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04.21 醉青樓終章～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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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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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2)

10樓發表於: 2014-04-11 19: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醉青樓

第六章

　　這夜的醉青樓沒有以往的紅燈美酒，暈黃色大廳裡，每個人屏息候著，莫約有幾十個爺坐在圓台週邊，而那圓台則讓我以白花圈圍著，小梅就這麼以白紗蓋安靜的坐在圓台上。

　　「各位爺，今夜的醉青樓沒有其他的姑娘，姑娘們都歇息了，今夜的紅梅只需讓這偽成雪的白花陪襯。」我的嗓音輕柔，隱身在幕後，葉叔也站在離圓台遠處，若說是有誰靠近小梅，大概也只有坐有樑上的夜宵了。

　　樂聲輕輕響起了，小梅緩緩舞動起來，沒有太大的動作，就像初冬綻開的梅一般，在冷冽的北風吹襲下輕輕展現出屬於自己的美。

　　白紗下的紅衣是那樣的豔，瞧不清小梅的身段與模樣，爺們個個瞪大了眼想看清楚薄紗下小梅生得如何，是否一如之前聽聞一般讓人著迷，而這事則是急不得，我安排這一曲少說也要讓小梅舞上一刻，等等她香汗淋漓和嬌喘樣要讓台下的爺個個臉紅心跳。

　　隨著樂音的結束，小梅半臥在圓台上，火辣的舞是我排的，這舞當然就是所謂的豔舞，曖昧的舉動和舞姿已讓台下的爺們有些開始沉沉的喘息著，當音樂停止的這一剎那，小梅依我之言輕吟出聲，這銷魂聲起台下跟著傳出了悶哼聲。

　　我瞧了眼夜宵，看他挑眉的看著台間幾個男人搖首，看來那些個男人是忍不住了。我忍不住無聲的笑了，給葉叔一個眼色，葉叔為這醉青樓點上幾盞紅燈，在紅燈下小梅如同初開的梅般，就在小梅緩緩拉開白紗之時，我讓一旁小廝點上梅花薰香在昏暗之中不少會讓人有錯覺是那梅香出自小梅。

　　小梅氣息未穩的嬌喘著，而她的汗水延著曲線滑至雙峰之間，開襟的衣著則是讓這一幕緊緊的映入底下所有爺的眼底。再幾個爺悶哼了，而夜宵翻了翻白眼，不以為然的冷酷視之。

　　小梅的臉上亦有我的心機，特意的以現代眼妝加強了她的眼，讓她水靈大眼更加無辜，而淡紅色的唇則故以蜜輕抹營造出唇蜜的亮光感，記得我這麼做時小梅還笑了，但當她瞧見了銅鏡裡自己的唇是那麼誘人時，她倒是不掩飾的佩服了我。

　　「嬤嬤快開價啊！」台下的爺等不及的喊出了聲，一個開口，個個跟進，而我則是抬首瞧了眼夜宵，夜宵則是輕搖首，身為前大將軍的他在這裡的唯一好處就是他知道誰是最位高權重或財大氣大的爺，他若搖首便是那幾個人還不夠動心。

　　「各位爺這事急不得的，難道你們不想看看咱家梅姑娘還有什麼要獻上的嗎？」我笑道，這夜我沒瞧見延平王，昨日我有請了葉叔特別拿請帖過去，算是尊敬他的意思，但也是想打探延平王的想法。

　　據葉叔的回報，延平王似是上朝去了，看來皇上是聽聞了什麼不好的流言吧？延平王府裡外都沉著臉，但我還是不免去想是否與夜宵有關，這一擔憂是我不得不去防範的。

　　聽聞我的提示，小梅微微一笑，媚眼輕勾，一曲清亮便再度讓台下的爺安靜下來，頰面上我請人畫上的一朵紅梅在我另外設計的燈光下閃耀著，那所謂的蘋果光就是這樣吧？在台上的小梅看來真是美麗不可方物。

　　我抬眸再瞧了眼夜宵，沒想到居然和他的視線對上了，他冷酷的臉上閃過一絲溫柔，然後點點頭。看來那些個有錢有勢的爺對姑娘家的嗓子還是有一定的要求的，是為了辦事時好聽嗎？下次我也來試試是不是會讓夜宵更加勇猛？不過還是過些時日吧，現在的夜宵已經讓我滿意到極點了。

　　小梅曲子唱盡，台下的爺還是安靜的等著，小梅則是嬌羞微笑，半掩唇的笑靨更是扣人心魂的美，看來是時候了。

　　「爺啊，開始出價吧，底價是三千兩。」這是我承諾最少的數字，就看這些個爺是不是出的了價了。

　　台下盡是沉默，看來誰也猜不到小梅的開苞竟會是如此天價，這是聽所未聞的價碼，而我底心明白一定會有人出價，就等著看到底是哪個爺競得了。

　　「五千兩。」一聲下，所有人將目光移到出聲之人身上，那是七王爺，每個人都知道他好色，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出現在這醉青樓。

　　「六千兩。」國舅爺，也跟著出價了，一臉輸不起的模樣看的我心滿意足。

　　「八千兩。」另一個聲音響起來，所有人再把目光移了過去，連同夜宵也冷下了臉色，那是鎮國大將軍，也就是夜宵之前的同僚，看夜宵的神情，趙應龍的死該和這鎮國大將軍脫不了關係。可為何方才不見夜宵如此？難不成他是後來才進來的嗎？這倒有意思。

　　「喔？沒想到你這新官上任不過幾個月的鎮國大將軍對這青樓花姑娘也有意思。」七王爺打趣的說道，一雙帶著狠勁的眸子看來是與這鎮國大將軍不合了。

　　「這醉青樓今日的競標連同七王爺都聽說了，我能不來參合一腳嗎？」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來往之中，嗅出了火藥味，夜宵看來是出不了面了。

　　「一萬兩。」就當我正要開口時，再一個聲音響起，玩世不恭的嗓音也引來所有人的注意，那是個看來不過二十歲的年輕人，但是他的出現正合了我的意，就讓所有人來濺動這渾水吧！

　　「那是喬院的少爺吧？」喬院，全國首富，以經商手段高明成就今日之富，若說他富可敵國也不為過，而我當然明白這樣的喬院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除非他的手段真的高到可以周旋於官商之間而不樹敵。

　　「各位爺還要出價嗎？奴家要開始喊了。」我輕聲說道，一萬兩已達我的目標，若多了則會壞我的好事，未來要再突破就不是那麼簡單了，萬不能再讓標金向上飆升。

　　「一萬兩一次，一萬兩二次，一萬兩三次。」這回我喊的可快了，連夜宵都訝然的俯看著我，而台上小梅也稍稍側過臉看瞧了我一眼，葉叔則是反應不過來，他怔怔的看著我。

　　「呵…這梅姑娘今夜屬於喬院公子的。」我笑道，不讓其他人有機會反駁，也讓七王爺和鎮國大將軍沒戲唱，他們在對視之中讓第三個人得了便宜，而國舅爺則是以一付不想再惹事的模樣快速離開醉青樓，算是還有腦子的人。

　　葉叔立即向前，將小梅扶下了圓台，並差人請喬院公子往梅閣移去，那梅閣為了今夜可是特別佈置過的，我寫了小箋子給小梅，我得安撫她，否則她的心裡不免不快。

　　「你將這拿去給梅姑娘，要快。你去豔姑娘的房請她準備一下，要她好生安撫侍候鎮國大將軍。你則是去春姑娘的房，要她準備好水酒，換上我最近替她做的衣裳，她要發揮所長好好的讓七王爺舒服舒服。」我招來三個小廝分別交待了事，然後要他們快速的去辦，自己則是瞧了夜宵一眼，然後走向七王爺和鎮國大將軍，我得好好的盡我嬤嬤的責，面容上的紗看來會引來他們不必要的好奇，但此刻已容不得我多想了。

　　「奴家見過七王爺、鎮國大將軍。」我輕福了身，笑眸來回瞧了瞧他們兩人。

　　「喔？這聲音，妳就是這醉青樓的嬤嬤？」七王爺上下打量著我，而我則是微首任他看。

　　「是。」

　　「我還以為這醉青樓的嬤嬤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女人，倒是沒料到竟是如此年輕的姑娘家啊。」鎮國大將軍此刻與七王爺還稱得上是同個鼻孔出氣了，而我則是那個讓他們同調的人。

　　「呵…王爺和大將軍別笑話奴家了，為了感謝兩位爺的競標，奴家特別安排了兩名醉青樓當家紅牌的姑娘侍候爺，就不知兩位爺賞不賞臉？」我語氣依然帶笑，沒空去理會此刻樑上的夜宵會做何反應。這鎮國大將軍瞧來也不過長夜宵幾歲罷了，怎麼這裡都流行年青人當大官嗎？

　　「喔？嬤嬤不親自招待嗎？」七王爺對我的興趣濃厚，我只能絲毫不為所動，瞧他的眸光中露骨的情慾，夜宵必定動怒，但我則是對此感到自豪。看來這澄澄的皮相愈發吸引人了。

　　「王爺真愛說笑，我安排給兩位爺的花姑娘必定不會失了我花嬤嬤的面子，難不成王爺是怕我醉青樓裡的花姑娘上不了檯面嗎？」在我眼前春姑娘比擬名模的身段和長相，雖不似豔姑娘那樣的美貌，但也是一等一的標緻了，為我的私心把豔姑娘給了鎮國大將軍套話，就不知哪日會引來七王爺的不滿了。

　　「哈…好個花嬤嬤，我就賞妳這個臉，瞧瞧這醉青樓是否如其名，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鎮國大將軍大笑，他剛毅的臉上此刻瞧不出想法，但我相信豔姑娘會有她的辦法。

　　「既然堂堂鎮國大將軍都能留，本王自然也能留，花嬤嬤妳的面子可真大啊，據說那延平王亦是這醉青樓的常客，想想妳這嬤嬤定是有那麼一套栓住男人的方法。就讓我會會妳一手調教出來的花姑娘。」七王爺語氣間盡是令我震驚的試探，我沒想過他居然會先打聽醉青樓的一切，但無妨，我相信男人絕對是下面硬，上面就空了，春姑娘床上功夫可不得了，這是醉青樓裡公認的，來過醉青樓有錢的爺，誰沒入春姑娘的房，只要進去了，享受後很難忘懷她的功夫的。

　　「奴家謝過兩位爺的賞光。」再次福了福身，我轉首給了一旁兩名小廝眼色，讓他們立即將人領了過去，而我則是得去瞧瞧那梅閣的動靜了。

　　延著小廊走著，這醉青樓不知有多久沒有這樣靜過了，說不得來制定個休假日，讓自己也讓那些個花姑娘能歇息喘口氣，但這個休假日若是當真成行了，怕是葉叔又要說我寵這群花姑娘了。

　　我走至梅閣下方，抬首瞧了梅閣房內的紅光和天空上的月光，這一比對還真是諷刺，那月光皎潔如同花街外的姑娘，而這醉青樓內的紅光豔豔，是多少女人家心裡的痛，她們心裡的痛我明白，花姑娘們都是所謂的小三，除了媚姑娘那般嫁人做為正室的少之又少，妾又怎能不稱之為小三呢？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愁。

　　我佇立在小園中，一絲苦笑自我的底心升起，和志遠的分手不就也是因為小三嗎？他說我太忙了，他很寂寞，所以才會一時犯糊塗，要我原諒他。此刻我卻是所有女人的公敵，花姑娘沒有錯，錯的是如我一般的經營者，我們圖利，所以成就了花姑娘，而那些個夫人、小妾的只能在家中等著爺們歸去，我不得不想起了我等著趙應龍歸來時心裡的期盼和失落，這樣將心比心的，我確實是個懷人。

　　唉！我也只能說是環境造就了這個時代的女人的悲哀。又或者是我造成了這個時代許多女人的傷心。

　　男人的笑聲自梅閣傳出，將我的思緒再度引了回來，讓我的視線自月光轉回梅閣，那眩人目光的紅是我一手打造的，我的房裡也有一座，前兩個夜晚我實驗的結果很好。不消一會小梅的驚呼傳了出來，帶著一絲笑意，看來是喬院公子出手了，這動作還算快，春宵果真是苦短，總教人心急一刻也不容緩。

　　轉身，我不需要聽那些嬌吟喘息的，那些是這醉青樓的夜裡不曾間斷的，而今夜我的心情因方才的思緒而沒了興緻，況且我可推想的房裡有個男人正動著微怒沉默著。

　　我第一次猶豫是否該推門回房，隔著門我就能感受到夜宵的殺氣，一直以來我都不去過問夜宵的過往，而他壓根的也不想讓我知道，我本以為我不介意，但此刻我才驚覺，我真的很在意，尤其是在今夜，這份感覺愈發濃烈了。

　　「妳不進來？」低沉的嗓音傳出，讓我不禁輕嘆，只得推門進去。

　　「我只是認為你需要靜靜，但我又擔心你，才不知該不該進來。」我淡淡的笑著，點亮了燈，看著放任自己在黑暗中的夜宵，果不其然，他的臉色冷漠難看，一身殺氣不難明白趙應龍的死有內情。

　　「確實我該靜靜，但我希望妳在我的視線內。」夜宵沒說出口的話該是那句，我不要妳去陪笑。我微笑，靠坐在離他遠遠的案桌上，這是我用來看帳的桌子，前些日子才讓人搬來的。

　　「我明白了。」

　　我不再出聲，決定靜靜陪在夜宵身旁，今夜我們不需要激情，不需要作樂，不要偽裝恩愛，只要互相陪伴著。

　　「嬤嬤！嬤嬤！」天方白的，我就讓這急急的奔跑聲和叫喚聲吵的皺眉，昨夜夜宵自窗台躍出，我便明白他需要冷靜，因此我也無眠，此刻正是頭痛欲裂。

　　「進來，慢慢說。」

　　「嬤嬤妳快到梅閣去。」小丫頭蒼白的臉龐上盡是恐懼，這是醉青樓許久未曾出現的，至少我儘量不讓她們害怕我。

　　「發生什麼事？」緩緩起身，什麼大風大浪我沒見過，三十幾年來的經歷可不是作假的。

　　「梅姑娘她…她…她血流不止。」小丫頭哭叫著，情不自禁的拉住了我的手。

　　血崩？為什麼會如此？我握住小丫頭的手，快步奔向梅閣，確實曾聽聞性愛也會導致血崩，但沒想到自己的身旁也會遇到。「有請大夫了嗎？」

　　「…葉叔…有派人去請了。」小丫頭被我拉著跑，上氣不接下氣的。

　　「喬院公子呢？」這男人是怎麼做的？只有太過激烈的性愛才會引起這樣的下場，難道這公子的性癖好偏差了？該死！

　　「他…他一見梅姑娘血流不止就逃走了。」小丫頭淚流滿面，才十二歲的年齡對這事怕是會留下不好的想法了，這小丫頭留不得了。

　　「小梅。」我推門而入，映入我眼簾的是小梅蒼白的臉色和條尚在滴著血的巾子，那是花姑娘處子開苞的白巾。「小梅妳要振作。清醒些，別睡著了，知道嗎？」

　　「嬤嬤…」虛弱的聲音和無血色的臉龐都令一旁所有人感到鼻酸。

　　「拿毯子來。妳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問了問旁邊侍候的女侍，握著小梅的手卻不禁訝於她的冰冷。

　　「昨夜…昨夜…喬院公子他…他…」

　　該死！王八蛋！居然用木棒對一個處女，若是小梅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喬家付出代價！

　　「小梅妳說，是行房後還是他只這麼做？」我搖了搖昏昏欲睡的小梅，不讓她睡著。

　　「他…他一直都沒辦法，所以就只用了……」小梅痛苦的說著，而我當然就明白了那個喬院公子原來是個不舉男。

　　「嬤嬤，大夫來了。」葉叔是唯一一個冷靜的人，該是因為他也見過這樣的場面吧？

　　「小梅妳乖，大夫來了，別擔心。」我對小梅微笑，轉身給了葉叔一個眼色，然後就走出了梅閣。

　　葉叔跟在我身後，身旁是流著淚的香姑娘，她才是最早發現的人。直到我確定了梅閣裡的眾人聽不見我們的對話之後我才停下腳步。

　　「葉叔，這七王爺和那個鎮國大將軍還在醉青樓嗎？」我可以想像我此刻的神情定是冷漠的連葉叔和香姑娘都識不得了。

　　「都還在。」

　　「你記得，這事別張揚了，喬院那方我會處理。」該死的不舉男，你等著吧，若你不好好賠罪，這陽萎的事，我就讓這城裡城外的人都關心你。

　　「是。」

　　「還有，那兩個小丫頭，找戶人家賣了當丫嬛吧，她們是沒辦法當花姑娘了。」心裡面難免會留下陰影，若是留下來對我醉青樓只有壞處了。「這事要快些處理，記得也要交待她們禁口。」

