屋內堂首的位子坐下。硯寒清便又給他倒了一杯茶。北冥皇淵帶著鮫綃手套的手指在“不耐”地桌上敲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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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嬸兒將這些小動作都看在眼裏，並且憑藉多年的某種經驗判斷出了二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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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嬸兒胡亂扯了點感謝的話，便切入正題：“硯大夫今年多大年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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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三十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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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是大了點……”王嬸兒小聲嘟囔著，“可有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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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硯寒清突然意識到王嬸兒前來的真正目的，心有戚戚地看了一眼旁邊鼻觀口口觀心但笑不語的北冥皇淵，“不，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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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謊啊，他們兩個就是“私奔”來的，確實沒有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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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顯然這話與這舉動看在王嬸兒眼裏又是一番解讀：硯寒清是屋裏這尊黑面閻王的家中郎中，所以他入座之後要先給他斟茶，現在回答問題也要看閻王臉色，唉……挺好一個小夥子，又是大夫……“那可有心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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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張了張口，再一次瞥向北冥皇淵，北冥皇淵自然也在偷偷期待他的回答。捉住了北冥皇淵的目光，硯寒清有一絲窘迫既不想讓北冥皇淵輕易遂願也不能不回答那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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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假意歎了口氣，不願多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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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嬸兒更加以為是因為他懼怕北冥皇淵，“硯大夫，村尾張家有個女兒，讀過幾年書，善作女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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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唉唉……”硯寒清見她終於切入正題，立刻將話接過，“在下身無長物，風餐露宿，恐怕耽誤那張家小姐，況且家……家主酷愛遊歷，我又必須陪伴護其安康……就，不考慮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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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嬸兒還要說些什麼，北冥皇淵突然咳了一聲，“硯卿，我好想聽見小珪在哭，你且去看看他是不是摔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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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硯寒清耳清目明自然知道這是北冥皇淵故意支開他，他有些擔心北冥皇淵口無遮攔說出什麼駭人聽聞的話，便亦步亦趨地顧盼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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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親！晚上吃什麼？”玄珪看他兩位爹親都關在門裏半天沒有出來，寂寞得很，見硯寒清終於出來了便開心地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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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菜菜。”硯寒清抱起玄珪走向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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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一聽這話，玄珪臉都要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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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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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小老虎！不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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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老虎，必須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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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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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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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北冥皇淵打發了王嬸兒回來，正好聽見這充滿童趣的對話——硯寒清從來不在他面前這樣誘哄玄珪，還總嫌他與玄珪的對話幼稚——現在看來，誰更幼稚還說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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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和王嬸兒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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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說，佛曰不可說。”北冥皇淵老神在在地轉著手中的保定球，高深莫測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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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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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硯寒清哄睡了玄珪，又來“哄”北冥皇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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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怎麼說的？她要明天還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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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再來了。”北冥皇淵自然不會放過這投懷送抱，將硯寒清抱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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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一臉將信將疑，“我在問你話，你卻在摸哪？”隨即硯寒清便被北冥皇淵下流的動作打斷了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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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摸摸硯大夫是否像他所說得一般，身無‘長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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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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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斤斤計較的小人！這冠冕堂皇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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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嗎？那個硯大夫欠了那個貴人一大筆錢，這輩子都還不上，就算是稍微有點錢的小地主，可能也要傾家蕩產才可以幫他還上，但誰會想要自家閨女嫁給這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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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看不出來啊，他做了什麼欠下這麼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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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偷了他家什麼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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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北冥皇淵對王嬸兒所說的話。硯寒清回身重重捶在北冥皇淵胸口，“你倒說說我偷了你什麼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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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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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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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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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字有很多解釋，之前在朝堂比如鱗王稱硯卿就是臣子、愛卿的意思，也可以是對人的敬稱，更可以是夫妻之間的互稱，當然鼇鼇肯定是最後這種，但是外人聽來也並沒有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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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起床了！”玄珪穿戴得整整齊齊地爬上床，一下一下地按著趴著抱窩的北冥皇淵的後腰，令北冥皇淵十分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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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珪覺得北冥皇淵的腰和屁股柔韌有彈性，按著按著就變成了遊戲，興致沖沖地換著花樣捶他親爹，鍥而不捨地當著捶背小廝絲毫沒有察覺北冥皇淵早就醒了，舒舒坦坦地享受著兒子的“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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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小孩子就是沒有常性，完了一會兒玄珪便泄了氣趴在北冥皇淵腰上，“爹爹！