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3.03 【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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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六龍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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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9-03-03 13:4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03 【逝水】

管理提醒︰本帖被妃茗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4-08-26)

【逝水】

聽聞弦知音的死訊，太史侯剛毅的臉龐首次浮現哀慟愀色。

他緊握拳頭，思及兩人過往情誼，不由感嘆益深。

時值春分，日朗風清，淮川兩岸奇花遍開，歷經棄天之禍的大地，生命力依舊活躍，只可惜，人事到底不比自然，一經更迭，就無法再回到最原初的態樣；即使修復了，也抹不平曾留遺憾的痕跡，更多時候，是連修補的機會也求不得。

人生無常，令剛強得容不得半分『軟弱』──那些被視為多餘而不必要的情感──的太史侯，也不免慨歎了。

曾經不願再回想的面孔，在失去的剎那，變得清晰異常，太史侯睜開略泛疲色的雙眼，恍恍然，在淮川對岸看見應已歸於虛無的好友，身處無常世界的弦知音，竟與記憶中的他無有差別。

太史侯心一震，耳畔飄過一陣悠暢箏音，那早已聽過百回、千回，很久不曾想起卻也未有或忘的熟悉箏音。震盪的心緒平復下來，他取出隨身之簫，緩緩閉眼，與對岸琴音奏合起來。

曲歇，眼睜，入目皆桃花。

他跨越了滾滾江川，由彼岸來到此端，是夢？非夢？

何須計較，無從計較。

聽從心的聲音，太史侯收起簫，依循桃林深處幽幽樂音行去，石徑居中，桃樹夾道。穿梭在瀰天飛舞的粉瓣裡，太史侯倏地心生異感，眼前景象似層相識，卻不知是何年何月何日，與誰遊歷而過。

陡地，一蓬花雨旋至身前，如雪凋零，破碎一地的殘紅，竟惹他心殤。他停下腳步，彎腰掬起一把紅，望得出神，少頃，涼風拂面，清醒了他的朦朧，再端眼前，心下已瞭悟幾分。

許多年前的學海教統公選後，他曾和弦知音賞過相同的良景。

秀麗的景色，不堪考驗的真心。

近來，他經常想起往事。他不曾問過自己是否了解弦知音，他只約略明白，太史侯和弦知音是很不一樣的人。如果要他使用一個詞彙來描述弦知音，他會說他像水，清清白白，沒有任何味道、沒有固定型態，沒有明顯的個人風格，卻不似空氣那般虛渺，他擁有很強烈的存在感，但不具外張的威脅性。

像弦知音這樣的人當選教統，是眾望所歸，眾者之中自然也包括他太史侯。他不曾問過自己是否了解弦知音，但他以為，弦知音是了解他的。以致於，那撲朔迷離的一票，才會令他深惡痛絕。

那日，弦知音邀他同行。

他們散步至一處不知名的桃林，景緻秀麗無雙，可惜怒火攻心的他無心賞景。

弦知音對他說，這座桃林宛如人間仙境，莫不是誤打誤撞進了書中記載的桃花源？

他不賞臉，獨自悻悻然地走在前頭，琢磨著如何質問弦知音，關於那羞辱他至深的一票。他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說辭，好避免讓自己在這番詰問中更形難堪。弦知音卻仿若未察，一邊讚嘆春景無限，一邊笑談治理學海的理念。

直到走出那片美得像是不存人間的桃林為止，他們的思緒未曾有過交流。

之後，他再聽不見他的琴聲，遑論琴簫合奏，如畫情誼迷失於桃林。

為什麼？當弦知音察覺異狀時，他來問過他。

放開手中緊握的零落花瓣，太史侯低喟一聲。

你做了什麼事，你自己最清楚。

他記得，他是這樣回答他的。

樂聲沒有間斷，太史侯循聲漸進，不知不覺間已走進深處，全身沾滿了濃郁的桃花味，致使他的嗅覺麻痺，除了桃香，再聞不出其他氣味。

他緩慢吐納幾回，繼續前行，不多時，終於走到一處稍微寬敞的草地，這裡的桃樹較為疏落，但一樣芬芳宜人，箏樂亦於此時嘎然中止。

柔軟翠綠的草地上擺著一架無弦箏，箏前是弦知音，他眉眼無波，掛在臉上的笑容如三月煦陽。

先前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淮川，在這片似夢非夢的境地裡化為實土。

太史侯躊躇片刻，跨向前去。

「你好似有很多話想要問吾。」坐於原處，弦知音開口問道。

太史侯斂目，未立即回話。他誠然有滿腹疑問，比如他為何會在此地，比如他為何會是眾天，比如他真正追求的是什麼，又或者，當他知道自己誤會他這麼多年，他有何想法，然真有機會可問時，他又覺得答案並不重要。

