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8.03 【梁莫梁】欲加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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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um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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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8-04 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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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3 【梁莫梁】欲加之罪

　　「你這是在贖罪嗎？」莫前塵看著他，目光冰冷。

　　梁皇無忌看著對方良久，良久。

　　「我的罪，無刑可恕。」

　　

　　

　　一般來說故事的開頭應該是一個雨天，雖然他不太清楚雨天和浪漫之間的關聯，不過遇到那個人並不是雨天，天空與其說是晴朗，倒不如說，太過炫目了，但還好是這樣的天氣，否則他應該就看不到他了，雖然並不是什麼浪漫的開頭，回想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可是他卻很慶幸，幸好那天天氣很好，才有後來的故事。

　　梁皇無忌是突然出現的，至少他記得上一秒並沒有看見這麼一個人，靠在寫著門牌號碼的柱子上，嚴肅的臉上卻寫滿了迷茫與不知所措，如果當時在下雨的話，他一定不會注意到這個人，但那天天氣太好，他忍不住走得慢了一些，在這個濕冷的城市裡，任何有陽光的日子都彌足珍貴，所以他看見了那個人，只是些許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他停下腳步和對方對視了兩秒。

　　梁皇無忌忽然朝他大步走了過來，然後整個人撲在他身上。

　　他本來應該大叫著把這個變態踢開然後踩在他肚子上順便報警才對，但是他聽見對方嗓音似乎帶了一點哽咽地說著：「二師弟，對不住，莫前塵……」後來的話語變得更加含糊，哪怕他們靠得很近，他還是沒能聽清楚對方說什麼，雖然他也想把對方當作前陣子瘋傳的變態詐騙集團，偏偏對方喊出來的還真的是他的名字沒錯。

　　他覺得自己太心軟了，他不打算讓表弟嘆悲歡知道，不然他又要說，表哥，你以前亂撿動物就算了，你這次撿的是人……我胃很痛。

　　「哼，胃痛不會去看醫生喔？」莫前塵嘟囔著，把靠在他身上昏睡過去的男人扶回家裡，引來了不少側目，至少他還記得把頭低下就是了，反應大白天也不會有人以為他是撿屍吧？還好他還沒踏出家裡幾步，雖然他是不是應該打電話給救護車才對？他想了想，打通了哀世間的電話，哀世間那邊是小女孩興奮尖叫的聲音不絕於耳，他忍不住把手機拿得遠了一點，直到聽到哀世間開口。

　　「我這裡有兩個小孩了，沒空間寄放流浪動物。」

　　「哼，為什麼接到我的電話就馬上認定是要寄放動物？」

　　哀世間安靜了一下子，「認真問嗎？」

　　「還有不認真的嗎？不對，她們在你那裡，嘆悲歡呢？」

　　「臨時人手不足被抓回去開刀了。所以……噗噁！」

　　「哀世間？」

　　過了許久以後，哀世間的聲音才悶著傳過來：「沒事，不會死。」還有小女孩嗚嗚哭泣的聲音。

　　聽起來還真的是很忙，怎麼辦？

　　莫前塵想了想，「不要顧小孩顧到命都沒了，再見。」反正哀世間是小兒科醫師，找他應該沒什麼用。

　　他自認自己絕對不是個同情心氾濫的人才是，他到底為什麼大白天就撿了個人回家？

　　莫前塵既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已經被哀世間和嘆悲歡吐槽過無數次了，到最終也不知道，他的問題從來就與同情心無關，畢竟他面前的人，是他從來就不曾同情過的人。

　　然而前輩子的事情，莫前塵自然不會曉得，他只是在做自己認為應該做的事情。

　　於是梁皇無忌醒來的時候，看著自己身上已經換好的衣服發愣。

　　莫前塵很自然而然的指使著梁皇無忌做這個做那個的，梁皇無忌也沒感覺有什麼不對，直到哀世間放心不下，過來看看差點一度被莫前塵弄成流浪動物收容所的花店，才察覺到有位不認識的壯丁在幫忙。