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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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乾脆翻了身，一把將玄珪撈進懷中，讓他趴在自己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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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珪咯咯笑著，“哇！靈藥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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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方才抱窩時從枕頭下麵摸到一顆鮫珠，現在拿在手裏在玄珪眼前晃，“漂亮吧，龍宮裏的夜明珠都比不上這顆仙丹的色澤光潤明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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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給我看一眼！”玄珪用小手撐起來想要夠那“可以醫治斷鼇四肢”的“靈藥”，卻被北冥皇淵架開老遠。兩人在床上滾來滾去地嬉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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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這可不行。這是仙丹，爹爹得好好收著，萬一以後可以用得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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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就看！”玄珪奶聲奶氣地嘟囔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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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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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仙丹，自然是由我保管比較恰當，藥理還是我比較清楚，更知道何時可以派上用場。”硯寒清見他收拾得利俐落落的玄珪同北冥皇淵這麼一鬧，頭髮都要散開衣服也皺得不行，而且北冥皇淵也沒被叫起來床，就已萬分無奈，再定睛一看兩人爭搶的東西又是前一晚雲雨太過激烈的證據，就更加氣兒不打一處來。伸手便趁著北冥皇淵與玄珪糾纏時奪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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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親！”玄珪見一向向著他的硯寒清得到了那仙丹，立刻高興地仰起小臉沖他甜甜地笑，巴望著硯寒清將那仙丹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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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也回以一個甜甜的微笑，“小珪乖，這仙丹很貴重，等你大一點了才能碰，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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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不禁瞠大了雙目，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傢伙也太道貌岸然、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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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隨即也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別有深意的“甜甜”的微笑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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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爹爹！”玄珪失望地嘟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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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則錯愕地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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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好久都沒有見到老虎發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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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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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珪失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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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硯寒清身上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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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我啊。”北冥皇淵無辜地攤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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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爹爹。”玄珪悄悄用硯寒清的衣服揩了揩鼻涕。另一只小手死死地抓著硯寒清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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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北冥皇淵受到了玄珪的的控訴，大眼珠子亂瞟，指天畫地地想要解釋清楚：“臭小子和我說他喜歡隔壁家小花，我問他知道什麼叫喜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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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一聽這個，玄珪哭得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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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深知北冥皇淵說不出什麼好話，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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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冤枉啊硯大夫！我和他說，‘喜歡就是明知道對方是怪物，也依舊想要拉住對方的手’。誰知道這小子去嚇唬人家小姑娘，說自己是怪物，給人家嚇哭了再也不要和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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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前半句令硯寒清想起他們年少時，在太虛海境，他看見了少年時便鯤鱗覆體，人人稱為怪物的北冥皇淵，卻依舊喜歡他，而北冥皇淵在知道了他是臥寅——一個本該早已死去的名字時，也依舊拉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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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後半句小珪的行為又讓他哭笑不得。“喜歡捉弄人，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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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啞口無言百口莫辯。而現在首要是要將玄珪哄好，硯寒清抱著他拍了又拍，拿起小老虎放在他眼前逗他來抓，並且答應晚餐過後可以吃小兔糕，才勉強讓玄珪停止掉眼淚，卻依舊一抽一抽地吸著氣，特別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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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不是小花就會是別人，小珪總會找到那個拉住你手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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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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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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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愛哭鬼，隨你。”北冥皇淵戳了戳哭累了趴在硯寒清肩膀上抽噎著睡著的玄珪的小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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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時候愛哭……了……”硯寒清怒目視他，卻看見他將手伸向懷中——硯寒清知道那裏有什麼——一個黛藍色的香囊——裏面卻不是香料而是滿滿一袋子的——鮫珠——累積了從十幾年前他們相識起北冥皇淵收集到的所有鮫珠——硯寒清無話可說只能生氣地又踹他一腳，抱著玄珪回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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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起床了！”玄珪再一次穿戴得整整齊齊地爬上北冥皇淵的床，“爹爹！賴床！打屁屁！”然後玄珪又在不知不覺中充當起“捶背”小廝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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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好像還不止一雙小手在推搡他，還有一雙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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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起來，要出發了。”硯寒清軟軟地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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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北冥皇淵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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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賴床。”玄珪一板一眼地學著硯寒清威嚴的樣子：“不然沒有點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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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北冥皇淵還是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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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回海境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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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他的想法，硯寒清抱起玄珪，“爹爹答應了陪小珪回海境拜拜，現在要耍賴，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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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珪似乎早就被硯寒清教過如何應對，大聲說道，“不會的！爹爹最疼小珪了！而且爹爹從來都說話算話！