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17 【史家中心】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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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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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

樓主發表於: 2021-04-17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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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7 【史家中心】迷途

正文:

花香依旧，未是故人景。

同武敛君一道下山来到尚同会，俏如来便着手处理盟内事务，在送走鳞族的使者后，在盟内的一处偏院见到了明显到尚同会一段时间的三弟。

“银燕，你来这多久了？是黑水城那边有什么事还是....”俏如来将雪山银燕带到盟内自己的居处后问道。

“大哥，我路过神蛊峰，这是凤蝶姑娘要我带给你的。” 雪山银燕将一封信交给俏如来，后者接过信也不打开，而是问道神蛊峰主人的动向。

“凤蝶姑娘只说他出去了，归期不定。”看着大哥低眉深思的模样，雪山银燕在俏如来开口之前问道前者归家的日子。

“父亲今日从苗地回来，叔父与无心也来了，大哥最近要回去吗？”

回去，指的到然是回正气山庄。俏如来思酌片刻，也只是说过些时日再回去。

“是因为当年那件事吗，在那之后你甚少回去，不是在处理盟内事务就是去九地各方，但那些地方并不是大哥你需要处理的。”

“与那件事无关，中原身处腹地，极易遭外敌入侵，因此适当的结交盟友也是必须的。”俏如来将信件收入怀中，起身温茶。

雪山银燕说的那件事，指的就是三年多前俏如来的师尊默苍离在同帝鬼的战役中，罔顾人命。并且为了自己的权力欲望，极力打压自己的徒弟。如果不是《羽国志异》的流传和羽地雁王的证实，恐怕中原就要落入这等阴险狠辣之辈手中。

但这场干系重大的事件结束后，无论是自己的大哥、父亲还是雁王，都对那个人绝口不提。甚至是那本引起一切的《羽国志异》，也在俏如来逐渐掌管尚同会后消失踪迹。

即使他在剑无极的分析下感到疑惑，也终究没能理出头绪。而雪山银燕自己也只仅仅见过那人几面，其中的根由他也并不清楚。

而不可否认的，是在那之后，俏如来便游走于各方，这种转变比知道自己的大哥设计布局说要利用自己时，还要大。没人知道这种转变是好是坏，毕竟连自己的父亲都只告诉他要他无论如何都要支持自己的大哥。

“银燕，过些时日我就回去一趟，父亲和叔父那边也劳烦你说一下。”

“不会太久？”

“不会太久。”

看着给自己倒茶的俏如来，雪山银燕对自己得到的答案有些怀疑，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大哥从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欺骗自己。所以他又在屋内待了几个时辰后便回去了。

相比起雪山银燕在尚同会的低沉气氛，今日的正气山庄则是格外的热闹。史艳文将埋在梅树下的一坛酒拿出，被自己的小弟调侃那酒至少酿了得有二十年。

“梅花树，别告诉我是梅花酿。”

“小弟不喜欢？”树下，史艳文循着以前做的标记，挖到了埋下的酒酿。除去尘土露出红封，隐隐能够闻到酒香。三坛酒，史艳文却只拿出其中的两坛，便原样埋好。

“不喜欢又怎样，只是名满天下的史君子竟会亲自酿酒，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罗碧接过其中的一坛，同史艳文一道回转屋内。

“只是今日无心也在，烈酒难免不适合。只是吾私藏的千夜青苦无赏识之人，若小弟不弃嫌...”

“既是你私藏，哪有推诿的道理。”不待史艳文将话说完，罗碧兀自抢了话头。

屋内，忆无心翻看着一本典籍，翻页的间隙，一声鸟叫引起了她的注意。

史艳文与罗碧回到屋内就看到无心抚摸着月白色的小鸟。在看到二人后，怀抱着小鸟将绑在鸟腿上的纸卷递给他们。

“大伯、父亲，这鸟是精忠大哥盟内的飞鸟吧。”无心好奇纸卷内中的内容，但涉及盟内机密，好奇也总是点到为止。

“正是，内中所书只是寻常问好，只是仍需忙完这几日后方可回来。”史艳文收好纸条，望着窗外的梅树。罗碧则从女儿怀中抱出飞鸟，前者在看了一会梅树后，便着手开始回信。

书房，史艳文寥寥几笔书完近况，就将纸条原样绑在飞鸟腿上。罗碧也在此刻问出了他一直不解的问题，关于自己的侄子，银燕直来直往最易懂；小空不愿囿于史家而另寻新的方式，虽然这之中发生了太多的变故，但无论是罗碧还是作为父亲的史艳文，都明白作为史家人的无奈；只有史精忠，虽然承继了史家的责任，罗碧却总感觉一丝违和，在他平静温和的表面下，似乎隐藏着一股深潭，幽深而无尽。

“很像温皇，却比他要好得多，别告诉我那是他的功劳。”

