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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7 歸 (蓮葉) 短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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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eamissky
韶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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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1-05-27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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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7 歸 (蓮葉) 短篇完結
1
歸 (蓮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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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畫能帶給人多大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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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之作他見過不少，然而一幅一幅晃眼即逝，不曾在心上留下過多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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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那抹無瑕背影，永難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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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動集市之中，隨在身側的青年因人潮而失了蹤跡。難得獨自在熱鬧吵雜的小攤間走動，少了戲謔的語調與溫婉的問候，他並不感到孤單，卻生出一種奇特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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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總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件極重要的物件，可是順著日子走下去，不曾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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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無奇的字畫攤，在這個熱鬧的大街上乏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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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一看，行雲流水的行草躍然紙上，不拘於絹紙之中，確實稱得上好字。畫框之內則是讓人提不起興致的仿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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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倌是要買字還是買畫呢？」青年坐在攤後，瞧見難得的客人上門。無懼於他面上因意外而產生的血紅傷疤，和緩有禮的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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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並沒意思要買下字畫，但倒有些好奇，攤上的字與畫分明非一家之手，再細看，字旁未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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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指了指畫上的落款與字旁的空白處，未出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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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倌眼力極佳啊！這些字幅由來另有其人，因為小生家出了些意外，因此特意寫下這些字，助小生度眼前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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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他對攤上的字或畫未有太多興趣，興許是今日生意清涼，從桌下又取出一幅圖，解了縛上的細繩，展開於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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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這位唯一在攤上的圖，說是只賣有緣人，今日待在市集幾個時辰，唯有客倌靠近前來，想來也算是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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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逾人身高的直軸緩緩而開，始現出淤泥而不染的粉蓮，嬌豔清麗亭亭淨植。一道純白的背影，飄若謫仙，站在池邊，即將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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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真非真，懾了他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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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無法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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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畫像掛在書房中，由來已久的空乏感因擁有了這幅盡散。之後，又生出了另一種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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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望著那道離別之景，似乎如畫外的離別客，滿是失落、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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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了一眼粗糙的掌紋，覺得自己的掌心似乎還留著不屬於自己的餘溫。那背膀看似纖瘦，卻撐起了非常人所能持之的江山河水…讓人禁不住想靠近左右替他護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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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身人高的繪像栩栩如生，每看一眼便感到那人離去所湧上的感觸。為何要走在前頭，不肯停下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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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望舊歸的思緒，悶愁繞蕩抓不著邊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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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不思、飯不想，唯獨此人不能忘。可是，他確確實實忘了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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絹紙未稍上隻字片語，卻像永遠不到盡頭的相思，每觸及一次，便將期盼更深刻的種植在心土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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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啊！你又在看這幅畫，這到底有啥好看？背影是生得不差啦，不過說不定長的很抱歉，否則為什麼只畫背影？看看你，為一幅圖少吃了好幾頓飯，瘦了這麼多，比如一個思春的少女，每日望著這幅畫，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你的姘頭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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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毫無顧忌的走入書房，一番言語輕佻而無禮，聽的葉小釵不由得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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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莫怪小開，恣性得慣了，他其實沒有惡意。」瞧見了葉小釵鬱結的眉間，隨後而來的自在天女將金小開推出門外，無視對方的抗議聲，將書房的門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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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了這麼多年，怎會不了解後輩的個性。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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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也覺得好奇，祖父怎會對這幅畫中的人如此著迷？是不是祖父的舊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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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桌上的紙筆，寫下對談。自經意外後，他已無法言語，只能用此方式與外界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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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只是感到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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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記得，有一個人與他，從不需要多餘的紙筆，就能臥膝暢談天下事。現在，你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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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小開聽說在中原有一個地方叫琉璃仙境，是一個很奇妙的環境，四季生滿芙蕖，祖父你看與畫中冬日仍盛放清蓮是不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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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懼四季時令之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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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瞬間閃過一朵白蓮綻放之影，不由怔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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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無感於天女何時退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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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你…”撫摸著絹紙上出塵之姿。不知從何而來的記憶流湧入心，明明畫上只存在其人背影，可是他知道，他確實知道那人的眼、眉、鼻、耳，甚或於肌膚上每分滑嫰的觸感與體上刺目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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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昨日才道別離，那些感覺竟還如此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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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從繪像背後順撫而下，有種衝動想將人翻過身，瞧清了他臉上的表情，究竟是笑、是哭、是傷還是無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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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確定這個人在葉小釵的生命中，舉足輕重，然而他竟忘了這個人的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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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香氣飄過，如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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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是這樣喚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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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冷竣，綠葉早凋，只餘枝橫影斜輕送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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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仙境是怎樣的地方？拿著地名問著中原地域之人，琉璃仙境之名他們聽過，可是卻不是金小開所形容的人間奇景，而是一處無人居住的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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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落在山頭之上，久未人跡的林徑佈滿雜草，窒礙難行，就如近地居民所說的模樣。每踏一步，便多一分熟悉…好像聽到聲音在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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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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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自己幻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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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荒涼的地方，會有誰知道他的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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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便見失修的門牆斑駁，乾枯的爬藤佔據了合該是雕琢精美的圍牆。