　　「我會儘速處理的。」葉叔說完就先轉身離開了。

　　「香姑娘，我也有事要託妳。」我拉過香姑娘在她耳邊交待著，我要喬院付出的是他們怎麼也料想不到的代價，這若在現代的話，大概就叫天價賠償金吧？又或者是勒索吧？

　　「我立即去辦。」看著香姑娘快步離去，我再度走回梅閣，小梅的傷會有什麼後遺症我得好好了解一番。

　　「嬤嬤，都處理好了。」高大夫年邁的臉上有鬆一口氣的笑意。「梅姑娘再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每次都要麻煩高大夫，真是過意不去。」原來就是這人救了自盡的澄澄。「高大夫請借一步說話。」

　　藉由送高大夫出醉青樓，我才有機會開口問。「高大夫，小梅這傷是否會有何後遺症？」

　　「唉，嬤嬤果真是明白人，我早便聽聞了我救回來的姑娘成了這醉青樓之主，能有此手腕怕是不得了的人物，我也就不瞞妳了。」高大夫輕嘆。

　　「這麼說來小梅往後是無法生育了？」那麼她未來將賣不了好價，畢竟嫁入好人家也得母憑子貴才行。聽了高大夫的述訴，我大概可以知道小梅的子宮受了傷害，子宮頸怕是以後也會病變了。

　　「唉，傷的重啊。」高大夫搖首。看了這個時代的中醫是無法為小梅開刀動手術了，要痊癒怕是不可能了。

　　「這事就請高大夫別跟任何人提及，花月在此謝過高大夫了。」

　　付了銀兩，我轉身再走回梅閣，那名小丫頭已讓葉叔撤去了，香姑娘親手照料著小梅。看我走入梅閣，香姑娘連忙以指按唇，提醒我小梅已然睡去了。我給了她一個眼色，要她到外頭來說話。

　　「香姑娘，小梅以前是妳的女侍，妳可曾聽過她對咱們這青樓有何想法？」

　　「她倒是個乖巧的丫頭，我只知她是讓姥姥以賤價買入的丫頭，怕傷了她不敢多問，倒是記得她剛進到春風樓時夜裡總是睡不安穩，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一般，隔了不久，她就成了嬤嬤妳見著的那樣子了。看來她的過去也有不為人知的心酸。」香姑娘泣道，她真的心疼小梅。

　　「誰沒有過去，香姑娘妳就別傷心了，小梅這事就有勞妳了，別忘了我交待的事。」我或許又冷漠了，但香姑娘是明白人，她不會誤會我，而我當然也不會讓她失望。

　　在走回後院後，我好希望夜宵此刻能在我身旁，但當我推開房門後，等我的只有冷冷的冬意罷了，夜宵他短時間內是不會回來了吧？

　　我將自己縮在床上，昨夜才驚覺自己傷了多少人，現在又見小梅出事，我的道德觀此刻再折磨著我，我不需有人告訴我我沒錯，因為我確實有錯，是個人人口中的壞女人，但至少我需要有個人陪著我。

　　淚水至眼眶裡流出了，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我自以為是的堅強不過是偽裝出來的高牆，在這高牆後，我是需要人呵護的，但在現代我卻沒遇到那個越過高牆的人，來到這時代，我遇上了，也嫁給他了，但我卻視不清自己的心牆，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夜宵口中那個平凡是多麼吸引人。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自問出聲，我閉上雙眸想堅定自己的心。「喬院該為此付出的，我決不手軟。」

　　不知入了夜，我竟睡去了，這夜怕是難以成眠了，睡太飽了。哈！

　　我起身，瞧了瞧四周還是沒看見夜宵的身影，我輕嘆，起身解開髮，再褪去一身多餘的衣裳，著單衣坐在窗台邊，昨夜我看著夜宵自此跳出，算是見識到古代所謂的輕功了，原來還真有這麼回事。

　　點了盞燈，我才訝然發現案桌旁的幾個人影，要不動聲色實在太難，畢竟那有三個人啊，而且是否有其他人在我根本就不知道，方才我是太大意了。

　　「哈！沒想到，沒想到，這醉青樓的嬤嬤竟比那些個花姑娘來的美豔，瞧她這身裝扮，看來她是打算好好的讓我們哥們快活快活了。」其中一名蒙面的男人邪淫笑道，我當下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看來這次是逃不掉了。

　　「哈…是啊，瞧瞧，真是個美人，難怪這延平王會流連不返，看來是這嬤嬤親自侍候的服服貼貼了。」另一個也跟著圍了過來，我只有一個機會，那就是從窗台跳下，但這裡可是二樓啊。

　　「美人啊，好生侍候我們，我們可以饒妳不死。」第三個也開口了，這句饒我不死還真是說到我的心坎裡了，這橫豎是死的，我跳這二樓可以只有殘廢，若是真讓他們輪暴了，說不成事後還讓他們殺了，怎麼算都不划算。

　　「啊！」主意打定，我提裙一躍，跳出了窗台尖聲叫著怕沒人聽見，落地的同時還真是痛，但下腹的痛卻是不正常的，難道？不可能吧？月事何時該來？晚了三天，難不成真的中獎了？

　　「救命！」我不停的叫著，直到三個賊人再度來到我的面前，我依然不放棄，坐在地上不敢移動自己。

　　「哈！逃不掉了吧？妳就乖乖的讓我們完事吧。」三人圈靠過來，此刻我終於知道那些個受害者的心情了，下腹的疼痛加劇了，而我也止不住顫換，冷汗不停落下，眼神愈是迷離了，看來小產的命運是躲不了了。

　　「你們是誰？來人啊！快來人啊！」聽見我的叫喊來趕來的女侍不停的叫著，三個賊人眼見燈火愈來愈近，不得不翻牆出醉青樓，而我則是不知該高興自己不落到他們手上，還是該悲哀自己即將小產。

　　「嬤嬤，嬤嬤妳沒事吧？」女侍扶住我，緊張的看著我鐵青的臉色和冷汗不止虛弱的模樣。

　　「快請大夫來。快去！」我推了推她，用盡最後的力氣說著，看她奔向前院和有人趕來了後才昏了過去。

　　再醒來，坐在我身旁的是桃花，而不是夜宵，我有些失望，但隨及明白夜宵尚未回來。「桃花給我杯水。」

　　「嬤嬤…」帶著哭泣的嗓音，我實在很想安慰她，但又想起之前澄澄自盡，照料她的人也是桃花，這回我小產，還是要由她照料了，唉，怎麼她的運氣這麼差？

　　「別哭了，我沒事。」嘆聲，雖然桃花開不了口告訴我，但我怎麼可能不明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高大夫怎麼說？」

　　「高…高大夫說…嬤嬤的孩子保不住…嬤嬤…妳…」桃花泣不成聲，而我則是面無表情，為的是失去的孩子還是這在我的意料內，我自己也弄不清。

　　「我昏了多久？」淡漠的開口，我還是得知道夜宵離開多久了。

　　「已經一個日夜了。」

　　「梅姑娘好些了嗎？」我必需轉移我的注意力，否則我怕是會在桃花面前落淚。

　　「嬤嬤妳…唉…梅姑娘好多了，可以下床了。」桃花杏眸圓瞪，隨及落淚，明白我的淚不會在人前，上回趙應龍的死訊我亦沒有在她面前哭泣，這回我還是不想在她面前哭泣。

　　「很好，妳出去吧，我沒事的。」不到一個月，這孩子跟我的緣份真淺。我垂眸瞧了眼下腹，本來就看不出，現在更不可能有什麼可以發現的地方了，唯有那一絲隱隱的痛。

　　「是。」桃花依言退出了我的房，而我轉首看了那窗台一眼，外頭的冬日溫和而不刺眼，但我的淚還是流下了。

　　嗚…

　　這回我很難不哭出聲了，本以為不會有感情的，但失去的還是會讓身為母親的我心痛，我曾經以為不該出生的孩子本來就該拿掉，現在我又再次推翻了自己的認定，原來只要是和相愛的人有的孩子，失去了會是這般的痛不欲生。我側身緊緊捉住胸前衣襟，如止血一般按著胸口，像是放開了心就會碎了，我瘋狂的哭泣，想將這一生的淚在這一次全部流盡。

　　夜宵這一離去已有三天了，若他知道我們的孩子沒了，他會怎樣？後悔沒陪在我身旁嗎？還是不停的責怪自己？現在的我無法安慰他，我連自己都不知該如何安慰了。

　　淚水就像流不盡一般，我已起身坐在窗台前了，雖然老人家總說小產與生產一般，最好是躺著，但我一直以來都不是那樣聽話的女人，我想瞧這月色，看看在月色下我的淚水是否就不會再流了，我回不去，現代的我已然火化了，澄澄道別後就沒再出現了，看來我也只能這樣活下去了。

　　與臉埋入雙手之中，也無法止住那無聲無息落下的淚水，眼有些倦了，心也累了，一個念頭升起，我竟想頭朝下的由這窗台墜地，這是屬於澄澄的想法吧？逃避，只要逃避就可以了，可惜我不是澄澄。

　　冬日的夜冷了，但我還是著單衣，披散著髮，感受不到寒意，此刻我的心更加冰冷，我沒有夜宵的消息，不想知道前院的種種，只想一個人默默哭泣，葉叔讓一些小廝過來守在樓下，怕再發生一次同樣的事。看來是那日來的爺裡，有心懷不軌之人了，否則又有誰會知道醉青樓的嬤嬤住在後院中。

　　門被打開了，我沒有迴身只想拭去臉上的淚，現在我沒有力氣去想是誰，只想著不讓夜宵之外的任何人瞧見我的淚。

　　「月兒。」低沉的嗓音自我身後響起，而我停下了動作，怔然。

續待

敲敲鍵盤，天馬行空，莫名奇妙，也是一種生活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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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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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2)

11樓發表於: 2014-04-15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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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青樓

第七章

　　緩緩走向我，而我不敢回首，怕情緒再度崩潰，夜宵推門而入，那便是由前院而來，可想而知的是必然遇上了葉叔，知道了所有的事，此刻我不知該說什麼好。

　　「月兒。」再喚了我一次，夜宵輕輕摟住了我，但我不知所措的沉默不語。「是我的錯。」

　　夜宵的嗓音有些啞了，他果真如我所想的一般將錯攬在自己身上。而此刻我真不想開口說什麼，只能再任由淚水奔騰。

　　「月兒，原諒我，我若早些回來就好了。」夜宵埋首於我的肩上，白髮垂落在我胸前，而我抬首望月嗚咽出聲。

　　環著我的雙臂緊了些，而我沒有回應他，也沒有推開他，在我還沒想到該對他說些什麼時，我不想開口。

　　「月兒，妳想哭就哭吧。」夜宵將我轉向他抱在胸前，此刻我終於還是崩潰了，我伸手捉住了他的衣襟，閉上雙眸放聲哭泣，為了我不再灑脫，也為了我逝去的孩子。

　　哭的累了，我在夜宵的懷裡沉靜無語，原來失去孩子的痛是每個女人都無法承受的傷，看來這第一個孩子將會是我這輩子都無法遺忘的慟。若教我查出了是誰指使的，我定要讓他付出生命來當代價，在這古代一命抵一命該屬常有之事，沒有電腦連線報戶口的好處。

　　「月兒，妳睡會吧。」五更天，夜宵輕輕拍著我的背，安撫著我的情緒，但我沒有閉上雙眼，我完全沒有睡意，雖累卻怎麼也睡不著，我只要閉上眼就會想到那天晚上，那我一直不願去正視的出血，如同小梅一般的出血。

　　那日我昏過去前瞧見自己坐在血泊之中，那月色下深沉的紅，這麼染在我的素白色單衣上，而那一刻，我身旁無人，如同我來到這時代的初時，睜開雙眼的同時只見一片夜色，身旁亦是無人。

　　此刻我身旁有夜宵，他在我最需要人陪的時刻消失了，但相同的是，他最需要人陪的時候，他的身旁也沒有我。我不是那些個吵著要人陪的年輕女孩，我是個三十幾歲的熟女，我不會為此吵鬧不休，更不會為此而與夜宵分離，這一些並不會影響了我和他之間的感情，我依然愛他，但我無法否認的是，直到我們有孩子前，這道傷怕是永遠會糾纏在我們兩人之間無法抹去。

　　「夜宵，這些日子你到底上哪去了？」我淡淡的開口，淚已止了，我不想提及孩子，只得轉開話題。

　　「我回趙府拿了些東西。」對於我終於願意開口說話，夜宵有些許的開心，卻也有些許的無奈，因為我的問題是他不想提及的事。

　　「夜宵，有些話我不過問，你也無需告訴我，但有些話，你一定得向我說清楚，你離開的這些日子醉青樓發生了很多事，雖然短短幾日，但夠我深思了。」我不去理會夜宵此刻的怔然，我只想讓他知道我需要他，若他一定要離開，那麼至少要告訴我歸期，我不願再像之前那樣痴痴的等著他，然後等到的是他的死訊，雖然他總是在最後一刻出現在我面前，但這等待期間的煎熬真會磨噬人心。

　　「…月兒…我…」夜宵將我摟緊，輕吻了吻我的髮，他當然明白我話中的意思，他是聰明人，亦是我託付終生的人。

　　「你不須向我解釋些什麼，我只是希望天明以後，曙光亦為我帶來些不同的眼界。」我此時才緩緩閉上了眼，讓流太多淚的眸子歇歇。

　　夜宵的懷抱平息了我的悲傷，但在休息過後，我要做的絕對不是退步，進逼我到此等程度，我沒有隱忍的度量，這恨，我定要好好的反治其身。

　　「月兒，有些事我不能說，妳如此嬌弱，我怕傷了妳，沒想過要傷妳，但傷了妳的卻永遠都是我。」夜宵的嗓音有些不同，他的大掌捂住了我的雙眸，滴落在我頰上的是他的淚，曾經他要的平凡他沒有握住。而我明白他說的話指的是澄澄的自盡和我的小產，我也明白我愈是不怪他他會愈自責，但我又怎能怪他呢？是我放任他的離去，不去過問他的一切，若說有錯，該是我對自己太過有把握，不認為愛一個人需要知道他的過去。

　　「夜宵，你愛我嗎？」這句話我從沒問過，也從沒聽夜宵說過，我一直不在乎這句話，不管在現代亦或這個時代，我認為心意最重要，但此刻我卻希望我能聽到。

　　沉默，夜宵只是緊緊的摟著我，沒有回答，只是緊緊的摟著我。遲遲等不到回答，我的心沉了，在這一刻之前我堅信他是愛我的。

　　「你不願回答我，也是怕傷了我嗎？」看來答案是否定的，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不過是他買下的女人，也正好等到他回來了，又嫁給了他流掉了孩子，對於我他沒有愛情只有性嗎？我不禁困難的問出了聲。

　　埋首在我的髮裡，夜宵的擁抱更緊了，像是怕一旦放開了知道他心情的我就會離開他。「月兒…我…我…」

　　「沒關係的，我不怪你的。」我沒睜開雙眼，只是止住的淚再度滑落，而肩上傳來溫熱溼意我當然也是明瞭於心。「只是…你當真要與一個你不愛的女人相守一生嗎？一紙休書，此刻我已沒什麼承受不起的了。」

　　這些話原來說起來如此困難，我不會捉著夜宵不放，我也不會哭的死去活來，更不會自盡，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絕不是我會做的事，但我也無法再讓一個不愛我的人繼續束縛著我。我愛夜宵，真的愛他，也因此我無法接受他不愛我，我對他的目的達成了，付出的代價是我的心，現在我沒有其他的可以付出了。

　　我的話讓夜宵震驚了，他猛然拉開與我的距離，在天將白的這個時分想看清我的思緒。「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聽明白的。」我垂首不正視夜宵，這是我第一次不去看他，我累了，此刻我真的累了，好累。

　　「我絕不休妻。」夜宵雙掌捧住我的臉急切的吻著我，但我沒有回應，也沒有抗拒。

　　見我一點反應也沒有，夜宵更急，他再度將我擁入懷中。「月兒，妳只是累了，倦了，妳別這樣。」

　　我閉上了眸子，沉沉的睡去，確實我是累了，也是倦了，我不想醒來了。

　　我不知我睡了多久，醒來就見夜宵焦急的臉龐，我移開眸光看向窗台外，瞧見了初冬的第一場雪。

　　「月兒。」夜宵喚了喚我，但我卻還是只看著窗外，此刻我想逃避，就當成我休特休假吧，讓我躲在自己的殼內一陣子，我會恢復的，我會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夜宵將我抱起緊緊的摟在懷中，因激動而顫抖的身子是我從未見到的，而我卻無法因此而有所反應，我一下子失去太多，心還痛著，比小產的痛更甚千百倍。

　　「月兒、月兒、我的月兒，妳不要這樣，別對我視而不見，好嗎？」夜宵輕輕搖動著安撫掌在我的背上輕順著，語氣溫柔而帶了些慌亂，大概是他未曾有過女人對他如此吧？

　　我依然沉默無語，眸光更沒有自那一片白茫茫中轉回，這一瞬間我好希望自己沒有醒來，不要醒來，只因我的眸間已再度盈滿了淚水，一旦醒來就很難不去想到我逝去的孩子，我逝去的愛情，我的自以為是，我的自負，我的一切崩坍了，我措手不及。

　　曾經我是那麼驕傲，那麼燦爛，那般鄙視這個時代，相信自己在這裡能游刃有餘的活著，我不會像那電視劇裡的人一樣改變我自己，我可以一直做自己。那一夜原來我流掉的不是只有孩子，我連自己都失去了。