與其追問答案，他似乎更想與他多一點時間相處，即使存在彼此之間的向來只有沉默。

如此琢磨起來，他對弦知音的了解真是少之又少，他似乎也沒有特別興趣去了解他，那麼當初，他們為何會成為好友？

「吾想，現在你應該相信，當年公選那一票並非吾所投。」太史侯不做聲，弦知音便自發提起。

「那次是吾誤解你，吾在此向你道歉。」低眉，太史侯坦然應道。「但吾想知道的是，你可曾懷疑過是吾自己投自己。」

「無論是誰投的，吾皆視之為理所當然。每一個參選的人都有得票的資格，是誰所投對吾而言皆無差別。」站起身，弦知音走向太史侯，輕道：「再與吾走一程好嗎？」

心底某部分剛倔逐漸軟化，太史侯頷首答允，默默行於弦知音身側，一如久遠前的兩人同遊。

「你於何時得知你是眾天轉世？」漫遊之間，太史侯終是忍不住地問出他的疑惑。入度不轉輪之法、肉身之說總令他心有罣礙。

「前不久。」氣定神閒地答道。

「前不久？」聞言擰眉，太史侯淡瞥了眼弦知音恬和的神情，低道：「有時候，你的無謂委實令吾費解。從以前你就是這副模樣，吾永遠搞不懂你真正的意圖，也不懂你真正的渴求或是你在乎過什麼。你出來競選教統，也將票投給你自己，卻出任不到半載便棄儒從佛，讓汲營此位的吾顯得自大又可笑。」

「你認為吾非是真心參選教統？」

「正因為相反，吾才百思不得其解。但若你真如吾所想一般欲好生整頓學海，又焉有出走之理？」

「如果吾說，吾所追求的不過就是吾之天命，你又作何想法？」

「虛無飄渺之天命，是你的心使然，或者真為天意？」嗤哼，面對弦知音的天命之說，太史侯總是覺得疲乏，也因此失了耐性，徒有滿腔的不以為然。

「也許你說對了，一切不過是從心而為，便又如何？」加深脣邊笑意，弦知音加快腳步。見狀，太史侯也疾步追上。

「你的意思是，就算你不再是弦知音，而只是別人口中的眾天，也是從心而為的結果？失去自我，為你所求？」不知為何，太史侯無法遏制自身怒氣，音調也益發尖銳。「你不在乎任何人事物，所以就算不再是弦知音，你也無須為失去弦知音擁有的一切價值而傷感？」他動了肝火，從他意識到其實他並不了解弦知音開始，除卻刻意的疏離之外，他只剩這樣的表述方式。

聞言，弦知音步伐驟止，讓緊追於後顯得有些氣急敗壞的太史侯險些撞上他。

他回過頭，定定地看著太史侯，溫潤的眸子藏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是太史侯很久以前曾經看過的表情。接著，他復旋過身邁開步伐，慢而穩地行走。

「在明白自己是眾天的轉世之前，吾從不知曉自己等待的是什麼，吾只有一個無法被動搖的等待信念。後來，大紅袍告知吾這段淵源，吾茅塞頓開，長久以來一直不明白自己所等為何的空虛也因此被填滿。太史，你可想過，何謂轉世？」

「照他們的說法，你好似只是一具容器，做為另外一個不屬於弦知音的靈識之肉身。」

「所以，一旦眾天靈識回歸，弦知音便消失了？」

「難道不是這樣？」太史侯淡哼道。雖然他已從弦知音的神色猜出一二，也約略了解轉世的意涵，卻也不打算輕易讓弦知音含糊帶過。

弦知音搖首，輕道：「所謂的轉世，其實是心念的延續，每個人都有承接上一世心念的潛力，重點只在於有無自覺及意願而已。心念是永遠存在的，因此它的延續沒有開始也沒有終了，承接眾天靈識於吾不過是探討己心的始端。弦知音是眾天，也是弦知音，只要吾心念不滅，吾便存在。」

「這就是你欣然以待的理由？」太史侯又輕嘆了聲，由始至終，他還是無法了解眼前這個人，便是稍有理解，也難以認同。「即使早有認知，我仍然為我們之間的差異感到驚訝。弦知音如果還能是弦知音，為何非要承接眾天靈識？」