“经历中原战乱、帝鬼一役，精忠难免有所成长，小弟多心了。”史艳文将飞鸟放飞屋外，转身对着自己的兄弟露出笑容。

“只有这样？”罗碧并不相信这么简单的说辞，苗地领主苍越孤鸣几乎和史精忠几乎同一刻经受磨炼，结果看在罗碧眼中，确是二人全然不同。

“小弟不信？”史艳文问到，语气在不知不觉间加深了几分。

“无，只是担心。”意识到史艳文语气的改变，罗碧决定之后再就这件事详谈，毕竟史精忠虽是武林盟主，也还是他们的家人，总要时时关心。而温皇那种顾人怨的，即使有凤蝶、他和千雪，也仍是阻止不了他爱作死的个性。

在罗史二人走出书房，正准备将无心来到而提前备好的吃食端上厅内的方桌，一道意想不到的人影出现在正气山庄门前，来人摇着羽扇，举手投足间却并不自在，显然来者并不情愿来这一趟。

“史君子在吗，在下锻神锋，黑水城有东西要在下交予你。”锻神锋在门外叫着史艳文的名字，在说道黑水城三个字，语气格外咬牙切齿。

“锋海主人既然到来，不妨稍作片刻。”史艳文接过木盒，邀请铸剑师进入稍事休息。

“不了，在下还有兵器未完成，改日再来。”锻神锋将东西交到史艳文手中后，明显不想在正气山庄内多待片刻，便转身离去。

“黑水城？嗯...”史艳文将木盒打开，内中则是一封写给俏如来的信件，落款人不明。前者在见到是信件后，于是便原样收回盒中。于此同时，雪山银燕也从尚同会中回来，手中多了几支兰花。在银燕将兰花插在厅内的瓷瓶里时，自己的父亲明显有事要出门的样子。

“父亲，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是需要的父亲亲自出面来处理的，那极有可能是干系重大的。

“银燕，没发生什么，精忠刚刚来信，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就会回来，而且无心也会在这多待着日子。”史艳文安抚着银燕，罗碧看在眼里思考自己的这位兄长在卖什么关子。

“好吧。”银燕说道。

史艳文离开正气山庄，在前往尚同会的途中见到了刚从那个方向离开的苗地兵长—风逍遥。

军人的步履匆匆，观神态似乎是有要紧事要赶往某地。口中念叨着一个名字，史艳文虽未详听，却也留心所指为何。

“...竟是通幽谷...，那...是谁...，...知晓吗...”

史艳文回头，望着风逍遥远去的步伐沉思了片刻，便接着启程赶往来者的方向。

在送走风逍遥后，俏如来忆起鳞族使者所传达的信息:既然宰辅已醒，那积蓄多年的沉疴已不需要他时时留心，只是鳞族三殿下出外游历，选择的地点只道是中原周边。

看着砚寒清信中尽书的原委，俏如来只能暗叹，原来自己在他人眼中已经成为步步筹谋、一步三算的智士了吗。而且，信中只说是三殿下心血来潮出外，与鳞族政局无任何牵扯，明显不想俏如来利用这件事，言语中的忧心让他既想笑又不自觉间压住嘴角。因为，那并不是他可以决定的，该利用的，总是会利用，不过早晚而已。

史艳文到达尚同会，在云十方的带领下见到了忙于处理公务的长子。

“父亲，你怎么来了。”在烛灯点亮的那刻，俏如来才意识到自己的父亲早已在房中等待自己多时。正要起身准备，一只手按向他的肩头，示意不必起身。

“闲来无事，便过来走走。黑水城那边传来消息，你与雁王对那些人怎样的看法。”史艳文将木盒递给俏如来，问到与那人有关的师门轶事。

“诸位师叔，精忠无法准确判断。但我明白一点，那就是权力并非玩物，只是不晓得诸位师叔是否真的了解这其中的原因。而师兄，孩儿与他似是一体两面，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希望父亲了解，那是精忠自己的选择。”

俏如来抚着木盒，说完后取出内中的信件细细看来，不再与史艳文搭话。

“所以，苍离先生他...”当年的烽烟犹然在目，过程太过惨烈，即使阅人无数的燕驼龙至今也无法将那青衫文士与阴谋家联系在一起。

“师尊并非主因，不如说，时间会改变很多，包括那最初的本心。”俏如来看完书信，而后收到书架间的暗格内，对着父亲的猜测回以应答，大抵是自己的师尊从不对人解释，而作为弟子至少不能让前者的教导白费。