是個一……一……”玄珪突然想不起那個詞怎麼說，磕磕巴巴地憋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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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忍不住笑了出來，翻身坐起來，將兩人摟進懷裏。“我就是想再睡一炷香的時間，瞧你們兩個這吵吵鬧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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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什麼呀，小珪？”硯寒清還想考考玄珪的記憶，又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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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玄珪憋得臉都紅了，“一，一不做二不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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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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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笑得直不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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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境有很多傳統，孩童在年滿三歲時，要祭拜海神，祈求年年平安歲歲康健，本來二人都不是很信這些，但北冥皇淵太過重視玄珪，硯寒清也想借此回去探望一下師相，於是便終於回到太虛海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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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珪還好嗎？”硯寒清怕玄珪不適應海境的無根水環境，卻沒想到許是落葉歸根，玄珪甫接近海境入口時便精神異常，現下更是好奇地到處亂瞟，絲毫沒有任何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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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了海神，便有王下禦軍請他們前去新建的浪辰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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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紫金殿，看來他那大皇兄只想敘敘親情。北冥皇淵冷哼了一聲，手中的保定球轉得飛快。“怕是從本——我們一進海境，就落入了你們的監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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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玳瑁恭恭敬敬地不敢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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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玄珪從沒見過他那一只笑嘻嘻的爹爹露出這般表情，不禁摟緊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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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卻因這個笑容而泄掉了全部兇惡的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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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浪辰臺，欲星移將硯寒清叫去一旁，不知在說些什麼陰謀陽謀，北冥封宇和北冥皇淵對坐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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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北冥皇淵兀自開口找了個話題，慈祥地看向北冥皇淵懷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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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兒子，玄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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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玄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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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玄珪，字流殤。”北冥皇淵還是口中帶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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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見北冥封宇震了一震，他又有些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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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伯伯。”他錯開目光，向下逗了逗玄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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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伯。”玄珪聽話地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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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聽得這聲，北冥封宇知曉皇淵雖然沒有說出口，但還是放下了心結，不由得紅了眼眶，這是他最後的至親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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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兩聲脆脆的呼喚隨著“嗒嗒”的跑步聲傳來，兩個手拉著手的四五歲的孩子仰著頭看著北冥封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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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未來，這是你們皇淵叔叔，和玄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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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好！”被喚作和平的小男孩笑眯眯地，而未來則一臉冷淡，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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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那麼像——”北冥皇淵說不出口他那猜測，但是那小姑娘實在太像欲星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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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珪，我們一起玩吧。”和平向上沖坐在北冥皇淵懷中的玄珪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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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珪突然做了一個鬼臉，齜出虎牙，“嗷！我是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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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愣了一愣，突然“咯咯”笑出來，伸出去的手依舊沒有收回，“真巧，我們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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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G2k r~FG
1.和平、未來皆來自草總的王相親子捏造，http://weibo.com/1761677760/Dt9EvlGP0?type=comment#_rnd1498145158456，他倆確實是“海怪”來著X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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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run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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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师相居然是生了龙凤胎？鱼王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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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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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athrun150
klUxt?-
q&Q* gEFK
簡單(?)說明一下和平、未來和小珪的由來，還有系列文誕生的契機。
R`Z U'|
aiw~4ix
這個有點說來話長，鱗王跟師相的孩子是召喚出來的，不是生出來的。
V uJth
原因是他們之前一直說"為了海境和平"和"未來，請多多指教。"，
vo uQ.utl
所以我就把"和平"、"未來"給擬人了。
O`t ]#
原本是只有海境和平的，但因為朋友起鬨，所以未來也上線了。
A>OL5TCl
對!是朋友的鍋(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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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r|L1
AWQwpaj-
t wtGkkC
然後大概又是朋友問和平未來怎麼來的，我就說大概是招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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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又有了漫畫。(對!又是朋友的鍋(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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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29[\@zL
然後玄珪是因為萌上鰲硯，親子捏造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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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為珪，因為玄玉府是鰲千歲家，珪是黑色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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珪音同龜，鰲有是大龜、龍龜、大魚等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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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珪的暱稱是小珪，就是小龜、小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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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跟閉目聽花開太太是因為鰲硯認識，他很喜歡玄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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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我們日常閒談中產生了許多梗，放著可惜就寫寫成文。
}#EiL !Pv
像是千歲跟硯寒清都是父子關係衝突很嚴重的角色，他們在皇城也相處了15年，
k@4]s_2
硯寒清又這麼了解千歲的脾胃，千歲又只吃他的藥膳，想來也是種亦敵亦友的關係，
s;8 J= \9W
敵友間的兩難的情感，令人遐想啊!