「因為眾天靈識是吾遺散的心念。」莞爾，弦知音明白太史侯終究會懂，只是不願輕易為之，因為他與他的觀念差之甚遠，幾乎沒有觸通的可能。「吾承接吾原本之念，才能明白吾之天命，進而成就它。所以吾說也許你說對了，吾口中的天命也可以說是從吾心而為，如果你不願視之為天意，便視之為人意，無妨。」

在柳生劍影向他求道之時，他便說過，柳生欲求之道不在自己身上，而在柳生己心之上，他無法告知柳生他追尋的道在哪裡，柳生只能反求己心來尋道；而在更遠更遠之前，他『棄儒從佛』那刻，也是遵循自己內心那股原念，縱然不解箇中深意，他相信，長此以往，他定能找出屬於自己的路。

「那麼，你寧可讓我誤解你也不澄清，亦是順你心而為？」

「未嘗不是。」弦知音微揚脣末，春風吹起他額前一綹輕髮，讓太史侯更能清楚捕捉到他明朗的臉型輪廓。

未嘗不是……咀嚼著他話中意，太史侯難得地綻出一抹淺笑。原本在他眼中的弦知音，無可無不可，似乎不曾真正掛意過任何人事物，然而，凡事順心而為的人，又哪能不在乎？有心，就有在乎，只是在行動上有所選擇。

正因為他不做違心之事，因此也不企求他人悖心而做。太史侯回想初次重逢的場景，在自己成見已深的當下，確實無法給予對方缺乏實證的辯解空間。對方的沉默，是順他心，也是從己意。

至此，他不得不釋然。眼前的弦知音，是過往與自己相交的弦知音，無私依舊、澹然依舊，卻無法再令他痛恨入心。

太史侯心思一轉，正想說些什麼，卻發現他們兩個走著走著，又繞回了原來那個地方。

弦知音泰然地坐回無箏弦前，白淨雙手陳於其上。「與吾合奏一曲？」

打住原欲脫口之言，太史侯探袖取簫，就口吹奏，閉目、專注。

一曲奏畢，太史侯緩緩張開眼睛，對於即將入眼之景，已了然於胸。

桃花源只是桃花源，如夢一場，腳邊淮川之水滔滔流逝，徒留他一心惆悵。

然而，是真實存在過的吧？

鬆開手掌，太史侯淡看一抹殘紅於指縫飛逝，揚起幾不可察的微笑。

乍然，他憶起不久前與弦知音的一番對談，提及他之琴聲，也憶起弦知音那一聲低嘆。

如今想來，那聲低嘆雖然輕淡，卻很真實。

「那是否表示，在你心裡，也希望吾能聽見你的琴聲？」悄聲地，他囈問出口，卻已無解答。

也不重要了。

其實他們兩個，從來就不曾真正了解過對方。可是，他們確實是好友，順心而交的好友。

舉起酒杯，太史侯將酒汁灑於江河之上。「最後一次，敬你，吾之好友。」

江河不息，帶走醇厚酒液，帶走一廂情願的恩恩怨怨，還原最原始的清白。

==================================================================
後言：
1.其實我並不相信佛公子死了，大凡霹靂舉行過葬禮的，都會死而復生，雖然，這很可能也只是我一廂情願的看法。
2.在看戲的時候，我也曾想過，如果弦知音只是個容器……但才剛起了念就覺得無法忍受，不只是因為我不認為編劇會這麼看待弦知音，也因為在我的認知裡，佛公子是很欣然接受他的天命，如果他知道自己只是個容器，他不可能欣然接受吧？於是，我想到了達賴喇嘛，參考了十四世對轉世的看法，以他的看法為出發點來思考弦知音與眾天的關係，但也或許，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3.終究，我還是對太史侯那句「一廂情願」深有感慨。我想對自己好一點，於是我相信他們真的曾經是，最要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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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蓮

生命中最重要的抉擇,永遠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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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9-03-03 14:1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小D~

看到前面兩小段,我經眼眶先紅了><"
之前對這兩人的友誼並沒有多大的感覺
直到太史侯悼念弦知音的那段...小蓮也是感慨良多QQ

看到中斷,兩人討論起天命的想法
有種感覺...太史侯對於弦知音那種不在乎學海與自己的想法,令他感到怒火
畢竟他正與之相反的汲汲營營在想光大學海上面,就如太史侯言...對方的舉動使他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都顯得可笑!

小d的想法是...很難接受一個弦知音就僅為了承接眾天而只是個容器的編法,然後就這樣完全否定了弦知音,甚至他曾經有過的一切!

