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03 【默硯】沉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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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

樓主發表於: 2021-04-03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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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3 【默硯】沉渊

默硯，帶一點默欲。

海境之下锁了一个神明。听闻是犯了大罪，被镇压在海境之下。
而看守这个神明，是鲛人一脉的使命。
在交接工作之前，砚寒清连这些都不知道。他从未知道做欲星移的弟子，还要接过这样一个使命。
而今他知道了。
欲星移说起这件事情，神色显得有些复杂。直觉告诉砚寒清最好不要对关于这件事情刨根问底，应该假装毫不好奇的样子守在那里，直到下一个人来交接，他能回去过上平凡的小日子。
只是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多问了一句。
“那个神明吗？”欲星移愣了一下，“不用太担心他，他没有办法挣开封印的，他在封印里是昏迷着的。”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如果他要离开，你也不用拦着，这是默许的。”
砚寒清见欲星移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便把这两句话记下了，他看见他的老师静默地从他身旁走过去，留下一个似释然似无奈的背影。

在海境之下看守的日子是无聊的。每日早起打水洗脸，做了早饭一个人静静地吃完，练功、看书、检查封印，大抵就是一成不变地过活。
只是砚寒清对于这种日子却很是喜欢。
如果不是一个人太过孤寂的话。
他偶尔也会在想，关在封印里面的神明，会是怎样的。其实检查封印的时候可以从封印往里望进去，他多少有些怕麻烦，不会去作死看封印里面的神明。所以只模模糊糊记得那像琉璃一样瑰丽的封印里，有一抹沁人的绿，仿佛方出牙的草木一般的颜色。
砚寒清这般想着，又去检查封印。
今日的封印有些许不同，那朦朦胧胧的琉璃似乎剔透了不少，叫人能看清琉璃下面的东西。
虽说他老师的意思是不用去管，砚寒清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他便往下看去——
海潮在封印下涌动，有一个墨绿衣衫浅绿发色的身影躺在云层之上。
封印之下，竟是天地倒悬之像。
砚寒清直愣愣地透过海水看着那个人影，只见那人双目紧闭，安稳地睡着。云层托起他的身体，流风吹拂他的衣摆，海潮翻涌，却在他面前止息。
若要砚寒清来形容这个人，他只能说四个字——“平和宁静”。
这便是犯下滔天大罪的神明吗。
砚寒清有些迟疑。

再往后的日子依然平淡，砚寒清却多了一项看封印的日常。
当他感到孤寂，或者烦躁时，总会去看看那个封印，看看那个封印下的人。若说什么算岁月静好，或许不外如是了。
封印一日日变得清晰起来，而那个人也离封印越来越近。海水逐渐和不断上浮的云层连在一起，砚寒清若倾耳去听，还能听见风吹海潮的声音。
但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个情况该怎么处理，欲星移只告知他要看守封印，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于是有一日，那个神明在砚寒清的注视下，睁开了眼。
一双与他通身温柔的绿不同的猩红色的眼睛映入了砚寒清的眼中，把他吓了一跳。
像是在流动的血。他想。
“你是新的看守者吗？”那个神明这般询问他。
砚寒清怔怔地看着神明，好一会儿才回答，“是。”
神明看起来有些意外，他说，“真没想到，欲星移会选这么一个弟子。”
“您认识老师？”砚寒清问。
神明语气平淡地“嗯”了一声。
砚寒清想起欲星移交接的时候那个复杂的神色，心里似乎有点抓到了什么。
“你该去吃饭了。”神明稍微飘得离封印远了一点，将自己隐在了云层中，“海境的人快来了。”
砚寒清顿时如梦初醒，离开了封印。