“若实在分身乏术，为父亦可帮忙。早些时候遇到苗地兵长，其色匆忙，也和他们有关？”而现今的尚同会盟主亦知晓原因。

“或许是，一旦关键人物到位，就可以确定与否了。”俏如来掌灯，拿下书架上的一卷典策，上书黑入土中，下言占兵立戈，犹是一卷兵书。

“这是不久前医会药神所赠，与他们对峙，多提防些总不至有差。”史艳文不愿自己的儿子在因此受伤，拿出一瓶丹药放到桌上。

“多谢父亲。”俏如来明了那瓶药的价值，也明白父亲做的原因，只将手搭在父亲的腕上，表示自己会多加注意。

月上枝头，无心与银燕等待外出的史艳文，在第二壶茶渐温的时刻，史君子踏着月光推开了正气山庄的大门。

“父亲，你若回来得再晚些，晚饭就只能吃残羹了。”银燕同无心端出饭菜，梅花酿也起了开来，混着千夜青的香味，让人愈发觉得饿了起来。

“大伯，二堂哥今年中秋还回来过节吗？”无心给自己倒了半杯花酿，细细品味间问道。

“小空总会来的，只是到时总会不欢而散，终究，这个身份比吾想得要沉重许多。”史艳文摇晃着酒杯，千夜青如今在罗碧手中，要醉一场，梅花酿确实不够。

“那个臭小子别给你添乱最好，而且魔域形势复杂，也正好磨砺他的心智，你就别操心了。”罗碧拍了拍史艳文的肩膀，难得的相聚，总不能冷了气氛。

“嗯...，小弟说得没错。”史艳文微笑，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席间，银燕向罗碧讨要了一杯千夜青，此刻不胜酒力已是昏昏欲睡，无心看着三堂哥的半眯的双眼，离座将人扶进内间。

回来的时候，自己的父亲与大伯离开餐席，在院内的凉亭叙旧品茗。时有笑声，却也有叹息，与灵界的日子比起来，确是江湖的味道更多些。也不知爱灵灵此刻在灵界与二师兄、梁皇前辈过得还好吗。

打定主意，忆无心决定过几天去灵界一趟，顺便带着梅花酿。

被忆无心和罗碧谈论的当事人，正不胜其扰的掏了掏耳朵，对策君的拟定的计划敷衍地点头称是。诚然修罗联盟如今比帝鬼在时更为强盛，却也免不了外患加剧。

“策君啊～计划再好也需要执行的人，是讲，那个人不会是西经无...”

“很正确非常正确绝对正确，帝尊英明神武、公子开明折服～”修罗联盟策君举手拍了几下，与轻佻的语气想比，眼神更为精明、深沉。

“我已联系了暗盟，时间就定在下月初七，到时就看帝尊你的领导力了～”公子开明将一叠文书放在戮世摩罗的手边，转身准备离去。

“策君啊～你真是我的得力助手～”调侃完尚未离去的公子开明，戮世摩罗看着手边的文书，想起此刻自己的大哥也定是被各方搅得团团转。承继了史家的责任，很难不让人对比是作为修罗联盟的帝尊更好些，还是中原盟主更好些。

“大哥啊，你是否又后悔过呢？”戮世摩罗低喃，随后叫来闼婆尊，吩咐之后的布置。

直到蓝阳没入云峰，血月升起，他才将将处理完公务。环顾四周，入眼却全是往日景象。

仍在参佛的大哥、修习武义的三弟，折花看柳、抚剑弄书的父亲，回忆太过遥远，模糊了声音，模糊了神情，几近乎沦为了一场梦。

“哈，已经回不去了。”

告别了苗王，俏如来欲前往尚同会，让郭筝注意墨者的动向，在路途中，却正好遇到了要寻的人。

“盟主，苗地那边还需要注意吗？”郭筝见俏如来眉头紧皱，问到此行收获与否。

“已同苗王商议妥当，日后寻常交往联络即可。”俏如来让郭筝放下心来，而后吩咐郭筝注意从羽地以及在茶楼酒肆传来各方消息的陌生人等。

“若难以处理，就直言吾是如今的领导者，之后的事情就交由吾处理即可。”俏如来同郭筝又闲谈了几句。送别郭筝，想起银燕来时那天的交谈，转而改道正气山庄。

新柳渐生，梅香四溢，未到门前，俏如来就被扑鼻的香气笼罩住了，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父亲舞剑的画面。

而叔父则在一旁指导无心防身的招式，银燕显然不在，熟悉却又不再熟识的场景让他方才恍然，原来自己已经离家太久了。

眼角瞥见俏如来纯白的衣角，无心惊喜的开口叫道。

“精忠大哥，欢迎回来。”无心快步走到俏如来身边，脚步轻快地拉着后者到屋内，开始讲起最近一些时日的见闻。

史艳文与罗碧则相视一眼，也回到屋内。难得精忠早些归来，也许可以开个牌局。

夜晚，三人相继睡下后，史艳文提着最后一坛梅花酿在院内小厅与自己的长子赏月交谈。

“古岳派的幸存者，现在是在黑水城久住吗？”史艳文拿起酒杯饮前，开口问到。

“过些日子冥医前辈会到黑水城，修儒便跟随冥医前辈学习医术。”俏如来饮下花酿，清甜的味道沁入心脾。

“嗯...也好，跟随冥医先生也少了有心人探查。”回想起长子同羽地凰后交手的残酷，此时，一旦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或软肋，那基本就是功亏一篑。

“吾已安排妥当，父亲不必忧心。”俏如来捻着佛珠，垂下眉眼，敛去眼神中的冷与寒。

“好，那今日就不谈这些，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TBC-----------

青青山河志，幽幽平清声。
思思故园邸，映映乱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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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4.17 【史家中心】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