絕對是的!
我想弦知音絕對是希望能讓太史侯聽到他的箏聲的~
記得看片子時,對於太史侯那最後說終於又聽得到弦知音的箏聲時,我挺難過的!
他們應該是有過什麼樣的過往,可是如果弦知音僅只是編劇編來放眾天靈識的容器,那麼又該如何說明他們曾有過的友誼及過往...這樣會很可笑沒錯Orz

[ 此帖被小蓮在2009-03-02 22:3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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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隱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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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9-03-03 14: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還是不願意相信佛公子就這麼下戲了...(好不容易佛門又出美人說...)

在印象中, 還真的只要舉行過追思會之類的, 幾乎都另有玄機. 若真有內文, 就不知道下次出現的是眾天還是雅僧了? ^ ^

但不管是真死還是詐死, 若能因此而盡釋前嫌, 也未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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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之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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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9-03-03 15: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對於弦知音走的消息，我是徹底忽視(握拳)
剛開始萌上這對，是因為和好友在看片時，聽到東方羿說過去和太史候、弦知音三人是好友，於是乎好友便起念，如果嘗試將弦知音和太史候搭成一對如何?
原以為這兩只不會有太大交集，沒想到當中隱藏的竟是這麼明顯的互動!?
誰知編劇來了這麼一招!(嘆)

其實，我同意上頭各個樓層的意見，在我心中認為弦知音不算走，只是換個身份繼續他的理念，我也不認為編劇創出佛公子這個人物，只是當所謂的容器，那樣的話，又何必締造其在學海的過去? 一個有如此背景故事的重要角色，最終以容器作結，未免令人失笑|||

對太史候而言，弦知音就是弦知音，不管真實身份是誰，佛公子還是眾天，對太史候已不再重要，弦知音，無論心境如何轉換，或許不曾真正了解過他，但，至始至終，畢生唯有一知己，世上難尋唯知音。弦知音，一生的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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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沉澱後，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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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縭

翻飛月下，青黑色的嫁裳喜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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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9-03-03 16: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很認同大人對天命的看法。
若真只是個容器，那麼不論是弦知音，抑或是雅僧佛公子，曾經笑著哭着走過的那些，難道都要被否定了嗎？

不是的。
我深信。

弦知音，佛公子，眾天。
無論別人眼中的他是怎樣的形貌，怎樣的身分，他就是他，不曾因名稱面容的不同，而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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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靈犀

選擇的時刻即將來臨，我還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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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9-03-04 00: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認同大大的看法~
當聽到佛公子的死訊時，我是一陣錯愕，
怎麼會呢?
等到我自己看片時，才接受這樣的事實。
當看到太史侯說的話，我忍不住落淚了~
因為過往的情誼終於修復，卻是在故人離去之後，
真令人感傷~
在太史侯心中，想必有著深深的遺憾吧~
"又聽到你的箏聲了"意味著太史侯終於解開心結了，
最後的一曲，敬的是太史侯的好友─絃知音。

自由而不受束縛的心靈，創作著屬於自己想法的小說。
時間的流逝，讓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刻到來。
我~是否能做出真正而不會後悔的選擇呢?
不同的時空、異色的雙朣，凝視著為了約定
而前來的少女，目前開始寫家教同人文~
請至我的部落格賞文~

雪堂紅萼向人愁，赤壁江深雨雪流，
天下悠悠兵馬裡，晚來煮酒上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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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CA

紅冕好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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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9-03-04 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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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公子的退場當真是讓人打擊到了...
他一直是個很成功的角色，對自己的天命深信不疑，到死也不曾後悔。
和太史侯、東方羿的友情也是亦然。
太史侯對他的敵意，佛公子不曾怨過....
明知道東方羿的狼子野心，卻又再一次選擇相信。

失去了這樣的好朋友，我想是誰都會很難過的。
只是太史侯到最後都未曾在好好的和弦知音聚一聚，說說話。
太史侯一定是滿腔的後悔吧...
過去是這樣的怨恨自己的朋友，到頭來是一場空...
這讓我想起絹刀曾說過"我甘願用十年的賭氣，來換十分鐘的對酒暢談"
我想太史侯也亦然...
只是他也無法再和自己的好友再一次撫琴吹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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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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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7樓發表於: 2009-03-06 10: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想講的東西差不多，一起回。