虽然神明醒了过来，砚寒清还是雷打不动地去封印那里，甚至没有半分害怕于传闻中的滔天大罪，反而很好奇地问起神明的名字。
“黓龙君、策天凤——都是我。”他说道，“如果你愿意，可以称呼我，默苍离。”
砚寒清从未离开过海境，可他却模模糊糊感觉自己听说过黓龙君与策天凤两个名字，只是许是在什么不重要的地方听了一耳朵，如今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默苍离。”他便这么称呼神明，“你为什么会被封印在这里？”
“我想欲星移应该告诉过你，”默苍离说道，“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但在见到你之后，那个理由显得有些可笑了。”砚寒清说。
“企望从别人口中得到答案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默苍离隔着封印注视着砚寒清，“如果你还想过你所期望的那种日子，就不要打探这种事情。”
砚寒清在封印上躺下来，注视着海潮，注视着自己从未见过的陆上的那片天空。
“您去过陆地上吗？”他问。
默苍离微微颔首。
“关于这个，可以讲讲吗？”砚寒清很快又补上了一句，“我在这里，未免有些无聊。”
对于这件事情，默苍离没有什么反应，他应了下来，开始给砚寒清讲解地上的人事物，大多是科普的意义大于叙述。但砚寒清对于这些与海境相差不少的事物都觉着很新奇，听着竟也不觉无趣。

封印一日日变得薄弱起来，而随着对陆地的认知变得清晰，砚寒清隐隐约约明了了一些事情。只是他不愿去想，更不愿亲口询问那个神明。
他贪恋和默苍离在一起的时间。平和宁静，正如他第一次见到默苍离时一般的感觉。
何况，他不知晓究竟哪个可能性才算是不残忍。
原来陆地上也一样有尔虞我诈，一样有战争，一样是一个被麻烦和生离死别包围的世界。
和平之下永远有暗流涌动。
黓龙君、策天凤又扮演了什么存在呢？
究竟是做了怎样的事情，才会被定为滔天之罪镇压在海境之下？
砚寒清查探过，默苍离虽有神明的名头，却半分神力也无，不过只能算作长生不死的普通凡人。
这样的人，怎么才能做得到那种事情呢？
而这封印，为什么会缓慢地减弱呢？
这背后的可能性叫人害怕。

“你是不是要离开了。”砚寒清问默苍离，语气却是肯定的。
“是。”默苍离难得没有讽刺他几句。
“你要去哪里？”
“中原。”
“那里是什么地方？”
“有战争的地方。”
“所以，无论黓龙君，还是策天凤，犯下的罪，都是给陆地带去战争吗？”
“是。”
“也带来了和平。”
默苍离听见这句话语，仔细地端详了砚寒清一会儿。
“欲星移倒是选了一个好徒弟。”他说道。
然后伸出手去，隔着薄薄的封印贴着砚寒清的手。
“只是这次，我不会再回到这里了。”他说。
鲛珠掉落在封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滚散开去。
砚寒清看着封印里的默苍离，忽然意识到——
他从不是什么神明。他只是不得解脱的罪人罢了。

欲星移曾说，要是默苍离要离去，不需要阻拦。
砚寒清如今明白了为什么不需要阻拦。
谁也无法阻拦一个即将解脱的亡灵。
他带着一身罪孽的镣铐在尘世间蹒跚行过，终要去往那个早已写定了的结局。
封印已经消失了，如今这里人去楼空。而砚寒清，也要回到海境，他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他们不过是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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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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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1-04-03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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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相遇与离别都好淡，但是有种神交已久的感觉（？）

道理，从没有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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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

2樓發表於: 2021-04-04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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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回樓主(刃羽430) 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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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樓山儒于2021-04-03 22:30發表的回樓主(刃羽430) 的帖子 : )$P!7$C-
这种相遇与离别都好淡，但是有种神交已久的感觉（？） N1\u~%AT"

我很喜欢这种“曾在意过，也留下印记，但并非全部”的感觉，所以写的比较淡，想来智者之间的感情，大抵都不会表现得过分刻骨铭心。

睁眼花开，阖眸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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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3 【默硯】沉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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