　　哀世間很理解莫前塵那種亂拉人來幫忙的個性，於是默默幫著做了不少事情以後，才找嘆悲歡過來收拾殘局。

　　卻沒想到眼前這個高壯的男子在思量半晌後，說出來的會是：「我是梁皇無忌，其他事情不記得了。」

　　這種太過狗血的劇情，連嘆悲歡都禁止愛靈靈她們看了，他們也理所當然認為莫前塵不會相信。嘆悲歡和哀世間都準備好掃帚和畚箕要把人掃地出門了，只等莫前塵一挑眉發號施令──接著莫前塵就叫了計程車把梁皇無忌送去醫院做腦部檢查了。

　　梁皇無忌做完檢查回來的時候，莫前塵正坐在花圃內的搖椅裡看書。

　　莫前塵的容貌看上去有幾分刻薄，然而從他替梁皇無忌做的決定來說，可以確定的是他其實是個心軟的人。

　　「幹嘛？」

　　梁皇無忌看著微風幾許吹過莫前塵的髮梢，總覺得很懷念。

　　他希望這裡是最後了。

　　儘管他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但他只想靜靜待在莫前塵身邊，所以他沒開口。

　　這麼做的結果是，莫前塵又將除草的工作交給梁皇無忌了，梁皇無忌也毫無怨言地接手過去，時而抬頭看見莫前塵閱讀的模樣。

　　在檢查報告出來之前，莫前塵讓梁皇無忌睡在花店裡。

　　這間花店是拗不過愛靈靈要求才開的，結果愛靈靈喜歡的其實不是花，而是常來買花的男孩子月牙嵐這件事，讓莫前塵差點把孩子打哭了。

　　「才幾歲的孩子，談什麼戀愛啊？」莫前塵自顧自地說著。

　　「那幾歲才適合談戀愛？」梁皇無忌問。

　　莫前塵瞥了他一眼，「要有看人的眼光。」

　　梁皇無忌不知道自己到底多用力才制止自己去拉住莫前塵離去的手腕。

　　他不曉得，如果讓莫前塵發現自己在花店裡蹲下來啜泣，是不是也會被歸類在沒有眼光的對象，然而他當下就是忍不住。

　　檢查報告出來是在兩個禮拜後，莫前塵作為付錢的一方，陪同梁皇無忌去看報告，並不出意外的，腦部有過重擊，但沒有證據能證明別的。

　　梁皇無忌就這樣繼續在花店裡打雜，他時常看著莫前塵發呆的模樣，讓嘆悲歡看不下去，直言：「你看莫前塵的眼神就好像月牙嵐在看愛靈靈，你放棄吧。」

　　「為什麼我要放棄？」

　　「問我為什麼，莫前塵他……」

　　「嘆悲歡，你很閒？」莫前塵瞅了他一眼，嘆悲歡立刻拉上嘴邊的拉鍊，轉頭過去剪玫瑰枝上的刺。

　　直到剩下莫前塵和梁皇無忌兩個人，莫前塵才問：「你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啪的一聲，停電了。

　　莫前塵打開了手機裡的手電筒，照在梁皇無忌臉上，他忍俊不住說：「你看上去像殺人犯一樣。」

　　梁皇無忌大概知道莫前塵熱愛看的犯罪小說都是什麼類型的，因此也配合地說：「忘記自己犯過什麼罪愆，才能好好活下去的話，旁人的執意挖掘，只會讓事情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

　　「喔？你犯了什麼罪？」

　　「我的罪，無刑可恕。」

　　「自以為是的男人。」莫前塵翻了個白眼，接著便去檢查電力開關。

　　梁皇無忌留在原地，看著莫前塵的背影許久，他才說：「好久以前，你也問過我，是不是在贖罪。」

　　其實不是的。

　　梁皇無忌想。

　　他只是想留住有大家在的靈界，早就忘記贖罪這件事了。

　　這是為什麼他會失去莫前塵吧。

　　「莫前塵。」

　　「幹嘛？」

　　「不要再喜歡上有罪之人了。」

　　莫前塵再回頭的時候，梁皇無忌已經不見了。

　　他用手機敲了敲頓時衝進太陽穴的回憶，無奈道：「是你先喜歡上我的，大師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