　　「月兒，妳回應我啊！回應我！」夜宵在我耳邊激動的說著，他急了，抱著我的身體止不住顫抖，看來他確實害怕了，原來我還能讓他如此害怕。

　　「…放開我吧。」幾乎如蚊聲一般，但我知道夜宵聽見了，由他一震的反應我能肯定。

　　「妳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夜宵將我抱坐在他的腿上緊緊的摟著，他明白此刻他若放開了我，他便永遠失去我了。

　　「呵…何必呢？你無需如此卑微，在我倆之間卑微的永遠都不會是你，我不過是個你買下的女人，只是比較好運的跟你成了親，你既不給我休書，我能如何？我走出這醉青樓還能生存嗎？我不會走，也不會自盡。」但我也不會再回應你。我淡然的笑了，苦澀中帶著堅決，而我唯一的溫柔便是眸中滴落的淚。

　　「月兒！我不許妳這麼說！妳該是最明白我的人不是嗎？」夜宵動了怒，此刻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怒意了，原來他還是可以激起我的情緒，我微微縮了下，他馬上安撫的輕拍了拍我的背。「月兒，妳明白的，妳是明白我的。」

　　「…我明白嗎？呵…為何你會認為我明白？呵…」失心的笑了，我能明白什麼？我要明白什麼？

　　「…月兒。」夜宵放開了我，凝視著我，而我則是依然看著窗外。「妳明白的。」

　　起身為我披著一件棉襖，夜宵轉身走出了房，在關上門的那一刻他再看了我一眼，而我始終沒看他，在門關上的瞬間，我已決心斷了我們之間的情絲。

　　關在房中月餘，由高大夫和桃花為我的小產調養好身子，我卻還是消瘦了，我看著冬雪每日漸大尋歡的爺們也漸漸少了，這些日子夜宵依然與我同房，但我對他視而不見，這讓他漸漸動了怒。

　　這日，我一身紅，準備上前院，夜宵緊凝的眼神滿是怒氣，但我依然無動於衷，我妝點了自己，將這張絕美的臉龐化上現代感的美豔，在頰邊勾畫了一朵紅梅，朱唇上沾點了些許的蜜，閃動著誘人的光采，滿意的瞧了瞧鏡中的自己，我轉身欲走出房，卻教夜宵捉住了手。

　　「妳不戴面紗？」夜宵冷酷的臉龐上沒有以往的沉著，倒有了殺氣。

　　甩開他的手，我沒有看他推門而出，不回答也不回頭，款款的往前院走去。生氣嗎？憑你是我的丈夫嗎？

　　「哎呀！大爺！今兒個天冷，你是我醉青樓第一個上門的客人，就讓我為你溫壺酒，送上些暖。」我微笑迎接這日的第一名客人，滿意的看著他臉上的驚豔。我的美比過了所有的花姑娘，讓好些個花姑娘嘟著唇不滿的叫嚷著。

　　「嬤嬤！妳這樣還叫咱接什麼客啊！」第一個叫出聲的當然是被推出來的豔姑娘。

　　「呵…妳啊！老是被叫出來說話，這不讓大爺看笑話了。」我輕敲豔姑娘的額，笑的絕美，餘光瞧見了夜宵盈滿殺氣的身影。
「妳…妳是花嬤嬤？」大爺訝然，淫慾的眼神緊鎖著我。「今夜不妨由妳來陪我？」

　　「呵…爺說笑了，哪有嬤嬤陪客的？這花姑娘如此多嬌，爺不瞧瞧咱豔姑娘媚態萬千，春姑娘風情萬種，就看爺要哪個作陪？」你花的起嗎？要我陪你，連延平王想要都要不到的，你真大膽。我笑容滿面，眼底盡是嫌惡。

　　「今兒個就要妳花嬤嬤陪我。」說著大掌就搭上了我的肩。

　　「呵…爺，延平王都要不著的人，爺敢要嗎？」我嬌笑著，沒揮開他的手，但也不讓他有上下其手的機會。

　　「這…這…延平王啊…」拉下臉，將放在我肩上的手慢慢收了回去，面色鐵青冷汗直流。我當然明白他是瞧見了夜宵的神色，所以他只好摸摸鼻子找花姑娘去了。

　　「葉叔。」我喚來了葉叔，依然不去理會夜宵，而葉叔則是瞧了夜宵再嘆口氣。

　　「嬤嬤，就別再跟姑爺生氣了。」

　　「葉叔，我怎就不知你有如此多事？」我輕笑，眼底透出了任誰都瞧得出的冷情。再嘆口氣，葉叔不再多說了。

　　「這月以來爺們少了，看來不如我們就休館吧。」提早放春節也好，男人就是犯賤，要讓他們多來轉轉，撲空了才會知道小別可勝新婚。

　　「休…休館？」從沒聽過青樓休館，葉叔瞪大了眸子。

　　「是啊，再過一個月也要過年了，也該讓花姑娘休息一陣子。」寒假啊，春節的，這些是一定要休假的，是人都該休息。
「嬤嬤別說笑了，這花街的生意怎有休館一言？」葉叔苦笑，他搖首，認為我真是太寵花姑娘了。

　　「呵…醉青樓從不與其他青樓相比擬，花姑娘們若願意休館，那就休館至年初二吧。」大過年該也會有上門的爺吧？尋歡作樂。

　　「尚有一個月呢！嬤嬤。」葉叔無法接受。

　　「別傻了，若是公告也要提前十日，這些個花姑娘不過才能休上十幾、二十日。」總不能說休館就休館吧？等下人家以為我醉青樓倒了。我挑眉，為葉叔的反應感到好笑。

　　「喲！怎麼這醉青樓有了新的花姑娘？」熟悉的聲音傳來，是七王爺，自那日他讓春姑娘服侍後，他便是醉青樓的常客，這會兒他正大搖大擺的走來進來。

　　「呵…七王爺說笑了，我是花嬤嬤啊。」我頷首笑了笑，豔然的臉龐上是所有人瞧不清的情緒。

　　「喔？妳是花嬤嬤？如此美豔，莫怪要掩了如此容顏。」七王爺輕掬起我的下頷笑道。

　　「王爺真是笑話奴家了，今兒個王爺依然要找春姑娘嗎？」我沒有揮開七王爺的手，卻能感受到一股殺氣，看來我這般做為確實激怒了夜宵。

　　「原本是的，不過見著了嬤嬤，我想今夜不知是不是能成為嬤嬤的座上賓？」七王爺不似他人下流的目光，他倒沒有上下打量我，只是緊緊的凝視著我的雙眼。

　　「呵…所有入醉青樓的爺，誰不是我的座上賓？王爺更是奴家的貴賓，今夜來醉青樓的爺都會由我招待一壺溫酒暖身，我想春姑娘定有方法讓王爺忘卻這冷冬的寒意。」我巧妙的答道，更藉由說話的同時脫離王爺身旁，至一旁牽來了春姑娘送入七王爺懷中，並暗暗給了春姑娘一個眼神。

　　「是啊，王爺真壞！見嬤嬤漂亮就不是咱家了嗎？咱家不依！」春姑娘嬌嗔，扭動著身體去磨擦七王爺。

　　「春兒別氣，別氣，本王怎會不要妳呢！」摟住春姑娘，七王爺就愛她這一套。

　　「春姑娘還不請王爺回房？」

　　「王爺要跟咱家回房嗎？」媚眼輕勾，柔荑撫在七王爺胸口輕揉，嬌聲問著。

　　「當然，妳這小冤家！」七王爺大笑，摟著春姑娘就往她的房走去了。

　　而七王爺一離開，夜宵便捉住了我的腕，不由分說的拉著我走向後院，不去理會我的掙扎，也不去理會葉叔的叫喊，更加不去理會他人的目光，一頭白髮因殺氣而輕揚著，一雙怒目讓人害怕，沒有人敢向前來阻止他，更沒有人敢跟過來，每個人都紛紛退避了。

　　一回到後院房中，夜宵將我甩向床上，毫不理會是否會弄疼我，他粗暴的解開了我的髮，將珠花金細全丟在地上，而我只是怒不可遏的瞪視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妳這是在挑戰我嗎？妳就這麼恨我了嗎？」夜宵冷酷的臉龐和低啞的嗓音在在說明他的怒意，而我冷著一張臉不回答他。

　　「很好，既然如此，我就讓妳更加恨我。」冷笑。

　　「你做什麼？放開我！放開我！」夜宵撕裂我的衣裳，拉扯間一點也不溫柔，也不理會我的反抗扭動，他瘋狂的吻住了我單掌捉住我的兩隻手，另一隻手則是粗魯的繼續將我的衣裳全部撕開褪去，他附上我時，我忽然有股恐懼由心間漫開，原來這就被強暴的感覺。

　　「住手！你住手！」我沒有放棄掙扎，但我明白夜宵他是不會停下他的動作。

　　夜宵猛然的進入我，讓我不禁倒抽了口氣，沒有任何前戲愛撫，更沒有溫柔可言，只有獸慾一般的進出，我感覺到痛，眼淚不禁滑落，眼前陌生的夜宵讓我害怕，只能閉上眸子不去看他，等待他的結束。

　　見我落淚，夜宵依然沒有停下動作，只是他放開了我的雙手，更加激烈的要我，而我則不敢有任何的回應，這樣的性愛我從未有過，在恐懼下發生，結束在顫慄中。

　　結束後，夜宵似是冷靜了，他緩緩拭去我淚，將我抱在懷中，大掌游移在我的背上。「月兒，我愛妳。」

　　一怔，在夜宵懷中，我以為我聽錯了，在強暴了我之後，他說他愛我？

　　「我愛妳，我愛妳。」夜宵嗓音有著些許不同以往的低啞，他將我按在胸前，不讓我抬首看他。「我本以為妳會明白。我期待妳能明白，我從未對任何一個人有如此深的情感，我從沒有。」

　　我不再顫抖，只是靜靜的聽著，原本緊繃的肌肉也漸漸放鬆。感受到我的不同，夜宵嘆了口氣。

　　「我的命格不好，哈！這是將軍府裡不為人知的祕密，所有與我親近之人必逢死劫，我父母雙亡，先師枉死，好友意外，無一幸免，連妳也一樣，如果不是妳自鬼門關回來，我不會再入春風樓。每日我看著妳，就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能留下，我愈愛妳，我愈怕妳會……」夜宵的停頓為何我當然知道。

　　「當我再回到醉青樓時，我聽聞了妳的事，我不禁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當妳問我我愛妳嗎？我害怕若我說出我愛妳，上天會將妳帶離我身旁，當妳說出一紙休書時，我私心的拒絕了，我不想失去妳，我是如此愛妳，害怕失去妳，當妳說出妳已沒有什麼承受不了，我依然不敢開口，因我怕若妳知情妳會離我而去，而我除了妳已是一無所有了。」

　　我輕輕撫上夜宵的臂，抬首望入他帶淚的眸間，我移了移自己的身體輕吻去他的淚。「你該明白我不似尋常女子，我不會因此而離開你。」

　　「月兒…我…」

　　「我不會離開你。」我阻止夜宵再說下去，吻住了他，溫柔的圈住他，原來他的一生如此悲慟，莫怪他不敢對人動情。這便是所謂的命犯天煞孤星嗎？哈！我忍住了笑，對於自己竟能在此刻想到這電影台詞而好笑，我能不死，該是因為澄澄死過一次了吧？

　　「夜宵，你知道嗎？我的命中帶福星，算命的說我吉人天相，長命百歲，而且命硬的連皇帝也剋不了我，所以你別害怕好嗎？我不會有事，也不會離開你。」我不停的吻著夜宵，安撫著他崩潰的情緒，卻不禁為他落淚。

　　「月兒。」夜宵緊緊的摟著我，看著我帶著淚的笑眸，深深的吻住了我。

　　「夜宵，你知道嗎？以後不準你來硬的！」我翻身壓在夜宵身上，故作氣惱的瞪著他。此刻你該好好的補償我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苦。「只有我可以對你來硬的！」

　　此刻夜宵終於笑了，任由我吻著他的唇，他的頸，他的胸膛……

續待

謝謝好友軟軟的花～～～

[ 此帖被墨陽在2014-04-16 08:50重新編輯 ]

敲敲鍵盤，天馬行空，莫名奇妙，也是一種生活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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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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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2)

12樓發表於: 2014-04-17 14: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醉青樓

第八章

　　這大概就是人家說的床頭吵床尾和吧？當我和夜宵恢復往昔甜蜜的出現在眾人面前時，葉叔訝然的張著嘴說不出話來，香姑娘則是掩唇笑著，豔姑娘翻翻白眼，桃花則是呆若木雞，看得我直笑。

　　我看了看葉叔準備好的公告，也瞧了瞧喬院送來的賠禮，看是我的復仇得到的獎賞，我將一半的賠禮送給了小梅，那是屬於她的，而另一半則是請葉叔以小梅的名義捐出造了座橋，而那橋建成將命名為落梅，我要喬院永遠記得這是他們永遠的虧欠，而小梅我將不再讓她接客，她就這麼以花魁之姿隱身在醉青樓中，直至下一名花魁出現。

　　「妳對小梅如此好，不怕其他花姑娘吃醋？」夜宵牽著我走在園間。

　　「呵…她們不會，而且她們將對我更加愛戴。」我這是收買人心，你懂什麼？「不論是小梅或是任何人都一樣，只要有人敢對我醉青樓的花姑娘犯下不該犯的錯，我便會讓他們付出相當的代價，而且我要他們永遠都活在罪惡之中。」

　　「妳如何斷定他們會活在罪惡之中？」夜宵沉下了臉，眸中閃過了一絲悲傷，讓我不解。

　　「呵…因為那完成的落梅橋就在喬院大門前方不遠處，只要他們一踏出喬院就會瞧見落梅橋。」我笑道，故意忽略夜宵眼底的那絲悲。

　　「妳啊，鬼點子就是這麼多。」夜宵苦笑。

　　「所以你才愛我啊！」我環住夜宵的腰，嬌柔的笑著撒嬌。一紙威脅，我清楚的讓喬院知道若不如我的意，我會讓全城的人都知道喬院的公子不舉，看他喬院的顏面要擺哪去。

　　「是，娘子說的都是。」夜宵摟住我，溫柔了臉龐。

　　「呵…夜宵，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大可以跟你的娘子訴苦，讓你的娘子來幫你討個公道！」拐個彎，我話中有話的說道，一臉笑意，旁人聽不出夜宵定是明白我的意思。

　　「那麼我該先謝過娘子嗎？」夜宵嘆息，他明白他是說不過我的，自那日之後，夜宵愈是寵我，而我也愈加大膽。我們關在房中三、五日，沒人敢打擾，也怕惹火了夜宵，一劍要了他的命。

　　「倒是不用如此多禮，醉青樓將休樓的幾日，你若有什麼事可以在那時出醉青樓。」夜宵的心中有事，我非常明白，他和鎮國大將軍之間又有何瓜葛，他還是沒有對我說出口，我維持自己一貫的作風不去多問。

　　「此刻沒有。」夜宵牽著我散步，一張冷酷的臉龐閃過了一絲溫柔，這當然是專屬於我的溫柔，我可沒那肚量讓他可以對其他女人如此。

　　「喔？那麼你可願在那些個日子帶著你的娘子到街上去逛逛？」我從未出過醉青樓，這個時代的街上是生得如何，我從未見識過，我怕自己就像個鄉巴佬到都市一樣對著高樓目瞪口呆。

　　「妳想到街上去逛逛？」夜宵側過身對我柔柔的笑道。

　　「嗯，我自失憶以來從未上街，倒是有些記不得街上是變得怎樣了。」這是實話，就算是澄澄我想她也是入了春風樓後便再也沒機會出這幢建築。果真是庭院深深深幾許啊。

　　「我明白了。」夜宵大掌輕撫我的頰面，眼底閃過了些許的無奈，他當然明白青樓女子註定一輩子沒有尊嚴的活著。花月，一名青樓女子，上街必招議論，但我就是想逛“老街”。

　　「謝謝夫君給奴家實現這小小的心願了。」不忘調侃夜宵，就愛戲弄他。

　　沒有多說什麼，夜宵倒是體貼的在雪花降在我身上時，以披風為我擋去了雪片，而我則順勢偎入他的懷中取暖，這個沒有污染的時代，全球沒有暖化，這四季倒是分明了許多，春、秋兩季不像現代消失了一般，不是夏天就是冬天，要嘛好熱，要嘛好冷。

　　年關近了的大街，小販叫賣聲嚷嚷好不熱鬧，我和夜宵走在街上，引來許多人的目光，我本以為是因我，但後來順著眾人的眸光看去，原來是因為夜宵的一頭白髮和左眉上的刺青，看來我又為難他了。

　　「唉！本以為醉青樓花嬤嬤上街，沒有面紗會吸引許多人的目光，沒想到我竟是輸給了夫君。」我微笑，嘟唇說道，一身雪白輕裘保暖又美麗，我特意的妝點自己，也為夜宵的髮梳理整齊，還以為自己會因絕麗容顏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結果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呵…妳倒是說說為何妳會認為他們不是在看妳？」夜宵指了指一旁的男人們，他們的目光確實是放在我身上的時間多過於夜宵的白髮。