fR aVY`|wK
這一系列的文章，是以鰲硯兩人退隱後的奶孩子生活，穿插回憶殺構成。
a_QO)
畢竟男人帶娃我覺得很有魅力-///-
kfm8F8sxl
b*dRNu
和平、未來、玄珪為什麼會認識，因為那是給太太的生日賀圖，然後就變成文中梗了。
j*W]^u T,
+Z)||MR"
|;rjr_I
pgU54 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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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只發在噗浪和微博，把他們搬過來好了。
vWe)c J
原WB內容:
HewVwD<C
海境和平和海境未來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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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喚出和平未來
[ 此帖被幽草在2017-06-26 20:41重新編輯 ]
幽草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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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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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不會被惡語相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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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不是更不合禮數？況且我也想看看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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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走吧。”北冥皇淵的玄玉府還保留著，但除了鉛以外也沒什麼僕人侍衛了，北冥封宇想給派幾個，卻被北冥皇淵制止了，說他們待幾天就走，就沒必要“嚴加防範了”。他故意將北冥封宇的好意解讀為疏離，卻被欲星移淡淡的一句“那可說不好”頂了回來。氣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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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去了。”硯寒清有些為難。他知曉他的父親還在怨恨著破壞了全部計畫的他，他更知曉紫金殿上還在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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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F)m!
北冥皇淵確實覺得他不應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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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試圖顛覆海境皇權之時，雨相就百般阻撓，卻也不是出於對皇室、對他大皇兄的尊敬，而是另有目的，兩人你來我往地過招了很多次，互不服氣；現在他們紛紛陰謀失敗後，他又拐帶了他的兒子跑去人界，若他再去登門“拜訪”恐怕這父子就更沒什麼情誼可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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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說得也是，那你帶小珪去吧。”北冥皇淵抱起玄珪，“如果一會兒一個白鬍子老頭欺負你爹親，你記得回來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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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亂說。”硯寒清看小珪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生怕他對覆秋霜有什麼先入為主的壞印象，急忙又抱了回來，“那是爺爺，會給你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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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提到糖，小珪的眼睛立刻亮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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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沒想到，回到海境後，竟然是北冥皇淵更愛歎氣了些。“這孩子這麼愛吃，萬一被幾塊糖拐走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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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他更甚，不也沒被拐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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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不正是被你的點心被你拐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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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只是因為我做的點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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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硯大夫理解有誤，我說的是，你就是點心。”北冥皇淵突然湊近，硯寒清躲避不及，被他吮了一下耳朵。
2AzF@Pi^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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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親也可以吃嗎？”玄珪也學著北冥皇淵的動作湊近硯寒清的另一側耳垂，但是沒敢下口，只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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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這下北冥皇淵可知道他的話對玄珪有多大的影響，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還沒熟，不能吃。誒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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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狠狠地擰了他的屁股然後抱著玄珪前去雨相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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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吃了閉門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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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J' _s5L
硯寒清沒有辦法，帶著小珪去皇城集市上買了些小兔子造型的糖來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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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4!U#A
“氣死我了，老不休！”北冥皇淵聽了鉛的回報，抬手摔了茶杯，手中轉珠滑得飛快，不過隨即便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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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X 7wA
他先從他們帶來的主要都是小珪東西的包裹裏找出了一樣物什，然後讓鉛帶他去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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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捏面人的攤子前，北冥皇淵找到了他們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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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正抱著玄珪坐在攤子前的小馬紮上，玄珪端端正正地坐著，腰板挺得很直，硯寒清則耳力非凡聽出了北冥皇淵的腳步，回過頭來沖他笑笑還示意他不要出聲打擾玄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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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發現那攤主正在照著玄珪的模樣捏著小人兒，倒是有幾分手藝，神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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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捏完了，玄珪也累了，轉身就趴進硯寒清懷裏，小腦袋搭在他肩膀上，歪頭正好看見北冥皇淵，立刻又亮了亮雙眸，“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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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上前拍了拍他，接過攤主遞來的小面人兒，十分喜歡，多賞了些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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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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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帶你去做我四皇侄沒做成的事。”北冥皇淵答得漫不經心，將小面人拿在手中在小珪眼前晃了晃，又將他從玄玉府中帶出的布老虎塞進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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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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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你緩和你與令尊的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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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是從哪聽來的，況且都過去多久了。”