一步一步靠近，毫無人煙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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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步之外，景色倏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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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才所見一切，爬藤不在，斑駁何尋？精實華美的門面顯現眼前，潮濕而腐敗的氣味消散無形，高雅聖潔的蓮香順著北風點滴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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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門踏戶，每隔一步腳印，隨著鮮活的盎然綠意再現，那些曾經發誓永銘於心的記憶也逐歸於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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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下他們相識、相知、相惜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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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執著刀狂、劍痴護於身後，那些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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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重傾亡那令人紊亂心神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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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般無聊賴在懷裡的輕噥軟語，清蓮的香氣勾人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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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手相伴共看晨昏的難得悠閒，那人不甚安份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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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釵，待天下靖平之時…命就是你的…”柔和的聲線在周圍晃漾，飄乎不甚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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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壯麗的絕崖聳立，崖邊水瀑流洩而下激起陣陣水花，打濕了深衣。潺潺水流聲淌過耳際，蜿蜒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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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蓮池應在門前，可是怎地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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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水源一步步踏進仙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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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廂房前臨水建著涼亭，名曰“挽曉”。裡頭有一局未解的棋局，一壺初泡的蓮花茶，氤氳冒著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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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石椅上，執起棋子，取下對方的紅炮。笑聲響起在耳畔，回頭一望，人影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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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棋盤上的紅棋動了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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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輕取茶盞，蓮花茶順喉而過，花香盈滿鼻間，仿佛包圍在某一種令人懷念的氛圍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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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盤上與虛影廝殺一局，理所當然的是他輸了，與他下了幾百局的棋，從來也沒贏過。縱使那個人手起仁慈，不偏正道而過，卻也在關鍵處殘忍，對敵人，也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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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東廂主房，滿室蓮芳，處處沾滿主人的味道。床邊的小桌上，放了一碗藥湯，還有讀到半途的書冊，展開在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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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藥怎樣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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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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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潤的水澤聲在腦中響起，自己的嘴裡似乎也帶著哺藥湯的餘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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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苦、陪你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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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份外溫馨的回憶，收攏在仙境的每個角落，每走一步路，便拾起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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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到前廳，一對刀劍置於椅背上，散發著利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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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狂。劍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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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回到葉小釵身邊了，是不是意味著，我即將見到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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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道與境內山水融成一體，轉至中庭。迴廊臨水而起，在白霧另一頭不斷向前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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捺不住相見之情，步伐愈見豪邁，直至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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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十數個相熟的廳堂，總是他們一同生活過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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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你可以見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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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出議事廳，終見一池清蓮含苞待放。長長的葉莖挺立在池中，推拱著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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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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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畫前相同之景，可是觸目所見唯有一池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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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開捲軸，眼前還是正在踏前的背影。抱著捲軸流下一滴眼淚，懷抱在心頭的還是不能得見依人的傷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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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最終，葉小釵與你總要分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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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父親…」突來的叫喚聲交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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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一望，是金少一攜著金小開與自在站在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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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陪我們夠久了，再見…」隨著話語落下，顏色逐漸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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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來想抓住將要化消的身影，只抓住了飄散在空中的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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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同時，蓮香濃烈地抓住了感官，葉小釵瞠大了雙目，緩緩回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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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懷中畫像無二致的顯現在眼界，穿繫在身上的白紗隨著輕風舞動。回眸，唇角勾著微彎，瞧見佇在原地的葉小釵，右袖抬起，凝脂白玉般的手掌攤開在葉小釵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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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走入琉璃仙境那一刻，葉小釵便不知自己身在怎樣的世界。如果隨之而去了，是不是這個世界將坍塌，或者，眼前這一切才是他的夢，一個由過去組成的夢，醒過來還是原來的模樣，他仍然掌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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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未曾鬆下，眼眸堅定的望著數步之外的葉小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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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纏的視線燃起了無以名狀的情愫，激蕩在兩人所在的空間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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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下心神，向他所在的方向邁出一步、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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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釵明白，倘若自己受到傷害，這個人不會為他掉一滴眼淚。可是，那顆心卻會被硬生生扯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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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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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交疊，傳遞而來的是冰涼如水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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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龐大的力道拉近眼前人的胸口，腰際被緊扣著。連腳底也傳來池水的低溫，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與他正君臨蓮池之上，緩緩往下墜落，直至沒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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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窒息感在體內不停叫囂。望見貼近在數指之距的臉龐上仍然帶著柔和的笑意，不為迫人的水壓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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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些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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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你是鬼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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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生同生，死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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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這雙手，還緊緊扣著，一切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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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渺之間，最後的記憶，是緊緊交握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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