　　「我才不要當別人身旁的花瓶，若不是第一眼就瞧見我，那他們倒不如不要看我。」我最討厭這樣的眼神，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還不收斂一點。嫌惡的轉開眸光，我捥著夜宵的手和他親蜜的走著。

　　「瞧見那府第了嗎？」夜宵指了指街尾一棟偌大的宅院，我一看就知道那是大人物住的地方，跟電視裡的比起來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是什麼地方？」

　　「原本妳該住入的地方。」夜宵淡然的笑道，像是說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將軍府？」我沒瞧見門上的匾額，電視裡演的不是都會有塊本匾在門上嗎？

　　「是啊，將軍府，可惜將軍死了，那御賜的牌匾便教人拆了去，這就是世道。」夜宵停住步伐，他遠望的眸光中沒有憤恨，可說是沒有情緒，他只是望著。

　　「真是小氣。」人死了，連塊匾額也留不得嗎？

　　「哈…就妳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夜宵笑道，再領著我前進。

　　我不停的張望著，看看四周這些古董，我真懷疑這些平凡的東西為什麼就是可以賣上好價錢，難道就只是因為年代久遠嗎？

　　「花月，跟我去個地方。」夜宵眸光直直的凝視著將軍府，那開啟的門等不到回府的主子，裡頭沉靜的令人屏息。

　　「要進去嗎？」挑眉，難道我們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嗎？會不會嚇死裡面的人啊？我抬眸看著夜宵沉著的臉龐。

　　「是。妳要緊緊的抱著我，不要說話。」夜宵摟著我的肩，而我緊緊的抱著他的腰，但我不知道他這樣做到底有何用意。這樣在將軍府前親熱好嗎？會不會太高調了啊？

　　夜宵猛然一躍，我讓他帶著躍入了將軍府，原來他要我抱緊他是為了把我一同帶進將軍府，我著實的讓他嚇著了，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有體驗輕功的機會，這比自由落體還嚇人，沒有安全帶啊，如果不小心沒抱好，摔下去可是會骨折的。

　　「噓。」夜宵示意我噤聲，領著我快步的穿梭在將軍府內，來到一座廂房前。

　　我四處張望著，由這將軍府的建築可以看的出主人在時的風光和富麗，下人大概也都四散了，我和夜宵進入以來不過閃過了三個人，看來這將軍府的興衰也是令人嘆息。

　　推門而入，夜宵俐落的關上門，他領著我走至內房之中，而我則是觀察著這廂房裡的擺設，看得出這廂房的主人是個正經八百的人，但當我的眼對上夜宵的眸子時，我明白了這是趙應龍的房，夜宵放開了我，走至案桌垂首看著桌面，輕撫著桌面的掌握成了拳。

　　我走向他，輕輕的握住他的拳，倚著他的肩。「這是將軍的房？」

　　「是。」夜宵頷首，明白我此刻的溫柔是為了安慰他。

　　「看來這趙大將軍是個正經之人啊，怎麼會流連煙花之地？」我微笑，今日的我身穿尋常女子的衣裳，一襲淡藍色的羅裙將我雪白的肌膚襯得更加嬌美，夜宵一身的白衣與他的白髮相襯，卻教他左眉上的刺青更加醒目。

　　「第一回上春風樓是卓翰…也就是鎮國大將軍之邀，說是有事商議，結果在那紙醉金迷的春風樓中我發現一個可以無所顧忌的環境。此後每每我心煩悶，我便上春風樓，那裡的花姑娘不明白軍情，不知世事，誰也不去多想世俗眼光，在那裡我可以縱情、可以隨意動怒、可以冷酷無情，無需理會陪在身旁的花姑娘會因此而疏離我，花姑娘見錢眼開我清楚的很。」見錢眼開？這是在說我嗎？看我眼神一轉，夜宵給我一個安撫的吻。

　　「若說出忽我意料外的，大概就是在媚姑娘房中遇上妳了吧，那時的妳羞怯而嬌柔，正好我因與卓翰有了意見的分歧而心中鬱悶，所以便為好玩而向姥姥買了妳初夜，誰知妳居然自盡，當春風樓傳來消息時，我只覺好笑，沒想到人命如此輕賤，一個荳寇初開的花漾姑娘就因我而自盡了。過沒多久又傳來妳教人救活了，我更覺有趣，就為了有趣我淪陷在一片風花雪月之中無法自拔，連上了戰場見著了北方的雪，腦海中就浮現了張絕美帶笑的容顏說她會等我。」夜宵說的輕鬆，但他愈見握緊的手卻讓我明白那不過是他的壓抑。

　　「我說到做到了，不是嗎？」嫣然一笑，我回吻了夜宵，偎入他的懷中取暖，這個時代的冬季還真的是冷。

　　「是啊，妳確實等我回來了，但我卻不再是大將軍。我沒有做到我的承諾，我未能將妳自將軍府的大門迎入。」夜宵咬牙冷冷的開口。

　　「我倒覺得我們現在很好，在醉青樓裡我們可以放縱自己無需理會他人目光，你有我，我有你，我很滿足。」我緊緊的抱著夜宵。若嫁入這將軍府，我想我可能很不能適應，這規矩看來會很多的地方。

　　「花月，我很感謝上蒼將妳留在我身旁。」夜宵還是在乎著他的命格，他牽起我的手，自懷中拿出玉鐲為我套上。

　　「這是？」看來價值不菲，清透而翠綠的鐲子無論色澤和紋路都是上等貨。

　　「這是我娘的遺物，我留著要給妻子的。」夜宵微笑，吻著我的額，眼中閃過一絲悲傷。我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的抱住夜宵，在他的懷中為他落淚。

　　「嬤嬤，明天是除夕啊，咱們要不也來吃個團圓飯好嗎？」豔姑娘笑道，她還是一樣是所有人的發言人。

　　「我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紅包也準備好了，這些個丫頭，老想敲竹槓，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睡我的，真不知她們到底為什麼愛錢，她們又用不到。

　　「呵…就知道嬤嬤人最好了！」豔姑娘笑叫道，一旁所有的花姑娘聽見她的這句話，個個開心的笑叫打鬧著。

　　「嬤嬤，我有事…」葉叔難得的吞吐讓我好奇了，我轉身正視著他，瞧見了他身後香姑娘羞紅著頰。

　　「正好，我也有事。」打斷葉叔，瞟了站在角落的夜宵一眼，他溫柔的微微一笑，挑眉給我一個眼色。昨夜我們兩人商量好了，就在明日除夕將香姑娘許給葉叔，現在他找我大概也是為了此事。

　　「這…嬤嬤妳先說。」葉叔眨眨眼，只好先將發言權給我。

　　「各位靜靜，靜靜，我有話要說。」我拍拍掌，讓玩鬧中的花姑娘安靜。「趁著大家都在，明兒個除夕，咱醉青樓有喜。」
「有喜？」

　　「有什麼喜啊？不是休樓嗎？」花姑娘妳瞧我，我瞧妳的，摸不著頭緒。

　　「是啊，有喜，俗話說，有錢沒錢娶個娘子好過年的，咱葉叔要成親了。」我笑道，這話一出，所有的花姑娘全笑開了，每個人都個前圍住了葉叔和香姑娘，而我則是走向夜宵，牽住了他的手。

　　「妳將這團圓飯和喜宴併了，銀子倒是省了一回呢！」夜宵笑道，我的精明不下於姥姥，但我的手法卻比姥姥高明多了。

　　「呵…順勢嘛。」我笑了笑，這個月我的月事又遲了，看來是中獎了，縱慾過了度就要承受這樣的後果。我還沒向夜宵坦白，我想過些時日再看看，說不定也有可能只是遲了。

　　「我本想明日只與妳一同共渡，讓這些個花姑娘給搶先了。」夜宵的笑容多了，邪氣少了，花姑娘們也越來越敢跟他說笑了。

　　「姑爺，我們聽見了！」春姑娘笑叫道，她站在小梅和豔姑娘身旁，三個人看起來似是有所打算一般的眼神讓我挑眉了。

　　「喔？妳們倒是也跟嬤嬤一樣愈來愈大膽了。」夜宵回應，放開握著我的手，改攬在我的腰上。

　　「喔！有葉叔和香姑娘一對就好了，連嬤嬤和姑爺也要在姊妹們面前卿卿我我的，真叫人叫不消啊！」豔姑娘揮揮紅巾帕，大聲說道，一旁所有的花姑娘全笑的花枝招展的。

　　「是啊！可憐我們這些個沒爺疼的，一顆芳心寂寞啊！」春姑娘搭話說道，故作拭淚樣惹來更大的笑聲。

　　「喔？敢情妳們這些個花姑娘是因為太久沒男人，寂寞難耐了？」夜宵輕吻著我的髮語帶曖昧的說道。話一出惹來所有花姑娘的尖叫，有些紅了頰，有些笑不停，有些則是搖頭嘆息。

　　「…嬤嬤，姑爺都…都這麼說了，不然今夜…就讓我們輪著侍候姑爺好了！」小梅被春姑娘推了一下，原是結巴，說到最後幾乎是用喊的了。

　　「喲！主意打到我男人的頭上了！妳們真的是膽子大了。」我笑道，看來小梅是漸漸融入了花姑娘之中了，自上回那事後，她的心房打開了，也慢慢的有情緒，她在香姑娘的懷裡大哭了一日，又在我的懷裡大哭了一日，最後是豔姑娘和春姑娘兩人陪著她走過那段身心受傷的日子。「看來，我要好好的教訓、教訓妳們了！」

　　「呀！大家快跑啊！嬤嬤又要敲人的頭了！」一群花姑娘尖聲笑叫著，全跑散開躲回房裡去。

　　我站在大廳中央，笑看著一群美麗的女孩三、兩個牽著手逃入了廂房，心中滿是安慰，這才是她們這個年齡該有的樣子，青春無敵。

　　「我們回後院吧，今兒個陪她們玩夠了。」夜宵輕摟住我，在我的耳旁柔柔的說道，他打了什麼主意我當然明白，在還沒確實懷孕之前，我要好好的享受激情，否則錯過了，可得等上漫長的時日。

　　「確實，看來你今日的心情很好，居然願意陪她們玩上這麼一段。」我和夜宵慢慢步回後院，風雪大了，整片花園白茫茫的，我只有去日本的時候有看過雪，這麼不用花錢又不用出國就能看到雪，看來辦公室裡的小女孩們是羨慕死了，她們可沒那麼好命可以休長假出國。

　　「進來。」掀開披風，夜宵讓我躲入他的披風內，包覆住了我的身子，將我攬緊並行。

　　「呵…好溫暖。」我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以前若是瞧見了街上男女這麼走法，我一定是在心裡唾棄他們，但在此時此地主角換成了自己，心裡卻是甜蜜非常，又一次我打從心底向那些讓我咒罵過的人懺悔，因為我自己也一樣。

　　「等回進了房，妳就不會冷了。」夜宵笑道，他是武將不畏熱也不畏冷，沙場上這些都只是多餘。

　　「我現下就不冷了。」我跟著笑了，院子就在前方十步之遙，在我還沒確定之前，我想我還是不要泡澡的好，否則這種天氣，來個露天溫泉情人湯是首選呢。

　　夜宵只是微笑，明白我就是喜歡用這方式來向他撒嬌，我不是個愛撒嬌的女人，畢竟三十幾歲的人了，還在那裡玩那種小女孩的把戲想想還真是有些噁心呢！

　　進房後，夜宵解開披風，為我輕撫去髮上的雪花，信手解開髮，拿來了巾帕為我有些溼意的髮輕輕擦著。「不擦乾，怕妳會染了風寒。」

　　「呵…娘子我就在此謝過夫君了。」我笑望著他，看他動作輕柔，一張俊容上盡是溫柔，我冷不防的伸手輕撫上他的頰面，我深愛這個男人，若是我腹中確實有了他的孩子，我想我會很高興的。

　　「夜宵，你說明兒個守歲之時，我們該如何鬧洞房呢？」我溫柔的眸子倏地轉為精明的算計，而這轉換讓夜宵挑眉。

　　「這些個小技倆不該都是娘子的主意嗎？」夜宵放下巾帕，再以大掌包覆住我略顯冰涼的雙掌。

　　「可我有些倦，這回該換我瞧瞧你和那群花姑娘能玩出什麼把戲了吧？」我偎向夜宵，閉上雙眸，是有些累，不知是因為這冬日的關係，還是真的有孕的關係。本來冬天我就比較不想動，好朋友應該快來了吧？

　　「就讓那些個花姑娘去想就好，她們今日都敢如此了，看來明日她們必然會玩的讓葉叔和香姑娘招架不住的吧。」夜宵抱起我，走向床舖，輕柔的將我放到床上，然後躺在我身旁再將我攬入懷中，以自身來溫暖我。

　　「呵，說的也是，她們可真是愈來愈大膽了。這些時日她們辛苦了，從大字不識到研讀論語，什麼之乎者也的，文人雅士的詩詞也讀了些，看她們這般努力，就是我對她們好的原因，誰說花姑娘只能靠這身皮囊賺錢？花姑娘也可以是爺們分享心事的對象。」我漸漸入睡，喃喃的語調就像是自言自語般，可我明白夜宵是聽得清的。

　　「所以妳要她們讀書，為的就是讓她們能在出醉青樓後不失寵嗎？妳倒是深謀遠慮了。」輕輕撫去垂落在我頰面的髮，夜宵在我的額上輕吻，凝視著我的睡顏，不再開口怕擾了我。

　　香姑娘一身紅衣，嬌羞的容顏上盡是喜悅，與葉叔兩人牽手站在醉青樓大廳之中，而我和夜宵兩人坐在堂前，一室的花姑娘個個就像伴娘一樣蔟擁著葉叔夫妻。

　　「香姊姊去啊，嬤嬤她等著幫妳上蓋頭呢！」小梅拉著香姑娘走到我和夜宵面前，美麗的臉龐上是幸福的笑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要成親的人是她呢！

　　「是啊，別誤了時辰。」我拿出準備好的紅蓋頭，為香姑娘蓋上，豔姑娘則是拿出了紅帶來讓葉叔和香姑娘兩人牽著。

　　我和夜宵兩人暫當了高堂，看著葉叔和香姑娘兩人交拜，我給了豔姑娘一個眼色，她回以一個美豔的微笑，轉身又給了春姑娘一個眼神，春姑娘立刻走出了大廳，小梅則是往一旁走去，再走回來手上端了個盤，盤上是兩杯酒。

　　「哎呀！小梅，妳真犯糊塗這交杯酒應該要在喜房喝的啊。」豔姑娘故做訝然的說道。

　　「我沒忘，倒是姊姊忘了，這可是葉叔要敬嬤嬤和姑爺的酒。」小梅微笑，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加了料，料是夜宵外出弄來的，而我則是默許了她們這些玩笑。

　　「是、是，原來犯糊塗的是我。葉叔快敬敬嬤嬤啊。」豔姑娘輕拍了下額頭，笑道。

　　「好、好。」葉叔微笑，一手牽著紅帶，一手則是舉杯先敬了我，再換了杯敬夜宵。

　　「葉叔，這是我和夜宵的一點心意，你可要好好待香姊姊呢！」我將紅包遞給了葉叔，裡頭是五百兩銀票，當成了我和夜宵的賀禮。

　　「謝謝嬤嬤。」葉叔頰面開始紅了，牽著紅帶的手微顫了顫，我瞧了眼夜宵，而夜宵則是挑眉，笑容中帶了些邪氣。

　　「快到喜房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呢！」我笑道，一旁的花姑娘們也跟著起哄了，當然喜房裡有什麼大家都很清楚，唯有葉叔和香姑娘不清楚。

　　看著葉叔和香姑娘消失在大廳門口，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轉首緊緊的凝視著夜宵，那兩杯酒一定有問題。

　　「你不說嗎？」

　　「該說什麼呢？這是這群花姑娘的心意呢！」夜宵笑道，一張俊容上滿是邪氣和玩味。

　　「那就是春藥囉？」我真是被這些個花姑娘打敗了，這算什麼鬧洞房啊？春姑娘呢？她又是什麼角色？我起身，並拉夜宵一同走出大廳。

　　「她們的心思還真是躲不過妳的眼。」夜宵搖首，牽著我的手朝喜房走去，方才葉叔的模樣已說明了藥效發作了，但是這才開始呢。

　　「玩笑只可以剛好，走吧，去看看。」我輕嘆，這些個小姑娘真是的，春藥也是毒啊，弄不好會傷身的。

　　笑聲不斷，花姑娘們個個大笑著，笑聲中雜了幾聲香姑娘的叫嚷，看來葉叔是被整慘了。

　　我和夜宵兩人走近了才發現，春姑娘一身薄紗斜臥在太妃椅上，葉叔漲紅了臉緊緊的握著紅帶站在原地，而香姑娘的蓋頭還沒掀陪站著。

　　夜宵別開頭，對於這樣的畫面他不想看，一個男人的顏面啊，對他來說是同情也是無奈，誰要葉叔要在醉青樓中成親。

　　「好了，好了。都出去吧！再玩下去就真的誤了葉叔的良宵了！紅蓋頭還沒掀呢！」我拍拍掌，要這一大群的花姑娘退出喜房，花姑娘嘟嚷著不依，卻讓我一個個推了出去，而春姑娘還讓我用盡了力氣呢。