硯寒清無奈地笑了笑，他怎麼忘了，眼前這人最愛記仇，之前體現在國仇家恨上，現在則是一些雞毛蒜皮，這是退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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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重心轉移了。”北冥皇淵好似知曉他所想般接了一句，硯寒清羞赧，也知曉他未說出口的下半句：重心都在他身上，是故他的一切他都記得，哪怕只是些細枝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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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拉著硯寒清，硯寒清懷中抱著睡著的小珪再一次來到雨相府邸。這一次換做北冥皇淵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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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地拍著門，門那邊顯然有人來看，但看到是硯寒清，便裝作沒人般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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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自是料到，更加大聲地拍著，還喊了起來，“老丈人，老丈人我們來看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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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丟死人嗎？硯寒清都聽不下去，踹了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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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北冥皇淵依舊不停，“老丈人，你再不開門整個皇城都要傳遍了你是寡人的老丈人，你收留了寡人三年多，寡人今日離去，定要叩謝，他日寡人稱帝，定八抬大轎請您出山繼任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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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街上已經聚集了不少行人，有些甚至聽出了端倪，正在交頭接耳。硯寒清將玄珪裹好不讓他從他的肩膀上探出頭，背對著行人，並且試圖離那吵吵嚷嚷的傢伙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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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人啊，你再不開門大皇兄的人馬就要殺來啦！”北冥皇淵見硯寒清窘迫無奈，更加起了玩心，況且周圍人越多，效果越好，將個無賴的紈絝王爺演得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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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這聲老丈人還沒叫完，烏木的大門便開了個縫，有人一把將北冥皇淵捉了進去，待他們一行人都進入之後，立刻又關了起來，速度快得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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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後站著的覆秋霜人如其名，一臉寒霜，“老身這小小的相府可容不下尊駕這只通天巨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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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人這是在責怪本皇既有立鰲戴三山之能，卻沒有為相府遮風避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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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又一聲的“老丈人”簡直要氣死覆秋霜，他嘴角咧了咧，眼皮跳了跳，氣得鬍子都要立起來，跺了跺腳乾脆不回他話，轉身看向硯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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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低低喚了一聲，“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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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敢當，本相就一個兒子名喚臥寅，曾居涼巳閣，就算此時人去閣空，也斷不會讓塊頑石占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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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低著頭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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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寅？大老虎？在這兒！”玄珪在此時醒了，揮舞著手中的布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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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隨即立刻嗽了嗽嗓子，正了正色，俯身彎腰，恭敬地沖那布老虎說道，“臥寅兄既然已到，不如帶寡人去參觀一下你那涼巳閣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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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珪以為北冥皇淵在同他玩遊戲，立刻捏著那布老虎點了點頭，“走吧！臥寅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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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笑眯了眼睛，戳了戳愣在那裏的硯寒清，“臥寅，帶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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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連歎了三聲氣，瞟了一眼覆秋霜，立刻又膽怯地收回目光，向涼巳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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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這真的算緩和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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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和不了就讓它更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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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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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為什麼這裏有那麼多白布？”玄珪趴在硯寒清肩膀上問北冥皇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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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為了製造影影綽綽的神秘感，讓人難以接近，令人不識臥寅真面目。但北冥皇淵偏不要這般解釋，“是臥寅小時候總尿床，剛才那個爺爺為了懲罰他，就把他每次尿過的床單都晾出來。小珪如果你再尿床，爹爹也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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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珪瞪大了眼睛，想起今早他還因為初到海境心情激動加之環境改變而尿了床，立刻淚滿盈眶，捂著嘴說道，“小珪沒有，沒有尿床……”說到最後一個字兒的時候，聲音已經小得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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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那可愛的樣子，硯寒清也一掃方才陰霾，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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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不近跟在他們一家三口後面的覆秋霜看到這一幕，以及想到那玄珪除了發色，同硯寒清幼時一模一樣，手中還揮舞著那布老虎，一時往事歷歷在目，不禁感慨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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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祭拜過硯寒清的母親之後便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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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之時，覆秋霜還是冷著一張臉，改換北冥皇淵抱著玄珪，他在玄珪耳邊說了些什麼後，便將他放下，玄珪“嗒嗒”跑到覆秋霜面前，仰著頭，揪住他綠色的衣擺，沖他叫了聲“爺爺”，然後將那面人遞給覆秋霜，緊接著又跑回北冥皇淵身邊，緊緊挨著他的腿，怯怯地望著覆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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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硯寒清的臉上也有些許期待和濃濃的懼怕，怕覆秋霜依舊不給面子地說出什麼令人傷心的冷言冷語傷了稚童的心。這一大一小肖似的表情看在覆秋霜眼中，卻更加揪心，面色也更加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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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彆扭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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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在一旁看得分明，乾脆假意打了個哈欠，“走了走了，寡人餓了。”