其實這篇的後記就說得很明白了
這篇是很一廂情願的想法和寫法。

對佛公子和眾天之間的關係我是有些想法
我一直掙扎在所謂的宿體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真的是意味著眾天將取代佛公子而存在
為何佛公子表現出來的態度是很正面而欣然的？為何其他人包括曲懷殤的態度可以這麼自然接受？其他人我是不敢說，但曲懷殤怎會沒有反應？

對我來說，如果佛公子真的表現出無奈、甚或對自己身為"宿體"(這真是該死的詞)有份不得不為、類近於自我犧牲的感受，那倒還好解決。包括曲懷殤也是。那麼，情況就很明朗，承接靈識後他就是眾天，不再存有佛公子的意識，也符合一生懸命所說的"逆天之舉"(違反天道的行為)。又或者，佛公子只是個無可無不可的缺乏自我意識、貼近行屍走肉的人，在這種情況下，才能輕易拋卻自己在這一世身為弦知音與佛公子的價值，而接受他本人成為眾天，相對自認為以前的弦知音或佛公子只是「不完全體的眾天」。

但是，曲懷殤明顯沒有這種感傷，我也不覺得佛公子是這樣的人或認可「自己就是失去意識的眾天」。在此前提下，既然佛公子是在具備自我認同的情況下欣然去迎接眾天靈識，那麼我便不想以一個旁觀者的心態去憐憫他什麼，我覺得那樣的同情對他並非是好事。所以我寧可自我催眠編劇的本意並非是在形塑佛公子為容器，而是在形塑一種心念的傳遞，在這情況下，不是一方驅逐另一方，也不是兩者意識融合(因為他們不是像黑白帽那樣原本是一體卻分裂為二)，而是以佛公子為本，去繼承眾天的心念、記憶和責任。

不過，今天無意中去看到新的預言，頓時有種自己被編劇狠狠耍了一頓的感覺。
如果預言成真，這篇就非常好笑了，噗噗噗(→自己先笑起來放)。

回來說太史侯和佛公子之間的關係
撇開眾天轉世這件事不管，我覺得佛公子是很重"心靈的直覺"的一個人
他剛出場時，對柳生開導的那番話(反求己心之類的)
在當時聽起來真是老掉牙的東西，但佛公子這個人走到現在
"以己心為出發點"的特性倒是愈寫愈明白
讓我倒回去重新想想他開導柳生那段，或者孽角那段
那種"陳腔濫調"的感覺被稀釋很多，因為他這個人就是一直在實踐著這套，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其實想想還滿有趣的

他跟太史侯的友誼也是
其實我一直不認為太史侯了解弦知音，不只如此，弦知音也沒有了解太史侯
當然不是說全然不了解，他們對彼此有一定程度的認識
就好像稍微相處了幾個月，會熟悉彼此的嗜好、個性那樣
但是並不是很透徹的了解
那為什麼成為好友？是因為他們喜歡彼此相處的感覺
尤其沒有什麼衝突點的時候，很自然就會聚在一起
這樣的友情很偏"直覺"，心裡想靠近對方，就靠近了，覺得在一起感覺良好，便一直在一起了，不需要什麼特別理由，這種友誼很單純、很透明
但就因為不真正了解對方，這樣的友情也很容易因為很細微的小事就壞了
弦知音是後來重新回到學海才真正明白太史侯在氣什麼
太史侯則直接就認定那一票是弦知音的"同情"

在我眼中，弦知音是喜歡太史侯這個朋友，但他不是每件事都非得追根究底
這點也是我覺得他很唯心的一點
縱然喜歡這個朋友，但他忽然看自己不順眼了，也沒有什麼原因就這樣
也不當面質問自己(以太史侯的個性這是很困難的)
佛公子沒有想問的念頭，所以也就不問，在我想像裡，他可能覺得不必要問，可能覺得不想問
可能壓根不覺得應該問，總之，他這麼想，就這麼做了
他想做什麼就做了，不想做什麼也就不會去做，他認定自己內心的聲音
也認為別人該傾聽他們自己內心的聲音
就好像他一開始出手討保孽角想讓他避免重踏輪迴，後來卻放任孽角踏出無佛寺
因為週遭的條件變化了，孽角的心已不再能被關在無佛寺裡，所以他只做出言相勸而不阻撓

當太史侯逐漸真正去了解佛公子這個人
他所出的感嘆"對他的敵意和恨意，到頭來竟只是一廂情願"就特別打動我
大概就這些個想法讓我爆出這篇，也是非常一廂情願的文章(所以適合引用桃花源啊^^)。

以上，感謝諸位回言，也感謝送花的道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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