　　「嬤嬤，說要讓咱們鬧洞房的啊！」春姑娘拉著我的手撒嬌。

　　「我可不是那些爺，妳別將那些技倆用在我身上。」我輕敲春姑娘的額，她叫了聲疼連忙跑開。

　　「快跑啊，嬤嬤又要敲人了。」豔姑娘見狀大聲叫著，帶著小梅和桃花笑著跑開。看著花姑娘們個個逃開了，我和夜宵兩人站在喜房前，相視而笑。

　　「葉叔，就別忍了，快為香姊姊將蓋頭掀了，洞房去吧！」我為他們關上了門，一轉身就傳來了香姑娘驚呼聲，然後是一陣笑聲，看來葉叔真是忍不住了。

　　夜宵牽著我散步走在小園中，今日的夜沒有下雪，沒那麼冷，月色也美，我不禁抬首看著那彎月。「今夜是除夕呢！團圓日。」

　　「嗯。」夜宵牽我的手緊了些，讓我想起了他的命格論，他每年的這一夜心間一定非常難受。

　　靜默自我們之間漫開，誰也沒開口說話，只是走著，我不時抬眸瞧了見夜宵，對於自己的口快感到懊惱。哪壺不提提哪壺，這下可好該怎麼緩和這僵化的場面，前面就快走到房間了，總不能每次都用上床來化解尷尬吧？我得好好想想其他招數了，不然懷孕後，大了個肚子還找夜宵上床怎麼想都怪。

　　「月兒，妳知道嗎？我以前最恨的就是除夕夜。」夜宵一句話說得我怔然，這下好了吧，我還來不及開口，讓他搶先了，看這話我要怎麼接？

　　「夜宵…」

　　「我看著將軍府裡的下人們圍成了圈吃飯、喝酒，父親給小孩紅包，母親為小孩打理初一要穿的衣裳，而我只能關在廂房裡由窗台的縫瞧著。」夜宵推開了房門，摟著我走入房中，語氣平淡的令我難過。

　　「其實我還有個祕密，我一直找不機會可以向妳坦白。」轉過身，夜宵冷色一沉，解開了髮帶將一頭白髮披在身後，點燃了燭火背光凝視著我，令我瞧不清他此時的神情。

　　「祕密？」真心話大冒險嗎？那我該說出我的身份嗎？古裝劇裡的女主角最後都會對男主角坦白，然後隔沒幾集就死了，我才不要說出來。我鎮靜的臉龐下思緒卻是澎湃無比。

　　「是我買了妳沒錯，但我不是趙應龍。」夜宵沉沉的說著，而出口的話卻讓我瞪大了眸子，這一刻我該尖叫嗎？這個男人是買下我的男人沒錯啊，姥姥說我被趙應龍買下的也沒錯啊，但他說他不是趙應龍，這是什麼意思？繞口令嗎？趙應龍買下我，買了我的是他，但他卻說他不是趙應龍。

　　我的安靜讓夜宵感到奇怪了，但我一直以來皆不似尋常女子，因此夜宵只是挑著眉凝視著我。

　　「你不是…那你是誰？」我嫁給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靠！有沒有這麼離譜的事啊！現在又在演哪部戲了？

　　「我是夜宵，妳的丈夫夜宵。」夜宵緩緩靠近我，大掌撫上我的頰面，我沒退開與夜宵四目相對。「我是趙應龍的影子，也是他的弟弟，在成為夜宵之前，我名喚允鳳。」

　　孿生子嗎？

　　「趙允鳳是趙府的祕密，世人容不下的存在，自小我就只能躲在房中，在夜裡出現，若應龍是日，那我就是月，絕不能同時出現在人前。」夜宵眼中透著些許的悲傷。你是月啊，難怪你說是你買了我，因為日在夜裡是不會出現的。「應龍心高氣傲，他要世人承認我們的存在，他說他要成為大將軍，我要助他，因此，我們成就了街坊的傳說。」

　　「大將軍不需歇息的傳言嗎？」這流言我聽過，只是不瞭解原來是這樣的內幕。

　　「哈…是啊，大將軍不需歇息，因為大將軍有兩人。」夜宵的笑中帶著濃濃的苦澀，而我則是摟住了他的腰，傾首靠在他的胸前。

　　「這回上戰場，我一樣藏身在帥營之中，與應龍兩人輪替上場，但是應龍的戰略失敗了，他要我夜襲敵營，無論我如何反對他都不願接納，他道是若我不夜襲，他將自己上陣，但其實他心裡明白，若非他是兄，我是弟，我需敬他，否則論文韜武略樣樣皆是我勝出。而我當然不能讓他犯險，因此我夜襲了敵營，結果便是妳見著的這刀痕。」我輕撫著夜宵的胸膛閉上雙眼想像著他的一生，不禁鼻酸。

　　「受了傷之後，我離開軍營了，我對應龍只有拖累了，軍醫知道將軍受了重傷，但應龍卻在隔日一派無事樣出現在眾軍面前，這樣一來軍心便有了猜測，夜襲之人不是將軍，所以我立刻下了決定先出軍營，此等大罪不能被發現。沒想到我一出軍營就發生了令我後悔莫及的事，應龍出戰了，可是現任的鎮國大將軍…卓翰居然聯合副將不去支援，少了左右兩翼應龍圍困沙場，我拚命想回去，但這傷實在太重，當我好不容易回到戰場，等著我的只有應龍的屍體。」夜宵流淚，而我卻是在心底臭罵了趙應龍一頓。白痴啊！連演個重傷之人都不會嗎？誰會在前一晚受了重傷回來，第二天就馬上沒事了？就算是華陀來醫也不會馬上好啊，現代的醫術都不敢保證了。腦殘嗎？

　　「我好恨！為什麼上天連我最後的親人都要奪走，他和我該是同命才對，怎麼會獨留我一人，那一夜我白了頭，並以長劍為鏡在左眉上刺青，我要永遠記住這仇，所以我要復仇，就在三天後，我忍過了高燒，避過了眾軍耳目，閃身入了副將營帳內，長劍刺穿了他的胸膛，但因此也讓我失了殺那個主謀的機會，卓翰他加強了戒備明白是夜襲時代應龍出戰的人回來索命了。我無從下手，又想到了妳，我相信應龍的死訊快傳回城裡了，我怕姥姥又將妳賣給他人，我連夜趕了回來，卻沒想到春風樓早經過了易主封樓，而新主居然是妳，我趁著夜色隱身入醉青樓中，怕妳不願見我，所以直到我聽見妳為我哭泣的聲音我才敢出現在妳面前。」我輕拭去夜宵的淚，拉下他的頭吻著他，這些話確實是祕密，不管以前還是以後，這些話是絕不能傳出去。

　　「看來那卓翰不是來看小梅的，他是來打探那個與趙應龍生的一模一樣的你，他該是認為你就是那個代趙應龍出戰又刺殺副將的人，我們得好好的想想該如何防範。」好個心機男，明天我得好好的問問豔姑娘，上回她沒套出什麼話來，但那王八該有什麼不尋常的舉止才是。

　　「我明白，我那次消失不是只有回趙府，我還去了趟他的府第。」夜宵輕蔑的眼中透著殺氣，唇角的笑意帶恨。

　　「夜宵，你又犯險？」我瞪著他，為了趙應龍那腦殘男，你放下我去冒險？我還在那時流產耶！

　　「月兒，我…」

　　「你什麼？我說過，你想死我可以答應你，但你只可以死在我手上，你難道沒想過你死在外面我會如何？」我捉狂的槌打著夜宵的胸膛，你練過，我下手也不用太注意。

　　「月兒…」

　　「我告訴你！我會怎樣，我會哭得死去活來，會咒罵你沒良心！死的好！會食不下嚥，連水都喝不下，然後我會變的很醜，很像鬼，到最後我會…我會…我會隨你而去！你知道嗎？你知道嗎？」我愈想愈生氣歇斯底里的叫道，淚水卻滑落頰邊。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吧？

　　「月兒，我的好月兒，妳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夜宵將我摟入懷中哄著，我的話讓他笑了，他眼底有淚我瞧見了，但我卻不能平靜下心，這倒是我成為危機處理經理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無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然後呢？你去他府第裡做了什麼？」好不容易我讓自己冷靜，看來真的懷孕了，情緒的起伏居然這麼大，是內分泌改變了吧？

　　「我在他的房裡放了應龍的軍令木牌，那是我偷偷自應龍懷中取來的，我要讓他永遠都活在恐懼中。」夜宵緩緩的說著，就怕一個不小心又激怒了我。

　　「這法子很好，但不是長久之計，他還是會上醉青樓來尋你，我想想。」我拉夜宵坐在太妃椅上偎著他沉思，就像剛剛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這教夜宵搖首輕笑，我想他一定在想為什麼我會落差這麼大吧？

　　「他成親了嗎？」我抬首一問，卻剛好吻在夜宵唇上，我一怔，看來夜宵是故意等在那的，所以我又吻了他一下、二下、三下的。

　　「有道皇令不是嗎？」夜宵滿意的回吻我，抱我坐在他的腿上。

　　「對啊，他現在是駙馬爺，那就好辦。看來我們得試試公主的肚量到哪了。」我勾住夜宵的頸深深的吻著他，夜宵的大掌則是游移在我的背上、腰際，最後滑至臀上。

　　在太妃椅上嗎？這窗台這麼大，會不會著涼啊？外頭的人會不會看到？好刺激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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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謝謝好友們～軟磚、心馨、citydog 賞的花～～～

敲敲鍵盤，天馬行空，莫名奇妙，也是一種生活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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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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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2)

13樓發表於: 2014-04-18 16: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醉青樓

第九章

　　年初二，上門來的爺多得讓葉叔訝異，他從沒見過這麼多爺上門，花姑娘居然也有不足的時候，以往有些爺可以一次要求兩、三個花姑娘作陪，今天每個爺不論花多少銀子，都只能有一個花姑娘陪，然而出乎我意料外的卻是卓翰居然會出現。

　　「葉叔，幫我看看豔姑娘那兒的爺是誰。」豔姑娘那裡我交待好了，就等著這稱號為鎮國大將軍的卓翰入甕了。

　　「是田大富。」

　　「請田大富到小園吧，就說我有事找他，讓鎮國大將軍上豔姑娘那兒去。」我轉身請小斯到小園亭中清理、準備酒菜。「桃花，過來。」

　　「嬤嬤。」桃花唱完曲了，今夜她已可以回房，但沒有其他人了，所以只好讓她上陣了。

　　「桃花，我告訴妳，等會我要妳在小園陪田大富。」桃花瞬間蒼白了臉，瞪著大眼不知所措。

　　「妳不用擔心，我會讓香姊姊在旁看著，豔姑娘那兒我有事請託，所以田大富只好交給妳了，放心，姑爺會看著的，不會讓田大富對妳做出什麼不軌之事的。」我朝桃花微笑，然後給夜宵一個眼色，讓他先到小園隱身起來。

　　當然事前我已與他約定，若是再見到卓翰，一定得由我處理，他需迴避，不必要的衝突能免則免，這醉青樓是做生意的地方，不容生事的。

　　「是。」桃花只能答應，我語氣雖軟，卻是不容拒絕。

　　「喲！田大爺！您可氣著了，嬤嬤我來跟您賠不是了。」看葉叔領著不悅的田大富出豔姑娘的廂房，我陪笑的上前。

　　「花嬤嬤，怎麼我是銀子帶的不夠多嗎？為什麼我就不能讓豔兒侍候？」暴怒的語氣和音量讓大廳頓時有些安靜了。

　　「哎呀！田爺可別這麼說，我當然不會讓田爺的銀子白花，我可是特別為田爺準備了不一樣的呢！田爺跟葉叔上小園去就知道了。」桃花啊桃花，就靠妳了，這個田大富嗓門這麼大，我醉青樓可不能讓他給壞了氣氛。

　　「是啊，田爺，嬤嬤她是不會失了禮的，你到後頭去看看吧。」葉叔跟著陪笑，喚來了名精明的小廝讓他領著田大富到小園。

　　「葉叔，等會你也去，我怕桃花會出岔子，現在我先要香姊姊陪著她，你若不讓香姊姊再陪客，你就快去。」我小聲的向葉叔說著，香姊姊已然嫁給葉叔，不便再陪客，這是我給她的恩惠，她的工作是訓練小姑娘成為花姑娘，這回算是我欠她一回了。

　　「是。」葉叔立即往小園走去，而我找來了另一個小廝充當掌櫃，然後走向豔姑娘的廂房。

　　還沒走進去，就聽見了豔姑娘的嬌吟聲，看來這卓翰手腳還真快，還是豔姑娘的手段太高明，我挑著眉不知是否該站在原地等他完事。這下真尷尬，我要等嗎？還是不等了？不等又怎麼做戲呢？要等，這房事也不知什麼時候會完？

　　現在我也只能先到別的也方去繞繞了，否則他們一完事我就進去不也張顯我就在門外候著嗎？我又不是侍候皇帝的太監。找夜宵去吧。

　　我離開豔姑娘的房，往小園走去，大概可以猜出夜宵會隱身在哪，沒將心思放在亭內那田大富和桃花身上，這算是我藉這機會提醒桃花，不管她如何閃躲，她還是會成為花姑娘，我不提及不代表我忘記這事。

　　自身後抱住夜宵，他微笑，我明白他早就聽見我的腳步聲了，沒嚇到他也嚇不到他，我埋首在他的白髮間，其實我倒是覺得這樣的白髮配上刺青很酷，夜宵看來更加冷峻邪氣，也更對我的味口，正所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啊。

　　「妳不去豔姑娘的房？」夜宵輕撫著我的手柔聲問，他底心的恨由我來報復，所以他的情緒不能讓那混帳給左右，我警告過他，他的情緒只能為我所動，否則他就會體驗到尋常女子的胡鬧。

　　「唉，你們男人啊，就是這麼猴急，不過片刻，怎麼就將人帶上了床辦起事來了，我不知要等多久，所以就先到這裡來了啊。難不成…你要我在那等著嗎？還是你想我比較比較你和他之間誰強過誰？」我沒好氣的說道，最後只好調侃夜宵了。

　　「喔？妳用聽的就能比較了嗎？」夜宵轉過身凝視著我，雙眸眼盡是詭譎的邪氣。

　　「呵…我可是醉青樓的嬤嬤呢！這男人啊，行不行，強不強，我聽花姑娘的聲音就知道了。」這倒是真話，還是女人懂女人嘛，是不是敷衍的呻吟，還是享受的嬌吟，男人是聽不過女人的。

　　「是嗎？所以妳聽了嗎？」夜宵解開我的面紗，以額抵著我的額笑問。

　　「真想知道？」厚！連這都要比？你就非得勝過他嗎？

　　「好奇。」藉口，這好奇兩字一定是藉口。

　　「就我聽來，那混帳是有氣無力，豔姑娘倒是配合的很好。」一半真一半假，男人總想從女人口中聽見自己是最強的，這點我可以接受，畢竟如果夜宵說其他女人床上功夫比我強，那我也會不高興。

　　「有氣無力？連這妳都聽得出來？」夜宵挑眉訝然。

　　「呵…當然。」聽不見那淫蕩的撞擊聲啊。夜宵在這方面倒是真的強他許多，我很滿意。

　　「看來我對他的恨意不足，竟還會為他感到同情。」夜宵笑了，輕吻了吻我。

　　「他該請大夫開方子補身，等會我定要好好的問問豔姑娘的想法。」我回吻夜宵。「算算時間，我該到豔姑娘的房去了。」

　　「這麼快？」夜宵的神情盡是不可思議，這回他當真是同情那男人了，因為他的表情就是這麼表示的。

　　「是啊，差不到哪去了，我看啊，他大概只比那喬院公子好一些。」我搖首嘆息，這古代的壯陽藥應該也是很貴的。「一個舉不起來，一個舉起來就放下了。」

　　哈…

　　夜宵大笑，笑聲連我離開小園都聽得到，他大概是一輩子沒聽過別人開這樣的黃腔了。

　　走到豔姑娘的房，聽見重重的喘息聲，看來這男人果真是完事了，這大概也只有七分鐘吧？真快啊，醉青樓很小一間的，拐個彎就能到小園去，我相信我離開大概只有五分鐘，算算他進房不過十分鐘吧？或者也有可能是我離開時鐘太久了錯算了，但也差不遠了。可悲的男人，俗稱的“無凍頭”就是這樣嗎？