他抱起玄珪，走在前頭，硯寒清最後看了一眼覆秋霜便轉過身去跟在北冥皇淵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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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玄珪則趴在北冥皇淵的肩膀上依依不捨地沖覆秋霜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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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秋霜邁了一步想要挽留，話到嘴邊卻怎樣也說不出口，直到那三人走出相府，徒留兩扇緊閉的烏木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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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話，錯過了那個開口的機會，就再也沒有說出口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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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心頭的苦澀，恐怕就是遺憾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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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玄珪突然大聲哭了起來，他指著玄玉府突然多出來的木頭架子，“小珪沒有尿床，不要晾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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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笑得賊賊，一把抄起玄珪讓他坐在自己肩膀上，“這叫秋千。不是給你晾床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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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玄珪坐得高望的遠，趴在“鰲頭”上使勁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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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走到那木架子前面，將玄珪放在垂下來的木板上，並將他的兩只手分別攥住一旁鐵鏈，“扶好，不要鬆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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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玄珪躍躍欲試地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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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推動秋千，玄珪歪了一下便立刻適應，那秋千便越蕩越高，玄珪開心的笑聲也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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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院外的歡笑嬉鬧，在小廚房張羅點心的硯寒清也不禁翹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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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大夫真是童心未泯呐。”入了夜，哄睡玄珪之後，北冥皇淵在寢殿中沒有見到硯寒清，便出來尋，發現他正一個人坐在那秋千上，有一搭無一搭地晃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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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知道他有心事，也知道心事為何，北冥皇淵便沒有問，只推了推那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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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玩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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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身體不好不讓玩，等身體好了，與父親關係又不好了，就更加不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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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玩過。”他自幼就居住在冷宮之中無人問津，這些東西自然也沒有機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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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正是這樣不同卻又相似的童年，令兩個人一見面便成為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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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走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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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知他眼底疑惑所為何事，“我怕你蕩得太高，小珪滑出去，便做了布套防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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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點了點頭，走到硯寒清身後，邁開腿，將硯寒清夾在中間，坐在他身後環著他，幫他擺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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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大夫，你可要扶好。”北冥皇淵摟著硯寒清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窩，“莫要把我甩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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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繃緊了後背，腰間的北冥皇淵的手弄得他有些癢，但是他這樣一說，加之北冥皇淵又讓這秋千蕩得很高，他還真不敢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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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幾下之後，北冥皇淵依舊老老實實地扒在他身上，盡職盡責地蕩著秋千，硯寒清便慢慢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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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正中了北冥皇淵下懷，他那雙不老實的手終於有了動作，迅速輕車熟路地探進硯寒清的衣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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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秋千！沒了！”玄珪第二日起了個大早，就想繼續玩那秋千，看見的卻是滿院狼藉，悲從中來，氣得直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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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秋千！”玄珪撲上二人床榻，卻發現被子裏的只有硯寒清，而不見了北冥皇淵，玄珪立刻鑽進他懷裏，“爹親，爹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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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昨日被北冥皇淵“獎勵”得差點閃了腰，現在縮在被窩裏不想面對他們昨夜的瘋狂，卻被玄珪一個勁兒地追問，心中早已將北冥皇淵罵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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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在這兒呢。”北冥皇淵端著食盒進來，笑得如只偷了腥的貓——不過他也確實吃了一頓大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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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秋千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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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知道，已經叫鉛去找人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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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玄珪滿意地親了一口北冥皇淵，發出大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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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好後玄珪可不能蕩得太用力哦，昨晚你爹親就是蕩得太用力，才坐塌了你的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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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硯寒清滿面通紅，十分想揍那滿口胡言的傢伙，腰卻使不上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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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親笨笨！”玄珪沖硯寒清出了個鬼臉，然後趕緊埋首進北冥皇淵肩窩裏尋求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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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大一小，真是要氣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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