　　輕敲了敲門，順便將面紗繫好，可不能便宜了他。「豔兒，妳有好生招待將軍嗎？」

　　「嬤嬤，怎麼來了？」豔姑娘緩緩的來開門，衣衫沒整好，雪白的肌膚都露在外頭了。

　　「我溫了壺酒來，想說讓妳和將軍暖暖身。」我笑看著豔姑娘翻白眼無奈的模樣就知道方才她演得很辛苦，看來青樓女子也不是尋常人可以當的，還要有相當好的演技。

　　「謝嬤嬤。」轉過身，豔姑娘又是一臉笑意的看著那混帳卓翰。

　　「將軍讓我為你著衣。」豔姑娘走入屏風後，體貼的為他穿衣，並將我事先準備好的巾帕巧妙的藏入衣裡。

　　「嬤嬤真是多禮，可著本將軍不能多留。」一著好衣，就準備離開，這卓翰看來是不能讓公主知道他來過花街。

　　「豔兒，妳整整衣，送將軍出去吧。」我微笑，將軍啊將軍，今夜你可要準備好應付妻子怒意了。

　　「是。」豔姑娘著好衣衫，經過我時接過我手上的香瓶，那裡頭是我特別請人製的香粉，味道會殘留很久的。

　　「哎呀！」豔姑娘一跌，跌入了卓翰懷中，當然香粉就這麼染上身了。

　　「小心，小心。」卓翰順勢再度將豔姑娘攬入懷中。

　　「真是多虧了將軍，否則奴家就傷了。」豔姑娘嬌聲說道，將另一條帕子放到卓翰手上。「這帕子就當是奴家的謝禮了。」

　　「這…」

　　「將軍不收嗎？…果真是奴家自作多情了。」豔姑娘掩面泣道，而我在一旁真的佩服她了，她的淚水是真的。真是好個戲子，沒生在現代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收，怎會不收，妳別哭、別哭。」看著這樣一個水靈靈的姑娘哭泣，哪個男人不心軟，而他這一心軟就真的是著了我的道了。

　　「呵…將軍對妳是真心的，豔兒妳就別哭了。」我笑道，精明的眸子凝視著豔姑娘，而她當然明白我的意思，這是我今天和她討論過的。

　　「那將軍，你下次來看豔兒，要記得帶這帕子來，奴家會很高興的。」豔姑娘破涕為笑，但出口的話要教卓翰為難了。

　　「好。」答應的很勉強，這豔姑娘帕子你是丟不得了，除非你不再上我醉青樓，否則你就得將這帕子收好。帕子收不好可是會讓公主發現的啊。

　　「嬤嬤，嬤嬤！嬤嬤妳快來啊！那靜嫺公主來了。」我依在夜宵懷中，門外小丫頭急急的叫喚聲讓我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這麼快？這公主居然紆尊降貴的來到我醉青樓，我也要快些，古代的公主是不是一個美過一個，跟澄澄比起來如何，我真是好奇到極點了。

　　「妳似乎很高興。」見我彈起身又是一臉笑意，夜宵挑眉凝視著我。

　　「呵…公主耶！這花街哪有什麼機會瞧見，我是該好好的去會會她啊。」快、快，我等不及了。轉過身幾乎是用跑的，我提著裙擺，在這大白日的也不用戴面紗，我跟著小丫頭快步的走著。公主耶，我要瞧見古代的公主了！

　　「沒什麼好看的。」夜宵冷冷的說道，而我已聽不進任何聲音了。

　　「嬤嬤妳來了。」葉叔一臉難色的看著我，疑惑於我臉上的笑意和眼底的興奮。「公主的人捉住了豔姑娘。」

　　「花月見過靜嫺公主。」呼了口氣讓自己不那麼喘，我緩緩走向前，豔姑娘確實教人捉住了，一張美麗的臉龐上盡是不悅與高傲，而那靜嫺公主背對著我，由她的背影我看得出她的氣質絕對不凡，但她的身材看來就是一副好命樣，這樣的公主跟電視裡的不太一樣。

　　「妳就是這醉青樓的花嬤嬤？」轉過身冷傲的臉龐上怒意橫生，而我則是難掩失望。

　　「是。」天啊，我不相信！怎麼公主生的如此？五官是還不錯啦，但是會不會吃太好了？那臉也太大了吧？此時夜宵在我踏出房門前說的那句沒什麼好看的才在我耳邊響起，我不禁輕嘆。還真的是沒什麼好看的…又或者說是真的不好看。

　　「喲！倒是比這賤人還美，所以也比這賤人還犯賤嗎？」靜嫺公主狠狠的瞪著我，而我因為太失望了，所以對於她口出惡言也沒麼好訝異的。

　　「公主請息怒，不知公主大駕醉青樓有何貴事？」又不漂亮，氣質也沒有，難怪妳的男人會跑花街，所以啊，男人有外遇，女人也要負一半責任。這句話原來也是有道理的。

　　「鎮國大將軍竟流連這髒穢之地，我不命人拆了這裡難平我心中之怒。」人如果不美，脾氣就要好，不然看起來就更醜了。我在心裡嘆息，忽然之間居然和夜宵一樣同情起那個混帳了，不過…這公主本來是要許給趙應龍的，看來若是趙應龍沒死在沙場上，那夜宵怕是怎麼也不願當趙應龍夜裡的替身吧？要我整晚看著這張不漂亮又生氣的臉，我還真是會忍不住給她一巴掌。

　　「公主此言差矣，我醉青樓是開門做生意的，說實話，我們從未邀請鎮國大將軍來此，但客人上門，我們總不能請他離開吧？」我微笑，相信這些個道理任何人都明白。「況乎，我這小小的醉青樓怎能得罪鎮國大將軍呢？他要來，我又怎能不讓他進來？」

　　所以說這都是你老公的錯，別來這裡亂罵人，這樣跟隻狗有什麼不同？見人就吠，還亂咬。

　　「妳！妳可以不讓他進來！」靜嫺公主怒瞪我，尖聲叫道。

　　「公主啊，如果我不讓他進來，他若動怒，我這醉青樓誰擋的了他？」我裝出一付苦樣，這也是我這些日子不停練習的表情。

　　「醉青樓以和為貴，任何達官顯要我們都得罪不起啊，不過…若是公主就不同了，鎮國大將軍怎麼說也不如公主尊貴，若是公主能給個牌子掛於醉青樓外，那下回鎮國大將軍來，我就可以有名目請他離開了。」

　　卓翰，你這個鎮國大將軍啊，你的顏面至此已不存了，至少在這城中花街，你是哪間也進不得了，更別想找夜宵麻煩。哼！你的下半輩子就跟這個靜嫺公主好好的共渡吧！

　　「很好！這牌子我會留下，但這賤人我要她死！」怒指豔姑娘，靜嫺公主就是見不得豔姑娘居然能得鎮國大將軍寵愛，還保留了她的帕子。

　　「公主，妳就可憐可憐花姑娘們，鎮國大將軍要她侍候，她能說不嗎？就跟我醉青樓不能選客人一樣啊。」看來以後卓翰只能看著豔姑娘的紅帕子手淫了。哈！哈！死好！誰要你惹到我的男人，我的人，誰惹了，我就要誰生不如死。

　　「哼！她當然可以！」靜嫺公主別開頭。

　　「唉，咱們豔姑娘是可憐人，公主啊，妳知道這花姑娘都是讓人賣進青樓的苦丫頭，她自七歲就入了春風樓，十五歲就讓人開了苞，賤賣她的還是她的父母，她的心酸不是所有姑娘家可以承受的，夜裡笑迎爺，天白淚連連。」我嘆口氣，瞧了眼豔姑娘想知道自己演的好不好，卻見她翻了翻白眼不認同我。

　　難道我們對的戲不是這樣嗎？還是我演差了？

　　「這…這…」

　　「公主養在宮中，長在宮中，尊貴非常，讓皇上當成獎賞賞給了打勝仗的將軍，但還是公主。花姑娘自小就是世人眼中最為卑賤的存在，陪了爺還得承受辱罵，爺們不高興賞了巴掌，也哭不得，此等對待，公主身為女人難道沒有側隱之心嗎？」我以帕子輕拭流不出淚的眼，假哭我真的不行，那天我還特別請教了豔姑娘，沒想到她居然說我是朽木，真是養老鼠咬布袋了。

　　「咳…靜嫺啊，本王也在這，可以賣叔父個面子嗎？」七王爺讓春姑娘給拉了出來，而這當然也是我的主意，上天眷顧我，居然讓七王爺此刻還在我醉青樓之中，就是要卓翰再抬不起頭來。

　　「我…算了！就給叔父一個面子，放開她！」靜嫺公主咬著牙，所有的花姑娘全都哭成了一團，而這當然也是我的計謀，是我要她們圍觀，是我要她們哭泣，我還要求她們要當成死了爹娘一般哭大聲一點。「等會我會送牌子來！若是讓我知道鎮國大將軍再踏入醉青樓，我一定會拆了這地方！來人，回府！」

　　「公主請放心，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我福身，對於這個結果我非常滿意。

　　「嬤嬤，人家的手好疼啊！」見靜嫺公主一行人離開醉青樓，豔姑娘靠向我委屈的說道，而滿室的花姑娘收起了眼淚，笑容滿面聊著天離開大廳，補眠去。高級的劇場，頂級的演員，我真的是唯一一個不會演戲的，難怪豔姑娘要說我是朽木了。

　　「哎呀！妳也知道嬤嬤待妳最好，等會我再請人拿些藥為妳上上，妳受的委屈嬤嬤會好好補償妳的。」我輕撫了撫豔姑娘叫人捉紅了的腕，陪笑的說著。

　　「嬤嬤可要記得呢！」豔姑娘笑道，那日她大爆料說出卓翰的房事，惹來了花姑娘們笑了許久，看來這職業道德我要好好的再跟她們教育一番，否則哪日傳給了爺們知道，我醉青樓就真的會吃不完兜著走了。

　　「當然。」我微笑，轉身朝七王爺笑了笑，並給了春姑娘一個眼色。「奴家謝過七王爺。」

　　「是啊，七王爺，春兒也好好的謝謝你。」說著，春姑娘拉著一臉酥茫的七王爺往廂房的方向走去。這次就算我招待你了，七王爺。

　　「桃花跟我來。」我往帳房走去，那裡現在是香姑娘在訓練小姑娘的地方，目前只有香姑娘在那，我得好好的準備一下桃花的開苞競標。

　　「是。」桃花一怔，底心明白了我找她何事，她面容蒼白的跟在我身後，而我則是面不改色。別再裝清純了，妳到底還是免不了要當個花姑娘的。

　　推門走入帳房中，香姑娘見著我領桃花走入，便識實務的找個理由走出帳房，留下我和桃花兩人。

　　「桃花啊，我打算下月初讓爺們來競標妳的初夜。」我把玩著案桌上的鎮尺，一雙眼瞧也不正眼瞧桃花。「桃姑娘不好聽，所以也就決定妳的名為雲煙如何？」

　　「我…我…」桃花蒼白的臉上寫滿了不知所措，雲煙這名字好聽而詩情畫意，是小說裡很喜歡用到的名字呢！我想來想去取這名字來給我醉青樓的花姑娘也不失經典。

　　「沒意見嗎？那就這麼決定了。」我轉身看著她，一臉深沉的笑意。「對了，我一直很想問妳一件事。」

　　「嬤嬤請說。」桃花淚眼婆娑的開口，她明白我一旦決定的事就不會輕易改變。

　　「妳為什麼怕我？」從我取代了澄澄，妳這桃花總是怕我，是變化太大讓妳無法接受？還是妳愧欠澄澄太多？又或者還有其他原因？

　　「我…因為…因為…」

　　「快說！」冷下臉，今日我一定要知道原因，也不會讓桃花有機會閃躲。

　　「因為那日妳自盡…是我…是我…」淚水滿佈了桃花的臉，轉為鐵青色的面容上盡是恐懼。

　　「妳怎樣？」我實在沒有耐性，她再不說快一點，我真是怕我一巴掌呼過去。

　　「是我幫妳把椅子踢開的。」桃花口中的事實讓我瞪大的眸子。天啊，難道澄澄不是自盡的，而是讓人給害死的？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因為…因為我…我不願妳成為別人的侍妾，我不願妳離開我的身邊，我不願妳在男人的懷中，妳只可以是我的！是我的！」桃花哽咽的聲音由顫抖變成大吼，而我也漸漸聽明白她的話意。原來桃花其實是百合啊。

　　「那為何我醒來後，妳沒任何表示？」我挑眉說道，雖然在古代這樣的情感是不容於世的存在，但在現代根本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我身旁有的是T，他們人都很好的，尤其是對朋友，真是沒話說的好。

　　「妳說妳不願變成男人的玩物，不願讓姥姥這麼把妳賣了，妳要我幫妳自盡，妳求我成全妳，而我卻在看見妳因痛苦而掙扎時連忙將妳救下來，但妳卻已經沒了氣息，我只好去找姥姥請高大夫來。」桃花深情的凝視著我，我當然也直視的她，我沒什麼好怕的，而且夜宵在醉青樓裡。

　　「妳醒來後，居然說妳什麼都忘了，妳忘了我，忘了所有的事，忘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什麼都忘了…妳居然什麼都忘了！而且妳居然還願意讓大將軍開苞，哈…哈…我還以為妳只是想找機會殺了大將軍，沒想到那白巾子上居然有落紅！妳…妳忘了不打緊，妳竟不顧我們之間的感情與男人幹了那檔子事！而妳還愛上他！愛上他還嫁給了他！」桃花大聲吼道，一張漂亮的臉扭曲成了醜陋的模樣。

　　「既然我得不到妳，他也別想得到！我藉由他離去的那些日子，故意讓那布坊的李爺找來了盜兒，沒想到那些傢伙居然如此不重用，沒殺了妳！不過他們也不是一事無成，至少他們讓妳肚子裡的雜種掉了。哈…哈…」歇斯底里的說話聲和笑聲充斥帳房，而我只是冷冷的看著桃花思索著她話裡的意思。

　　「所以是妳讓那些賊人進入後院？」我的語氣冰冷到連我自己都不認識。

　　「就是我，是我，這是我對妳的報復，妳忘了我們的愛，忘了我，還把我當成了小姑娘，妳以為妳能活下來是因為誰？若不是我救了妳，妳能是現在醉青樓的花嬤嬤嗎？若不是我，妳以為妳進春風樓還能安然的活到現在嗎？」桃花咬牙切齒的陳述著，而我只是沉默的走向她，緩慢而不帶任何情緒的走向她。

　　「澄澄…我的澄澄，我們離開好嗎？我帶妳走，我帶妳走，我愛妳啊…」見我走至她面前，桃花輕輕撫著我的臉頰，一雙眸子盈滿淚水，唇角帶笑說出了她的奢求。

　　啪！

　　我一巴掌狠狠甩下，沒有控制力道的巴掌讓桃花措手不及的跌坐在地，而我狠狠的俯視瞪她，雙眸中寫滿了怒氣和恨意。

　　「妳知道妳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嗎？」我冷冷的開口，那是我的孩子不是澄澄的，而妳居然敢謀殺了我的孩子。

　　「澄澄…」桃花沒想到我會打她，她訝然的望著我。

　　「我是花月，醉青樓的嬤嬤，而妳，妳不是我醉青樓下一個競標的花姑娘，妳不配我為妳舉辦競標。」我彎身隻手抬起桃花的下頷，一雙眸子緊緊的瞪視著她。「不過…妳也放心，我不會讓妳死的，我要妳知道愛一個人不是一定獨佔她，愛一個人不是自以為對她好就可以的。」

　　甩開桃花，跨過她，走至門邊，頭也不回的推開了門。「妳殺了我的孩子是要付出代價的，妳不配雲湮這名字，而妳也不配成為我栽培的花姑娘，但妳不用死，也不會死……我會讓妳生不如死。」

　　「澄澄！澄澄！」桃花起身扶在門邊大喊著，我沒有理會他，只想回到後院去冷靜自己。我不能殺了她，我不能殺了她，那太便宜她了。

　　「嬤嬤？」葉叔和香姑娘兩人走向我，在外頭聽不清我和桃花的對話，他們都知道我最不愛人家偷聽我說話，所以都會離的遠遠的，但此刻桃花如此激動而我如此冷情，他們不免擔心。

　　「葉叔，別讓她自盡，好好看著她，今夜就讓她接客。」我冷冷的開口，一雙眸子盡是怒意，而葉叔和香姑娘則是讓我的話震驚了。

　　「嬤嬤這…桃花是初夜…」

　　「她不夠格讓我賣了她，而我相信她也絕不是處子。」葉叔不禁認為是我忘了，想提醒我卻讓我打斷了。能讓李爺為她找來盜賊，她有錢嗎？有那麼多的錢嗎？除了身子她還有什麼？「她每天都至少要接三個客人以上，無需給她任何銀兩，醉青樓供她吃住已是仁慈。」

　　「…是。」葉叔從未見我如此憤怒，我對花姑娘的好是他從未見過的，他和香姑娘對視一眼，應了我。

　　「記住，別讓她自盡了。她不值得那麼好死！」我邁步往後院走去，底心滿是悲傷，原來我和夜宵的孩子竟也是讓她害死的。
推門而入，淚水也跟著滑落，夜宵怔怔的看著我。「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夜宵，夜宵。嗚…」埋首在夜宵懷中，我此刻只想大哭，原來有時真相是真的很傷人，我居然沒料到會有內賊這，是我太過自負嗎？才讓桃花有機可趁。

　　「月兒，到底怎麼了？」夜宵緊緊摟住我，安撫的大掌順了順我的背，擔憂的語氣滿是溫柔，卻也讓我更加悲傷。我真是笨，居然以為桃花看我的眼神只是因為虧欠，沒去多想那眼底一絲絲的悲傷到底是什麼，她蒼白的臉龐下是什麼樣的心思。

　　我緩緩的開口，想藉由說出口來減輕自己的悲傷雖然明白夜宵會因此而動怒，但我希望至少他也能明白那個孩子的死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我。

　　「夜宵，我好笨是嗎？我居然沒有看出來，我居然笨到沒去防內賊，我居然害死了自已的孩子。」我止不住淚，在夜宵的懷中咒罵自己的無知。

　　「我要殺了她。」夜宵冷冷的開口。

　　「不。你不能殺她。」我搖首，緊緊的摟住了夜宵不讓他離開，就怕他盛怒之下真的動手殺了桃花。

　　「夜宵，你還不了解我嗎？只要得罪我的，我絕不會輕放過那人，不管哪個人是都一樣。」我抬起淚顏凝視著夜宵。

　　「姥姥也好，那個什麼鎮國大將軍也好，桃花也是，我要他們生不如死。死，太便宜他們了。」我咬著牙，眼底盡是恨意，夜宵直勾勾的凝視著我，在他如鷹的雙眸間是我陌生的情緒。

　　「…月兒，妳的心思總是不若常人，教人無法猜透，我自認自己瞭解妳，卻有時還是讓妳弄得糊塗，妳如同謎一般，有時以為我解開了，卻發現原來謎中有謎，讓我惘然。」夜宵轉為愛憐的眸中有我的淚顏，他的話意中有我的猶豫，是否我該讓夜宵明白我並非澄澄，而是來自於不知幾百年後的未來。

　　「夜宵，你可知鬼門關前的幽冥踞魂成千上萬，生魂能再回陽，但死靈只能入鬼門關輪迴，受了審，過了奈河橋，喝下那孟婆湯，誰也不再是誰了。」我幽幽的嘆道，這些話我原以為絕不會出自己的口，沒想到說出口竟是如此輕易。「我徘徊在幽冥中，睜眼是一片不見五指的黑，唯有一句話聽清了。」

　　「喔？」夜宵深深的凝視著我，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幫幫我。」我墊腳輕吻夜宵，眼底盡是迷離生疏，我的到來是澄澄的救贖，但她是生魂，我是死靈，我的身軀已火化，死去的人是我，活下來的人是她，閻王要的人該是我，此刻我留在澄澄的體內也不知能有多少時日了。

　　「幫幫我？」夜宵挑眉了，一抹笑意在他唇角漫開。

　　「就是這句幫幫我，一個女子要我幫她，我瞧不清她的容貌，視線卻透過了她瞧見了我的桌椅。」電腦這個詞還是不要說出口吧，省得解釋。「我昏了過去，再醒來，我就成了名喚澄澄的女孩。」

　　「妳不是澄澄？」夜宵拉開和我之間的距離，一雙鷹眸漠然的看著我。

　　「不是。」我嘆息，難道他對澄澄一如我對他一般嗎？一見鍾情。「我是殷瑋如，一個不屬於這裡的女人。」

　　「殷瑋如？」夜宵雙手搭上了我的肩，力道剛好讓我感覺到疼。

　　「我的本名，現在的花月，就是殷瑋如，而不是那自鬼門關前回來的澄澄。」我皺眉，很想揮開夜宵的手又怕一旦揮開了，我肚子裡的孩子就沒有了父親。

　　「所以妳一直以來都在騙我？」夜宵冷了臉龐，他最恨的便是欺瞞，而我這個他最信任的枕邊人卻是個謊言。

　　「算嗎？我說我忘了一切，也說了我自鬼門關前回來，我只是沒說我不是澄澄，我是殷瑋如，我連名字都改了，個性也不同澄澄，能說我是在騙你嗎？」看著夜宵漸顯冷酷的臉龐，我只能再嘆口氣，淚水滑落頰邊，別開了臉不再去看夜宵陌生的面容。「是吧，或許如你所說的一般，我就是個謊言。但此刻這樣的真相又有誰能接受？有誰會相信？」

　　骸人的沉默在我們之間漫開，我不敢抬首與夜宵視線相對，現在的我心如刀割，害怕自己不被信任，害怕自己成了人人口中的瘋子，害怕夜宵就此離去不再回來，害怕自己閉上雙眼後已在鬼門關前，種種的恐懼在這一刻向我襲捲而來，我不禁顫抖。

　　絞擰著雙手想止住念頭，我不是個軟弱的女人，我一向堅強，就算來到這個時代我也是以我的方式生存下去，我從不向現實低頭，我總是能隨著環境來改變自己的心境，讓自己活的更自在，只是此時一切都崩解了。

　　「我相信。」一陣沉默後，夜宵重重的嘆息，將我緊擁入懷中，輕吻著我的髮。「妳就如同趙允鳳，是不容於世的存在。…但現在我是夜宵，妳是花月，我們屬於彼此，永遠也不分離，好嗎？」

　　「嗯。」頷首，得到夜宵的承諾我終於能放下心，抬首看著窗外任由淚水奔騰，若是今夜澄澄入夢，我定要好好的罵她一頓，她為何會惹上桃花這麼一個恐怖情人，笨丫頭！然後再好好的感謝她，讓我遇見夜宵這樣一個令我瘋狂愛上他的男人。最後我會懇求她，讓我留在這裡，與夜宵白首到老。

續待

＊＊＊＊＊＊＊＊＊＊＊＊＊＊＊＊＊＊＊＊＊＊＊＊＊＊＊＊＊＊＊＊＊＊＊

致親愛的看倌們～～
醉青樓的下一章節就是終章了…
敬請期待第二部～～醉青樓之黔衣陽雪
裡頭的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東西喔！！！

不過…最終章應該是下星期才會發表吧…

敲敲鍵盤，天馬行空，莫名奇妙，也是一種生活哲學^^

頂端

墨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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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2)

14樓發表於: 2014-04-21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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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青樓

終章

　　清晨的朝陽很美，我站在窗台前任陽光灑在身上，漸顯的肚子裡是再藏不住的祕密，又到了牡丹花季，是我初到這時代的日子，小園裡的牡丹盛開一旁的桃花漸漸凋落，澄澄自那次告訴我我被火化後便再也沒出現了，想來是她替我入了輪迴，我才能躲過閻王的索命吧？

　　「妳醒了很久了嗎？」夜宵自身後摟住了我，白髮垂落在我的胸前閃耀著動人的光采。

　　「沒，醒來一會罷了。」我把玩著夜宵的髮，我的黑色如絲綢一般，而夜宵的髮如同銀白色的月光一樣，相襯之下非常美麗。

　　「夜宵，我有說過你的白髮很美嗎？」

　　「…我沒印象。」在我的頸上輕吻，夜宵笑了笑。

　　「我覺得你的白髮很美，而且很好。」我轉過身笑看著他，換得他的深吻。

　　「我有件事想告訴你。」我回吻他，在腦海中想像著他的反應。

　　「什麼事？」夜宵很享受我的柔情和誘惑，他雙眼盡是我熟悉的情慾，但這也讓我對於他等會的反應更加玩味。

　　「我有孕三個月了。」我微笑凝視著夜宵怔然，他渾身一震然後動也不敢動。我看著他的反應大笑。「呵…我有孕三個月了。」

　　「月…月兒…妳再說一次。」夜宵顫顫的開口，大掌輕撫上我的頰。

　　「我說我有孕三個月了。」我握住他的手，將臉靠在他的掌上，感受著他的愛憐。

　　「我…我…我要當父親了？」夜宵不敢置信的凝視著我，而我只是笑看著他，等著他有更大的反應。

　　「哈…我要當父親了！」大笑，夜宵將我高高舉起轉圈。

　　「呀！」原來不管現在還是古代，男人只要知道了自己深愛的女人懷孕都會如此興奮，記得姊夫知道姊姊懷孕時的反應好像也是這樣，電視裡演的也是這樣，看來男人的招數果然還是千古不變，但是老梗還是很好用的，至少我現在很開心。

　　「月兒，我的好月兒，我愛妳！」夜宵輕放下我，將我摟在懷中，這些日子他愈常說愛這字了，他果然是讓我教育的很好。

　　「夜宵，今兒個再帶我出去走走吧。」我需要散步，第四個月開始已進入穩定期了，第一胎該小心一些，在這個時代因產子死亡的人該不在少數，我大意不得。

　　「妳想上哪？」夜宵心情極好，一張俊容上寫滿了溫柔，這當然是專屬於我的。

　　「呵…祖祠。」趙府祖先該收到這個通知，而澄澄的父母是賣了她的人，沒資格知道。我微笑看著夜宵僵化的笑容。「夜宵，允鳳，不論你是何人，你身上流的都是趙家的血，這是事實不是嗎？」

　　「……是。」夜宵困難的開口，我將他的情緒看在眼底，伸手輕撫上他的頰。

　　「夜宵，孝道不能廢。」我拉下他的頭輕吻著，我也該讓葉叔知道我有孕一事，這些日子我常疲倦，很多事都由他代我處理，每日都由他和香姊兩人來向我報告，我就像總經理一樣，只要等簽名，什麼事都不用做。

　　「月兒，妳的心意我明白，但趙府進不得。」許多事夜宵不用出醉青樓也能明白，那鎮國大將軍將氣全出在趙府了。

　　「呵…卓翰那混帳的計倆我不看在眼底的。」搞那些個小動作，我這小妾要入趙府他能說不行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啊，我就不信他若看見我了，能把我怎樣。「你不需擔心的。」

　　「…我明白了。」雖然夜宵的眼中仍是充滿了擔憂，但他相信我。

　　我領夜宵坐至鏡前，輕輕的為他梳頭，我愛他披散髮張狂的模樣，那樣的他看來冷酷中帶了些許的邪氣，跟電影裡的壞男人有同樣的氣質，而他如鷹的眸子深邃而漠然，更使我著迷，女人嘛就是愛這樣有些神祕感的壞男人，雖然實際上他既深情又專一，而我才是那個愛使壞的人。

　　滿意的看著鏡裡的夜宵，真是美男子一個，我點點頭，俯下身在他的頰邊輕吻。「夜宵，我告訴過你，我對你是一見鍾情嗎？」

　　「妳不曾如此說道。」夜宵挑眉，對於我說出口的話帶了些懷疑。

　　「呵…當我在碎花房第一次見著你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我坐到夜宵的腿上，偎在他的懷中笑著。「可惜當時的我只有十四歲，否則獻身於你，我並未覺得有何不可。」

　　「喔？但當時妳是百般推拖不是嗎？」夜宵笑道，他記憶力很好，那一夜的情景他記憶猶新。

　　「我說過我是殷瑋如，當時我以為我隨時會離開澄澄的身體，我不能讓她因我而有所……不同。」其實是因為當時的澄澄只有十四歲，我不能那麼自私。不過這些話我還是不要說出口的好，尤其是當時我迷戀的是他的身體這事。

　　「哈…那為何在我自沙場回來後，妳又願意了？」夜宵拿起梳子輕輕梳著我的髮。

　　「因為當時我已改名花月，且在這醉青樓中生活了一年有餘了，當與你重逢時，我已年滿十六歲了。」我微笑，年齡是很重要的，這跟法令有關，我是個守法的好公民呢！

　　「那麼我也該告訴妳，其實我當初只不過是迷戀澄澄的美貌罷了，直到那夜與妳相談，我才漸漸愛上了妳，而讓我真正陷入妳的柔情中無法自拔的是妳那句會等我回來，自那時起我就決定就算只能以應龍夜裡的身份出現，我也要得到妳。」夜宵放下梳子，輕輕抬起我的下頷吻著我。

　　「呵…所以一開始你也如同那些個男人一樣嘛，都是只見外貌膚淺而下流。」原來如此，夜宵愛的也是我。一股甜蜜自我的心頭漫開，雖然我的嘴上說的是難聽話，但回吻夜宵的動作卻是溫柔而眷戀。

　　「妳該用風流來形容。」夜宵笑道。

　　「是嗎？呵…」

　　和夜宵兩人站在趙府門前，我一身水藍色的羅裙與尋常姑娘無異，但一旁的夜宵一身玄黑色襯著一頭銀白色的髮就很難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了。

　　「趙應龍，你好大的膽子，欺君之罪也敢犯，還如此光明正大的回趙府，你當真以為這天子腳下無人能治你的罪了？」卓翰站在我和夜宵面前，一臉奸詐的笑容讓我直覺噁心。

　　「又是趙應龍，真是可笑了，我夜宵在山裡活了三十年，下山後就一直讓人叫成了趙應龍那個死人，他不過是個戰死沙場的敗軍憑什麼跟我比？我可是戰無不勝。」夜宵邪氣的笑道，握住了腰間的配劍準備隨時讓眼前的混帳好看。

　　「哈！你騙的了其他人，可騙不了我，就算你化成了灰，我也認得出你。」

　　「天啊，大將軍，我沒想到原來你對趙將軍如此念念不忘，可惜你不是女兒身。」我故作震驚的模樣，一雙眸子盈滿了淚水。「若是花月早明白你對將軍的情意，公主造訪醉青樓時，怎麼也要為你辯護，不讓你受公主這般對待。」

　　卓翰的臉色頓時一白，一旁的小販個個笑了出聲，公主怎麼對他是我特意讓花姑娘們傳出去的，然後請爺們保密的結果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妳！…我…」

　　「大將軍，今天花月是來向趙將軍上香的，花月是趙將軍買下的人，現在卻嫁給了夜宵，怎麼也要向趙將軍說個明白。」我的淚水落下，這可是拜銀針所賜，當然這招是春姑娘教的，豔姑娘已經放棄教我哭戲了，春姑娘也夠狠，只給了我這根銀針，要我想哭的時候就狠下心用力的刺下去，她保證我的眼淚一定會流下來。好痛的代價啊！

　　「請將軍不要為難花月。」楚楚可憐，我一定要表現的楚楚可憐，而且我還得表現出我是因為愛趙應龍才會嫁給夜宵的。好難的內心戲啊。

　　「妳就是將軍買下的那個青樓女子。」一名年邁男人走出趙府大門，溫和的臉龐上帶著一絲苦澀。

　　「你是…？」趙府的所有人我都不認識，但我可以感受到身旁夜宵微微的一顫。看來這個阿伯是趙府重要的人。

　　「我是趙府的總管，姑娘喚我張伯即可…你…你是誰？為何與我家少爺生的一模一樣？」張伯看見夜宵後一臉震驚的向前握住了夜宵肘，激動的眼中立即盈滿了淚了。

　　「放開我。」

　　「張伯，他是我的丈夫。」夜宵故意露出兇狠冷酷的模樣，我只能打圓場。

　　「……我失禮了，實在是因為你太像我家將軍了。」張伯顫顫的收回手，但雙眸卻還是緊緊的凝視著夜宵。

　　「張伯，我來是為了跟將軍上柱香。」我握緊了夜宵的掌，明白此刻的他心中定是澎湃非常。

　　「請進。鎮國大將軍，也請入內讓小的招待杯茶水吧。」張伯頷首，然後轉身朝鎮國大將軍說道。

　　「我不需要。」別開臉，怒氣沖沖的轉身走向一旁的茶水攤坐下。

　　「那麼姑娘請。」張伯嘆息，領著我和夜宵就往趙府裡走去。

　　「爺他戰死沙場後，趙府已有多久無人來訪，近期又讓鎮國大將軍這麼刁難，下人們一個個的離開了，讓姑娘瞧見這麼髒亂真教我汗顏。」張伯再度嘆息，如此淒涼的府第讓人很難相信這裡曾住了個呼風喚雨的大將軍。

　　跟著張伯的腳步走著，夜宵臉色愈來愈難看，而我只能在心間嘆息。「張伯別這麼說，花月的命算是將軍的，如今將軍逝去，花月移情嫁作人婦，但花月不會忘記將軍的恩情。」

　　「小的在此謝過姑娘…不，我該稱妳為二夫人。」走入祖祠中，張伯轉過身慈祥的說道，但他的雙眸還是緊緊的凝視著夜宵。「二爺。」

　　「咦？」我眨眨眸子，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張伯知道夜宵的存在？

　　「張伯，我想拜拜兄長和趙氏祖宗。」夜宵緩緩開口，握著我的手緊了緊，一雙鷹眸看著眼前的牌位，鐵青的臉龐上有一絲悲涼。

　　「是。」張伯轉身為夜宵和我準備，而我還是望著夜宵，等著他的解釋。

　　「張伯是趙府的總管，我母親生產時他就已經在趙府了，母親產後遣走了大半的家僕不讓外人知道有雙生子的存在，張伯是少數知道的人之一。」夜宵溫柔的看著我說道。

　　「所以方才在外頭也是演戲嗎？」我挑眉，沒想到居然不只我一個人在演戲，看來那卓翰是唯一在看戲的觀眾了。

　　「二夫人若沒帶著二爺回來，怕是我怎麼也等不到二爺了，二爺總是思慮縝密不這般冒然行事，大爺死了雖無屍身只能以依冠入塚，但太多軍士目睹老身也就為大爺行了葬禮，然而卻一直沒有二爺的消息，我一度以為二爺與大爺相同…還好上蒼猶憐，趙府沒有絕後。」張伯老淚縱橫激動的手有顫抖著將香遞給我和夜宵。

　　「爹、娘、應龍，允鳳回來了，帶著我的媳婦回來了。」夜宵細聲的開口，顫顫的嗓音教我不禁鼻酸。

　　「爹、娘、大哥，花月有禮了。」跟著祭拜，我為夜宵落淚，為他的一生心疼。

　　「花月已有了我的骨肉，爹娘、應龍，我們趙家有後了。」夜宵拜了又拜，輕聲說著，不能讓其他人聽見，畢竟他是外人不知道的存在。

　　「二爺…」張伯哭得更嚴重了，而我也瞧見了夜宵紅了眼眶，雖然沒有落淚，但他的悲傷我明白。

　　「二夫人，以後二爺就要託妳好生照料了。」張伯說著就要跪下，我連忙阻止他，當然不能讓老人家跪我，等會折了我的壽怎麼辦？

　　「張伯你別這樣，我當然會好好照顧夜宵，他是我的夫君啊。」是他要照顧我吧？大男人的，難不成要我把他當主子看嗎？是他要把我當女王看吧？

　　「張伯，如果可以就把牌位請到廟裡去吧，這樣往後我和花月就能名正言順的到廟裡去上香了。」夜宵嘆息。

　　「是。過些時日我便請師公來移。」

　　「夜宵，我們得走了，那卓翰還在外頭等我們演完最後一場戲呢！」我不禁拉了拉夜宵的袖。

　　「走吧。」牽起我的手，夜宵朝張伯點點頭，然後轉身領著我走出趙府。

　　「喲！大將軍你還沒走啊？」我訝然說道，而夜宵當然再度擺出那張不可一世的嘴臉。

　　「哼！趙應龍，別以為躲在女人身後，我就拿你沒法子，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真是可恥。」明顯的諷刺聽來格外令人不快。

　　「我不是趙應龍，敢情將軍是聾了還是聽不懂人話？」夜宵不屑的笑道，冷酷的眼神充滿邪氣令人畏懼。

　　「你！好大膽子，居然敢如此對我說話，不想活了嗎？」卓翰鐵青了臉。一旁的小販和行人看熱鬧的圍著我們三人，指指點點的議論著。

　　「將軍可以試試，看看是江湖中人武藝高或者是朝中人強？」夜宵說著，手便握住了劍柄。

　　「別這樣。將軍，為何你一要說我夫君是趙將軍？趙將軍的死，全天下人都知道，而我夫君活生生的站在這兒，你卻將他當成了死人，這太穢氣。」我擋在兩人中間，沒好氣的瞪著卓翰。

　　「花嬤嬤妳當真認為他不是趙應龍嗎？」卓翰怒目凝視著我身後的夜宵，凝重的問話卻是肯定的話氣。

　　「當然，他是我的丈夫，而趙將軍是我的入幕之賓，兩人不同處花月當然清楚。」我笑笑的開口，這些話出了口一旁圍觀的群眾交談聲更雜了，幾個黃花大姑娘更是害臊的紅了頰，而結了婚的女人更是對我的用字措詞敢到不認同的低咒了幾聲。這些對於我來說根本就是家常便飯，以前我老是被推出來應付，面對外界我總是能從容不迫擺出一臉微笑。

　　「將軍，難道要花月再說得更清楚嗎？」笑容滿面的看著卓翰變得更難看的屎面，我不用轉身就可以知道此刻的夜宵定也是一臉邪氣的笑容。

　　「妳…妳身為一個女人，妳真是可恥。」卓翰氣得發顫，咬著牙開口。

　　「花月本是青樓裡的湮花女子，如此用詞已然是相當文雅，將軍評論花月德性可恥，難道將軍的夫綱就不可恥了嗎？」我收起微笑，漠然的開口。敢這樣說我？你才可恥，身為一個男人，管不好妻子，房事又不行，也不想想我都已經避開這些話題來顧及你的顏面了，你居然還說我可恥，很好，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可恥。

　　「妳！妳真大膽！」卓翰頓時漲紅了臉，一旁眾人的大笑聲讓他難堪致極，舉起大刀直指著我。

　　「花月不大膽，只是坦白。」我阻止夜宵抽出長劍，心平氣和的開口。「時候不早，若將軍沒其他的事，花月要回醉青樓了。」

　　轉身我挽著夜宵離去，沒有回頭再看卓翰一眼，而夜宵心情倒是很好，他邪氣的笑容中滿是詭譎的算計，此刻我不想多問，但今夜我一定要他說出他的盤算，我已向他說出自己有孕一事，我就不能讓他犯險，否則我孤兒寡母的怎麼生活啊。

　　自那日之後，夜宵對我呵護倍至，總是陪在我身旁，偶爾便將大掌放在我日漸凸起的腹上感受胎動，只要孩子如他所願的輕踢他的掌，他就可以笑上一整天，而我對於他這樣的反應只能翻翻白眼，不認為這有什麼好高興的，因為孩子踢我，我可是會不舒服的，尤其是他如果是踢中我的胃，那還真是夠我受的了。

　　「夜宵，聽說那卓翰讓皇上貶為庶民了。」夜宵趴在我的肚子上，聽著屬於他的血脈，一臉滿足的笑意。孩子，就是現在，用力給你老爹跩下去！

　　「哇！他居然踢我的臉？」沒想到夜宵真的讓孩子踢著了，讓我大笑出聲。看來這孩子真是識實務啊，知道他家是他娘親做主的。「…靜嫺公主似乎搬回宮去了。」

　　「是啊，我聽豔姑娘說是因為卓翰想娶小妾，靜嫺公主不准，結果他居然藉著酒意給了靜嫺公主一巴掌，還對她出言不遜，讓公主休了。」我輕撫了撫夜宵讓孩子踢中的臉頰。

　　「哈！這只是一部份，另一部份是因為他沒支援應龍出戰，而使應龍戰死沙場一事讓皇上知情了。」夜宵握住了我的手，將我摟在懷中溫柔的說道。

　　「喔？那敢情你可知道這事為何會傳到皇上耳裡？」我挑眉，偎在夜宵懷裡，語氣透著些許怒意。

　　「這嘛，我不過是偷了妳的方法，請香姑娘要七王爺為這傳聞保密，沒想到七王爺的口風如此緊，還驚動了聖上。」夜宵搖首嘆道，摟著我的手輕輕的撫了撫我的背。

　　「真是這樣嗎？」我懷疑的抬首望入他的眸中。

　　「確實是如此啊，只是另外有個人指點了七王爺，那趙應龍的軍令木牌和軍書在卓翰府中。」夜宵俯首輕吻著我，而我沒有回應他的吻，等著他說出接下來的話。「所以就這卓翰就成了罪證確鑿的犯人了，但因他有戰功，以功抵過，貶為庶民已是皇上的仁慈了。」

　　「那麼…可以請問一下，軍令木牌是你之前偷偷放進去的，那軍書又是怎麼一回事？」我微笑，夜宵一怔，看來他是沒料到我會如此認真聽他說話。

　　「這嘛…當然就是自趙府回來後的那天夜裡，我見妳睡的沉，便起身擬下那日由應龍下令的軍書，然後…就順便送到鎮國大將軍府上去了。」夜宵溫柔的笑道，而他早就有先見之明的握住了我的雙手，將我的雙手舉至唇邊輕吻。

　　「夜宵，你又犯險？」我怒瞪著夜宵。原來那日你眼底的算計就是這個。

　　「這回倒不算是犯險，因那日卓翰的怒氣太盛，所有人全讓他譴開了，我如同入了無人之境，見卓翰大醉於書房之中，連我進去他都沒有反應，倒是我聽見了一些有趣的夢話，妳想聽聽嗎？」夜宵沒個正經的笑道，眸中是我最愛的邪氣笑意。

　　「你可別為了安撫我而撒謊。」

　　「哈，月兒，我相信妳聽了心情會很好。」夜宵緊緊的摟著我，在我的額上輕吻。「卓翰醉的可以，卻也說出了真心話，他口中唸著豔姑娘，不停的唸著，甚至還握著豔姑娘的紅巾帕，然後我沒想到他居然開口說了他總是來的快，去的快，只有豔姑娘真心愛著這樣的他。」

　　「呵…沒想到豔姑娘的演技真的好到讓人信以為真了。」我笑了，而且對於卓翰居然如此有自知之明感到配服，來的快去的快，虧他想得出來。

　　「是啊，但她還是瞞不過月兒妳，妳總是能知道這些個花姑娘的心思。」夜宵牽著我走出廂房，這每天的散步是我的要求，因為多散步聽說對於生產有好處，所以我為了要好生，只好每天跟夜宵在午後在小園中走走。

　　「對了，葉叔要我問妳一事。」這醉青樓的事我已不再多管，除了花姑娘的開苞競標與賣出，否則所有的事我都交由葉叔和香姊姊兩人處理了。「那桃花近來似是染了風寒，葉叔想為她找高大夫來，我說了不需要，但葉叔還是要問妳的意思。」

　　桃花的事，不論大小都得經過我，葉叔已知道所有事，我不隱瞞，但也卻要求葉叔不要張揚，只能透露予香姊姊，因為我不要其他花姑娘再對她冷言冷語了，她已受著皮肉之苦，我不理會她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折磨，若真讓她死了，那一切屬於我的報復就結束了。

　　「就請高大夫來瞧瞧吧。」我淡淡的開口，夜宵卻不以為然。

　　「月兒，她不值得我們對她好。」夜宵對桃花的恨意不下於我，他想親手殺了她，卻因我而止住了殺意。

　　「呵…正因如此，我才要讓她以為我對她好，然後到死才頓悟我只是在報復她，我不要她死，我要她活著，活著贖她的罪，用她的身體，不停的贖她的罪。」我的淚不禁落下，孕婦的情緒起伏本來就大，而桃花更是我的弒子兇手，我恨她，恨之入骨，她曾想殺了我，因此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她付出千萬倍的代價，這一點就算是夜宵也不能改變我的決定。

　　夜宵將我摟入懷中，以指輕輕的拭去我的淚，一頭白髮在風間輕揚著似訴說屬於我倆的痛，並祭祀著我們死去的孩子。

　　「好痛啊！真的好痛！」媽的！生小孩怎麼這麼痛！要死了！我還要痛兩次！為什麼？靠！孿生！終於知道為什麼孿生子會是不容於世的存在了，因為他們讓媽媽同時間痛兩次！我不停的在心裡咒罵，咬著牙不罵出聲，粗話應該也會隨著時代不同而有所不同吧，我只能罵在心裡了，他媽的，真的好痛！

　　當高大夫告訴我和夜宵是孿生子時，夜宵蒼白了臉，但我卻很高興，因為雙胞胎真的很可愛。送走高大夫後，葉叔給了一大筆錢請他封口，高大夫退回了銀子，並承諾那是他的醫德，他不會傳出去。

　　我要每天都很期待，每天都對著自己的肚子說話，每天都跟夜宵說愛他，因為他給我一對雙胞胎，我告訴他在我的世界裡，雙胞胎是多麼特別的存在，雙胞胎是大家羨慕的對象，他總是認為我在安撫他的情緒，直到一個月前，我居然在醉青樓的大廳將肚裡是雙胞胎的事告訴所有的花姑娘時，他才相信我真的是很喜歡雙胞胎。

　　豔姑娘和春姑娘爭著要當乾娘，這些個花姑娘不迷信，她們本身就不容於世，因此她們也絕不讓世俗的觀感所綁，她們讓我教育的很有自信，活的很快樂。我不讓她們當我孩子的乾娘，她們為此還同我生氣，我只好告訴她們我有我的原因，我還不能坦白，等孩子出生後，我會給她們交待清楚。

　　「好痛啊！啊！」

　　「哇！哇！」第一個生出來了，但我當下明白，下一波陣痛要來了。

　　「夫人，妳再用力一下，再用力一下，第二個的頭看到了。」產婆是高大夫的妻子，兩人都同意保密，我很感激，因為我沒想到我會如此幸運，高夫人居然會接生。

　　「好痛！真的好痛！好痛啊！」再一次用力，我知道第二個孩子離開我的身體了。

　　「哇…哇…」

　　「恭喜夫人啊，是一女一男啊。」等清理好我的一切，高夫人讓人抱來了孩子朝我溫柔的笑了笑，年邁的臉龐上寫滿了善意。

　　「龍鳳胎嗎？謝謝夫人，辛苦夫人。」我虛弱的笑了笑，但我還是想抱抱剛出生的孩子。

　　「是夫人辛苦了，夫人要好好休息。我去喚夫人的丈夫過來。」高夫人轉身走出廂房。而夜宵幾乎是衝進來的，我眨眨眼朝他笑了笑，看來我剛剛一定叫的很恐怖，不然他的臉不會這麼蒼白難看。

　　「呵…我把孩子生出來了。」我躺在床上笑著，兩個像猴子一樣的嬰兒就躺在旁邊，雖然我還在痛，但是至少已經不會痛得那麼生不如死了。難怪人家說，生小孩的痛就像有卡車輾過清醒的自己一樣，還真的是痛死我了。

　　「月兒…」夜宵握著我的手，坐在床邊俯下身以額抵著我的額，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而我倒是瞧見了他眸眶中的淚。

　　「是對姊弟呢！」我依然笑著，這樣就是一百分了。

　　「嗯。」夜宵還是說不出話來。

　　「夜宵，我有個決定要跟你說。」我微笑著，雖然很想睡，但是我還是要趁現在夜宵腦子還不是很清楚的時候跟他商量。「我們把兒子送到趙府去好嗎？」

　　「嗯。」夜宵果真是失了魂，他該是從沒如此過吧。

　　「就當成是我花月對趙府的恩情難以忘懷，因此送上兒子以報趙府對我的恩惠，相信張伯會處理好後續的一切的。」我握緊了夜宵的手，緩緩的說著。這就是我的打算，我要讓趙府不絕後，我要我的兒子能認祖歸宗，我要趙允鳳的後嗣能光明正大的出入趙府，我要我的兒子能重振趙府門楣。

　　「月兒，妳在說什麼？」夜宵聽得糊塗，他此刻腦子一片空白。

　　「你只管答應我就是了。」此時不騙，更待何時。我柔柔的笑著。

　　「妳說什麼我都答應妳。」我想夜宵以後一定會非常痛恨他此刻的決定，因為他的兒子將為此而與我們分離，久久才能見上一面。

　　「謝謝你。」我輕輕的吻上他的唇，然後閉上雙眸漸漸睡去。

尾聲

　　「月兒，我們該去看看允鳳了吧？」夜宵在房中踱步，而我只是逗著女兒玩。以父為名，我讓趙允鳳這名字正大光明的出現在趙府，而張伯也確實讓允鳳成為趙應龍的子嗣，以義子之名入了趙府。

　　「我和月牙兒正在看啊。」我抱起女兒一同看著夜宵，一臉奸笑。

　　「月兒！妳明知我是指…我們的兒子。」夜宵嘆息，他終於明白卓翰的痛苦了，他的夫綱也早不復存在了，不同的只是他甘之如飴。

　　「夜宵啊，我若沒記錯，我們昨天才去看過吧？」我笑意中帶著堅定，我就是要讓我的兒子成為趙府的小少爺，怎麼我這個醉青樓的花嬤嬤常常去看他，他能不落人口舌嗎？

　　「這…」夜宵頓時啞口，當時他應允了我，我讓一旁的高夫人做了證，所以夜宵只能氣自己沒聽清了我的話，還傻呼呼的答應了我。

　　「夜宵，為了允鳳好，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用心。」我嘆口氣，抱著女兒走向他，輕偎入他懷中。「趙允鳳將會是趙府的少爺，是人中龍鳳，他會明白我們的用心的。如果他不明白，我會讓他著著實實的明白他娘的用心是多麼的良苦。」

　　「…我明白了。」為了兒子好，夜宵決定不再多說一句，也明白若是以後兒子翻臉不認人，他會得到非常深刻的教訓。

　　兒子啊，你娘…這個她口中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你可要好好的順著她的意，否則她可不會因為你是她兒子就善待於你，她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夜宵只能在心裡這麼埋怨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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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各位看倌，醉青樓花月與夜宵一文已全文結束了。

感謝各位看倌一直以來的賞文～～

墨陽由衷感謝～～

敬請繼續支持墨陽新開的第二部～～醉青樓之黔衣陽雪
裡頭會有另賞文看倌們驚奇之處喔～

雖然在後段才看的到

還是請看倌們多多支持了～～

敲敲鍵盤，天馬行空，莫名奇妙，也是一種生活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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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ater779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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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

15樓發表於: 2014-04-23 17: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墨陽筆下的女主角真的太可愛了吧！
是說穿越就是要開青樓
王道！！！！！
是說爸媽兩人肚裡都彎彎曲曲
他們的小孩應該會很辛苦吧～～～～～

夫所指，亦行當為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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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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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2)

16樓發表於: 2014-04-23 22:3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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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5樓weater779963于2014-04-23 17:04發表的 : @F~LW6K
墨陽筆下的女主角真的太可愛了吧！ 5GQLd
是說穿越就是要開青樓 R"AUSO|{
王道！！！！！ 4/e60jA
是說爸媽兩人肚裡都彎彎曲曲 VsK>6S\T
他們的小孩應該會很辛苦吧～～～～～ =JS;;PzX[